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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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走,容璟才沉了脸,容恒竟然在外头看了许久,却没进来?他竟担心到那个地步,还真是好样的。

第91章

容恒穿一袭靛蓝色直裰,从外头走来,见了容璟,他恭敬地行礼,“听说母亲给父亲添了弟弟和妹妹,恭喜父亲了。”

容璟沉沉看他,实在是看得有些久了,以至于容恒捏着手指,汗都下来了。

容璟写字的手一顿,从前他都只是猜测,只是容恒做得这般明显,已经不容他继续装傻了。这个儿子与自己不像也不亲,成长的过程他也几乎未参与,能给的便只有他官职庇荫下的便利,其余方面,他确实有所亏欠。

只是国公府如何能容得下这样的心思,容恒知不知道若这事被外人察觉,会给朝夕带来多大的麻烦。

容璟顿了顿,眼眸低垂,“先去看看你弟弟妹妹吧!”

容恒总觉得他好像看出什么了,心里愈发紧张,听他说这话才猛地松了口气,“是,父亲。”

两个孩子睡在摇车里,因着夏天的缘故,都穿着软乎的小衣裳,系带散散扣着。管家说的没错,这俩孩子确实生得可爱,遗传了她和父亲的优点,虽则比一般孩子要小一些,却干净舒爽,看人时眼神很不一般。谁得了这样的孩子都会喜欢的,更何况是两个呢,男孩和女孩又都有了,做父母的喜爱是正常的。

“弟弟妹妹很是可爱,很像母亲。”容恒退回来说。

容璟执起毛笔重新落笔,他低头时敛住寒冽的眼眸,情绪并不外露。因着昨日朝夕产子,血腥味较重,今日湖心小筑都还熏了艾草,夏日蚊虫很多,窗户一般都是关着的,味道有些浓。

容璟到底没为难他,只看他许久,声音和缓却带着迫人的力道:“是像她的,将来必定也很讨喜。你母亲需要休养,你先回去吧,孩子这时还睡着,也看不出什么来。”

容恒触及到他的视线,像被烫了一下,立刻低下头。

莫非是看出什么了?若父亲得知自己对她起了那样龌龊的心思,会怎么看他?会愤怒会责难也会失望吧?自己的长子做出如此不合礼数的事,觊觎的还是他的妻,他堂堂国公爷如何能容忍!

若父亲真的知道,只希望父亲不要迁怒于她。她是无辜的,是他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是他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以至于发展成今日这个模样。

容恒捏着手指的骨节,几乎有些站不住,呼吸都变了。

容恒便点头说:“那儿子下次再来看弟弟妹妹。”

那日沈氏害宋朝夕临盆,见情况不对,以为这孩子生不下来,怕国公府的人怪罪,便急急跑回永春侯府了,她夜里都没睡好,一直等消息,次日一早,消息便穿了出来。

说是宋朝夕生了一对龙凤胎!沈氏多年前生了一对女儿,都被夸是有福之人,宋朝夕生的事龙凤胎,可想而知京城人怎么夸赞了。

“还是永春侯夫人会养女儿,你看人家国公夫人,一生生了一对,还儿女双全了!谁能有这样的好命!”

“国公爷这个年纪,定然疼爱幼子幼女。”

“老国公夫人又在城外施粥了,说是为孙子孙女祈福,国公府多少年没有小孩子了,简直是把人放在手心里疼。”

一句句夸奖总像是在打沈氏的脸,沈氏黑着脸回到家,远远看到蒋氏站在花园中修剪花枝,蒋氏洗净手将剪刀递给嬷嬷,才慢悠悠问:“给国公夫人准备的东西送去了么?”

沈氏没好气地站在那,朝颜没了孩子,又被国公府软禁在小院内,她原以为容恒肯定是舍不得妻子受苦的,谁知前几天才听说,容恒看都不去看宋朝颜,任妻子被囚禁起来,一句话不说。如今宋朝夕得了两个孩子,沈氏怎么都觉得宋朝夕克了宋朝颜,才多得了一个孩子。

蒋氏看她这副模样,默默叹了口气,这都什么时候了,沈氏还认不清形势,好在宋程昱和宋嘉良马上就要秋闱了,她实在没心思跟沈氏多说,便叫手底下的嬷嬷把东西送给国公府。无论如何,娘家面子上的功夫是要做足的,关系不好是一回事,若女子临盆,娘家什么表示都没有,说出去会让人指着鼻子骂。

宋朝夕这几日便乖乖待在屋中坐月子,好在湖心小筑比外头要凉爽一些,否则这个季节坐月子身上会馊掉的。不知不觉便到了秋闱那日,宋朝夕叫来梁十一,让他命人把解毒丸交给宋程昱,以防万一。

“告诉他,就说这是我研制的,有毒解毒,无毒防身。”

梁十一领命,正好容璟回来,他身上还穿着紫色朝服,显得格外威严。

“这是什么?”

