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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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空中飘起牛毛似的细雨,田野里迷蒙起来。

杜鹃和黄鹂忙戴上竹斗笠。看去一派悠闲。

林春将手放在嘴里,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呼唤如风。

等待的空档,他和九儿又各自撒网兜虾,等如风疾如闪电般叼着一直狍子从山上下来,几人方才踏上归程。

穿行在雨雾中。心情也仿佛被雨雾洗涤滋润,透着清新和蓬勃的朝气。桂香十分快乐,一边走。一边跟杜鹃叽叽喳喳说话。

九儿要分鱼给杜鹃,她推辞不受,说自己也常捕鱼的,不必再刻意照顾她家了。

九儿对今天捕捞的红鲤鱼有特别的心思。便不再让,说道:“这鲤鱼难得,我拿回家放后院池塘里养着去。”

桂香立即赞成。

杜鹃嗤笑道:“这可不像你行事风格!你要心善想放生呢,就马上把它们放河里去;你要想吃呢,就拿回家杀了吃了,也算超脱它了。这么半死不活地提家去,从此困在你家后院那小池塘里。算什么?”

九儿听了犹豫,想着是不是回头,把这鱼放河里呢?

林春见他停住脚,诧异地问道:“你不会是真要放了这两条鲤鱼吧?你在娘娘庙许了愿了?”

九儿尴尬地笑了下,无可解释,只得罢了。

到了岔路口,和林春杜鹃招呼一声,自和桂香走了。

到家门口,他从鱼篓里拎出一条红鲤鱼和大草鱼,对桂香道:“给你!别说我小气不照顾妹妹。”

桂香笑道:“两条红鲤鱼,分开多不好。不如一块烧了吧,我晌午就在这吃好了。”

九儿一听,忙把鱼放了回去,“你去喊姑姑也来吃。”

他不是舍不得,而是桂香的话正中他心思:没能放生,也要叫它们(即两条鲤鱼)死在一块,一齐脱离畜生道(杜鹃常说的)去投胎。

桂香就高兴地回家喊她娘去了。

这里,九儿将鱼拿回家,他娘和老太太看了也说他今儿运气好,居然能捕到这么一对鲜亮的红鲤鱼。

九儿得意地说道:“那是。这是跟杜鹃一块才网到的。”

大猛媳妇听了,和祖婆婆交换了个目光,问道:“杜鹃也去了?你不是跟桂香一块去的吗?”

九儿就把杜鹃兜虾的事说了。

听说后来林春也去了,大猛媳妇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鱼篓道:“晌午做糖醋鱼。你先洗洗去,头发都湿透了。”

九儿心情飞扬,转身一个虎跃,跨过门槛去了。

再说黄家,杜鹃姐妹到家后,略收拾一番就吃晌午饭了。

饭后,因雨天不用下地干活,冯氏赶了闺女去做针线,省得在厨房落灰,她自己则将兜来的虾米淘洗干净了,下锅用温火慢慢炕干。

雨天悠闲,杜鹃、黄雀儿和黄鹂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坐在堂屋门口做针线,黄老实则在一旁修补被老鼠啃坏的篓子,父女几个边干活边闲话说笑。

冯氏将虾炕干了,用个大筛子装了,放在一旁晾着,等冷透了再装起来保存。忙完后,她进屋去换了件干净衣裳,又拿了一只鞋底子出来。

黄鹂见娘也来了,赶忙端了根小板凳给她。

冯氏眼睛到底还是不如从前,嫌屋里暗,拎着小板凳直接走到外面廊檐下,放下坐了,和闺女们一块做针线说话。

她坐的位置面朝东,正对着林家的方向。

蒙蒙细雨中,林家上房虽然还没竖起来,然东西厢房也很壮观,自家屋子根本不能比,她就看呆了,一面心中又疑惑:为什么林家不上门给林春提亲呢?

