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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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听说她要去,忙拦道:“你别去了。我知道师傅在府城落脚的地方,也见过他的朋友,我去找就成了。你要出去了,我还要为你担心。”

杜鹃想想也是,就答应了,又嘱咐他一番话。

最后,她注视着他道:“除了这件事,你出去后也要安心读书,别再乱想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敷衍了事,从此对你跟以前就不一样了,所以你不必担心。”

林春听了大喜,激动地脸红了。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郑重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杜鹃微微一笑,道:“你只安心做该做的,不用发誓。”

誓言,是最无足轻重的东西!

真守信的人,根本用不着它!

林春听明了,用力点头,他也正是如此想的。

修炼今生,这就是他该做的。

第二天早晨,他没有悄悄地走,他来跟杜鹃道别了。

杜鹃也送了他一程,带着如风。

林春不让她送远,说远了他担心她。等她回头后,他反跟着她送回来,直到看见她进了院子才安心上路。

回来后,杜鹃找了一天请冯氏过来住,又喊了小姨冯明英。加上任远清和黄雀儿、黄鹂,一屋子人。她们还带了五只下蛋母鸡,和十只小鸡来给杜鹃。

自杜鹃盖房后,冯氏未过河一步。

等她看见林家把房子做得如此精致。虽然心里放心不少,跟着又酸又痛起来,和林大头两口子来此的反应截然不同。知道杜鹃是再不可能回去的了,她满心沉闷不乐,后悔不该来,看了更难受。

杜鹃略劝了她几句,就转而去安慰小姨了。

不是她不体恤冯氏,而是太了解这个养母的性子了。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哪天都开解她,都没能让她改变这脾性。今日这一会工夫要劝转她是不可能的。

好在因为任三禾的事,冯氏更担心妹妹,一直安慰冯明英,自己倒忘了难受;杜鹃姊妹又专心做吃食,弄出一幅和乐场面。逗引长辈开心。

任家最近就拮据多了,多亏黄家和林家照应。

在这山里,一个家没男人,那简直就倒了。尤其冯明英这些年被任三禾养在家里,除了做家务,并不曾做过其他农活或者打猎,如今叫她怎么活?

杜鹃看着还算淡定的小姨。不得不做最坏打算:若是任三禾不回来了,她要担负起任家的责任。

过去十几年里,她受任三禾恩惠太多了!

因为妹婿的事,冯氏也无心在杜鹃这住,众人吃了饭就走了。自此,杜鹃便一心一意地过了起来。

没几日后。二妮嫁了过来,杜鹃多了说话来往的人。两人整日商议安排日子,要过得有滋有味,十分充实。

再说槐花,终于有天得知林春走了。不禁呆滞。

他竟然没来跟她道别,说一声都没有!

这与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似乎哪里出错了。

哪里出错了?

他那么有担当的人,不应该如此才对。

槐花忽然颤抖起来,想起他另一件秉性:狠绝比九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九儿的凶狠一望而知,他看着沉稳平和,发起狠来却更令人害怕。

就说上次八斤的事,他当着林家长辈的面,把八斤打得奄奄一息,还放狠话威胁八斤娘,要一脚踹死她儿子,愣是吓得她闭嘴不敢言。

他的担当,是对亲近的人;对他厌恶的人呢?

他还会有担当吗?

槐花几乎不敢再想,又笃定不必再想,因为那个少年要是有一丝心软,也不会把八斤打得要死了,也不会在对她做了那样事后,却连看也不来看一眼,跟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离开泉水村。

她心里觉得很恐惧,十分恐惧!

仿佛看见少年嘲笑地望着她,眼里满是讥讽。

他无情无义,不会按常理行事的!

那件事,他根本不会认!

说不定还在心里恨她,恨她勾引了他。

槐花再无一丝侥幸,绝望地哭了起来。

满心惶恐和走投无路之下,她重又点燃了痛恨和决绝。

那就别怪她了,她一定要让他们后悔,后悔一辈子!

她哭了一会,就擦干眼泪不再哭,抚着肚子默默细想。她这时已经完全确定自己怀孕了,因为月信好多天没来了,以往从未这样过。

这娃儿将成为她的倚仗。

可这件事凭她一个人是不成的,必须依靠王家。

当晚,她就将事情告诉了爹娘。

她爹听了气红了眼,她娘跳脚大骂。

槐花娘骂林春“黑了心的小崽子,干了坏事想不认账?老娘把林家吵翻天!”揎拳掳袖,连夜就要去林家闹个天翻地覆。

槐花爹脑子清醒些,瞥了捂脸哭泣的闺女一眼,喝道:“你昏头了?光闹有什么用,不让闺女活了?”

