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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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不见, 他消瘦了很多,苍白的吓人。

容思勰跟随着家人,给亡者上香之后,站在萧谨言面前,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都说感同身受,可是不临其境,谁都不能理解他人的悲痛。

最后,容思勰只能低声说道:“不要怕,都会过去的。”

容思勰记得,当时她从马蹄下死里逃生的时候,萧谨言就不断在她耳边,告诉她有他在,不要怕。

从西市遇刺到马球场坠马,容思勰每一个生死大劫,都有萧谨言陪在身边。现在轮到萧谨言经历他人生的第一个劫难,而容思勰却无法陪在他左右,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话语,能多少为萧谨言带去些慰藉。

萧谨言死水一样的眼睛中终于焕发出些许活气来,他露出无奈的神情,似乎本想伸手抚摸容思勰的头,最后又硬生生放下。

“我知道。快回去吧,你的兄长们等久了。”

容颢南等人就在不远处等她,为萧谨言和容思勰腾出说话的空间,可是他们俩似乎却无话可说。容思勰静默片刻,深深看了萧谨言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走到灵堂门口时,容思勰突然回身,果然看到萧谨言还在默默注视她的背影。

那一瞬间,容思勰毫无缘由地感到悲伤。灵堂人来人往,容思勰不方便多说什么,这能隔着人群,用口型道了声“保重”。

萧谨言轻轻颔首,示意她快走。

容思勰回到兄长们身边,跟着家人离开灵堂。不停有人上前寒暄,容思勰却没什么应付的心思,她的全部心神都被方才的画面占据。

远远的,似乎传来平南侯府到来的消息。容思勰也终于明白,赵恪所说的,萧谨言无法订亲,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早就知道,萧谨言的父亲,会在这一次风寒中丧命,萧谨言紧接着就要守孝,谈何订亲?

容思勰只觉得一腔闷气无处宣泄,该怨谁呢?怨知情不报的赵恪,还是翻脸无情的命运?赵恪本来就没有义务提醒他们,更别说泄露天机还要付出代价。而命运,又岂会因为一两只蝴蝶而改变既定的轨迹。

容思勰一下午都是闷闷的,心情低落地回到王府。

夜深,白日里熙熙攘攘的承羲侯府渐渐沉寂下来,树影幢幢,风穿过灵堂,卷起四垂的白幡,空旷的灵堂愈发显得阴森幽暗。

萧谨言伫立在棺木前,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头都没回,就直接喊出来人的名字。

“五叔,你回来了。”

萧五长长叹气,走上前来,用力拍上萧谨言的肩膀。

“四郎,节哀。生老病死,远非人力所至。”

“我知道。”萧谨言慢慢仰起头,说道,“可是我感到心寒,父亲才去了多久,他们就提出了世子易位的打算,他们就这样,急不可耐吗…”

这大概是,两个时辰前的事情。

萧府送走前来吊唁的客人,坊门也按时关上。

承羲侯府忙了一天,总算能歇息一二,下人们都露出了疲惫不堪的神色。

这种时候,却有几位主子,远比下人精神。

他们齐刷刷聚到承羲侯的书房,提出下一任世子的问题。

原来由萧大顶着世子的名头,现在萧大死了,世子该传给谁?

如果萧谨言是嫡长子,那他继承世子之位,顺理成章。

可是他不是,即使他们大房只剩下他一个男郎,也无法掩饰他并不是正统嫡长子的事实。

尤其,他的二叔,萧二,和萧大是双胞兄弟。

一桩陈年往事,在阴暗处发酵许久,现在随着萧大的逝世,终于被抖到明面上。

“父亲,我们侯府的序齿伦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当初萧老夫人诞下双胞胎后,整个萧府都为之震动。两个双胞胎男郎从产房里抱出来,被众人争相传看。

传着传着,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就被搞混了。

尤其是下人为了讨喜,特意给两位郎君换上了一样的襁褓。

抱着孩子出来的产婆没有留心大小,而特意记下次序的接生婆还在产房里照料萧夫人。

这就有些为难,下人相互看了看,捧着两个完全看不出差别来的新生儿,到承羲侯面前讨主意。

承羲侯一次得了两个儿子,正高兴得合不拢嘴,他一个粗人,怎么会留心那个是老大,那个是老二。听到下人的问题,承羲侯摸了下脑袋,很快给此事拍板。

“我们萧家的郎君可不能是怂包,哭得响亮的那个,就当老大吧!”