第178章 嫁妆

林家的运道正旺盛。

乡村有说法:若燕子在屋檐下做窝,家业必定兴旺。

黄家屋檐下就有个燕子窝。

林家老屋的屋檐下有两个燕子窝。这次推倒上房重盖,那燕子不但没有被惊走,反而换到新盖的东厢房屋檐下重新垒了两个泥巢,可见对林家有多眷恋。

不但如此,林家还来了一只虎,撵都撵不走。

秋生上山打猎,就算有收获,还要费劲背回来;自从如风来了后,隔几天就从山上叼一只野味回家,一家人肉吃不完,常分送给亲近的人家。刚才林春还送了几斤狍子肉给黄家呢。

另外,林家四个儿子确实都很出色能干。

所以,除了已经定亲的夏生外,秋生和春生都被人紧盯着,上门提亲的不知多少,许多妇人一得了空就找大头媳妇套近乎,连十二岁的冬生也被人惦记上了。

反观黄家,已经到了说亲年纪的杜鹃却无人问津。

或者说,是不敢来。

首先是当年杜鹃亲口说的,她的亲事鱼娘娘有安排,因此一般人不敢来求。

再有就是林黄两家当年有口头定亲的,杜鹃和林春又走得近,差不多的人也不敢上前了。可是林春却被人觊觎,上门求亲的人很多,可见这社会男女很不平等。

第三就是杜鹃太出色了,也太强势了,连爷爷奶奶都降服不住她,所以一般人家根本不敢娶这样的。

最后,就是想娶又有自知之明的人。杜鹃对他们来说,有些可望不可即。因此也不敢来。

因此几点,加上黄鹂早放出话要招上门女婿,黄家就门可罗雀了,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硬是无人问津。

冯氏倒也无所谓,反正一般人家她也看不上。

她觉得这满村的男娃。除了林春和九儿,还真找不出配得上杜鹃的人,只奇怪林家怎还不上门提亲。看林大头和他媳妇对杜鹃亲热的样子,又不像想赖婚的模样,她就疑惑了。

然杜鹃告诉她:她的婚事鱼娘娘另有安排,叫她不要管。问什么安排,杜鹃也不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看了看两个小闺女。都跟花朵儿一样,心里就释然了,丝毫不担心她们会嫁不出去。真要是山里找不到好的,就请她们外公在山外给找个好人家。

还有儿子呢…

想到这,她抿嘴一笑,低头用力扯起线来。

母女几个都在给黄雀儿做嫁妆。

林家的家用器具都制作齐全,且很精致美好,黄家就算费心。也做不出更好的了,因此大家商量后决定:多做些针线活计,这正是林家欠缺的。其他的家用器具就不必装脸陪了。

于是这几年来,黄家陆陆续续购置布料、攒棉花,趁着空闲的时候,母女几个一点一点地给黄雀儿和夏生添置被褥枕套、桌布椅套、靠枕引枕等物,如今都攒了许多了。

衣裳鞋袜是从今年才开始做的。因为夏生和黄雀儿之前还小,都还在长个子呢。若是做早了,到时候不能穿了,白费工夫。

黄家这些嫁妆,说不值钱吧,还真不值钱,都是普通棉布,好些的也用绸布;说贵重,也贵重,一般小户人家还真弄不起,其中有许多毛皮衣物,都是用绸布做面子,狐皮等兽皮做里子,有袄子、坎肩、围脖、大氅等等,差不多的地主富户家也不一定能有。

母女几个一边忙碌,一边说笑。

约莫做了一个多时辰,黄鹂就受不住了,起身去弄吃的,又给大家倒茶,让大家也都喘口气,吃些东西。

冯氏也放下鞋底子,去厨房将锅里焖的狍子肉翻炒了一遍。尝了一块肉,觉得差不多烂了,便把灶里的火都退了,用底火焖着,晚饭时也就能吃了。

正在这时,小姨冯明英来了。

打着暗红色的油纸伞,胳膊上挽着个小篮子,一手牵着小远清,从雨雾中袅袅走近,像极了一副画。看得杜鹃心情触动,磨不开眼。

黄鹂忙上前接着,笑道:“远清,我正想你呢。”

小远清脆声叫道:“黄鹂姐姐,杜鹃姐姐,雀儿姐姐!”亲热的小模样,好像多日不见一般,其实她早饭还在黄家吃的呢。

冯明英走上廊檐,收了伞,笑道:“她在家念叨表姐,闹得她哥哥也不肯好好写字,我就带她出来了。”

杜鹃端了个板凳来,冯明英坐了,从针线篮子里拿出一件衣裳低头缝了起来。

正说笑,院外又来了一个身影,却是大头媳妇。

她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连伞也没打,微微弓着腰,手上攥着一只鞋底子,怕被雨淋湿了,因此护着。

冯氏看得好笑,高声道:“忙什么?就不打伞,也要戴个斗笠。淋了雨,生病了我瞧你还跑不跑!”