“我刚研制的解毒丸,”宋朝夕正想把剩下的解毒丸收起来,忽然想到书中情节,便晃了晃手中的白色药瓶,“我刚研制出的解毒丸,有毒解毒,无病的时候可以用作强身健体的药。”

这几日宋朝夕无聊,便在屋中捣鼓药粉,容璟没想到竟然是在研制这个,“能解什么毒?”

“几乎什么毒都能解。”

容璟解佩剑的手一顿,眸中难掩讶异,若真如她所说,什么毒都能解,这一颗便是价值千金了,他晃了晃,瓶中至少有数颗药丸,宋朝夕竟然也舍得给皇上,实在不像她的脾性。

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宋朝夕抿唇要笑不笑地搂着他,爱娇道:“皇上可是我们国公府的保命符,我当然希望皇上能长命百岁,若以后换了皇上,谁知道会怎么样。”

容璟捂住她的嘴,环顾一周,虽则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可这几日宋朝夕产子,湖心小筑添了几个奶娘,人员很杂,这些话却是说不得的。他不得不当心。他温热干燥的手捂住她的嘴唇,宋朝夕朝他抛了个媚眼,就手亲了亲他,容璟没想到她会这样,有些拿她没办法。

“又来招我,是笃定我拿你没办法是吧?”

宋朝夕闻着自己身上的气味,叹息一声,“就是有办法你也啃不下去,我这身上都要馊了,真想痛快洗个澡,偏偏伺候月子的几个婆子都不让,擦身子都不许,说是怕我着凉。其实我真的没事了,我自己是大夫哪里有不清楚自己身子的?”

容璟别的事都可以依她,只这件事是万万不可纵容的,“既然有这个说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稍微忍耐一些,等过了这两月便好了。”

宋朝夕一怔,傻眼了,“两月?坐月子都是一个月,哪来的两月?”

容璟没想到她还不知道,“母亲没跟你讲?京城这的规矩,生女孩坐月子一月便好,生男孩却是需要两个月的,你生了一男一女,人家说要按照两个月来坐月子。朝夕,我知你忍得辛苦,只是这也不是常有的事,以后我也舍不得你再遭生子的罪,或许此生就这一次了。”

宋朝夕简直想哭,她已经馊了,那味道自己闻着都难受,容璟竟然也不嫌,昨日还抱着她睡。她原以为有盼头了,谁曾想竟然要坐两个月的月子,一般产妇或许需要坐月子恢复体力,可她有仙草,身子早就恢复了。

宋朝夕把衣袖往他鼻子前凑,“爷你闻闻,闻闻这味儿,我哪能忍两个月?你就饶了我吧!两月真要了我的命,好国公爷,卿卿?爹爹……”

见他还不理会,宋朝夕哭丧着脸,“人家都说女子有了孩子以后,男人就会变心,果真如此,就让我这黄脸婆变弃妇得了,也省得往你面前凑,碍了你的眼!”

容璟简直忍不了她了,他想拿面镜子给她照照,哪有夫人生完两个龙凤胎,皮肤身材还这般好的?那日青竹还说,她生完比从前还瘦了一些。容璟被她嚷嚷得头疼,干脆离开不听她的。

不知不觉便到了秋闱放榜那日,一早,贺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便提醒贺老太太,“老夫人,今日放榜,要不要趁机让世子把世子夫人接回来?”

贺老太太一听,骤然变了脸色,“接她干什么?我还没找国公府算账呢!等我们家连中三元,我定然要让青州休了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像她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被拉去浸猪笼、游街,被世人唾骂!我们家青州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嬷嬷欲言又止,贺老太太不想听她嗦,连忙说:“该准备的准备好了没?等报喜的人来,都是要准备赏钱的,鞭炮也得准备几挂,等青州中了解元,立刻就点了鞭炮庆祝!”

