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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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茶叶是她亲自种、亲自采、亲自带着她们炒,所以算是她自己挣的。

张圭已经有些了解她了。闻言转头看她。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面颊朦胧,越发仙灵。

他遂柔声笑道:“带了。原就想着要买茶的。属下祖父、叔祖父可是最喜欢喝茶的。”

杜鹃毫不掩饰她的欢喜,笑得十分灿烂。

说话间,花嬷嬷她们吃好了,残雪和弦月收拾了碗筷,装进篮子提到湖边去洗;而林中也走出一群宫女,提着篮子端着砂锅,叽叽喳喳说笑着走向湖边的木筏。

月色下,看去仿佛降落一群仙女在湖边。

流风提着一只铜壶并一个小篮子走进亭,花嬷嬷忙上前接了过去,在茶几上摆开茶具。流风斟了两杯茶,先捧给杜鹃一杯,再捧与张圭一杯,然后就侍立在杜鹃身边;花嬷嬷也斟了一杯喝了,才站到杜鹃身旁。

杜鹃便开始了她的郡主生活,静静地喝茶。

一时展青展红也来了,在亭外四处漫步。

林中传来龙禁卫的大笑声,水边宫女们笑声清脆悦耳。

张圭忽然轻声问道:“郡主是怎么发现这地方的?”

杜鹃道:“这个么,是林春发现凤尾山上有茶,然后我们去山上采茶。采了茶又在山脚四处逛。因发现前面那个小山谷好些鸟儿,就顺着那谷往南来,谁知一拐过来,就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又是林春!

张圭静默了。

他飞快地瞄了花嬷嬷一眼,犹豫了下才问道:“郡主,原本是不是准备和他在这里住的?”

杜鹃听了点头道:“是啊!我们都想好了呢,等他念完书就回来这里,然后大头伯伯一家也都搬来。谁知后来生出许多事。”

花嬷嬷和残雪弦月或垂眸,或看外面湖面的夜景。仿佛没听见一样,将自己化为亭柱一类的摆设。

张圭深吸一口气,再没说话。

然每个人心里都在想:若没有那些事干扰,他们住在这样的地方,那不是神仙眷侣!

一时任三禾来了。对杜鹃道:“回去吧。”

花嬷嬷等人都愕然看向他。

杜鹃便起身,对他们道:“我还去山上住,明早再下来。你们就在山下。小王爷要约束龙禁卫,晚上派人值夜,守住进山道口。”

张圭躬身道:“属下遵命。”

说完拦住要说话的花嬷嬷又道:“郡主住山上才安全。我会派人将凤尾山上山路径守住的。”

花嬷嬷忙点头,问杜鹃道:“郡主不带流风她们?”

杜鹃摇头道:“不带!她们上不去山。”

又对张圭道:“我已经跟秋生大哥说过了。嬷嬷她们女子都去回雁岛上居住。岛上有多余的屋子,不用搭帐篷。”说着转向花嬷嬷几个,“待会嬷嬷就带她们坐木筏上岛。这些日子大家都累坏了,晚上催她们早些睡,别贪玩。往后有的是日子玩。不急在这一时。”

张圭和花嬷嬷一齐答应。

残雪和弦月不自觉相视一笑。

于是大家一齐出亭,往营地走去。

略查看一番后,杜鹃便和明心随任三禾回山上去了。

展青展红也回去了,不过他们没有上山,而是在山腰的悬崖边和于叔一齐守卫。

如此一来,凤尾山就形成了四层防护:外围的龙禁卫把守回雁谷入口;张圭等人守在凤尾山上山路口;于叔和展青展红守在山腰峭壁前;山顶上自然由任三禾亲自防守了。

回到山顶,饶是杜鹃平日爬山攀崖惯了的,这些天的忙碌下来。一旦放松,也是浑身疲惫。偏偏任远明兄妹和*都还没睡,都在门前刻苦练功呢。因为大家说他们功夫不好不让他们下山。他们为了早日下山,不就拼命练了。见杜鹃等人回来,众小立即涌上前来,缠住问这问那。

杜鹃笑眯眯只说了一句“明天拿茶叶下去卖钱!”

*等人愣了下,立即欢呼起来。

任三禾看着一双财迷儿女,气恼地问道:“你们要银子干什么?”

任远明振振有词道:“银子用处可大了…”

任远清接道:“用银子换东西!”

任三禾无法。呵斥道:“还不洗洗睡去呢!”

