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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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记忆转世,作弊了二十多年,又跟着任三禾学文学武。又学了十几年,这是一般人能比的?

其实,跟村里孩子比,她真心觉得惭愧。

村里很多小孩都十分聪慧,各有专长。就不说九儿和林春了。就拿槐花来说,杜鹃开始并不想教她。她自己也懂眼色,不敢缠她,却硬是凭毅力认得了许多字,然后买书来看…时至今日,连杜鹃也不得不敬佩她。

冯氏和大头媳妇忙把二丫一顿夸。

大头媳妇毫不留情地说道:“哼,你这婆娘就是不知好歹!二丫里里外外的活计都干,比你那秤砣儿子都不差了,你还不知足。这是跟我没闺女的人显摆呢?”

见人都夸二丫,二丫娘又尴尬,又得意起来。

夏生刚洗完澡出来,对着黄雀儿问长问短、低声细语。

说笑间,黄老实早接过闺女手上的东西往院里走,一面问在山上采茶的情形,杜鹃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林春也帮着把手上的东西送进黄家院子。

黄鹂站在厨房门口脆声道:“都回来了!吃饭吃饭。”

忽然看见林春手上的鸡,忙又道:“二姐猎了山鸡?那再等一下,我再烧一个菜。爹,把这鸡烫了。”

黄雀儿听了愕然道:“还杀鸡?能来得及?”

黄鹂沉着安排道:“来得及。我马上烧水,让爹烫鸡。鸡毛挦干净了,就割些鸡胸脯肉,和菌子一块烧个汤,很快的。——你们肯定捡了菌子吧?剩下的鸡用煨罐煨上,明天吃。”

说完扭身就进厨房去了。

黄老实忙跟进去拿盆。

林大头夫妻还不舍得回家,也跟进来说话。听见黄鹂这么说,又羡慕又好笑。

杜鹃便道:“看见没?吃货就是这么执着。”

黄雀儿和林家兄弟一齐笑起来。

黄鹂自跟着任三禾练武以来,肚子常饿,每天要吃四五顿,身边的零食不断。因她长大了,要学习厨艺,便接掌了黄家厨房的活计,整天忙着琢磨吃的,杜鹃戏称她“吃货”。

笑声中,林春见爹娘羡慕地看着黄家闺女,恋恋不舍地不肯离去,觉得丢人,便挥手道:“走,咱也回家,也烫一只鸡。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个红烧鸡。”

林家兄弟常跟黄家姊妹来往,也学会了做简单的饭菜,甚至林春和夏生做的还很不错。

没办法,不能光指望老娘,只好自力更生。

说起来,兄弟几个都埋怨秋生,怪他迟迟不娶大嫂,害他们兄弟受苦,“到了年纪不娶亲,就是你不对!”

林家人离去后,黄鹂果然很快就做了一道汤,然后就开饭了。远明和远清也留在大姨家吃。两个大人五个孩子,差不多坐满一桌,十分热闹。

吃到一半的时候,任三禾找上门来了。

“天黑了,鸡都知道进笼,你俩怎不知道回家呢?”

他一本正经地问儿子和闺女。

杜鹃一口饭喷了出来,黄鹂也呛得直咳嗽。

小远明理直气壮地说道:“在家吃饭不热闹。”

远清也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姨说。在这就跟自己家一样。”看看黄鹂又道,“三表姐说,她小时候也常在我们家吃饭的。”

任三禾闲闲地问:“哦,所以你就要把你三表姐吃的给吃回来,对不对?”

远清被他绕晕了,不明其意就点头道:“嗯!是的!”

黄雀儿姐妹放声笑了起来。

冯氏年纪大了,性子柔和不少,远明远清又讨人喜。因此她对这两个外甥倒比对自己几个闺女要温柔些。

这时爱怜地看着远清道:“他们能吃多少。雀儿她们三个小时候,不知道吃了小姨家多少肉呢。现在还不许远清在大姨这吃一顿?”

黄老实招呼妹婿坐下说话。

任三禾摇头,说家里等吃饭呢。

又问两个小的吃好没有,吃好了跟他走。

远清嚷嚷说,晚上要跟表姐睡,不回去了。

杜鹃道:“小姨父,就让远清在这歇着吧。小女孩子么,多跟我们一块玩,性子活泼开朗。别都养得跟小姨父似的,像块冰。”

任三禾也就三十挂边的年纪,十几年悠闲的山野生活。让他身上隐藏的冷厉淡化不少。多了些飘然的味道。

他听了杜鹃的话,摇头道:“你们就不嫌烦。”

说着催远明走,这等于默认了远清留下来的请求。

远明立即也要留下来。

任三禾板脸道:“男女授受不亲,你都五岁了,留在这睡哪?就有地方给你睡,晚上还跟表姐们闹?”

