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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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你是郁文鼎还是郁文辉派来的?他们找了道士夺了我的舍?挤走了我的灵魂?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那个郁文骞声音冷寒,思路却不是一般的清晰。

也难怪那个郁文骞会这样想,如果是他,他第一时间也会怀疑对手搞鬼, 他在商场这么多年,做事又狠绝,树敌颇多,真要有人想对付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郁文骞注视着他道:“我不是他们派来的,我就是郁文骞,也是你。”

“胡闹!明明我才是……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是平行世界的我?”

“可以这样说,应该说我是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你,但我发现我们绝大部分的成长轨迹都是一样的,有一样的教育背景,一样的求学经历,在幼时我们都在国外孤独成长,大学毕业继承家业,一直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还有不一样的地方?”

郁文骞点头,沉默片刻才开口:“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方茴。”

“你说的是我太太?”

“是你太太,也是我的太太。”

那个郁文骞沉默片刻,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方茴不一样,你的意思是在你的世界,你没有和方茴结婚?”

郁文骞不知想到什么,转而目视远方,虽然他在这里根部看不清什么,可他就是觉得这样的动作会让他回忆起许多从前旧事,其实时间已经隔得太久了,如果不是再次见到方茴,他脑海中的方茴形象已经不那么清晰了,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记忆中她留着黑直发,皮肤虽然白却并不算无暇,身材也没有这样好,他记忆中的方茴有些内向,经常被方月心欺负,都是他在背地里默默帮助,方茴才逃过方月心的很多次算计,方茴不算聪明,否则也不会被郁阳随意挑拨就要逃走,她也不爱他,她每次看到他都会害怕,浑身发抖,求他不要靠近,很多次他只是想亲近她,可她却把他推开,宁愿自杀也不想待在他身边,有一次她告诉郁阳,说她很怕他,说他像个魔鬼。

但是这个世界的方茴明显不是这样。

这个世界的郁文骞幸福到让人嫉妒。

听他说完,那个郁文骞沉默片刻才开口:“你自己追不到老婆是你没用。”

郁文骞冷笑:“你到底在得意什么?你也不过是命好。”

“命好?是,我跟我老婆确实没有太大的波折,但我也一直在付出,你爱一个女人就愿意把自己的心都掏给她,当然,以我对自己的了解,你当然也是愿意的,但那有什么用?按照你说的,你那个世界的方茴有些内向,你的心意你不说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就是付出再多,可她不知道,你所有的付出都是白费。”或许是因为觉得另一个世界的郁文骞有些可怜,他难得多说了几句,自己的老婆说到底要自己宠着。

郁文骞眸色骤寒,声音若冰:“你最好把你老婆照顾好。”

“不劳你费心,倒是你,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那个郁文骞感受对面自己的情绪,不知对方是怎么占据他的身体,且让他的魂魄被压制住,无法成为主导,如果说别的生魂占据他的躯壳,方茴或许还能发现,毕竟生活习惯等都差了很多,可若是另一世界的自己来了,一样都是郁文骞,方茴未必能感受到,这才是真正棘手的地方,别的生魂未必需要他的躯壳,也未必会被身体接受,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想偷走他的身体显然容易很多。

郁文骞眸光沉沉,“你想的没错,这个世界有我想要的女人,有我和方茴的孩子,而我就是你,我又何必有愧疚之心?把你撵走,我还是我,你不过是一个消失的生魂,方茴和孩子都不会发现,这样想,我有什么理由把这身体还给你?”

“你敢!”那个郁文骞恶狠狠咬牙,“那是我的女人,你敢碰她一下,我要了你的命。”

“你我都知道,现在你毫无胜算,不错,如果有别人敢碰她一样,我也会要他的命,我会弄死他,你定然也想这样对付我,但是你忘了,我就是你,你了解我,我这个人可没有羞耻心,我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郁文骞想到从前种种,嗤笑一声,“你大抵不知道,她死后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打断了郁阳和方也许的腿,把他们变成废人,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我还把郁家攥在了手里,清理了让我看不顺眼的人,我把她的骨灰放在床头,每天都要看一眼,你说,我病态到这个地步,好不容易有机会把她夺回来,我还会放开?”

说完这话,他在那个郁文骞的咒骂中,脱离了无人之境。

-

“郁总,”钟鸣的敲门声传来,“您让我6点喊你,今天是婚礼的日子,您现在要起床准备吗?”

