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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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哪用她提醒,本就要出头的,偏黄鹂骂了一大篇,听得他面色发黑,因为黄鹂口中的“表哥”可不就是他么!说小莲天天“想表哥,爱表哥”也就算了,那什么“一心想摸表哥的…”是什么话呀!

他又是羞恼,又是生气。

要呵斥黄鹂,又怕惹毛了她。现场更加混乱了。

少不得忍气。等回头再好好教导她——他一向当黄鹂就跟自家小妹妹一样的——于是朝杜鹃使眼色。命她带黄鹂进屋去。

他生怕杜鹃气不过,也骂出一篇话来。

这活计他觉得杜鹃不适合干,由他出头就成了。

小女娃不该跟泼妇掐腰对骂。骂赢了也丢脸。

好在杜鹃没骂,他才放心地转向二舅母:“二舅母!”

二舅母正因九儿说小莲惦记林春而恼羞成怒。就见林春也上前来,那架势分明也是要为黄家闺女出头的,遂撒泼道:“你干嘛,还想打二舅母?春儿,舅母告诉你说:你们趁早小心些,别一个个都被狐狸精迷昏了头…”

话未说完,冯氏不知从哪冲过来,一把揪住她头发,一边用力扯,一边咬牙骂道:“死婆娘,自己闺女就是不要脸的烂货,还骂老娘的闺女。你闺女要是好的,不送上门,人家能动她?…”

夏生和黄雀儿急忙上前各自拉一个,将她们扯开。

扯开后,两人依旧跳脚对骂。

大头媳妇也终于赶来了,拦住二舅母道:“二嫂,这事不赖杜鹃,你怎么乱骂人?…”

二舅母见姑奶奶不帮自己,反帮外人,哭喊道:“那个不要脸的东西见了小莲就喊‘杜鹃’,怎不赖她?她要是个好的,人家能惦记她?就是个烂…”

大头媳妇一把捂住她的嘴,痛恨不已。

还嫌事不够多、不够乱、不够丢人?

林大头和秋生也过来喝止,想把二舅母等人弄走。

可是已经晚了,冯明英也赶了过来,还有黄大娘等人。

冯明英指着二舅母鼻子道:“你敢再骂一个字试试!”

大头媳妇知道她厉害,生怕闹大了,急忙道:“她小姨,我马上带她走。就走!”

黄大娘拍手放声骂道:“不要脸!自己闺女找男人,出了事赖老娘的孙女。你个老逼不正经,才养出这样的小骚*货…”

几年了,黄家婆媳头一次联手,一致对外!

这并不代表她们和好如初,黄大娘依然看不上大儿媳,先骂了二舅母一通,接着就骂冯氏:“你不是厉害的很么?就知道跟婆婆摆脸子,对着外人就怂了。把人家当菩萨一样供在家,还让闺女上去伺候。结果呢,有了事往死里作践你闺女。你还有什么脸?”

冯氏被婆婆戳中心肺,一头撞向二舅母,几个人拉不住。

混乱中,黄老实面色狰狞,也不知从哪摸了根扁担来,照着二舅母身上就抡过去。然现场人多,拉扯劝和、你推我搡,他这一扁担就打在林大头身上。

林大头“哎哟”一声,转身拉住他,跺脚道:“老实兄弟,你打我做什么?婆娘吵架,咱们男人就别跟着闹了。劝歇了,大家坐下来说话。”

黄老实高声嚷道:“老子打死她!敢骂我闺女?”

他才不管“好男不跟女斗”这个规矩呢。

林大头见他一根筋,只得命秋生拦住他,不让他动手。

林春望着闹得混乱不堪的场景,束手无策。

这时候他要开口说话,肯定是两边都不讨好、都不肯听他的;若是怒喝一声镇住场面,似乎也不大妥当,因为爹娘哥哥、大伯大爷爷、太爷爷等长辈都在呢,他只是重孙子,辈分太矮了。

第197章 惩罚

正想主意,九儿挨过来悻悻笑道:“随他们吵去。让你舅母知道黄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咦,杜鹃奶奶和娘怎么好了?哦,这是暂时联手,一致对外。”

林春瞪了他一眼,“你还有闲心说笑?”

