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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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太太又走了几针,这才半抬脸,无比嫌弃地瞟了翠娘一眼:“骂你傻你还委屈,人家刚走我就过去,岂不是摆明去看人的?”

翠娘咬唇,小声嘀咕道:“您本来就是去看人的嘛。”

赵老太太放弃跟傻丫头解释了,继续纳自己的鞋底,一双鞋底都做好了,差不多也到做晌午饭的时候了,赵老太太这才下了地,揉揉老腰,使唤翠娘:“去厨房拿个海碗来。”

翠娘:“您要碗干啥?”

赵老太太微微一笑:“去找你阿娇姐姐借米!”

作者有话要说:金氏:你个死老太太,竟然趁我不在打我家米的主意!

赵老太太:得,又来一个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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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阿娇住在舅舅家,经常会帮忙做饭,但都是金氏说做什么她就做什么,阿娇从未顺着自己的口味下过厨。

今日舅舅一家都出门了,大概傍晚才回来,对阿娇来说,这是难得可以随性的一天。

打发时间的事不外乎看书、绣花,但晌午阿娇要做顿她馋了很久的蜜汁糯米藕。

她提前一个多时辰泡好了糯米,然后将藕清理干净,切掉一头再洗洗,便开始将泡好的糯米填进藕孔中。做着自己喜欢的事,阿娇心情愉悦,不知不觉哼起了一首江南小曲儿,曲子哼完了,阿娇将填满的藕放到一旁,着手准备煮藕的红糖、红枣与蜂蜜。

一切都备齐,阿娇坐下来烧火煮藕,就在锅里缓缓飘散出蜜汁的甜味儿时,院门口突然有人拍门。

是来寻舅舅的吗?

灶膛里燃烧着树枝硬柴,能烧很久,阿娇清理了灶膛口的碎柴,这才一边拍去身上的灰土一边小跑到了门前。两块儿木板门中间有条细缝,透过那细缝,阿娇看到一个头发灰白、约莫六旬年纪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粗瓷海碗。

阿娇还在猜对方的身份,老太太隔着门缝朝她笑道:“是阿娇姑娘吧,我是你们隔壁赵官爷的祖母,刚刚小丫头要下米的时候才告诉我家中没米了,你看都这时候了,我也来不及去买,便厚着脸皮来跟阿娇姑娘讨一碗,你放心,吃完饭我就让人去买,买回来马上还你。”

老太太一开口,阿娇就认出了她的声音,毕竟赵老太太每日都会骂翠娘几句。

赵官爷对她有恩,阿娇心中感激,对他的祖母不免也多了几分敬重。

阿娇麻利地开了门,请赵老太太进来,带着几分拘束道:“一碗米而已,您只管舀去吃,不用还了。”

“那怎么成,谁家的米都不是白飞来的,我借了就必须还。”

赵老太太嘴上说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却似长在了阿娇脸上,挑选物件似的将阿娇打量了一番。

她来的也是巧,阿娇正烧火做饭,灶膛里的火烤得她小脸泛红,正如那喝酒喝红脸的美人,平添几分妩媚来。阿娇原也是仙女般的美貌,那脸蛋白皙娇嫩,不见一颗黑子或麻子,杏子眼清亮亮好似会说话,樱桃唇红艳艳邀人去咬她一口。

阿娇在花月楼穿的都是老鸨叫人给她预备的绫罗绸缎,回了朱家待遇一落千丈,只有布衣可穿,但寻常人物靠衣裳打扮,美人则穿什么都好看,纤细的身子柳条一样,光站在那儿就绰约多姿,丰腰酥.胸,一看便知。

赵老太太这番借米就是为了相看阿娇,看得当然仔细。

阿娇好心借她米,然而老太太一进门就盯着她瞧,那眼神与其他假意来与舅母闲聊其实只为打量她的妇人们没什么区别,都想看看窑子里的女人长什么样罢了。

阿娇并不喜欢这样的打量。

她垂下眼,拿过赵老太太的碗:“您在这里等等,我去厨房给您舀米。”

