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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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绾绾一脸莫名其妙：“你跟我说这个干吗，我又不在乎是谁做的。”
杨金饼笑眯眯道：“这不是怕你误会言哥嘛。”
盛绾绾的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有些怪怪的。
但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她也不是很能理解，所以很快忽略了。
“他人不错，我怎么可能误会他。”
杨金饼把官宣博下面的评论翻了个遍，这才叹了口气：“因为董琳琳的名气大，所以下面基本成了她粉丝和对家粉的战场，质疑你的人倒是没多少，不过也不算是好事，这说明你在大众心里还没有存在感。”
盛绾绾直起身子，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倦怠的打了个哈欠：“就快有啦，等这部戏播出之后。”
杨金饼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的猫毛。
“驴打滚怎么又掉毛了，猫也有中年危机？”
趴在沙发上摊成一条毛毯的橘猫似乎听懂了杨金饼的话，它不悦的抬起下巴，尖细的叫了一声。
盛绾绾背过手，揉了揉它颈下的软毛，没两下就把驴打滚安抚下来。
这猫是她在大学里就一直喂着的野猫，那时候宿舍不让养，盛绾绾没法经常照顾它，驴打滚也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瘦的皮包骨。
后来她毕业了，签了公司，租了房子，才正式把驴打滚收养了。
没几个月，喂成了个小圆球。
驴打滚特别喜欢在毛毯和地上打滚，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
盛绾绾费力的抱起猫，感受着它沉甸甸的体重，羡慕道：“能吃能睡的，我这小身板还得给它洗澡。”
她抱着猫去了浴室。
一想到要给驴打滚洗澡，盛绾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猫都怕水，但驴打滚特别怕。
或许是以前流浪惯了，有了什么心理阴影，每次给它洗澡，都像虐待动物一样。
她关上浴室门，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淋浴放水。
驴打滚“蹭”的从她怀里窜到了地上，扒着门使劲儿抓，竭力想要逃出去。
盛绾绾咬了咬牙，揽过它的肚皮，把它按在了喷头下。
杨金饼在客厅帮忙打扫猫毛，她一边扫一边哼着歌。
盛绾绾没什么骄纵的习惯，不像有些艺人，还没怎么红呢，就开始助理保姆一大帮了。
盛绾绾连家务都是自己做，杨金饼心疼她太累，就经常帮她打理。
杨金饼刚吸完地毯上的猫毛，坐在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下，她随手打开微博，点进热搜。
从上面开始，有国家大事，有明星绯闻，有网红撕X，有......
【董琳琳发文】
后面跟着一个热字。
杨金饼心里咯噔一下，她火速去搜董琳琳的微博。
果然，一个小时前刚刚发的。
@董琳琳：总是这样，是你的也会变成不是你的，我已经习惯了。晚安我的冰淇琳们，还好我有你们。
杨金饼一皱眉。
董琳琳这句话，内涵的太明显了。
她最近试戏了什么角色，粉丝们都知道，今天官宣了什么角色，粉丝们也知道。
这句似是而非又留好了退路的话，不知道会给盛绾绾带来多少谩骂。
小透明没人权，粉丝们撕起来，都是狂热且丧失理智的。
果然，一个小时内，她微博下的留言达到了五千，为首的几个大粉甚至直接点出了盛绾绾的名字。
——心疼琳琳，我猜的果然没错。
——工作室是死了吗，让琳琳被这么欺负，经纪人还睡觉呢，滚起来干活了！
——呵，琳琳没背景没心机，全凭自己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你们又夺走了她心爱的角色，这世界，真是让人失望。
——盛绾绾到底什么背景，一个刚出道不久的小透明，能拿到言霁女二的资源？
