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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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峻的面容，淡漠的语气，与这亲昵称呼完全不搭。

反而有一种……强凹亲昵的僵硬感。

直播间弹幕：

【e……为什么觉得商祁叫珺珺的时候，好生硬。这两人真的是夫妻吗？】

【生硬+1，感觉像陌生人硬凹亲您感。】

【狗男人珺珺也是你叫的？你把我家珺珺扫地出门，现在又来参加节目做什么？意欲何为！】

【我总觉得，商祁不安好心。】

……

陈却反应了一下“珺珺”两个字，随后说：“哦，珺姐早晨就已经到了，还给我开了会。不过她昨晚似乎熬了通宵，正在补觉呢。”

商祁蹙眉，沉吟片刻后，把手中的一只碎花包装的盒子交给她：“帮我把这个交给她。”

陈却从他手里接过盒子，上面没有标签，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正好奇，商祁道：“黑芝麻丸。”

陈却：“？”

商祁言简意赅解释：“补肾。”

防脱发。

沈珺这个年龄的女孩，熬夜加速衰老。

她身体本就不好，应该更加注意养生才是。

陈却：“？？”

沈珺听见楼下有动静，猜想可能是有嘉宾来了。

她批了件儿居家服外套往外走，在走廊遇见从楼梯上来的商祁。

陈却跟她打招呼：“珺姐，你醒啦？”

“嗯。”

沈珺里面穿着低胸性感吊带裙，外面罩着的是和风宽袖薄外套。

她系好腰带，将一头蓬松长发往脑门后掠。

打了个哈欠说：“醒了。”

继而目光落在商祁身上，阴阳怪气：“哟，前夫您来了？欢迎啊。”

这语气让商祁不太舒服，他眉头微皱，旋即又调整好心态。

他琢磨着，可能沈珺起床气。

他点头“嗯”了一声：“来了。”

沈珺抬起胳膊捋头发时，松松垮垮的外套从左肩滑落，露出大片裸背和性感锁骨。

商祁连忙撇过头去，不再看她。

他推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时，经过沈珺停住，顺手就把她松松垮垮的外套扯上来。

整个过程宛如唐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昨晚这个举动之后，他就推着行李进了自己房间。

沈珺：“？”

盯着男人离去的后脑勺，一脸问号。

有病病？

她赌气似的把衣服又拉下来，让自己的性感暴露无遗。

身体这么美，就要多秀秀。

直播间的网友看见这一幕，弹幕疯狂刷：

【卧槽。我仿佛知道商祁为什么要来参加节目了！】

【刚才那举动！暴露了太多东西啊！追妻火葬场预定！】

【不是，难道只有我觉得，商祁是来泡前妻的吗？不结婚的那种泡。你们看沈珺穿得超性感！同时商祁居然给她送黑芝麻丸补肾？姐妹们，我怀疑这是一辆开往高速的车，但我没有证据！】

【刚才商祁一言不发给沈珺拉衣服那一幕，有……有点甜？】

【甜个屁，面无表情僵尸脸。我老公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给我补肾，我先搞了他的肾！】

【姐妹，狠！】

*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已经七十岁的老艺术家张建国，推着轮椅上的前妻李玲瑶走了进来。

这两人虽然遭遇向怡金手指攻击，可他们并没有“失忆”。

李玲瑶去年得了轻微的阿尔茨海默，总忘事。

于是，系统觉得不必给他们喝【忘情水】，只是用系统商城里的【病情加重丸】，加重了李玲瑶的病情。

系统用“歪门邪道”，先让李玲瑶以死相逼，跟张建国离婚。

等两人离婚后，李玲遥病情突然加重，不能自理。

系统认为，人类的感情是脆弱的。

在疾病面前，张建国会放弃前妻。

可事实恰恰与之相反。

张建国不仅没有抛弃前妻，反而用轮椅推着已经不能自理，且忘记所有的前妻，来上了节目。

本来这个节目他是不想来的，可当他看见第一期情侣都复合，他这个老年人，觉得节目风水不错。

他想来看看，能不能蹭个喜气，让老伴儿想起一些事，不再那么“针对”他。

张建国把老伴儿推进来，拿了水喂给她喝。

李玲瑶并没有把水吞咽下去，而是包裹在嘴里，“咕噜咕噜”一阵之后，全吐在了张建国脸上。

她吐张建国一脸水，毫无愧疚心理，反而像个孩童一般，鼓掌大笑。

张建国并没有生气，擦干脸上的水，低声哄她：“瑶瑶乖呀，乖乖喝水水好不好呀？”

