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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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铎将晋江县为数不多的官兵召回,发布了一个没头没脑的命令:“带上最好的人手,现在就去南边查探,一旦看到可疑人手,立刻回来禀报。”

几个衙吏彼此对视,疑惑不解:“县令,什么叫可疑人物?”

萧景铎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怀疑南诏要派人来偷袭晋江县,现在,知道什么叫可疑人物了?”

第80章 战事

天色擦黑后,探路的官兵一脸凝重的回来:“县令, 属下翻了两重山, 果然看到了一只军队鬼鬼祟祟地藏在山林里, 正朝我们县里摸来。”

萧景铎面色凝重, 这个消息虽然绝对称不上好, 但也并不意外, 早在萧景铎引入玉石买卖的时候,他就料到迟早会有这样一天。

戎州在剑南道最南端, 是拦在南诏和蜀都腹地的屏障, 而晋江县比戎州还要再靠南一点, 翻过几重山就是六诏边界。原来晋江县地方小, 没名气, 外人懒得理会这样一个小县城,可是如今晋江县逐步富裕,但外围的军事部署却还是老样子,这无异于三岁小儿怀抱千金过市, 怎么会不惹人眼红。

萧景铎站起身, 在屋子里走了两圈。“你可看清楚了?”

“属下保证, 绝无虚言。属下走了两重山, 伏在树上看到了对面山林里有人迹。虽然隔得远看不清楚, 但能看到他们个个穿着青甲,列队在树林里走, 行迹鬼祟人数众多,绝不会是寻常百姓。”

“县令, 现在可怎么办?”其他人都被这个消息吓住了,纷纷围上来,眼巴巴地望着萧景铎。

萧景铎为官四年,第一次感受到棘手。戎州是边疆重地,重兵把守,但是兵力都集中在戎州刺史手上,晋江县除了二十几个捕头衙役,并没有其他兵力。若是发现敌袭,他这个边陲县令自然是立刻上报刺史,让刺史发兵救援,可是,这反而是萧景铎最害怕的事情。

萧景铎去阿婆家看马圈,他本以为这是一起寻常的偷窃案,可是却在脚印旁发现了掉落的糖渣。几年前先帝特意高价从天竺引回炼糖技术,并下发给各州府,让州府督促本州炼糖的发展。因为朝廷重视,所以宣朝的糖业这几年进展很快,许多地方都已能提炼出白色的蔗糖,民间称为霜糖。霜糖在繁华点的地方都能买到,晋江县商队往来频繁,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本地百姓吃的多是白色的霜糖。可是那日萧景铎在马圈旁,却拈起了褐色的糖渣。

南诏没有引入炼糖技术,制糖自然不及宣朝,用南诏本地的技术提炼出来的糖都是黄褐色的,萧景铎还曾见过南诏商队里人带来食用。按理来说,晋江县有这么多南诏人,本地人好奇买些南诏糖尝鲜也不无可能,可是在西南边陲,这样一个敏感的地方,萧景铎却不得不往坏处想。

马喜甜,所以富裕些的人家都会喂马带有甜味的苜蓿草,军队中为了快速安抚马匹,也会拿一块方糖让马舔舐。用糖块喂马是军队的习俗,而且马圈掉落了黄褐色的糖渣,萧景铎猜测这是一个南诏士兵偷偷潜入此地,为了快速赶路,所以用糖安抚马,最后悄无声息地牵马走了。既然对方需要偷马,为此甘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那至少说明,对方已经打探到需要的消息,现在要立刻赶回军队,报告军情。

而阿婆家丢马后,她们自己找了好几天才报案,这样一耽误,恐怕南诏已经得了消息,现在正全力朝晋江县赶来,伺机偷袭。

萧景铎被自己的猜测压得心头沉重,他问道:“你们发现敌迹在什么地方,预计还需多久到晋江县?”

探路的人已经面如死水,他想了想,艰难地报出一个数来:“属下熟悉山路,新装从简,来往尚需一天,他们大军行进,最多三天就可到达。”

“三天!”屋里的人几乎都惊得站不住了,“三天怎么来得及和戎州请兵?”

县丞看众人都有些慌,连忙说道:“诸位不必惊慌,只要我们固守县城不出,撑到刺史救援就好了。”

“可是城墙是几年前修的,并不算高,能防得住几天呢?而且我们城里不过有衙役二十人,这怎么守得住?”

“住口。”萧景铎的声音冷得掉渣,他凉凉扫了说话官员一眼,说道,“大敌当前,再有人扰乱军心,即刻关押。”

众人这才收起了脸上的惊慌之色,对萧景铎拱手道:“县令,你看该如何?”

萧景铎叫来探路的人,询问:“对方有多少人,能看得出来吗?”

