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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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颐和其他几人都笑,容思勰本想谦虚一下,但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林静颐对容思勰挤眉弄眼,“七娘,看来你很对阿遥胃口,在阿遥心里,四表哥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如今你能和四表哥分一杯羹,可见阿遥有多喜欢你!”

容思勰倒没想到萧月遥对她的评价怎么高,容思勰脑子中捋了一下承羲侯府的关系,说:“阿遥口中的阿兄,应该是萧家四郎吧?我二兄经常提到萧四郎,我阿娘还打趣道,如果我二兄不在王府,那不用找了,一定在萧府。想不到,竟然是阿遥的亲兄长。”

林静颐拍了下手,“敢情你们俩是天生有缘,我这个表姐占着天时地利,动不动就给阿遥送点心,竟然还不如见了一面的七娘,真是太伤心了!”

林静颐见都是熟人,便又开始耍浑,容思勰连装模作样的安慰话都不肯说,反而顺势抛给林静颐一个得意的眼神,林静颐哪受得了这样的挑衅,扑过去要抓容思勰腰侧的痒痒肉。这两人一追一躲,闹得暖阁不得安宁。

岑颀对这两个活宝没辙,制止了两次没有效果,反而差点被林静颐和容思勰围攻。萧月遥没有同龄人,很少和姐妹这样玩闹,此时看着容思勰三人打闹,既新奇又羡慕。

容思勰和林静颐打闹了一会,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默契地停手。两人分别到里间整理仪容,没过一会,客人便陆陆续续来了。

容思勰三人早就商量好了分工,林静颐是主人,每一个人都要招呼到,但梁国公府只有她一个娘子,林静颐不可能面面俱到,这时候就需要容思勰和岑颀的协助了。容思勰主要负责和皇室沾边的客人,比如宗女、外戚和公主之女,这些人不是她的堂姐就是她的表姐,好称呼得很;而岑颀是英国公府的人,和很多公府侯府都沾亲带故,所以由她来负责招呼勋贵家族。

暖阁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容思勰几人也忙得团团转。舞阳长公主之女常雨晴、杨明雅来了,林静颐迎上去打了个招呼,便把人转给容思勰,自己去招呼下一个客人了。

舞阳长公主是昭宗之女,当今圣人的妹妹。宣朝的公主们普遍任性妄为,尤其体现在男女关系上,舞阳公主便是其中翘楚。舞阳长公主第一任驸马姓常,当年也是风靡长安的状元郎,昭宗爱其才华,指给爱女舞阳公主做驸马。这对才子公主的组合被无数人津津乐道,没想到仅仅一年,常雨晴还是襁褓中的时候,舞阳公主便另有新欢,和常驸马和离了。

舞阳的现任驸马姓杨,出身平平,唯独一身皮相非常出众。昭宗不忍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一个白身,所以给杨驸马赐了个汝南侯的名号。因尚公主而封侯,杨驸马也算宣朝的名人了。

所以常雨晴和杨明雅虽同是公主之女,但同母异父,连姓氏都不一样,姐妹关系并不和睦。

然而这些是舞阳长公主的家事,容思勰只管招待二人,这二人之间的暗流,全当看不见。

没过一会,前面传来了涅阳长公主驾到的消息。果然没过多久,涅阳长公主之女——阮歆便到了。连常年卧病在床的涅阳长公主都能惊动,可见长宁大长公主面子之大。

在容思勰忙着招待客人的时候,容思青已经成功地和平南侯的娘子们搭上了线。平南侯虽是侯府,但一来根基浅,二来朝中无人,在权贵如云的长安里连个水花都打不起。平南侯的娘子们都习惯了被众人忽视,而今日宸王府的贵女却主动和她们搭话,言语间还对她们颇为讨好,平南侯娘子受宠若惊的同时,心中也生出许多戒备来。

赵淑贞是平南侯的长女,今年十五岁,早到了许人家的年纪。但是她的亲事至今还没着落,赵淑贞能猜到父亲的打算,但老实讲,她对此事并不抱希望。

长安里有权有势的高门贵女那么多,后位怎么可能掉到她们平南侯府的头上?正是因此,她才猜不透容思青的心思。

容思青是宸王的女儿,虽然身份不及王妃所生的郡主,但是依旧是无数官宦之女想要巴结的对象。对于这样的贵人,赵淑贞平时压根不会往人家眼前去凑,没得惹旁人的白眼。可是现在,这样一位尊贵的宗女,就走在她身侧,亲密地挽着她的手说话。

赵淑贞忍不住心里打鼓,容思青,到底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幕后小剧场:

林静颐:你刚才说在你认识的人中,萧月遥的可爱指数能进前三,那第一是谁?

