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池陌作品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太医赶紧给宋朝夕把脉,过了会,眉头紧蹙,“国公夫人因何腹痛?”

宋朝夕轻飘飘道:“也没什么,有人说我子嗣困难,必须喝符水吃丹药,谁知一喝下去就腹痛不止。”

各大世家都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可活这么多年,太医还是第一次听说国公夫人这样的身份,还要被逼喝符水的!谁那么大的狗蛋,也不怕国公爷怪罪?再说了,怪力乱神的事就算传的再玄乎,也多半是假的,国公府的人怎么这点辨别能力都没有?

太医顿时瞪大眼急道:“真是荒谬!要是喝符水就能喝出孩子来,还要大夫干什么!这些道士要真厉害,怎么算不出你已经有了身孕?让一个孕妇去喝符水催子嗣,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滑稽的事,说出去简直让人笑话!”

他话说完,屋中登时安静下来。

老夫人和高氏齐齐对视一眼,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老夫人又惊又喜,容恒的孩子只是她重孙,宋朝夕的孩子才是她孙子,孙子自然比重孙子更亲近一些。她盼着朝夕的孩子盼了半年,如今朝夕的肚子终于有动静了,她当即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杨嬷嬷喜道:“老夫人,国公夫人有了!我就说国公夫人是好福气的,哪里需要喝符水!”

老夫人连连点头,眼眶湿濡,“太医,我儿媳怀孕多久了?”

太医这才发现她们根本不知道宋朝夕怀孕的事,也是,国公爷的孩子多金贵啊,要是府里知道宋朝夕怀孕,怎么可能让她冒险喝符水?“国公夫人已经怀孕两月有余了,胎儿一切安好,这次国公夫人受了不小的惊吓,一定要好好休养才行,切不可再出纰漏了。”

他话音刚落,扇门被推开,冷风卷着雾气,一袭官袍的容璟沉沉走来。

昏黄的灯火下,他神色冷肃,给人前所未有的威压。

屋中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烛火跳动的劈啪声。

他眸色骤然沉了,冷声问:“太医,我夫人情况如何?”

京城前两日下暴雪,今日又起雾了,国公爷应该是骑马赶回来的,官袍都没换下,肩膀上湿了一片。可见他心里有多着急。也难怪,国公夫人比国公爷小这么多,平日肯定被疼着宠着,如今小娇妻生病,国公爷怎么可能不着急?看国公爷的面色肯定是不知道夫人怀孕了,若是知道一定会欣喜若狂吧?

太医于是笑道:“恭喜国公爷!”

容璟眉头蹙得更紧,他跟皇上处理政务时,收到梁十一的消息说她忽然腹痛,便急急赶回来了。皇上还因此取笑他,他原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可现在太医竟然对他道喜。

容璟眸色渐渐缓了,“吴太医,莫非我夫人她……”

吴太医拱手笑道:“恭喜国公爷!国公夫人已怀胎两月有余了。”

老夫人责怪道:“你看你,你媳妇怀孕两月你都不知道,你还带她去泡汤,孕妇是不能泡汤的,幸好胎儿没受到影响。从今日起,我会吩咐小厨房准备适合孕妇的膳食送过去,你整日见不到人,实在不行就让朝夕搬来前院由我照顾吧!有我看着,还能放心些。”

她说了一堆话,容璟却一句听不进去,他越过太医望向床上的宋朝夕。

宋朝夕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老夫人招呼着太医出去喝茶,屋中瞬间安静下来,容璟坐到她床边,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暖意。有容恒时他在外领兵征战,等回来时容恒已经一岁多了,陡然面对怀孕的妻子,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宋朝夕拉拉他的手指,挑眉问:“爷,你老来得子,高兴吗?”

容璟失笑,他哪有她说的那么老,明明正值壮年,和她房事也和谐,她竟然还说这种话。但他确实比她大许多,她爱调侃便调侃几句吧。

他替她拉好被子,语气缓和:“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自然高兴。倒是你,明明自己就是大夫,怎么怀孕两月都不知道?”

“我小日子一向不准,就没放在心上,倒是国公爷,我都怀孕了,你还怪我?”

他哪里是怪她,明明是太惊讶了,虽则他们成亲这么久,同房次数不少,有孕是正常的,可亲耳听到太医这么说,还是有些回不过神。她对孩子可有可无,他听说女子年纪大些生孩子比较保险,他希望她能晚一些,却不料还是有了。

“你今日怎么忽然腹痛了?”