“行,老身谢过姑娘了。”赵老太太答应得挺痛快,阿娇转身后,她却跟着阿娇往前走,再盯着阿娇的背影看,见阿娇腰儿细细,移动脚步时显现出来的臀形却丰如满月,赵老太太不禁心生惋惜,这是好生养的苗子啊,可惜被花月楼的老鸨灌了绝嗣汤。

思忖间,阿娇已经跨进了厨房。

赵老太太站在厨房门口,吸吸鼻子,朝盖着盖儿的锅看去,笑着打听道:“真香啊,阿娇姑娘锅里煮的什么好菜?”

阿娇往门口瞧了眼,舀了一平碗的米,转过来才解释道:“家里剩了一截藕,再不吃就坏了,我便做了蜜汁糯米藕。”

赵老太太笑眯眯夸道:“还会做糯米藕啊,阿娇姑娘可真巧。”

心里却想,这阿娇虽然被舅母坑害得可怜,其实也是个滑头的,竟趁舅舅一家不在的时候做这精致吃食,藕是常见物,糯米、蜂蜜、红糖可都是花钱的稀罕物,一般人家都是逢年过节或有宴请才舍得吃,偏阿娇嘴巴还巧,怕她说出去,故意说藕是快坏的藕。

借碗米的功夫,赵老太太自认已经摸清楚了几分阿娇的为人。

美是真美,弄过来应该能把孙子的心从俏哥儿那边勾回来,但其他方面她得盯紧点,不然这阿娇又狡猾又浪费,可比翠娘败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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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您瞧见阿娇姐姐了吧,怎么样,是不是美若天仙?”

赵老太太一回来,翠娘便追着她打听情况。

赵老太太哼了哼,将一碗米交给她,道:“跟你比确实是天仙。”

翠娘忍不住撇嘴:“瞧您说的,难道您还见过比阿娇姐姐更美的人?”翠娘觉得,阿娇姐姐跟谁比都是天仙。

赵老太太听了翠娘的话,脸色突然沉了下去。

她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媳柳氏与大孙女香云。

柳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进过花月楼那种地方金贵养着,所以晒得比阿娇黑,模样可能也确实不如阿娇,但也是方圆十里各村当中最漂亮水灵的姑娘,长大后一堆男人排成队想娶柳氏,全靠她的大儿子自己有本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哄得柳氏心甘情愿嫁了过来。

那年闹天灾,家家都快撑不下去了,员外老爷找到她,说想娶柳氏做续弦,只要她能促成这件事,员外老爷会给她一笔丰厚的聘礼。

赵老太太去问柳氏的意思,柳氏不想改嫁,但她也怕一双儿女吃苦,为了香云与宴平,儿媳妇点头嫁了。赵老太太真没有强迫儿媳妇,可村里人眼红她得了员外老爷给的聘礼,七嘴八舌地都冤枉她逼迫儿媳妇,那时孙子还小,可能就信了,自此再也没朝她笑过。

还有她的大孙女香云,继承了爹娘的长处,从小就是美人胚子,长大了未必会输给阿娇,可惜香云比阿娇命更苦,阿娇好歹回来了,她的香云却不知被黑心的老二两口子卖去了什么地方,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被翠娘勾起了伤心事,赵老太太一个人去屋里呆着了,午饭也没怎么吃。

歇了一个晌午,赵老太太又恢复了精神.

她这辈子吃的苦掉的泪多了,老想着旧事,日子还过不过?

赵老太太打发翠娘去隔壁还米。依着赵老太太真正的想法,她是不想还的,当年金氏差点气死她,她占金氏一碗米的便宜算利息。可赵老太太担心金氏为这一碗米去打骂阿娇,那岂不是连累了好心人?

