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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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隆州等地调运来的东西都安放妥当了么？”子轩问道。
“都存放好了，那些硝石和硫磺，全都存放在州衙的库房之中，派重兵把守。”原来在那天试出了炸弹的威力，子轩就派出人去了附近的几个州府，收罗原料。其实这几个县城也是有的，但是子轩却派人过去，将那炸弹的作法教给了县衙的人。这样一来，几个县城也可以多一份自保的力量了。
硝石和硫磺，都可以入药的，所以挺多药铺都会有，另外就是一些鞭炮作坊，都会有存货。子轩也将炸弹的制作方法教给了临近的州府，在各地的配合下，弄了一些原料回来。
“一定要注意防范，接下来的守城，怕是大半要依靠那些炸弹了。派人过去，多做一些吧，这十万人呢，要全都炸死他们，可是得需要很多炸弹。”不是子轩冷血，而是这种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在这里是没用的。
边上的人也是明白这个的，点点头，就去安排事情了。
京城的福亲王府，几个筋疲力尽的人骑马来到了府门口，其中一人跳下马，腿不自觉的软了一下，差点就摔倒。他勉强站起来，走到门前。朝着门口的守卫说道，“几位，我是从北面喜州来的。王妃的姐姐，宁安郡主派我们前来，求见王爷。”
守门的人，都是福亲王府的亲信，大家全都知道，王妃的姐姐随着夫君在北方一个叫喜州的地方。这几人不敢怠慢，赶紧向里面通报。
铭宇正在和静娴一起逗弄新出生没多久的女儿呢，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长得很像静娴，铭宇喜欢的每天都要抱一阵子。
“王爷，前面的守卫来报，说是王妃的姐姐派人来，要面见王爷。”外头有丫头进来禀报。
铭宇一听，就有些纳闷儿，“好，先将人请进来，我这就去见他们。”回头对静娴说道，“静娴，你先在这等着，我去看看。二姐那边，怕是有什么事情。”
静娴点头，“快去吧，有事别忘了跟我说一声。”
铭宇快步出去，大概走了一刻多钟，才到了前面的会客厅里，只见里面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自己非常熟悉，正是长顺。“长顺，你看怎么来了？到底二姐找我有什么事？”
长顺此刻已经累得不行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铭宇。“王爷，北元国派兵进攻喜州，我从喜州出来的时候，敌军已经在攻打镇远关了。夫人派我前往京城报信，请求朝廷派兵援救。”这些话说完，长顺就昏倒在地。他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路上，他们根本就是半点都没休息。
旁边的两人也说道，“我们一路跑死了好几匹马，才算是到了京城。还望王爷赶紧想办法，以解喜州之困。”说完，这两个人也昏过去了。
铭宇赶紧让人将这三人安顿下去，并且请大夫来诊治。而他自己，则是带着信，赶紧的去了皇宫。
皇帝还在御书房批改奏折呢，一听说铭宇来了，就有些纳闷儿。这大正月的，铭宇不在家陪媳妇孩子，怎么跑进宫来了？
等到铭宇进来后，还没等皇帝开口问话呢，铭宇就先说道，“皇兄，北元出兵喜州，这里是二姐派人送来的信，你赶紧看看吧。”
皇帝一听这个，赶紧接过信来，仔细观看。“北元出兵三万，攻打镇远关？是在除夕夜？那么离现在可就是五天了，如今喜州什么情况？喜州只有五千驻军，此刻怕是危险了。来人，立即传旨，叫兵部一众人等即刻来见朕。”
外面的太监赶紧出去传旨，然后两兄弟就在御书房里商议着这些事情。半个时辰后，兵部尚书、兵部侍郎等人，全都到了御书房里。
“北元国出兵喜州，喜州知州派人来报信，诸位看看吧。该如何援救，朕要听听诸位的意见。”皇帝将信交给了这些人。
…
第291章朝廷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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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事如今只有喜州知州林大人的一封信，尚做不得准的。万一是那边的情报失误，咱们反倒是兴师动众的派兵援救，可就不好了。此事须得证实之后，朝廷才能出兵的。”兵部尚书上前一步，说道。
“荒唐，需要证实。怎么证实？难道还要派人再去查探一番不成？那样的话，岂不是喜州就要被攻下了？”铭宇有点着急，所以语气不是很好。
“王爷无需动怒，这是咱们办事的规矩。也不需要咱们派人前去查探，喜州归属于隆州的管辖，想来隆州知府不日就会有奏折进京。到时候什么情形，就可以全都明白了。这几日，咱们可以先调兵遣将，只待证实了北元出兵之事，就可以挥军北上，与北元国好好地较量一番了。”兵部侍郎笑了笑，然后向铭宇解释了一下。“再者，韩州可是有五万人在驻守的，倘若真是北元兵进犯，莫大将军会直接出兵的，王爷可以放心。”
铭宇听了这个，才算是情绪略微的控制了一下，“可是，谁知道这隆州知府什么时候才能送奏折进京啊？”他这也是关心则乱，这会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况且，这莫宏帆当初就不肯驻扎在喜州，这一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时出兵，万一有所延误，喜州危矣。”
皇帝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事关朝廷大事，这莫宏帆想来不敢不去援救。咱们暂时先等一下，等到隆州知府的奏折到了，就该知道如何安排了。”朝廷出兵，的确是不能太过草率的。