探路之人沉吟:“他们藏在山林里,缓慢前行,不然也绕不过边疆守卫的眼线,不过依属下眼力,他们至少有四千人。”

四千人放在戎州刺史眼中不值一提,可是对晋江县却无异于灭顶之灾。若他们存的是偷袭的念头,洗劫了晋江县就撤退,恐怕戎州军备也很难拿他们怎么样。

这个情况实在不能更糟糕,萧景铎心不住往下沉,但他的脸上却还是沉着稳定,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们县里的府兵有多少?”

前几年天下才太平下来,所以不少人家都有征兵的经历。新朝稳定后,先帝觉得用不着这么多军队,也可能是朝廷养不起,所以就遣散了许多杂兵。这些杂兵卸甲归田后并不是真的成了农民,宣朝设了府兵,寻常时在家务农,值守或者起战事时要应征入伍。晋江县内也是一样的情况,虽然没有军营,但应急时召集府兵也是朝廷允许的。

“现在正是农忙,恐怕许多人都不愿意来,一时半会,估计只能召齐几百人。”

几百人对四千,就是战神再世也打不过。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萧景铎对众人说:“赵三,你带着人去城里征兵。若是百姓问起…你就说有敌人偷袭,我们需要组一只队伍护城,若不然,晋江县的基业就保不住了。”

大敌当前,民心绝对不能乱,若是将敌袭的实情告诉他们,百姓惶恐之下指不定能做出什么,到时候都不用南诏来打,他们自己就先乱了。但是若瞒着百姓,他们还是太平心态,不会将这次危机当回事,那晋江县一样要完。

所以萧景铎只能换一个说辞,将来意不善的南诏人说成偷袭抢劫,这样既能安稳民心,又能调动民愤,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赵三领命走后,萧景铎继续吩咐:“李四,你挑上两个人手,立刻骑马去和戎州报信。我这就修书一封,你带着我的书信,去找刺史求援。记住,一定要快。”

李四领命。然而萧景铎和李四都清楚,李四再快也不可能在三天内走一个来回,更别说调兵不是小事,刺史先得核定军报的真假,然后安排将领准备军粮,等大军真的开拔到城下,晋江县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了呢?

和来势汹汹的南诏军队比,晋江县的城墙如同虚设,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屋里好几个人没说话,但是低着头,已经在考虑弃城逃跑的事情了。

萧景铎坐在桌案后写信,落笔之后用官印封好,递给李四。等李四走后,屋里只剩下要留守晋江县的人,四下顿时陷入一种危险的沉默。萧景铎也不着急说话,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放下。茶盏放回桌案时,发出微弱但清脆的响声。

“大军临境,事急从权。我已经吩咐了赵三,现在想来城门已经关了。”萧景铎语气平静,但咬字却清晰,“没有我的手令私自出城者,一律按投敌叛国之罪,就地格杀。”

“什么?”好些人大惊,“你方才明明…县令你这是何意,何故要偷偷关城门?”

“关上城门,断绝其他干扰,方可心无旁骛地对敌。”萧景铎眼睛看着面前这几人,锐利如刀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你们说可对?”

城门都关了,现在还能说什么。既然偷摸出城的路已经被堵死,剩下的官吏只能暗暗怄气,强撑着摆出一副孤勇的派头来。“县令说的是,我等愿意与晋江县共存亡。”

“这就好。”萧景铎这才从桌案后撑起身,大步往外走,“现在所有人随我出去,做紧时间做战前部署。”

西南久无战事,晋江县被攻,戎州刺史就算为了政绩也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援兵一定会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撑得久一些,若是能捱到援兵到来最好不过。

萧景铎就是朝这个方向准备的,有敌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晋江县,紧接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城门次第关闭。百姓原来还将信将疑,等亲眼看到城门上栓,他们才不得不信了这个消息。

这下大伙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压灭了,许多人自发地加入官兵的队伍中,帮着准备石头滚木,还有人提了自家的桐油出来。

绣坊早就提前散了课,陈词和秋菊、惜棋三人步履匆匆地往县衙赶。路过一条长街时,陈词眼尖地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抛下了秋菊两人朝这里跑来。

“萧明府!”

萧景铎回头,意外地说道:“怎么是你们?如今街上太乱,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不必,你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必浪费人手在我们身上。”陈词说完,一双眼睛直直地望向萧景铎,语气中似是有些无助,“萧明府,这是真的吗?真的有人要攻打晋江县?”