九儿想起杜鹃无辜受气,立即脸一沉,笑不出来了。

爹娘奶奶都出头了,这回杜鹃没管,只拦住黄雀儿和黄鹂,不让她们上前。还特地瞅了黄鹂一眼,意思是说这样的场合,就应该娘和奶奶这样的人出场。

小女娃们都站一块的,小芳听见黄鹂骂二婶和小莲,就已经很不满了,如今又见黄家这么多人上场帮腔,林家父子和姑姑也偏帮她们,忍无可忍,对杜鹃道:“你们家老小都会骂人的很呢。家传的?”

杜鹃反问道:“你二婶骂人你没听见?”

桂香早忍不住了,也帮腔道:“小芳姐姐,你们家人太不讲理了。这事明明就跟杜鹃不沾边,小莲和你二婶还怪她。”

小芳涨红了脸,冷笑道:“真不沾边?”

二妮也早就忍不住了,怒道:“就不沾边!八斤不是东西,关杜鹃什么事?杜鹃长得好看也不对了?小莲要不是抢着给林春送水,哪有这回事!”

槐花也抢着道:“对。这事是我告诉杜鹃的,杜鹃都没去,叫远明送水去,她抢什么?你心里不是不知道,小莲安的什么心。总归是心思不正,才有这祸事。”

青荷更是冷笑不止。

小芳气得掉泪,“你们都帮杜鹃。小莲就活该被欺负?”

杜鹃不悦道:“谁说小莲活该被欺负!大家本来都同情她的。可不能因为你倒了霉,就把别人都怪上了。那是不是还要怪林春?本来你们是有理的,这么一闹,就不讲理了。”

小芳被一众小女娃鄙视。气得哽咽不止。

再说那边,二舅母几乎要气疯了,觉得大姑子合着外人欺负娘家嫂子,侄女都被*害了。还胳膊肘往外拐,这委屈没法忍了,干脆往地上一倒,打滚撒泼起来。

关键时候,林春大舅母等人也赶来帮忙了。

可是,大猛媳妇那是吃素的?

她拦住她们,厉声道:“亲家嫂子,你们再这么闹,小莲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一边说。一边喊几个妯娌将大舅母等人拦住。

二舅母心想。小莲的名声已经坏了。都是杜鹃害的,因此不依不饶地骂杜鹃,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林家人死死拉住。捂她的嘴也捂不住。

林大头兄弟几个也拼命拉劝林春几个舅舅,不然就要跟黄老实、黄老二和黄小宝等人打起来了。

可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这边费大力摁住了。那边八斤娘见儿子被打成重伤,再一听二舅母的话,晓得是因为儿子惦记杜鹃引起的,顿时哭喊不止,“我的儿啊,你怎这么糊涂呢?那就是个狐狸精!一家子兄弟都要为她变成仇人了…”

当娘的自然偏向自己儿子。

儿子糊涂,都是被杜鹃勾引的。

黄大娘立即骂她养了个畜生。

冯氏要去撕八斤娘的嘴。比起林春二舅母那边,她更恨八斤。可是二舅母倒三不着两,闺女出了事,不去找正主儿算账,却攀咬杜鹃,魏黄两家倒吵了起来,她才没腾出手。现在有空了,自然不手软。

然才一动,就被林春拉住了。

林春将她扒拉到身后,抬脚踩在昏迷的八斤胸口,望着八斤娘厉声道:“五婶婶,你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我一脚踹死八斤!”

此刻,他心中的杀意滔天!

他可不比九儿。

从被害人这边论,他跟她们比九儿近一层:杜鹃是没的说,虽不是他亲妹妹,更胜似亲妹妹;小莲是他亲表妹。从害人的八斤那边论,他跟他比九儿远一层:八斤和九儿共一个爷爷,是堂兄弟;他和八斤共太爷爷,只能算族弟。

所以,他对八斤丝毫没有怜悯。

八斤娘满脸泪水、惊恐地看着一脸煞气的少年,尖声哭叫道:“我信,我信!春儿你快把脚拿开!”

