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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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觉得林大头来者不善,忙主动上前接话,顺势将杜鹃的身世告知了,又说,爷爷奶奶和爹娘刚才就在说这事,一家子都劝二姐姐别难过呢。

林大头震惊万分,连连唏嘘,做足了该有的反应。

可黄元却觉得他是装模作样。

果然,林大头感叹完。便对杜鹃道:“杜鹃,你娘可不容易,把你从山上抱下来,那是天大的恩情!你可不能因为不是她亲生的。就跟她不亲了。”

杜鹃急忙点头,说哪能呢。

林大头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这也是你福气大,你娘没奶水,刚刚好的,春儿他娘奶水足。春儿又那么惦记你,就算自己不吃,也要让给你吃,你才能活下来…”

黄元目瞪口呆地听这汉子细数林家对杜鹃的点点滴滴照顾,什么赔了多少肉蛋。什么夏生偷肉给她们姊妹吃,什么林家兄弟帮黄家干了多少重活…话里话外提点:要不是林家,杜鹃肯定养不活!——黄家前两个儿子不就半路死了么。

他养父杨玉荣都没他这账算的细致!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大头是怎么养出林春那样儿子的?

黄大娘和冯氏婆媳两个听得面色发黑,黄老实则嚷嚷他闺女也没白让林家照顾,常送菜给林家吃。却比不上林大头说得快、话语有条理。

黄老爹气道:“大头侄子,你这是跟杜鹃算账呢?”

林大头急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就是告诉杜鹃一声:叫她别难过,除了黄家,我林家也把她当闺女待。什么时候在黄家住腻了,就去林家住,我家屋子宽敞的很。”

黄家众人听了面色难看无比。

杜鹃算是看出来了:林大头一定听到风声了。

从哪听来的且不说。她知道他担心什么。

于是,她便笑道:“大头伯伯,不用你提醒,这些事我都记着。若不是大头婶子,我也不能平安长大。在我心里,你和大头婶子也算我的亲人。我就是你们的闺女。人都说我跟林春好,他们就没想到:在我心里,秋生、夏生和春生,我都是当亲哥哥一样的,所以才跟林家走的近。”

林大头听得红了眼睛。反而说不出算计的话来,“嗳,嗳!大头伯伯也当你闺女一样,舍不得你…”

杜鹃忙笑道:“大头伯伯放心,我这话也不是白说的,我将来还要孝顺你跟婶子呢,我出嫁也要你们和干娘点头的。要是你们不点头,我就不嫁!”

林大头霍然站起身,大声问道:“你说真的?”

杜鹃用力点头道:“当然真的!”

他不就是担心这个么,那她便给他一个安心的答复。

她本来就不想强硬行事,不管采用什么法子,这次一定要林家心甘情愿放手——她不想伤害林春。若不然,她也不能心安。

林大头走后,黄家人都忧心忡忡。

黄老爹生气地对杜鹃道:“你倒顾他们。照这样的,你别想嫁人了!”跟着又补一句,“要嫁也只能嫁林春,不然林大头死都不放手的。”

黄元劝大家别急,说此事须得缓缓图之;一面又道,眼下秋收差不多了,先着手盖厢房吧,等把房子盖好了,再说这事。

黄老实忙道:“对,先盖屋子。”

大家便丢开前事,商议请多少人、还差多少料等事。

八月二十日,黄家破土动工盖厢房。

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林春回来了。

看着风尘仆仆的少年,杜鹃惊问“你怎么回来了?”

林春双眼布满红丝,深深地注视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杜鹃心一颤,问道:“大头伯伯派人叫的你?”

林春见黄家院里人来人往,便对她道:“你来我屋里,我跟你说句话。”

杜鹃点点头,对黄雀儿嘱咐了一句,就往隔壁去了。

黄雀儿看着他们的背影,满目忧愁。

第285章 强硬的林春

林家也有不少人进出,因为黄家借用了林家的厨房烧水煮饭,就如当初林家盖屋子时,借用黄家的一样。不过,林家如今房屋宽敞,林春住的西厢更是不让人进的。

两人进去坐下,杜鹃叹了口气,道:“说吧!”