大头媳妇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廊檐下,长出一口气,一面用手掸身上的水珠,一面笑道:“就几步路,费那事干什么。我好容易偷空出来一回,又想这又想那,我也不用出门了。”

众人都笑,说哪里就忙得这样。

冯明英道:“这样忙你还出来干什么?要不是你手上拿着鞋底子,我还以为你是来做什么急事的呢,哪想到你是来闲逛做针线的。”

大头媳妇在杜鹃递来的凳子上坐下,一面道:“要是等忙完了再出来,我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还不是他爹,瞧我累得直不起腰来,发狠说,你也别管了,你就出去逛去,晚饭也别急着回来做,看这几个小子饿不饿得死!我一想也是,我就出来了。连碗都没洗呢。”

众人听了都笑。

杜鹃看着大头婶子苍老的面容,心里不忍。

这几年下来。娘要比她容光焕发得多。

可见儿子多了真的很操心劳累。

她便笑道:“婶子,其实你煮饭不用费事炒许多菜的。家里有肉。烧一大锅,再把些干菜混着一块焖,这就够了。青菜也一样,炒到半熟的时候,把那焖熟的肉倒进去。再烧一会就盛起来。有这两盆菜吃饭就够了。”

大头媳妇忙笑道:“我现在就这么烧。什么都放一块,煮一大锅,不吃就算了。我哪有那工夫跟你似的炒这样炒那样。”

说话间,黄雀儿微低着头,端了杯茶来。

她忙接过去喝了一口,一面打量这个准儿媳妇,计算什么时候能娶进门。

忽见冯氏和黄雀儿手上都是大尺码的鞋子,杜鹃也在给一个大红枕套绣花。便明白她们在为黄雀儿准备嫁妆,这些将来都是要送进林家的,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三个女人一台戏,况都是有儿女的,又是亲家,冯氏几人就有说不完的话和事。

杜鹃姊妹就只有听的份了,又逗引小远清说话作乐。

做了一会,杜鹃抬头朝外看去。只见外面越发迷蒙了。

她心下一动,放下针线就跑了出去。

在屋檐下拿了顶斗笠戴了,顺着院子边沿的青石通路往东院墙边走去。这青石板是夏生帮着裁的。铺在院子中央和四边,形成一个“田”字,为的是雨天好走,不会踩得道场泥泞不堪。

走到院墙边,那青绿就扑面而来,逼入眼底。

她们姊妹沿着院墙边种了许多金银花。爬满墙头。一到春夏,三面院墙就完全被绿色爬藤覆盖,上面白色、金色小喇叭样的花,一对对、一簇簇,开得分外繁盛,且香气宜人。

墙根下种得最多的是月季,墙角也有几株美人蕉,凤仙花、紫茉莉也有,却是没人管的,自生自灭。

这个季节,也就金银花和月季开了,美人蕉刚抽出嫩绿的叶子,由一支卷筒慢慢舒展开来,凤仙和紫茉莉的植株也才长成。

所有的植物,都在细雨的洗涤下,展现滴翠的青绿,花儿也格外娇艳,含泪带露,不像下大雨的时候,被雨水打得零落不堪。

看着这青绿,那心情也绿濛濛的!

杜鹃并不是只顾风雅,再过些日子,她就要在墙根下种扁豆和南瓜了。到时候,扁豆也爬上墙头,跟金银花争相辉映。紫色的扁豆花一落,就会结出弯月似的扁豆,随手就能摘到。南瓜藤则会沿着墙根蔓延,扒开大叶子,寻找南瓜是她最爱干的事。

见她出来放风,黄鹂也忍不住牵着小远清跑过来。

因粉色的月季花纯净,且带着晶莹的露珠,杜鹃心里爱的很,掐了两朵下来,分别簪在黄鹂和小远清的头上。

大头媳妇看了笑道:“小女娃娃就喜欢花呀草的。”

才说完,隔壁院墙内冬生大喊道:“娘,舅母来了。”

她听了一愣,忙问道:“哪个舅母?”

冬生回道:“大舅母。还有小芳表姐和小莲表姐。”

“哦,来了!”大头媳妇听说后,急急忙忙地将针插在鞋底上,线挽好,起身往外走,“你说我是不是没福,好容易偷空出来逛一会,家里又来人了。这才出来多大一会儿啊!”

冯明英笑道:“怎么没福,这不是现成的帮手来了么。”

大头媳妇匆匆跑了,也没接话。

冯明英低声对冯氏笑道:“又来了!”

