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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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汝同食,天下无一物不美。”俞行知看着那对忙忙碌碌的小夫妻,心生艳羡,“看彼处二人,虽是寒门小户,但伉俪情深,携手扶将,倒是令人心向往之。”

周晓晓凑过脑袋道:“各家都有各家的烦恼,这二人看着表面和美,实着这孙麻子是个家暴男,日日夜里打老婆为乐。而他家媳妇喜欢偷汉子,左邻右舍无有不知,单瞒着孙麻子一人而已。不像你我,纵隔千里,然心意相通,远胜这般貌合神离之人。你又何必妄羡他人耶?”

俞行知眼睫低垂:“家慈不同意你我之事。晓晓,你能不能等我一段时间。可能会有点久,或许要一年……也许两年。然吾必当竭力而为,誓不负汝。”

周晓晓注视着他,认真地回答:“可以的呀,我等着你。缘分之事不能强求,我们尽力就好,你也不必过于自苦。”

俞行知忍不住从桌下伸过一只手来,握住了周晓晓的手。周晓晓咬着嘴唇,眉眼弯弯地偷笑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简直恬不知耻。”

周晓晓听到了一个很杀风景的声音。

抬头一看,果然是程时照和程时琪两个不合时宜的家伙。

周晓晓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这个意图抢占兄弟女人的衣冠禽兽有什么资格说我。

不过考虑到程时照的地位不便招惹,以及两人之间已经很恶劣的关系,倒是没将这话说出口。

“五郎叫我等好找,却不曾想有京都双壁之称的俞家五郎,会在这等街边小巷觅食。”九皇子程时琪在俞行知身边挤了个位置,看着那刚出锅的烤饼道,“这村野小食,闻着倒也很香。似有几分意趣。”

周晓晓笑道:“觅食者不鄙,原来殿……九爷也是同好之人,可否要尝一尝。”

程时琪点点头:“那我就尝一点。”

程时照和几位微服的侍卫站立一旁,满脸黑线。

周晓晓摸出十来个小钱,对同桌的食客抱拳道:“小人现有几位兄弟前来,欲同座小聚。还望几位阿哥挪动尊驾。搅扰诸位了,这里一点心意,权做赔礼。”

众人见她人物潇洒,言语客气,又有十来个铜子可拿,都纷纷让出位置。

周晓晓做了个请的手势。程时琪便高高兴兴的取箸移坐到四方桌的对面。程时照心不甘情不愿地斜坐下来。几名侍卫不敢入座,只在身后侧立。

周晓晓冲孙麻子喊道:“掌柜的,再来两碗跳面并一盆子炉饼,管旧要加梅干菜和插酥。”

孙麻子嘹亮地应了一声:“晓得嘞。”

不多时便将热气腾腾的吃食端将上来。

程时琪吃了一筷子,眼睛一亮,道:“鲜香爽滑,果然十分味美,这样的陋街小巷,却藏有如此地道美食。六哥你也尝尝。”

程时照面色黝黑,一言不发。

俞行知也脸色不虞,沉默不语。

只有程时琪稀里哗啦埋头吃面饼。

周晓晓知道他们三个,一个下不了台,一个心中有怨气,余下一个只想和稀泥。

她虽然心中厌恶程时照,但她知晓俞行知近况已经十分艰难,不愿他因自己再树敌人,搞得四面楚歌。

何况当时揍人的是自己,挨揍的是对方。

于是她决定把这事翻过去,反正今后自己也不需和这等心里变态的人物来往。

“那日之事。”周晓晓开口。

桌面上三人皆转头看她。

周晓晓整衣肃容:“先前我和六爷因些许小事起了争执,我一时失控,行为悖逆,幸得六爷大度,不同小人计较。”

她站起身来,慢慢悠悠行了个礼,同时深深看了程时照一眼。

差不多行了啊,给你递梯子了,赶紧地就顺坡下驴吧。

程时照初听得她提起那日丑事,坐如针毡。后听得她揭过去了,心中方才落下大石,想道:算你识趣。

拿眼瞟了俞行知一眼,心道:子规啊子规,若非是为你,本王何需受这等村野泼妇的窝囊气。你这见色忘友的家伙做甚如此的不知好歹。

岂料俞行知全不看他,却拉住周晓晓道:“晓晓,你不必道歉。我知你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必定是表哥先做了什么过分之事。”

周晓晓便笑了,她从不吝于表达自己心中对他人的喜爱。

她凑过头,用状似悄悄,实则四人都恰好能听见的声音道:“不管怎么说,我打人了,还是我的不对。你帮我和表哥说说情,让他原谅我则个,就不要取我脑袋了。”

程时照面色涨红,恼怒起来。

程时琪急忙圆场:“行了行了,六哥你堂堂大丈夫就别同女子计较了。闹将起来,须不好看。”

又对周晓晓道:“周姑娘,你既说要道歉,怎生这等小气,就请我等食面饼耶?这凤翔城还有何美味珍肴,速带吾等前去品味方是正经。”

周晓晓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说道歉只是做个样子,你还以为我真的和你们这两个败类道歉么?