容思勰:我啊

林静颐:…

****************

虽然今天短小了一点,但你们要相信我是爱你们的!

经过和编辑的商讨后,本文暂时改名《恶毒嫡妹纪事》,我想看一下哪一个文名比较受欢迎

文章封面还没有变,担心找不到小说的小天使,可以加入收藏哦~

PS:

作者又忍不住剧透,寿宴上男主男配都会出场

虽然是侧面出场

明天见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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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寿宴(下)

赵淑贞摸不透容思青的真实意图,只能一边听容思青说话,一边温良腼腆地笑着,这是她最擅长,同时也是最不容易出错的表情。容思青热情的反常,难道说宸王打算对她们平南侯动手了,所以派长女先来试试水?

赵淑贞心里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意爬上脊椎。宸王手握启吾卫的生杀大权,专门盯着她们这些勋贵公侯,若是宸王想要对付平南侯府,那真的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平南侯府虽然靠着战功封侯,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家中长辈早已淡出权利核心,在权贵云集的长安不过是一个空有名号的三流候府罢了,这次能参加长宁公主的寿宴,还是托了姻亲萧家的福。她们这种不入流的候府,哪里能和如日中天的宸王府比?恐怕宸王一句话,就能让平南侯府彻底翻不了身。

赵淑贞的心渐渐沉下去,脸上的笑容也僵硬起来,被容思青拉着的手冰凉无比,偏偏容思青还一脸亲密地握住她的手,说:“赵家阿姐,你的手好冰啊!莫非你身体不舒服?”

这是长宁大长公主的寿宴,她哪里有资格说不舒服,赵淑贞白着脸摇头。赵淑娴原本正小心地打量公主府的摆设,听到容思青说长姐不舒服,连忙关心道:“阿姐,你怎么了?”

因为容思青的亲近,周围已经有很多官宦女注意着她们,赵淑娴这样一嚷嚷,打量她们的视线越发多了。

赵淑贞苦笑,忙道:“无事,我从小身体就寒,经常这样,到屋里暖一暖就好了。”

听到赵淑贞这样说,容思青当然不能让未来的皇后继续在屋外受冻,便主动提出进暖阁歇息。转身的时候,容思青记下了这一点,赵淑贞体寒,冬日手脚冰凉,以后或许用得到。

一走入暖阁,一股掺杂着各式各样的熏香的暖意扑面而来,衣着鲜艳的娘子们娇声谈笑,和屋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赵淑贞站在暖阁门口,还没从巨大的反差中醒过神来,赵淑娴看到这满屋环翠,心里发怯,往赵淑贞身后藏了藏。

许多人听到了声响,都向她们望来,赵淑贞有些尴尬,偏偏方才还走在她身侧的容思青突然不见了,赵淑贞正打算说些什么给自己解围,却见林静颐迎了上来。

“这位是平南侯府上的阿姐吧?你们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了许久了!两位阿姐快到里面坐。”

林静颐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被冷落,又不会太热情而导致尴尬,赵淑贞心里默默想着,不愧是梁国公的嫡女,大长公主的嫡孙女。

原来她和这些真正的高门贵女,差距这般大呀。

马上有伶俐的小丫头为赵淑贞和赵淑娴引路,林静颐是今日的主角,自然不可能亲自送她们入座。刚巧一个八岁上下、穿着红色织金襦裙的娘子来找林静颐,看到赵淑贞和赵淑娴两人,微微吃了一惊,问道:“这是?“