嬷嬷想提醒她这样太张扬了,可贺老太太魔怔一样,什么都听不进去。贺老太太等孙子光宗耀祖已经等了很多年,贺青州的才学她是知晓的,都说他连中三元问题不大,贺老太太把一颗心都系在这个孙子身上,此刻比任何人都激动。

宋朝夕刚出月子,她实在闷得慌,便打着给宋程昱看榜的借口,拉容媛出去了。车马攒动,人群拥挤,还好周围有护着护着,宋朝夕远远看到贺青州和贺老太太站在榜前。贺青州也看到她们,视线在容媛身上掠过,盯着她看了一会。

“阿媛。”

容媛微愣,低下头,有些无助地绞着手帕。

贺青州许久没见到她了,他知道祖母苛责容媛,可他祖母年岁大了,又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幼时祖母为他付出许多,容媛是晚辈怎么也该让着才对,再说容媛确实成亲前就被破瓜了,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容媛这大小姐脾气实在有些大,他不明白容媛还在气什么,定北侯府都没找国公府讨个说法,国公府为何底气这般足,倒像是自己有理似的。

贺老太太也没想到会遇到她们,当下怒视着容媛,又没好气地瞪了宋朝夕一眼。

宋朝夕懒得理她,这种场合自然是不能牙尖嘴利的,若被人看到了,有损名声。她堂堂国公夫人,刚得了一对龙凤胎,正受京城贵人们羡慕,何必有损身价跟贺老太太一般见识?放榜这种场合,面子都是由考生挣的,谁家考生考得差,谁没面子。吵架吵赢,结果考得不如别人,那说再多也没用。

人挤得厉害,宋朝夕专心找着宋程昱的名字,贺老太太瞪大眼盯着帮上大字,努力照着自家孙子的名字,“青州,快看看解元是不是你!”

宋朝夕跟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却看到头一个名字写的便是“宋程昱”,她当下乐了,指着道:“呦,老夫人,实在不好意思,那好像是我庶弟的名字。你说我们家程昱,今儿个才十五,年纪实在是小,平日不又不爱学习,就是有点小聪明。我总说他,你啊不能跟别的考生比,人家苦学多年,你就是来随便玩玩凑个数的,怎能当真呢?谁知道这孩子不听话,随便考考就得了解元,还真是不知道让人怎么说呢。”

贺老太太脸都黑了,她哪里听不出宋朝夕的明朝暗讽,可她一点回击的立场都没有。可有望得解元的考生就那几个,坊间还有押注赌钱的,贺青州呼声最高,这名不见经传的宋程昱是从来冒出来的?才十五岁,怎么可能考这般好?竟然把贺青州都挤下去了!

“大姐姐!”宋程昱看到自己的成绩,从里头挤出来,兴冲冲来到宋朝夕面前,怎一个意气风发了得!“大姐姐你看到了吗?我是这一届的解元。”

宋朝夕拍拍他的额头,一副老母亲的表情,“我家程昱出息了,随便考考就中了解元,你说你也是的,怎么不知道留点机会给别人?”

宋程昱抿着唇,嘴角噙着一丝挑衅,要笑不笑地瞥向贺青州。

贺青州沉着脸,他从未把这人放在眼里过,虽则宋程昱少年天才,可之前宋程昱腿伤,耽误了许久的功课,才捡起来多久,怎就中了解元?

宋程昱面无表情:“贺世子,这次秋闱试题实在过于简单了,是吧?”

贺青州:“……”

宋朝夕真是低估宋程昱了,原以为这就是个一调戏就羞涩的弟弟,谁知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气死人不偿命的功课修得比她好多了。她从未这般畅快过,贺老太太还真以为解元是贺青州囊中物?宋程昱偏偏叫他们不能如愿!看到贺老太太铁青的脸,宋朝夕心情莫名不错,“哎呀,青州祖母,你怎么脸色不好?”

贺老太太气得近乎昏厥,虽则贺青州也中了亚元,可到底跟解元不一样,若是没有宋朝夕这般讽刺,她或许也能接受,可如今有宋程昱作比,她莫名觉得这亚元分量不够重。

她气呼呼地回了马车。

宋朝夕是最欢喜的,京城开设赌局每逢科考都有,只是往年宋朝夕没有参加过,可今年有宋程昱,她对这个弟弟有信心,便拿了一万两银票,赌宋程昱中解元。没想到竟然真的中了。

只是可惜宋程昱成了热门,后面再押注,就没有如今的彩头了。

她回去时哼着小曲,容璟回来时换了官袍,穿一身玄色的直裰,见她心情不错,便问:“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

“宋程昱他中了解元!”

“就这事?”容璟自然早就知道了,原想着回来告诉她的,谁知她自己出去看了。

“当然不是,我押了一万两银票,赌他中解元,如今他中了,我能不高兴吗?”