“行啊,这凤翔城内顶尖的美味当属一物,只是二位恐怕不敢食。”周晓晓用筷子轻轻点着碗。

“乃是何物?”程时琪大敢好奇。

“河豚。”

“素有耳闻呢,据说此物味极鲜美,乃天地第一奇绝。只憾在京都不曾见过。”

程时照身后的侍卫郭素人俯身低语道:“六爷,河豚乃是剧毒之物,具报去岁江阴便有二人食河豚中毒而亡。万万不可轻食之。”

周晓晓拍拍手站起来:“本地素有谚云‘拼死吃河豚’,可见非老饕不敢一试,六爷不敢吃便请回吧,行知、九爷我们走起?”

程时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啪的一声站起身来:“孤有何不敢之事?”

众人移步横水河畔。

此刻天色将晚,河床上的渔火星星点点同晚霞遥相呼应,煞是好看。

河之北麓有一座古桥,沿岸桥洞处开着一家小店,挑了几盏气死风灯,摆出两张桌子。店门外摆一个石刻的牌子,凑近一看,上书几行字:小店祖传宰杀河豚之手艺,必保客官食之无虞,若有闪失,愿以店主之性命相抵。

店家但凡见有人来,便在石板上刷一层墨,贴一张熟宣,拓下一页文字来,交给食客。等于是签了保书。方才宰杀河豚。

程时琪看着有趣,击节赞叹:“在此处吃河豚,就着这江枫渔火,蒌蒿满地,方才畅快。比起宫中御宴强胜百倍。”

周晓晓冲他举了下大拇指:“九爷真乃食中饕客。”

片刻鲜嫩的河豚端上桌来,店家当着众人先食了一筷子。方才招呼道:“客官们慢用。”

俞行知拿起筷子:“果然奇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我先尝一尝是否真如传闻中一般味美。”

程时照伸手拦住,道:“行知稍候。吾先尝之。”

又有郭素人从旁阻拦,“六爷稍安,待小人斗胆先试。”

周晓晓手脚快,先抢着吃了几口。九皇子程时琪也忍耐不住,连连举箸,口中直被烫的嘶嘶做声。

余下众人见此,方放心食用。一众侍卫也从旁单设一桌。

食之无不交口称赞,皆道果然鲜美异常。

周晓晓心想,程时照此人虽龌龊无耻,不过对行知倒似是真心。看在行知的份上这次权且算了。于是对程时照道:“六爷既食了我的河豚,便也算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了,之前我们那些许小事就翻篇了吧?”

程时照食而不语,心道:此女子虽粗俗,待行知倒是一片诚心,看着行知的面上,本王便姑且不予你这女子一般见识。

众人酒足饭饱,程时琪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叹息道:“可惜不日就要回京,如斯美味不能再尝,实乃人生一憾。”

“就要回去了么?什么时候?”周晓晓望向俞行知。

俞行知歉然道:“京中近日尚有要事,加之表哥陪我前来,实乃私自出京,很是不妥。是以一两日内需归。”

说未说尽,俞行知眉梢轻动,眸色环转,目光凝望着周晓晓,流露出极其不舍之意。

周晓晓想到俞行知为了她一封信,不管不顾千里迢迢的跑下来,心中有些酸溜溜的难受,脑筋动了动,临时起意:“不若我陪着你一道上京?我欲拟在京都开一家十二月饼铺的分店,正好先去踩个点再回来。”

“晓晓,所言非虚?”俞行知心中一喜,忍不住高兴起来。

但他既十分想和心爱之人多相处一段时光,又担心她被自己卷入京都烦杂的漩涡之中。

“不妨事的,我只陪你一路。即日还转。”周晓晓知道他心中担忧什么,“到了京都之后,我们各有所忙,估计也无瑕相见。日后等我筹措完善,在京都开起分店,你我相见方才两厢便宜。”

