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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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娴他娘,你这是打我的脸是不?你和玉娴救了老婆子一条命啊,咋?这点东西比命还值钱?你要是不收,我就拿去扔了,反正是不能往回拿。”柱子娘要生气了,村长媳妇也在那劝着让方氏把东西收起来,方氏推辞不过,也就收了。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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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云桦亲事

??氏和秦氏陪着村长媳妇和柱子娘坐在院子里的阴凉处唠嗑,玉娴一看这情形就告诉大郎他们先上山,自己在家陪着娘。几个婆子在一起说的无非是儿女和丈夫,要不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当然最关心的还是儿女的婚事。村长媳妇姓陈,陈氏就对秦氏说:“说起儿女婚事来啊,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今天来还真有件事情。上次我不是说我娘家在苗岭村嘛,隔壁有个张家,前几天我还真回了趟娘家,又细细打听了这姑娘。姑娘叫张淑珍,张家两男两女,两个男孩都大了,娶了媳妇,这两个女孩一个十八,一个十六,这淑珍吧本来早就该说亲了,可家里两个哥哥也都是刚娶了媳妇,轮到她时这老太太又没了。虽说是隔辈的孝,也得守满一年不是?这才把淑珍的婚事给耽误了。不过倒也没啥,下个月就是老太太的周年,过了周年这孝就算满了,张罗亲事什么的就不妨事了。我特意上他家去坐了会儿,跟淑珍的娘提起来这事,也说了你家老四的情况。淑珍的娘听着挺满意的,说下个月出了周年就要张罗给姑娘说亲的事了,她啊,想要什么时间过来看看你家云桦。”陈氏一口气说了一大些,嗓子都有点干了,秦氏赶忙递了杯水。陈氏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嗓子好些了,继续说:“我说佟嫂子啊,你家可不能总这么鸡飞狗跳的啊,这才多少日子啊?上次是我当家的来碰上了,这回又是我。你家这也热闹过头了吧。玉娴小人儿多可爱啊,懂事,心善,我还巴不得有这么个孙女呢。你说万一哪天人家女方来咱们村访听来,你家再闹出这么一出,亲事还能结成?就是碰不上,人家还不会去四邻打听打听?我可告诉你,淑珍她娘可是拿着女儿特为重,早就说了要给淑珍找个家里和睦的。这淑珍人长得好,性情也柔和,我要不是看着云桦是个不错的,你家这几个媳妇还算好相处,尤其是云松媳妇,性子绵软,能和淑珍处得来,我才不帮你说和呢。”陈氏连敲带打的说了一通秦氏,把秦氏说的哑口无言的。

“他婶子,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家里再也不会了。这淑珍真有那么好?”秦氏陪着笑脸跟陈氏说话。

“嫂子不信可以去她家那访听一下啊,咱这离苗岭村也不是很远,嫂子可以领着云桦去一趟,她家就在村子口那,一问都知道。咱北地民风本就开放些,找个机会让两个人相看相看也成。我又不是那专门给人保媒拉纤的,又不挣你的谢媒钱,难不成还能糊弄你?你要是不信,那就当我没提这事,像谁要骗你似的。”陈氏语气里有点不高兴。

“哎呦,那哪能呢,他婶子也是为了老四好不是?要是这事真成了,我可要好好谢谢他婶子呢。这事还得你多费心,俺家云桦可是就指着他婶子了。”秦氏赶忙赔礼,又一个劲的道谢。

“行了,也坐了好一阵子了,我们该走了。”陈氏和柱子娘都起身告辞。秦氏和方氏都起身往外送。

“玉娴啊,有空去奶奶家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柱子娘又回头对玉娴说。

“哎,奶奶放心,我得空必去。”玉娴爽快答应。

送走了两个人,秦氏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屁大点的孩子,还能给人治病?不知道从哪学会的歪门邪道的,别哪天给人治坏了,看你怎么办?”眼睛不住的看着柱子娘给拿来的东西。这是人家送给方氏和玉娴的谢礼,按说她是不能要的。

“别管是不是歪门邪道,能治好病就成啊!”玉娴才不跟她一般见识,拎起篮子就往西屋里走,就当没看见秦氏。把秦氏气得又想骂,可一想刚才村长媳妇说的,就硬憋回去了。方氏在村子里人缘好,要是人家真来访听,难免有人会帮着方氏说话,要是张家知道她总是拿捏大儿媳妇,对媳妇不好,老四的亲事就玄了,老四也老大不小了,山里人家说个媳妇不容易,忍着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氏就跟佟云桦说:“老四啊,你也不小了,成亲的事,你是咋想的啊?”

佟云桦挠挠头,说:“娘,你做主就是了,找个能过日子的就成,我哪有啥想法啊?”佟云桦虽是最小,可性格还是很憨厚淳朴的,“要是性情能好些,像大嫂那样就好了。”这话他没敢说。

“那行,咱就等这张家老太太的周年过了,就找人正式的说和。”这是就算是定下了。

“娘,四弟的婚事要是成了,是不是秋后就得成亲啊?都不小了。”二儿媳妇刘氏问道。刘氏心里开始盘算老四成亲,秦氏又得让这几个哥哥出血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四弟是咱家最小的,到时候你们这些当哥哥嫂子的都得出分力。我和你爹也老了,没有多大能耐了,老四的婚事可指着你们了。老大,听见了没有?”秦氏这时候就开始想要抠钱了。

“娘,我知道了,往后我有空会多去打些东西回来,看能不能多卖些钱。”佟云松赶紧说。他早就习惯了秦氏这样子,每次弟妹的亲事他都要出大头的。

“哼,说的好听,只怕是就算打回来东西,也都进了你婆娘的肚子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和你爹就几天不在家,你就整什么龙凤汤给她喝。害了馋痨的,哪家女人不生孩子的,那么大一条蛇,两只野鸡,能卖不少钱呢?就那么进了她肚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那肚子揣着的是金蛋呢。”人的习惯是改不了的,秦氏老毛病又犯了。自从骏杰告诉她之后,她一直憋着呢,这回正好说起来,她不借机会撒个泼那就不是秦氏了。

“娘,也不是都给玉娴娘吃了,一家人都吃了的。”佟云松无奈的解释。

“还不是她吃的多。哪家有这样的馋婆娘,那日子还能过好?怀了个孩子恨不得上天去。”秦氏还在那不依不饶的。

玉娴在那听了可不干了,“哥哥,下午你去趟镇上买些白面回来,上午关奶奶给拿来了一条子肉,咱下午包馄饨吃。”柱子的爹姓关,这里的规矩都是跟着丈夫的姓称呼女眷,所以就叫关奶奶。“有人不是说好吃的都进了娘的肚子了么?本来我还打算和娘下午把肉剁了馅,包馄饨大家都解解馋的。可是啊,我这害了馋痨的,自己吃还不够呢,下午咱自己包自己吃,让那些个没害馋痨的看着吧。”玉娴的嘴可是不饶人,想在自己面前骂娘亲,管她是谁都给顶回去。