容璟便有些无奈了,他靠近一些,她虽则没有亲自喂养孩子,可她毕竟刚出月子,偶尔孩子闹腾,她也是要帮着带的,身上便总是有股很淡的奶香味。他靠近时闻得更真切了,以至于他气血上涌,而她就这样瘫软地靠在他怀中,实在让人难以抑制住邪念。

也不算邪念吧,毕竟她是他的妻。

第92章

他气息呵在宋朝夕耳侧,惹得她莫名打颤,宋朝夕手抵在他胸口,低声道:“还不到时候,生完孩子要过几个月才能同房。”

容璟并不知道这些,只是微微一顿,从背后环住她,“我抱抱你。”

正巧青竹带着冬儿进来,二人见到他们抱在一起,鬼慌忙推出去,还体贴地关上门。

丫鬟的体贴让俩人对视一眼,许久没有同房,这种体贴都有些不习惯了。宋朝夕便拍拍他的手,又搂着他站了一会。阳光从支摘窗透进来,落在摇床的孩子身上,俩个孩子好吃好睡,见风就长,入秋后比从前大了一圈,据奶娘说,单胎的孩子都没他们长得高大。

宋朝夕看到一模一样的孩子,总爱盯着他们看。男孩和女孩到底是不一样,哥哥生下来便沉稳,妹妹则要娇俏一些,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将来会怎样,但是宋朝夕知道,只要自己在一日,便会周全地护着他们。

她既希望他们快些长大,又希望时间能永远定格。她希望一切都不会变。

宋程昱中了解元的消息传回永春侯府,蒋氏高兴坏了。永春侯府已经许久没有好消息传来了,宋程昱虽是庶子,可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蒋氏连忙叫人去准备鞭炮和喜钱,又派人把消息告知旁支的宗亲们,不少人上门恭贺,一时间永春侯府来往不觉。

蒋氏高兴,沈氏却差点把牙咬碎了,她手抖着问:“你不是说自己功课好的吗?怎么第一关都过不去,人家宋程昱中了解元,你呢?什么都没有!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宋嘉良低着头不说话,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是知道的,要不是沈氏逼他,他根本不会去考,他没有宋程昱的才华,也没有贺青州的天赋,他什么都没有,再者像他这样的废物就算真的考中,有此前的案底,也不可能入朝为官的。

沈氏说得他有些烦,他低着头往外走。沈氏跟在后面追他,到了游廊里,远远看到谢氏一身崭新的桃色褙子,拉着意气风发的宋程昱,母子俩好不得意!沈氏气得近乎怄血,她怎么可能不气!她从来没有把谢氏放在眼里过,谢氏虽然得过宠,可她笼不住宋丰茂的心,年纪也不小了,宋丰茂的心不可能一直放在谢氏沈氏。

可谢氏儿子争气,她儿子中了解元,如今京城人都知道了,真是好大的威风!

反观她的儿子,先是把人推下山崖被收监,又落了榜,如今宋丰茂看都不看他们母子一眼,一颗心都在新收的通房和宋程昱身上。沈氏心高气傲,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秋闱那日她明明给宋程昱下了药,按理说宋程昱应该没法坚持到底才对,可为何宋程昱却一点反应没有!

宋朝夕听说宋嘉良来时,不由挑了眉头。

以宋嘉良的本事,秋闱肯定是考不中的,是以那日她没有在榜单上找宋嘉良的名字。

见到宋嘉良,她有些意外,“你找我做什么?”

宋嘉良知道她送给宋程昱一套笔,宋程昱十分宝贝,还拿给宋踪明和宋庭芳炫耀过,他远远也看过,心里十分委屈。明明他也秋闱,怎么宋朝夕就送了宋程昱一人,却独独忽视了他?他知道自己是个废物,没人瞧得起他,却还是忍受不住她这样的忽视。

他心里有一口气憋在那,恨不得现在就向宋朝夕证实,他不是废物!

可是怎么证明?他秋闱不中,又犯过案子,京城的名声坏了,大家都不跟他一起玩。他虽然是世子爷,可以他的本事,只怕此生只能混吃等死,可他不甘心她跟别人一样,用鄙夷又不屑的眼神扫过他。

宋朝夕瞥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虽则宋嘉良这段时间没有惹出祸事,可他把人推下过山崖,宋朝夕还是没法对他放松警惕。

宋嘉良脱口而出:“我要去参军!”

宋朝夕一愣,她实在没想到宋嘉良会说这话。

他就是个二世祖,烂泥扶不上墙。

她已经不记得书中宋嘉良结局如何了,毕竟是个无足轻重的配角,或许未详细说明也不一定。但宋嘉良之前把冯良推落山崖,又对怀了自己孩子的丫鬟视而不见,只这两样就足够叫宋朝夕认清他的为人,更何况宋嘉良还曾经跟她不对付。

这样的人混吃等死一辈子也无妨,反正京城这样的世家子弟多的是,也不多他一个。

可她万万没想到宋嘉良竟然要去参军!