冯明英过来,对他嗔道:“眼巴巴望了一天呢。你不跟他们说说热闹事。他们能睡得着?远明,跟爹洗澡去。洗澡的时候听你爹说。”暗地里捏了儿子一把。

任远明心领神会。忙跑进屋去了。

远清自然是黏着杜鹃,今晚跟她睡。

任三禾无奈对妻子摇头,“你就惯他!”

冯明英不跟他争这问题,笑推他道:“洗澡去吧。”

这时于婶也笑逐颜开地过来,对杜鹃说水都烧好了,让去洗澡;*忙殷切道:“我帮郡主去打水!”飞奔去了。

晚上,几个女娃挤一床睡。

杜鹃先还跟她们说封赏和接人等事,后来眼皮打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已是满耳翠鸟清鸣、窗外晨光朦朦。

她飞快起身,又喊明心等人都起来。

洗漱后出来,任三禾早在门口和远明练武多时了。见她们来,他略对杜鹃安排了几句,杜鹃就带着明心往后山峰跑去…

五月的回雁谷,清晨美不胜收。

丝丝缕缕的雾气荡漾在林间和水面,不像山顶雾气那么浓厚,另有一种调皮轻灵之美;雾气中倏忽有飞鸟身影划过,一闪即逝。无论鸟鸣还是泉水声,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当张圭看见杜鹃穿一身浅黄金线绣牡丹骑装,外罩轻纱从山上下来,仿佛栖息在山中的精灵,和山中鸟儿一样,于晨光中乍现,感受又不同。

第417章 第一桶金(二更)

这身衣裳是落花昨天傍晚为杜鹃挑选的。

考虑到她时常行走山林,不便穿长裙,于是从各式华丽衣履中把出行的箭袖骑装都翻了出来,连同好几双精美的短羊皮靴、腰带、护腕等,一并都交给了杜鹃。

杜鹃也爱美,况有新衣裳不穿也是浪费,就换上了。

只是这一路从山上下来,就算她刻意小心,也还是免不了被荆棘刮坏了,因此见了花嬷嬷撅嘴抱怨。

“嬷嬷你瞧,纱都刮烂了呢。”

她就说山上不适合穿这个,可花嬷嬷不听。

花嬷嬷看着心目中的郡主,嘴狠狠抽了抽——

那骑装的外面配有一层同色轻纱,既可掩饰骑装突出的身形,也能增加含蓄朦胧的美感,十分飘逸轻灵。现在这轻纱被荆棘刮成好几条,挂在身上,更“飘逸”了。好在郡主本就生的出色,不是靠衣裳来增添颜色的人,所以看着还好;若换一个差点的,还不知怎样狼狈呢!

只是到底不雅,花嬷嬷忙叫落花“快帮郡主换了。”

杜鹃惊道:“又换!”

“换!”花嬷嬷斩钉截铁道,“把那纱去了,改用细密一些的轻纱做成无袖短褙子,穿在骑装外面,再系腰带…”

她脑子只一转,立即替郡主想好了“新造型”。

杜鹃立即被流风等四女簇拥进了一间木屋。

木屋周围有十几个龙禁卫把守,因为里面放着皇上和皇后赐给她的各种赏赐。这些东西她不想运上山,只能等郡主府盖起来后再收储。

过了一会,杜鹃又换了一套浅粉烟云玫瑰骑装走出来;连头发也重新梳过了。挽成元宝髻,元宝两端分别用两串莹白的珍珠串环住,发髻正中戴了一只碧玉凤。在这山林里,插金戴银显然俗气,只有玉珠才有足够的灵气相配。

流风和落花果然有些本事。这打扮无损杜鹃天然的灵性,更增添了一份贵气和端庄。

门外的龙禁卫盯着杜鹃看直了眼,连低头回避都忘了。

杜鹃没有生气,忍不住笑了。

没法子,在这里穿了好衣裳不给他们看给谁看?

她就带着花嬷嬷和弦月,迎着张圭走去。

张圭打量她。坦然赞道:“郡主真好风采!”

赵书成不甘示弱,大声道:“依属下看,郡主乃我大靖第一美人,当之无愧!”

杜鹃挑眉,笑问:“真的?”

赵书成忙道:“真真的!不信郡主去到京城就知道了。属下见过无数豪门闺秀和小家碧玉。就没郡主这样美的。以前听说昝家四小姐昝水烟才貌双全,可惜死了。”

众少年都齐声附和,道郡主绝代风华云云。

杜鹃眼波从张圭脸上一溜,说声“走!”