众人在一起商量了一阵子，预先想好了要从哪里调兵。倘若北元真的是进犯喜州，就绝对不会是三万人这么简单，后续一定还会有大批的军队过去。所以朝廷这边，也要好好的准备了。
最后大家商定，从京畿抽调五万士兵，另外从沈城再抽调五万人，若是再加上韩州的五万人，即便是北元继续增兵，也足以抵抗了。大军出行，粮草辎重等东西都要准备充足，所以这几日，就先将这些事情都准备好，一旦确认了，大军即刻出发。
众人商议到了天黑，这才算是有了眉目，皇帝一看天色不早了，就留这些人在宫中用膳。铭宇心里记挂着长顺等人的情况，就跟皇帝告辞，回府去了。
回到府里，大夫来过，“王爷，这三人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一路劳累太过，又没能好好地吃饭，连累加饿的，才会昏过去。让他们好好休息几日，然后吃些东西，也就好了。”
铭宇听完，这才松了口气，“有劳了。”
这边有人将大夫送走，然后铭宇回到了静娴房中，将这些事情对静娴说了。
“王爷，这一次若是北元真的来犯，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王爷想没想过自己带兵出战啊？”静娴看向铭宇，问道。
“我也想，可是我有些舍不得你和孩子们，这事我先考虑一下吧。”铭宇是真的想领兵出征。如今西北大军在莫家人的手里，东北也有五万人在莫家的手上。倘若放任这种情形继续下去，对于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何必再想？王爷尽管领兵就是了。静娴是个女子，不能扬刀立马，保家卫国，难道还照顾不好王府么？王爷尽管放心就是了。”静娴微微一笑，将怀里的女儿放下，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既然王妃如此说，明日我皇兄说就是了。皇兄待我，一直亲若手足，从来没有半分冷淡，也该是我为皇兄分忧的时候了。”铭宇上前，亲了亲女儿的额头，然后笑了。“这小东西，除了吃就是睡，倒是好哄。”
正月初六的早晨，北元大军开始攻城。这一次总共来了十万人，四个城门一同进攻。只见城下黑压压的全都是人，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城门涌来。
城墙之上，所有守卫的人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着城下的北元军队。等到那些人进入了攻击的范围，城墙上这几日赶制的投石机就全都装上了炸弹。有人用火把点燃了引信，然后将炸弹发射出去。
这些黑乎乎的罐子，从空中飞过，正好落入了蜂拥而至的人群之中。就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刹那，嘭的一声爆炸开来。立时就有无数的人，被这炸弹所伤，有的人甚至一下子就被炸飞了身体的某一部分。攻击的队伍立刻混乱起来，那些从来就没见过这种古怪东西的士兵，全都吓坏了，站在那里，不敢再往前冲。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在北元国的军队之中。一时间，前面的队伍里血肉横飞，有很多人直接丧命，剩下的，也都受伤严重。
伊德在马背上看到了前面的情形，不由得脸色发白。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进攻，竟然遇上了这样一种奇怪的东西。那些手执盾牌的士兵，虽然可以抵挡弓箭和长矛，却是无法抵挡这爆炸的冲击，一样被炸得气血沸腾，没有继续攻击的能力了。而己方的弓箭手，这个时候还发挥不出作用来，弓箭的射程并没有那么远，无法干扰城墙上的举动。
伊德有些不甘心，他高声喊道，“继续冲，谁也不许退后，冲过去。只要离得进了，那东西就不好用的。就是用人填，也得冲到弓箭手可以攻击的位置。”
两军阵前，主帅的命令，那就是军令，即便是明知道上前是送死，这些士兵也必须往前冲。
城墙之上，数十个投石机全都装上了炸弹，接着，第二批点燃的炸弹投掷了下去。结果自然可以预见，下面的士兵，又是炸飞了一大片。
下面的这些北元兵都有些红眼了，他们奋不顾身的往前冲，盾牌手掩护着弓箭手，一点点的向城墙靠近。渐渐地，弓箭手的弓箭就可以发挥作用了。
而这个时候，城上的投石机却不能将炸弹投到近便的地方。子文一看这个情形，赶紧喊道，“投石机分开，一组向后挪动两丈远，投掷的时候，力气略微小一点。二祖还是像刚才一样，不可疏忽。”
这样分层次的投掷，底下的那些弓箭手可就遭殃了，一下子就被炸死了不少。
伊德一看这个情形，知道这么攻城，怕是起不了作用。除非他真的狠下心来，用人往上填，可是这前面的，都是跟自己生死一起闯过的亲卫，又哪里舍得就这样让他们去送死呢。“鸣金，收兵。”
一阵锣声响起，这些北元的士兵全都松了口气，渐渐的往后撤了回来。
这一次的攻城，北元国的士兵，损失了将近八千人，而且还有好些人受了重伤，有的直接就是残废了。伊德一看这个情形，真是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下令大军休整，全力救治伤兵。
而此刻的城墙之上，也有一些大齐的士兵被弓箭伤到了，打仗就是这样，不可能一点损伤都没有。不过跟底下的北元国的损失比起来，这点小伤，简直就跟蚊子咬了两口差不多了。
“赶紧给伤兵包扎伤口，如今的形势，咱们是半点损失不得的。”子轩一看这情形，赶紧说道。城内一共可用的人也就两万左右，又要分守四个城门，还要维护城内的安稳，这点人手真的就是太少了。所以子轩才有些着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炸弹的杀伤力再提高一些呢？”
“大哥，你还要怎么样啊？咱们这才几十个人受了轻伤而已，你看下面的，那得死了多少人啊。你就知足吧，要不是大嫂，这一次咱们上哪能守住这城池啊。”子文一听子轩的话，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