——长得就一副心机婊的样，只知道睁着大眼睛装无辜。
——还佛什么佛，你姐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就你能佛下去？
——劝删的都滚，这时候还不为你姐出头，别人都会知道她好欺负了！
——打投反黑组的冰淇琳集合，带话题#洺莜选角黑幕#切忌写真名，用SWW代替，不要给心机婊热度，他们巴不得糊上你姐！
——建议专注撕剧组，别撕盛绾绾，别给湖笔提咖！
——楼上是反装忠吗？红裙男主是言霁，霁念品下场了怎么办？你撕SWW他们还能吃瓜，撕剧组他们能忍？
杨金饼急的直冒冷汗。
已经开始有激进的粉丝给盛绾绾P照片，编黑料了。
原以为这种大规模的网暴要等盛绾绾红了之后，没想到这么快！
剧组的那条官宣博下已然沦陷，董琳琳的对家粉不会帮着盛绾绾说话，他们乐得看冰淇琳到处树敌。
盛绾绾好不容易给驴打滚洗完澡。
她狼狈的将湿漉漉的驴打滚裹在浴巾里抱出来，一边走一边擦。
驴打滚垂着脑袋，耷拉着爪子，一脸生无可恋，任她摆布。
盛绾绾看着杨金饼忧心的面色，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你，被洗澡水荼毒的是驴打滚又不是你。”
杨金饼却没心情跟她开玩笑：“绾绾，董琳琳撕你了。”
盛绾绾一怔。
她倒是没料到，董琳琳这么憋不住气。
这个圈子里，忍气吞声的多，公开树敌的少。
更何况董琳琳心里恐怕也清楚，洺莜这个角色，更贴盛绾绾。
盛绾绾垂了垂眼睛，语气平静道：“现在怎么样了？”
杨金饼有点意外，她没想到盛绾绾的心态这么好，一般的小新人，怕是一听到就崩了。
“董琳琳的粉丝正带话题呢，估计一会儿#洺莜选角黑幕#就要上热搜了。”
盛绾绾放下驴打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给我看看。”
杨金饼下意识的一藏手机，纠结道：“别了吧。”
看了还不是让自己难受，跟毒唯粉没道理可讲的。
盛绾绾抿唇一笑，唇珠泛着淡粉色的光，她的眼神在暖黄色的吊灯下显得格外温柔，格外清明。
这一秒，杨金饼可以把她跟所有传说中的女神联系在一起。
“没事。”
她接过杨金饼的手机，平静的翻着那些咒骂她的评论。
其实不是没想过有这一天，当初既然决定进这个圈子，就要做好被人品头论足的准备。
只是看着这些陌生的ID，仿佛仇人一样撕咬着她，盛绾绾还是有些难受。
这里面的人，很多还是在上学的孩子，或许小学，或许初中，甚至是高中。
那一张张在现实里显得格外稚嫩单纯的脸，居然也能在网络世界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就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恨不得她立刻就死。
杨金饼心疼的咬住了下唇。
盛绾绾浑身湿淋淋的，单薄的短袖黏糊糊贴着前胸，还没来得及换下。
她的膝盖上还有一块明显的淤青，是试戏的时候，跪在地上磕的。
那么多女演员试洺莜这个角色，就只有盛绾绾最拼命。
因为她知道自己基础薄弱，只能用真挚和决心来打动导演。
她为洺莜这个角色，付出的比董琳琳多多了。
凭什么，就不能是盛绾绾的？
盛绾绾看了一遍之后，把手机还给杨金饼：“我看了，骂的方向有点偏。”
“嗯？”杨金饼一头雾水。
盛绾绾盘腿坐在沙发上，抖了抖湿淋淋的衣服：“你弄几个账号，在我不配演洺莜这个方面多骂骂。”
杨金饼的脸皱成了一团：“绾绾，你还嫌骂的人不够多啊，别是被气疯了吧。”
盛绾绾身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郑重道：“我适合演洺莜吗？”
杨金饼忙不迭的点头：“那当然，你最适合那个角色了，又美又强大。”
盛绾绾一笑，抬起眼睛，坚定的望着她：“那不就好了，早晚有一天，所有观众也会知道的。”
杨金饼张大嘴巴：“你是说......传说中著名哲学家王境泽的真香定律？”
盛绾绾：“这是谁？”
杨金饼：“不重要。”
盛绾绾也不纠结，她抱着双臂，琢磨了一会儿：“我倒是有点担心......这帮小学生，真的不会骂错人吗？”
杨金饼：“嗯？”
微博用户名叫盛绾绾的，一共有四十三个。
她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小众，还和不少古风小说女主角撞名。