转身就走了。

张圭看也不看赵书成,也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只有一个叫胡鉴的少年,淡淡地瞅了赵书成一眼。

赵书成毫无所觉,呵呵笑着撵了上去。

他们此刻是去工地查看。

关于回雁谷,林春早拟了详细的规划送回来。如今。杜鹃正是根据这份规划略作调整,再分派众人动工。

整个回雁谷,从高处看就像八卦图中环抱的阴阳鱼。陆地树林是阳鱼,回雁湖是阴鱼。在阳鱼的鱼眼部位,生有两棵几人合抱的楠木,虽然不能伐倒来看,据林春和林大猛都说,这应该是金丝楠木;而回雁岛则正处在阴鱼的鱼眼位置。

杜鹃吩咐将郡主府镇在阳鱼的鱼眼部位。

工部官员来后。随同的钦天监官员四处勘察,最后也提议杜鹃把郡主府盖在那个位置。

至于回雁岛。杜鹃只许林家在上面建屋。

林氏一族一贯阳盛阴衰,如今第五代也是儿子多。

从泉水村迁来的村民。一律按林春师傅的布局建造房屋,散落在四周;开荒的田地则在树林的外围和靠山边。

杜鹃又反复叮嘱众人:凡谷中所有的树木,年代久远的都不许砍伐,桃、梨、苹果等果树也不准砍伐,只将些杂树或者合用的木材给锯了。

这也不难遵守,因为之前几年她和秋生等人经过反复挑选,将不能砍的古树都做了记号,然后将能砍的树都锯倒存放,这时正好拿来盖屋用,无需再砍伐树木了。

只是有了这样的规定,建房便不能随心所欲,免不了要像他们在凤尾山顶一样,把一些古树盖进屋子里,或者为了避让开古树,个别房间格局不规则。

杜鹃说这也不是什么不雅的事,这才好呢。

于是,所有人都遵从规定。

四处查看已毕,又见山外物资也源源不断朝谷里运,林大猛也带了许多泉水村的木匠、石匠等工匠和壮劳力来帮忙,一切都有人管理,杜鹃就丢开手。

她来到湖边凉亭里,问张圭“小王爷拟的履历呢?”

张圭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卷纸,双手奉上。

杜鹃一面示意众人坐,一面低头翻看。

花嬷嬷忙示意宫女去备茶点端来。

一会工夫,残雪便带着几个宫女,用托盘托着一色的汝窑粉青小茶盏并铜壶茶叶,以及汝窑天青釉盘装的新制点心走来。于是,众人面前便各有一盏香气四溢的凤尾茶,和点心拼盘。

杜鹃闻见香气,忙从纸上抬起头,端茶喝了一口,又示意众人自吃,不用管她,她仍旧低头看资料。

大家便悄声喝茶,看外面湖景,偶尔回头看佳人。

约一盏茶的工夫,杜鹃才看完了。

她从头又看起,并根据履历所记挨个认人。

凡叫到的少年都站起来,杜鹃就问他家里情形,以前干过些什么等等。看似不经意,却让人遐想无限。

少年们见她斜倚在圆木栏杆上,背后是连绵的碧青荷叶夹着粉色荷花,远处回雁岛更雾气朦朦,景美人更美。早心神荡漾了,因此无不恭敬回答;更兼问一答十,就想跟佳人多说几句话,令她盈盈秋水眸子凝视自己多一会。

杜鹃本嫌啰嗦,要他简洁些。

忽然心中一动,反顺着他话问了起来。

她也想了解京城上层权贵情形。正想着要跟花嬷嬷和张圭打听呢,如此一来倒省事了,多问几个人,也能全面些。

这一问可就细了:生平特长、家族情形无一遗漏。

问的细,答的自然也细:也有善书的。也有善画的,也有善骑射的,也有善吹和棋艺的;家里有封公侯王爵的,有做朝廷高官或者一方大员的;族中姐妹有嫁皇子的,有进宫为妃的,还有与高官联姻的,竟是一张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网。

杜鹃也表现了她超凡的记忆力,问到后面人。还记得前面,说“那你跟他不是亲戚?你姐姐嫁了五皇子为妃,他姑姑是五皇子母妃…”花嬷嬷听了吃惊不已。

这些少年除张圭明显不同外。另有一个叫胡鉴的也不卑不亢,神情冷冷淡淡的,不像其他人都含蓄地想讨好接近她。

杜鹃因此留心,因问道:“胡佛手是你什么人?”