李玲瑶抱着一双胳膊，脸上褶子都皱在一起。

妻子嘴唇都渴到干裂，可她始终不愿喝水。

张建国心疼得要死，转过身去，擦了擦即将溢出的眼泪。

调整好心态，又把水递到她嘴边：“喝一口，喝一口待会国国带你去看跳舞。”

见妻子不肯喝水，低声又哄：“待会给你跳舞看，好不好呀？喝一口，喝一口就好。”

李玲瑶歪着脑袋看老伴儿，好半晌，才迟钝地咬住了水杯吸管。

沈珺从楼上下来，看见这一幕，通过工作人员了解到了两位老人的情况。

沈珺避开摄像机，眼睛里都在冒火。

——妈的向怡你死了。劳资要化身恶毒女配，把你发配去条件最差的矿场挖矿！

第30章 崛起老狼狗

等李玲瑶喝了水, 总算安静些。

张建国把她推去落地窗前。

外面有片荷塘，鸭子在水面浮水嬉戏，还能看见山村的绿色与碧蓝的天。

这里的环境是真不错, 李玲瑶看着外面, 突然就静下来，仿佛在想什么。

张建国让包租婆陈却帮忙照看着老婆, 自己上楼放了行李，又与商祁一起下楼，来到客厅。

四位嘉宾到齐, 陈却才开始宣布规则说：

“大家好，我是陈却。从今天是，我是大家的包租婆。第一期的规则呢，我们摒弃不用了。接到节目组领导指示，第二期所有规则，将由我全权发挥制定。”

陈却把下午做好的信封，分别交到商祁沈珺，以及张建国手上。

她说：“我们的问题小屋依旧需要生活开支。和第一期不一样的是，这期所有经济压力，都担在了小年轻离婚夫妻身上。而老夫妻组，因为年迈无法外出务工, 便留在家里，照顾家务等等。”

“商先生，珺姐, 你们手上有4个信封，你们各自拆开一封。拆到的职业，就是你们明天要做的兼职工种。”

沈珺和商祁分别拆开。

沈珺拆到的是——商场柜姐。

商祁拆到的是——程序员。

陈却为了能让剧情有可看性，用了两个小时时间, 特地查看了两人的资料。

沈珺的外形，做柜姐一定没问题。

而商祁是学神，是工科博士，写程序应该也没问题。

拿到卡片的沈珺一脸疑惑：“？我去当柜姐，确定不会卖到店内缺货？”

商祁倒觉得这个职业安排没问题，写程序于他而言，小意思。

陈却说：“珺姐您放心，我已经让制作组那边，跟您找好了商场！对了，你们把信封翻到背面，上面有你们要进行的任务。”

商祁沈珺立刻把信封翻到背面。

上面果然给他们布置了任务。

任务内容：

①上午10：30，出门时，以“我讨厌你的XXX”开头的句式，对他说一句话。

②下午13：00，以前夫\\前妻的身份，给对方发一条微信，最好是最真实的情绪表述。并且，要以自己内心叫对方的外号，来称呼对方。切忌，这个外号一定是在你们吵架时，最伤对方，只能在心里称呼的外号。譬如内心吐槽妻子“死胖子”，便以“死胖子”为微信的称呼前缀。