林静颐说道:“这是平南侯府上的大娘子和二娘子。“

那位红衣娘子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是平南侯府,久闻平南侯之威名,一直遗憾未曾见过侯府之人,今日可算圆了心愿。“

赵淑贞不知来人是谁,便依旧腼腆地笑着。待走远了,才悄声问引路的侍女:“方才那位容貌甚美的红衣娘子,不知是何人?“

引路侍女回道:“那是宸王府上的郡主,我们公主府嫡亲的表小姐,今日特意来帮忙的。“

赵淑贞这才如梦初醒,对了,宸王妃便是长宁大长公主的嫡次女,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有资格帮林静颐招待客人的人,除了容思勰,还能有谁?

因为容思勰幼年身子骨不好,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王府里。后来身体健康起来了,又赶上了昭明皇后的丧期,所以很多人只知道宸王府有一个七八岁的小郡主,真正见过本尊的人反而寥寥,还不如认识容思青的人多。不过宸王郡主虽然不常出来走动,但是她的名声可一点都不小,郡主骄纵之名,虽然大家不说,但其实每个人都听过。

赵淑娴也被侍女的话惊到了,“方才和我们说话的是郡主?传言不是说…“

赵淑贞连忙掐了赵淑娴一下,赵淑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闭嘴。

侍女全当没听到,尽职尽责地把她们引到座位上,便退下了。

几乎是赵淑贞和赵淑娴出现的同时,聊天谈笑的众女便停下了动作,目光都向她们姐妹俩扫来。

这大概算是她们姐妹唯一的优点了,赵淑贞自嘲地想,才学不显,家世平平,唯独一张脸拿得出手。

赵淑贞容貌极美,是那种柔弱温顺、非常能激起男子保护欲的美,这就是为什么,父亲执意要送她去选秀,林静颐和容思勰看到她的脸都会微微一愣。

而妹妹赵淑娴的相貌更甚其姐,巴掌大的小脸,似颦未颦的眉尖,还有总是雾蒙蒙的双眸,虽然年龄小还未张开,但是已初现绝色。要不是赵淑娴年纪太小,这次参选的,一定是赵淑娴。

不过没有身份的美貌并不是一件好事,何况这样柔弱的长相并不讨女子喜欢,赵淑贞姐妹俩从小到大,参加宴会总是被排挤,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交好的密友,父亲看她们的眼神,不像女儿,更像货物。

其实赵淑贞心里更羡慕容思勰的样貌,那样耀眼的、明媚的美,再加上显赫的家世,所有人只会抬头仰望,根本不敢生出攀比之心。

赵淑贞幽幽地想,或许,就连美貌,也分为三六九等吧。

巧的是,赵淑贞和赵淑娴落座不久,容思青便出现了。她坐在赵淑贞身侧,动作熟稔地仿佛是多年的蜜友一般。在座许多人或许不认识赵淑贞,但是对容思青都是有印象的,此时看到容思青对赵淑贞姐妹这样热络,不由重新估量起赵淑贞两姐妹的价值来。

赵淑娴虽然年龄小,但是因为容貌的缘故,从小便心思敏感,她自然察觉到周围人态度的变化,而这一切,都是从容思青出现后开始的。

赵淑娴不知道长姐心中的忧虑,她只知道容思青是好人,从小到大同龄的娘子没有人愿意和她玩,看她的眼神也总是充满了敌意。容思青是第一个主动靠近她的,赵淑娴心中感激容思青的同时,也在想着,如果她也有容思青一样的身份,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在场的众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贵女,虽然因为赵淑贞、赵淑娴姐妹的出场寂静了片刻,但很快便又把气氛炒热了。一位家中和平南侯府有几份交情的娘子主动向赵淑贞走来,虽然她不知道赵淑贞什么时候搭上了宸王府的贵人,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借此在容思青面前混个脸熟。这位娘子笑盈盈地站在赵淑贞面前,先是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关切地问道:“赵家阿姐,听说前几日贵府三郎磕伤了头,这几天可好些了?”