胡鉴道:“是属下叔父。”

杜鹃点点头,道:“哦!”就没再问了。

这时,有几个小太监提了虾爬子和篓子飞快跑来。在湖边捞虾,跟顽童一样。杜鹃见大家眼光粘着那奔跑的身影。便笑道:“我带你们去坐木筏,游览湖景。”

众人大喜。于是大家撑了两张木筏,往湖中间划去。

在水上,杜鹃继续询问其他人。

远远看去,靖安郡主和京中来的世家子弟相处十分和谐,笑声阵阵,和惊起的鸟儿一块飞上天空,回荡在山间。

至正午时分,众人才上岸。

午饭也摆在亭内,李嬷嬷和韩公公领着太监宫女来往穿梭在林间和水边,搬桌椅、摆杯盘、端酒菜,络绎不绝。

杜鹃今天陪着众人一道用膳。

一时饭毕漱口,然后上了清茶,张圭便问起茶叶。

杜鹃忙道:“已经带下山了。”

于是问众人要的数量,登记名册,回头按名发放,以便他们封包后让人带出去,送回京城。

张圭很体贴她,主动帮她收银子。

收齐了,再交给她点数。

于是众人就发现:靖安郡主很爱财!

她点数银票的神情很愉悦,动作很奇特:左手手指夹着一沓银票,右手飞快翻着点数,也不知怎么弄的,翻得非常快,一边数一边微笑。

不过大家没有鄙视她,觉得她这模样很可爱,不像那些贪婪小人一副丑恶嘴脸,因此都用宽容、宠溺的目光纵容地看着她,心想往后要找理由帮她找些收入进项。

不过,他们的宽容没有得到回报。

杜鹃数完银票,总共两万三千五百两!

她心里默算,回去要如何分配。

正想着,抬眼看见众人神情,顿时不乐。

眼珠一转,便笑问道:“你们可挣过这么多银子?”

大家听了发愣,不知如何回答。

杜鹃又换一种问法,指他们身上问道:“你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日常用的,可有一分银子是靠自己挣来的?靠家里撑腰开的铺子不算,走门路进龙禁卫的也不算,我指的是完全凭自己的本事挣。”

问完,如愿看见这些平日神气活现的少年们笑容僵住。

她扬起手中银票笑道:“我头一回挣这么多银子呢,心里好开心。那边库房里放了许多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的财宝,我看了就没这么开心。”

胡鉴淡声道:“不都一样是银子。”

杜鹃狠狠打击道:“当然不一样!这是我亲手挣来的!没本事挣银子,爹娘留再多的家财也守不住,只会败光;有本事挣,便是家贫如洗,也能挣回一份家业。又好比你们的祖辈建立功勋,热血拼搏后,封侯封王,那份荣耀的滋味岂是你们这些坐享其成的子孙能体会的?”

说完不管众人难看的脸色,小心将银票折起来,放进荷包里;再抬头,只见张圭好笑地看着她,一副洞察她小心思的模样。

第418章 奢侈

杜鹃也不管他,端起茶盏喝茶,觉得今天茶特香。

放下茶盏,她又笑对众人道:“大家别嫌我这茶贵。谁让全大靖就这有呢,还这么少;又长在高山的乱石崖缝里,种植和采摘都不容易;连炒制都是我亲自来的,所以只能卖贵些,不然我亏本呢。”

众人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忙说应该的。

这倒不是奉承,光凭靖安郡主亲手种植采摘炒制这一条,这茶就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一千两银子一斤算什么,有些人出再多的银子还买不到呢!

杜鹃道:“等茶树长大了,产量提高了,我就卖便宜些。”

众人忙又夸她心善,不贪财。

杜鹃依然不领情,又说出一番令大家脸色更难看的话:“皇上派你们来这保护我,可这山里情形你们也看见了,要是我跟你们谁单独出去,只怕还要我保护你们呢。当然,人多还是起些作用的。我的想法是:从今以后,你们要多在山上操练。要是能提高武艺,也算没白来这山里一趟。这事就交给小王爷了。”

说完便起身带着花嬷嬷等人出了亭子。

张圭看着大家,咳嗽一声道:“都听见了?”

赵书成等人同时浮现一个想法:美人如玉在云端!

下午,张圭就带着众人去工地扛木材去了。

杜鹃见整个回雁谷建设呈热火朝天之势,自己难得闲散下来,便带着花嬷嬷等人来到湖边,兴致勃勃地指点她们看各处风景。

说着。忽然就想起林春来。

想他如今可好,在干什么;又忧心他才十几岁年纪,能不能抵得住京城繁华下的各种诱惑;再想她如今被封为郡主,他心中会不会有落差等等,越想越不安。就解下洞箫,坐在亭中吹奏。

箫声飞起,回荡在湖面上。

张圭听见曲中隐含寂寥思念之意,慢慢走过来。

在亭外,他以目询问花嬷嬷。

花嬷嬷看着他轻轻摇头,她也不知杜鹃为何突然这样。

张圭便站着静静倾听。直到一曲终。

杜鹃放下洞箫,这才发现他站在亭外,因问道:“世子什么时候来的?他们都还撑得住吗?”