宋朝夕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这府中城中国中,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但她还是添油加醋,从廖氏咄咄逼人到顾颜帮腔,再到老夫人帮她说话,全部告诉了他。

容璟静静听完,才道:“剩下的事由我处理,你好好休息。”

宋朝夕点点头,廖氏是容恒的舅母,她不方便出手,否则也不会留廖氏蹦跶到现在。有容璟替她出手,就不止是内宅的争斗了,廖氏所在的毅勇侯府都要跟着遭殃,她说不高兴是假的。

等人走了,青竹和冬儿走进来,青竹低声道:“夫人,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廖氏会请来云真道长,又会用这一招来对付你?幸好你早上诊断出自己有孕,才能反将一军,否则今日只能吃哑巴亏了。”

宋朝夕似笑非笑地盯着通红的指甲,她并不知道廖氏要玩什么花样,只是猜测廖氏一来肯定没好事。

但她确实是今早才发现自己怀孕的。她来京城后水土不服,小日子一直不正常,和容璟成亲后第一次小日子,与前一次隔了两个月,这次迟迟没来,她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今早青竹端了一碗燕窝粥,她从前很喜欢吃燕窝粥,今早却莫名反胃,总觉得燕窝的腥味比往日大,青竹和冬儿闻了却说正常,宋朝夕这才察觉到自己味觉和嗅觉都比从前敏感了。要知道有孕的女子鼻子特别敏感,口味变化也大。她前世诊断过一个孕妇,怀孕后总嫌自己男人身上味道大,等孩子生了又一切正常了。

虽则医不治己,可大夫给自己把脉还是能做到的,宋朝夕便给自己把了脉,把完就发现是喜脉。她并未张扬,看到廖氏带了道士进来想污蔑她,她不动声色,想看看府中这些人都是如何反应的。还好老夫人虽则迷信了些,却比她想象中更讲道理。

她顺势喝下腹水,再假装腹痛,一切自然而然。

廖氏又不是正经亲戚,却日日来家中指手画脚,不说她就是老太太也早就看不惯了吧?她倒要看看,是廖氏这个所谓的亲戚重要,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廖氏差点害了国公府的血脉,国公爷还能饶了她?

容恒顾颜和廖氏都在屋中等着。廖氏搓着手,满脸急色,她万万没想到宋朝夕会腹痛,总觉得宋朝夕在装可怜。可是方才她听到隔壁的说话声,国公爷似乎回来了,想到国公爷对这个妻子的维护,她忍不住一个激灵,怕得要死,生怕国公爷迁怒于她。

门吱呀一声,容璟冷沉着脸走入老夫人院中的东厢房,他身材高大,身穿官袍,威严正盛。廖氏只看了一眼,便慌忙低下头,紧张得汗都下来了。容璟脸色很难看,一定是宋朝夕跟他诉苦,可不过就是符水而已,宋朝夕还真是矫情,不就是想利用肚子疼来害她吗?太医来了,诊断出宋朝夕没事,她就不信宋朝夕还能反咬他。

“国公爷。”廖氏福身打招呼。

容璟面无表情走进屋,将腰间的佩剑猛地扔到桌上,他坐在圈椅上,神色冷沉。

容恒有些担心宋朝夕,方才她脸色惨白,满头是汗,看起来很不好。

“父亲,母亲她情况如何了?太医有没有说她得了什么病?”

容璟沉沉看他一眼,“你母亲她怀孕了。”

顾颜忽而震惊地看向他,失神许久。宋朝夕怀孕了?怎么可能呢,宋朝夕嫁进来这么久都没怀上孩子,怎么忽然间就怀上了?且还是在这个关头!宋朝夕原本就得宠,要是再有了孩子,那还了得!她这孩子生下来可是国公府的嫡子,若国公爷被吹枕边风,偏袒聪明伶俐的嫡子,容恒的地位肯定不稳!到时候国公爷跟宋朝夕和孩子才是一家人,她和容恒无形中被排挤在外,哪斗得过宋朝夕的孩子?

廖氏带来云真道长,她早就有所耳闻了,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希望能借廖氏的手对付宋朝夕。她这个儿媳妇在府中处处受限,不方便出手,廖氏却不一样了,国公爷不是对程氏念念不忘的吗?肯定也会善待廖氏,廖氏若真能成了,得意的还是她和容恒。

可现在算怎么回事?宋朝夕竟然怀孕了,顾颜只觉得老天不公,怎么什么便宜事都让宋朝夕占了!

容恒也愣怔住了,声音干哑的厉害,“母亲怀孕多久了?”

“两月有余了。”

容恒这才讶异,之前府中兴师动众,给顾颜补身子,忙活了大半个月,直到今日,顾颜也不过怀孕两月不到,可宋朝夕竟然怀了两月有余,也就是说,宋朝夕怀的比顾颜还早。

父亲是武将,比他早似乎也正常,可他还是觉得不自然,就好像落后了一样,他明明比父亲更年轻,孩子却比父亲还小。转念一想又好似这样是应该的,父亲从小到大都极为优秀,在怀胎一事上优秀也正常的吧?