槐花娘这才恨恨住口,问“怎办?”

槐花爹沉着脸不语,似在想主意。

槐花娘也不聒噪他,转而恨铁不成钢地斥责槐花:当时就该告诉他们这事,那会子要是找上林家,趁热打铁,那小子就别想抵赖了。如今过了这么些日子,他缩着脖子死不认账,可怎么好?

槐花哭泣道:“还不是他…一心惦记杜鹃,我…我不想逼他太狠,想他自己转过弯来。谁知道这样!”

她爹忽然斩截道:“槐花得嫁给林春!”

她娘也拍腿骂道:“杜鹃杜鹃。那就是个祸害精!从捡回来就一直祸害人!先祸害家里人,再祸害林家,闹得林家跟亲家都断了来往了,如今又祸害到我王家头上来了。这一回。老娘要是饶了她,就不是人!”

王家族人众多,还怕一个孤女!

槐花爹严厉地瞪了她一眼,道:“扯那不相干的做什么?咱们只找林家。林家想赖账,门都没有!只要春生娶了槐花,管什么‘豆鹃’‘麦鹃’。扯多了,白让人说咱们欺负孤女。”

槐花娘便悻悻地住了口。

当下,槐花爹喊了两个儿子来,一家人商议到夜深。

不说王家人连夜紧急商议,且说林家。秋生也正式告诉爹娘:他要娶槐花。林大头两口子不答应,说槐花娘如何如何不好,又说帮他相中了冯家闺女,等夏生成亲时就提。

若是以往,秋生说不定就被他们说动了。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他和槐花有过肌肤之亲,怎肯改主意!

他不满地说道:“庄稼人的媳妇不都是一个样!你们喜欢雀儿和杜鹃,黄婶子和黄奶奶就好了?她们要是好,也不会赶杜鹃走了!说的那是什么狗屁话!再说,我要娶槐花,又不娶她娘;她娘就算再不好。还能住咱家一辈子?”

林大头哑口无言。

好一会,才诧异地问道:“你做什么认定了槐花?”

秋生更不满了,红着眼睛质问道:“春儿从小就认定了杜鹃,你怎不说?还一个劲地帮他张罗!”

林大头听了连连摆手道:“依你,都依你!”

他又想起当年夏生说的“爹心里只有春天,没有夏秋冬”的话来。再不肯多说。唉,儿大不由爹呀!

大头媳妇却担忧地问道:“要是王家不答应呢?”

秋生道:“娘还没去求呢,怎晓得王家不答应?”

林大头示意媳妇别再说了,立即着手安排:托媒人,预备聘礼。选日子,然后上王家提亲。

秋生这才欢喜起来,转而又跟爹商议:要是王家应下了,能不能赶上跟夏生一块成亲,把媳妇接回来过年。

林大头道:“那也不是不成,咱们所有的东西都是准备好的,就差新娘子;林家帮忙的人也多,没什么应付不了的。”

秋生听了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媳妇已经娶回来了。

见儿子这样高兴,林大头两口子心想,儿子喜欢就好,遂也放下对槐花娘的不满,专心致志地准备起来。

于是,正当王家卯足了劲儿要上林家大闹的时候,林家请的邱媒婆却带着几色好礼上门了。问明后,槐花娘喜得屁滚尿流,忙不迭地迎进屋去喝茶。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若不是当着媒婆的面,她就要破口大骂。

想想男人的话,好险忍住了,却严词拒绝了这门亲。

邱媒婆一头雾水,不明白她怎么刚刚还满脸欢喜、十分乐意的样子,怎么转眼就翻脸不答应了呢?她一来就说了替林大头家儿子提亲的,没弄错人家呀!

人家没弄错,兄弟弄错了。

邱媒婆也不是傻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几年前阎媒婆帮石家向黄家提亲,求的是黄雀儿,却被黄大娘误认为是大妞,好一场闹腾,最后阎媒婆可倒霉了,再没人找她保媒。

她心里“咯噔”一下,试探地对槐花娘道:“大妹子,这林家四个儿子:冬生还小;夏生是早跟黄家闺女定了亲的;春生跟杜鹃也定了多少年了,前阵子还帮她盖屋呢,这事全村人都知道;如今只有秋生…”

 

第331章 闹

槐花娘愤怒地打断她的话,尖声质问道:“春生跟杜鹃定了多少年?早定了还扯什么梨树沟的男娃,又有什么金贵富贵,又是什么黄秀才,她一个身子嫁多少男人?”