程时照嗤笑道:“早先我说让你上京,你闹三闹四,抵死不从。端的是如此反复无常,喜怒不定。”

周晓晓眯起眼睛:“行了,行了,我的殿下,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您就不要和我计较了。”

她心中想,之前我和俞行知闹分手,且你是想把我关在一宅院里做外室,我当然不肯。如今我知道分手不是他本意,我们和好了,我自然要创造条件多多和他相处。又不吃你王府的饭,用得着你管么。

但她嘴上只说:“行知大病初愈,我不甚安心,沿途好歹照顾一下他的起居。省却出了什么纰漏,殿下又统怪罪在我身上。”

“你!”程时照怒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第21章 第 21 章

却说周晓晓回到宅中,便将店铺作坊经营事项一并交付给吉婶。十二月饼铺的招牌已在凤翔打响,脚跟站得甚稳,每日客似云来,供不应求。因此也无须周晓晓过于操心,吉婶又是位经验丰富的老人,不必怎么繁絮交接。

过得一二日,俞行知前来相邀,周晓晓便辞别吴道全夫妇。

她戴青竹笠,着青纱衫子,缠月白腰带,跨一口雁翎刀,打了一个随身包袱。仅携娟子一人随行。

同行连同俞行知,程时照,程时琪,并一众侍卫合共一二十人。离凤翔,取大路投京都去了。

一行人中驾两辆马车,主要供俞行知和程时琪两位“病弱书生”乘坐。余人皆乔装成普通行脚商人,骑马随行。

娟子初时不惯,周晓晓携她同乘一马,不多时她便骑驾娴熟,自乘一骑溜达得欢快了。

如此行走了二三日,只见人烟渐稀,道路荒芜。两侧皆是青松翠柏,时闻猿啼虎啸。夹道具是群山峻岭,连绵青黛碧纱。

程时琪在车内憋闷了几日,逐渐不耐烦起来。这日换乘马匹,说去兜个风,一溜烟儿跑得不见踪影。

燕王喊他不住,欲待追上前去,又回首望望俞行知的车架,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俞行知在车内道:“表哥,九殿下生性疏狂,不谙世事。你且去看着他,仔细出些岔子。”

程时照打着马绕行在俞行知车边,“谁耐烦跟着那个二傻子。倒是你,在蜀地吃了一次大亏,却一点不见长记性。若是我不盯着,倘若让你被这妖女暗暗害了性命,我怎生回去和姨母交代。”

车帘刷的一声拉开,露出周晓晓的脸来。

程时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谁知周晓晓呲了个假笑,又刷的把车帘拉上了。

车内传来周晓晓故做娇滴滴的声音:“哎呀,我这个妖女坐车坐得腿好酸,行知哥哥你帮我揉一揉好么。”

俞行知忍俊不禁的声音:“莫要捣乱。”

程时照败下阵来,他感觉自打封王以后便不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随手点两个人:“去,追上你们九爷!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用的着我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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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程时琪一时性起,撇开众人,策马奔驰。

一路瞧着风光秀美,只觉胸怀大畅。

不意间行过数个山头,眼前转出一座料峭山峰。

只见此山山势险峻,巍巍欲倾,中间窄窄一道天梯笔直而上,四下里漫漫皆是怪石乱草。半山坳里的青松密竹之后,隐隐透出座古刹的红墙璃瓦来,颇有些肃穆苍凉之态。

那山脚下支了个凉茶棚子,两个光头和尚在那里卖茶化缘。摆一张桌子,几条板凳。桌上放着几块茶碗,一个茶壶,一个钱罐。

程时琪素日里好逸恶劳的惯了,一下奔驰了这许多路,便觉心慌气短,干渴难耐。

正欲上前讨碗茶水,两个侍卫从后头赶上,拦着道:“九爷,这荒山野岭的吃食恐不甚干净,咱们自家车队上备有食水。还请九爷稍后,待到六爷和俞五爷抵达,小的们再伺候九爷食用。”

程时琪只觉嗓子眼渴得慌,哪里耐得住等候,只做不理会。

两个僧人正对坐在树下喝酒,见有人前来,却并不上前招呼。口中道:“几位施主若是行路口渴,桌上有山泉水泡的粗茶,尽可自取。随心布施即可,并不挣你茶水钱。”

说完自顾饮酒,却是不理会他们。

一个侍卫上前,倒了半碗茶自行饮尽,又用茶水将碗洗刷两遍,方才斟了一碗,恭敬地端给程时琪。

程时琪见那茶水浑浊不堪。喝在口中,只略有几分苦味,权充做茶意而已。坐在桌边饮了几口便放下了。

却是嗅到风中飘来一股奇香,来自两个和尚手中的酒罐。

程时照便问那和尚:“敢问两位师兄,香山何名?宝刹何处?”