可容恒还是心情复杂。

顾颜却很不是滋味,她原以为在怀孕一事上扳回一城,谁知一切只是自己的想象,宋朝夕其实比她怀的还早,不过是没有诊断出来而已。婆婆怀孩子比儿媳早,儿媳还比不过婆婆,婆婆比儿媳厉害……她基本能听到府中下人的心声了。

更何况,她和宋朝夕同时怀孕,按照规矩,她这个儿媳还要去伺候怀孕的婆婆,按时给婆婆晨昏定省。

一个孕妇去伺候另一个孕妇,是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容璟可不管他们高不高兴,他淡淡地看向容恒,语气不悦,“我问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要喝符水?”

容恒手心的汗都出来了,他已经极力拦着廖氏了,可廖氏就跟疯魔似的。廖氏毕竟是他母亲那边的,老夫人就算不喜欢廖氏到国公府指手画脚,可碍着他的身份,也不好多说,说到底是他没把这事处理好,让廖氏带了这个云真道长进来。幸好宋朝夕喝完符水只是腹痛,要是喝完后小产了,那他的罪责可就大了!那就不是照看不周,而是谋害手足了!高门世家手足相残是多么敏感的事,国公府子嗣本就不多,要是宋朝夕的孩子出问题,父亲绝对饶不了他!

“是我舅母带进来的,但是舅母也是好心,她看母亲一直没有子嗣,就想让道长帮着国公府改改风水,有助子嗣。”

容璟眸色倏地沉了,紧抿的唇泄露出他真实的情绪。

“有助子嗣?我什么时候有子嗣还要你这个当儿子的管?你现在倒是能耐了,主意大的很,我房中的事你都敢管。”

容恒冷汗涔涔,头埋得更低了。父亲虽则一向很难亲近,却很少像现在这样,疏远得近乎冷漠,他明显在压制怒火,以至于容恒又补救道:“父亲,都是儿子不好,是儿子没有处理好这件事,也是儿子没有规劝好舅母,请父亲责罚!”

容璟冷声:“我自然要怪你,你已经这个岁数了,还容着别人在府中指手画脚,你母亲身子柔弱,她被人欺负了,你竟然也由着旁人。以后若我不在了,你是不是也要由着别人骑在你母亲头上!”

容恒立刻赔罪:“父亲,舅母差点害得母亲小产,儿子十分愧疚,请父亲惩罚!”

容璟撩起披风,沉声道:“你去梁十一那领家法!”

“是。”

容恒可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地位如此尊贵,怎么能一而再领家法?廖氏要去拽他,却被容恒不留情面地甩开了。廖氏像是被人打了脸一样难受,到现在她还没回过神,她实在想不明白,宋朝夕怎么会怀孕!程妈妈提起过,宋朝夕夜夜叫水却一直没有身孕,可见身子羸弱,不易受孕。她原本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险,只是前几日她儿子打残了一个人,国公府并不出面,毅勇侯府拿不出钱来赔给人家,最后还是容恒出面资助了她。

程妈妈被宋朝夕收拾了后,她越发觉得宋朝夕是个威胁,若是让宋朝夕继续得宠下去,迟早要怀上孩子,到时候容恒地位不稳,府中又没个姨娘通房牵制宋朝夕,他们毅勇侯府以后若遇到同样的事,又有谁来帮她?

廖氏已经没别的指望了,只能凭借着她舅母的身份,倚靠国公府而活。只有容恒地位稳了,才能一直接济毅勇侯府,而她不可能把手伸到国公爷房中,想来想去,她找来云真道长,通过算命让宋朝夕吃下丹药,如此一来,宋朝夕有孕的几率会更小。世子爷的地位稳固了,毅勇侯府的地位才能更稳固。

梁十一把云真道长带进来了,容璟威压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廖氏长这么大,虽则日子过得不顺心,可她名义上是侯夫人,基本的体面是有的,绝大部分见了她都追着捧着,她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战战兢兢。她明显感觉到容璟在压制怒火,她不由想起很多年前,她来国公府叫容璟娶程氏时,容璟眼中还能看出明显的不快,以至于那次两家不欢而散。

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容璟已经站在权力巅峰,手握兵权,权倾朝野,说一不二!

他已经不像年少时那般喜形于色了。

容璟手摩挲着佩剑,佩剑与桌子敲击出沉沉声响,他声音冷到极致:“你就是云真道长?”

云真道长一直给人看风水算命,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却第一次看到容璟这样的。方才听说国公夫人腹痛,太医来了很久,都没人出来,他一时慌了神,生怕符水出问题。方才他在外头一直找借口混过去,见了国公爷才知道,他根本没有混过去的可能!

“贫道正是云真。”

容璟手反握住佩剑,在桌子上敲了敲,“是你说我夫人难以受孕?那你可知她如今正怀着身子?”

云真微愣,明显不敢相信,不是廖氏说这女人难以受孕的吗?他算命时也就夸大了一些,谁知道国公府竟然怀孕了?为何他一点也没算出来?

他看向廖氏,廖氏慌了神,不停搓手:“国公爷,我带云真道长来也是一片好心啊,国公爷请明鉴!”