宋朝夕上下扫视他许久,才残忍道:“琵琶腿、车轴身、猿臂,你以为你符合选兵标准?”

宋嘉良只觉得她在朝自己的心口射箭,那么多人都不愿意参军,他一个世家子弟去参军,她竟然还嫌弃他,他还以为她会感动呢。被她一句话拉回现实,宋嘉良十分受伤:“我已经瘦了很多了。”

这倒没说错,之前坐过一段时间的监牢,又吃了那减肥虫,确实瘦了很多,可那又如何?不是宋朝夕瞧不上他,宋嘉良读书的苦都吃不了,还能去吃参军的苦?军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如今参军要求极高,宋嘉良摆不正态度,以为自己这样的世家子弟参军就了不得了,若真这样,去了也白去。

“为什么要参军?”她眯着眼。

宋嘉良握紧手,“我不是学文的料,之前又犯过错,在京城待不下去了,还不如当兵去边关对阵杀敌,我知道国公爷是将军,我这次就是来找他的。我想参军。”

沉沉的脚步声传来,皂靴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容璟玄色的直裰衣角摆动,可见是听到了。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威严,寒潭般的眼眸十分锐利,看人时不带一丝情绪,冷漠得如同锋利的冷剑,光芒都是冷的。

宋嘉良见到他有些紧张,“国公爷,我想参军,但我不知道参军要办什么手续,您就全了我吧!”

容璟微顿,深深看他一眼,“军队可不是收容所,刀剑无眼,若你打算去军队混日子,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我不是去混日子,我知道我不是学文的料,我也知道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废物,我就是想去军队试一试,或许到了军队,我多少能有些用途。”

宋朝夕和他没有深仇大恨,宋嘉良做过许多措施,宋朝夕一向不喜欢他,可听到他说这番话,她还是不免有些被触动。她蹙眉道:“你真想参军?”

他无比坚定地点头。

宋朝夕看向容璟,容璟走到书桌前,执起毛笔写着什么,最终把信封好递给他,“你拿着我的信去找钟巍将军,他会替你办手续,安排你进入军队。但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给你任何关照,你也别妄想有捷径可走,参了军便和其他人是一样的,若你混出头那是你的本事,若你混不出头,死在战场上,那是你的命。”

宋嘉良接过信,眼神比从前坚定许多,“我知道的。”

他又看了看宋朝夕,勾唇笑了笑,“后会未必有期,大姐姐,你多保重。”

他这么一走,宋朝夕倒是出神看了许久,参军凶险未卜,若宋嘉良死在战场上,沈氏恐怕会疯的吧?宋朝夕万万没想到,宋嘉良这么个坏到根子里的人,最后竟然会选择去参军,只希望他能想得开,未来在军队里打磨自己,替国效命,为自己赎罪。

容璟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喝了一口,“舍不得?”

“舍不得?”宋朝夕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国公爷,你交代钟巍尽管虐他!虐得越重我越高兴,千万别看在我的面子上便心慈手软,男人嘛,不折磨一下怎么行?就宋程昱这样的,不折磨不成器!”

她实在有些可爱,容璟不由摸了摸她头顶蓬松的发。

入秋后,湖心小筑又是另一番模样,只是被困在院子里的顾颜却看不到这一幕。她日夜在房中困着,渐渐的连出去院中走一走的心情都没有了,经常在屋里待着,眼睛不如从前好使了,有时候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隔壁院落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顾颜眉头紧蹙,“那是谁在笑?”

琳琅想知道一些的,欲言又止道:“我听到婴儿的叫声了,许是国公夫人带着两个孩子来前院了,老夫人最疼这两个孩子,有时候自己去后头看孩子,有时候又叫奶娘坐轿子把孩子抱给她看。”

顾颜愣怔了一会,有些不敢相信,“宋朝夕生了?什么时候的事?”

琳琅一直没敢告诉她,双生胎本来就是容易提前临盆,顾颜没问,她就不敢说这种消息让顾颜不开心。

“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琳琅低着头:“生了一对龙凤胎,大的是哥哥。”

顾颜沉默了许久,宋朝夕竟然得了龙凤胎?是呢,算算日子,预产期早就过了,只是她被困在这,人过糊涂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亏她之前还一直盼着宋朝夕生两个男孩,谁知宋朝夕的命竟然这般好,竟那么巧就是龙凤胎!