后来据产房里的接生婆说,承羲侯,其实指错了。

也就是说,萧谨言,其实是二房嫡子。

如果是寻常人家,双胞胎搞错大小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都是兄弟,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做什么。

可偏偏,承羲侯府,有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谁是老大,决定着谁是礼法上的正统。

按照嫡长子继承的规矩,真正的世子,理应是萧二。

但事情已成定局,闹出来也无济于事。而且双胞胎这种事情,到底谁大谁小也很难说清,之前萧大做世子,萧二看在那时他同胞兄弟的份上,忍了。

可是现在萧大死了,凭什么世子之位,要轮给一个未及弱冠、只能算是次房次子的小孩子?毕竟,萧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嫡长子。

萧大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大,现在人已经走了,礼法上无论如何都改不回来,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法外还有人情,只要承羲侯愿意,世子的传承就能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萧二联合了三房、四房,一起去承羲侯那里闹,而大房只剩下萧谨言一个人,也就是说,已经没有人替他们大房说话了。

承羲侯的书房现在还是吵吵嚷嚷的,萧谨言听的头疼,干脆来灵堂陪伴父亲。

“五叔,我记得小时候,二叔对我特别好,亲手教我读书识字,连父亲都不及二叔对我尽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敬爱的叔叔,会突然露出狰狞的面容,在他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猛然发难。

萧五无言以对,唯有默然。

“四郎,自古富贵迷人心,为了权势名利,许多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从小顺风顺水,所以不会理解,你名下世袭罔替的侯位,对于其他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萧五话音落后,良久没有声响。

灵堂中只能听到白幡翻动的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萧谨言突然说道:“五叔,加入银枭卫需要做什么?”

萧五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萧谨言在说什么。

他惊得几乎跳脚,控制不住地拔高声音,说道:“你疯了?”

“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萧五见过这么多大风大浪,但此刻也糟心地想骂人,他在地上转了两圈,终于平复了心情,能心平气和地说话:“四郎,之前看你对这些好奇,我便没有拦你,任由你去查去看,我想着你迟早都要接手侯府,多学些银枭卫的手段也是好的。”

“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起这种心思。你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们萧家未来的希望,你应当顺顺当当地长大、入仕,然后在阳光下丰满羽翼,展翅高飞。而不是沾染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整日与阴谋暗杀为伍,居无定所,甚至连命都保障不了。”

“侯府将你培养这么大,可不是让你去冒险的。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侯府的下一代要怎么办?”

萧谨言苦笑:“可是五叔,如果我不选择银枭卫,恐怕压根连继承人的位置都保不住,谈何继承侯府,发扬萧家?”

萧谨言年仅十七,已经在大理寺供职,没有人能否认他走得既快又远,可是,这只是在同龄人中罢了。他入仕不过两年,如何和经营了许多年的二叔比?

他拿什么,去说服祖父,不把家业交到儿子手中,反而选择他一个孙辈?