林春盯着她问道:“你凭什么认定是黄元?”

杜鹃听了苦笑,她早知他要问这样的话。

她深吸口气,耐心告诉他:

前世她和夫君同时死亡的,而今生,她和黄元同一时刻出现在那山野;黄元极容易就掌握她前世的一些技能,如自小就善用鹅毛笔画画,如知道用橡胶给水压机密封…

林春笑道:“若这样,我也能说我就是。可惜你不信。杜鹃,你到底是因为心里先认定黄元就是你前世夫君,然后才对他另眼相看,还是因为对他这个人有特别的感觉,才认定他是你前世的夫君?要是你不知道他是黄家丢失的儿子,你们陌路相逢,你会认出他吗?”

杜鹃听后一震。

“你还不知道吧,早在近百年前,永平年间,大靖就有鹅毛笔了;至于橡胶,若是我生在山外,不用黄元提醒,我自己就能想起来用它密封水压机。”他眼神犀利地盯着杜鹃,坚决道,“所以,我就一个请求:除非你说出准确的证据证明黄元是你前世夫君,否则你不能嫁他!”

杜鹃呆呆地看着强硬的少年,觉得他成熟不少。

林春见她不语,挑眉道:“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

杜鹃惊醒,忙点头道:“不,我是该给你一个交代。可是春儿,你当初答应我的…”

林春打断她话道:“我当初答应你,让你跟你前世的夫君团聚。黄元是吗?”

杜鹃很想点头,可他却不相信、不服气。

“这事你太轻易决定了。怎见得我就不是你前世的夫君?听长辈们说,我们可是在襁褓中就一见如故的。那时候的我们。赤子心肠,脑子里没有任何想法和意图,若没有前缘,怎会如此投契?而你认定黄元。不过是凭借一个巧合。”

“那不是一般的巧合,前世我跟夫君同时死亡的。”

“那你们是同时投胎的吗?”

“这事得问阎王爷,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怎们就认定黄元?”

“这样巧合,难道不是缘分?”

“缘分?黄婶子把黄元弄丢了,你跟他从出生就错身而过,此后天各一方,恰证明你们无缘!黄婶子把你捡回来,当天晚上就送入我家,求我娘喂奶。然后我二人相聚了,青梅竹马长这么大,我们才是有缘!”

杜鹃听着他的推理和结论,觉得匪夷所思。

可是,她却无可辩驳。

林春见她没话了。加重语气道:“若真是你前世夫君找来了,管他是黄元黑元,我都不会拦阻,也不会伤心难过,只会替你高兴。可是,你不能这样糊里糊涂认定一个人,毫无根据地就说他是你前世夫君。这对我不公平!”

不公平?

杜鹃愣愣地看着少年。

少年也毫不避让地回看她。将一腔爱慕和伤痛*裸暴露在她的眼底,令她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若我前世修炼不够,今生我将接着修炼;今生修炼不够,来生接着修炼。修炼一万年,也要娶你为妻!”

他轻声而又坚定地发誓,完全没有少年的冲动和急切。倒像历经辛酸的失意人,看清了自己所求,穷尽毕生精力去追求。

这两个月来,他尝尽了相思之苦。

然那相思又是甜蜜的!

可当他接到大哥亲递的口信后,却如被雷击。

他做梦也没想到。黄元会从杜鹃的弟弟变成夫君。

这令他无法接受。

杜鹃心沉下来,笑容勉强。

可她却不能直言拒绝他,甚至,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小心谨慎和温柔,只因为她面对的少年才十几岁,看着老成,感情却单纯,他并没有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

“林春,”杜鹃迟疑地轻笑,“若黄元想起前世的事,你真能放下这段心思?如果这样,你该早做准备。那些理由就算不足,我还有自己的感觉,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若一定要我拿出确凿证据,除非请来阎王爷,否则我也不知如何告诉你个中缘由。”

这一刻,她真心问候阎王爷,为何如此摆布她。

林春倔强地盯着她道:“你的感觉就不会出错?”

杜鹃哑然,只好对他强笑。

“反正我就这个要求。你若是成心骗我,那也随你。”

林春说完,站起身先走了出去。

若是杜鹃和黄元合谋骗他,他也无可奈何。

若真是那样,他还用念着她吗?