郁文骞应了声,冷勾了唇角,是,他不该有任何疑惑,他做了十几年的梦,好不容易把她盼回来又怎么能把这身体让给别人?再说自己穿成自己,他不必有任何负担,今天是属于他的婚礼。

郁文骞来到穿衣镜前,面无表情地整理西装,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冷漠沧桑,透过这具年轻的身体,他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片刻后他整理袖扣时勾了勾唇角,他笑时那种古怪的严肃感消失了,似乎有了几分那个郁文骞的影子。

钟鸣见他神色和缓,才莫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郁文骞变得很难相处,虽然以前也是这样,可如今的郁文骞就是让他有种跟不上对方脚步的感觉。

“太太呢?”郁文骞发问。

“还没起床呢,生活助理会替她安排,应该会按时到达,傍晚之前所有宾客都会到达的。”

“嗯。”

原本在婚礼前应该有个派对,可他们是补办的婚礼,二人连孩子都有了,便省略了这个环节,只在婚礼当晚举办一个派对,让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这次婚礼办得盛大,所有来宾都是坐着包机来的,他为所有人都定了3晚酒店,让需要的人可以留在这度假玩几天。

-

方茴总觉得郁文骞这几天有些不对劲,他虽然还是按时回来按时入睡,可他每天晚上都在书房工作到深夜,等回来时她早就睡下了,次日一早他又早早起床,他们夫妻二人从结婚到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时候,一直打不到照面,每天睡在一张床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到,像个陌生人,偶尔郁文骞的情绪也有波动,跟之前比判若两人,可郁文骞的心在她身上这点她毋庸置疑,一个人就是要变也不会变这么快。

仔细一想,他好像是从演讲比赛那一晚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就好像一个年轻的身体装了一个暮年的壳,每一分钟,方茴都能从他的背影里看到很多不属于郁文骞的情绪,郁文骞到底是怎么了?她虽然有一些猜测,却都被一一否定了,她不相信他在外面有人,也不相信他厌倦,更不相信他是因为身体不适,总之,他和她都是那种要么不要,一旦要了就会一辈子坚持的性子,方茴自认为了解郁文骞。

她睁开眼,床上空荡荡的,郁文骞昨晚似乎没回来,方茴眉头紧蹙,从床上爬起来。

助理敲门,笑眯眯看向她,“太太,我帮您收拾一下,待会我们去一个地方?”

方茴蹙眉,“去哪?”

“太太你别问了,出发就知道了。”

方茴看生活助理笑得开心,大抵也猜到了几分,她笑眯眯问:“那我什么都不需要带?”

“飞机上都有现成的。”

“不行,儿子闺女总要带上吧,你不能让我把孩子丢在家里。”

助理笑得欢乐,“那肯定不能拦你,我已经嘱咐了月嫂,她已经把孩子的衣物收拾好了,您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出发了。”

方茴笑笑,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老爷子都穿着正装,连一向对她有意见的郁娴和郁曼都穿着小礼服,反倒是她穿的最随意。她去了婴儿房,一手抱一个,差点被两个小炮弹被累趴下了,最近这俩个娃奶量疯长,浑身肉嘟嘟的,体重身高都比同龄宝宝法语的好。

月嫂连连说:“太太,泡泡和格格现在胖的很,您哪能抱的动,可别闪到腰了。”

方茴笑眯眯把孩子给他们,孩子已经可以走几步了,这时候的孩子白白胖胖的可爱的要命,等上了飞机她才发现飞机上果真是一应俱全,化妆造型师团队都准备好了,有人等着给她做手部脚部护理给她做美甲护肤做头发,而飞机里面摆放着一件婚纱,婚纱套在模特身上,看得出是极其欧式复古的造型,没有太繁琐的设计,露肩款式,有大拖尾,分明就是梦中的婚纱。

方茴笑眯眯问:“郁文骞呢?”

所以他最近就是为了准备婚礼才变得奇奇怪怪的?

“郁总已经去婚礼现场了,等您的妆画好,估计也就差不多到了。”

“所以,婚礼到底在哪举行?”

助理笑眯眯回答:“您到了就知道,郁总说了要留点悬念。”

方茴笑起来,看来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她蒙在鼓里,不过这样也好,她一向觉得婚礼太繁琐,麻烦的要命,最好是不要举办婚礼,郁文骞了解她,直接把婚礼的事揽过去,她一点也不需要烦心,倒是乐得轻松了。

俩个娃跟着动感的音乐扭着屁股,把方茴逗笑了,“妈妈今天要结婚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开心吗?”