没想到兜兜转转,萧谨言到底和容颢南做出了一样的选择。启吾卫和银枭卫同根同源,虽然名声不好,但不可否认,这是最快获得权力的方法。

既然正常途径无法快速扩张势力,那就主动成为皇帝的暗卫,只要能时常接触到皇帝,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毫无回击之力。

萧五在银枭卫多年,早练得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看着萧谨言的神色,萧五就知道,萧谨言早已下定决心,此事,再无回旋余地。

萧五突然就想起多年前一意孤行、凭着没命也要加入银枭卫的自己。那时候承羲侯都快把他的腿打断了,萧五也死不改口。没想到才过了多久,萧五就要扮演劝阻的那一方了。

萧五内心感叹时光匆匆,语气却突然变得严肃,露出银枭卫右使的威严来:“四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加入银枭卫,那就再也娶不了和光郡主了。”

萧谨言猛地回头,一直冷清平淡的眼眸里也露出动容来。他紧紧看着萧五,问道:“此话何意?”

“圣人可以容忍一个一无所知的萧家子和宸王的女儿结亲,但一定不能容忍,一个银枭卫的暗探,成为宸王的女婿。”

“他之前一直对萧家和宸王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一旦挑破这层窗户纸,成为银枭卫,你要让圣人如何放心,你不会与宸王相互勾结?”

萧谨言的脸上血色尽褪,本来就苍白的面容,愈发白的吓人。

萧五心中不忍,看还是不得不把话挑明:“启吾卫和银枭卫,一百年前分道扬镳,此后就如光与影子,虽然如影随形,但绝对,不能搅在一起。”

五叔走了很久,他的话语,似乎还萦绕在萧谨言的耳边,久久不散。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选择当宸王的女婿,在妻子的支持下安安稳稳继承世子之位;还是加入银枭卫,自己夺回世子,但与未婚妻失之交臂。”

世间安得双全法。

萧谨言不得不感叹,攻人先攻心,赵恪这一招,果然狠毒。

所以前一世自己放弃婚约,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兼顾侯府和容思勰了。

加入银枭卫,他没有办法娶她,可是不加,他又无法夺回属于自己的世子之位。一个不是承羲侯府继承者的人,有什么颜面,去求娶和光郡主?

萧谨言在袖中慢慢摩挲着相思石,心思却飘到一街之外的宸王府。

思勰,你说,我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乘客请注意,接下来即将进行时间线跳跃,请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

唉,萧谨言被赵恪带到沟里去了。

他压根不知道,前世他没有放弃婚约,相反,他和容思勰压根没有婚约,也没有产生意料之外的感情。

让你老是在容思勰面前诋毁赵恪,你看,报应来了吧…

第八十五章☆、安得双全

世间岂有双全法?

萧谨言在灵堂站了一夜。

第二天, 天蒙蒙亮的时候, 下人早早起来,去安置灵堂。

一进门,他被吓了一跳。

“四, 四郎君…”

萧谨言面容憔悴,双眼布满红血丝。

他一言不发,沉着脸色,慢慢从堂内走出来。

一跨出门槛,清晨特有的凉风扑面而来。

萧谨言迎着风,慢慢抬头,仰望逐渐变白的东方。

世间岂有双全法?

有的。

只要势力足够大,没有什么不能两全。

如果他能在银枭卫里立下足够的功勋, 向大统领和圣人见证自己的忠心, 一样可以求娶自己心爱的姑娘。

既然前一世的自己做不到,那就让他, 亲手为前世的遗憾画上终章。

.

萧谨言打定主意加入银枭卫,那就肯定不能待在京城里守孝了。

和萧五叔商议妥当后,萧谨言带着母亲、妹妹以及一二忠仆, 启程返乡, 回祖籍太原府守孝。

走时, 除了萧五,没有人知道萧谨言的真实意图,就连承羲侯萧老爷子,也只是以为萧谨言想被这几天的变故伤透了心, 想回祖宅,好生替父守孝。

萧谨言本打算低调出行,毕竟他这一走,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实在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徒惹牵挂。

可是容颢南毕竟当了萧谨言这么多年的蛔虫,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萧谨言启程的日期。

那日一出城,萧谨言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官道旁,容颢南骑着黑马,静静守在一旁。

即使萧谨言本意低调,但此时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牵挂的姑娘,他的心底还是涌上暖流。萧谨言示意车夫暂时停下,自己骑着马,慢慢向容颢南和容思勰的方向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

“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这种小事哪能瞒得过我。”容颢南嘴上不饶人,但心里却颇为不舍。他翻身下马,和萧谨言无言对站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一定要走吗?”