只想一想,心口就尖锐疼痛。

等他走后,杜鹃独自呆坐着,默想刚才的事。

要不要告诉林春,她是前世一缕魂,带着记忆?

还有,她不是投胎来的,她是穿越来的;前世她和李墩同时从山崖坠落,然后又和黄元同时出现在这个时空的山野,她无法忽视那巧合。

就算黄元没有前世李墩的记忆,但杜鹃来时,林春已经半岁了,又无病无灾,杜鹃觉得,无论是投胎,还是穿越,李墩都不可能跟他有瓜葛。

眼下,她只能等奇迹降临吗?

再说林春,出门后又去了私塾找黄元。

正在授课的黄元看见他,忙对学生们交代了两句,就赶忙走了出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黄元略算了下日子,就算林大头在八月十五派人去府城给他送信,这行程也够紧迫的了。亏得他有武功在身,才能在今日赶回来,也证明他的心情有多急迫!

他便定定地看着他,道:“你都知道了?”

并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春嘻嘻一笑,道:“你都要娶自己姐姐了,我还能不知道?既知道了,怎么也要回来看看。”

黄元听了这话。有些愠怒,想了想,忍住了。

“林三哥何必说这样话来讽刺小弟。小弟是何等样人,杜鹃又是何等样人。三哥难道不清楚?”

林春认真道:“杜鹃什么样人,我当然清楚;至于你是什么样人,我还真不太清楚。黄元,昝姑娘可是很牵挂你呢!”

黄元顿时皱眉,放脸道:“请林三哥慎言。”

林春点头道:“是要慎言。我也要告诉你一句话: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即‘慎行’!我刚才已经跟杜鹃说了…”

当下也不隐瞒,将他与杜鹃的对话统统告诉了黄元,“杜鹃不是喜欢你,她以为你是她前世夫君,才这样对你;若你不能证明自己是她前世夫君。就是骗婚!”

黄元冷笑道:“不管是不是,前世已成过眼烟云,无需证明;而今生,我和杜鹃情投意合,你一定要凭借这点要挟她。令她进退两难,岂是君子所为?又岂不辜负了她对你一番情义。”

林春也冷笑道:“情投意合?真是可笑!你去村里打听打听,听听杜鹃和林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事。”

黄元犀利指出:“既说青梅竹马,为何迟迟不定亲?十几年都没定,可见杜鹃只当你是哥哥,并无他念。”

林春愤怒道:“这是杜鹃痴心。谁知被你趁虚而入。”

黄元气坏了:“我征得杜鹃点头,又有长辈作主。怎被你说得如此不堪?”

林春蛮横道:“本就不堪!你刚才说君子,我要问你:你破坏他人姻缘,算什么君子?”

黄元睁大眼睛道:“怎见得是我破坏,不是你破坏?”

林春双目炯炯,一字一句道:“因为,杜鹃还没满月的时候。黄家就和林家定了口头婚约。为此,我爹和我大伯还帮杜鹃操办了满月酒,有全村人为证。除非杜鹃前世的夫君找来,否则她定要嫁我!这点,当日御史大人也曾评判说。林黄两家的口头婚约是算数的。只不过我林家仁善,我又心疼杜鹃,想成全她再续前缘之心,不肯强逼她罢了。你若不能证明自己是杜鹃前世的夫君,一意孤行要娶她,我便上衙门告你恣意抢占人妻!”

这话仿若晴天霹雳,把黄元击晕了。

他如何知晓杜鹃前世的夫君什么样的,从而来证明?