容璟淡淡地看她一眼,“明鉴?我害你的孩子叫你明鉴,你是什么心情!”

“国公爷……”

“够了!”容璟沉沉起身,俯视着廖氏,“前几日毅勇侯府世子把一富商之子打成了残废,毅勇侯府跟富商谈条件时,话里话外都拿国公府去压人家,逼着人家把这事揭过去了,有这事吗?”

廖氏冷汗都下来了,世子爷替她赔了钱,可对方不缺钱不愿意善了,她只好搬出国公爷,说以后富商遇到事,她一定会替富商周旋,找国公爷帮忙。富商是直隶来的,在京城没什么靠山,一直想搭上京城的世家,奈何没人牵头,放眼京城,什么高门世家有国公府的门楣高!谁有国公爷势头猛!听她说完,既想搭上国公爷,又怕国公爷给他穿小鞋使绊子,思来想去不得已答应了。

可她没想到,这么小的事,国公爷竟然会知道。

“看来是真的了,”容璟语气极轻,“梁十一,把消息告诉那位富商,就说国公府跟毅勇侯府再无任何瓜葛。毅勇侯府的人不得打着国公府的旗号谋事,若被我发现,严惩不贷!”

廖氏急了,他怎么能这么狠呢!“国公爷,大家都是亲戚……”

容璟面色不改,“我不会强迫容恒与毅勇侯府断了联系,但也仅限于他。毅勇侯夫人以后不必再来国公府。”

廖氏彻底慌了神,心一沉到底,差点站不稳。她从未想过事情的走向竟然是这样的。宋朝夕不过是喝了符水肚子疼,又没小产,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可国公爷却为了她责难毅勇侯府?国公爷怎么能这么狠心!

“国公爷,您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啊!”

容璟目光极轻,落在人身上却像是有重量一般,把廖氏看得眼神躲闪,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又看向战战兢兢的云真道长,“梁十一。”

梁十一带人进来,捂着云真道长的嘴就把人拉走了。

丫鬟挑开皮帘子,老夫人的房中熏了檀香,容璟进去时,老夫人已经准备歇下了。

容璟坐在她的榻上,他穿官袍时侧脸有些像他父亲。老国公爷也有一件这样的官袍,老夫人有些感慨,过了会才道:

“廖氏这人自作聪明,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毅勇侯府老侯爷在世时,毅勇侯府不是没有辉煌过,只是后代不争气,廖氏又是个护短的,不会教育子女,如今府中一团糟,生活都困难了。世子爷没少背后接济她,她若是知道感恩,就知道,那钱都出自国公府,她要念的是整个国公府的情,朝夕是国公夫人,她也应该一并对朝夕好才对。她许是怕你对朝夕好,毅勇侯府的处境会更艰难,便耍了这不算聪明的手段。我们国公府本身没这种斗来斗去的坏风气,都是外头带来的,你大嫂她家里姨娘多,你大嫂又是个厉害的,她房里的人掀不出浪来,容翎我就不提了。你房里情况特殊,我原本是要把那符水端给你,叫你亲自来处理的,可朝夕怜惜你,自己要喝,谁知她竟然怀孕了。”

容璟虽则知道宋朝夕被逼喝下符水,却不知道那符水原本是要端给他的。

他就说老夫人不至于如此糊涂,太上皇当年就是因为迷信丹药,暴毙而亡,宫中这些事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真叫宋朝夕喝符水吃丹药。

容璟沉声道:“到底是叫她受委屈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以后和毅勇侯府不再往来,也不让毅勇侯府的人上门,容恒要去我不管,但国公府的大门不许他们再踏入一步。”

“也好,我本来就看不上毅勇侯府,做个了断也没什么坏处,否则毅勇侯府各个脑子拎不清,迟早祸害到你身上。”

老夫人又瞥他一眼,眼中闪过戏谑,“我瞧着朝夕怀孕了,你平日没空照料她,待会我让溪月过去,把朝夕的东西搬过来,以后朝夕就留在我院子里陪我这个老太婆,你也好把心思放在政务上。”

容璟眉心直跳,头都不抬,“儿子有能力照顾好她,不劳母亲费心了。”

“我有什么可费心的?左右你对女人也没什么兴趣,从前也不见你积极去过谁房里,朝夕是个爽快人,我看着喜欢,就留在我这吧!”

容璟掀起官袍起身,皂靴踩在地上,“儿子就不耽误你歇息了。”

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直笑,一旁的杨嬷嬷上前替她盖好腿,“老夫人就爱打趣国公爷。”

“他啊年纪越大性子越沉,还不如小时候好玩。今日原本是给世子过生辰,没曾想闹成这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二那副神色,倒比我想象中更看重朝夕。”

杨嬷嬷趴着给她捶腿,“可不是,我瞧着二人也很般配,国公爷和老国公爷性子一样,心里头喜欢嘴上却不爱说。”

老夫人笑了笑。

宋朝夕有孕,湖心小筑的下人们都满脸喜色,进进出出脚步十分轻快。容璟叫了青竹来,让她带着湖心小筑的下人去领赏,下人们都很高兴,说了一堆喜话便出去领赏了。

宋朝夕挑眉,掌心朝上对着他,“国公爷好大方啊,下人们都有赏,我这个出力最大的人没有赏钱?”