萧谨言摇头笑笑,什么都没说。

容颢南叹气,明白了好友的意思。

“大丈夫岂能被一时之困打倒?不过三年罢了,我等你重回长安。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

容颢南豪气万千地说完,却发现萧谨言并没有什么特别感动的意思。他有些伤心,再细看,发觉萧谨言的眼神早就跑到他身后去了。

哎呦喂,容颢南差点发火,但考虑到萧谨言的情况,还是忍了下来,自认为非常大度地说道:“七娘知道你要离开,执意要来送你。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你和她好好道个别吧。记得,只有一柱香。”

说完,容颢南踱着步走远,把空间让给这两人。

容思勰站在马车旁,静静地看着萧谨言。

萧谨言和容思勰对望良久,他猛然意识到,当年那个蹲在花丛里偷看男郎的小丫头,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今年已经十三,正是颜色鲜嫩的时候,不知道再过三年,她会不会被其他小子骗走。

萧谨言内心十分复杂,赵恪这个乌鸦嘴说得没错,自己还真没法订亲。

萧谨言犹豫了很久,他想告诉容思勰等他,却又生怕耽误了容思勰。

他现在前途未明,身份未明,连能不能留着性命回来都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让容思勰等他?

他压根,给不了任何承诺啊。

所以最后,萧谨言只是深深看了容思勰一眼,低声道了句“保重”,然后就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容思勰本来在踌躇自己要说什么,结果萧谨言匆匆丢下一句话,就这样走了。

她讶异地朝萧谨言看去,以为萧谨言至少会停下来解释一二。可是直到萧谨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他都没有回头。

容思勰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她以为萧谨言会和她说什么,再不济,总该回头看一眼。

可是他没有。

容思勰本来在想,上次送五娘和亲时,萧谨言曾说等他,她当时没有应下。如果这次萧谨言再表露丝毫这方面的意思,她一定会明确地告诉他,我会等你回来。

然而萧谨言,没有给容思勰这个机会。

容思勰暗暗撇了撇嘴,心里想道,这个人真是自信,他就这样肯定,这三年,她会等他?

容颢南也没有料到萧谨言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扭头走了。他走到容思勰面前,恨恨地说道:“这小子简直皮痒,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揍他一顿!”

容思勰没有搭腔,默默望着萧谨言离去的方向。

容思勰知道,别看容颢南说得咬牙切齿,等萧谨言真的回来,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计较送别时的事情。

即使兄妹二人从未挑明,但这两人都知道,他们都在等待萧谨言早日归来。

然而兄妹俩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年。

.

三年后。

长安依旧车马喧嚣,参加科举的举子提前到达长安,看着街上往来不绝的异域人,惊得合不拢嘴。等他走到宫城墙外,抬头仰望着高高的阙楼,嘴里发出由衷的赞叹声。

“不愧是一国之都,盛世气象啊!”

一旁走过的行人听到,忍不住发出哈哈笑声。

“郎君莫不是第一次来长安?”

“对啊,提前来长安租赁宅子,顺道向各位王公大臣投行卷。”

行人露出京城本地人特有的狡黠神色来,说道:“郎君初来乍到,恐怕还不明白投卷的深浅,这其中,可大有门道!”

举子听出话头来,立刻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小弟不才,全仗阿兄指点,愿闻其详。”

“这你可问对人了。”这个行人世代定居长安,和许多京城本地人一样,衣食无忧,生来就对朝堂大事和皇家的花边小料感兴趣。他有心和这个外地举子显摆,故意说得玄而又玄,“科举虽说以才举士,但名士风流是前朝就传下来的规矩,现今也不能免俗。郎君若是想中进士,少不得要和几大公卿家族打好交道,事先把名头打出来,才好参加科考。”

“哦?”举子好奇地问道,“是哪几大家族?”