“噗!”杜鹃又呛了下。

五岁很大吗?

不过她不会再插嘴了。

远明无法。只得嘟着嘴放下碗,跟爹回去了。

饭后,一家人依旧忙,有的喂牲口,有的洗碗收拾。然后炒茶、清理菌子、煮蕨菜等。一直等洗了澡,杜鹃和黄雀儿端了一盆衣裳来到院子前面的水沟旁清洗。方才觉得清闲些。

“一日之时在于晨”!

农家人的习惯,在春夏秋三季,一般喜欢晚上把衣裳洗了,省得占用第二天早上的空闲。

吃过晚饭,散散两两的媳妇和小女娃们,蹲在水边洗衣裳,一边闲话,也是一道风景。尤其是盛夏的时候,在水边洗衣,格外清凉。

杜鹃姊妹来的时候,二丫已经洗了一会了。

隔壁也传来捣衣声,是大头媳妇在洗衣裳。

林家不用来水沟洗衣裳,他们家有水井。

说起这个水井,是因为杜鹃教林春流体力学的时候,比划了压水机的工作原理。听说这东西能把水从地下抽上来,林春大感兴趣,立即就要试验,所以先挖了一口井。

然而说起来容易,要凭手工做出压水机来,还是很难的。

杜鹃不但没打击他,还鼓励他试验,不过叮嘱他不能急。根据她预测,没有橡皮圈,这压水机的活塞就很难保持密封性能,自然不容易做。

林春往山外去了几趟,找铁匠打制自己要的零部件和拉杆等,总也没成功,就暂时搁浅了。

春天的夜晚很美,和风细柔。

正是月中时候,月华如水,屋角、树梢、小溪边雾气弥漫,淡淡的,彷如烟岚,将远山近村渲染成一幅清淡的水墨画。

甜腻的花香和青草树木的气息随风而至,一切人声和各种响动在这样的夜晚都被过滤成细碎的低语,没有白日的喧嚣和吵闹。

杜鹃、黄雀儿和二丫一边洗衣,一边低声说话。

忽然,身后箫音乍起,破空而来,婉转悠扬。

杜鹃顿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林家西厢的房顶上,一尊黑影端坐,正对着碧海清空吹奏。箫声欢快,正如春夜迸发的蓬勃气息,催的水声潺潺,花香浮动!

是林春!

第174章 上房顶

杜鹃放轻了捶衣的动作,微笑倾听。

箫声在山村上空回荡,与天籁人声和谐地交织成一片,成了春夜奏鸣曲的一部分。

杜鹃告诉林春,做木工的手上功夫可以靠练习逐步提高,但有些东西却不是靠练习就能够提高的,比如对大自然的感知能力。

她觉得林春的手艺已经上升到艺术的层次,若要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必须对身周事物形成敏锐的感知能力,意会常人意会不到的内涵,因此建议林春学吹笛。

音乐可陶冶情操,有助于净化心境,达到空灵境界。

弹琴当然也可以,可是村里没人会弹,吹笛许多人都会。

恰好任三禾会吹箫,于是林春就学了箫。

刚开始的时候,吵得四邻不安。时间一长,大家就听习惯了,每晚伴着箫声入睡。要是哪天林春没吹,有人还不习惯呢。

当然,也有那粗鄙煞风景的。

比如就有汉子道:“这娃子,哪来这好的精神,天天吹!”

他累得半死,恨不得倒头就睡。

另一人接道:“十几岁的男娃,精神能不好?大了,想媳妇了。连猫都叫春呢,别说十几岁的男娃娃了!”

若是林春听见这话,怕是要一头从房上栽下来。

虽然在这样的春夜,少年确实有些情意绵绵,但跟“猫叫春”相提并论,想必他也无法容忍。

被和“猫叫春”相提并论的不止林春一人。他才吹了一会,村子中央就遥遥传来应和声,中气十足,十分急切高亢。

这是九儿!