别的不说,阿娇肯痛痛快快借她米,说明这丫头心眼还是好的,最多有点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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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八月十五了,衙门里放了假,赵宴平可以在家休息两日。

赵老太太一直藏着事,等到了傍晚,赵老太太让翠娘将饭桌搬到后院,桌上摆上汤水月饼,赵老太太叫上孙子,祖孙俩一边吃饭,一边赏月。

文雅人赏月有很多赏法,赵老太太大字不识几个,让她赏,她就知道中秋的月亮是真圆真亮,旁的再也点评不出什么。

赵老太太看向孙子。

赵宴平连月饼都没吃,面前摆着一坛酒,他面无表情地倒酒喝酒,脸上哪有半点过节的喜庆?

“想你娘了,还是想你姐了?”赵老太太突然问。

赵宴平倒酒的手一顿,看了一眼赵老太太。

自从长媳改嫁、孙女“丢了”,赵老太太怕勾起孙子的痛苦与愤懑,对这二人绝口不提,今晚也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主动说起来。

赵老太太从孙子手里抢过酒壶,给自己倒了半碗,端起来一口闷了。

赵宴平皱眉,见老太太还想喝,他及时拿走酒壶,垂眸道:“这酒劲大,您少喝。”

赵老太太就咬了一口月饼,很多话想说,说了又觉得孙子未必会信,赵老太太就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就着甜腻腻的月饼咽了下去。

吃完月饼,赵老太太喝口苦瓜汤,抹抹嘴对孙子道:“你不愿娶妻,也不肯告诉我为什么,祖母年纪大了,管不了你,可你都这把年纪了,你自己乐呵单着,外面一堆闲言碎语,竟还有人说你得了疑难杂症身体不行!”

赵宴平无动于衷,心平气和地劝老太太:“我身体很好,那些都是谣传,您不用在意。”

赵老太太瞪眼睛:“我能不在意吗?我辛辛苦苦一手将你拉扯大,旁人说你半句不是,比骂我一箩筐还让我难受!”

赵宴平猜测老太太又想催他娶妻,不说话了。

赵老太太瞪他一眼,压下声音道:“前两天我出门,看见朱秀才他外甥女阿娇了,小姑娘长得真俊俏,祖母思来想去,她嫁不出去一直被舅母磋磨怪可怜的,正好你也不想娶妻,不如祖母去把阿娇聘来给你当个美妾,既帮了她,又澄清了你身上的谣言,你看如何?”

赵宴平皱眉道:“您不是说朱秀才一心要为她找个良人嫁了?”

赵老太太嗤笑:“朱秀才想的美,他外甥女当过窑姐儿,又不能生了,除了做妾再没有别的去处,人口简单的小户人家纳妾也图妾室生孩子,只有富贵又好色的风流老爷才会看上她,偏偏她又不愿去那种人家。”

这么一说,她还真是前路暗淡,怪不得那晚竟冒出了轻生的念头。

赵宴平沉默了。

赵老太太一看有戏,继续努力道:“咱们家虽然日子清贫,但只要她伺候好你,我保证不打她也不骂她,你就更不用说了,面冷心热,肯定也不会让她吃苦对吧?所以说啊,她来咱们家就是享福来了,咱们祖孙俩救她脱离苦海,也算是功德一件,兴许这功德就能保佑你姐姐也遇到好人呢?”

赵宴平并不高兴听祖母拿长姐做说服他的筹码,沉着脸道:“您去纳就是,休提我姐。”

说罢,赵宴平起身去了东屋。

赵老太太看着孙子大步离开的魁梧背影,心里一半如意一半苦,没良心的熊崽子,她这般筹谋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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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赵老太太与赵宴平祖孙俩赏月赏得不太痛快,隔壁朱家的饭桌上气氛更是僵硬。

金氏、朱时裕、朱双双都不看阿娇,朱昶心疼外甥女,就只管与阿娇说话,这样一来,金氏更生气了,一块儿月饼都没吃,假称染了风寒身子不舒坦,先回屋去了。

金氏一走,朱双双有样学样,斜眼阿娇,也回了厢房。

朱时裕不敢像母亲、妹妹那么任性,低着头只管吃月饼,拿眼睛偷瞄表妹白嫩嫩的小手。朱昶记起这王八儿子竟敢欺负外甥女,看朱时裕不顺眼,冷着脸将儿子撵走了。四四方方的饭桌边上,就只剩阿娇与朱昶两人。