眨眨眼,给了冯氏一个意味不明的眼色。

冯氏朝雨中伫立的杜鹃看了看,暗叹了口气。

林春的大舅母带着自家闺女和侄女来,是给小姑子帮忙的。因为林家就要动工盖上房了,这每日的烧煮洗刷活计多的很,小姑子一个女人,实在累得很。

当然,还有些其他的心思。

第179章 被青睐的烦恼(一更)

杜鹃赏玩了一会,又回去做针线。

一时堂弟小顺来了,她又丢下活计去给他和黄鹂讲课。

正忙着,忽听一声清脆的鸟鸣传来,急忙放下手中鸡毛管子做的笔,对两人道:“先把这道题算出来。”说着走了出去。

林家院内,林春站在西厢屋角的墙边,正朝这边看。

见她来了,喊一声“杜鹃”。

他没有打伞,也没戴斗笠,就那么光头站在雨中,发丝上、眉峰上落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连眼睫毛上也有,罩着下面黑玉似的眼眸,显得朦胧幽深。

杜鹃看了觉得别有风情,忍不住笑了。

林春见她笑得暧*昧,眉头一挑,问道:“笑什么?”

杜鹃摇头道:“没什么。你找我说什么?”

林春也不追问,道:“明早鸡叫就要走。你晚上先收拾好。别忘了带斗笠,穿上蓑衣。”这是说上山采茶的事。

杜鹃点头道:“知道了。”

正要再问,忽然看见他背后墙角拐出个浅紫色身影,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娃,好奇地对她打量。

她便对她微笑打招呼,又朝林春努嘴,问道:“那是你表妹?”

林春便回头看去。

小女娃见他转头,急忙羞涩地缩身躲到墙角后。

林春也没喊她过来给杜鹃介绍,又转过头,道:“嗯。我二舅舅闺女。”

说定后,杜鹃正要走,林春又叫住她。笑道:“你多做些吃的带着,我就不带了。”

他娘本就累得很。他不想烦她,加上杜鹃做的东西好吃,他也不客气,直接就要了。

杜鹃点头道:“嗳,知道了。”

二人各自转头回去不提。

一夜无话。第二天凌晨,杜鹃和黄鹂洗漱后就出发了,同行的还有九儿、林春和冬生。

带冬生和黄鹂,完全是为了锻炼他们。

任三禾虽然没收冬生做徒弟,林春却亲自教弟弟武功。

既然是锻炼,当然不能慢慢走了。况且据林春说的,要是跟平常一样走的话,怕是要第二天晌午才能到。今晚就别想回来了。于是,几人一出村,就放开手脚疾奔。

越往山里去,越多森森古木参天,峭壁危崖高耸,随处可见飞瀑挂下,隆隆水声轰响,又有幽谷清泉。鸟鸣和着泉水叮咚。

如风跑在最前面。

在这大山里,它无论上山下山都疾快如风,尽显森林之王的本色。

跑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那天色才亮堂起来。

虽然没有下雨,然山中雾气濛濛的,跟雨天也差不多。

林春三人武功底子好些,自然撑得住,黄鹂和冬生就不成了,冬生首先叫道:“停…停一下。我受不了了。”

弯着腰。手撑着膝盖喘气。

黄鹂也忙叫道:“我饿得头晕死了。”

杜鹃问林春:“还有多远?”

林春打量四周,道:“走了一半了。”

杜鹃便道:“要不歇会吧。喝点水,吃点东西。”

九儿却放下脸,威严地对冬生二人道:“这才跑多大一会,就撑不住了?不许歇,喝点水就走!”

冬生哀嚎一声,道:“鸡叫就出发,这都半上午了,还只算‘一会’?”

林春也不说话,解下背上的背囊,将装水的竹筒、装干粮的包裹都拿了出来,就站在当地分给大家吃喝。

干粮是炕得微黄的玉米饼,有甜豆沙馅的,有酸笋肉末馅儿的,都很香脆,是杜鹃姊妹昨晚做的。

每人分了两个饼吃了,喝了些水,林春便将剩下的收了起来,沉声道:“走!”当先带头走了。

他虽没跟九儿似的训斥,口气却不容置疑。

杜鹃朝黄鹂和冬生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两个小的无法,只能认命地跟着他们继续奔行。

快晌午的时候,终于到了一座高山前。

太阳居然出来了,破开云雾当头照射,堆积在山谷的浓雾便一点点散去。

林春对杜鹃道:“先吃东西吧。干脆等太阳把茶叶上的露水晒干了再上去采。不然水分重了,这么背回去容易捂坏了。”

杜鹃点头赞同。

冬生和黄鹂一听,立即瘫倒在地。

九儿四面一望,找了一处宽敞平坦的山石,招呼林春和杜鹃道:“到这来坐。”又对冬生喝道:“别随便什么地方都乱坐。到山上还不当心些!”