③互赠礼物。让对方说出，礼物的哪点不好。

以上，都是为了达到节目效果，请嘉宾们认真对待，给观众展现一个最真实的离婚夫妻的情绪状态，禁止故意秀恩爱。

商祁看见这些条条款款，皱紧眉头。

他如果说出“我讨厌你”的句式，老爱人岂不是会很伤心？

为了平衡对方的伤心，商祁得想个办法来平衡。

沈珺看见这些条条款，感动哭。

她果然没看错人。

这个陈却，到底是什么神仙宝贝儿啊？

居然这么会搞撕逼氛围的？

牛逼！

陈却最周到之处在于，对老人夫妻的安排。

节目组提前告知了她关于两位老人的情况。

这两对夫妻的离婚问题，一看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不可说的原因被迫离婚的。

否则，张建国也不会这般照顾李玲瑶。

她也给张建国和李玲瑶安排了日程，全都是有益于和阿尔兹海默交流的日程。

阿尔兹海默病人发展到一定阶段，正常人与之沟通会非常困难。

拿李玲瑶来说，她残存的记忆非常久远，时而停留在婴孩时期，时而停留在儿童时期。

为了唤起李玲瑶久远的记忆，陈却安排张建国给妻子唱老歌儿、一起跳舞，以及看年轻时的相册，追忆往昔。

她是个很细心的姑娘，一系列日程，都写在了给老人的信封里。

摄影组把嘉宾拆开的几封信，都拍了特写。

信纸上面的自己工整可爱，看得出女孩子做这些时的细心。

直播间里有一个专门切换到“包租婆”镜头功能。

包租婆的视角很少有人会看，但观众因为看到了这些“细心”的信件，间接对李却产生好感，包租婆视角看得人也就躲起来。

直播间里，有网友评价李却：

【这姑娘没见过啊？圈内主持？长得很舒服，主持也很舒服，关键是她很体贴很细心啊。】

【安排得不错，这个剧情设置安排，的确比包租珺做得好！】

【我刚查了一下。不可思议，这姑娘是传媒大学毕业，可她的职业你们肯定想不到！居然是婚礼策划公司的司仪？】

【牛逼了沈珺，居然敢找素人来主持节目。牛逼了！】

【这姑娘厉害啊，把嘉宾们安排得妥妥帖帖，而且职业、任务设置很舒服。还有，她给老人的规划真的很细心啊。这才是一个，接地气的包租婆呀。】

【粉了粉了。我是包租却的第44个粉丝！】

【这姑娘居然签了沈珺公司哎？沈珺现在不仅要培养演员，还要培养主持人吗？下一步是不是要培养歌手了？我怎么觉得，沈珺在下好大一盘棋？】

……

沈珺在录节目，看不了直播，当然不知道事件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翌日一早，沈珺出门上班。