泡泡嗯嗯地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格格嘴巴一揪,噗了方茴一脸口水,方茴气笑:“你就是故意的吧,格格!”

格格咯咯咯笑个不停。

方茴穿好了婚纱坐在躺椅上让造型师为她梳妆打扮,俩娃似乎觉得新鲜,一会扯扯她的裙子,一会摸摸她的头饰,差点把方茴刚盘好的头发都拽乱了,月嫂们哄着玩,飞机里闹哄哄的,方茴眯着眼看窗外渐变的云层,心里的不踏实感还是没有散去。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落在一个无人岛周围,等上岛后,方茴才发现这个岛有一大片拖尾白沙滩,岛上已经摆好了桌子,婚礼现场布满鲜花,配着不远处的蓝绿色大海,如梦如幻。更让她惊讶的是,圈内的好友都来了,陶小雅、孟心露、吴蓁蓁、喻倾……她公司的艺人到齐了,学校的朋友也来了一些,温玉君那边的亲人也来给方茴祝贺,总之,郁文骞想的很周到,她想到的人都来了。

温玉君和温先生站在一起,看到方茴笑着抱抱她,“孩子有了又办婚礼,是不是没有新鲜感?”

方茴笑起来,最初确实是这样的,只是真到了现场又开始期待起来,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环节,如今经历了一下,也不算差。

“妈,你环球旅行开心吗?”

温玉君笑起来,她自然是开心的,一辈子为了子女活着,到老来忽然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外面看世界,这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温先生对她很照顾,她有种重回30年前谈恋爱的感觉,是以这段时间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看到她的人都说她变年轻了。

温先生也给方茴送了个挺贵重的礼物,方茴笑着感谢,有温玉君在,孩子就有人照顾了。

方茴几个没结婚的朋友都是她的伴娘,大家穿着浅蓝色的裙子,都漂亮的要命,勾得现场没结婚的男士眼睛都直了,方茴笑着拉住孟心露,“话说你看那边那个帅哥怎么样?他是我老公的朋友,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她说的是裴孟洋,裴孟洋虽然跳脱了一些,但是人挺不错的,上次还叫方茴给他介绍对象呢。

方茴总觉得孟心露和裴孟洋很合适,谁知孟心露竟然咳了咳,也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半晌才说:“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了?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陶小雅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热闹,方茴蹙眉:“该不会你们都知道了吧?太不够意思了,竟然不告诉我。”

“谁叫你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们,怀孕还让我们猜,也不告诉我们是龙凤胎,嘿嘿,我跟孟心露商量好了,你什么时候发现就告诉你。”

方茴气得要揍她们,等她跑累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说吧!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把我家大美女给追走了!!我可不能便宜他!”

说话间,方向阳站在了方茴身后,他拍拍方茴的肩膀道:“妹妹。”

方茴一回头看到一身西装的方向阳,两眼放光,“哥,你今天打扮得好帅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哥哥我就是你嘴里那个小兔崽子。”

“……”方茴指指方向阳又指指孟心露,差点想骂人,所以,她哥和她姐妹在一起了,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方茴气坏了,正巧郁文骞来了,她勾着郁文骞的胳膊撒娇:“老公,他们都欺负我,他们在一起了还不告诉我,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郁文骞眼里闪过暖意,他再一次告诉自己,他就是郁文骞,这是他老婆,他的方茴,他搂着方茴的腰,学着那个郁文骞的口气说:“老公帮你教训他们?”

“好啊,老公你帮我打他们,尤其是我哥,你今晚帮我多灌他几杯酒,务必要让他和孟心露生米煮成熟饭,给我多生几个小外甥。”

孟心露脸一红,她和方向阳还没那什么过呢,这个方茴果然是少妇,什么都能说。

“方茴,你……”

方向阳咳了咳,道:“要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妹夫,今晚咱们喝两杯。”

孟心露脸红的更厉害了。

调笑间方茴有种和郁文骞回到从前的错觉,眼前这个郁文骞分明又是她老公,她笑嘻嘻搂着郁文骞的胳膊,望着他的穿着,沉吟:“老公,你今天是不是太帅了点?”