这小子今晚吹得可卖力了,仿佛很兴奋。

二丫见杜鹃一边轻轻捶衣裳,一边注意听曲,连搓衣裳的黄雀儿都没了声音,遂也不敢说话。

她虽然听不大懂。也大概知道箫声因为杜鹃格外欢快。

对于林春和九儿,她不是没偷偷幻想过,只是她太有自知之明了,因此从不敢奢望。

她住在林家隔壁,林春从小就把杜鹃当心尖子一样,她看得很清楚,明白就算杜鹃不嫁林春,林春也不会娶她的;至于九儿,那是林家大房最有出息的儿子。也不是她能高攀得上的。

但十几岁的少女,不可避免地要想这件事。

前些日子,就有人上门来给她提亲了。

她虽然不敢高攀林春和九儿那样的。可也有自己的期盼。只是她爹娘未必会顾及她的想法。她也没有杜鹃跟爷爷奶奶抗衡的勇气。

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她便希望杜鹃帮她。杜鹃很有主意不说,一直都很照顾她。况且那个人跟杜鹃关系也不错。

因为心中有事,二丫无法静听曲子,过一会就忍不住了。

她轻声道:“林家兄弟几个都好能干,我爹今晚还夸呢,说他们比村里许多男娃都强。还说你小宝哥哥也好。又学木匠,又学打猎;又懂事,又能干,比他爹都强呢。”

她知道杜鹃家虽然跟爷爷奶奶那边不和,她们姊妹却跟黄小宝处得不错。几年前那场大闹。黄小宝还帮他们说话呢。

杜鹃也愿意帮堂哥说好话,便轻声道:“小宝哥哥很能干的。又肯动脑子,现在做出来的东西都比我小叔做的好呢。”

二丫顿了下,很随意地问道:“你大妞姐姐出嫁都两年了,小宝也快要给你们娶嫂子了吧?你家又要出一大笔银子了。”

大妞嫁去了梨树沟。成亲的时候,黄老爹命令大儿子拿五两银子给侄女添妆。

这几年过得安静,杜鹃也懒得跟爷爷奶奶争,反正黄雀儿过几年也要成亲,到时候小叔敢不拿相应的银子添妆,她有的是法子让他们丢人,所以就如数给了。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不愿跟外人说这事。

因此回道:“小宝哥哥娶亲怕是没那么快。相了好几头亲事都没成呢。”

二丫对杜鹃家出银子的事也不感兴趣,不过是借这事说话而已,因此杜鹃的回答正中她心意。

她低笑道:“看不出你小宝哥哥还怪挑的。”

黄雀儿接道:“谁不挑?你哥哥要不挑,前儿相看的人家怎么没成呢?”

二丫跳过自己哥哥秤砣,继续追问黄小宝选媳妇的标准:“我哥哪里挑了,那是人家瞧不上我家。你小宝哥哥可说了想找什么样的女娃呢?”

摆出一副探听八卦的样子。

杜鹃也没疑心,因为她自己也喜欢听这方面的事。

这些百姓生活就跟故事一样,听着琐碎,细品起来很有嚼头。

她就笑道:“这怎么好说呢?大概总要有些缘分吧。又是长孙媳,我爷爷奶奶选人的时候难免仔细些。”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那就是有冯氏的前车之鉴,爷爷奶奶生怕娶回来的孙媳妇跟大儿媳一样,可不是要睁大眼睛挑了。

二丫就沉默了。

不知不觉,衣裳已经洗完了,她还在发呆。

直到黄雀儿问:“二丫你洗好了?”

二丫才忙道:“洗好了。我先回去了,家里人都睡了呢。”

端起木盆急急忙忙就走了。

等她走后,黄雀儿才小声对杜鹃道:“她老问小宝干什么?是不是看上了…”

杜鹃一愣,狐疑道:“不会吧!”

黄雀儿白了她一眼,道:“怎么不会!就你傻呵呵的。”

她一直觉得杜鹃很聪明,什么都懂。等大些了,忽然发现这个妹妹其实并不是什么都懂,有时候很天真。比如刚才二丫,那小女儿的心思她一听就明白了,偏杜鹃听不出来。

她不知道。杜鹃因为心理年纪长些,心里又有了个人,哪会在意这些,不过是当闲话听罢了。若是她用心的话,就会察觉出来。

见黄雀儿说自己傻呵呵的,杜鹃忍不住笑了。

两人洗好衣裳,转身进院。

在院子里晾衣裳的时候,夏生走进来。轻声叫道:“雀儿!洗好了?”

黄雀儿点点头,道:“你还不睡,干什么?”