子轩却是眼前一亮，“对了，你大嫂，或许她会有办法呢。”说着，子轩就赶紧往家里跑。
静涵在家，也是担心不已。外面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小清宁有些被惊吓到了，哭个不停。静涵没有办法，只好将孩子抱在怀里，不停的哄着。
“夫人，小姐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用不用弄点药给小姐吃上啊？”春草在一旁问道。
“姨母前阵子给配了一些压惊药，你弄点来，我给她喂上，这孩子准是吓着了。”静涵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头。
于是主仆两个赶紧弄了点药粉，用水化开，然后喂清宁喝下。好在清宁这个孩子，对什么都不太挑，这药苦的要命，可是小家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全都喝了。喝过了药，正好外面的声音也渐渐地停了，静涵又哄了一阵，孩子才睡着。
这时子轩从外面进来，“静涵，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让那炸弹的威力再大一点？”子轩进屋就说道。
静涵将食指放到嘴唇上，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轻声的说道，“小声点儿，孩子刚刚睡着。小家伙有些吓到了。”
子轩走到妻子跟前，看着静涵怀里的小女儿，心里顿时软了下来。“唉，苦了孩子了。”小清宁的鼻窝嘴角，都有点发青，果真是吓到了。“前几天，就应该将你们母女送走的，也不至于让孩子跟着受苦。”
…
第292章援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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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北元国初战失利，损失严重，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就一直挺安静的，不敢再攻城了。而这边子轩也是加紧制作炸弹，这一次，倒是听从了静涵的话，制作出来了两种不一样的。
其中一个，是在火药里混上一些迷药之类的东西，静涵也不清楚这样的效果如何，但是想来应该可以。另一种，则是在火药里，混进去一些铁渣之类的东西。尤其是静涵专门让铁匠弄得那种类似于枣核一样的铁钉，估计这东西放到炸弹里，威力绝对是不小。
有了这些东西，子轩的心里也算是有底了。他派人将制作炸弹的地方，严密的看护起来，周围二里地，不允许有火源。幸好底下的这些人也都见识了火药的厉害，全都打起精神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正月初八，朝廷接到了韩州知州和隆州知府的奏折，上面都证实了北元国出兵的事情。并且这两位也都不大不小的告了莫宏帆一状，说是他不肯出兵救援。
皇帝看到了这奏折，勃然大怒。立即调兵遣将，派兵援救喜州，就按照之前商议的办法出兵。只是这领兵的人选，皇帝有些为难了，京城之中，倒是不乏身经百战的将领，可是皇帝就怕他们像莫宏帆一样，不肯出力。
还是铭宇站了出来，主动要求领兵出征。皇帝想了一下，觉得也可行，铭宇的身份在那，到了东北，可以镇得住莫宏帆。于是就点头同意，让铭宇领兵，齐云飞为副将。同时，皇帝还把韩先生派给了铭宇，这韩先生，如今可是文华殿大学士，一直在皇帝身边的。铭宇对于韩先生的智谋也是十分的钦佩，于是欣然同意，定下正月初九，大军出发。
好在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所以虽然出征的日子有点赶，但是也不算忙乱。云飞带着皇帝的旨意，先行一步，去沈城调兵，这样也能节省些时间。铭宇带着五万将士，也是日夜兼程的赶往喜州。
文翰和鹏程等人也知道了喜州的事情，可是这两个人都是文人，不好到两军阵前去掺和，也只好耐着性子，在京城等消息了。
铭宇带着大军刚刚从京城出发不久，就遇上了子轩第二次派来送信的人。一听说北元十万大兵压境，铭宇也是心急如焚。急忙让送信的人进京，自己带着大军，拼命的往喜州赶去。
皇帝接到了子轩送来的第二封信，“十万大军？这北元国真的是要决战了么？西北战局，一年之中没有半点进展，看来这北元的莫那可汗也是有点着急了啊。林子轩，倒是个能人，能在几日的时间里，带着不到两万人，将北元三万军队，杀的片甲不留，好。”皇帝看到了精彩之处，忍不住拍案叫绝。
“这个莫宏帆，真是该死，竟然拿朝廷大事当儿戏。喜州乃是边防重地，他竟敢不派兵救援，连一个字都没有上奏朝廷，他是疯了不成？”皇帝有些压不住怒火了。提笔写了旨意，然后让人带着旨意去撵上铭宇，让铭宇到了东北，处理莫宏帆。
而另一方，北元的元帅伊德，也在大军休养的期间，给北元的齐格王子写了信，告诉了这边的情况。
正月十二，北元大军再次攻城，可惜这一次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反倒被喜州新制作出来的炸弹，伤了更多的人。这下，伊德开始有些头疼了。对于喜州临近的县城，他也不是没想过攻打。可是喜州乃是大齐的咽喉之地，若是拿不下喜州，光是攻下来附近的县城，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喜州临近之地，还有韩州和扶余州，但是这两处的州城，也并不在边境之上。若是贸然去攻打，弄不好就会被喜州从后面攻击，这样腹背受敌，一样是不智之举。伊德在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暂时放弃了攻打其余的州。