赵淑贞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她三弟的事情,连忙回道:“昏沉了好几天,郎中已经开了药,这些天已经好多了。”

听到她们的谈话,旁边一个娘子也搭话道:“这么巧,我也知道一桩类似的事情。前几天桐城候府的一个郎君从台阶上摔了下来,结果磕到了头,当夜便去了。”

“啊?是桐城候的哪个郎君?”

“听说是三郎。”

“是那位少有神童之名的三郎吗?如果是他,那真是可惜了。”

“就是他,我阿娘还和我惋惜了很久。也真是巧了,这两人都是磕到了头,好像还都是三郎!”

旁边的女郎横了同伴一眼:“你净瞎说,平南侯府的三郎身子骨康健着呢,还不快和赵家娘子赔礼!”

那个说错话的娘子也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连忙道歉道:“我这个人就是嘴快,令弟必然长命百岁,我方才那句话赵家娘子就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千万别往心里去。”

赵淑贞直觉地不喜欢这样的类比,明明从未见过桐城候三郎,但听到别人将他和自家阿弟放在一起时,没来由地感到厌恶。但对方已经道歉,赵淑贞也不好抓着不放,便温顺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介意。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娘子们很快又讨论起新的话题。也就不曾有人注意到,容思青的袖角,被她攥得全是皱褶。

这场轰动长安的寿宴,就在有条不紊中接近尾声。前院不断传来贵客的消息,宸王府、楚王府次第到达,四皇子带着宫中的皇子公主们登门贺寿,最后,就连圣上,也在宸王和羽林军护卫下亲临公主府。

暖阁里的娘子们不断被这一波波的贵客刷新认知,到最后传容思勰、林静颐等人到主院拜见圣人时,暖阁里所有人都发出惊呼。

天呐,圣人竟然亲自来了!

容思勰几人不敢耽搁,道了声“失陪”,便立刻往主院赶去。

赵淑贞羡慕地看着容思勰的背影,连圣人都来了,长宁大长公主的这个寿辰真是体面。不知今生,她有没有机会面圣。

容思勰这一天真是忙到飞起,招呼客人,安排座次,招待宫中的公主,到最后还得跑到主院面圣。等到寿宴结束的时候,容思勰已经连话都不想说了,一爬上自家王府的马车,容思勰靠在车厢上,几乎马上便进入了梦乡。

快要睡着的时候,容思勰迷迷糊糊地想到,当家主妇真不是人干的事,她仅仅是帮忙招待客人就累成这死样,她的舅母——梁国公夫人还要送客,收拾筵席,调度下人。她的母亲、舅母、姨母都是高门主妇,常年主持中馈、操办宴席,都是能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注:唐朝圣人是指皇帝,并不是孔子孔圣人…

*********

截至现在,容思勰在下一阶段要打交道的主要角色都已经出场了

男主角我曾暗戳戳地暗示过

接下来主要推进的是前世线,容思青、容思勰以及某神秘男子前世的纠葛会一点点牵扯出来

虽然我觉得那个神秘男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大家可以猜一下那个神秘男和容思青的关系哦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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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昨天留评的小天使,我今天下午登后台才发现有条评论被系统删了,我整个人都窒息了,我已经联系客服,看能不能恢复。小天使们不要误会,不是我删的~绝望…

第二十三章☆、暗流涌动

长宁大长公主寿宴激起的热潮渐渐平息,但帝国贵族们的热情并没有随之退却,仿佛是之前一年压抑了太久,长宁寿宴之后,各种名目的宴会层出不穷,接连不断。长安,再度陷入歌舞升平的繁华气象中。

虽然京中处处笙歌,但宸王府内的气氛却实在算不上好。

不久之前,老王妃在例行请安的时候,当着全府的面提出要让容颢宗和刘五娘亲上加亲,以黎阳那个脾气,自然噼里啪啦地就怼回去了。结果没几天,府外流传出宸王嫡长子和文昌侯府订亲,但却无故悔婚的消息。

容颢宗在贵妇圈中声誉极好,容颢宗长得好家世好,为人又端方稳重,颇受长辈喜爱。有身份的夫人把容颢宗当女婿打量,身份差些的夫人也时常拿容颢宗鞭策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如今突然传出容颢宗订亲的消息,长安所有夫人都被惊了一把,纷纷打探此事的真假。