真的很帅,他眼眸深邃狭长,鼻梁高挺,嘴唇薄抿着,加上线条清晰的下巴,不管怎么看,这颜值都算逆天了,再加上他身材笔直,每个部位的曲线都堪称完美,穿上知名设计师设计的西装,完全是行走的荷尔蒙。

可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想要我?”郁文骞轻笑。

方茴耳根发烫,俩人确实是有些日子没做了,这在结婚后是少有的事,方茴断定郁文骞有问题这也是依据,他可不是那种会因为结婚前风俗而不同房的人,他竟然忍了这么多天,实在是不寻常。

“你哪只眼看到的?”方茴挑眉。

“你眼里写着,说实话,我更想要你,要么趁婚礼没开始我们回一趟房间?”

“别了,”婚礼现场闹闹哄哄的,这小岛又很小,这么多眼睛盯着她,方茴哪好意思跟新郎一起消失不见?那不是谁都知道她做什么去了?“要是被拍到传出去,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婚礼现场偷吃?”

“怕什么?结婚夜光明正大的,还需要在乎他们的看法?”

方茴撇下他的胳膊,红唇微勾,懒得理他。

郁文骞被逗笑了,直到她走远,才收回视线。

婚礼现场热热闹闹的,到了下傍晚婚礼终于正式开始了,方茴由温先生送到郁文骞手里。

郁文骞站在花瓣红毯的尽头,眼神复杂,等方茴走到他身边他才回神。

“新娘,你愿意……”牧师念着誓词,方茴抬头注视着郁文骞,他们四目相对,方茴一直觉得这双眉眼跟印象中有些不同,虽然样子没变,可眼神却和从前截然不同,眼前的郁文骞眼中有没烧完的灰烬,似枯草重生,虽然有了温暖,却还是没有抛却阴暗,但她属于的郁文骞并非这样的,她熟悉的郁文骞面对她时眼里只有暖意,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她其实一直都很自责,自责没有能陪伴那个郁文骞,自责自己把他丢在那个世界孤零零一个人,如果真是他的话,那就证明她的猜测没错,她回到过去改变了一切,可第一世的郁文骞却还是真实存在的,如果真是他,那么,有机会跟他面对面,诉说自己的遗憾是她的幸运,可她同时想念独属于她的郁文骞。

方茴不知不觉流了泪,大家鼓起掌,都觉得她是感动的,毕竟郁文骞把硕大的钻戒戴在她手上,那钻戒上过新闻,据说被神秘的买家拍去,价值连城,如果是他们,被人送这么贵的结婚钻戒,也会感动落泪啊,钱可不是开玩笑的哦。

当然,人家的感情也是真挚的。

台下的宾客都很为她们高兴,方茴把戒指戴在他手上,发现那个素戒被他摘了下来。

方茴低着头一直擦眼泪,夕阳的余晖下,海面被染成了金黄色,海浪像染着的火焰一**涌来,平静却热烈。

海鸟、余晖、落日、白花……

这是她梦中的婚礼,他给她的。

晚上宾客们都在开派对,难得度假,很多娱乐圈的朋友们也趁此放松,加上郁文骞准备了好酒好菜好歌好景,大家玩的都很开心,方茴早早回了房间,她脱下衣服,洗掉脸上的妆容,又泡了个澡,等一切结束,满身酒味的郁文骞才从外面推门而入。

方茴穿了件白色的睡裙,人坐在梳妆镜前回头看他。“回来了?”

“嗯。”郁文骞走到她身后抱住她,他含住她的耳朵,在她心里落下一团火,很快,他横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方茴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在她身上留下一团火,可她丝毫没有沉溺的意思,她不敢欺骗自己,其实他是他,可他又不是他,如果属于她的郁文骞还在,那么,她就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然,她知道自己很自私,毕竟她爱的只是郁文骞,其实哪个郁文骞又有什么区别,而她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穿回来的,但是她体内毕竟没有那个魂魄,她和原来的自己重叠成了一个人,可她不确定郁文骞是否也是这样。

郁文骞做梦都梦到他和方茴这样躺在床上,只是那时候他只会囚禁,而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他趴在她身上,想再进一步,却发现她脸颊冰凉,郁文骞眉头紧蹙,俯视着她,目光沉沉。

空气如同凝滞一般,屋里安静得令人害怕,郁文骞冷沉的视线盯着她许久,还是开了口:“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以前很少这样温柔,你每次总喜欢强迫我玩点变态的花样。”

郁文骞没想到他弄巧成拙,原本想改掉他的坏习惯,却不料那个他竟然喜欢在床上玩花样,而她竟然不觉得抗拒?他不禁苦笑,也是,那个他和她朝夕相处近两年,对彼此十分了解,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容易被察觉出来。

而他比他想的要聪明,印象中的方茴并不擅长观察细节。

郁文骞吻她耳廓,轻轻地,带着安抚性质,“你不怕我?”