顾颜喉头发苦,又看向看守的丫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她近日十分暴躁,琳琅害怕道:“国公夫人,奴婢怕您不高兴,不敢告诉您。”

“你怕我不高兴?你也觉得我比不上她,可我的孩子没了,她却怀了两个孩子,明明就是她克的我!是她克死了我的孩子!”顾颜状似疯癫地推掉桌上所有的茶盏,宋朝夕如今什么都有了,圆满得让她想摧毁。凭什么长相一样的姐妹,一个拥有完美人生,另一个却像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虫子,只能被困在院子里?顾颜忽而冷笑一声,眼里淬了毒,“琳琅,你让侍卫去请国公爷,就说我有重要的话跟他说!是关于他妻子的,想必他会很感兴趣!”

很快,琳琅去而复返,带着容璟的消息来了。

顾颜面含期待,“怎么样!他来了吗?”

琳琅摇摇头,“国公爷说……说他不需要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妻子的消息。”

容璟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更不会为了几句没有根据的话来她院中。

顾颜说不出的嫉妒,她和容恒明明那般恩爱,如今却离了心,宋朝夕和容璟的恩爱又算的了什么?人和人之间本质就是如此,只要久了,再深的感情都会腻味的。

宋朝夕正以为自己的感情能禁得起猜疑?

顾颜冷笑,接过琳琅取来的纸,将写好的信交给看守院子的护卫,“把这封信交给国公爷,我想他一定会很感兴趣的,我倒要看,国公爷听了这些消息心情会如何。”

大家都说容璟深爱容恒的母亲,死去的人是无可替代的,一个心里头有旧爱的男人,若是对自己的妻子起了猜疑之心,其结果会如何?想要离间一对夫妻,从不需要多高深的计谋,往往只要一些猜疑便够了,人和人之间本质脆弱,没有什么感情是坚不可摧的,宋朝夕和容璟亦是如此。

她便要做敲碎鸡蛋的那个石子,让这颗饱满的鸡蛋产生裂纹。

直至鸡蛋崩裂打碎。

梁十一将信递给容璟,容璟正在写信,听说这信的由来,便拆开看了一会。最终,他手指紧紧捏住池墨轩的纸,直至将纸捏得近乎变形。神色阴霾,周身气场冷硬,梁十一了解自己的主子,见到这样的他,莫名有些怵得慌。

“主子……”梁十一知道他是为了谁,要他说虽则夫人和世子爷年岁相仿,也有些令人误会的接触,可世子爷糊涂,夫人却不是糊涂的人,夫人那般敢爱敢恨,对主子的情谊不是假的。

再说夫人未有孕之前,主子日日都要叫水。主子公务繁忙,平日连打个盹的功夫都没有,却日日都要照顾夫人的情绪,房事上也不委屈夫人,这等尽心尽力,他这个做下人的看着都触动,更何况是夫人呢?主子样样都是顶尖的,房事上也不会例外,从一个女子的角度来说,自己的男人高高在上,权势逼人,又模样出众,痒痒顶尖,哪个女子不为这样的男人动心?

可当局者迷,也不知道他家主子是怎么想的。

容璟阖了阖眼,冷风吹过,他莫名咳嗽了一声,空中乌云密布,压得很低,像是要变天了。湖心小筑周围空旷,天气一变便十分明显,风吹得树木左右摇晃,有些骇人。

容璟并未回答,放下信,径直走了出去。

宋朝夕带孩子有些无聊,今日容璟休沐,她有一个时辰没看到他的人了,便想去找他。出了湖心小筑的门,她远远看到一个穿着玄色直裰的人站在桥尾的树下,湖心小筑平日没有别人,容璟又爱穿玄色,她便径直走了过去,到了那她故意猫着身子,踮脚想吓他。

手指碰到他肩膀的瞬间,他骤然回头。

瞥见容恒放大的脸,宋朝夕莫名一怔,笑容凝滞,满面错愕。

容恒看到她朝自己奔来,他莫名雀跃,顺势想抱住她。

第93章

宋朝夕眼里的惊诧还未来得及收回,便反应过来,防备地几步保持距离。

她跑来那一刻嘴角含笑,眼中的爱意骗不了人,容恒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回到一年多以前,与紫藤前那个回眸重叠。那一刻他忽然不想清醒,满心都在骗自己,觉得她那样的笑是冲着自己的。

若她真的那样对他笑该多好,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绝不负她。

可惜她回神后,立刻冷下脸,声音冷冰,毫无温度:“世子爷没事不回去读书,站在这里干嘛?”

好端端的穿什么玄色,蓝色穿不出他的样子吗?