邱媒婆听了一滞,暗想这婆娘说话太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杜鹃多不安分一个女娃呢,到处勾男人。

就在她以为这门亲做不成的时候,忽想起秋生的话来,他道若是王家长辈不答应这门亲,就叫他们问问槐花的意思。

邱媒婆心思一转,便赔笑道:“大妹子,你不如问问槐花的意思。要是她乐意嫁秋生呢?”

槐花娘却张大嘴巴望向她身后。

邱媒婆见她神色不对,忙转头看去。

只见槐花站在后堂门口,手扶着门框,红着眼睛死盯着她。见她转头看过来,忽然嘴一瘪,双手捂住脸就往后跑去,边跑边呜呜低哭。

槐花娘喊道:“我闺女除了春生谁也不嫁!滚走!”

喊完见邱媒婆满脸惊愕的样子,又想这不关媒婆的事,且往后还有用她的地方,得罪了不好,因此又放软声音道:“老姐姐,对不住。我不是怪你,我是…唉!造孽哟!”

邱媒婆见她赔礼,这才松了口气,笑道:“这也不算个事。干我们这个行当的,要是受不了几句话,那还能活?只要能撮合成了好姻缘,就是积福了。”

一面说,一面好奇地看着槐花娘,等她说内情。

槐花娘却不打算告诉她。

主要是这事重大,她得跟男人商议了再说。

于是客气道:“难为邱姐姐跑一趟,请先回去吧。回头这事要是说定了,还是找你做媒。今天我火气大了些,邱姐姐别怪我。找一天我烧几个菜,请邱姐姐来吃饭。”

邱媒婆见她不肯透露,想必有不得说的*。只不好问的。再者她也说了,说定了还找她做媒,她有什么可担心的,随他们两家自己扯吧。扯好了。她出面做个样子,还省事呢!

于是,她便说了几句客气话,走了。

一转头,她又去了林家,告诉说王家不答应这亲事,秋生顿时呆住了;再听槐花娘放话说“我闺女除了春生谁也不嫁”,失声道:“怎么可能?!”

林大头则猛拍桌子道:“做梦!”

大头媳妇嘀咕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好好的怎要嫁春儿呢?春儿都定了杜鹃了。”

秋生呆了一会,问邱媒婆道:“邱大娘,你可见了槐花?”

邱媒婆忙道:“见了。见了。槐花她…”

把槐花当时的表现说了一遍,又疑惑地看着他。

秋生更加失魂落魄:槐花怎么会不乐意嫁他呢?

他们都已经那样了,不嫁他嫁谁?

怎么还能嫁春儿呢?

这不全乱了么!

林大头冷笑道:“怕是槐花娘看中了春儿。邱姐姐,劳烦你再往王家跑一趟,就说春儿已经定了杜鹃。她家槐花要不嫁秋生就算了,想嫁春儿可不成!”

秋生顿时急了,忙上前拦住道:“爹,这事别急。”

说到这却止住了,对着三个盯住他的人心思急转,只不知如何说。无奈之下,他做了跟槐花娘一样的决定:请邱媒婆先回去。等他们跟王家商量好了,再请她出面保媒。

邱媒婆可纳闷了。

她满脸古怪地看着秋生,又想起王家那边槐花和她娘的反应,任有玲珑心思也猜不透这里面的关窍。

猜不透,只好走了。

等她走后,林大头对秋生发怒道:“这亲不结了!瞧。还没说呢,就闹的这样。她做梦呢?想嫁春儿,春儿死也不会答应的!”

秋生烦躁地说道:“爹,这肯定不是槐花的意思,是她娘的意思。”

林大头道:“所以我说她娘难缠。”

秋生无语。再也顾不得为槐花娘辩解了。

他满心想着,怎么把槐花叫出来,当面问她一声。

不用他去找,下午槐花爹娘自己上门来了。

秋生大喜,忙让进东上房喝茶。

林大头两口子见他们居然主动上门,心下诧异不已,因不知来意,便让入堂上坐了。他们为了秋生的事,今儿一天都没出门,所以也不用找,很容易都凑齐了。

槐花爹往堂上一坐,立即撂下脸,对秋生道:“大侄子先出去,我跟你爹说几句话。”

秋生见这阵仗,心里掂掇道:“难道槐花把事情告诉他们了?所以王叔和婶子找来跟爹算账?也好,大不了挨一顿打骂,骂完把亲事定下来就好。”

于是他便恭敬地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出去又舍不得走,就在西上房门边竖起耳朵听。

才一会,就听那边吵了起来,拍桌子喝骂。

他心里大惊,忙去到廊上,才听了两句,脸就白了,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槐花爹咬牙道:“你敢不答应?你晓得你家小畜生干了什么事?”