“不怕的。”方茴闭了眼,可她不想告诉他她的经历,似乎说出口就好似成了背叛一样。又或许是怕他不肯把那个郁文骞还回来,可其实哪个他对她来说都是特别的,只是命运非要逼她选择,“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你倒是聪明,”他似乎冷嘲一声,不知道在嘲谁,“说说看,他在时也是这样甜你?你喜欢他这样对你?他床技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我比较一下?或许你会发现跟我做着更舒服,或许我更容易让你G潮?觉得我好,不如把我留下,说不定我会更适合你。”

方茴身体轻颤,却只是闭着眼不说话。

郁文骞冷笑,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四目相对,他笑起来,“怎么不敢看我?觉得跟我在一起是对他的背叛?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也是他,你敢说我跟我在一起时能分得清?你敢说你跟我做没感觉?”

方茴无法回答,就只是闭着眼,这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畴了,她也处理不好眼前的情况,倒不如用一贯的装死来对待,反正她怎么说都是错的,而这两个郁文骞都没有错,错的或许只有她,方茴忍不住叹息一声。

郁文骞神情冷了冷,他俯视着怀里的女人,她妩媚又有风情,难能可贵的是做了母亲做了女人,在这风情之外竟然还有独属于少女的天真,这种复杂又不可复制的气质出现在这张脸上,堪称是绝色,只要是男人就抵挡不住这样的媚态,更何况她是他的方茴。

郁文骞轻抚着她的脸,眼睛陡然眯紧,“你想让他回来?”

方茴闭着眼点头。

郁文骞又笑了,“想得美,你说让他回来就回来?没点甜头你以为我会同意?”

方茴终于睁开眼,盯着他挑眉道:“那你说说你的条件?你要什么甜头?”

郁文骞手指摩挲着她,勾了勾唇角,笑得意味不明,“你猜我需要什么甜头?不如我们试试,反正他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他,出轨他自己应该不算出轨吧?这样享受一下出轨的刺激,可以调剂一下婚姻生活,你觉得如何?”

方茴暗骂他狡猾,郁文骞天生就是个演说家,他总能把她说的心思摇摆,关键是他说的无可辩解,可她还是摇头了。

“嗯?”郁文骞不高兴,捏着她下巴,甚至要把她捆起来,威胁她同意。

方茴倒是不怕他的,毕竟第一世也没少被捆被囚禁,她只是认真地叹息:“尝过甜头你怎么可能走?我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郁文骞竟然笑了,这样冷冽的笑声传出来,竟然有种别样的味道,他挑眉道:“你倒是了解我,没错,我这人没有什么是非观念,想要什么就不择手段,我想要你,你这么美味,赤/裸着躺在我怀里,我又怎么可能放开手?方茴,你说说,我凭什么让他回来?”

方茴闭上眼,无声地叹气:“我也不知道,说真的,我只是不想他孤零零待在你的身体里,看着我和你幸福,我无法想象那样的可能性。”

“那你宁愿看着我孤独?”

“人自有来处,也有归处,你总有你的归处。”

郁文骞目光变冷,“你就这样敷衍我?”

“这不是敷衍,我相信一切都有定数,或许,我们还会在另一个时空重逢,只是那个世界的我和那个世界的你是完全属于彼此的,难道你能忍受我和郁文骞有过那么多独属于我们的回忆,我和他在床上疯狂过,彼此只有彼此。对你来说,他应该和另一个男人没区别吧?说到底,你也容忍不了。”

郁文骞笑得更冷了,“你倒是了解我。”

“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郁文骞知道她在触怒他,可她偏偏很了解他,知道他的痛点在哪。他松开她的胳膊,站起身,就这样看向躺在床上的她,她卷曲的黑发散落在白色的床单上,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黑发白肤红唇,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她说得对,哪怕他再想独占,可以他的性子来说,这个女人都是属于那个郁文骞的。

他目光沉沉,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这房内就只剩下他们,方茴坐起身,莫名觉得局促,倒是郁文骞冷眼旁观,似乎想把她心挖出来瞧好了再放回去。方茴叹气,好好的婚礼和洞房花烛夜搞成这样,倒不是怪他,就是觉得怪怪的,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她总能察觉到,她看向郁文骞忽而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说起来今天忙到现在,他们还没曾好好吃过饭呢。

郁文骞冷笑,“怎么?开始采用迂回手断了?”