张圭便走进去,微笑道:“撑不住也要撑。”

说着在杜鹃对面倚栏而坐。

花嬷嬷立即对残雪示意上茶,残雪忙转身出去了。

一时茶点端来。摆好后,花嬷嬷不动声色地引着残雪等人悄悄退到亭外,独留杜鹃和张圭相对而坐,面对斜落的夕阳和一湖霞光。

“郡主是否在想林春?”

张圭犹豫了一下,终究问了出来。

杜鹃刚想摇头否认,忽心里一动,又改为点头。

张圭默默地看着她,好一会。才轻声道:“让他在京城历练几年也好。属下听说当年郡主是属意黄翰林的,因为昝姑娘去了,才…既如此。林春必定要经受一番磨练,否则怎知他对郡主情义是否坚贞呢?”

杜鹃明知他说得对,也不禁刺心。

她不想接话,将目光投向湖中,盯着一朵荷花出神。

旁边,张圭的声音又传来:“属下祖上也出身乡野。曾祖和高祖都只娶一个妻子。张家虽未立祖训不许纳妾,但这方面的家教极为严格。可是。属下祖父和父亲依然纳了妾。”

杜鹃立即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神情有好奇。有疑惑,想求知。

张圭便微笑道:“郡主别以为属下祖父和父亲是那贪花好色、无情无义之人,若属下父祖是那种人,那朝中便没有正直的人了。只是这世道,若要男子只娶一妻不纳妾,极少有人能做到;若有,必定是刻骨铭心的情义,不容他有一丝旁心。即便这样也难。”

杜鹃顿时怔住,精神恍惚起来。

她轻声问:“你们家…妻妾都好?”

张圭道:“还好,至少没有别家那些龌龊事。”

跟着又补充道:“也许这只是表象。我毕竟年轻识浅,不能看透她们心思,谁知她们心里不酸楚怨恨?谁知她们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就有一位姨娘曾经闹着想升为侧妃,我父亲当即将她打发去庄子上,再不准进王府。”

杜鹃惊住,好一会才问道:“你娘呢?她的心思你也不知?”

张圭面上露出濡沫之情,轻声道:“我娘是个温婉的女子。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奢侈,对女子是,对男子亦如是,强求不来的。”

杜鹃听了一震:奢侈,说得好!

这不仅仅指婚姻,而是指感情。

不仅指这时空,对她前世一样适用。

妙的是,虽然“奢侈”,却是贫贱简单的人生易得,富贵名利场的人生难求。比如癞子和二妮。

深思时,就听张圭又道:“我祖父有一个姨奶奶,育有一子一女;我父亲有两个姨娘,育有二女一子;我亲兄弟姊妹好些个,都还算和睦。但我知这只是暂时的。在我们家,除了承袭爵位的,兄弟一旦成家,就分出去单过,以免人口众多滋生多事。这也免不了日常磕磕碰碰。”

杜鹃问:“当年拿了安国玉玺的小苞谷是你什么人?”

张圭立即笑了,道:“七太爷。我们家如今就剩下七太爷辈分最高了。也亏得有他镇着,张家还算稳妥。”

杜鹃忙道:“你跟我说说他的事好不好?”

张圭就说了起来,也牵出他曾祖和高祖的爱情故事。

花嬷嬷等人就听亭内笑声不断。转头看去,只见小王爷说得绘声绘色,郡主听得聚精会神,两人就像好友一样对面相谈,不像先前那般尊敬疏离。心中暗喜,更不去打扰。

杜鹃听张圭说张家祖辈的往事,觉得很不对劲;他又时不时蹦出一个很有现代感的词,便怀疑他家有穿越人士。

一开始,她以为是他那当了女将军的老姑太太;后来又猜想是不是他太爷爷。即第一代玄武王,后又都推翻了。

她心里疑云密布,便盯着他不停追问。

张圭就一直说,两人都忘记了身周一切。

忽然张圭惊觉天色已暗,忙道:“要用晚膳了。郡主若还想听,属下明天再说吧。”

杜鹃道:“好。明天再说。你可别忘了。”

张圭保证道:“不会忘的。”

见她站起身,又轻声问道:“郡主心里可好些了?”

杜鹃一笑道:“好多了。谢谢你开解我。”

张圭听了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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