就这样，北元大军围困住喜州，攻不进去，也不想撤退。喜州这边呢，兵力不足，不能出城迎战。而子轩也顾忌这位北元的统帅，不敢再使用阴谋诡计，怕万一弄不好，反而坏事。反正城内的粮草充足，无需担心吃饭的问题。于是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谁也不敢妄动。
但是这种僵持，却在正月十九这日被打破了。原因无他，北元国齐格王子，亲自带了十万将士，来到了喜州城外。齐格当场下令，迅速攻城，即便是用人填，也要将喜州拿下来。
于是一场大战爆发，喜州城内，连同那些青壮都算上，也不过是两万五六千人，对面则是将近二十万的大军，十比一，双方兵力悬殊，喜州面临着最艰苦的一次战斗。
城墙上的投石机不停的向下发射着炸弹，这些改良版的炸弹，效果比以前的，可是要好上很多。可惜底下的人太多了，盾牌手将盾牌连成一片，护住了后面的弓箭手。炸弹的威力虽然很大，可是架不住下面采用了人海战术，一批士兵倒下去，后面的继续跟上。就这样，北元国的士兵渐渐地接近了城墙。
城墙之上的士兵，渐渐地被迎面飞来的弓箭伤了不少。大家咬牙挺着，城上的机关和弓箭手也都开始发力，配合投石机投掷炸弹，好歹的压住了敌军的攻势。
北元的王子一看这个情形，咬牙切齿的让人继续攻击，心里却是在滴血。这些可都是北元的勇士呢，精锐中的精锐，就这么被炸的血肉横飞的，他能不心疼么？
这场战斗，从早晨一直到了中午，喜州城里的人，渐渐地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子文握着弓箭的手，已经都磨得虎口出血了，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早就血肉模糊。“大哥，这样下去，恐怕咱们真的坚持不住了啊，那些炸弹，也快要用尽了。”子文朝着子轩喊道。
子轩长叹一口气，手里的弓箭却是不停，“不管如何，也得坚持到底。咱们不能停，只要咱们停了下来，下面的人立刻就能攻上来了。”子轩和州衙里的众人，也是从一早就坚持到现在了。
渐渐地，下面的北元兵越过了护城河，这时的护城河上面还是冰雪覆盖呢，很容易就能过来。云梯架到了城墙上，北元士兵顺着云梯往上爬。
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就显出人手不足的弊端来了。城上有负责投石机的，有弓箭手射箭的，可是这样一分散，真正能够守着城墙的人就少了很多。底下的北元兵，渐渐的就接近了城墙的垛口。
子轩放下手里的弓箭，操起大刀来，就朝着那些冒头的北元兵砍去。身后的不少人，也都放弃了弓箭，而是直接跟敌人杀在一起。
忽然，喜州城的东城门外，北元兵的身后，竟然来了无数的兵马。那招展的大旗，一看就是大齐的标志。城墙之上的人们，在忙乱之余，抬眼一看，不禁喜出望外。
“朝廷的援兵来了，援兵来了，咱们有救了。”大家这时全都打起精神，奋力拼杀起来。人都是这样，绝望之中的一丝希望，就能激起全部的潜能。
城外的援兵来的十分迅速，一番冲杀，已经将城东的北元军杀的落花流水。毕竟北元的士兵也都累得够呛了，他们可是从早晨到现在全都没停下来呢。只见大齐的军队，如同洪水一般，冲到了城墙之下。
城东的防卫，正是由文宣和李将军负责的。文宣一看城下大齐军中，一人白衣银甲，正是三姐夫齐云飞，这下可是高兴的不行，“三姐夫，快进城。”文宣高喊一声，然后就让人开城门，让云飞进城。
云飞却是摇摇头，直接带着兵向城北冲了过去，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北元的军队冲垮。他率领的这些士兵，乃是从沈城调过来的。沈城离这边，也就是四五天的路程，虽说他们也是星夜赶路，但是体力消耗的倒是并不算厉害，此刻正是锐不可当之时。
只见大齐的士兵，一个个犹如猛虎出笼一般，直接就朝着北元的士兵冲了过去。从城东，一直撵到了城北，而这个时候，城北的子轩和子文也看见了云飞。大家精神一振，子轩立即让人开城门，一同杀出去。此刻下面已经是双方混战了，城上的炸弹等完全无法施展，倒不如出去痛痛快快的杀一场算了。
城门打开，还没等吊桥放下呢，城内不到五千士兵，就这么冲了出来。和援军汇到一处，共同抵御北元的攻击。
齐格王子在看到大齐援军的这一刻，立即就派人鸣金收兵。可是这战场上已经都杀红了眼，即便是北元兵想要撤退，大齐的士兵又哪里会允许？双方厮杀在一起，拼的你死我活。
北元兵且战且退，渐渐地才算是拉开了距离，而云飞也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于是鸣金收兵，大军向城们靠拢。
子轩和云飞见面，自然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于是子轩带人断后，云飞带着五万精兵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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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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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和城南的战事也都结束了，这一次北元依旧没能攻下喜州，反而损失严重。齐格坐在中军大帐之中，听着下面的将领禀报损失。
“王子，这一次咱们有三万多人阵亡，一万多人重伤，即便是好了也会是残废。还有五万多人受伤，估计要养一段日子。”伊德十分悲痛的说着。
齐格气的随便抓起了一样东西就扔了出去，“该死，这些该死的大齐兵，他们弄得什么怪东西，那么厉害？光是死在那东西之下的人，就得有好多了。如今咱们进不得，退不得，这该如何是好？”