萧景铎叹气:“是真的。是我的错,年初你的姑母送信回来,我应该立刻送你回长安的,如今一耽搁,反倒是害了你。”

陈词摇头:“你这是说哪里话,我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家国大义还是懂的。再说,能和萧明府一同死守晋江城,是我之幸。”

两年前萧景铎托朝廷寻找陈词的族人,找了很久之后,终于打听到陈词的一个姑姑外嫁后随着夫家迁徙,现在已经在长安落脚,若是陈词扶棺回乡,就只能去寻她的姑姑了。

萧景铎接到陈词姑姑的消息后,原本是想立刻送陈词回去的,奈何绣坊里一时脱不开身。陈词还没把绣坊里的事打点好,南诏人的军队却先一步到来了。这种情况下,萧景铎不可能送陈词出城,只能让她留在城内,赌一赌晋江县的气运了。

陈词一个弱女子能说出与城共存亡的话,旁人听着都感动不已,萧景铎看起来却没什么感动之色,只是坚持:“你们几个女子在外面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

“不必浪费人手了…”陈词还想再劝,可是萧景铎已经转头去唤人。陈词叹了口气,既然拗不过萧景铎,她便也不再坚持。

两个衙吏听了萧景铎的吩咐,护送着陈词和秋菊几人就往县衙走。秋菊几人都有些恋恋不舍,显然待在萧景铎身边更让她们有安全感,见此,萧景铎只能说:“你们先回去罢,我还要做些安排,一时半会走不开。”

陈词点点头,顺从地往外走。走了两步后,她又停下来,回过头问道:“萧明府,城外的百姓该怎么办呢?绣坊商队这些,还能保住吗?”

陈词等了一会,没有等到答案,她沉重地叹了口气,不再执着于回答。

萧景铎没有说话,目送陈词和秋菊等人走远。直到这一行人再也看不见,萧景铎还是没有收回视线。

仔细看,萧景铎的视线并没有焦距。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心里却也在想,是啊,并不是所有人都住在城内,晋江县外还散落着许多村落,这些人按理也是他辖下的百姓,他们要怎么办呢?

萧景铎仰起头看着不甚明朗的天空,心里复杂极了。他也曾是乡下的普通百姓,八岁那年他亲眼见到秦王攻打幽州,他们村便没有任何人管。萧景铎现在还记得祖母和堂妹们抱头痛哭的惶恐模样,虽然后来萧家乃至桐木村都秋毫无损,但那是秦王治军严厉,可是六诏军队也会如此吗?

而且,就算他们侥幸撑到了援军到来,可是晋江城内的建筑却是保不住的。这是他精心谋划了三年的基业,他真的甘心看到自己的心血就此毁于一旦吗?

有人跑过来询问:“县令,守城用的石块桐油都放到库房了,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你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吗?”

“啊?”

“你问你,你可熟悉这一带的地形?”

小衙役满头雾水,虽然不明白萧县令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小的从小在村里长大,小时侯淘,没少往山里跑。再远了不敢说,咱们县城这一带我还是熟的。”

“那再往远走,还有谁认识路?”

“这个不好说,我去问问其他猎户,他们时常在山里走,应当是认识的。”

“好,你这就去寻对山路熟悉的人,越多越好,找齐后立刻带他们来寻我。”

说完萧景铎就大步往县衙走,衙役忍不住在后面唤了一声:“县令!”

见萧景铎停住,衙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局促地挠了挠头,问道:“县令,你想做什么?”

“大郎君想做什么?”秋菊和陈词、惜棋躲在后院,一边等萧景铎回来,一边相互握着手壮胆。然而等萧景铎回来后,她们却听到一个令人肝胆俱裂的消息。

往常秋菊并不往前院走,这是侯府里的规矩,丫鬟随意打扰男主子办正事是要重罚的,可是现下秋菊连规矩都顾不得,提着裙子就往外跑。陈词也顾不得冲撞外男,随着秋菊急急忙忙地去找萧景铎。

“大郎君,你这简直是…”秋菊见了萧景铎,急得眼睛都红了,“您是一县之主,伤了谁都不能伤着您,你怎么能亲自带人出去呢?不如就按其他人说的,我们守在城里,等刺史派人来救我们就不行了?”

“秋菊,你们没有见过战乱,不懂战事的残酷。”萧景铎说,“可是我懂。一旦我们锁死城门,城外的百姓便彻底完了。就算我们抛弃城外的土地和人命不管,固守城池一步不出,也未必能撑到援兵到达。县里城墙不够高,军备不够多,一旦被困死在城内,我们便只剩下低头受打的份。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出击,占据地利,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

“可是…”秋菊还是觉得不妥,“那就让别人出去打,郎君你是县令,是一县之主,你不在城内怎么能行!”