和尚相视一眼,均起身行礼道:“敢劳施主问询,此山名虎穴山,山中一古寺名千钟寺。小僧二人便是庙中行脚僧人。”

程时照行了个佛礼:“得遇两位师兄,幸甚,幸甚。只不是师兄们饮的是什么酒,如此奇香。在下行路疲惫,腹中饥渴,不知可否将些酒水于我,我自备有银钱答谢。”

那两和尚连连摇头:“施主有所不知,山中气候湿寒,我等须得饮些素酒相抗。此酒乃这山中野猿酿制,名曰‘猴儿酒’,可遇不可求。我等自且不够,如何卖将与你?”

程时照听得心内痒痒,软磨硬泡:“确实渴乏得没奈何,只胡乱卖些与我便罢。”

两位侍卫见得如此,摸出一锭大银,呵斥道:“兀那和尚,休得如此罗唣。既是我家公子想要饮你这猴儿酒,便卖些又何妨,不曾少你的酒钱。”

那和尚磨磨蹭蹭过来桌上倒了三碗酒,捂着酒罐不肯再倒。

程时琪见酒水色如琥珀,清澈透亮,香味奇绝。心内大喜,这“猴儿酒”乃是传说中之物,想不到今日在此地得见。

两个侍卫也心中好奇,又见这酒水是从那和尚自饮的酒罐中倒出,便不再多虑。二人相互碰碗一饮而尽。

程时琪饮却一碗,意犹未尽,待还想再讨要,只觉脚下发软,天旋地旋,说道:“此酒怎生这般劲大。”晕在桌上。

两个和尚哈哈大笑。口中道:“本来见你这书生无甚包袱行囊,又有这两个凶恶的伴当做陪,不欲理会尔等。你若是默默过去也就作罢。岂知你肥猪拱门,一意撩拨,非要送上门来,却是怪不得僧爷爷们。”

两个侍卫也手脚发软,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幸得其中一名叫李全之人,心志坚定,不曾昏迷。见事不对,抽出匕首扎在腿上,借着吃痛,勉强清醒,挣扎起来,乘两强人不备,翻身上马,逃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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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俞行知,程时照一行乘车缓行。

见得前方一人一骑疾驰而回。

到得近前,马背上滚下一个骑士,混身是血,口中只道:“大事不好,九殿下被两个强人掠上山去了!”

众人皆惊,待李全说明原委。

程时照以拳击掌,口中骂道:“兀那蠢货,整日知道吃吃吃!这下可好,把自己给吃没了!”

俞行知劝道:“殿下,此刻且不是责骂之时,先想法子搭救才是。若是耽搁了时候,九殿下恐有性命之危。”

“怎生搭救?那山寺地势险恶,易守难攻。”程时照怒道,“此地最近的驻军是凤祥府,来回一趟快马加鞭,也须得三两日。便是将那程时琪切成片晒成人肉干,也尽够了。”

在周晓晓的印象里,程时照是个喜怒不定,性格变态,做事浮躁的人。

然而这一回她见识到了这位十九岁从军,屡立战功,少年封王的传奇将军的风采。

燕王虽暴怒,但也迅速地冷静下来,果断地分派人手去四周打探,同时调拨亲信回凤翔求援助,又亲自率人潜行到山脚下探查形势。

众人潜伏在山脚下的乱石怪草之后,昂头看那巍峨高山,只见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半山悬一古寺,剑阁峥嵘而崔嵬,一道天梯直通山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①

又见先前遣去四周的探子回报,这虎穴山上的千钟寺原是一经年古寺,年久失修,渐无人打理。

不知何日却来了一个名叫孙天顾的大胖和尚,此人身高八尺,武艺高强,使得一手好禅杖,聚集了二三十个贼人,占了这山寺。面上装做礼佛的和尚,实则是伙剪径的强人。专做些杀人越货的,谋财害命的勾当。

程时照暗暗叫苦,低声道:“这番真是棘手,此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上山仅一条小道,山脚和山腰却隐约有贼人设下明暗哨岗。即便我等强攻上去,如若那伙泼贼发起狠来,一刀割了老九项上人头,却是没解救之处。”

周晓晓见无人说话,插了一句:“我有个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程时照道:“汝一个婆娘能有什么主意,姑且说来听听。”