“王子，今天的援兵，也不过就是五万人，咱们的兵力还是远远超过他们的。不过唯一难办的，恐怕就是那个古怪的东西了。以末将来看，今日他们所消耗的，怕是也所剩不多了。不如咱们暂时休养一两日，然后再攻城。”旁边有将领出言说道。
齐格无奈，也只好点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一日。”
此刻的喜州城内，子轩领着云飞等人来到了县衙，给大家引荐了一下之后，子轩就询问起京城里的情况。
云飞看着眼前的子轩，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此时的子轩，眼睛早就熬得眍了，眼下一片青黑，下巴和两腮也都长出了胡子，整个人消瘦的很。“二姐夫，皇帝已经派来援兵，我是从沈城调兵过来的。铭宇还带了五万人，从京城出发，估计再有一日，他们也该到了。到时候，咱们兵和一处，好好地跟北元军打一场，出一出这口恶气。”云飞将援兵的情形说了一下。
“没想到，喜州出事，竟然连累的铭宇和云飞千里驰援，此等情谊，子轩铭记在心。”朝中自然是不缺领兵之将，而这两个人能来，却是冲着亲人的情谊来的，子轩自然是感动的。
云飞摆摆手，“二姐夫，你可别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呢。对了，我比较好奇，你们这两万来人，是怎么在北元的铁蹄之下，坚持了将近二十天的？这简直就是奇迹了，要是西北战局都想这里一样，估计北元早就被咱们给灭了。”
云飞是真的很好奇，要知道，如今这北元国的兵力，可是达到了二十万呢。这区区两万余人，能够与二十万人周旋了将近二十天，真是了不得了。
子轩笑了笑，然后就跟子文、李将军等人，将这阵子守城的经历说了出来。“这最大的功劳，当属你二姐，要不是她想出来了这个什么炸弹的东西，我们根本就守不住的。不过可惜的是，今天这一场战斗，咱们的炸弹可是用的差不多了。城里原来储备的原料，已经全部用光，以后北元再攻城，怕是没有这个东西可用了。”最后，子轩有些遗憾的说道。
城中原本的鞭炮作坊里存了一些原料，在加上在临近的州城搜集的，在今天的守城里，用了将近八成。剩下的，也就两成多点，子轩可是心疼得不得了。
“今天你们再不来的话，我们怕是坚持不到明天了，毕竟这些炸弹一旦用完，咱们可就没什么依仗了。”子轩现在想来，倒是一头的冷汗，真是好悬啊。
“那莫大将军，他就真的敢不来援救，这个人的脑子是怎么回事啊？”云飞有些不解，这莫宏帆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啊？即便是想要拿捏报复子轩，也不用弄得这么明显吧？难道他以为喜州城根本就守不住，子轩就一定能死么？
子轩摇摇头，“说实话，我也搞不懂。即便是当年我和静涵得罪了莫家，他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就不派兵啊？皇帝知道了，就不信还能护着他？”
这些人正说话呢，外头来人禀报，说是在韩州驻守的莫大将军带兵前来，请求开城门。
子轩和云飞对视一眼，“这是知道你们来了，所以才赶来的。看看他有什么理由吧？”子轩起身，和云飞一起去迎接莫宏帆。人家毕竟是带兵来了，难道还能让他们在城外呆着不成？那么这五万人，怕是今天晚上就会被北元军给灭了。
大家一起出去，然后开了南城门，将韩州的兵马迎了进来。
莫宏帆一见到子轩，就连忙道歉，“林大人，实在是对不起，不是本将军不来救援，实在是一言难尽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初一的晚上，整个大军的士兵，全都上吐下泻的，竟然无一人幸免。我也是急的不得了，好不容易这两天将士的病情好些了，我就赶紧带着大军前来，还望林大人原谅啊。”
子轩和云飞都有点无语，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莫宏帆能够用这么一个借口。既然他敢这么说，必然是准备好了，即便是想查，也未必能够查的出来什么了。
子轩笑了笑，“莫大将军说的哪里话，这人吃五谷杂粮的，又哪能不生病啊？只要是大军无碍就好了。快请进城，咱们府衙里说话。”于是，这些人也被请到了府衙。
两下的兵将加在一起，已经有十万人了，子轩这时心里才算有底。即便是北元军即刻进攻，也是不用害怕了。大家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出战，不给北元国喘息之机，要好好的出口气。
于是第二日一早，将士们吃饱饭后，由云飞和莫宏帆带领麾下兵将，从北城门出城，直接攻向了北元的大营。而这北城，正是齐格带人驻守的地方。
双方展开了生死之战，大齐这边经过一夜的休整，已经缓过劲来了，可是北元这边，伤兵较多，好多人战力受损，所以这一次，竟然是被大齐的军队压着打。
另外三个方向的北元军得知这边的情形之后，全都派兵前来援救，双方将近三十万人马混战到了一起。这一场战斗，打得十分激烈，双方互有损伤，可是总体来说，却是大齐占了上风。
双方战斗了能有一个时辰，忽然从城东又来了一只队伍，竟然是铭宇带着援兵前来。这下子，大齐这边，可是如虎添翼了。北元国的军队只好边打边退，渐渐地，双方的战线就拉的挺长了。铭宇一看这个情形，立即让人鸣金收兵，大军全都进入了城里。
北元王子齐格，无奈之下，命令大军后撤五十里，离喜州远一些，撤出了大齐军队的攻击范围。五十里，即便是大齐的军队想要再继续攻打，也会略微的缓一阵子了。
至此，喜州城之围，算是暂时解开了。
这下子，子轩带人将铭宇他们全都迎进了城。铭宇下令，大军驻扎在城外，不用进城了。这样也有好处，就是万一北元国再次来袭，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围困住城池。反正如今兵力充足，也不用害怕了。
铭宇见到了莫宏帆，然后当众宣布了皇帝的圣旨。莫宏帆撤去大将军之职，暂时留在军中听用，若是立功，再恢复其职位。莫宏帆对于这道旨意，也没表示出来什么不满，很平静的接了旨意。