说来说去,秋菊还是怕萧景铎到外面出现什么闪失。就连陈词也目带担忧:“明府,若你是因为我之前的无心之言才做此决定,陈词在此向您赔罪。你是县令,委实不该以身犯险。”

“陈姑娘你多想了,并不关你的事。”萧景铎说道,“我既然是晋江县的县令,便要保住这里的安宁。这是我该做的事。”

秋菊已经快哭出来了,萧景铎身上的事情还有许多,和女眷们说了两句,他便转身去吩咐属下:“我带三百人出城,其他人全都守在城内,不得外出,我已经将剩下的事安排好了,你们照令行事就可。若是六诏的人还是攻到城下,你们按计划守城,不必顾忌我,更不可开城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城内要务由县丞接手,尔等不等轻慢,若我留下的政令和县丞的指令相冲突,那便以县丞的命令为先,你们记住了?”

秋菊听到萧景铎的话后,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才带三百人出去,对面听说来了四千,这可怎么为好?”

陈词心里也忍不住担忧:“我没有想到他会亲自带人出去。引开敌军固然能保县城平安,可是他该怎么办呢?方才我就不该说那句话,真是…”

秋菊哭着说:“我答应了夫人,一定要好好照顾郎君,现在却眼睁睁看着郎君犯险。要不然我陪着大郎君一起出城吧,我总要履行我的职责。”

“秋菊姐不可!”惜棋劝道,“你还有萧林呢,想想萧林!再说了,大郎君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他即使冒险,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要跟着出去才是添乱!相信大郎君,他以前能让晋江县富裕起来,现在也能带领着大家,让晋江县平安无事地渡过这一劫。”

惜棋说得有理有据,秋菊这才擦着眼泪点头:“好,我信大郎君。”

夜里,防守森严的城门推开了一条细缝,萧景铎带着三百个行猎好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晋江篇终极关卡:西南战事

晋江副本倒计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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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亲~

第81章 偷袭

夜里,防守森严的城门推开一条细缝, 萧景铎带着三百个行猎好手, 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仅有少数几个人站在城门口, 目光复杂地送萧景铎一行人出城。

萧景铎的行动是机密, 为了防止敌方的探子, 县衙不会公布萧景铎的行踪。但是城里这么多人, 总有人会发现萧景铎不见了,按萧景铎的话, 等什么时候压不住了, 默认就好, 但是在战争开始之前, 一点风声都不许走。

萧景铎带着熟悉山路的府兵, 混迹在夜色中,悄悄朝南摸去。

没有见着来人,萧景铎也不好判断这次发兵的是哪一国。洱海边小国林立,其中属越析诏、浪穹诏、蒙巂诏、邆赕诏、施浪诏、蒙舍诏六国最强, 被称为六诏。除蒙舍诏外, 其余五诏夹在吐蕃和大宣中间, 一会偏向吐蕃一会又归附大宣, 唯有蒙舍诏坚定不移地臣属宣朝。其余五诏在吐蕃和宣朝之间做墙头草, 终于惹恼了宣朝,先帝在位的时候, 宣朝发兵支援蒙舍诏,逐一解决了其余五国, 扶持蒙舍诏做了洱海的霸主,为此蒙舍诏对宣朝更加臣服,西南边境的关系才逐步和缓起来。因为蒙舍诏在其余五诏之南,被称为南诏,是宣朝唯一承认的政权,这便是南诏的由来。

虽然南诏名义上归附宣朝,但两国边境摩擦一直不曾断过。南诏自家的官司也没理清楚,南诏虽然在宣朝的支持下统一了洱海,但只是名义上统一,实际上那块地方并不听南诏管辖。南诏王室不若中原强势,原来五诏的地盘上还留下不少残部,这些人不服从南诏管教,也看不惯势大欺人的宣朝,南诏王室不敢管,便任由这些人闹腾,只要不惹下大事便装作不知。

这次四千人来偷袭晋江县,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依萧景铎看,这些人不是南诏派出的也是他们默许的,如果事败南诏王室就将罪过推到五诏部落身上,如果事成,随后南诏王朝就会发兵平乱,把抢来的财物收入自己腰包,还能顺带向宣朝买个乖,何乐而不为。

南诏的心思并不难猜,萧景铎能猜到,想必长安里的宰相和皇帝也能猜到。南诏这样挑衅宣朝的权威,显然皇帝不会让他们讨了好,但是在朝廷发兵教训南诏之前,萧景铎先得解决了自己门口的围城之急。

相比于让别人替他报仇,萧景铎更喜欢一开始就粉碎对手的计划,让他们无仇可结。

萧景铎几人夜行了一宿,随着天光渐亮,他们的动作也越发小心起来。

终于,在众多探子的摸索下,萧景铎终于摸到对方军队的驻扎之地。

为了不打草惊蛇,现在萧景铎身边只有寥寥几个人。萧林也随着萧景铎出来了,此刻正警惕地戒备着。他们离驻兵之地这么近,若是被发现了就坏了。

“他们是哪里人?”萧景铎低声问。

一个人辨认了许久,才悄悄说道:“看样子,像是原来施浪诏的人。”

“施浪诏…”萧景铎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施浪诏和宣朝不睦许久,宣朝虽然支持南诏灭了施浪诏的王都,前任施浪诏王也死于刀下,但是施浪诏王的儿子却逃了出去,在六诏东北又称王。国仇家恨之下,这次若是施浪诏的发兵偷袭,倒也不出所料。

“怪不得这几日没有施浪诏的商队过来,原来他们早就打算好了!”一个人气愤地低语,“县城里还有其他国的商队,他们就不怕误伤?”