就连容思勰都收到好几封类似的书信,信中拐弯抹角地试探容颢宗之事。今日容思勰又收到三封信笺,容思勰拆开随意扫了一眼,叹了口气,便放入手边的檀木盒中。

盒子中,已厚厚地垒了一摞类似的信件了。

容思勰心里难得的升起怒火,这件事情是何人的手笔并不难猜,谣言指明了是宸王嫡长子容颢宗悔婚,但是女方却只是模糊的文昌侯府的娘子。如果此事成了,刘五娘就能如愿成为宸王府的嫡长媳,未来的世子妃;即使此计不成,完全可以将婚约随便甩到一个庶女身上,刘五娘的名声不会有丝毫损坏。

很显然,这是老王妃和文昌侯夫人联手搞出来的把戏。

容思勰心里非常腻歪老王妃的行事风格,既然要过招,那就光明正大地谋划,无论阴谋阳谋,双方各凭本事,但躲在背后把弄舆论算什么!容思勰气归气,但不得不承认,舆论这一招虽然无耻,但确实伤人于无形。早年老王妃便是操纵舆论的高手,自己贤名远播,却没少给宸王和黎阳泼污水,宸王和黎阳名声差,老王妃得占一半功劳。就连容思勰自己的骄纵之名,老王妃也功不可没。她小时候身体差,后来强迫着自己运动才逐渐好转,紧接着就是昭明皇后的丧期,容思勰出府的时间寥寥,但骄纵之名却陪了她七八年,她哪里来得时间去欺负别人?

连续搞坏了宸王、黎阳、容思勰的名声后,现在老王妃故技重施,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容颢宗身上。

而且这真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成则将世子妃之位收入囊中,就算败了,老王妃也没有实质性损失,还能顺带搞臭容颢宗的名声。容颢宗可是承嗣之子,名声何其重要。怎么看,老王妃这一招都不亏。

是可忍孰不可忍!容思勰真的怒了,你可以欺负我,但是绝对不能欺负我大兄!

容思勰唤来随侍,吩咐自己要出门。她要去探一探黎阳的口风,来而不往非礼也,老王妃欺人至此,她们岂能不回礼?

侍女听到容思勰要出门,连忙服侍着容思勰披上斗篷,又将一直烧着的暖炉呈过来。容思勰任由她们捣鼓,待收拾妥帖后,便向黎阳的屋子走去。

侍女替容思勰打开帘子,容思勰微微低头,从侍女身侧穿过。这一年她经常去马场活动,营养跟得上再加规律运动,容思勰的个子飞快地拔高,现在就连容颢真都矮她半个头,这些十六七的侍女替容思勰打帘子时,也会感到一丝吃力。

容思勰低头进了屋,立刻便有侍女来给她解斗篷。容思勰看也不看地把斗篷放到侍女臂弯中,便快步走到黎阳跟前。

“阿娘,今日又有三个人来试探大兄的事情。”容思勰试探道,“此事,阿娘可有成算?”

黎阳面前放着高足几,几上陈列着三四封未曾封口的信,旁边笔枕上搁着一支笔,笔毫上墨迹都还没干。

黎阳将信拿给墨魁去蜡封,然后说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只会这几招。”

“当年我们势弱,有口无处说,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现在今非昔比,她连王妃之位都被夺了,还妄想用名声之事要挟我?笑话!”

“既然她最喜欢坏旁人的名声,那我就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敢用这样阴损的招数,就要敢承担反噬的后果。”

容思勰看着那几封信,心里有了底,“阿娘,这些信,是给外祖母和姨母的?”