刚才进来时,她亲眼看见他一拳将八斤砸晕了,这会子吓得魂不附体,生恐他真的一脚下去,将八斤踹死。

林大胜指着林春哆嗦道:“这…这还有王法吗?你眼里还有长辈吗?爹,爷爷,你们看…”

九儿竟也走过来,将一只脚搁在八斤肩头,道:“五叔这话该问八斤,他眼里没王法、没长辈、不知廉耻,你们要袒护他、诬陷好人,我今儿就敢踩死他!”

林春伸手握住他的手,对八斤娘冷笑道:“我们兄弟是反目成仇了。不过,是我们跟你儿子反目成仇。八斤这样的畜生,我们不认他做兄弟!”

话音一落,秋生大步走过来喝道:“还有我!我也要跟这小畜生反目成仇,不认这个兄弟!”

夏生也走出来道:“还有我!”

冬生脆声道:“还有我!我也不认他。太丢人了!”

福生和其他的兄弟也走了出来…

较之年长的人,少年人总是有血性些,嫉恶如仇。八斤的行为让他们很不耻,这时候站出来,也是表明一种态度,绝不同流合污的态度。一个两个都站出来,剩下的便不敢不站出来。

看着这一大片少年,林大胜和媳妇惊恐万分。

这边林家兄弟闹得紧张,旁边也是剑拔弩张。

冯明英不敢置信地质问大猛媳妇:“嫂子,你林家怎会有这样不讲理的媳妇?自己儿子不要脸,反怪人家闺女?”

大猛媳妇尴尬道:“妹子听我说,老五媳妇糊涂了…”

混乱中。林大猛发现任三禾盯着八斤,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不禁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老五媳妇不知死活。急忙拦住他道:“兄弟,给哥哥个面子。这事一定给你个交代。我林家绝不会纵容这畜生。”

任三禾看了他良久,才微微点头。

林大猛便往当中一站,怒喝“都给我闭嘴!”

院里遂安静下来,人人都望着林家一干长辈。

等这一静下来。黄老爹悠悠开口了,对林太爷道:“大爷,这事你都看见了,我孙女坐家里招谁惹谁了,出了事都来骂她?还是林家人干坏事都是应该的?”

另外两个黄家老人也都出言质问。

一家人吵归吵,若是跟外姓人有了争执,那是一定要抱成团共同对外的。所以当年黄老爹很怪大儿子一家与林家“勾结”,不听他的话,落了他的面子。

林大爷暗骂黄老爹装模作样。晓得他这时候说话虽然也是为了孙女。更多的却是想挤兑林家。报几年前的仇,出一口气。

这老东西凭什么质问他爹?

他不等爹开口,就冷冷地接过话道:“放心。这事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我林家可不像有些人,管教儿孙从不手软。”

哪像你个老货没见识。一味护短。

才说完,就听林太爷道:“把八斤关进祠堂,跪三天,不准吃饭。”又盯着林大胜冷冷地说道:“不许骂你侄儿。他们两个打就打了。就算他们不动手,八斤这一顿家法也跑不掉。现在他们打过了,就不再打了,饿三天吧!”

声音不高,一院子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大胜两口子呆住了。

八斤娘哭道:“爷爷,这是不让你重孙子活命啊!”

八斤身受重伤,若是在祠堂里饿三天,出来还有命?

林太爷满脸皱皮纹丝不动,神情木然,冷哼一声道:“死了更好!我林家多的是好儿孙,少他一个不少。这小畜生留下来也是祸害。”

满院子人听了心里直冒寒气。

黄老爹嘴角抽了抽,不得不承认,这老妖精比自己狠。

不过这也难怪,谁让人家重孙子多呢,有几十个,还真不在乎这一个。黄家就单薄多了,根本没法比。

八斤娘如被抽去筋骨,瘫倒在地。

眼看九儿等人奉命上来拖八斤,她就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喊道:“偏心也不能这样!虎毒还不食子呢,一样是重孙,不让他学木匠、学打猎就算了,现在还帮着外人要他的命。你拿绳子把我们一家子都勒死吧…”

林太爷听了这话,眼中怒气一闪,看向大儿子。

林大爷慌忙道:“爹别生气。我来管教这糊涂东西。”

说完对儿媳妇骂道:“你养的好儿子!自己没本事还怪人。福生和九儿比你儿子聪明多了,也没学木匠,老大媳妇怎没怪我偏心?那打猎不是一样教了八斤,他不肯吃苦,还赖人不肯教。”

八斤学了打猎,可是他羡慕九儿林春,也想跟任三禾学武。任三禾怎会理他。八斤娘就要九儿教堂弟。九儿先教些基本功和常见的拳脚,八斤便说九儿哥哥藏私,不肯教他真功夫,为此没少怄气。

林大爷骂完喝命:“大猛,把老五两口子带回去!”