“六诏时常打仗,彼此之间隔阂甚深,他们才不会顾忌城里其他国的商队呢。”萧景铎又看了施浪诏的军队一眼,对后面人说道,“把东西准备好,我们要开始行动了。”

日头渐渐升高,施浪诏的军队开拔,缓慢地向前挺进。

傍罗千其在马上,忍着不耐在树林里穿行。他是施浪诏的贵族,平时在部落里受足了追捧,内心里颇为自命不凡。他这次带人来洗劫晋江县,虽然被父亲叮嘱了许久,但内心多少有些不在意。出发前父亲和国君告诫他要小心谨慎,速战速决,在宣朝军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带着东西回来,反正他们有吐蕃撑腰,宣朝皇帝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还能一血前诏王之耻。傍罗千带着四千人出发,并不是为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而是为了防备宣朝的追兵,毕竟在傍罗千看来,劫杀那样一个小城,不消出动军队,他带着十来个勇士出马就管够了。

而现在,傍罗千不能肆意跑马,还要带着大部队小心翼翼地山路里绕行,实在是憋屈极了。傍罗千恨不得现在就飞降到晋江城外,好大开杀戒,好生活动活动筋骨。

首领不耐烦,下面人好几天猫着腰走路,也早就腻歪了。一个小分队的队长憋得发慌,他脱离了队伍去方便,却看到对面林子里走来一只商队,商队骡马上驮着一个大步袋,袋子口没有系紧,一匹锦绣从里面耷拉了出来。

分队长眼睛死死盯着那匹锦绣,以及马背上看着就很有分量的布袋。看样子,这只商队刚从晋江县回来,换了一布袋的锦绣,而且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隔着林子,他们并没有发现悄悄行进的大军。

看着不远处无知无觉的商队,再回头看看已瞅不见人影的大部队,分队长恶向胆边生,笑着眯起了眼睛。

他回过头,偷偷摸摸叫了几个心腹,说道:“别出声,悄悄脱队,我带你们先干一票,热热身子。”

分队长再狂妄也不会孤身挑战一个商队,他带了几个手下,悄悄跟着那只商队,打算等走出部队的范围后再动手。

知道的人越多,他分到的财物就越少,所以出于私心,分队长也不愿意惊动旁人,所以他特意走了好一段距离,估摸着军队里其他人听不到了,才激动地挥手示意下面人往上冲。

然而分队长的手挥了好几下,却不见其他人动作。分队长很奇怪,他正要回头一看究竟,树后面就伸出一只手,猛地将一方湿帕子捂到他的嘴上,他四肢折腾了两下,就垂下不动了。

捂着分队长的人这才松开手,转过身向着一个黑衣人问道:“县令,现在该怎么办?”

分队长一路偷偷摸摸跟着“商队”走,他身后的手下也接连不断被迷晕拖走,到现在,树林里已经捆了九个人了,算上分队长,刚好凑个整。

萧景铎扫了眼瘫倒在地的施浪诏人,颇有些嫌弃地说:“竟然不守军规至此。悄悄拖走,到无人之地审问。”

“是。”

等这个不受军规的小队长一睁眼,竟然看到了一群汉人围在他身边,他当时简直恨不得再晕过去。可惜萧景铎不会让他浪费时间,没过多久,萧景铎就撬出了傍罗千今晚扎营的精确地点。

“你们知道了扎营地点有什么用?你们只有这可怜的几个人,而将军足足有四千人,你们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呢?哈哈哈…”分队长肆意嘲笑。

被俘虏了还这样狂妄,站着的几个人手都有些痒。萧景铎扫了分队长一眼,轻飘飘地说了句:“打晕他。”

其他几人立刻动手,早就看着货不顺眼了,有了萧景铎发话,根本没人和这个蠢货客气。

俘虏们再一次被陷入昏迷后,府兵们来询问萧景铎的意见:“县令,这几个人怎么办?”