“行,我想办法去一趟,那下午可就得让你和娘受累了,这做吃的,我们还真不行。”大郎忍着笑说道。他心里也气奶奶总是欺负娘,但他是个大小伙子也没法和奶奶犟嘴,没想到自己的妹子小小年纪,嘴皮子倒是够溜的,把奶奶顶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替娘亲高兴。可这心里高兴面上还得忍着,就有点辛苦了。小四和小五人小,也知道妹子是故意气奶奶的,都拍着手叫好:“好啊,晚上有馄饨吃了。娘,馄饨馅里别放菜了,就放点葱花就行,我们都馋了。”

周氏在那一看,赶紧帮着圆全:“大郎啊,哪还用上镇上去买,怪累的,家里就有白面。娘,今天是我做饭了,你给舀点白面呗,下午大家伙一起动手,包顿馄饨吃,也有日子没吃了,都馋着哪。”

佟老爷子也开了口,“大郎啊,不用去买面了,让你奶奶去舀出来就是。玉娴啊,咱是一家子人,哪有你们自己开伙做饭的道理,这还没分家呢。饭必须得在一块儿吃。”说着,把烟袋一磕。“老婆子,云松媳妇这时候正是要补着的,吃点好的怎么了,都是云松自己上山弄的,又没让你花钱。”

秦氏依旧有些愤恨,可是这一家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她呢,她再生气,总不能让一家人都失望啊。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好,我一会儿就去舀面,一个个的,就会气我。我上辈子欠了你们的。”说着把筷子一放,转身回屋了。

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各自都撂了筷子,该干啥干啥去了。大郎朝妹妹竖起拇指,“小妹,还是你能,我们每次都想帮娘,可是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干看着娘受气。”二郎和小三也都附和,“是啊,妹子,我们都是拙嘴笨腮的,也不知道怎么帮着娘,你以后可要多帮着娘一点。”

玉娴笑了:“哥哥,吵架耍嘴皮子本来就是女人的专利,谁见过大男人骂街的?你们只管外面的就行了,多帮爹爹干些活,多学些本事,以后我还得靠哥哥们帮着呢。”

小三听了妹妹的话,挠挠头:“妹子这是哪里话,你是我们的亲妹子,哪个敢欺负你,看我不撕了他。”二郎比小三文静些,也对玉娴说:“娴儿放心,哥哥定会学一身好本事,让人再不敢欺负娘,欺负妹妹。”

“二哥,去菜园子里拔些葱回来吧,三哥一会儿帮我剁馅吧,你劲大。”玉娴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于是给哥哥们找点活干。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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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蝲蛄豆腐

进了六月,天越来越热,方氏把家里人的棉衣都找出来拆了,趁着这时候天长,拆洗了再做好,省得天冷了现做不跟趟。晚上做饭的时候,烧了一锅热水,把烧火时扒出来的草木灰倒进大盆里,然后再倒进热水,用棍子搅一搅。等水澄清了倒出来,就用这个水把衣服泡上,泡一夜之后再洗。这时候没有什么肥皂之类的,洗衣服都是用草木灰的水。

第二天吃完早饭,方氏就把泡好的衣服都搓了一遍。“玉娴,娘要去洗衣服了,你和娘一起去把。”方氏喊玉娴。

“哎,娘,等我一下。”玉娴从屋里出来,看见母亲端着个木盆,里面是已经搓了一遍的衣服,衣服不少,地上还有一个,里面也装着衣服。就喊:“二哥三哥,出来帮忙。”大郎今天又去镇上了。

二郎和小三出来问:“妹妹,啥事?”

“我和娘要去洗衣服,哥哥帮着把衣服送过吧,我怕娘拿不动。”虽然方氏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原来孕吐等反应都好了,可玉娴依然不放心,凡是还是小心点。再说二郎和小三都有的是力气,让他们帮着更稳妥些。于是二郎和小三一人端着一盆衣服,玉娴拿着捶衣服的棒槌,方氏空着手,小四小五也非要跟着,一行六人往江边走去。佟家在村子的东头,往江边去正好要穿过村子。

“玉娴娘这是要去洗衣服啊,孩子大了真是顶用了啊,你看这几个大小子长得可够壮实的。”路上遇见人都夸方氏好福气,方氏乐得直瞅着几个儿女。自从几个孩子卖药挣了钱,玉娴每次都让带些吃的回来,玉娴是个懂事的,她给哥哥们买吃的从不心疼钱,家里吃的东西就没断过。孩子们吃的饱了,身上都长肉了。方氏也没问孩子们挣了多少钱,既然说了让玉娴管着,就让她自己做主,不过看大郎每次回来都交给玉娴不少钱,就知道他们卖药材应该是挣钱的。孩子们大了,知道挣钱了,方氏心里也很欣慰。

到了江边,二郎和小三把木盆放到了一块很平的石头上,方氏找了块石头,后面是平的,前面有个斜坡,就把衣服拿出来捶打漂洗。小四小五帮着把捶好的衣服再放到水里过一遍,然后二郎和小三两个把衣服拧干,拿到江边的大石头上晾着,玉娴也拿着个棒槌学着捶洗。一家人通力合作下,衣服很快就洗好了,都晾在了大石头上。方氏先回家了,留下孩子们在那看着,衣服干了就收起来。

玉娴闲着没事,就到浅水的地方看着游来游去的小鱼。她掀起了一块石头,突然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石头下面的地方趴着呢,“呀,是蝲蛄!”玉娴高兴的喊了出来。

蝲蛄,学名东北黑鳌虾,也叫长白山龙虾,分布于长白山脉的水系里,生活在水质清澈,无污染的河流小溪等石头多的水域,对水质的要求极高,轻微污染就会造成大批的死亡。玉娴记得小的时候,村子里也有条河,那个时候还能看到蝲蛄呢。后来人们使用农药越来越多,河流污染严重,蝲蛄也就渐渐绝迹了。只在一些林区清澈的小溪中,还能看见极少了。蝲蛄肉质鲜嫩,营养丰富,是长白山地区的一大美味,玉娴前世带客人常去吃一道叫做蝲蛄豆腐的菜,就是用蝲蛄做成的,味道鲜美,色彩诱人,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只是那时已经都是养殖的了,很少有野生的。即便是养殖的,价格也是很昂贵了。

现在竟然在这发现了蝲蛄,让玉娴兴奋蹦了起来而忘了自己是在河里,“哎呀,”溅起的水把衣服都弄湿了,好在是夏天,水也不凉。

“妹妹,怎么了?”二郎离得近,赶紧过来,他怕玉娴是让什么东西咬了。

“没事,哥哥,这里有蝲蛄呢。”玉娴兴奋的告诉哥哥。

“蝲蛄,那是什么啊?”二郎顺着玉娴指着的方向看去,“是蝲蝲蛄啊,这东西有什么稀罕的啊?当心别让它夹到,很疼的。”二郎拉着玉娴往一边走。

“哥哥,帮我捉蝲蛄行吗不跳字。玉娴不太敢捉那东西,只能让哥哥上了。

“那玩意有什么好玩的?弄不好还让它夹到。”二郎有些奇怪妹妹怎么会喜欢这个。

“二哥,这东西可好吃了,你不知道吗不跳字。玉娴有些奇怪,难道这时的人还不知道蝲蛄能吃吗?