扫眼那三副闲置的碗筷,阿娇低声道:“舅舅又是何苦呢,我说了晚上你们赏月,我早早睡了就是。”

金氏母女不欢迎她,阿娇也不想凑过来碍眼。

她是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不然也不会赖在舅舅家,但凡爹娘还活着,哪怕家里穷得吃糠吃草,天天要她下地干活风吹日晒,阿娇也不愿在舅母眼皮底下过。

朱昶喝口闷酒,叹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阿娇不言语了。

朱昶也不知道能跟外甥女聊什么,对着月亮喝闷酒。

阿娇看着舅舅,就快四十的舅舅,脸上多了很多皱纹,舅舅读书太多,眼睛不太好使了,有时候要眯起眼睛来才看得清楚。阿娇是去年回来的,从那时候起,舅舅就夹在了她与舅母中间,很少真心发笑过。

一边是妻子儿女,一边是分散多年的外甥女,谁更重要?

答案不言而喻,可舅舅还是为了维护她,一人与舅母、表哥、表妹周旋。

阿娇心里酸酸的,她拿走舅舅的酒,垂着头道:“舅舅,再有人来提亲,妻也好,妾也好,不论什么家世,我都愿意。”

换个地方住也不会比在舅舅家更难熬,离开了反而能让舅舅重露欢颜,阿娇想开了。

朱昶愣在了椅子上。

阿娇笑了笑:“不早了,舅舅回屋歇了吧。”

说完,她站了起来,朝厢房走去。

走出几步,阿娇突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眼前一花,她的泪也掉了下来。

.

朱昶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很久,似是将这几年的愧疚与过去一年的煎熬为难都哭了出来。

皎皎的月光照在他的身影上,竟显得无比凄凉。

哭够了,朱昶抹抹眼睛,最后喝了一碗酒,他脚步坚定地回了屋里。

金氏躲在窗户前偷看了好一阵,见丈夫要进来,她匆匆躺进被窝,假装睡觉。

朱昶知道她还没睡,站在床头,朱昶不容商议地道:“我对不起娇娇,你更对不起娇娇,明天起你怎么对双双的便怎么对娇娇,娇娇若嫁不出去,我便养她一辈子,你能接纳她最好,若是接纳不了,你趁早告诉我,我给你写封和离书,你自去改嫁!”

金氏万万没想到会等到这么一番话!

看见丈夫一把年纪的趴在那里哭,金氏本来还挺难受的,现在丈夫居然威胁她要赶走她,金氏的怒火与委屈也翻涌了上来,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指着朱昶大声哭骂起来:“你个天杀的,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这个家,你居然要跟我和离!什么叫我对不起她,她怎么对不起她了,她小时候生病是我给她煎药喂药,那年你带着银子去赶考,裕哥儿病重等不起我才不得已卖了她……”

“那你为何不卖自己的女儿!”朱昶打断妻子的大嗓门,怒吼着道!如果妻子卖了他的女儿,他至少不用像现在这么愧疚!

“双双是我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我没你这么狠心,连亲生女儿也能卖!”金氏吵得更大声,恨不得跳起来飞到房顶上去,让整个武安县的百姓都能听到她的声音,“你秀才考上了,儿子也好好地活下来了,你什么都没做占尽了一切便宜,现在到来怪我卖了你的外甥女!你真那么愧疚,当年怎么不拼命去花月楼抢人,几个护院站成一排就把你吓退了,你个窝囊废,不敢打外人,只会拿我撒气!”

“你再嚷嚷一句试试!”

“我就嚷……”

“啪”的一声,朱昶一个打耳光,直接将金氏的脑袋打歪,人也破风筝似的倒在了地上。

金氏半晌都没有动。

朱昶打人的那只手不停地抖动着,就在他眼中的怒火被恐慌取代,就在他想走过去看看妻子到底怎么样了的时候,金氏动了。她慢慢地撑起来,露出带血的嘴角,被她随手抹了干净。眼中泪水滚下来,金氏看向朱昶,冷笑道:“和离就和离,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们母女,这个家我也不想待了!”