黎阳满意地看了容思勰一眼,“孺子可教。”

黎阳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大雪,悠悠说道:“我记得有一年,也是下了这样大的雪,那时候你祖父还在,你父亲出京追击逃犯去了,老王妃突然说想吃鱼,还搬出卧冰取鲤的典故,非要我亲自给她煮鱼汤喝。”

“大冬天的,我去哪里给她找鱼,偏偏你祖父还纵容着她,我当时还怀着你大兄,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真是恨透了这样看不到尽头的下雪天。”

说着,黎阳笑了笑,“没想到时过境迁,如今再看着一样的景色,竟然理解了那些文人赏梅咏雪的心情。”

“她还和原来前一样,愚蠢又恶毒,可是我,早已不是当年势单力薄的新妇了。”

就在宸王府嫡长子悔婚的谣言传得人人皆知的时候,长宁大长公主、梁国公夫人、英国公夫人以及和宸王府关系密切的几位高门主妇,纷纷在公开场合表示从未听闻容颢宗订亲之事。英国公夫人沛阳县主在一位侯夫人举办的赏梅宴上直接笑出了声,“这是哪里传来的闲话?颢宗那个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这个亲姨母都没听说过他订亲的消息,怎么还能悔婚了?我二妹这几天正在相看儿媳,听到这一出她也纳闷,她这个母亲都不知道所谓的婚约,怎么还能传得这样头头是道。”

在座的夫人们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王妃要给大郎相看了?”

“是啊。”沛阳索性放了准话,“二妹前几天还跟我抱怨,说正要相看长媳,结果就这么凑巧地传出了流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不想让她聘个好人家的闺女呢!”

沛阳的话意有所指,在座都是人精,很快就联想到多年前的那一出官司。夫人们彼此露出意会的笑容,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沛阳见话已传到,便顺势转了话题。夫人们言笑晏晏,但心里都在盘算着一件事。

宸王的嫡长子,板上钉钉的宸世子,要议亲了。

宸王权倾朝野,是圣人身边的大红人,他的子女从来都是各大家族热议的对象。而且容颢宗既嫡又长,身份何等尊贵,更别说容颢宗还有长宁大长公主这个显赫的外家。放眼京都,同龄儿郎中再没有比容颢宗更拔尖的存在。而这样一位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品行才学都十分出众的儿郎,要订亲了。

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夫人,心思马上就活泛起来。

几位有头有脸的夫人都亲自出面辟谣,宸王府嫡长子悔婚的言论很快就打了个水花,彻底沉下去了。

取而代之,高门贵妇们谈论的,是宸王妃相媳之事。京城之中没有秘密,老王妃当年迫害宸王和黎阳的事情也被贵妇人们翻了出来,这些夫人们轻声嬉笑,抬眉动眼间,就把前段时间盛传的容颢宗和刘氏女订亲之事的真相揣摩透了。再加上有心人的引导,沛阳等人语焉不详地默认,老王妃联合娘家算计嫡长孙的名声迅速传播,等老王妃和文昌侯府反应过来,这类言论已经传遍长安,压都压不住了。

文昌侯府的名声一下子跌落低端,此时文昌侯夫人才感到后悔,宸王自己就是启吾卫的掌权人,操控言论风向谁能玩得过他?文昌侯夫人后悔不迭,可是悔之晚矣,连着她的娘家也受到了牵连。

此事一出,连着三个月,文昌侯夫人都不敢出门。很多和侯府议亲的人家,也俱都没了往来。

正如黎阳所言,他们早已不是当初势单力薄的世子和新妇。世子已成为王爷,手握帝国最庞大的情报网,新妇也羽翼丰满,人情关系遍布长安。

真相,只掌握在强者手中。

就在容颢宗议亲一事讨论地沸沸扬扬的时候,宸王接到了暗查淮南侯的密旨。

宸王从宫中出来,亲卫连忙迎上来,将缰绳递到宸王面前。

宸王翻身上马,反常地没有策马快行,而是任由爱马慢悠悠地向前走。

亲卫也不催促,尽职尽责地跟在宸王身后。

宸王倒没想到皇上这样看得起他,竟然派他去彻查淮南侯。

淮南侯,雄踞荆州多年,几乎就是淮南道的土皇帝。而且荆州多水道,水匪横生,淮南侯年年以剿匪的名义向朝廷要兵要粮,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水匪不减少,很多军士反倒不见了踪影。

皇帝一直怀疑淮南侯蓄养私兵,甚至荆州的水匪究竟是兵还是匪都说不准,而且近几年淮南侯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江南道许多官员都和淮南侯往来甚密,由不得皇帝不多心。