“没有。”

“那是什么意思?”

“我就想……跟你好好坐下来吃一顿饭。”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

☆、第 81 章

方茴笑笑, 她每天晚上都会看孩子, 给他们讲故事, 泡泡和格格听习惯了,没有睡前故事不肯睡,其实家里有很多讲绘本的机器人, 月嫂让机器人扫描绘本就可以讲故事说英语,但孩子们还是喜欢妈妈的声音, 她无视郁文骞的不满, 笑着让人把孩子抱进来, 月嫂根本不敢看郁文骞的脸色,只匆匆进来又匆匆走了。

泡泡和格格已经长得挺高了, 俩人能站着小走几步,如果有东西牵引着,能从屋里走到屋外,这俩孩子都极其聪明, 早早会看人脸色,比如说现在,他们敏感地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而他们的爸爸郁文骞正脸色不好地盯着他们。

泡泡啪的一巴掌打在郁文骞脸上, 格格见哥哥打爸爸, 也不想落后,便紧跟着一巴掌也拍了上去。

郁文骞脸色阴沉, 嫌弃道:“你怎么生了这两个东西?”

方茴咳了咳,“我儿子和女儿不要太可爱, 他们就是……嗯,怎么说呢,跟你闹着玩呢。”

郁文骞冷哼一声,他把泡泡拉过来,似乎想看看他的种生出来是什么样的。

泡泡感觉到他来者不善,使劲推开他的胳膊,根本不让他靠,格格也是,一直拍打他的胳膊,不准他碰泡泡,俩人从未有过的齐心协力,方茴见郁文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即把他们抱到怀里来,还教育道:“不可以打爸爸哦,把爸爸的脸打坏了,爸爸开会时要被员工笑话的。”

泡泡哼哼,格格噘着嘴,显然都没把方茴的话听进去,泡泡更厉害,转过身屁股一撅,噗地放了个屁,正对着郁文骞。

郁文骞脸色难看的要命,方茴干笑两声,给他们喂了奶,又给他们揉了揉小肚子,才把俩个娃给哄睡了。

泡泡和格格哼哼唧唧的,睡一会就会醒来看看方茴,仿佛要确定麻麻还在他们身边,俩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跟郁文骞作对,一个斜着一个横着,占据了一整个大床,并且绝对不许郁文骞靠近床边,也不准郁文骞靠近方茴,郁文骞一旦走近,他们就把人给推开,还扯着嗓子大哭,弄得跟警报器似的。

“好好好!”郁文骞顶着他们冷笑,“真是出息了,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心思。”

方茴咳了咳,“我可没那么多心眼,就算要遗传,也是遗传他们的爸爸,你自己应该了解自己。”

郁文骞冷笑,眯着眼看她,方茴以为他会发怒,谁知他只是穿好衣服转身走了。想到他第一世腿残得厉害,根本不能走路,如今的郁文骞腿已经跛得不厉害,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见他能走路,方茴心里难免酸涩,第一世时她甚至没看过他站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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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阵阵,晚风拂来,黑暗的海边,郁文骞面无表情地走向一个人,巨大的黑幕下,他似是被黑暗吞噬,也将拉着别入堕入无边乌黑,那人看到他惊讶了片刻,正想说话,下一秒郁文骞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她被拖入海中,郁文骞不给她发出声音的机会,只一直按着她的头,海水没过她的头顶,她人只能在海里挣扎,发不出一点声音……

次日一早,方茴是被儿子的脚踹醒的,泡泡屁股坐在她肚子上,脚体贴地伸在她鼻子前,让她闻闻味道,差点还把脚丫伸进她嘴里,好在方茴及时醒了。她抓住儿子的小脚亲了亲,蹙眉:“你妹妹呢?”

泡泡咿咿呀呀指着床边上,方茴转头一看,就见格格头朝下栽在了地板上,可身体还挂在床上没有下去,方茴吓一跳赶紧把她抱起来,格格这才大口大口吸气,方茴心虚,她一个当妈的睡觉睡这么沉,可这也不怪她,昨晚为了等郁文骞她一直熬到下半夜,这会脑袋还晕晕沉沉的。

“饿了吧?妈妈给你冲奶奶。”方茴笑眯眯亲了亲儿子的小胖脸。

格格生气了,噘着嘴把小脸凑过来,方茴也亲了亲小丫头,俩个孩子一早就得到妈妈的香吻,都很得意,笑嘻嘻地抱着奶瓶躺在床上,一会翻滚一会头朝下,花样喝奶,方茴怕他们把自己呛着,赶紧把他们抱起来,没一会,俩个娃又恢复了风一样的喝奶姿势,从床尾滚到床头,又从床头滚到床尾。