容璟拉起她的手,“你确定出力最大的人是你?”

宋朝夕陡然无法反驳了,气得一口咬在他手上。

刚咬上,却被人面无表情地拂开。容璟看向她平坦的腹部,一时有些出神,那里竟然有他的孩子了。他和朝夕的孩子会长什么样?都说男孩像母亲女孩像父亲,若生了儿子像朝夕,顽劣调皮也叫人头疼,若生了女儿像他,不爱说话似乎也不好。女孩还是像朝夕好,明媚漂亮,还有点小可爱,想到有一个女儿娇声喊自己爹爹,他几乎迫不及待想要一个女儿了。

“朝夕,给我生个女儿吧!”

宋朝夕挑眉,嘀咕一声:“你该不会是觉得女儿就不用跟容恒争抢了,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容璟根本不回,只是有些无奈,“我想要一个像你的女儿,会娇滴滴地喊我爹爹,每日我下朝回来,她就扑向我,往我怀里跳跟我撒娇。再说女儿不好吗?像你的话一定很漂亮。”

宋朝夕站起来走远几步,又折回往他怀里跳,“我也可以跳到你怀里,跟你撒娇,喊你爹爹!”

想到她从前这样喊,容璟失笑:“你就算了。”

她每次这么喊,他就难以克制。她又不是不知道。

他是个正常男人,自制力或许比寻常男人还差一些。

宋朝夕不乐意,她怎么就算了?嫌她胖还是嫌她老?实在不行喊他好哥哥也可以。

容璟又有些后怕,“母亲说孕妇不能泡温泉,还好你没什么大碍,以后要更当心一些才行。”

宋朝夕倒是不担心,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肯定没有大问题,再说她还有仙草呢。

宋朝夕怀孕后没别的反应,就是有些怕冷,许是四面环水的缘故,下雪后湖面结冰,哪怕屋中烧了地龙她还是觉得不暖和。

进了被窝,宋朝夕就往他怀里钻,紧紧贴着他,容璟无奈叹息,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第71章

宋朝夕被诊断出有身孕后,老夫人的补品就流水似的往湖心小筑送,高氏也派人送来几盒燕窝,湖心小筑本就不大,宋朝夕面对着堆积如山的补品,实在有些头疼。

顾颜一早来给宋朝夕请安时,看到这些补品,暗暗变了脸色。

太医查出她有孕时,国公府给的补品就够多了,她以为自己母凭子贵,跟从前不一样了。见到宋朝夕这的补品才知道自己那些根本不算什么。顾颜在永春侯府这么些年,就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婆婆,宋朝夕不过怀个孩子,老夫人竟然舍得花这么多银钱,明明自己也怀了,却根本比不过宋朝夕。

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一点!顾颜屈身行礼,声音柔柔的:“给母亲请安。”

宋朝夕没说话,神色淡淡地喝茶,顾颜没等到她的免礼声,拳头紧攥。她身子本就不好,又怀有身孕,初怀孩子她每日都懒懒的,不愿意动弹,从前院走来湖心小筑,一路歇息了好几次。偏偏宋朝夕婆婆的身份就像一座大山把她压得死死的。

屋内香气袅袅,不知过了多久,顾颜腿弯打颤,才听宋朝夕说:“听闻今日有人去毅勇侯府闹事,毅勇侯世子爷被告去官府,锒铛入狱,毅勇侯府是世子爷母亲的娘家,世子夫人一向跟毅勇侯府人亲近,世子夫人听了这事可有什么想法?”

宋朝夕语气淡淡的,却把顾颜说得一头是汗,“儿媳没什么想法。”

“哦,我还听说永春侯府世子爷如今也在大牢里,永春侯夫人对世子夫人格外青睐,甚至比我这个亲女儿还要亲,世子夫人对这事可有什么看法?”