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春扬长而去。

晌午下学,他回到黄家,乱纷纷的工地上人来人往,见了他都恭敬地打招呼。他笑着答应,双目四下寻视,一眼看见杜鹃正和大姐往外边桌子上端菜。她脸上一如既往带笑,他却看出那笑容不够往日明媚清新。

脚下一转,他往自己房里走去。

放下书本,他招来小顺,去厨房对杜鹃道:“林春回来了,弄几个菜,我过去陪他吃。”

杜鹃愣住,疑惑地打量他,猜测他的用心。

黄元笑道:“那边安静。我好久不见他了,想跟他说说话。我们兄弟,言谈志趣相投,没什么说不开的。”

杜鹃眼睛一亮,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期待。

黄元出面,会不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算不能,少年之间,应该也容易沟通。

于是,她忙点头道:“行。你来看看,要什么菜。你们喝酒吗?弄点甜酒吧。林春爱吃鱼,这盘红烧鳊鱼你端去;还有酸菜鱼,也盛一碗吧;这个山鸡好…”

不论她说什么,黄元都笑吟吟地点头,任凭她安排。

第286章 男女之情

最后,他和小顺各拎了个篮子,往隔壁去了。

在院里碰见那些做工的人,问明他是去隔壁陪林春吃饭,林大猛笑道:“哟,这小子在外待了两个月,架子大了!回来了也不说来这帮忙,还要人陪他?”

林大头忙道:“春儿就回来看看,马上要走的。”

老秤砣诧异道:“一晚上都不住,就要走?”

林大头忙又解释。

黄元也不理会他们,自和小顺拐向隔壁。

林家西厢,林春卧室外间,黄元和林春相对而坐。

黄元指着圆桌上四五碗菜笑道:“瞧,都是你爱吃的。杜鹃特地弄的。她说还有汤,等会送来。”

林春乜斜着他,懒懒地问:“这是以柔克刚?”

黄元失笑摇头,道:“别想多了。我就想跟你聊聊。”

“聊吧。”林春说着,抄起筷子就吃,“嗯,这鱼味道好。是杜鹃亲手做的。这个鸡是雀儿姐姐的手艺。”

黄元听了赞道:“你真是了解她们。”

林春不吱声,只顾吃。

黄元先帮双方斟了一小碗甜酒,然后也低头吃起来。

先吃了些菜垫底,他才放下筷子,端起甜米酒,喝了一小口,轻声道:“杜鹃是真对你好!”

林春搛菜的手一顿,缩回来,也端碗喝酒。

黄元又道:“我也看得出,你是真心爱慕她。你既知情之滋味,难道看不清楚:杜鹃,纵对你万般好,却与男女情爱无关。否则,你怕是与夏生哥哥一般,已成我未来姐夫了。”

林春抬眼,死死地瞪着他,宛如受伤的野兽。

这句话,命中了他的软肋。让他心疼窒息!

黄元没有退缩,依然道:“杜鹃把我当成她前世的夫君,认对了也好,弄错了也罢。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她对我是不同的,我也另眼待她,哪怕那年我们才九岁!”

他仰头,一口喝干甜酒,眯着眼回忆道:“在府城的时候,我就看出她待你不同,比对小宝哥哥还要关切。那时候,我隐隐有些嫉妒——你瞧,我是不是很龌龊?竟对自己的姐姐有别样心思。当时我可是吓了好大一跳。惊得魂不附体!”

林春咬牙道:“你本就龌龊!”

黄元不理他痛骂,自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无可抵御!后来,娘告诉我她不是我亲姐姐,我方才释然。我就说。真是血脉相连,无论如何不能兴起那样念头的。”

林春怒道:“别拿血脉搪塞!”

黄元认真地看向他道:“可是,我二人真是情投意合。从我知道真相后,我便不再嫉妒你,因我看得很清楚:杜鹃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因为林黄两家的牵扯,她又自小被婶子奶大,才对你分外不同。所以她对爹娘说。这桩亲事一定要征得林家同意,也就是你的同意,才能议定。”

林春听后没有高兴,反而心如重锤。

借着喝酒,他低头平复自己心绪。

可是黄元不肯放过他,依然在喋喋不休:“你要我证明自己是杜鹃的前世夫君。除非我想起前世的事。你知道这有多可笑吗?生死轮回,到底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前世缘分如何且不去论,今生我与她情投意合,你定要用这个借口阻挡她?”

林春只觉得他每一句话都像刀。一刀刀扎向他胸口。

扎得他满身鲜血,兀自不肯停手。

他浑身伤痛,无力还击,便将目光对准桌上的菜肴,大口大口地吃喝起来,如此方能转移心头疼痛;或者,吃东西可增加他的力量。只是,昔日的美味佳肴,今日吃在嘴里却一点滋味都没有。

黄元后来说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一概不知。

再说黄家,杜鹃见黄元回来,忙扯他到无人处,轻声问道:“怎么样?”