“吃?这东西一身硬壳,咋吃啊?”二郎看了看妹妹,觉得妹妹很奇怪。

“哎呀,你就别管了,帮我抓些回去,我做出来你不就知道了吗不跳字。看来这时的人真不知道这蝲蛄能吃。玉娴决定今天先做个盐水大蝲蛄。于是硬赖着哥哥给她抓蝲蛄,二郎拧不过她,于是抱着哄妹子玩的态度就叫几个弟弟一起帮着抓蝲蛄。这江里的蝲蛄还真不少,随便翻开一块石头下面都会有蝲蛄,个头还不小呢。一会儿功夫就抓了满满一盆子,玉娴看着这一盆蝲蛄,心里高兴极了,美味的蝲蛄豆腐,我又能吃到了。

天热,石头上更热,衣服已经都干了,玉娴和哥哥们把衣服收好,放到另一个盆里,于是兄妹五个端着一盆衣服,一盆蝲蛄回家了。路上遇到些婶子大娘们看见蝲蛄都说:“这些孩子,真是够淘的,抓些蝲蝲蛄干什么,不小心被夹了手。”这是二郎就会无奈的看着玉娴,玉娴也不理他,心说:“等你们吃过了可别馋。”到家后,玉娴把蝲蛄放到了一个阴凉的地方,舀了些水,又倒了点醋进去,这刚抓的蝲蛄要放一会儿,吐吐泥沙。

大郎已经回来了,冲着玉娴使了个眼色,玉娴就和他进屋了。“哥哥,今天怎么样?”

“金家的婆子说她家主人要出去一阵子,让先不用往那送鱼了。”大郎有些可惜,少了一份进项,虽说不多,可是至少能换些吃的。“今天方掌柜说了,穿龙骨的药性已经试成了,药效不错,让咱们多挖一些,他要推广这药。”这可是个好消息,穿龙骨生命力强,玉娴发现林子里这东西多着呢,应该能够用的。“他还把之前咱们送去的那些穿龙骨也算了钱给我。按一斤八文算的,一共前阵子送了五十斤,加上今天送的别的药,总共拿回来了六百九十文钱。”说着从兜里拿出了六串钱还有一些散的铜钱。玉娴为了哥哥拿钱方便些,特意让母亲给大郎缝了一个单肩的挎包,就像前世的单肩书包差不多,用厚布缝好,里面还隔了几下。

玉娴一算,八文也不少了,穿龙骨是很压秤的,太贵就离谱了。“哥,八文钱也不少了,那东西比别的好弄多了,量也大。这穿龙骨不用送的太勤了,要不就显得不值钱了。咱们挖药材卖开始也就是为了换些吃的,能吃饱就行。现在咱吃的是不愁了,也不用太拼命的去挣钱,挣得多了,就会有眼红的。要是哪天真的分家了,咱爱咋整都没人管。”玉娴叮嘱哥哥:“大哥,不管谁问你卖药的事都不说,这是我找的路子,咱自己家还没过好呢,还不到帮别人发家的时候。”

“嗯,我晓得。咱出去吃饭吧,我有点饿了。”大郎领着玉娴从屋里出来,正好院子里已经摆上饭了。

吃过了午饭,大家都去睡了个午觉,下午一醒玉娴就把哥哥们都发动起来,帮着她弄蝲蛄,本来是想煮些吃就行了,可蝲蛄挺多的,今天又没什么事,哥哥们都在,所以玉娴决定做蝲蛄豆腐。把蝲蛄前面的盖揭掉,黄抠出来单放,然后把尾巴横着一掰,蝲蛄的肠子就抽出来了。把处理好的蝲蛄放到石磨里推了,流出的东西再用纱布过滤一下,就成了一小盆褐色的汁液。刘氏已经做好了饭开始往外端了,玉娴让三郎去割了一把韭菜,洗好切碎。这时大郎也把锅里的水烧开了,玉娴在沸腾的水里缓缓的倒进了蝲蛄汁液和黄,一瞬间,锅内翻起了大朵的粉红色的花朵,汤汁也成了白色。玉娴把火往外撤了撤,把火变小些,稍等一下又倒进了切好的韭菜,放了点盐。碧绿的菜叶,白色的汤汁,金黄的黄子,还有粉红色的蝲蛄豆腐,色彩艳丽,香气扑鼻。院子里原本等着要吃饭的人都闻到了一股鲜香,纷纷问刘氏还有什么菜没端上来。

“我哪知道,今下午大哥家的几个孩子就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刚才我刚做好了饭,玉娴就把我撵出来了,说她要坐什么吃的,还让我别看。”刘氏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就把玉娴他们下午的表现说了。

“你养的些好孩子,整天的瞎捅咕,那些个油啊盐的,哪个不要钱?老2媳妇也是,就这么由这他们胡闹。”秦氏说着就要起身进厨房看看。

大郎端了一盆汤从厨房里出来,香气就从盆里飘进了每个人的鼻子。大家伙纷纷拿碗盛汤,迫不及待的喝了口。“真鲜,”都说好喝。

佟老爷子也喝了口汤,“嗯,这汤这不错,大郎啊,这是什么做的啊?”不光是老爷子好奇,大家都想知道是什么做的。刘氏看着方氏,以为是她教的,方氏摇了摇头,她还纳闷着呢。

“是妹妹做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大郎摇头,妹妹不让说出来。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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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云桦相亲

自从那天晚上蝲蛄豆腐汤被一抢而空之后,二郎终于服了自己的妹子了。原来妹妹真的不是任性的想玩,想一想,妹妹最近做的事好像还真就都是有目的的。行了,以后就听妹妹的了。