子轩带着铭宇和云飞回家去见静涵，一家人相见，又是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大家心里也是多少有些感慨的。铭宇看见了静涵家的小女儿，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非得要抱抱清宁不可。
清宁自从那天吃了些药，好了不少。昨天外面的声音响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她是适应了还是怎么的，竟然也不哭了。静涵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依旧是小心的抱着女儿，生怕她再有点什么毛病。
静涵让人做了些饭菜的，大家一起吃了顿饭。子文和文宣两个，昨天守城都累得够呛，今天又出兵，所以吃过了晚饭就去休息了。铭宇和云飞两个，也都回到了城外的大营之中，留下子轩夫妻好好地相处。
静涵哄睡了清宁，然后才有功夫和子轩说会儿话，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品味着这劫后余生的温情。
“这一次，还是得谢谢娘子，要不是有娘子的巧思，喜州城数万百姓此刻怕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子轩搂着静涵，低声的说道。
“夫君既是这喜州的父母，为妻的又怎么会坐视不管呢？只是我的学识浅薄，只能琢磨出这个简单的雏形，想来若是有那能工巧匠，这东西的威力，还可以再强很多的。”静涵笑了，她根本就不是学这些东西的。对于这个，实在是一知半解，也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而已。
子轩也笑了，“等着战事结束，我会上一道奏折，请求皇帝派人来，跟你一起，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你说的更厉害的炸弹来。”
静涵的脑子里，却想起了一些用火药可以研制的东西，她虽然不会做，但是可以提出设想来的。这天下有的是能人，说不定真的就能制作出几样来呢。虽说这东西杀伤力极大，可是只要用于正途，不是做那些战争的狂徒，只用于守土护国，还是可以的。
夜色渐深，夫妻两个在絮叨了一阵之后，就睡觉了。子轩连日劳累，静涵也是担惊受怕，所以这一次，两个人睡得都很沉。
…
第294章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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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已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际。四月里，北方的天气已经暖和很多了，农人在地里辛勤的耕种，牛羊也在草地上惬意的吃着青草。
大齐和北元的战事，已经打了四个月。自从铭宇和云飞带兵援救，大败北元军之后，大齐的军队，就一直是撵着北元的军队打。如今已经将北元的军队撵回了他们的国内，并且大齐还攻占了北元的好些地方。
子文和文宣两个，一直都跟在铭宇和云飞的身边。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两个人领兵打仗的本事，可是突飞猛进，让人赞叹不已。就连云飞都说，这两个人就像是天生的将领一般。
外敌既然已经赶走了，子轩就带着各地的百姓，一同春耕。不管打不打仗的，都要保证肚子能吃饱才行啊，于是各处的农人，都积极的开始春耕种地了。
两国的战事依然进行着，不过离着喜州，已经有八九百里之外了。这样的距离，足以保证了喜州的安全，所以大家的脸上，全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些老农们，在弯腰种地的时候，偶尔的抬头，脸上那深深的皱纹里，都是充满了希冀的微笑。“今年雨水好啊，你看开春就下了好几场雨了。开春不旱，地里的庄稼就能长得好些，到了秋天，咱们也能多打些粮食喽。”
旁边的人也都笑着附和，“是啊，老天爷还是疼人的，不能总让咱们吃苦吧？咱们种地的，可不就盼着风调雨顺的才好么？说起来啊，也是咱们的运气，这要是北元国还没赶走的话，咱们别说是种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呢？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啊。”有的人就感慨道。
“还是咱们林大人厉害啊，带着咱们这些人，硬是顶住了北元二十万的大军呢。想一想，就觉得心里来劲儿。”那边一个小伙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春耕时节，这些青壮劳力们，自然是没有再随军打仗，而是回到家里来耕种。他们原本就不是正式的士兵，子轩也不忍让所有的人都去前线打仗，只留下老弱妇孺在家里耕种，再者这喜州城也是需要驻守的。于是就将那些青壮留下，一部分驻守城池，另一部分回去种地。等到春耕结束后，这些人，还是要到城中驻守的。
“你小子，不过是跟着打了几天的仗，就这么得意。那等着种完了地，你干脆跟着大军一起，去攻打北元算了。”旁边小伙子的父亲笑着斥责道。
小伙子挠挠头，然后才说，“还是算了吧，这战场上，都是提着脑袋在打仗的。我还想娶媳妇生儿子呢，还是不去了。”
这话说完，大家伙就全都笑了。“娶媳妇生儿子是对的，但是倘若北元再打过来，咱们一样得出力。这里是咱们的家，世世代代生长的家园，可是不允许北元那些个鞑子来破坏的。”小伙子的父亲说道。