话里话外都在嫌弃他站在这里碍事吗,她眼里的厌恶近乎赤裸,这眼神刺痛了他,容恒一腔热意被浇灭,人也清醒过来。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虽则成亲前确实做的不妥,但这么久了,她怎么也该消气才对,可她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十分厌恶他。

容恒闭眼缓了缓,自嘲一笑:“宋朝夕,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宋朝夕蹙眉,冷笑一声:“薛神医不是你找的?宋朝颜那事不是你闹出来的?当初是不是你和宋朝颜设计我?”

容恒微顿,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薛神医那事确实是他理亏,“我那时候脑子糊涂,希望你救宋朝颜,可后来我渐渐清醒,已经没有那样的想法了。”

宋朝夕可不想听他忏悔,真要忏悔就去书里跟原身忏悔去,若人做错事都可以道歉,那还要监牢要律法做什么?原谅容恒不是她的事,她犯不着跟着他嗦。

容恒喉咙漾着苦涩,“宋朝夕,我真后悔……”

他这一年似乎长高了许多,穿衣服褪去少年的纤瘦,肩膀上似乎有了男人的担当。宋朝夕听说,外头许多女子知道顾颜离被休不远了,都来打听想跟容恒结亲,除了有容璟的关系外,跟他本人也脱不了关系。这样貌确实算得上英俊的,只是宋朝夕一直对他有偏见,连带着对他的样貌也不待见。

如今直勾勾盯着她,欲言又止,眼中的挣扎不是假的。有些东西似乎就要压抑不住,就是宋朝夕这样对感情迟钝的人都未免发现不对。她心头一惊,心中闪过一个猜测,又被自己否定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容恒怎么可能喜欢她呢?书中容恒对自己的妻子那般绝情,宁愿囚禁妻子也要给宋朝颜治病,如今他不爱宋朝颜,抬了素心做妾就算了,竟然还喜欢上她?

宋朝夕被他痛苦挣扎的眼神怔住了,莫名与他四目相对。

忽而间,一道极冷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一袭玄衣的容璟正背手站在不远处,神色冷沉地注视着他们。宋朝夕从未见过容璟这副神色,虽则国公府人人惧怕他,可他对她一向和颜悦色,也十分关心她,因着年岁比她大许多,他的关心总带着保护的意味,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从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他的身份地位也给她带来许多荣耀,使得她无论到何处都用看别人的脸色,可以说,自成亲以来,她从没受过一丝委屈。

可就在这一刻,对上他冷冽的视线,她忽而有些心情复杂。

水流暗涌,她总觉得他情绪远没有看起来这般平静。

容恒埋着头,恭敬地行礼,心跟着提起来了。之前父亲似乎就猜疑他,可那时候他还不知收敛,今日他一时雀跃,差点就要抱住她了。虽然没有酿成大错,可他的心思却已经瞒不住,面对父亲总有难言的心虚和愧疚。他从小就怕容璟,说话都不敢大声,时至今日,他反而松了口气,以后再无需受这感情的煎熬了,毕竟父亲知晓后,他就是装也装不下去了。

“父亲,儿子只是跟母亲说几句话。”

“什么话需要离这般近?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母亲比你小岁数,避嫌的道理还用我教你?”容璟毫不客气地训斥,让宋朝夕心情有些复杂,这人平时很少发脾气,怎么忽而间这般严肃,再说她也没做什么,只是差点认错而已。

容恒头埋得低低的,半晌才哑声道:“是儿子僭越了。”

他说完,竟再也说不出认错的话。其实说什么呢,说多错多,这府中有这么多暗卫,父亲什么查不出来?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罢了。

青竹站在不远处,有些焦急地看向他们,梁十一也守在一旁,青竹忍不住就问:“国公爷不会迁怒夫人吧?实则夫人也没做什么,就是认错人罢了。”

梁十一心头一叹,他家主子本就有所猜疑,夫人认错谁不好,竟然要认错世子爷。

再说世子爷和国公爷的背影都认不出,国公爷只怕听了会更气的。

不过这事说到底都要闹一次,总比夫妻互相猜忌,却不说开的好。

容璟想到方才他从游廊过来,远远看到宋朝夕巧笑嫣然,像是要上去捂住容恒的眼,却又忽然停住了。那一刻他怒火恒生,有什么情绪就要控制不住,他已经不少少年了,在他这半生中,除去年幼时有这样激烈的情绪,已经很多年没有生气成这样。

可那人是他儿子,他再生气也不至于失了体统,年岁渐长的人若是发脾气都显得有些无奈,他不希望露出那样一面。他依旧克制,却无法忍耐她对别人那般笑。

容璟压低声音,冷声道:“你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到后面来了。”

容恒一怔,讶异于父亲竟说得如此直白,这不是他的风格。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了。

等他走,宋朝夕才盯着容璟冷沉的脸色,疾步跟在他身后,“爷,你该不会是误会了吧?”