玉娴也有些无语,家里人见了她都想打听那汤的事,偏偏她还上了犟劲,你越问我就越是不说。不过倒是和哥哥们又去抓了两次蝲蛄,不是做蝲蛄豆腐,而是放点盐煮着吃。这蝲蛄其实长得和南方的小龙虾很像,但却是两个物种,蝲蛄原产我国,身体呈青褐色,鳌和背部比较光滑,个体要比小龙虾小些。煮熟的蝲蛄成了红色,吃的时候把头部的壳掰掉,就可以去掉在蝲蛄体内寄生的寄生虫,尾部和鳌里的肉最多。蝲蛄的鳌很大,,吃的时候把那个大夹子的一条腿掰掉,然后在另一头使劲一吸,就能把鳌里的肉完整的吸出来,满嘴的鲜香。玉娴最愿意吃蝲蛄鳌里的肉了,常常掰了下来放在随身带的荷包里,馋了就拿出来一个。农家孩子少有零嘴,玉娴把它当零食了。二郎看她那样子,总会抽个时间去江边给她抓些回来,方氏知道了就说二郎太惯着玉娴了。

哥哥们还是放牛抽空去挖药材,尤其以穿龙骨居多,这东西实在是好弄。玉娴也不让哥哥们太累,反正他们还小正长身体呢,又不是挣钱养家,可不能累坏了。所以抽空还是让方氏教他们读书写字,或者是几个人边干着活边背书,这样既能学了东西,又不耽误干活。

这几天倒是有个好消息,就是那个老赵头的腿好了,玉娴用蛇胆给他治了两次之后,那瘘渐渐的封口了,现在已经长上了,只剩两个疤。赵婆子拎了些鸡蛋尺头的来谢玉娴,家里人才知道玉娴又给别人治病了,而且还真好了。秦氏看见那些谢礼嫉妒的不行,每每话里都带刺。越是这样,玉娴越让她得不着,鸡蛋都给方氏打荷包蛋吃了,当然几个孩子有时也能跟着吃些,骏祺还小,玉娴有时也给他吃点,把周氏高兴的够呛。最近秦氏看周氏跟方氏走的近,就有些不高兴,连带的有时就不给骏祺好吃的了。

玉娴气秦氏,可秦氏却也不敢太闹腾了,因为佟云桦的亲事开始谈了。张家来沿江村访听了一次,觉得佟家还行,就通过陈氏说想要找机会相看一下,北方民风本就开放,婚前女方到男方家里来相看也是常有的。这不,定好了日子,六月初九。

六月初八,佟云松特意去起了几条鱼,又上山打了些猎物回来,最小的弟弟要相亲,他总得帮着准备些待客的鱼肉什么的。玉娴也和几个哥哥去抓了些蝲蛄回来,准备再做次蝲蛄豆腐。

初九一大早,家里就忙活起来了,大郎领着弟弟们把院子里里外外的清扫干净,又洒上了水。方氏妯娌几个也都在厨房预备中午的酒席,不管今天相亲成不成,都要让女方在这吃顿饭的,这饭可不能马虎。

辰时末。村长媳妇陈氏领着四个人进了院子。“佟嫂子,来人了。”陈氏在院子里就喊。

秦氏从屋里迎出来,一看陈氏领着四个人,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人,应该是张家的老婆子,身后一男一女年纪不大,看打扮应该是张家的儿子儿媳。最后是一位姑娘,只见这姑娘个子高高的,穿着浅粉色的上衣,月白的裙子,淡雅的颜色在夏日里显得更清爽。瓜子脸,两道眉毛弯弯的,一双大眼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琼鼻樱口,长得也算是很出色了。秦氏赶忙冲着那婆子迎了过去。“呦,他李婶来了,这就是张家她婶子吧,快,屋里坐。”说着,拉起张婆子的手往屋里让。

“佟嫂子客气了,嫂子家里可够干净的。”张婆子四下看了看,点了点头,就算是新收拾了,有些东西还是能看出来这家人的习惯来,看来是个干净利索的。随着秦氏进了东屋,上了炕。

陈氏给介绍了一下:“佟嫂子,这是张家嫂子,她娘家姓高。这俩是张嫂子的大儿子和大儿媳,这是张嫂家的姑娘,淑珍。淑珍啊,还不快叫人?”

“佟大娘,”淑珍叫了声。

“好好,真是个好姑娘,长得可够俊的。他张婶你可真有福气啊。”秦氏看淑珍的样貌,心里倒是挺喜欢的。

“那有佟嫂子的福气啊,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孙子孙女一大群,多子多孙多福寿啊。我家这两个儿子都还没动静呢。”高氏早就听陈氏说过佟家的情况,也亲自访听过了,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让女儿见一见佟家的四小子。高氏疼女儿,要是女儿看不上,她是不会硬逼着的。

“人多是好,就是闹了些,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再说侄子侄媳妇还都年轻,这又刚守完了孝,想给你添个孙子那还不快吗不跳字。秦氏当然捡好听的说。

几个人在屋里说说笑笑的不提,厨房里可是忙的热火朝天的了。这大夏天的,厨房里又是炒又是炸的,满屋子热气,窗子都敞开了也没觉着凉快,妯娌几个都在忙活着。

“大嫂,你看现在已经有小鸡炖蘑菇,红烧兔肉,炖细鳞鱼,清蒸鳌花,清炒肉,干炸里脊,肉丸子这七个硬菜了,再弄点什么青菜吧?”刘氏数了数,问方氏。

“行,那就再拌个黄瓜,肉炒豆角,炝拌土豆丝,玉娴他们还要做个汤,这十菜一汤应该差不多了吧。”方氏算了一下,这席面已经很不错了。

“够可以了,大嫂你当初相亲的时候是啥菜啊?”饭菜基本上准备妥了,这才有心情说笑。

“我那时候和你大哥早就认识了,还相什么亲啊,没享着这待遇。”方氏笑着说。“二弟妹,咱俩是一年定的亲,你那时候相亲咱娘都做啥了啊?”

“大嫂,我也是没相过啊。”刘氏在那说。“原来咱们三个都没相看就成亲了啊。”周氏是秦氏的外甥女,以前就认识佟云枫,自然也不用相亲。妯娌几个都笑着说自己吃亏了,没享到这个待遇就嫁进来了。

将近中午,佟老爷子领着儿子们从地里回来,特意吩咐佟云桦去换了件衣服再进屋。一进屋,就看见秦氏和陈氏几个人聊的正热乎,“佟大哥回来了,快,上炕歇会儿。”陈氏赶忙喊。

佟老爷子就上了炕头,几个人又互相见礼。

“娘,饭菜都好了,您看咱摆在哪好?”刘氏进来问。

“摆在院子里吧,这屋里太热了,炕都烫人了。”没等秦氏开口,陈氏先抢着说了。

秦氏也点了点头同意了,刘氏出去和方氏等人就把饭菜都摆到了院子里,正好玉娴她们也把蝲蛄豆腐做好了,菜满满地摆了三桌子。佟老爷子领着四个儿子还有张家的大小子坐在一桌,又让人去把村长和两个堂兄也都请来,正好是满满的一桌人。秦氏,陈氏还有高氏领着女儿儿媳,再加上方氏妯娌几个也是一桌,剩下的小孩子们也坐了一桌,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的。