他后悔极了。

儿媳妇说他偏心,也没说错,不过他是娇惯林大胜这个老儿子。结果,就惯出这没用的东西来,媳妇也管不好,孙子也没教好。

林大猛赶紧答应,气呼呼地瞪了五弟一眼,又喊了老二老三老四,兄弟几个跟押犯人似的,把林大胜两口子押走了。

一边走,八斤娘还一边哭诉,说长辈不公,偏心长房,福生和九儿虽然没有学木匠,那十斤可是在学。

十斤是九儿的小兄弟,今年才十岁。因为生得聪明伶俐,就让他学了木匠。先在家跟爷爷学了四五年基本功,前儿才被派了来跟林春。

林太爷觉得,林春虽然年轻,其思维敏捷、灵感丰富,往后还有更大发展空间,不是林家现有的几个木匠长辈能比的,所以决定小辈们往后都由他来教导。

八斤娘一心想让自己儿子学木匠,无奈三个儿子都资质平庸,因此一个没选中,心里存了一肚子不平,今天一齐爆发了。

媳妇哭诉,林大胜低着头不吭声。

他常被媳妇吹枕边风,私心里对爹娘也是有些怨怼的,不过碍于严父严兄,不敢太闹腾罢了。现在媳妇闹,他便装作无精打采,无心理会,随便她闹。

林大猛听弟媳絮絮叨叨,不禁心烦,对林大胜低喝道:“老五,让你媳妇闭嘴。不知死活的东西,要是把爷爷气坏了,你别想活!”

林太爷一百多岁了,多少年都不管事了,今天亲自出面处置重孙,可想而知心里压了多大火气。

他身子骨虽然还好,然这把年纪了,没准哪天一觉睡过去就醒不来了。若是就这么走了,那是寿终正寝,是喜事;可若是被儿孙给气死了,那可是大不孝。

林大胜虽然为儿子的事失魂落魄,到底比妇人知道轻重,听了大哥的话,忙强忍烦恼呵斥媳妇。

可八斤娘已经绝望到极点,根本不理他。

林大猛的二弟也很生气,觉得五弟和五弟妹都不知眼色,见走得离黄家远了,方才喝道:“蠢货!还想不想要八斤活命?想要你儿子活命就给我老实点。”

八斤娘一激灵,这才清醒过来,方才不闹了。

这边,杜鹃听了八斤娘的话,不禁心有戚戚。

原以为林家和睦,原来也有矛盾,不过是压着。

也对,这么大的家族,再一碗水端平,也有人会觉得不公,何况当爹娘的也很难做到真正的公平。

正想着,林太爷威严地扫了一眼人群,然后向她看过来,温声问道:“鹃丫头,你受委屈了。是我林家没管教好八斤,才惹出这事。太爷爷这么处置,你可满意?”

第198章 槐花的恐惧(粉红100加更)

他不问黄老实夫妻,只问杜鹃,更没理会魏家人。

出了这样的事,他也生气,也迁怒别人。

与八斤娘怪杜鹃不同,活了一百多岁的他看得更清楚:八斤迷恋杜鹃,却不敢当着人,便是喝醉了发了狂性,也晓得躲到后院的草垛后面。要不是小莲撞上去了,等他把那阵子熬过去了,也就没事了,又怎会落到现在这身败名裂、重伤欲死的下场。

至于小莲受辱,看似倒霉,也是她自找的。

更有一桩,他看得很清楚:若是将八斤和林春掉个个儿,今天酒后失德是林春,只怕眼前又是一副情景了——那一家子还不知多高兴呢!