林大头大怒,骂道:“你儿子才是畜生呢!我春儿做什么了?”

槐花娘尖声道:“他那天救了槐花…”

林大头抢道:“救了你闺女不感激,还上门骂人?”

槐花娘发怒道:“救就救,谁让他糟蹋人了?”

槐花爹冷笑道:“要不怎说是畜生呢!”

林大头和媳妇听了一呆,似不能接受这事实。

然林大头只愣了一瞬间,就狂怒地拍着桌子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说春儿糟蹋了你闺女,谁看见了?春儿从小到大惦记杜鹃,他能看上槐花?笑话!你闺女就算脱了衣裳他也没正眼瞧!”

槐花爹娘碰了他的逆鳞,彻底惹毛了他。

他哪里是能吃亏的人,那张嘴骂起人来毒的很。

槐花爹娘听了顿时发疯,起身就要砸东西。

大头媳妇也怒了,和林大头一个对一个,揪住两人就往外推,说他们不要脸,想进林家门不顾闺女名声。往林春身上泼脏水。

推推搡搡间,秋生再不能袖手旁观,急忙上前拦住四人,大力分开他们。只说自己有话说,重新劝他们各自落座。

等四人骂骂咧咧地坐了,他才低着头,羞愧地对槐花爹道:“叔,你们弄错人了。槐花没告诉你们,那天是我救的她?”

这回轮到槐花爹娘呆滞。

跟着,槐花娘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跺脚拍手,拉长了声音叫骂道:“我可怜的槐花哟——碰见这样一家子畜生!敢做不敢认,弟弟做的事叫哥哥来顶。你们还是人吗?你们要遭天打雷劈的呀——”

骂了还不解恨。索性往地上一坐,放声大哭起来。

秋生听傻了,急道:“是真的——”他转向槐花爹——“叔你忘记了,那天我回来想叫人,还在村口碰见你和大强哥呢。是我救的槐花。不干春儿的事。春儿那天都不在那,怎会做那事呢。”

说着羞愧低头,等于承认是自己糟蹋了人家闺女。

槐花爹却以为他心中有鬼,红着眼睛盯着他道:“你当我闺女是瞎子?她说是春生,你说是你,你们一对兄弟还是人吗?弟弟不要哥哥接着,就为了个杜鹃。就不顾我闺女死活?”

秋生震惊道:“槐花说的?怎么可能?明明就是我!”

他惶惑不已,满心混乱。

槐花爹则恼羞成怒,一拳砸在他脸上。

秋生被打得踉跄后退,鼻血顿时流了下来,也不知疼,兀自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槐花爹听了还要打。被林大头拦住了。

要以林大头的脾气,一定要把这拳打回来才罢休,可他被秋生一番话吓住了:不知真是秋生糟蹋了人家闺女呢,还是春生不小心被槐花陷害了,然后秋生帮弟弟出头顶着。——他以为林春绝不会主动亲近槐花的。就做了那事也是被她迷了。

因此缘故,他就不像先前那般理直气壮。

但他依然不肯吃亏,双手叉腰,叫着槐花爹绰号道:“王呆,你当我林家没人是不是?要打架,好,把人都喊来,咱们就打!也叫大伙都评评理:我大儿子救你闺女还救出错来了?秋生你就不该管她,活该让她淹死!”

既然秋生认了,他也咬死是秋生。

闹,使劲闹!

闹出来丢人的也是槐花,他怕个鸟!

槐花娘拍着地面嘶声喊道:“要不是林春生做的,秋生能这么痛快承认?他这是帮弟弟遮丑!不要脸的东西!两兄弟都不是人!”

这事是能代替的吗?

秋生痛苦万分,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大头媳妇也懵了,本来她是坚决不认账的,但秋生这一出头,也叫她疑惑了。

她还是相信自己两个儿子的,觉得十有*是秋生救了槐花。因此她对槐花娘道:“槐花娘,你先起来。这事不比旁的事,怎么能弄错呢?你起来听秋生说。”

槐花娘骂道:“说个屁!你也晓得这事不可能弄错,我闺女能自己往自己身上抹黑?”

槐花爹也道:“槐花那天是从娘娘庙出来的,你们还想抵赖?春生不是住娘娘庙的?”