行人露出神秘的微笑,示意举子附耳过来,故意压低声音,神神叨叨地说:“韩刘等士林世家自不必我多说,六部宰辅郎君也清楚,这些人家自然是投卷的上上之选。可是这些名士每天不知要收多少行卷,今天我要提点你的,乃是另外几户人家。”

“其一,乃是瑞王殿下和荣王殿下,这两位是最得宠的皇子,投给他们总没错。不过两位皇子投奔者甚多,递给他们,估计连门房都过不去。相比之下,还不如投给娇客们。”

“啊!”举子更吃惊了,“这这这,成何体统…”

行人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外地可能讲究男女大妨,但在我们国度长安,娘子们可不理这一套。远的有开国摄政公主乾宁殿下,近的有大公主襄平,门下食客无数,朝堂中不少人就是走了襄平公主的路子,这才当了官!”

“公主竟然势大至斯,不是还有几位皇子殿下么?”

“慎言!”行人连忙喝止,然后左右看了看,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看在你我投缘的份上,我多提醒你一句,在长安,有些话,可是不能说的!”

举子也感到后怕,然后又想起方才的话题,继续催道:“那你口中的另几位娇客,又是谁?”

“除了襄平公主,还有两位名人娘子。一位是平南侯府赵二娘子,她乃是皇后嫡亲妹妹,时常出入宫闱,在圣人面前也十分说得上话,投靠她行得通。另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和光郡主。”

“这个我听说过。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圣人钦赐的郡主,谁人不知?”

“就是她!”行人补充道,“她是宸王的女儿,母亲是王妃,外祖母是大长公主,几个兄长更是一个赛一个出挑。宸王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我当然知道。”举子感觉自己被看扁,颇为不悦,“投行卷给这两位,真的管用?”

“怎么不管用,这两位可是长安公认的两大美人,多少人见都见不着,你还嫌弃上了?”

举子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明显,相对于朝堂和皇子,行人对两位美人的兴趣更加大,他越说越带劲,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往出倒:“这两位容貌极盛,各有千秋,而且一个是皇后之妹,一个是钦封郡主,算是长安最顶尖、最出名的贵女了。就是长安两大美人这个名头似乎有些衰,自从她们俩被冠上这个名号,三年过去了,她们俩都还没嫁出去…”

还没嫁出去的容思勰也好无奈,表姐妹中她是第一个议亲的,结果岑颀、林静颐一个接一个出嫁,而她却还待字闺中。

黎阳再一次完美命中,容思勰真的没有顺利嫁出去,甚至连亲都没定下。

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京中的形势翻个底朝天。襄平丧夫后一直没有招驸马,反而大肆招揽新科举子、寒门学士,公主府迎来送往,每日都热闹的紧,这种情况下,恐怕也没人敢当这个驸马了。

襄平的权势快速膨胀,她的野心也越来越明显。在外她肆意安插从公主府出去的寒门学子,在内她大力扶持年幼的七皇子,襄平欲要效仿乾宁之心,昭然若揭。

容思双已经嫁给成安侯,成了颇有名气的成安侯夫人,在襄平扫荡政敌的路上,出力不少。

襄平的恩宠高的吓人,连大皇子和四皇子都不得不避其锋芒。但是襄平能招揽的都是寒门子,朝中有根基的重臣人家,还是倾向于两位皇子。

乾宁公主执政时,几乎将朝堂上反对她的声音血洗了一遍,这些朝臣打拼多年,好不容易才攒下一片家业,他们可不希望,再出现一位强势铁血的摄政公主。

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朝中还有不少人,看中了六皇子。

六皇子嫡出,年幼,母族赵家也没有根基,弱势君主的条件六皇子几乎都占,一些大权在握,并且不愿意放权的臣子,自然乐意扶持这样一位皇子登基。

自然,明面上的宸王府还是不偏不倚,不偏向任何一位皇子。

但是私底下,他们都跟看好温和敦厚的四殿下,宸王府不好明着表示,只能借由容思勰之手,和四王妃阮歆保持密切的联络。

说起朝中局势,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人。

这三年,赵皇后渐渐失宠,具体原因,就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圣人对赵淑娴持默认态度,赵皇后既是嫡妻又是长姐,但除了拿宫女撒气外竟毫无办法,这种情况下,还有谁瞎了眼,敢向赵淑娴提亲。