高氏羡慕的看着满院子人,心里倒是挺满意的。又往那桌看了看佟云桦,高个子,浓眉大眼的,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后生。身子够壮实,看样子是个能干的。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高氏现在看着佟云松也是,伸手拽了下女儿的衣角,示意女儿往那桌看看。淑珍眼睛往那边快速的瞟了一下,然后就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高氏看女儿的反应,应该是差不多,就放心的吃起来。

众人都夸菜做得好,尤其是那蝲蛄豆腐,谁也没见过,都问是怎么做得。方氏说是女儿做的,又都把玉娴好顿夸,惹得玉妍在一边嘟着个嘴,有点不高兴。今早刘氏和周氏都嘱咐过孩子,中午不许瞎闹,也不许挑菜抢吃的,骏杰几个虽然还是挑,却还算是文明些了。

酒足饭饱,陈氏就说让淑珍和云桦两人聊一会儿,把两人留在了院里,孩子打发出去玩了。几个老人回屋聊天,方氏几个媳妇自然是去厨房里收拾碗筷去了。

佟云桦和淑珍坐在院子里的两个石头墩子上,都红着脸,也不说话,后来还是云桦憋不住了,挠挠头问:“你渴不?我去给你拿水。”说着就要起身。

“云桦哥,不用了,我不渴。”淑珍急忙开口,云桦又坐下,两人这才半天一句话的唠了几句。

高氏看时辰也不早了,就领着儿子媳妇门要告辞回家了。佟老爷子和秦氏都起身送出来,佟云松早就套好了车,让云桦赶着车送回去。张家人推辞不过,就都上车了。

临走前,秦氏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钗,带到了淑珍的头上,这就是说明了她看中了淑珍,淑珍也乖乖的让秦氏给插上了,就是说她也同意了。两下都挺高兴,云桦一扬鞭子,赶着车送张家人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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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老爸家的水管坏了,天天回家去弄水管

老爸家还住在平房里,前后两个屋子的水管也不知道怎么都漏了

水一路往西流,像条小河一样,晕死了

好容易找来专业的人给找到了源头,修好了,把我也给冻得感冒了,呵呵呵

平房挺好的,这要是楼,估计楼下几家早就水漫金山了

感谢ryne和安忆生anan童鞋的打赏,同时也感谢可爱莫的p票,呵呵,这可是雪儿第一次收到的礼物,一直想说,可是这几天太忙,往往是直接上传,然后就走人,修水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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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天麻

佟云桦相亲圆满成功,秦氏赶紧找了正经的媒人上张家正式提亲。两家开始走订婚的程序了,问名,纳吉都过了,到了纳征,媒人自然要问张家要多少彩礼,张家说也不多要,就是五两银子。这时五两银子的聘礼算得上是中等的,张家真的没多要。秦氏开始心疼银子,可这是必须出的,这天晚上,把儿子儿媳都叫到东屋,商量聘礼的事。

“老四的婚事这就算是定下了,人家女方要五两银子的聘礼,按说这数到是不多,还有那要十两二十两的。可是我和你爹也都老了,这老四成亲的时候还要再花些,你们看,这聘礼你们这做哥哥的怎么也得拿出来些不是?”秦氏又开始老调重弹,方氏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早就不稀奇。

“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咱家所有的进项都在你和爹手里攥着呢,老四成亲的钱你恐怕早就准备好了。这时候人家要聘礼了,你又管我们伸手,我们上哪去弄钱去?”周氏就不干了,那年佟云芳成亲也是这样,老太太就管他们要钱,那时候她是新媳妇不懂,又因为婆婆是自己堂姨,就痛快的拿钱了。现在可不一样了,自己也有儿子了,做点绣活挣得钱还想给儿子攒着呢。

“上次晓娟添妆,我们可是咬着牙,把当年的嫁妆都拿出来了,这回娘还要钱,可让我们上哪去弄去?”刘氏也说,她也是不满的,当年老三成亲的时候也是这样,这秦氏专会抠儿媳妇的私房。刘氏看了眼方氏,心里倒是有些佩服她了,当年自己成亲的时候,婆婆准是也管她要钱了。

“你们就这么一个弟弟了,他要成亲,你们连点钱也不出,算什么当哥哥嫂子的?”秦氏在炕上就生气了,开始骂人:“你们都是狼肠子啊,这么毒,都算计着我们这两个老的呢。我怎么不快死了,死了你们就不用惦记了啊。”这老一套又出来了。

别说,这一套还是管用的,云松,云柏,云枫统统表示要出钱,最后商定了云柏,云枫两家都拿一两,云松家拿二两,谁让玉娴他们能挣钱了呢。佟云松为了耳朵清净,看了方氏一眼,也就同意了。这样,聘礼秦氏只出一两就行了。

聘礼商定以后,又把媒人请来,定了日子去张家下聘礼。这地方下聘礼要一对鹅,带四根排骨的腰条肉,四盒茶叶,四色点心各两盒,还要给女方做两身新衣服,女方也同样要给男方做两身衣服。送去的东西女方留一半,再给带回一半。两家商量好了,要在秋后,九月二十八成亲。日子一定,秦氏的心也就放下了,佟家又开始给佟云桦收拾房子,准备些成亲的东西。

玉娴可管不着这些,她和哥哥们每日不是进山采药,就是在家把药材收拾好。药材不是挖到家就行了,还要处理一下,像穿龙骨,就要把它切成寸许长的小段,然后再晒干,这东西上面还长着些细细的根毛,也要弄掉。玉娴记得前世的时候,都是先晒干,等干透了把穿龙骨都堆在一起,用火点着根毛,就把根毛都烧掉了。玉娴也试了一下,可这些太粗,干了以后再想切断太困难了,只好先切,等干了之后再烧毛,效果还不错。其实玉娴也就是支个嘴,干活的都是哥哥们。

这天,他们又进了林子,夏天天热,他们从家里带了些干粮出来,这样中午就不用回家了。今天走的远了些,眼前出现了一片草甸子。玉娴往甸子里走了走,倒是看见了一丛丛的小树,树上长着好多蓝紫色的长形小果子。“呀,是甸枣子。”玉娴喊了出来。

甸枣子,学名叫做蓝靛果忍冬,是属于忍冬科的一种植物,果实里的种子极小,出汁率高,是一种极好的做果汁的原料。其味道酸甜可口,可以做饮料,酿酒和做果酱,这东西含有多种维生素,花青素等,是一种营养很丰富的果子,据说对儿童厌食也有效果。另外还可提取色素,应用十分广泛。