这四十三个人里，有一位中科院院士，平时不愿意在微博发专业的东西，只喜欢拍些摄影图片。
还有一个微博高层主管的小号，经常跟些网络大V互动打趣。
唯一一个加了金V的，是言霁某站子大粉的私人号，因为追活动太多，相册里有好些明星的街拍图。
盛绾绾眨巴着眼睛，无辜道：“毕竟我还没有注册微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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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之前杨金饼一直督促盛绾绾注册微博，便于剧组宣传，和粉丝互动。
但盛绾绾实在是懒，又觉得交给公司打理太不真诚，所以这事儿一直拖着。
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粉丝，宣传了也不见得有人愿意看，所以刘姐也就没坚持。
其实只要本人红了，随时注册微博，随时就有大批粉丝涌进来。
本人不红，靠买粉营销也只能维持表面繁荣。
杨金饼冷笑道：“让董琳琳作，粉丝胡闹，这锅还得她背。”
盛绾绾仔细看了看和自己同名的用户。
“好在他们的身份都认证过了，希望不要被误伤。”
杨金饼撇了撇嘴：“你想太多了，鹰派粉才不会那么谨慎呢，逮谁咬谁。”
盛绾绾以前兢兢业业搞学业，没追过星，也没混过粉圈。
“什么是鹰派粉？”
杨金饼耐心给她解释：“粉丝分为不同种类，负责打投的进打投组，负责花钱的氪金组，负责反黑的进反黑组。
一个成熟的粉圈分工明确，由建组的大粉们统一打理。
鹰派就是激进粉，鸽派就是佛系粉，没有哪个粉圈逃得过这两派。”
如杨金饼所料，再成熟的粉圈都控制不了所有粉丝。
董琳琳的反黑群要求，专注质疑洺莜选角黑幕问题，质问制片方，不许给盛绾绾带热度。
群里的粉丝当然遵守，可群外的散粉却不会听。
董琳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们早就热血上头，恨不得把盛绾绾踩在脚下。
【董琳琳发文】的热度持续攀升，转眼就到了热搜第二。
事情发酵了两个小时。
@盛绾绾—化学：不知道得罪了谁，一群小孩子到我这里污言秽语，不堪其扰，谁能帮忙解决一下？
院士年纪大了，微博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玩意儿。
她时不时转一些摄影作品，也回答些网友在专业领域上的问题。
在微博呆一年了，一直岁月静好，粉丝也都尊称她一声老师。
她心肠很好，很乐意替人答疑，所以陌生人消息也都会看一眼，一直都没出过事情。
直到今天，消息里突然涌进来无数谩骂她的账号，骂的极其难听，院士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这种场面，难受的实在不行，才把截图发出来。
——盛绾绾NMSL，嘻嘻。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抢琳琳的东西，你也配？你给琳琳提鞋都不配，洗脚婢！
院士的粉丝们气的无以复加，但他们毕竟人数少，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们只能把这条微博转出去，给更多路人看，让他们评评理，给院士出口气。
很快评论底下又出现一个盛绾绾。
@盛绾绾社畜一条：盛院士您好，实在抱歉，您跟我私聊，我绝对彻底帮你解决这件事。
微博高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骂的狗血喷头。
她气得立刻打电话给公司程序员，毫不留情的封了那些高权限粉丝账号。
这些账号原本是用来给董琳琳控评反黑的，因为权限高，所以能排在热评前列。
损失这批账号，再培植一批，要花不少金钱和时间。
言霁星空站的站姐盛绾绾，刚给爱豆编好文案——
【你是星光，你是朝阳，你是我一往无前的勇气，你是天地间最温柔的余辉@言霁[可爱][可爱][可爱]】
她的心情不错。
言霁的生日就快到了，工作室刚刚通知，今年的生日他会在临海举办粉丝见面会。
站姐盛绾绾已经攒好了钱，做好了在见面会上拍爱豆的准备。
她检查了一遍文案无误，郑重的发了出去，顺手切换了小号。
刚一登上，铺天盖地的私信吓得她都懵了。
再仔细一看，都是董琳琳的脑残粉。