黄元蹙眉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他好像听进去了,却没什么反应。总要让他好好想清楚,没那么快转弯的。”

杜鹃点头,觉得林春陷得很深,确实没那么容易放下。想想,她又不放心地追问:“你都怎么跟他说的?”

黄元轻笑道:“我告诉他:我觉得你对他真心好——”杜鹃神情一僵——“但是,我觉得那不是男女之情。所以,我才不嫉妒!”

杜鹃看着他,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他看透了这点,林春呢?

林春听了这话,会相信吗?

下午,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要当面跟林春恳谈一番,而不能任由黄元出面对他,这必定令他更难过。

于是,她找了个机会去林家,却得知林春去看太爷爷了。

晚饭时,她又去了一趟,林春依然没有回来。

她想,他这是避着自己了。

也对,若他想见自己,怕是像刚回来一样,直接就上门堵了,绝不会躲着不见的。如此,她就等他吧。

这一晚,杜鹃没有听见箫声。

以前,只要林春在家,她都能在固定的时间听到箫声的。

林春入夜后才回家。

回家后,就将自己关入房中,也没洗漱就睡了。

奇怪的很,爹娘兄弟都没去问他。

半夜,当泉水村陷入万籁俱寂后,林家西厢的门轻轻打开了,林春走了出来,如风跟在后面。

西厢门口伫立着一尊黑影,是林大头。

林春仿佛毫不惊讶,轻声唤道:“爹!我要走了。”

林大头结巴道:“走?春儿,你哪天再回来?”

林春道:“不知道。也许过几天就回来了,也许要过段时候。”

林大头嗓音黯哑,道:“噢,你…路上小心些!”

林春点头道:“我不吵醒娘了。你跟她说一声。”

说完,带着如风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身后,站了半夜的林大头哽咽道:“春儿…”

终究没有喊他回头,也留不住他。

甚至,看他双手空空,也没说要他带些吃的东西。只因对儿子的痛苦。他感同身受,觉得一丁点的东西也会增加他心里的负担。这会儿,无论什么东西对于儿子来说都是多余的,连他这个爹也是多余的。

春儿心里难受!

从他回来。他就看出来了。

想要问问,又不敢上前,怕儿子心烦。一家人都被他打了招呼,不许去烦儿子。可他还是不放心,彻夜守候在儿子屋外。这样,儿子想要找爹的话,一出来就能看见了。

可是,春儿还是孤单单地连夜走了。

上房和东厢跑出几道身影,是大头媳妇和秋生夏生。

“爹,春儿走了?”

“嗯。走了。”

“我去送他。”

“送什么送,你能跑得过他?”

秋生夏生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发愣。

大头媳妇则低头抹泪。

林大头更如护崽的母狼,面上露出又痛又凶狠的神情,在月下显得很是狰狞。

他的小春儿,早在吃奶也要等杜鹃一块的时候。他这个当爹的就开始为他筹算,死缠着黄家定下娃娃亲,为的就是怕有一天儿子为情所伤。

可是,千算万算,儿子还是受伤了!

想到这,他就恨自己,为何当初不把亲事定死。叫黄家丫头抵赖不得?

哼,现在也不晚,就是麻烦一点。

他吩咐媳妇和儿子去睡,自己却往院外走去。

“他爹,你去哪儿?”

“老宅!”

林大头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匆匆跑去老宅。不管不顾地擂门,把堂兄林大猛叫醒了,连夜和他商议。

再说林春,出村后就在月下疾奔。

待他进山后,从村口闪出一个人来。原来是任三禾。

他看着林春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林春回来,按理怎么也应该去看他这个师傅的,他晚上也在等他,却没等到,这让他觉得很不寻常。他便亲去林家看徒弟。谁知却看见林大头跟木桩似的伫立在西厢门口。他心下疑惑,就退回去了。

后来,他一直注意前面动静,林春走时便惊动了他。

这情形,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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