朱昶抿紧嘴唇,坐到了床上。

金氏连夜收拾好包袱,翌日天刚刚亮,她早饭也没做,拉着女儿朱双双往外走。

朱昶仍然躺在床上,眼睛睁着,满布血丝。

朱时裕拦在家门前不让母亲妹妹走,金氏一边将包袱丢到朱家的驴车上,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里面喊道:“时裕你不用拦我,我对不起你们朱家,对不起你们朱家的小祖宗,我这就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回来了!双双上车,跟我去你舅舅家住,舅舅都疼外甥女,亲爹不要你,咱们去找你舅舅疼!”

朱双双知道娘亲是在做样子,用不了几天爹爹就会去外祖母家里接她们回来,因此并没有多留恋地上了驴车。

金氏嗖嗖连甩几下鞭子,赶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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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赵家,赵宴平被金氏的大嗓门吵醒了。

他眉头紧锁地躺在床上。

昨晚临睡前他就听金氏与朱昶为了她吵了一架,今早金氏又来这一出,吵得左邻右坊皆知,最难受的还是寄人篱下的她吧。

赵宴平不明白,她一个柔柔弱弱吃不了多少饭的姑娘,金氏怎么就容不下,明明是金氏对不起她。

今日仍是休假,赵宴平不用去衙门,被金氏吵醒后,他索性提前起床,去后院劈柴。

赵老太太洗完脸走到后门门口,只见孙子双手轮着大斧头,一下一下地劈着那木桩子。孙子赤着上半身,健硕宽阔的后背淌着豆粒大的汗珠,两条手臂修长遒劲有力,一看就力大无穷,怪不得当年能被老捕头看中,收为徒弟。就孙子这身板,寻常小贼吓到要吓死了,哪有胆子再跑?

“好不容易休息两日,这些活儿都交给郭兴,你一边待着去。”

赵老太太走过来,舍不得孙子累着。

赵宴平只管闷声砍柴。

赵老太太哼了哼,站在一旁道:“朱家的动静你都听见了?咱们再不帮阿娇一把,她真是过不下去了,舅舅疼她又如何,能比得上枕边人?别看朱秀才没去拦着他媳妇,这会儿不定多后悔呢,没准儿这也是两口子故意演得一出戏,逼阿娇答应去给富商老爷们做小妾。”

赵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孙子,面冷心热,或许孙子不图阿娇的美色,但阿娇过得这么惨,孙子能帮却不帮,肯定过意不去,尤其是阿娇跟孙女香云的命那么像。

赵宴平继续砍柴。

翠娘突然在堂屋北门口问:“老太太,今早上吃啥?”

赵老太太想了想,道:“煮粥,再炸几根麻花,多炸点。”

翠娘兄妹是从北方过来的,赵老太太既教了翠娘做江南的家常吃食,偶尔也喜欢翠娘做点北方面食尝尝,最爱吃的就是炸麻花。

翠娘人不机灵,做饭特别好吃,手脚也麻利,很快就把早饭做好了。

炸得金黄的麻花放在一个大铁盆里,赵老太太分了两根给翠娘兄妹,她与孙子单独坐一桌吃饭。

赵宴平咬一口麻花喝一口粥,吃得很快。

锅里还剩三根大.麻花的时候,赵老太太可惜道:“早知道你这么爱吃,我该让翠娘多做点。”

赵宴平道:“够吃了。”他已经饱了。

赵老太太指着那三根麻花问:“你真不要了?”

赵宴平点头。

赵老太太便道:“那我一起拿走去朱家了,今早那边估计没心情做早饭,我去接济接济他们。”

赵宴平忽然听明白了,祖母是要过去商量纳妾的事。

“请个媒婆吧。”赵宴平看着祖母道。

赵老太太眉头一皱:“隔壁住着,都是熟人,请什么媒婆?有给媒婆的赏钱,还不如留着给你打酒。”

赵宴平坚持道:“她是良家女,纳妾也是良妾,礼不可废。”

赵老太太心里一咯噔,盯着孙子道:“良妾,怎么,你还想敲锣打鼓雇顶花轿将她迎进门?”