“刀箭护具全部收缴,衣服也拨下来,以备不时之需。”萧景铎举步往前走,后面那句话轻如鸿毛,“至于人,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身后隐约传来刀剑入肉的声音,萧景铎恍若未闻地往前走,萧林从后面追上,问道:“郎君,这个小队长虽然愚蠢,但他说得不无道理。我们只是三百人,但对方足有四千人,这要怎么办?”

“萧林,你可知,为何泄露军情斩立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萧林没有说话,萧景铎继续说:“那是因为,战场上没有无用的情报。把其他人都召集起来,我们全力往驻军地出发,务必要赶在傍罗千之前到达。”

萧景铎派人装作商队诱敌深入,自然不能带太多人,所以他身边只有二十人,其余人都在另外一个地方潜伏等候。现在接到萧景铎的命令,三百人都拿出最快的脚程,迅捷又隐蔽地绕开傍罗千的部队,全力往傍罗千的前面赶超。

施浪诏发兵之前还派了探子,可见对这次偷袭十分重视,就连每日扎营的地点也选好了。

他们扎营能看出是仔细甄选过的,这片平地在两山之间,地势平缓,旁边还有一滩湖水。

有人蹲下试了试湖水,然后站起来问道:“今晚这些龟孙一定会在水边扎营,县令,要不我们在水里下毒,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他们,然后我们趁机…”他比了个杀的手势。

所有人都知道萧景铎精通医术,他刚到晋江县,还是县丞的时候就大大露了一手,方才放到那几个逃兵也是他的主意。现在这里有湖有水,很多人都想到这一头,萧景铎人就在这里,犹豫什么,直接给他们下毒啊!

“在自家门口的水源下毒,还真是能耐。”萧景铎却脸色不善,反而问道,“这个湖是活水,得放多少药才能把放倒四千人军队?而且下毒之后,周围土地又该如何?”

“事有轻重缓急,先解决了这帮偷袭的无耻之徒,日后我们再慢慢治理这块地方呗!”

“照你这样说,能毒死人的分量必然能毒死鱼虾,到时候鱼虾上浮,岂不是平白惹人怀疑?”

提议的人顿了下,试探地说:“要不,我们把鱼虾捞起来?”

说完这句话,出主意的人都不敢去看萧景铎的脸色,他也意识到这个办法多么荒唐。

下毒一路行不通,其他人都没了主意,愁眉苦脸地看着萧景铎:“县令,既然没法在水源里下毒,那要怎么办?”

傍罗千大军离晋江县只剩三天路程,若是今夜不能得手,明天军队离晋江县越发近,动手的机会也基本没了。如果不能趁这几天拖住傍罗千军队的脚步,那他们这一趟就白出来了。

萧景铎绕着湖走了两步,他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们打猎功夫怎么样?”

“什么?”其余几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什么时候了,萧景铎还惦记了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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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罗千带着四千人走了一天,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驻军之地。走了一天,全军都有些疲惫,身上捂出了一身汗,此时看到一汪清凌凌的湖,许多人都露出欣喜之色。

傍罗千也浑身不舒服,但是他还记得军规,于是大声训斥道:“就地扎营,不得擅自离队,也不许到湖里洗澡。今夜修整,明日全力行军,不得有误!”

在行军计划里,他们先要偷偷摸摸越过边境,等离开边境守军的视线后就全力在山林中行进,他们明日再急行一天,估计就离晋江县不远了,入夜后,就可以照计划突袭了。

故而今夜极为重要,非但要全军养好精神,更要稳定士气,就算傍罗千不把这次进攻放在心上,此时也不敢马虎,再三呵斥属下。

然而湖水就在眼前,让所有人都忍住显然有些难,一个小兵目带流连地在湖水上扫荡,突然他眼神一凝,喊了出来:“那边好像有一头鹿!”

湖水另一侧,一只小鹿正低头在湖边喝水,听到声音,它警惕地抬起头,察觉人影后立刻朝后跃去。

但是施浪诏人怎么会让它就这样逃走,野味近在眼前,许多人顾不得军令,立刻跑去抓鹿。小鹿即使敏捷也逃不过众多军士的围捕,没一会就被抓住了。

有了这批人打头,其他人也存了心思,偷偷溜到林子里打野味。不得不说,靠近水源的地方野味就是多,没过一会,许多小兵都拎着野兔野狍回来了。

傍罗千虽然不悦手下人违背军令,但是民以食为天,肉食在前,风餐露宿许久的军队怎么能按捺的住,到后来,傍罗千也忍不住出去打了只野味回来。

按照计划,今晚要吃干粮,不得生火,以免惊动了敌方。可是这周围猎物丰富,有些性子急的人早已堆了火,想好好吃一顿热食。傍罗千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见到这一幕便没有多管。

傍罗千默认之后,军中将士更是吃了定心丸,纷纷支起锅架,烧水的捡柴的各司其职,没一会,还泛着血丝的肉便下了锅。

这些野味都是现捉的,放血放的不干净,难免有些膻味。但是军中人着急时腐肉都吃,怎么会讲究这些,撑死了在锅里扔几把野菜,就算除腥味了。

军士们十人一伙,都围坐在铁锅旁捞肉吃,能在行军中吃到热食喝到热汤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更别说汤里还有肉,水面上还飘着几种野菜调味。所有人都吃的一脸满足,他们正回味着久违的肉味,突然队伍中一个人捂着肚子俯下身去:“奇怪,怎么肚子痛?”