顾颜毕恭毕敬,“儿媳没什么看法。”

“奇了怪了,这些事你没什么想法,偏偏世子生辰时你想法那么多。”

她语气不咸不淡的,听不出是喜是怒,顾颜知道那日不该多嘴,否则也不会落人口实。可她若是不说,宋朝夕就会饶过她吗?未必吧。她算是看明白了,无论宋朝夕说什么,对或是不对,都不重要,因为人家是母亲是婆婆。

她这个儿媳只能小心伺候着,“儿媳确实不该多嘴,但儿媳也是好心,希望母亲不要怪罪儿媳。”

宋朝夕犹豫片刻,才大度地挥挥手,“你是我儿媳,我当然不会怪罪你。但国公府礼不可废,我虽则心里原谅你,可为了堵上悠悠之口,逼不得已,不得不做做样子给下面的人看,世子夫人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顾颜牙咬得更紧了,她就说宋朝夕没那么大肚,原来是在这等着了,“儿媳不敢。”

“那就好,”宋朝夕笑了笑,极为舒心,“按理说世子夫人怀有身孕,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该为难一个孕妇,可国公府规矩多,若是让老夫人和国公爷出手,恐怕就要家法伺候了。若是上了家法,世子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定然保不住,为了让世子夫人不至于吃太多苦头,我便做主减轻世子夫人的惩罚,只罚你每日去佛堂抄经。什么时候抄好了,知道约束自己的言行,管好自己的嘴,什么时候再出来。”

临近年关,别人都走街串巷,四处玩乐,她倒好,竟然被宋朝夕罚在家里抄经,且她的手之前被七王爷折过,手腕一到阴天下雪天就酸痛不已。佛堂阴冷潮湿,若是在佛堂待久了,难保旧伤复发,她身子柔弱,若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母亲,我如今怀有身孕,若是母亲罚我去佛堂,我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那顾颜的罪过可就大了。”

宋朝夕挑眉,顾颜能耐了,知道拿孩子来压她了,她轻笑一声,“既然在佛堂待久了对孩子不利,那就回你自己的院子吧,从今日起,你禁足抄经,除了元正那日的团圆饭,其他时候你不用出来了。”

顾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宋朝夕摆了一道。佛堂阴冷潮湿,罚她去佛堂容易落人口实,对宋朝夕这个婆婆的名声不利,所以宋朝夕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罚她去佛堂。她拿肚子里的孩子压宋朝夕,正好如了宋朝夕的意,宋朝夕罚她在自己院子里抄,却顺势加了禁足。

若是从前顾颜或许没这么急,可这几日宋嘉良一直没消息,沈氏心急如焚,经常给她送信催她跟世子爷说这事,偏偏容恒新抬了姨娘,已经很久没去她院中了。虽然府中没有明文规定,可自古以来的规矩便是,各大节日,男人都要歇息在正妻房中,原想利用这机会跟容恒亲近一番,求他跟国公爷求情来救宋嘉良,谁知宋朝夕却罚她禁足。如此一来她还怎么跟外界联系?又怎么让容恒去她院里?

且宋朝夕没说要罚多久,要是罚她几个月,这段时间足够素心得宠了。

想到容恒日日歇在素心房里,顾颜心气难平,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她走后青竹才嗤道:“二小姐还好意思不满,从小就喜欢添油加醋,要不是她在里头呼应着,廖氏哪有那么大胆子搞出这一出?要我看她也不清白。”

宋朝夕笑了笑,她如今对顾颜已经没有最初的恨意了。顾颜方才面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这种身子强行怀孩子,最终受累的只是自己,即便她不出手对付,以顾颜的身子也很难熬下去,更何况她最引以为傲的世子爷已经有了别人。她如今不敢回永春侯府,没有娘家人撑腰,整骨后脸有苍老的危险。就算宋朝夕不出手,她也将一无所有,所以宋朝夕根本不急。

元正前一日,陈金忠送来加了云母的西施粉,宋朝夕用笔刷刷在手上试了一试,阳光下,粉白皙透亮,迎着光时能看到细闪,到了暗处又没有了,效果和手镯里的云母粉末差不多,完全符合她对闪粉的期待。

“已经备好货了吗?”

“备了少部分货,不过云母碾磨成粉并不难,直接混合到西施粉里便可以了,大小姐若是想售卖,随时都可以的。”

“卖吧,我找丫头试了一段时间,擦了带细闪的粉后,她们都没有从前容易黑了。”

陈金忠毕竟是男人,一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您是说这粉可以像雨棚一样,遮阳避晒。”

“没错,几个丫鬟试用后都觉得皮肤更为细腻白皙了,我左思右想,许是云母会像镜子一般,将光线挡开,如此一来,太阳虽然照在脸上,却没有照在皮肤上,这才让人变白。你且把这些优点告诉售货的娘子和小厮们,让她们以此为卖点来卖。这粉说不得会比普通的西施粉卖得更好。想当然,售价也要贵一些,如何定价你看着办吧!”

年关很多有钱人家需要采购礼品来送人,世家贵人们的聚会也多了起来,走亲访友更少不了精心打扮。香宝斋年前年后通宵达旦,依旧忙不过来,钱流水一样往里进。陈金忠按照宋朝夕的吩咐定制了一批手提的烤漆礼盒,里面放的都是香宝斋的招牌产品,礼盒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虽则价格昂贵,却还是供不应求。这时候上新品肯定能得到更多人青睐。

宋朝夕看着账簿,满意地在营收上点了点,“今年香宝斋业绩大增,辛苦你和下面的人了,我已经让青竹准备了银钱作为开年利是发给你们,你且去领了吧!”