她可不是那种放任误会置之不理的人,再说容恒根本不算什么,她也没有像书中那样嫁给容恒,事情都没有发生,他这样生气实在是没道理的。

“爷你走慢点,我跟不上,”宋朝夕跟他进了房间,她关上门,便见他面色沉沉走到屋中,拿起佩剑,宋朝夕一愣,他该不会想不开去教训容恒吧?这人一声不吭拿剑,实在有些吓人。

她挡在他面前,盯着他不让他走,“说清楚再走,我可不喜欢就这么不清不白被人误会。”

容璟阖了阖眼,有些头疼,“你想说什么?”

宋朝夕想了想如实道:“我刚才远远看到他站在树下,树挡住了他部分身形,我见他穿着玄衣,以为他是你,就过去想吓吓你,谁知他忽然转过身,我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他怕我摔倒想拉我一把,被我避开了,这事说起来也没什么。”

容璟想到顾颜信中所提,她说宋朝夕早在成亲前便和容恒心意相通。他其实是不信顾颜的,内宅女子的手段无非那些,顾颜此举只怕是为了挑拨。只是他无法否认,看到那些话,他依旧是愤怒的。

从前他出于信任,并未让梁十一调查过她的事,却不曾想,她和容恒成亲前便认识。

“你们没什么,他会那样看着你?”他已经很克制了,推开她要走,宋朝夕却不让。她拉着他的胳膊,她从前有孕时,他总是小心翼翼不碰到她的肚子,养成了习惯,一时难以改掉,看她离得近,不敢用力,总怕伤到她。

宋朝夕有些无奈,“我真的是认错人了,他最近好像长高了,穿着玄色衣服,乍一看跟你有几分相似,我真的以为他是你,想过去吓吓你而已。”

这话却莫名惹怒了他,他脸色平静,心头却一点不平。他沉着脸把她推到扇边,让她后背抵在扇上,人呼吸也是一滞。

容璟气势逼人,声音有点冷:“你连他长高了都记得,你竟然把他认成我?”

宋朝夕莫名有些心虚,她也不是故意知道容恒长高,只是方才站在他面前才发现的而已。她也不是故意认错,就当她怀孕后脑子便笨了不行吗?可容璟这样的态度真是有些伤到她了,他竟然怀疑她喜欢容恒?她宋朝夕就那么没眼光?说到底,他今日的怒火着实奇怪,即便她犯了错,他也不敢这样无由来一通。

倒像是在吃醋。

宋朝夕莫名有些复杂,容璟不会真的在吃醋吧?成亲以来,他一直很克制,他年岁比她大,给予她滴水不漏的关心和爱护,可二人这般相处似乎总少了一些,除了床笫之间,他对她从未有毛头小子那样的迷恋和占有,感情温润之余,似乎少了些激烈的情绪。以至于他们虽则是京中夫妇的典范,也从不怀疑彼此,她却很少有身为女人的自豪感。

那种看着男人为自己迷恋疯狂的满足。

可她深知,他们之间注定如此,他这年纪肯定不能如十几二十岁的男子那般,对女子的爱意都是新鲜的。他从前有别人,这些她都是知晓的,有时候她也怀疑,他是否在别人身上挥洒过过多的爱意,以至于到她这里,一切都不新鲜,是以他难以像第一次那般去爱别人。

她从不是爱多想的人,她也没觉得这些是事。

只是难免有些遗憾。

而今,她竟然看到他这样失态,眼前的他虽则尽力压制,却还是难言怒气。这样的他让她心头那一丝遗憾也被补缺了。

宋朝夕被他抵在扇上,离得近,她闻到他身上的檀香味。以前她以为他喜欢熏香,后来才发现他是为了掩盖血味,所以每次回来身上都是香的。只是这些他从不让她知道。

想到他对她的好,宋朝夕莫名勾了勾唇,手抵在他胸口,软声道:“把他认成你,是我的错。但你若认为我时刻观察他的身量,那我真是冤枉的。我只是方才站在他一侧,发现要仰头看他,这才知道的。无论如何,我对他真的没有一点想法,爷你实在是太冤枉我了。我不知道别的女人如何,但我却是这样的人。”

她干脆往他怀里钻,反欺身而上,红唇靠在他耳侧,呵气入耳:“我喜欢更大、更强的……”

她语气暧昧,容璟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却见她眸光潋滟,杏眸含笑,眉梢染着春色,竟像在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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