“记住了，咱们是大齐的人，大齐的朝廷对待咱们，可是比以前的北元强了一百倍。林大人不光让咱们这里富了起来，还办了学堂，让孩子都不用花钱就能念书。以后咱们的孩子都能有出息，这些可是莫大的恩德呢，做人啊，不能忘恩负义，那就连畜生都不如了。”这些话，直接就引起了共鸣，旁边好多的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说着。
静涵就站在离这些人不远的地方，一身粗布的衣服，头上包了一块碎花布巾。她是带着人来城外的庄子上干活的，这么好的时候，总在城里憋着，岂不是闷坏了？清宁前几天被兴家派人接走了，静涵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是一想到边关的如今还不算稳定，万一什么时候战事有了反复，这喜州还是很危险，所以也只能忍痛吧孩子让他们带走了。好在清宁已经能吃些米糊等东西了，不用吃奶也行。
耳边听着这些农人的话，静涵心里也是很高兴，不是为了他们夸赞子轩的话，而是这些人心里的归属感。这些人，原本是属于北元的，可是如今，他们却能自己将自己归到大齐子民的行列，这才是最大的成就呢。要改变一个地区的经济状况不难，但是要改变人们的意识形态，让他们对朝廷有归属感，这个就有些难度了。好在他们夫妻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些百姓，已经从心里认同朝廷了。
“夫人，咱们走吧。”春草低声的说道。
静涵点点头，带着人继续往前走了。
经过了十来天的春耕，静涵原本白皙的面孔，再次被晒黑了。静涵也不在意，反正冬天能养回来的。等到庄子上全都种完了地，静涵才带着人回到了城里头。
子轩见到了静涵，忍不住又要嘟囔她两句，“你看看，又晒黑了吧？你啊，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静涵笑笑，也不反驳。“前方的战事如何了？铭宇他们都还好么？”
“铭宇他们已经将北元大军逼在了一个叫做野狼坡的地方，看样子，这一次是要决战了。北元再次增兵，人数已经达到了三十万。咱们这边的兵力，也有二十七八万左右。这一次，双方看样子是要一决胜负了。铭宇和云飞带兵，真是不一般。那位韩先生，也是能人，数次使用计谋，坑了不知道多少北元兵呢。”子轩刚刚去给大军送完粮草，才回到喜州不久。
“那个莫将军，铭宇没有用他么？”不知道为什么，静涵总是看着那个莫宏帆不顺眼。
“嗯，他一直都负责筹备粮草物资等事情，当然不是从咱们这运粮草的，是从韩州那边。我回来之前，倒是和他碰面来着，好像是刚刚押运粮草过去吧？”子轩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感。
“我总觉得这个姓莫的有点不太对劲儿，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儿吧，我还说不上来。”静涵有点困惑的说道。
“别想那些了，如今他手底下的人已经全都归铭宇管辖了，量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的。”子轩倒是没在意，“我饿了，娘子，弄点饭吃吧。”
静涵赶紧让人弄好了饭菜，两口子说说笑笑的吃饭去了。
四月二十九，大齐的军队在距离野狼坡二十里的野狼谷设伏，火烧北元的二十万大军。这一次，北元损失惨重。
五月初四，喜州城外来了一队人马，大概有五万人，领兵的是莫宏帆。说是大军得胜，铭宇带兵继续追击北元的齐格王子去了，让莫宏帆先带兵回喜州驻守，以防北元乱军再耍什么花样。
子轩听了这个消息，心里总是觉得有点别扭，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于是找来静涵，夫妻两个商议。
“我也觉得不对劲儿，要是大军得胜归来，也应该是铭宇回来，云飞他们追击齐格。即便不是这样，也应该有子文或者是文宣带兵才是，怎么可能是这个莫宏帆呢？这样，咱们先别让大军进城，就让他们驻扎在城外算了。然后派人去铭宇那里弄清楚再说。”静涵想了一想，才说道。“这样，大军驻扎城外，下午我让人弄些好吃的，你带人送过去，就说是犒赏三军。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东西来。”
子轩点点头，“这样也好，咱们如今可得小心一些，若是咱们误会了人家，大不了以后赔礼就是了。”
于是，子轩派人出城，跟莫宏帆交涉，不让大军进城。莫宏帆无奈，只得带人在城外驻扎。
黄昏时分，子轩带着州衙里的人，还有城内的一些青壮，送了好些个好吃的，还有美酒出来。静涵扮成男装，也偷偷的跟在队伍里，她要抽空打听一下这支队伍的底细。
大家来到军营，莫宏帆一看到这么些的东西，也是十分欣喜，赶紧的让人分送下去。静涵就混在这些人的中间，帮着去给送东西。
“有劳林大人了，这五万大军所用，可是耗费不小呢，让林大人破费了。”莫宏帆十分的高兴。要知道，今天送来的，可是有好些肉呢。看样子，至少得杀了百十头猪呢。另外还有羊肉、牛肉等等，竟然还送来了十来只烤的喷香的整羊，这个当然是送给这些将领们享用的了。
“将军一路辛苦，此次得胜归来，乃是朝廷的幸事，本官自然应该好好地犒劳一下大军了。”子轩一笑，嘴里说着话，眼角也是仔细的打量着这大营。
“还请林大人一同进帐，咱们大家一起喝酒庆功吧。”莫宏帆很高兴的邀请着子轩。
“也好，那本官就跟莫将军一起吃点儿，这大军得胜，可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呢。”子轩自然是欣然答应了。
于是众人就在中军大帐之中，摆下了酒席。莫宏帆带着几个将领，子轩这边也带了两个州判，大家就在一起谈天说地，喝酒吃菜，倒是聊得十分投机。
“来来，莫将军，快尝尝这烤羊。这可是内子亲手烤的，她这一手，就连草原上的那些妇人，也赶不上。”子轩很是热情的让大家吃烤羊。
…