方茴打坐了一会,恢复了精气神,她正要出门,门忽然被人撞开。

“早。”她打招呼。

郁文骞冷冷瞧着她,半晌二话不说把她搂到怀里,方茴被搂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为了迁就他的身高,她脚尖踮着,心怀忐忑,就这样任他搂着,不知过了多久,郁文骞还不松手,方茴察觉到郁文骞有些不对劲,作为修炼者,方茴能感觉到郁文骞身上有种东西正在离开。

“郁文骞?”她抓住他的胳膊。

郁文骞要笑不笑,那双眼里尽是无畏的自嘲:“只要是你的愿望,我从来都会满足,从来……”

“郁文骞?”方茴不知为何,有点想哭,“你要去哪?”

“谁知道,去哪有什么区别?”

他的生魂渐渐变得透明,方茴看着他飘向半空,看着他一点点消失。在郁文骞即将消失之际,方茴忽而回过神,她开始打坐做法,为他念了段咒法,她在第二世也曾为人念过这样的咒,这种咒法能给生魂死人带来极大的好运,能帮助人投胎转运,虽然她不知道郁文骞将会飘向何方,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见,可这咒法能帮助他获得幸福,希望他在别的时空也能有圆满的人生,而不是孤零零过一辈子。

几分钟后,郁文骞忽而回神,他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眼里有明显的惊讶,等他回神,他皱眉看像方茴,眼中怒意汹涌。

“三爷?”

郁文骞依旧阴着脸不说话,方茴却像是确认一般,猛地冲过去跳到他身上,腿勾着他的腰笑道:“你回来了?”

郁文骞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然而他依旧无法压制住那一腔怒火,他无法否认,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都被那个人取代了,那个人是他又不是他,那个人比他年长十多岁,那个人比他更为狠厉决绝,那个人也曾爱过方茴,可最终没有得到。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对方茴的渴望比他更深,那个人也和他一样非她不可,那个人的人生经历比他丰富,虽然那也是郁文骞,可他就是该死的咽不下这口气,总觉得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看自己老婆和那个郁文骞睡在一张床上,相处的竟然还不错,他简直窝火的要命,恨不得把那人给手撕了!

更重要的是,她演讲时他不在,结婚时他不在,洞房花烛夜他也不在,眼下洞房花烛夜结束了,他却回来了,该死的!那人到底占了她多少便宜?

郁文骞拉着她要检查,“他碰没碰你?”

“没。”

“嘴呢?亲没亲?”

“没……”方茴咳了咳,眼神却躲闪其实就是他自己,何必吃这么大的醋。

郁文骞怒火中烧,当即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上去。

方茴简直跟不上他的节奏。

郁文骞确定她没有被占便宜,脸色才好看一些,俩人把洞房花烛夜补完,郁文骞的怒火才平复下来,他强迫方茴和他四目相对,忍着怒意问:“你爱上他了?”

“神经病啊!”方茴眨眨眼,连声否认,“说什么呢?你怎么自己跟自己吃醋?再说我也知道他不是你,肯定要保持距离的啊。”

她不傻,这要是承认了或者被郁文骞误会了那她以后还有好日子过?这倒霉男人能把她关在床上,做的死去活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这问题她得认真回答,回答到让大佬满意,回答到某些人再也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郁文骞冷笑,“他比我年长,比我手段多,你不是一向喜欢年纪大的男人?你敢说你对他没动心?”

得!方茴没想到,他竟然跟自己过不去,她万万没想到结婚次日她会被人关在屋里追问十多年后的他和现在的他到底哪个好,也万万没想到郁文骞怎么都过不去这个坎,一直追问了她很久。

“方茴……”

方茴翻白眼,她懒得回答了,只抿了抿红唇笑眯眯看向他。反正语言总是匮乏的,还不如用行动来解释。她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嘴凑上去,一番下来,把他服侍得身心通畅,再也没心思问东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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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月嫂进来带来了岛上最新新闻,据说昨晚郁熏喝醉了酒不知怎的掉落海中,一早发现时已经没了半条命,岛上的飞机把她送去了附近的医院,她已经脱离了危险,可醒来后她不知为何变得疯疯癫癫,总说有人要杀她。之后她国外的男朋友过来强行把她带走了。

“怎么会这么忽然?”方茴蹙眉。

“不知道,人家男朋友来了,医生也不好说什么。”

方茴蹙了蹙眉头,思索了很久才抬眼问郁文骞:“郁熏是怎么回事?”