站姐混圈很多年了，以前是资深韩饭，前不久才迷恋上言霁。
她以前饭的韩团不红，经常需要粉丝为之战斗，氪金，站姐也是血雨腥风里走过来的。
也就在粉言霁之后，她才体会到搞顶流的快-感。
当年的鹰派领袖，能让董琳琳的粉这么骂？
更何况言霁的粉丝一向看不上董琳琳。
这个女人选秀出身，有了名气之后很快组建了工作室，为了跟言霁搭上关系，把时尚约签给了殷大摩。
就因为这点比蛛丝还细的关联，董琳琳在媒体上张口闭口管言霁叫师兄，绑着言霁炒师兄妹情深。
霁念品还能被她这点小手段骗了？
不撕她是因为不值得。
撕她都是给她提咖。
但今天这帮傻逼居然骂到她微博底下了，站姐决定不忍，新仇旧恨一起报。
她的站子里也聚集了不少讨厌董琳琳捆绑的霁念品，还都是家里有钱能苟现场的那种。
站姐把截图发过去，告诉她们自己准备给董琳琳点教训。
其他人当然同意，她们巴不得看董琳琳倒霉。
站姐：“不要涉及到哥哥，就抓着董琳琳粉丝侮辱院士这一点打，大家都换没有粉籍的小号。”
粉丝平时打投惯了，人手都有二十来个小号，她们领了任务，迅速刷起了话题。
有专业搞粉圈的粉丝带领，其他路人也渐渐加入到这条话题下。
不少跟院士关系不错的学者，也开始带着话题转发，董琳琳粉丝辱骂院士的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心疼盛院士，粉丝骂人前连看都不看的吗？
——董琳琳是个什么人，现在的明星这么狂哦。
——董琳琳粉圈真的恶臭，连院士都辱骂，太气人了。
——人家科学家辛辛苦苦做出那么多成就，造福社会，你家爱豆做什么了？
——粉随正主，这位董琳琳自己在微博内涵别人，现在遭反噬也是活该。
——那位小透明盛绾绾真是没人权，被人这么骂，连个帮她的粉丝都没有。
——娱乐圈就这样，跟红顶白，以大欺小。
【董琳琳粉丝辱骂院士】的热搜从最后一位，迅速蹿升到了第一。
大部分网友并不混粉圈，不认识董琳琳，但对于中科院院士，他们却有着天然的尊敬。
网友们怒了，这个话题甚至有一瞬间达到了爆的程度。
董琳琳当然喜欢热度，但却不喜欢这种反向热度。
她的事业刚刚起色，才积累了一批粉丝，还远不到获得观众缘的程度。
现在可好，观众缘是彻底没了，以后谁再提起她，都知道她的粉丝侮辱过院士。
董琳琳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些嘴欠的粉丝踢出粉丝群。
她的工作室也都连夜加班，花钱降热搜，整理公关文案，忙的脚打后脑勺。
终于在凌晨三点，董琳琳才不尴不尬的发了条道歉——
【因为我的初恋今天结婚，在朋友圈看到他的婚纱照，就来微博树洞一下，没想到引起那么大的误会，给这么多人造成了不便。给盛院士道歉，希望冰淇琳们冷静一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这条公关文案还是殷大摩找人给做的。
既解释了上条微博的内容，又能引起大家的同情。
毕竟初恋结婚，很多女生都深有感触。
但殷大摩也警告她，如果以后再闹这种幺蛾子，那就解约。
殷大摩收起手机，给刚刚结束一诗漾广告拍摄的言霁披上外衣。
他笑呵呵道：“效果特别好，一点都没有疲态，合作方很满意。”
言霁揉了揉眉心，淡淡道：“她怎么样了？”
殷大摩一愣：“谁啊，董琳琳吗，估计正在哭呢，但热度已经开始降了。”
言霁绷着唇，盯着殷大摩的脸，又重复道：“她。”
殷大摩眼露迷惑，半晌才反应过来：“哦！盛绾绾啊。害，她连微博都没有，这个点了，估计睡了吧。”
言霁：“......”这年头还有人没微博？
殷大摩小心翼翼问：“您关心盛绾绾干什么？”
言霁微微抬眸，眼底的温度低了几分。
“董琳琳是你的艺人，我不想再和盛绾绾有什么瓜葛，误会和感激都不想。”
殷大摩恍然大悟：“明儿我托人跟她经纪人解释一下，这事儿是董琳琳自己骚操作，我怎么可能用这种低级手段。”
“嗯。”言霁微一点头，躬身进了保姆车。
大概是董琳琳太讨厌吧，他心里有些不自觉的偏向盛绾绾。
作者有话要说：言霁：辟谣，没动心。
☆、第 8 章
盛绾绾睡醒之后，接到了经纪人刘姐的电话。
刘姐：“因为昨天董琳琳闹得那一出，殷大摩来给我道歉了。”
盛绾绾垂着眼睛，盘腿坐在床上，小心翼翼问：“董琳琳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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