冬生急忙弹起来,顺势还拉了黄鹂一把。

两人一边走过去,一边嘀咕说,九儿哥哥就像煞神。

林春这下把整个包裹都摊开了,里面足有几十个玉米饼子。九儿也将背囊解开,却是几盒点心,还有十来个大白面馒头。

他笑道:“这点心是我姑姑拿来的,我都摸来了。”

黄鹂手快地抢过一盒点心,抱着吃。

九儿看着那些玉米饼,笑问杜鹃道:“都是你做的?”

杜鹃点头道:“我跟大姐一块做的。”

九儿又问林春:“你的呢?”

林春指着玉米饼道:“这不就是!”

九儿笑道:“你倒晓得讨巧。”

于是都吃起来。

冬生边吃边含糊道:“大舅母还说让小芳和小莲表姐一块来。真要跟来了,这时候我们只怕才走出村子后山呢。”

九儿听了一怔,看着林春失声道:“你表妹来了?哎呀,你终身要不保了!”

“噗!”

杜鹃喷出一片玉米屑,不可思议地盯着少年。

林春也丢给九儿一个没好气的目光,道:“别胡说!”

九儿对杜鹃傻笑道:“杜鹃你不知道,他舅母千方百计地想把闺女嫁林春…”

杜鹃截住他话。嗔怪道:“九儿,你是凛凛大丈夫。要讲君子风度,别用这样口气说人。再说,你和林春都出色的很,人家青睐你们,也是人之常情。难道必定要人说你们不成器。跟臭狗屎一样嫌弃你们就清净了?”

九儿忙点头道:“我也就跟你说。”

接着忽然想起什么,看着林春大叫道:“你舅母和表妹来了,你还让杜鹃帮你准备干粮?”

林春盯着他道:“不成啊?”

九儿当然不敢说不成,他还没这个资格呢,只能咕哝道:“你也不怕累着杜鹃。这么多饼子,要炕多长时候。”

林春听了没吭声。

九儿又问他表妹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

林春淡声道:“房子盖好了走。”

九儿就同情地看着他。

不是他跟妇人一样长舌,只因他很清楚林春舅舅家对他的“野心”。而林春的心思他虽然不太明白,却知道他绝不喜欢什么表妹,因此很同情他。

两人既是兄弟,又是好友,他当然不希望林春被逼了。

想到这,他侧目看向杜鹃。

她已经摘下了斗笠,头上没有梳女子发髻,而是跟他们一样束发。扎着头巾。修长的脖颈被高高的衣领裹得严严实实,这是防止被树枝扫中或者蚊虫叮咬;桃花面上双眼清亮有神,猛一看去。真是个翩翩俊俏少年。

他心跳加快,无法移开双眼。

向来粗豪、大大咧咧的他无法形容女子的美好,只觉得杜鹃是他见过的唯一令他心动的女娃。

他忽然问道:“杜鹃,我去投军,你说可好?”

杜鹃一怔,忙道:“当然好。少年大多锐气。满怀豪情。你若想出去闯荡,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求不求得功名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闯荡过了,经历过了这种人生。”

九儿自觉征得了她的同意,欢喜地笑道:“我也是这样想。我要是不出去拼一拼,不甘心呢。杜鹃,你是喜欢住在这山里呢,还是喜欢外面?”

说完紧盯着她,虎气生生的脸上神情说不出的专注。

林春一愣,看了看九儿,又看向杜鹃。

杜鹃笑道:“我当然喜欢这山里。不过,有机会我也会出去走走,看看大靖天下的。”

不用说她是喜欢这山里的。

可是,将来杨元会回来吗?

若是杨元恢复了李墩的记忆,她有十分的把握,他会陪她住在泉水村。当然,好不容易两人穿越来了,她也会陪他去外面走走,随他有什么志向,她都会陪他去完成。

九儿就开心地笑了。

之所以问这个,他觉得杜鹃是希望他大展宏图的,她教了他这么多年,定不希望他偏安一隅、碌碌无为一生。

还有,他自己也想试试波澜壮阔的生活。

再就是,他要挣一份大大的富贵给杜鹃,然后随她挑选想要的生活。既然她得了机会想出去走走,他就要为她创造这样的机会;若是她想住这山里,他将来也会回来。

不过投军之前,他要跟杜鹃先把亲事定下。

大靖的募兵制很严格,不是拉壮丁似的拉人,无所长、身体瘦弱的还不许入军呢;若是合格的,一旦入了军,免除全家兵役和劳役外,还有不菲的军饷和武将的前程。

家中没有合格人投军的,通常以钱粮代替兵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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