第295章投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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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轩陪着莫宏帆等人喝了会儿酒，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人，看样子是州衙的衙役，“大人，刚刚府里的人来报，说是隆州知府派人来，有急事要见大人。”
子轩站起身来，朝着莫宏帆一拱手，“莫将军，实在是不凑巧，原本还想陪着大家多喝点儿的。州衙有事，林某只能先回去了，明日林某再来，定要和诸位畅饮一番。”说着，子轩就往外走。
大帐之中，有一个人，长得浓眉大眼，英武不凡。一见子轩要走，就要起身拦着。还是旁边的另外一人，伸手挡下了这个人。
莫宏帆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那位，那人对着他点点头。莫宏帆赶紧笑道，“既然林大人有公事要办，那莫某就不强留大人了。等他日有机会，咱们定要在一起畅饮一番，不醉无归才是。”
“一定，一定。”子轩赶紧答应，然后就带着州衙里的人从大帐之中出来。来到外面，只见他带来的那些人全都聚在了一起，就摆摆手，带着这些人出了大营，往城内走去。
一行人速度很快，不多时就进了城。“立即关闭城门，没有本官的手令，任何人都不给开城门。”子轩直接吩咐道。
守城的人一听，赶紧答道，“是，大人放心，没有大人的命令，就是只鸟，也别想进来。”这个可不是吹牛，子轩的命令，在这喜州城，那可是比圣旨都好用的。
子轩一行快步回到了州衙，一进了州衙后的议事厅里，子轩就问道，“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当时他们有约定的，如果有发现，就说知府派人来了。
静涵点点头，“嗯，是有点发现。那些人不是咱们大齐的士兵。他们都不会用筷子。虽然在两军阵前，一般人很少有机会用筷子的。不过人的本能不会改变，我今天特意带了好多的筷子过去，他们竟然没有一个用的。”静涵说着，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却是冰冷一片。
“还有，我偶然听见了那些人说话，说的不是咱们这边的话，是北元的语言。这些人，弄不好是北元的士兵，这莫宏帆，竟然投敌叛国，真是该死。”静涵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我还抓了几个人回来，你审一审他们，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静涵此话一出，子轩当场就愣住了，“啥？抓了人回来？你是怎么抓到的啊？在人家的军营里？”这家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静涵得意的笑了，“我从姨母那里讨的药，是一种闻了就会让人迷失心智的东西。刚刚那些人都去抢吃的，我就趁着给那几个站岗放哨的人送酒菜的机会，迷倒了他们。然后让他们听从我的命令，跟我一起回来了。”钱氏出身宫中，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宫廷之中，最是肮脏龌龊，有很多东西，都是外人不知道的。
子轩无语，钱氏的药，再配上静涵的鬼心眼，怕是一般人都会着了道的。“行，那就带上来问问吧。”
这时就有人将四个人推了进来，这四个人都穿着大齐兵士的服饰，跟子轩带去大营的人穿着基本相同，难怪没人在意。更何况当时都忙着抢好吃的呢，谁还注意这些啊？
这四个人站在那里，眼睛都是直直的，并没有焦距，一看就是失了神智。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子轩开口问道。
这些人就开口说话，可是他们说的却是北元国的语言，而并非大齐的语言。这下子，就直接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府衙之中，自然有精通北元语的人，于是一边听，一边给子轩他们解说。
“他们是北元国王子齐格的近卫军。这一次大齐火烧野狼谷，他们是被莫宏帆带人给偷偷的放走，然后绕到了大军的后面。想在大军班师之前攻下喜州，然后等着大军回来的时候，再趁机收拾咱们大齐的军队。他们这一次总共有八万人逃了出来，还有三万，则是另外埋伏起来，到时候一齐发难，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那衙役说着，脸色大变。
听到这个，静涵和子轩也就完全明白了。这些士兵，全都是北元国的人，或许里面还有很少的人，是莫宏帆的属下。就是不知道，这莫宏帆是什么时候，投靠了北元呢？
子轩脸色也是很不好看，转身去了书房，提笔写了两封信，然后出来交给了州衙的人。“将这两封信送出城去，一封送给大齐的军队，让他们速速回援。另一封送往京城，这莫宏帆的父亲镇北侯，手里可是握着京畿大营十多万的人马呢。万一他也反了，那皇帝可就危险了。”子轩的反应十分快速，一下子就想到了京城里头。
几个人分成两拨，赶紧出城报信去了。北城门自然是不能走的，于是就走东城门。可是到了东城门那边，还没等着说让开城门呢，就听到城门上有人说道，“快点，有人偷袭。在水里，往水里射箭。”
听到这个，自然是知道暂时出不去了，有人就立即掉头，会衙门里禀报去了。
子轩一听说有人偷袭，而且是东城，立即吩咐下去，是个城门都严加看守。不光是外面，就连城内，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夫人，怕是城外的人，知道了什么，提前攻城了。走吧，陪我去城墙上看看，咱们这一次，怕是又要是要坚守城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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