夏生走近她,看样子有话跟她说。

这么美妙的时刻,杜鹃不想打扰他们。反正都定亲了,又在自己院中,眼皮底下,不怕有事。因此她抬头向林家西厢房顶看去,一边挥手。

箫声立即停住。林春手一扬,一条绳索飞下来,绳头系着飞爪。挂在黄家院墙的墙头。

杜鹃伸手挽住绳索。林春在上面轻轻一带,她便踏过自家院墙的墙头、林家院墙的墙头,飞身上了林家西厢瓦面。

来到屋脊,在林春身边坐下,轻笑道:“还是上面好,一上来就觉得心胸开阔。你怎还不去练功?”

说起这个她就禁不住佩服。这孩子跟自己学习的同时,又学木匠,武功也从未丢下,早晚练习,风雨无阻。多少年如一日。

林春看着她反问道:“你又不去了?”

杜鹃毫不羞惭地说道:“不去了。我今儿累得腰酸背痛,睡觉还来不及呢。我又不想做大侠。每天早上起来练一遍就行了。”

林春听了,便望着她笑。

随着两人年岁的增长,杜鹃对林春从原先的谆谆教诲,不知不觉变成跟他商量,最近又变成常向他讨主意,有些事上甚至开始依赖。

这种变化,连杜鹃自己都没觉得。

林春一直理所当然地护着她,也没觉得。

杜鹃又问:“你下午说的茶树在哪儿?远不远?”

林春道:“很远。我们这脚程,怕也要跑四五个时辰呢。”

若不远的话,那茶树怕是早就被人发现了。

杜鹃道:“那我姐就去不了了。我带黄鹂去吧。”

她不好单独跟林春出去,黄鹂正在习武,带她去正好锻炼一番。

林春点头道:“喊九儿一块。出去一趟,怎么也要弄些好东西回来。就后天吧。那地方山高,茶叶长得慢,去早了不成。”

杜鹃点头,一边四下打量。

坐的高,看得远。

月光笼罩下的村庄,薄雾轻荡,真美不可言!

静了一会,她侧头看向下面院子,夏生正拿个什么东西给黄雀儿看,低声说着话。她微笑道:“你哥弄的什么,神神秘秘的?”

林春朝下瞟了一眼,道:“石雕。他天天晚上琢磨,雕了好些天了,照着雀儿姐姐雕的。这会子拿过来,想是雕好了。”

杜鹃忍不住轻笑起来,道:“他还公私分明呢,不占用做活的时间。还是怕你爹看见了挨骂?”

林春小声道:“都不是,是怕人看见。”

杜鹃便捂着嘴偷笑。

两人虽然压低声音说话,还是对面东厢屋内的林大头发现了。

汉子望着坐在屋顶上的小女娃,嘴角直抽,竭力容忍。

也就是杜鹃,若换一个人,他只怕立刻就要跳脚臭骂了。

那可是屋顶!

女人是不能上屋顶的,不然一家子都要倒霉的!

小女娃也不成!

长得好看的小女娃也不成!

可是,这个小女娃不是一般的小女娃,是他一心想要求做儿媳妇的杜鹃。好容易她跟儿子坐在一块,又是晚上,又在这么美的月亮下,他能这么不懂眼色,破坏这一对人吗?

当然不能!

他便说服自己:杜鹃不是一般的小女娃,那是鱼娘娘救过的人,有大福气的,所以她能上房顶!

找到理由后,他便睡去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自打他见到杜鹃那日起,他就没在这丫头面前占过上风,他都已经习惯了。

第175章 纯情

又坐了一会,杜鹃打了个哈欠,说道:“下去了。”

林春便站起来,顺势拉她也起来,带着她紧走几步,飞身跃下房顶,稳稳地站在黄家院内。

杜鹃低声笑道:“你这样进我家,都不费力气的。回头我家失了贼,你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林春正要说话,忽听前面黄雀儿跟夏生轻语,忙停住了。

就听黄雀儿道:“…家里那么忙,大屋子还没盖好,你还有心思弄这个?大头伯伯看见了又要说你了,说你不干正事。”

夏生道:“我怎不干正事了?我又没耽误干活。再说,我也不是白做的,我做这个也有好处的。我跟你说,雀儿,我想通了许多事呢。”

黄雀儿诧异地问:“想通了什么?”