按照赵老太太的想法,阿娇赖在朱家没人要,朱昶跟金氏都闹成这样了,巴不得将阿娇送走,有人来聘就欢天喜地了,哪有底气再讨价还价争脸面。可她看孙子的意思,居然想给阿娇一个良妾应有的全部体面?

她知道孙子心善,但要不要这么心善?

“咱们家银子太多是不是?”赵老太太不悦地瞪着孙子,“县城良妾的行情,聘礼至少五两银子……”

赵宴平打断她道:“朱昶是秀才,她是秀才的外甥女,您又说她貌似天仙,身价该更高,咱们出十两。”

赵老太太几欲吐血!

十两,她省吃俭用攒了这么多年才攒了三十来两银子,留着哪天给孙子办个一等一体面的婚宴,结果孙子竟然要她掏出十两去买一个小妾?

“你别忘了她当过窑姐儿!”赵老太太抓起一根麻花敲在铁盆上,声情并茂地表达她的不满。

赵宴平拿昨晚老太太的话堵了回去:“您不是说我纳她是给我姐积功德?我越给她体面,积的功德越多,老天爷施给我姐身上的好报也就越多。”

赵老太太登时没了反驳的理由。

可她生气,气得都不想去请媒婆。

赵宴平见了,喊来郭兴,叫郭兴去请媒婆,然后又叫了翠娘来,让翠娘把盆里的两根麻花送去隔壁。本来有三根的,但一根被赵老太太攥在手里都捏歪了。

翠娘没听见祖孙俩的谈话,疑惑道:“两根麻花,给谁吃?”

赵宴平铁面无私地分配道:“朱秀才一根,阿娇姑娘一根。”

至于朱秀才的儿子朱时裕,枉读圣贤书做出欺.辱表妹的禽兽之事,饿他一顿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十两银子,赵老太太肉疼死了,哈哈哈

p.s.:欠我一个朋友一个【狱卒&女囚】文名的那位道友,请自觉交出书名,不要让我朋友多等!

☆、008

翠娘用碗端着两根麻花来朱家的时候,朱昶还闷在屋里,阿娇也坐在东厢发呆,朱时裕腹中饥饿,从厨房翻了昨晚没吃完的月饼来吃。

朱家的大门敞着,翠娘见朱时裕站在厨房前,她勉强露出个笑脸,端着麻花往里走。

朱时裕疑惑地看着她。

翠娘大声道:“秀才娘子闹架回娘家去了,我们老太太怕秀才老爷、阿娇姑娘饿着,让我送两根麻花来。”

朱时裕刚要道谢,话出口前突然反应过来,两根麻花?一根给父亲,一根给表妹,好像没他的份?

朱时裕伸着脖子往翠娘手中的碗里看,他还真没听错,碗里确实只有两根!

朱时裕愣住了,这是朱家,赵老太太要照顾也该照顾父亲与他吧,为何要直言一根油条是给表妹的?

朱昶、阿娇也都听到了翠娘的声音。

家里怎么闹都行,对外还是要讲礼的,朱昶赶紧起床更衣。

阿娇早就收拾好了,只是不想出门面对舅舅,这时顾不得那些,先出来招待翠娘。

翠娘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红眼圈,娇滴滴的美人被金氏欺负成这样,翠娘都心疼。

“阿娇姐姐饿了吧,这是我早上刚炸的麻花,你尝尝,我们老太太可喜欢吃了。”翠娘端着碗小跑到阿娇面前,将那根比较大的麻花递给阿娇。

阿娇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还是接了那根麻花,难为情地道:“因为我舅舅舅母才闹了一场,让你们见笑了。”

翠娘撇撇嘴,小声道:“姐姐不用解释,我们都清楚怎么回事,我们老太太那么抠门的人都心疼你,官爷也特意叫我把麻花分给姐姐与秀才老爷,不给你表哥吃。”

阿娇错愕道:“官爷真这么说的?”