林大头两口子一齐看向秋生。

秋生略镇定了些,解释道:“是我背她过去的,槐花当时昏着。”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不信你们回去问槐花:她醒来的时候是不是在西厢?春儿可是住东厢的。当时门锁着,我进不去,才把她放在西厢的,我就回来叫人,就碰见了王叔和大强哥…”

他一万分庆幸,幸好春儿当时不在,否则要是把槐花搁他住的东厢,今天就更说不清了。

第332章 心软(二更)

林大头顿时叫道:“这就对了!槐花当时昏着的,也没认清是谁救的她。醒来看见在娘娘庙,就以为是春生救的。可要是春生,那会儿他人呢?秋生你们可是正好碰见的。”

他自以为弄清楚了,松了一口大气。

大不了秋生娶槐花就是了,难怪他先前那样急。

然而槐花爹娘可不会让他如意,咬定说槐花亲眼看见的是林春,秋生在说谎,因为林春被杜鹃那个祸害迷住了,不想娶槐花,才叫大哥出头顶缸。

两边再次吵了起来。

槐花娘见林家死活不认,恶向胆边生,也不管了,冲到院子里打滚撒泼地哭骂,说林家大小都是畜生,弟弟糟蹋了她闺女,哥哥出头顶着,不是人…

槐花爹也没阻挡。

若林家不肯承认,槐花肯定不能活。

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脸面?

再者他也恨透了林家,打定主意要丢人大家一块丢,槐花活不成,林家两个儿子也要陪葬!

于是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村人都涌来看热闹。

槐花娘哭得声嘶力竭,对着人群从头细说,连槐花怀孕的事也抖露出来,惊得秋生魂不附体,林大头两口子也慌张了——这事要搁平常,怕不高兴地要放炮仗庆贺,眼下却是祸根。

泉水村从未出过这等事,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黄家就住在隔壁,当然最先知道。

没了杜鹃,黄雀儿表现超常果断:一面叫黄鹂飞跑去私塾告诉黄元此事,然后再去河对岸山脚下给杜鹃送信,要她做好准备——这事肯定要牵连她了;一面又叫红灵去老宅喊黄小宝;一面抽了一根直尺插在衣内,就赶到林家去了,走得气势汹汹。

她没有请黄家长辈出面。

林老太爷只听报信的夏生说了个大概,便立即吩咐大儿子赶紧带林大猛两口子去。这事非同小可,不仅关系到林家在村里的威望。还关系到两个重孙子的未来;还有,他断定那个大头孙子应付不来,别看他平常一副精明像。

分派定后,他自己也和老婆子随后赶来了。

林大猛到场后。先强势震住槐花爹娘,然后派人请了王家族中年高有德的长辈前来,共同查核商议此事。

王家族老来后,看见这场面几乎没气晕过去。

这时他们最想做的不是弄清槐花的事,而是把槐花爹娘打死。

林太爷急忙拦住他们,表示两家姻亲,凡事都好商量,硬拉进屋去了。

当下,林老太爷和林大猛加上两个王家族亲在一间屋里问秋生事情经过;林老太和王老太——就是当初帮杜鹃洗三的王奶奶——以及大猛媳妇和一个王家媳妇在另一间屋里问槐花事情经过,两家约定:一切事都等问明了再行处置。

这时候。槐花爹娘等人都被让入林家西上房坐等。

外面看热闹的人却不肯退去,散布在林家院外,或者黄家和老秤砣家,一面低声议论这件奇事,一面等候结果。

且说男人那边。几人听秋生说了经过后,林太爷首先喝问:“你救了人,不赶紧送她回来,怎敢做出那等龌龊事?”

虽是喝问,却要他解释缘故的意思。

这个孙子什么脾性,他清楚得很,他实在无法想象他救了槐花后兽性大发对她施暴。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在田野里干这事,其中定有缘故。

秋生痛苦万分,他要怎么说?

他想起槐花抱着他叫“冷”“别走”,那柔弱无助的模样令他心疼不已,怎肯实说!今日这一闹,她已经名声扫地了。他要是再加上一把火,她还活得下去吗?

想毕,他垂头道:“是孙儿昏了头…”

林大猛盯着他道:“秋生,你要实话实说。你要知道,这事不仅干系你一个人。还有春儿!”

王家四太爷听了不满,瞪眼道:“大猛,你这是什么话?都按你教的说,还要我们来听干嘛?”

林大猛道:“王四爷,秋生能做那混账事吗?”

王四太爷愤怒道:“他不是已经做了吗!”

今天王家这人丢的,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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