夏生道:“从前春儿和杜鹃都跟我说,我做的东西死板的很,没活气,说我没灵感。我老也弄不懂那个灵感是什么。这回我可明白了。”

他声音略高了些,带着不可抑止的兴奋,“我给你雕这个像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你的影子:你说话的样子,走路的样子,采茶的样子…你笑起来的样子,还有小时候胆小害怕的模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雀儿,哪天我再给你做个你小时候的石像…”

说着,似乎觉得扯远了,忙又转回正题,道:“我脑子里都是你的影子,我就跟着自己心里想的雕,觉得手顺的很。我这时候才明白。这就是灵感!你就是活的,我雕出来也是活生生的。我做其他东西的时候,都是照样子凿,所以是死的。”

杜鹃听到这,和林春相视一笑,都很高兴。

没想到夏生能领悟到这一层,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黄雀儿却嗔道:“瞧你说的,我不是活的还是死的!”

夏生忙摇头道:“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举起那石雕。对着月光向黄雀儿示意:“雀儿你看,我连你笑的时候,牙齿都雕出来了呢…”

许是觉得月色朦胧,怕黄雀儿看不清,又拉着她的手摸上石像的脸,“这里,凸起来的,是不是?我就喜欢看你那样笑。”

黄雀儿害羞了,夺手道:“哎呀你雕我的牙齿干什么?你…”她忽然不动了。摸摸夏生的手,皱眉道,“你瞧你这手。比老树皮都粗。不是给你做了手套了么。怎不戴?”

夏生呵呵笑道:“我一忙起来,就忘记了。”

黄雀儿叮嘱道:“要记得戴。不是说手弄粗了不好看。你做这个东西,也是个细致的活,常常要用手摸。要是手上都是老茧,好坏都摸不出来了。”

夏生忙点头道:“我下回记得戴。”

杜鹃都听痴了。

他们这也算是私会了,却没有说些肉麻的甜言蜜语。然夏生句句话都透露出对黄雀儿的思恋,心里无时不想着她;黄雀儿也开口就是关心…

好淳朴真挚的感情!

远处传来一声口哨。

林春一动,凑近杜鹃耳边道:“我走了。你早些睡吧。”

杜鹃点头,看着他飞身跃过院墙,依然从林家出门。微微一笑,转身进屋去了。也没叫黄雀儿。

爹娘房里还亮着灯。

听见声音,冯氏走出来对她道:“快去睡,都好晚了呢。明早又要起大早练功。”

杜鹃却问道:“娘又在做针线?都说了晚上不要点灯熬夜,你那眼睛也不经熬。熬坏了不是给我们添麻烦!”

冯氏轻声道:“瞎说!娘眼睛还好。娘不多做些,你们那么忙,哪有空做。纳鞋底子要一把劲,你们扎不动。我把鞋底子纳好了,你们做鞋就容易了。”

如今三个闺女撑起家业,娇滴滴的女娃儿,上山打猎下河捕鱼,连小黄鹂也跟男娃一样习武,她还能不用心!这眼看着黄雀儿就要出嫁了,衣裳鞋子、被褥等物都要赶紧预备,不然到了眼前,哪里做得及。

最近几年日子过得好,她心想的事儿也要成了,因此越发显年轻。在她看来,晚上做些针线活,真不算什么。

杜鹃劝不动,也就随她去,自回房间去了。

外间屋里,一身青色单衣的黄鹂正在蹲马步。

这个小妹子练武很有恒心毅力,但又很爱干净,早上练功完了洗头洗澡,清清爽爽;若是晚上也练一身汗,洗头就很不方便,所以,她晚上就练一些基本功,诸如蹲马步、倒立什么的,就在房里练。

杜鹃绕过她进入屏风里面,见小远清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半盖着薄被子,蜷缩着小胳膊腿,手指还塞在嘴里。

她忍不住抱怨道:“又睡了,也不等我玩一会。”

黄鹂听了噗嗤一声笑,泄了气,便蹲不住了,遂收工。

她一边活动蹲得酸胀麻木的腿,一边走出去。不一会就端了个碗回来,坐到圆桌边用小勺舀着吃。碗里是开水冲调的芝麻糊,香气四溢。

没法子,她又饿了,不吃的话,晚上饿得睡不着。

杜鹃看得好笑不已。

黄鹂也不在意,一边吃,一边盯着杜鹃脸上看,羡慕地说道:“二姐,你脸上都发光呢,都看不见毛孔。唉,我要是跟你皮肤一样好就好了。”

小女娃爱美的心思远超两位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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