“妹子,你又看见什么了啊?”大郎他们对妹妹的这种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知道她可能又发现了什么以前没见过的东西,走到玉娴跟前,“哦,是羊**啊,这有什么稀奇的?想吃摘些回去就是了,吃的时候小心点,别弄衣服上了,洗不掉。”说着,找了个大叶子,给玉娴摘了一大捧,让她捧着吃。

玉娴捏起一个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略有一点苦味在里面,形成一种特殊的味道,玉娴眯起了眼睛,细细的回味着,好久都没有尝到这个味道了,即使是前世,长大以后也没机会再去林子里摘甸枣子了。“哥哥,帮我多摘些回去行吗?我想用它做些酒,这东西做酒可好了。”玉娴拉着哥哥的手,大眼睛看着哥哥。

“真是拿你没办法,今天咱们都背的背筐啊,这咋弄?”大郎想了想,去找了些大叶子铺到了背筐下,然后喊几个弟弟一起帮着往下摘。几个人摘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弄了大半筐。

玉娴看差不多了,就说:“哥哥,行了,再多就不好往回弄了,明天大哥再帮我摘一些,等酿好了酒,过年咱们也能喝些。”她心里还有别的计划呢,可是现在不行,家里人多眼杂的,还是先少弄些做个实验吧。

几人把装甸枣子的筐放到了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然后继续往前走,今天玉娴来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天麻,既然这里秋天有榛磨就应该会有天麻的。因为天麻是与蜜环菌伴生的,而榛磨就是蜜环菌的子实体,所以玉娴猜这地方应该有天麻的存在。天麻苗会在夏至后出土,现在夏至已经过了有十来天了,估计如果有的话,就能找到。

果然,没多长时间,玉娴就看到了一株天麻苗,黄褐色的杆子,单茎直立,顶端有一个小穗子,此时花还没开呢,“哥哥,是天麻。”玉娴喊着哥哥们。

“什么是天麻啊?”二郎离着近,走到玉娴身边问道。

“天麻又叫赤箭,定风草等,是一种很名贵的草药,自古就说头疼必用天麻,虽说有些太过武断,但天麻性味甘平。能平肝息风止痉,对于头痛眩晕,肢体麻木,癫痫抽搐等都有极好的效果。”玉娴想哥哥解释道。

“就是说它是个药材,有用,能卖钱是吗不跳字。小三在一边直接就问。

“是啊,三哥。这天麻其实春秋采挖更好,可是那时候没有苗长出来,只能用锹挨片的挖开看,现在有这个苗,哥哥们好好看着,只要有看到就可以挖了,先看我怎么挖,以后你们就会了。”说着,玉娴顺着天麻的杆子往下把土扒开,只见一个长椭圆形的像土豆似的东西躺在土里,上面有一圈圈的环节。玉娴却不把天麻直接拿出来,而是顺着没出苗的那一头往后扒土,没一会,就见土里竟然有一堆比出苗那个小些,也是长椭圆形的天麻被扒了出来。“这东西会长好多层的,所以扒的时候别着急,一定要往后面多扒几下,也要往深里挖。要是有两棵苗,两苗中间就会有很多,三棵四棵在一起也是,中间的地方会扒出很多的这种小崽子,最值钱的不是出苗的,而是这些没出苗的崽子。好了,咱们慢慢找吧。”玉娴扒了一棵天麻给哥哥们做示范,然后大家就散开,离开一小段距离往前找。

不一会儿,就听小三喊:“妹妹,我看见了,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个。”玉娴赶忙过去,一看果然是,而且竟然有四棵,就让三哥俺照她说的来扒。这四棵竟足足扒出了有五六斤的天麻,把小三乐坏了。

没过多会,其余几人也都有了收获,一上午的时间,大概挖出了有十六七斤的天麻,中午大家拿出带着的干粮,就着咸菜吃了些。兄妹几个都很高兴,每发现一种药材就表示他们就能多挣一些钱了,四叔今年秋天会成亲,成亲以后应该会分家吧?以现在看来,奶奶那么不喜欢方氏这一家子,应该会把他们分出去的。只是就怕分不到多少东西,所以得多挣一些了,希望到时候能够帮到父亲母亲。

“大哥,这几天我们就主要挖这个天麻吧,这东西过几天就会开花了,等开花以后就有些空了,药性就不好了。”玉娴跟大郎说。

“行,那我们还像今天这样,带着干粮出来,要是轮到我们放牛,就让小四小五放牛,咱们这几个大的进山,尽量多挖。”大郎把活都安排好,几个弟弟也都同意了。“妹妹以后就别上山了,在家多陪陪母亲,再者,咱们挖回去的天麻,也要妹妹在家看着晒干什么的。”

“行,听大哥的。”玉娴点头答应,这天麻处理起来比别的要费事的多,也真需要她在家好好看着。

“记着,尽量别和奶奶呛起来,我们都不在家,没人护着你,小心吃亏。也不过是再坚持个一年半载的,我猜四叔成完亲,年后就能分家了。咱们就再忍忍,尤其是妹妹,你千万要忍住。”大郎最挂心的就是母亲和妹妹。

几个人又开始找天麻,一直到了下午才从林子里出来,找到放着的甸枣子,一起拿回家了。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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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拉肚子

到家的时候,方氏已经在做饭了,玉娴赶忙进厨房帮忙,这时秦氏进了厨房,把一个柜子打开,那是她平日里锁吃食的地方,从里面端出一盆肉来,“老大媳妇,把这个热热晚上吃吧。”这是下聘礼那天,佟云莲姐妹几个也回来了,给秦氏捎回来了不少肉,秦氏让用盐炒熟,省得坏了,不过也放了有几天了。方氏接过肉盆,看了看,“娘,这肉好像有点坏了,还能吃吗不跳字。

“你个败家的娘们,怎么就不能吃了?好好的肉,你把它放锅里重新热热,大家伙吃了就是,好心给你们肉吃,咋了?”秦氏开口就骂。

方氏也不吱声,把锅烧热,肉倒进锅里,翻炒了起来。

玉娴在旁边闻着,感觉有些不对劲,“娘,这肉的味道不对啊?”有点酸臭的味道。

方氏也闻到了,就从调料堆里找出来一点碱面放了进去。“你奶说还能吃,咱就给热出来吧,一会儿端上去的时候跟大家伙说一下,要是感觉不对就别吃了。”把肉多热了一阵才盛出来。

“真是不明白我奶,干嘛把东西放坏了才想着拿出来。”玉娴真有些弄不明白这老太太。

“你奶大概是以为你姑她们能多在家住几天吧,想留着给她们吃。”方氏说道。

菜端上桌的时候,方氏刚说了一声这肉放的时间长了点,还没等说完呢,秦氏又开始骂了,玉娴就拽了一下方氏的衣角,让她别说了。家里依旧是分两桌吃饭,方氏也把肉分成了两下,大家一看桌上多了一样肉,都很高兴,谁也没在意方氏的话,都开始吃饭。云松因为听到了方氏说的,又对自己的娘太了解了,所以就没动那肉。大郎他们想吃也让玉娴给拦下来了,虽然这肉不一定有问题,还是保险点好。骏祺还小,看见桌上有肉,直喊着肉肉,周氏正想给骏祺夹块肉,玉娴看见了,连忙去把骏祺抱了过来,“骏祺乖,咱们不吃肉肉,一会儿姐姐给你拿糖糖吃。”

周氏看着奇怪,玉娴跟骏祺并不亲近,今天这是怎么了?就问玉娴:“玉娴啊,这是怎么了?”