在坐公交前往商场的路上，沈珺一个劲儿感慨陈却这个司仪，好绝。

居然能想到让她和商祁分开工作。

这样一来，她和商祁的交流就会变少，加上陈却设置的任务点，一定会促进两人在节目上撕逼大战！

咩哈哈。

沈珺开心地苍蝇式搓手。

她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和商祁撕逼。

沈珺抵达商场，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一个中老年羽绒服装店卖衣服。

当下夏季炎炎，谁会买羽绒服？还是中老年款？

门厅冷清，沈珺坐在前台玩手机，等到了10：30，迫不及待地开始给商祁发消息。

两人似乎又心灵感应一般，几乎同时把微信内容发给了对方。

【沈珺】：我讨厌你的臭鱼脸，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的傲慢，讨厌做你的妻子！

这句发出去，沈珺联想到小说原剧情里，商祁的深情，突然心都扯疼了一下。

她揉了揉心脏，呼出一口气。

这样说，是不是太伤人心了？

可她一想到商祁叫她“老爱人”和“您”，立刻心肌梗塞，立刻从令她头脑发胀的情绪里抽身而出。

她理智思考问题。

如果不制造撕逼矛盾，不制造各种婚姻负能量，她怎么糊？

节目怎么糊

总之，她必须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作精。

只要商祁跟她撕起来，观众一定会讨厌她，唾弃她。

观众们一定会冷嘲热讽：

——看看。商大佬都忍不住放下身段跟她撕逼了！可见这个女人有多过分多恶心！

想到这里，沈珺唇角露出一抹笑。

也是这一抹笑容，像阵春风，飘进了观众的眼里。

直播间弹幕：

【我靠珺珺小雀雀笑起来超好看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也愿意养这样的小作精！】

【商祁】：我讨厌您跟我离婚。

一句话看得沈珺懵逼，也让观众懵逼。

毕竟这句话太劲爆，仿佛蕴含了矿井那么深的意味儿。

像责怪，也像挽回。

最主要的是，看了这句话，再看沈珺那句话。

被金丝雀离婚的可怜巴巴的大佬形象，跃然纸上。

俨然偶像剧甜宠追妻火葬场情节！

沈珺还想再发两句，打算努力牵扯出对方撕逼的欲望。

可节目组却提醒道：“按照规矩只能发一条哦。”

她只能作罢。

直播间弹幕：

【我靠！！劲爆啊！商大佬这委屈劲儿，感情是被离婚的那一个？】

【像是被离婚的+1】

【可怜巴巴卑微舔狗大佬X傲娇金丝雀，这对儿CP我先磕为敬。】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肥事？商大佬看起来这么高冷，怎么会说出这么可怜巴巴的话？反差萌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反差萌+1，突然觉得商大佬很可爱！爆炸可爱！】

……

沈珺看不了网上直播，只能玩儿点游戏打发时间。

她如坐针毡地坐到下午13：00，终于又可以发微信，立刻手速如飞，发了一段话给商祁。

【沈珺】：“老狼狗，我真他妈服气你哎，你上午那委屈巴巴的语气怎么肥事？你是不是当着观众面想搞我心态？嗯？老狼狗你给我说话！别装哑巴没听见！”

——来撕逼！我就不信你这么好脾气！

【商祁】：“老爱人，您不要生气。我爱您。”

收到微信的沈珺：“？？”

——“您”不要生气？我爱“您”？

——老爱人？

敲你麻商祁。我杀你！

在商祁记忆里，他没有跟沈珺吵过架，也没在心里给沈珺取过什么外号。

如果真要说外号，那，老爱人与老老婆，可能算是一个？

“老老婆”这个外号容易被看成“老婆婆”，他索性就用了“老爱人”这个称呼。

对方叫他“老狼狗”，而他称呼为对方“老爱人”。

商祁莫名觉得像情侣名，觉得还挺可爱？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都不自觉微微上扬。

沈珺看着聊天记录，都快气死了急死了。

——求求您老人家别再搞我心态了！我真的是人间仙女！

终于，一天结束，两人都熬出头。

在下班之前，两人开始互赠礼物。

沈珺在商场给商祁买了一双老年拖鞋，总价5元。

她为了气商祁，特意写了张小纸条：

——老狼狗，老年拖鞋送给你！要穿哦~

对方不仅没被气到，反而很感动。

因为他从网上了解到，女孩送鞋的寓意是：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沈珺下班回到家里，也没收到商祁的礼物，上楼换衣服时，手机突然震动。

商祁给她发来一个文件夹。

文件名是heart.avi

打开后是个视频。

一条红线在空白处画出一个桃心，等动态“桃心”稳定连接，里面跳出几个动态字：

珺珺

貌美如花

可可爱爱

我也爱您

这个视频是被商祁改造过的笛卡尔心形线，这是工科男的专属浪漫。

可沈珺看不到背后的代码，在她眼里，这就是一个土味动态表情包！还是大妈群里的那种土味表情包！

陈却敲门进她的卧室，叫她下楼吃饭。

沈珺忍不住拿着手机跟他吐槽：“小陈，你看看这人，怎么回事？我送他一双5块钱拖鞋，好歹是花了钱的，他怎么这么敷衍？给我做一个动态表情包？还这么土，这么简洁？”

陈却在家里守屋时候，也捧着手机看了商祁今天在公司上班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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