所以,他心里对魏家人十分鄙视。

杜鹃就无辜了,因此他亲自跟她赔礼,当众为她正名。

杜鹃听了一怔,随即含笑道:“当然满意。我就知道林家会公平处理此事的,所以才一直没吭声。太爷爷也别生气了。书上说‘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又有老话说‘一娘养九子,九子各不同。’林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有一两个儿孙长歪了,也是难免的。林家有太爷爷和林爷爷管着,下面又有这些优秀的孙子和重孙接班,出不了大事。”

林太爷等人听了十分舒畅,捻须微笑。

这丫头,心明眼亮,没看错她。

林大爷这时才对黄老爹说了几句客套场面话。

杜鹃又道:“太爷爷,这没事了。请带客人们过去坐席吧。今儿是大头伯伯家的喜日子,不能让这事搅了。”

林大头连连点头。差点热泪盈眶,觉得还是杜鹃贴心!

魏家人听见这话气坏了。

林春二舅舅冷笑道:“黄家丫头可真会哄人,都一套一套的。这就不管我家莲儿死活了?”

本来他还暗怪媳妇糊涂,不该攀扯杜鹃。可闹过一场后,觉得林家处处维护黄家,倒把最受委屈的魏家不管,心里就很生气了。

林大爷放脸道:“去大头那边说!我们这么多人过来。不就是为了说这事的。可你瞧瞧,你媳妇一直闹,给我们说话的机会了没有?”

二舅舅愤怒道:“大伯,难道就我媳妇一个人在闹?”

林大爷翻眼道:“你媳妇不先骂杜鹃,黄家能还嘴?”

二舅母张嘴就要喊,大猛媳妇一声喝断“嫂子要不要过去?再闹我爹真不管了。”

大头媳妇也低声恳求道:“哥,嫂子,咱们过去说吧。当着这么多人,越吵小莲不是越丢人?再吵也不是个事啊!”

林春兄弟也上前对舅舅晓以利害。

再看林家。一排排人站在林太爷身后。从七八十岁的老汉到十一二岁的稚子。全都面色严峻;林老太也被一群媳妇孙媳妇和孙女等簇拥着来了。

先前林太爷没出声,冷眼看着魏家和黄家两家人闹,他们也都没动。只有林大头一家在劝;如今林太爷一发话,这些人都站出来了。谁敢再闹?

想闹怕也闹不起来了。

魏家人见了这个阵仗,不敢再闹,况且想到小莲,这事也要有个结果,因此气哼哼地跟着林家人往隔壁去了。

这些人一走,其他人也都渐渐散去。好些人都是从酒席上被喊下来的,饭都没吃完呢。林大头等人便好言好语地赔笑,请他们再去吃,尤其是魏家和黄家人。

冯氏却回房生闷气去了。

她能不气吗?

林家虽然处置公正,可杜鹃的名声却无可避免地受损。她只要一想到八斤那个畜生说杜鹃的那些话、明对小莲实际却喊着杜鹃做的那些事,她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撕了他。

以后提起杜鹃人们就会想起这事,这要怎么办?

林家自然明白这情况,因此,林家人分成几拨:一拨照常张罗酒宴;一拨去跟魏家人谈判;还有一拨安抚黄家人。

黄老爹父子被人陪着去林家吃酒席,冯氏和冯明英这里,本来大猛媳妇要亲自来陪的,可那边实在离不开她,她便将这事委托给大姑子——桂香娘。

至于杜鹃,自然由桂香和青荷等小女娃陪着了。

小莲和小芳都被带走了。

魏家跟黄家大吵过后,当然不好意思将她们留在这里。

林春还特别劝那些少年也离开。

这是他想起刚才的事,心里不安,觉得都是自己家盖屋子才引来这些人,其中哪些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别人一概不知,却在无意间害得小莲和杜鹃倒霉。

出了这样的事,少年们也知道要避嫌疑,便都走了。

只一会工夫,黄家院子就空荡荡的清净下来。

林春这才把杜鹃叫到廊檐下,要嘱咐她些话。

目光一落在她面上,心里不安更重了。

受今天这事影响,他身上男儿天生的本能仿佛觉醒,让他觉得莫名焦虑:从前照顾杜鹃,甚至帮她推拒她不想要的婚约,这些都不算什么,现在她长大了,面临被男人觊觎的危险,这让他无法容忍。

他不过才离开一会,就出了这样的事,将来怎办?