陈金忠笑着应是。

他原以为就是普通的利是,打开后才发现,宋朝夕足足奖励了他两百两银钱,下面的人按照等级,也有二十两到五十两不等,陈金忠不由感叹,这位大小姐真是大方的,就是大小姐的姑父也没有她这样阔气。

年关各个田庄铺子的账目送来了,宋朝夕这几日一直都在看账,容璟的东西也都在她这管着,她只管理这些就忙不过来,不由无比庆幸,幸好她没有管家。自古以来上位者就容易被下面的人埋怨,高氏管家管得很不错了,下面的小厮丫鬟却颇多不满,管理偌大的国公府耗费心神不说,还耽误时间,累得半死半活,吃力不讨好。

按照本朝规定,官员们元正、冬至,各给假七日,元正前后各三日。按理说容璟也该休沐才对,奈何他一直忙到元正当日,甚至比平日更忙了,总要等月亮高悬才回来。宋朝夕抱怨了几次,容璟只能无奈地抱住她解释,说年关政务繁忙,各地的折子络绎不绝,虽则这都是皇上的事,可因为文武百官放假,皇上有些事没人商议,便要召他入宫。不过紧急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年后便可以多抽出点时间来陪她了。

宋朝夕听得迷迷糊糊,次日一早醒来时,容璟已经没了踪影。红色的衾被软软的,只是有些凉了,宋朝夕伸出手臂,撩起幔帐,屋里还是空荡荡的,他没在书桌旁看书。她有些意外,以往他休沐总要在屋里等她的,叫她一睁眼就能看到他,可今日元正,他不用上朝,怎么起得这么早?宋朝夕叫来梁十一,一问才知道容璟去了练武场。

练武场在后院林中,宋朝夕偶尔路过,却因为气得太迟从未看到他习练,不免有些好奇。这几日天愈发冷了,河面结冰,已经可以走人了,昨儿个府中的厨子在经过宋朝夕同意后,还凿开冰块捞了些湖里的鱼上来,这个季节湖里也就只有鱼了,虾和黄鳝之类的不好捕捉。

宋朝夕试了试冰的厚度,脚实实踩上去,从湖心小筑走向后门,省了从湖边绕一圈。

青竹和冬儿急坏了,生怕她一不注意掉进冰窟窿里,提心吊胆地跟了一路,好在冰面结实,宋朝夕走得很稳。她走到练武场附近,便听到兵器碰撞的声响。

一袭选择劲装的容璟正和一个武师对打,那武师高大健壮,力气极大,旁观者下意识会认为容璟这样的身形比不过他,宋朝夕也是这样担心的。

起初武师确实以蛮力占据上风,但渐渐的,容璟反守为攻,他拿剑动作看似很轻,出击也不算很大力,却能很快找到对方的弱点,招招制敌,没几下便把武师压制住了。

宋朝夕简直开眼了,拿着宝剑、武力满分的国公爷在她心里格外高大。

一局结束,容璟将剑丢给小厮,接过温热的毛巾擦手,才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宋朝夕快要崇拜他了,“我睡不着,你呢?今日元正你就不能起晚一些?”

她今日绾了新发型,一袭红袍胜火,看得人心头暖融,容璟唇角微动,“我没想到你醒这么快。我打小便随着父亲晨练,这是经年的习惯了,一日不练便觉得少了些什么,往年元正我也是这样。”

宋朝夕看着他的佩剑有些好奇,他的剑也是玄色的,镂空的外壳,隐约露着锋利的剑刃。他方才拿在手里时,总让人觉得没出什么力气,剑也很轻。

“想试试?”

宋朝夕笑容明媚,眼神微动,“听说剑是男人的挚爱,国公爷有没有那种不能让女人碰剑的习惯?”

有些上战场的人会迷信,觉得女人属阴,出征和开战前都不能碰女人,也不能让女人碰自己的佩剑。

“这是什么习惯?不过是输了就把责任怪给女人罢了,你过来,我教你。”

宋朝夕握住剑,她原以为剑很轻,举的时候才发现手腕都要断了,容璟从身后握住她的手,替她分担了大部分重量,如此一来,宋朝夕便握得很轻巧了。容璟教了她几个招式,宋朝夕手腕转动,隐约听到剑划破空气的呼啸。

她身上很香,细长的脖颈上还有未消的红痕。容璟想到昨日晚上,二人原本睡得好好的,半夜她忽然又往他怀里钻,这几日他已经很克制了,本来是可以忍住的,可她睡觉时又不爱穿衣服,就那样贴着他,他呼吸灼热,便拉上被子,把她从沉沉的睡眠中亲醒了。

那时候她浑身都要滴水了,俩人都很难受,也只是勉强解渴了。

容璟靠在她耳边,低声道:“朝夕,我教你几招防身的功夫吧?”