有了第一个人开头,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肚子痛,同一伙的人尤甚,一个人痛全伙人也跟着痛。众人正惊疑不定,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有人在湖水里下毒,喝了湖水的人都已经中毒了!”

这话一下子激起极大的恐慌,军队驻扎在水边,无论饮水喂马还是做饭都要从湖中取水,军中所有人都喝了这里的水。若是有人趁机在水中下毒,岂不是全军都中招了?

军队中立刻慌乱起来,在心理压力的作用下,许多原本没事的人也觉得肚子痛,仿佛已经中了毒。

傍罗千在有人说肚子痛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他肚子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还可以忍受,并没有丧失行动能力。眼看着军队骚动起来,傍罗千意识到自己中招了,连忙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约束军心。

然而对方没有给傍罗千说话的机会,他刚刚开口,林子中就响起滋滋的声音,随即浓雾弥漫,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这股雾怎么看怎么邪门,更别说还不断向人群中扩散,兵卒们都慌了神,中毒的担忧再加上对浓雾的恐惧,很多人当即扔了辎重,拔步就朝后跑去。

“快跑啊,这里有湖妖,湖妖要出来吃人了!”

不知道是谁看到了湖妖,但无疑,一旦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人就立刻散成一把沙,争先恐后地往外边跑去。傍罗千气急败坏地大喊,但已经无法阻止被吓坏了的兵卒了。

同时,树林里利箭齐发。

傍罗千气不打一处来,他铮地一声抽出刀,怒喝道:“何等小儿在此做怪,还不快滚出来受死!”

回答他的仅有一只泛着寒光的冷箭,傍罗千刚刚挡下,另一只又到了。傍罗千被逼的连连后退,而在白雾的掩饰下,他甚至看不到对方从哪里发箭。

“谁在哪里?你给我出来!”傍罗千气急,莽着劲就想往那个方向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爆料,某个号称写科举界权臣指南的作者浑水摸鱼,仅查了两三篇文献就写打仗篇,经查证,她的行军打战部分非常不严谨,所以请各位读者擦亮眼睛,不要相信作者的虚假宣传,外放做官期间也万万不可亲自实践,文明的科举社会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科举界打假办致上

第82章 战果

傍罗千憋着一口气想要往树林中冲去,他的副将和手下连忙拦住他, 半拖半架地把他拉走了:“将军快走, 这个地方有古怪, 我们先逃出去再说!”

萧景铎半蹲在树叶里, 手指还搭在弓弦上, 亲眼看着傍罗千被拖走。

“县令, 我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不然呢?”萧景铎反问,“傍罗千喝下去的药少, 行动并没有被影响, 若是他留下来, 等一会儿反应过来, 将兵力集中在一处就坏了。我们人数远远不及他们, 只能将他们冲散,各个击破。”

萧景铎率先跳下树,其他人连忙跳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人憋了很久, 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县令, 你怎么想出来的?”

“我说过, 战场上没有无用的情报。”说完之后, 萧景铎颇为感慨, “若是他们遵守军纪,何至于此?”

按照军纪, 奔袭路上不许开火做饭,只能吃干粮, 以免惊动敌方。可是这群人仗着自己人多,非但明晃晃地生火做饭,反而还违背军法,所有人一起吃饭。按规矩,军中吃饭的时间是错开的,每次只有一队人进食,就是为了防止眼下这种情况,若真的中了毒,也不至于全军都丧失战斗力。

萧景铎确实在饭菜里动了手脚,却并不是将药下在湖里,方才那些喊话,什么“水里有毒”,什么“湖妖吃人”,全是萧景铎这边喊出来煽动人心的。毕竟那么大的一个湖,得放多少药才能放倒一支军队,更别说湖里还有活鱼活虾,这件事真正的玄机另有其处。

萧景铎先是吩咐人逮来许多野鹿野兔,瞅着时间故意放生在湖边。等施浪诏军队到达后,看到满地乱跑的野味,他们果然没有把持住,欢欢喜喜地逮了野味来吃。傍罗千也不想想,无缘无故的,这一带怎么会多出这么多现成的猎物。