赵淑娴虽然无名无号,名义上还是待嫁之身,但得宠程度,已经碾压后宫一众妃嫔。为此,赵皇后和娘家还闹得很僵。

对于平南侯府而已,两个女儿,无论谁得宠都一样。而且平南侯夫人偏疼小女儿,总觉得长女是姐姐,适当让一些也没什么,摊上这样的父母,赵皇后和娘家能亲近的起来才怪。

失去圣宠,又失去娘家,赵皇后唯一的依仗,就是年仅六岁的六皇子了。

赵淑娴无人求娶是情理之中,而容思勰这三年不乏提亲之人,却同样待字闺中。

容颢南穿着墨底银边的制服,携着满身春寒踏入景和院。

三年过去,容思勰已经十六,早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容颢南来时,她正在侧身拨香,听到屋外传来通报,她将香拨递给下人,自己带着笑意迎上去。

“二兄,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

容颢南渐渐褪去少年人的模样,露出成年男子的宽阔挺拔来。容颢南姿容偏浓丽,身量的变化非但没有让他失色,反倒更添惑人之姿。兼之他在启吾卫供职,风流倜傥转瞬就能变成阴狠毒辣,这种反差最受涉世未深的少女欢迎。正如容颢南所言,他已经成为长安少女,当之不让的头号梦中情人。

容颢南听到容思勰的话,挑起一侧眉毛,轻轻笑了:“这是何意?敢情我没有要事,还不能登你的院门?”

容思勰和容颢南从小一起长大,才不会被他这副模样迷惑。容思勰暗暗翻了个白眼,直接说道:“行了,少和我卖弄,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

“没意思。”容颢南瞥了容思勰一眼,说道,“你这几日有没有空,闷在家里无聊的话,不妨约韩家的娘子出去走走。”

嗯?容思勰听出不对来,她故意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闷,不想出门。”

“多到外面走走,对身体好。”容颢南强行给容思勰加塞任务,“记得要邀请韩家女,就是秘书省编史的那个韩家。”

“老实说,你想干什么。”容思勰严肃着脸色说道,“若你只是心血来潮,我可不替你办这种事。”

容颢南知道自己不给个说法,容思勰绝不会乖乖听话,他只能吐露实情:“前几日巡街,顺手解救了一队女眷,我觉得她们家那个小姐挺有意思,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容思勰愣了一下:“啊?很好欺负,这是什么理由?”

“你别管这些,帮我把人约出来就行了。”

容思勰完全不懂容颢南这奇奇怪怪的爱情观,她半疑半信地问道:“你认真的?”

容颢南火了,忍不住就想敲容思勰脑门:“没大没小的,你二兄我是这种人吗?”

容思勰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

你是啊。

容颢南无论在外面如何横,在家里对唯一的妹妹也没辙,他只能瞪了容思勰一眼,说道:“记得帮我约人,父亲母亲那里,自有我去说。”

容思勰看容颢南的脸色不像玩闹,于是终于放心应下。

来意了结,容颢南却没有立刻告辞,反而又扯了些其他有的没的,和容思勰闲聊。

容思勰陪着容颢南闲话,但心里却明白,容颢南真正想说的,另有其事。

现在已经是阳朔二十一年了,萧谨言的三年孝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虽说守孝有颇多禁忌,但是并不代表,孝子就该完全与世隔绝。可是连着三年过去,萧谨言无论书信还是捎话,一句都没有。

他什么意思,要悔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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