在他身边危险总要多一些,他不得不以防万一。家中都有重兵守着,她虽然看不到人,却不代表没人护着她,万一要是有他护不到的时候,她还能自己护自己。

宋朝夕试了几下就放弃了,“女人和男人体力悬殊,若我真有危险,就算学了防身的招数恐怕也不行,不过国公爷不用担心,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会医术,习惯随身带银针,只要让我有近身的机会,我的针肯定比剑好用。”

容璟也知道她学不成,毕竟她的体力实在不行,她身子骨不错,只是没力气,全身上下哪哪都软的厉害,容璟眸光放缓,“朝夕,这么久了,你体力一点长进没有。”

宋朝夕反口就咬住他的下巴,有些气,“还不是怪你?每日床笫之间也不是没运动,国公爷还敢自称会带兵,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容璟无奈失笑,她这样会撒娇会耍赖会歪缠的兵,他吃不消的。

林中野风吹得很大,容璟扶着她往回走,宋朝夕挑眉想笑,她才怀胎两月有余,又不是要生了,哪里需要人扶着?为了抄近道,她自然而然地走上湖面,却被他一把拉住。

他力道克制,面色却有些沉了,“你就是这么过来的?”

宋朝夕没觉得不对,谁有近路不走要走远路?再说这湖极大,绕一圈累得半死,还是走湖面省力气。

“冰面很厚,我方才来时试过了,绝对不会掉下去。”

容璟声音沉沉:“你以为你次次都能那么幸运?朝夕,你怀着孩子,我不在时,你不能做危险的事。”

宋朝夕嘀咕:“你还真想当我爹?”

容璟一顿,牵起她的手往湖边走,“陪我一起走走吧?我已经不记得上次与你在湖边散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宋朝夕心里那点不满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俩人上次漫步湖边似乎还是相权来的那次,之后数月容璟一直很忙,宋朝夕便开始过上了留守生活,这样一想,他们确实很久没单独相处了。

青竹和冬儿齐齐吁了口气,还是国公爷有办法,知道夫人吃软不吃硬,她们劝夫人不听,非要国公爷劝才行。夫人这是头一胎,哪怕前头有一个世子爷,可国公爷和老夫人都对这孩子极为看重。虽则冰面很厚,走人不成问题,可若真出了什么问题,她们就是搭上自己的命也赔不起。

今日元正,宋朝夕去屋中换了件簇新的红袍,大红的颜色衬得她肤白胜雪,配上正红色的口脂,很有嫡妻的威严,美得脱俗美得大气。让人一瞧便知道,这样的美人是绝不可能给人做妾的,这是只有正妻才有的气度。

真真是又美又烈。

青竹给宋朝夕梳头时,被镜中的夫人晃了眼,明明每日都见到夫人,见多了应该见怪不怪才对,可她还是经常被夫人的容貌震慑到。到现在都没有习惯。

青竹替她换衣服时,瞅见夫人脖子上和胸口若隐若现的痕迹,顿时羞红了脸,头也不敢抬了。

夫人有孕以来,就没叫过水,青竹没有嫁过人,不知道夫人身上的痕迹是怎么造成的,但这至少可以证明,国公爷对夫人是迷恋的。

青竹莫名松了口气,又不免有些担忧,一般来说正妻怀有子嗣,不方便侍寝,总要家里的姨娘或者通房顶上的,也因此不少人家的姨娘通房都是在正妻有孕后,才得以有孕,国公爷对夫人很好,看着不像是要抬姨娘通房的。可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国公爷房中真的可以只有夫人一人吗?正是觉得夫人和国公爷太过甜蜜,青竹才更担心,怕夫人受了委屈。

可家家的嫡妻都是这样过来的,一心一意对妻子的男子不是没有,却是万里挑一的,国公爷位高权重,他这样的身份要做到一心一意实在太难了吧?

宋朝夕换好衣服出来时,容璟接到一份密函,便去书房处理公务了。她等得无聊,便坐在一旁看医书,也不知过了多久,容璟终于处理好密函,用火漆封好交给梁十一。

全部处理完,容璟看向沙漏,才意识到自己忽视她太久了。

她趴在桌子上,拿毛笔敲击茶盏,十分无趣地嚷嚷:“卖东西了。”

容璟走到她跟前,俯视着她,“卖什么?”

宋朝夕头也不抬,“卖身!卖我自己!妾身不善女红,不能文也不能武,但精通医术,有人要买吗?”

容璟掏出一叠银票“多少钱,我买了。”

宋朝夕默默把银票塞进自己怀里,之前的郁闷一扫而光,她又快活了。

“妾身能吃能睡,干活却是不会的。不过买一送一,谁买谁赚。”

容璟轻笑摇头,“我不需要会干活的,你这样的就很好。既然我买了你,你得跟我走了。”

  如果觉得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池陌小说全集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