逮到了猎物自然要开火煮饭,为了解膻味,许多人顺手拔了一把野菜就扔到锅里,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萧景铎在这一带所有能吃的野菜上都涂了巴豆。

晋江县的府兵忍不住念念叨叨:“这么就想起来在菜上涂巴豆,也太缺德了…”

萧景铎没表示,其他人却立刻回头去瞪这个蠢货。

随口唠叨的府兵后知后觉地闭住嘴,萧景铎的眼睛扫过不远处的修罗场,说道:“行了,今晚有的是事情干,别在这里杵着了,去围剿散兵吧。”

护卫在萧景铎身侧的府兵人领命,立刻投入到战场中。方才那个府兵离开前,低声喃喃了一句:“媳妇,以后你让我洗菜,我再也不推脱了。”

若是这些施浪诏士兵做饭前好好洗一洗菜,也不至于被坑成这个模样。但是萧景铎算准了军中粗人不在乎这些,野菜涮什么涮,擦一擦就能煮了,他们就这样,亲手给自己下了巴豆。

每一锅煮的东西不一样,所以有人状况严重,有人只是轻微肚子痛,傍罗千状况轻微也在意料之中,他好歹是个将军,手下士兵再粗糙也不敢怠慢将军,所以傍罗千的菜一定是仔细清洗过的,他周围的人状况也是最轻的。但是这些并不重要,只要军队中有人出现病状,只需煽动两句,恐慌情绪便被引爆了。

现在傍罗千被属下送走,其他人没了主心骨,愈发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瞎跑,萧景铎的人藏在树林里,有人放箭有人背后捅刀子,没一会就收割了许多人命。

施浪诏毕竟人多,若是有人发现不对,聚集起来围攻晋江县的人,府兵便立刻引燃特制的烟雾.弹,在浓烟的掩护下迅速转移。就在这样的车轮战中,倒下的施浪诏人越来越多,还有许多人失足落入湖中,还没等他们爬上岸,便被一箭射死在水里。

说起来,萧景铎用烟雾装神弄鬼、恐吓军心的主意,还是受了太离教的启发。蔗糖和硝石混合后,再点燃会产生浓烟,太离教便是用这种浓烟装神仙。萧景铎对鬼神没兴趣,他更看重烟雾.弹的军事价值,这种烟雾立即产生且阻隔视线,无论是暗杀还是掩护撤退,都是极好的选择。这样的杀器只用来欺骗百姓,也未免太屈才了。

萧景铎带着这三百人在林间辗转作战,箭矢不够了就抢施浪诏人的,没力气了就换其他人顶上,就这样奔波了一夜,上千人丧命于他们手下。

“县令,附近的活口解决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景铎身上染满了血迹,鲜血干涸后成了黑褐色,隐在黑色的衣服中再也看不出来。萧景铎抬头望了望天色,说道:“你带十个人回城,叫人来打扫战场。其他人跟着我,去缉拿逃窜的傍罗千。”

傍罗千喝下的泻药少,再加上有副官保护,早在发现不对时就逃离了萧景铎等人的包围圈,往山外逃窜。虽然跑了傍罗千,但是施浪诏的其他士兵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被萧景铎的人分割冲散后,一一暗杀在密林深处。事到如今,傍罗千的主力部队已经死了大半,即使傍罗千带了近千人逃走,这些人也很难对晋江县也产生威胁了。

解决了围城之急,萧景铎心里这才安定下来。但萧景铎做事喜欢有始有终,既然已无后顾之忧,他立刻带着所有人手,继续追击傍罗千。

傍罗千虽然吃了败仗,但是他已经走到离晋江县很近的地方,若是放任傍罗千逃回国内,恐怕后患无穷。

傍罗千早跑了一宿,但是他毕竟不熟悉地形,而且慌乱之间也没有掩饰行迹,所以没过多久,他们就被萧景铎等人追上了。

傍罗千待了四千人出来,此刻身边却只剩下不足一千人,即使如此傍罗千的兵力也远远强于萧景铎。萧景铎没有硬攻,而是借助地形,不断地击杀落单的或是靠后的士兵,一旦傍罗千的大部队反应过来,他们就放烟雾.弹逃走。施浪诏士兵不懂这种诡异的白烟到底是怎么来的,即使明白这是萧景铎的诡计也束手无策,只能任由萧景铎一遍又一遍地重施故技,这样几个回合下来,施浪诏人疲于奔命,身心都疲惫不堪。

傍罗千更是气到吐血,在萧景铎又一次偷袭了他的尾部,一旦得手就放烟雾撤退后,傍罗千终于忍无可忍,打着马朝烟雾的方向冲来:“有本事出来光明正大地打一场,总是靠这些歪门邪道算什么好汉!你以为你有了这种白烟,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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