“三婶,那肉放了好几天了,大人吃了兴许还没事,可骏祺太小了,我怕他吃出问题来。小孩子太小了,若真是有什么事,后悔就晚了。”玉娴跟周氏说了肉的事。“刚刚我娘想说,让奶奶给骂了。”

周氏一听,连忙也告诉玉妍别吃。刘氏在一边听了,笑着说:“玉娴就是瞎操心,这肉我尝着挺好的,也没什么别的味道啊?”说完,就回头吃饭了。周氏也夹了块尝尝,没尝出什么来,就放心的吃了。

玉娴一看自己的话也没人信,就抱着骏祺不撒手,不让他吃肉,弄的骏祺哇哇哭。

秦氏在那听到了骏祺的哭声,就骂道:“死丫头片子,你不好好的吃饭,抱着骏祺干什么?整的他光哭,不吃就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玉娴听了,把骏祺还给周氏,坐在那闷头吃饭。

骏杰几个看见肉,都抢着吃,大郎告诉他们肉可能有问题,没有一个听的,连玉妍也都抢着吃了一些。

吃完晚饭,大家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院子里烧了些艾蒿,倒是没有蚊子。佟老爷子抽着烟,跟儿子们说着庄稼的事。坐了一会,都回屋睡觉去了。

玉娴晚上怎么也睡不踏实,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方氏听见了,问玉娴:“娴儿,怎么了?”

“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睡不着了,没事,兴许一会儿就好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刚刚要睡实了,就听外面“哎呦,哎呦”的声音。“娘,你听外面是怎么了啊?”

方氏也听见了,就捅捅云松,让他出去看看,云松穿鞋下地,出去看了看,回来说:“今晚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家伙都起来上厕所,捂着肚子喊疼呢。”

玉娴一听,骨碌一下爬起来,“坏了,怕是晚上的肉吃出问题了。”急忙穿上衣服。“爹,快点灯。娘,咱出去看看。”说着就出去了。外面的情况比刚才又严重了些,每个人现在都上了至少三次厕所了,都捂着肚子在那排着呢。佟家人多,厕所有三个蹲位呢。

“二叔,二婶,怎么样了?骏杰他们呢?”玉娴急忙问。

“骏杰他们拉得更厉害,有点下不来地了,我让他们在屋里的马桶。哎呦肚子好疼啊。”刘氏捧着肚子,看见厕所里有人出来,就赶紧进去了。

佟老爷子也出来了,他的情况能轻一些,但岁数大了,也不抗折腾了。“爷爷你怎么样了?”

“肚子疼,总想上厕所,拉得都是些稀水。”老爷子说。

玉娴赶紧回到屋里,跑到了自己放药材的一个柜子前面,这是方氏特意给她倒出来的,专门让玉娴放药,有一些量不多,不足以卖的,都放在这。玉娴进山,不论什么药,只要是认识的,都会采一些回来。云松举着灯过来,玉娴仔细的辨认着药材,抓出了三样,想了想,又抓了一种,放到一个小筐子里,回身一看,大郎几个也都起来了。二郎正站在自己身后,举着灯呢,父亲已经出去了。“二哥,赶紧烧火,把这些药多加点水熬了。”

“妹妹,你这么做行吗?咱奶他们能喝你的药吗?我看还是送他们去医馆吧。”二郎有些犹豫,倒不是怀疑妹妹,而是怕奶奶他们不领情。

“顾不得这些了,先把药熬了吧,快点,我怕他们会越来越重。”玉娴也想过了,可要是让他们就这么去医馆根本不太可能。最近的医馆在镇上,坐车也得一个时辰还多,更别说家里有这么多人都病了,哪有那么大的车?

二郎也不废话,急忙烧上火,把锅刷了又刷,此时也不管是不是铁锅了,药材倒进去,没多会水就开了,二郎看着火,玉娴又出去了。

院子里的人比刚才更厉害了,有的开始又拉又吐的,连秦氏也不例外,玉娴一看,除了自己一家八口,还有骏祺,剩下的基本上都一样了。好在吃饭的时候抱住了骏祺,要不真就坏了,玉娴心里庆幸。

这时,东厢里咚的一声,大郎进去一看,喊着:“不好了,骏杰昏过去了。”是拉脱水导致的昏迷。

秦氏喊道:“老大,快套车,送我们去医馆。”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云松把车已经套好了,玉娴拦住他,“奶奶,现在去医馆根本来不及,要走一个时辰呢,再说还不知道大夫在不在。”

“你个死丫头片子,都这样了,你还拦着不让去医馆,你是成心让我们死啊,黑心肝的,你怎么没事?”秦氏不管什么时候骂人的本领都丢不了。

“那是因为我们没吃那肉,我娘都说了,那肉不能吃,你还骂我娘。这下怎么样?我们都没有事,看看你们呢?”玉娴不管那些,谁对自己不好,她也不会客气。

二郎已经把药熬好了,找了个盆子盛了出来。“玉娴,药熬好了。”小四小五跟在后面,捧出一摞碗来。

“叔叔,婶子听我说,我这熬好了药,信得过的就来喝,信不过的就坐车去镇上的医馆,反正我爹已经套好了车。”玉娴扯开嗓子喊。

周氏最先过来喝药,因为她想起来骏祺就是玉娴抱着才没吃到肉的,盛了一碗药喝进去。“好苦啊。”接着也给玉妍和云枫一人一碗,俩人也都喝了。

这时秦氏还在那骂着:“都别听那死丫头的,她个小丫头片子,上哪懂的医术,喝了那药,不毒死你们才怪呢。”

这时刘氏也犹犹豫豫的过来了,“二婶,你自己琢磨吧,我先去看看骏杰哥他们,要是晚了恐怕会有危险了。”说着,玉娴就往东厢去了。

一进屋,满屋子的臭味,带着一些**的酸气,玉娴走到炕边上,大郎正扶着骏杰呢,骏杰还没醒。骏熹和骏焘躺在炕上也气息奄奄,今晚上数着他们三个吃的多。玉娴上前用手掐住骏杰的人中,使劲掐了一会儿,骏杰幽幽转醒。“大哥,快去和二哥三哥端几碗药来,给他们灌上,数着他们三个最重。”