眼前闪过八斤的丑态,心又是一缩。

见他上下打量自己,杜鹃忙道:“我没事。”

林春并未相信她的话,怎么可能没事呢。

不过,他知道杜鹃不是胆怯柔弱的人,既然说没事,就一定不会因为这个做出什么过激或者沉沦的举动。

遂轻声道:“我待会叫冬生拿些吃的过来给你们。你要不想过去坐席,就把饭菜端过来,在这边单开两桌。”

杜鹃点头道:“知道了。你快过去吧。”

小莲那事才是大事呢,她是林春的表妹,又是在林家新屋落成喜宴上遭受侮辱。作恶的人还是林春族弟,于情于理林家都不能置身事外。

想想二舅母撒泼的模样,杜鹃反替他担心起来,“回头那边谈出了结果。你过来告诉我一声。”

林春也意识到这事的艰难,点点头。

两人站在廊檐下低声说话,桂香等人有的在厨房烧水,有的在堂间做事。来来往往忙碌,无人打搅,只有槐花例外。

她看着二人,几次想要过去,却迈不动腿。

终于,林春要走了。走时,无意中往厨房那边扫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槐花觉得心一颤,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她再顾不上别的,哭着跑过来拉住杜鹃道:“杜鹃。我…我好怕…我…都怪我…对不起…”

林春停住脚。蹙眉看着槐花。

杜鹃还没哭呢。她哭什么?

却见槐花浑身颤抖,话也说不连贯,眼中满是惊惶。

她不是装的。是真的害怕,怕到扛不住了。便索性不扛了,喊了出来,坦露自己的恐惧要比竭力掩饰更容易。

毕竟,她年纪还小,是头一次心生恶念害人。

她一个劲地告诉自己:“我没害人。我什么也没做,我就对杜鹃说春生喝多了,要她去看看。我没使手段要她一定去,她可以不去的。她不就是没去么,叫小远明去的。小莲是自取其辱,怪不得旁人。杜鹃没指使她去,我也没指使她去,是她自己抢着去的。不怪我!不能怪我!”

她心里想着“不怪我”,嘴上却反复念叨“都怪我。要是我没多嘴,小莲也不会听见了,也不会跑去给春生送水…呜呜…”

杜鹃和林春相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劝道:“你别多想了。这事不怪你。小莲…她有那样的想法,就算你不说,她看见林春在那,说不定自己也会找借口去的。”

林春也沉默,他刚才就是跟杜鹃说这事。

他那时候确实在柴房附近站了会。

原是酒宴上太吵,过来黄家也是一堆人,他便走到僻静处略定定心神,很快又走了。可是,他没告诉任何人说一会就走,连他自己也没想过要什么时候走,所以他和杜鹃分析,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

关于槐花,杜鹃也问过当时在院里的黄小宝、九儿,说曾见她去猪栏倒水,一会就回头了,应该没去后面。

杜鹃想到她的腿,也觉得她应该没有去后院。

这种推测十分模糊,除非亲眼看见,很难断定实情。没有确实的证据,她不想对槐花做什么,否则就跟小莲母女一样了。那样做,除了让吵架的人再添上一家外,毫无用处。

不过,她还是很留心槐花的神情。

槐花这样子,很显然把过失算在自己身上了。

林春见她怕得浑身哆嗦,有些不忍,开口道:“好了槐花,你也别怪自己了。都是八斤那个混账作孽,你们不过都是意外撞上了。”

杜鹃也道:“是呀槐花,这都是意外。”

槐花鼻头哭得红红的,不住抽泣哽咽,道:“我也晓得是意外。可是,要不是我…告诉杜鹃,小莲…也不会听见…就…就没事了!”

槐花痛哭惊动了桂香她们,都围了过来。

听见她这样说,桂香虽然也不忍,却又禁不住气道:“怎么杜鹃都没哭,你还哭起来了?好像你受了多少委屈一样,还要杜鹃来劝你。你这不是更让她难受吗!你要真不过意,就该去哄杜鹃。还有小莲呢,她才真的哭死了呢。”

青荷嘀咕道:“就是矫情!”

黄雀儿面色也不好。

槐花听了,强忍住哭道:“对不住了,杜鹃!”

至于小莲,她哪敢过去安慰她,怕是要被二舅母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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