郁文骞冷哼一声,在那个郁文骞走之前,实则他们进行过一次交谈,这次交谈俩人交换了一些信息,当然,以他们的骄傲,谁都不愿意对对方透露自己将要如何掌控郁家,如何整合资源,如何翻云覆雨,他们只不过在杀死方茴的真凶方面,做了些交流,郁文骞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却不敢肯定,而那个郁文骞当年也用了很久才查到幕后真凶,所以他在离开前决定收拾了真凶,作为送方茴最后一个礼物。

那个就是郁熏,在眼下的方茴看来,郁熏毫无杀人动机,哪怕方茴活了三世,对郁熏的印象也依旧是好的,郁熏年纪不大,跟她交集不多,俩人一直处得不错,在这个世界,她们甚至称得上是朋友,可以说郁熏想杀她简直是毫无理由的。可郁文骞给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你是说郁熏对你……”

郁熏之所以被送出国,就是因为她高中时对郁文骞起了心思,想趁郁文骞喝醉制造出被他强B的假象,想让他负责,郁文骞自然不会吃这种闷亏,他收拾了郁熏,把郁熏扔出国,并且不准她回国,郁文骞对郁文鼎的这个养女毫无印象也无好感,他本就是寡情的人,对自己的亲生侄子侄女都不亲切,更何况郁熏只是朱引兰一个妹妹的女儿,郁文骞对郁熏自然连亲情都谈不上。

那之后郁熏在国外多年没回来。

正因为她一直没回国,那个郁文骞查了很久才查到她头上,也着实没有想到,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按理说郁熏杀死方茴的事还没有发生,从时间节点来看,郁熏还没有做出那样的事,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的郁熏并不算杀人凶手。

但那个郁文骞之所以要杀了她是因为郁熏煽动郁娴对付方茴,郁娴之前跟一个小混混在一起,郁熏知道后,鼓动郁娴和那个混混男朋友绑架方茴,郁娴虽然有那个心却没那个胆,她思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占不到便宜,再说她虽然讨厌方茴,恨不得方茴去死,可她年纪小,只敢过过嘴上的瘾,哪里真的敢去绑架方茴?再说她也不傻,郁家现在被郁文骞掌控在手里,她手里头那点干股,少得可怜,还指望郁文骞能给她一口饭吃。她不喜欢方茴却也不喜欢郁熏,她一直觉得郁熏这样的养女活在郁家分明就是为了分钱,最后郁娴和她男朋友一商量,决定告诉郁文骞卖个好。

那个郁文骞本来就想灭了郁熏,知道后更为生气,郁熏既然有了苗头就不宜留在方茴身边。

方茴听完整个过程十分唏嘘,没想到活了两世,怀疑了很多人,结果杀人凶手竟然是她想都不敢想的郁熏,现在想想,她一直怀疑杀她的人跟她有仇,所以一直从她身边的人入手调查,却从未想过,对方之所以叫郁文骞下跪,并不是想看她难过,而是想看郁文骞爱她到什么程度,凶手要验证的是郁文骞对她的爱。

这样想,只有女人才会嫉妒女人,原来她一直都想错了方向。

“那你把她弄去哪了?别告诉我她那个男朋友是真男朋友,既然她这么喜欢你,肯定不会交男朋友吧?”

郁文骞声音清冽:“没错,那人是我找来的,我把她安顿在国外的一处精神病院,已经关照好医生好好替她治疗,既然她不适宜在外面,也没有理由去监狱,这也是她最好的归宿。”

方茴叹息一声,略显唏嘘,或许是活了三世的关系,她竟然没那么恨郁熏,如果不是郁熏,她也没有重生三次的机会,更没有机会去弥补遗憾,和郁文骞在一起。

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方茴总算可以放下心来。

但郁文骞显然没有那样的好心情,“婚礼重新举办一次!”

方茴傻眼了,举办一次已经要了她的命,再举办一次?天哪,谁来救救她?“我可不想再累一次了!”

“我不会让你累,这一次婚礼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应该知道,他虽然出席了我们的婚礼,但那婚礼只是办给别人看的,这一次的婚礼才是真正属于我们。”

“……”

“重新补一次蜜月,这次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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