大郎出去了,一会儿和二郎小三一人端碗药进来,扶着骏杰哥三个,一人灌了一碗。苦得三人脸都皱在一起了。“大哥,两刻钟后再给他们灌一次,二哥,你再和我去拿些药吧,看样子还得再熬些。”

到了院子里一看,刘氏和佟云柏把药喝了,佟老爷子和佟云桦正捧着碗喝呢,就剩下秦氏不肯喝,还在那骂着。周氏上前劝着:“娘,你就喝一碗吧,你看我喝了,这会儿肚子没那么疼了。”

玉娴也不管她,径自进屋又抓了那四样药,让二郎再去熬一锅。“熬好了就让他们再喝一次,我去把娘扶进来,她熬不得夜。”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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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请大夫

腾了一个晚上,天快亮的时候,这些人才都消停了,现在他们不拉也不吐了,肚子也不疼了。玉娴熬了一夜,有点支持不住,见大家都差不多好了,就回屋睡觉了。全家这一夜,拉肚子的,忙着救人的,都没闲着,这会儿消停了,也都回去睡觉了。临睡前,玉娴叮嘱父亲和母亲:“娘,今早晨看来你得做饭了,煮点小米粥吧,再来点咸菜用醋拌一下,这些人今天嘴里都会没味的。爹爹,你歇一会儿还是得去趟镇上,找个大夫来看看,方掌柜大哥熟,让他跟你去。我这只是救急,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彻底,还是找个正经的郎中看看吧,别落下病根。”说完就呼呼睡了。

玉娴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騀,肚子里咕噜咕噜响,她是饿起来的。到了厨房,看见昨晚闹腾的都在那喝粥呢,也没比自己起得早多少。“爷爷,感觉怎么样了?”

佟老爷子笑了一下:“好多了,肚子不疼了,就是嘴里干,没味道。”老爷子心里还是很感激的,昨晚的情形,要是去医馆的话,恐怕真会有人半道就不行了。

“我爹应该去请大夫了,一会儿还是得让大夫好好看看,我那些都是土法子,应急还行。”玉娴也感觉出了老爷子的变化。瞅了一眼秦氏,看她正低头喝粥呢,什么话也没说,倒是安静的很。“奶奶,你怎么样了?”昨晚还是周氏劝了半天她才肯喝药呢。

“好了,不用你操心。”秦氏说话还是那样子,语气里倒是没了往日的跋扈。

玉娴笑笑,没多说什么就坐下喝粥了。吃完饭才想起来昨天挖的天麻还没弄呢,急忙出去把天麻找了个盆泡上,洗了洗。又去问方氏早晨是烧的那个锅,把另一个锅烧上火,添了些水,等水开了把天麻煮上。天麻不宜久煮,大概开锅能有一刻半钟就都捞出来,晾到了外面的一个竹帘子上。然后又去处理那些甸枣子。

二郎他们都不在家,应该是去放牛了吧,骏杰他们都这个样子了,几天是恢复不好的。

巳时初的时候,院外跑来一匹马,方掌柜带着大郎骑马来了。到了门口,两人下马进院。玉娴一看,赶忙迎上前,“方叔叔,怎么是您来了?”

“我一听骏烨说家里的情形,就赶紧带着骏烨先回来了。你爹还在后面呢,他没我们快。带我去看看你家人吧。”方掌柜跟着玉娴进了屋。先给老爷子和秦氏把了脉,又去看了最重的骏杰三人。回来对老爷子说道:“大叔,这是吃了腐坏的肉类造成的。夏天东西不宜久放,尤其是鱼肉的,吃了就会上吐下泻,严重的会拉死人的,像您家的三个小子,若不是救的及时,恐怕就难说了。”

佟老爷子一劲儿的点头,玉娴说他话他不一定信,可是大夫的话他信,回头瞪了秦氏一眼:“都是你,老大媳妇说你还不让。”秦氏这回倒没犟,低着头没吱声。

“大叔,这亏得是玉娴的药效果不错,要是你们当时往镇上去,等到我那,别人不说,那三个小子是准没了。”方掌柜顿了一下,“我看都止住了拉肚子,玉娴的药不错,今天再熬了喝一次,明天再喝一次就差不多了。我也就不用再开药了,这毛病只要不拉肚子就没事了。最近几天吃些粥,咸菜,不可吃油腻,不能吃硬的,以后可千万要注意了。”

玉娴看着方掌柜问:“方叔叔,真的不用再开方子了吗?我那就是救急,没法子了,能行吗不跳字。玉娴对自己可没什么信心。

方掌柜摸了下玉娴的小脑袋,“好孩子,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有慧根的孩子呢?走,领叔叔去看看你的药去,我还没看出来你都用了哪些药呢?”

玉娴领着方掌柜去看了自己放药的柜子,药材都是用一个个布口袋装着的。“方叔叔,我用了黄柏,秦皮,白头翁,还有小檗的根皮。”玉娴毫不隐瞒,对方掌柜说出了昨晚用的药。

“我说嘛,这药效怎么能这么快,原来你用了小檗,此物用在这药效要好多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方掌柜看着玉娴就像看见了宝贝似的。“玉娴啊,你跟我学医好不好,你是个好苗子,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孩子呢。”

玉娴心里倒是听高兴的,“叔叔,你没骂我就好了,我没学过医术就敢给人治病,要是那古板些的老大夫非得骂我不可,你不知道,其实昨晚我心里老害怕了,生怕治不好他们反倒更厉害了。”玉娴终于忍不住了,扑到方掌柜怀里痛哭了起来,她毕竟没有真的学过,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的,这可是人命关天啊,现在放松下来,不由得阵阵后怕。

方掌柜抱起玉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安慰着:“玉娴不哭,我们玉娴最能干了,要不是你,今天家里就不是这样了。”

方氏在外面忙活,听到女儿的哭声,连忙进屋看看,女儿正趴在方掌柜的肩头哭呢,“玉娴,快下来,你看,把方掌柜的衣裳都弄脏了。”接过女儿。“这是咋了?”

“嫂子,玉娴现在才想起后怕来了,可能也是怕我骂她,这么小的孩子遇事不慌,还能配出对症的药来,我哪舍得骂她,多难得的孩子。”方掌柜笑着说道,他有心说要收玉娴为徒的事,又一想,可能方氏也做不了主,再等一阵子,玉娴大些也行。于是就要告辞了,方氏送到门口,正好佟云松刚回来。

“方掌柜的,咋要走啊?”云松从车上跳下来。

“嗯,佟大哥,家里没事了,不必再抓药,我也得回去了,铺子里还忙着呢。”方掌柜因为存了要收徒的心思,自然对佟云松更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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