话虽如此说,但是满朝文武中,看得清淮南侯野心的人不少,但愿意暗查淮南侯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荆州水道纵横,险滩遍布,若没有本地人带路,外人去不是迷路就是搁浅。而且淮南侯在荆州盘踞已久,佣兵自重,那里的百姓只知侯爷,不知天子。许多启吾卫中的老手去了淮南便音信全无,是生是死至今都不知道。

而且淮南侯手上的私兵也是一个难题,听说去年有一个要离任的县令看不惯淮南侯势大,临走之前和朋友喝酒抱怨了两句,说要回京参淮南侯一本,结果就在离职的路上,遭了水匪。全家老少,无一活口。

经此一事,淮南道的官员人人自危,连长安的许多言官都转了口风,再不敢提淮南侯的不好。

这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圣人的忍耐终于达到顶峰,前些天便透露出查办淮南侯的口风。这些天子近臣无人敢应承,而最后,皇帝把这个棘手的难题,交给了宸王。

宸王突然加快马速,亲卫一个晃神,就和宸王拉开了两个马身。

亲卫连忙追上,宸王没有减速,一路疾驰着往卫所跑去。

众人只看到宸王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但谁又知王府的每一分声势,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搏回来的。

就像这次任务,要么成功,宸王府的声望更上一楼,要么失败,他死在千里之外的淮南,王府顷刻间土崩瓦解。

为了走到今天,宸王已经得罪了太多人,如果失去圣心,那等待他的,将是各大家族积压已久的怒火。若是早年,他孤身一人,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是要命的是,他已经有了割舍不下的牵挂。他的妻子还在府中等候他回家,长子正在议亲,他的小女儿还未及笄,没有他护着,他如何放心将女儿交给另一个混小子?

明德门的轮廓隐约可见,可容三十二辆马车并行的朱雀大街一路延伸,渐渐没于黑暗深处。街边的灯火稀稀拉拉得亮着,远远看去,仿佛一条通往皇城的不归路。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以为设置了自动发表 ,可是没有…

晚了二十分钟,对不起大家?_?

第二十四章☆、西市见闻

容思青到达外书房,门口的侍卫进去通报,过了一会,侍卫请容思青进院。

容思青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院落,这才走到宸王办公的地方。

宸王翻阅一本卷宗,搁在一旁的狼毫笔笔尖还是润的,看来非常忙的样子。

容思青将手里的食盒呈上,“阿父每日办公幸苦了,四娘不能做什么,只能亲手熬一碗清梨汤,若能为阿父解解乏,女儿便心满意足了。”

宸王瞥了容思青手中的食盒一眼,侍奉在侧的亲卫马上上前,接过了食盒。

然而容思青看起来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宸王正忙着查淮南侯的事情,容思青不走,他没法办公,只能耐着性子等,等容思青说出她真正的意图。

容思青果然开口道:“阿父,天气渐渐热了,您要格外注意蚊虫,女儿昨夜被叮了好几个口子,床榻上还爬了一只蚂蚁,吓死女儿了。!”

说完,容思青状似无意地感叹道:“母亲去年说要给我换院子,换到一个好一点的院子,蚊虫应该就不会这样猖獗了吧!”

容思青偷觑宸王的脸色,结果宸王神色冷峻,完全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容思青以为宸王没听懂她的暗示,只好接着说道:“女儿最近新学了一个糕点,唤作樱桃五福糕,女儿本打算蒸一盘糕点出来,请父亲尝一尝女儿的手艺,可惜厨房管事不许,女儿不敢得罪管事,所以今日只带了清梨汤过来。”容思青遗憾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五福糕没做成。”

容思青以为宸王没有听懂,事实上从第一句开始,宸王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容思青先是暗示自己被蚊蚁叮咬,后面又说黎阳承诺了给她换院子,却迟迟没有兑现,宸王毕竟是专职收集情报的人,见过多少后宅阴私,怎么能听不懂容思青在给嫡母上眼药,暗示嫡母苛待她。

宸王手下的情报网渗透京畿,岂能掌握不了自家后宅的动向。后宅之事宸王从来不管,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内宅发生了什么,容思青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宸王心中有数。