翠娘点头,见朱昶从屋里出来了,翠娘朝阿娇眨眨眼睛,继续去给朱昶送麻花了。

家丑闹得邻居都知道了,朱昶十分难堪,接了麻花,他嘱咐翠娘转告赵老太太,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翠娘不想跟他多废话,敷衍应承一声,端着空碗走了。

朱昶的身份摆在那里,阿娇将翠娘送出门外,转身后见舅舅还站在院子里,阿娇心里难受,走过去,低着头道:“舅舅,都是我不好,我……”

“跟你没关系,舅舅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只管安心住着。”朱昶拍拍外甥女的肩膀,笑容慈爱,然后指着阿娇手里的麻花道:“吃吧,今早咱们靠人接济了,接下来几日还得娇娇辛苦辛苦,下厨做饭给舅舅吃。”

接下来几日?

夫妻吵架媳妇回了娘家,这种事舅舅接的越晚越麻烦。

阿娇真心劝道:“舅舅还是快去接舅母回来吧,您去的晚了,在那边也不好交代。”

朱昶哼道:“不管,她们爱住多久住多久,我就不信她们真不回来了。”

说完,朱昶又进屋去了。

阿娇无奈,想去厨房看看晌午可以吃什么,见朱时裕拿着半块儿月饼站在那边,阿娇眼一垂,目不斜视地回了东厢,将房门落了栓。

.

赵家,郭兴很快就将媒婆请来了,还是之前的老熟人。

赵宴平不想见媒婆,坐在西屋后窗下磨菜刀,听媒婆进来了,赵宴平放轻动作,侧耳倾听。

媒婆坐下就朝赵老太太笑:“今儿个老姐姐主动叫我来,是赵官爷开窍了,看上哪家姑娘了?”

赵老太太知道孙子就在后院听墙角呢,就没向媒婆抱怨孙子,强扯出一张笑脸道:“他倒没什么念想,是我心疼隔壁朱秀才的外甥女,她的情况你都知道吧,去年才从花月楼出来……”

赵老太太连着数落了金氏快两刻钟,嘴皮子都干了,这才喝口茶,道明了目的:“我见过阿娇姑娘,水灵灵天仙似的人,天天听金氏指桑骂槐地欺负她,我实在难受,便想托老姐去朱家走一趟,与朱秀才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让阿娇给我孙子做个良妾。”

媒婆吃了一惊!

富商老爷、大官老爷们纳妾是常事,但便是那样的人家,没娶正室前就公然纳良妾的也少之又少,顶多收了自家丫鬟当通房,妾都是等正室进门后再张罗的。像赵宴平这种情况,县城小捕头一个,家中过得也节俭,哪有先纳妾再娶妻的道理?

媒婆真想不明白!

赵老太太就咬定自家祖孙心善,纳阿娇主要是想解救阿娇于水火,为了发自己这份善心,她不但要纳阿娇,还会给阿娇天大的体面,除了聘金十两不提,赵家还会张罗几张酒席,请亲朋好友来吃喜酒!

赵老太太一边说着,心里一边在滴血,酒席也都是银子换来的啊!

媒婆把赵老太太的咬牙切齿理解成了对金氏的不满,不管怎么说,确定赵老太太真的要用这种条件去纳妾后,媒婆一拍大腿,笑呵呵对赵老太太保证道:“行嘞,这事交给我,我肯定给老姐办成,你就等着听好吧!”

媒婆信心十足地走了。

赵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藏钱的方位,越想越疼,十两银子买仨翠娘那样的笨丫头都够了,那阿娇娇娇弱弱的,一看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杀只鸡恐怕都不敢,真的只有伺候孙子一个用处,这样的孙媳妇娶来赵老太太都觉得亏,何况只是个妾?

罢了罢了,谁让她倒霉遇到个执拗的孙子,只要阿娇能把孙子的心从俏哥儿身上拉回来,这十两便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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