正因知道实情,宸王才感到失望。容思勰有的容思青都会有,虽然嫡庶有别,容思青拿到手的会比容思勰的低几个档次,但如果说黎阳苛待她,这个理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以往接触到其他府的那些乌糟事时,宸王常在自豪,自己的府邸就不会出现这些魍魉手段。可惜如今看来,人性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宸王终于说话了:“内院之事我一概不管,你若想换个住处,直接向你母亲请示。”

容思青心里有些慌,不应该啊,按照常理,宸王应该对她露出怜惜之意,然后她再加把火,就能成功挑起宸王对黎阳的不满意。可是宸王却冷冰冰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宸王言辞冷厉,容思青愈发放低姿态,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前世的经验告诉她,男人最吃这一套。

“儿也想亲近母亲,可是母亲对我总是不假辞色,女儿怕惹母亲不高兴,便没敢再提这回事。”

宸王心中愈加不悦,堂堂王府宗女,干什么学这些小门小户的作态?但宸王城府颇深,无论心里如何不快,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容思青低头垂泪,自己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见好就收,提出出府的请求。

“想出府便出去吧。但是,内务由你母亲掌管,下次出府,不要来找我,直接和你母亲请示。”

宸王还是这样不留情面,看来讨好宸王一事,任重道远。容思青心里无奈,对宸王行了一礼,慢慢退下。

容思青退下后,隐在暗处的亲卫走到宸王跟前,继续汇报探查到的消息。方才的汇报被容思青打断,这一来一回,他们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再容不得耽搁了。

宸王听完暗卫的汇报,有条不紊地发布接下来的计划。暗卫收到指令,并不多言,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方才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呢?

打发走暗探后,宸王指尖抵住眉心,这才有时间处理容思青的事情。宸王唤来自己的亲信,派他到内院走一趟,将容思青的言行一字不差地传达给黎阳。做完这些后,宸王问道:“郡主呢,现在她在做什么?”

站在宸王身侧的玄衣侍卫回道:“今日府学休假,郡主正在书房听徐先生讲课,诸位郎君也在。”

玄衣侍卫分明没有离开过宸王左右,却对府中众人的动向一清二楚。

宸王心里这才平衡了一些,还好,他的小女儿还是懂事的,王府的教养不算一败涂地。

西市。

容思青刚从香料行出来,摸着沉重了不少的荷包,在宸王那里碰灰的郁闷一扫而光。

马夫见她心情好,凑趣道:“娘子看起来心情不错,想来小赚了一笔罢!”

容思青板起脸,“我们素昧平生,你专心驾车就好,不要问不该问的事情。”

马夫哈哈大笑:“好好好,小娘子看起来柔弱,没想到还是个暴脾气!”

容思青没有理睬,马夫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我们长安的娘子都是炮仗脾气,住在天子脚下,连骂人都比旁人有底气的多呢!不过我喜欢,这才是盛世气象嘛!”

说着,马夫唱起时兴的歌谣,容思青不想多事,便坐在车驾里,忍受着马夫的聒噪。

车轱辘碾过一块小石子,整个车厢晃了晃,容思青连忙扶住窗架,正要呵斥车夫,透过摇晃的帘子,她冷不防看到一个人。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气场,就连下马动作,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容思青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她一把掀开车帘,可是放眼望去,布衣百姓熙熙攘攘,胡姬、异域商人热情地招徕顾客,哪里还有方才那个人的身影?

马夫奇怪地问道:“小娘子,你怎么了?西市里人多,不好赶车,磕磕绊绊在所难免,你就担待一下吧!”

容思青慢慢放下帘子,失魂落魄地滑到坐塌上,应该是她看错了吧?江家三郎,她前世求而不得的爱人,分明在今年初春磕伤了头,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怎么会在大白天出现在西市?

容思青揉了揉眉心,看来最近思虑过重,都出现幻觉了。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是今日之事还是在容思青心底留下了一道痕迹,那个背影,真的是她看错了吗?

嘉乐院。

黎阳全程微笑着听完了宸王亲信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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