周晓晓看着俞行知:“老法子,找三四好手,假作女眷上山寺进香,伺机把九殿下赚出来。余人见机接应。”

俞行知眼睛一亮,握住她的手道:“可行!只有一点,山上乃是龙潭虎穴,情境未明,我和表哥前去即可,你却不能去。”

“我自然是要去,你伤势初愈,你才是不能去。”周晓晓反握他的手道,“不过算了,你我都别争了,我们同去便是。”

程时照一头雾水,急道:“什么假做女眷,汝本就是女子。你是要谁扮作……”

他看见周晓晓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直笑。

“无稽!荒唐!汝竟敢叫孤王扮作妇人!”

周晓晓看了一圈周围五大三粗的侍卫,将手一摊:“没办法,别人扮了也不像啊。”

“此事绝无可能!”

周晓晓摊手:“殿下千金之躯,自然不敢轻易涉险。既是如此,我和行知自去便是,殿下只管在山下策应。”

“胡说八道,我岂有不敢去之理!”

程时照感觉从没见过如此惹人厌恶的女人,她总是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轻易挑起自己的怒火,气得自己暴跳如雷。

娟子在一旁听说,扑将上来:“娘子如何能去得那险恶之地,便是要去,也带娟子同去。”

周晓晓这次大感吃惊:“休要胡闹,你一个小丫鬟掺和这等事做甚。”

娟子紧紧抱住周晓晓不放:“从未曾有主子赴险,奴婢躲在后方安逸的道理。娘子若要去,须得带我同去,若有危险娟子便是死了也要挡在娘子前面。”

第22章 第 22 章

话说程时琪喝了那下了蒙汗药的猴儿酒,被掠到山寺之中。

不多时悠悠醒来,只觉自己和同行的侍卫背对背的被绑在大殿正中的柱子上。

一个黑壮的大胖和尚,正坐在他面前的一把条凳上,霍霍地磨着一柄雪亮的解腕尖刀。

那和尚生两只铜铃猎豹眼,一对扫帚朝天眉,满脸皆是横肉,眉心深悬金针,端得是一副凶神恶煞之相。瞧见程时照醒来,嘿嘿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口中道:“小的们,取器械来。”

便有两个小喽啰,也做和尚打扮,端来两个铜盆,内均盛着半盆子清水,另有两捆细麻绳并两块遮口布。

那胖和尚将那磨得蹭亮的尖刀在盆中一过水,拿布抹得干了,走上前来。

想那程时照自小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长到这么大。

连京都都是头一次离开,哪里见过这等阵势。

直吓得是两股战战。

口中只是不住求饶:“佛爷发发慈悲,留得小人一命,小人家中颇有财资,具可差遣从人回家取来,献到佛爷面前。给佛爷重修庙宇,让菩萨再塑金身啊!”

那胖和尚哈哈大笑,走上前来,用那污布堵住程时琪的口鼻。

一把扯开他的衣服,露出白嫩嫩的胸膛来。

取两股麻绳勒住肌肤,举起那雪亮的尖刀。

“汝休要罗唣,如你这般的肥羊,洒家手上宰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尔等絮絮叨叨,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苟活性命罢了。”

程时琪吓得涕泪直流,苦于说不出话来,只是口中呜呜直叫。

那和尚猫戏耗子一般,拿刀尖在他胸口处逗弄,口中道:“好叫你死个明白,洒家并不是什么劳子佛爷,洒家本姓黄名天顾,人称镇山太岁。因厌了这尘世,自行剃度出家,了却三千烦恼丝,占了这山寺,做此慈悲勾当。你既喝了我寺一碗猴儿酒,如今须得还一颗人心给爷爷们下饭,权当做酒钱。你却是不必害怕,这一刀甚快,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辰!”

正要用那刀剐出心来,却听得门外一阵乱响,几个喽啰匆匆跑进门来。

口中囔囔:“师傅,师傅,又得了几只肥羊,正压解上山来。”

黄天顾骂道:“你这几只搓鸟,今日现有的一摊尚未收拾,缘何又绑肥羊上来?爷爷我交待过数次,一日只做一票生意,却不可贪多。”

那几个喽啰笑道:“非是小的们贪心,实是我佛慈悲,要送这天大的好事给师傅。适才路过两个貌若天仙的小娘子,带着四五名伴当。自言乃是虔诚信众,逢庙必拜,执意上山礼佛。小的们倒是想拦也拦不住,只能拿酒麻翻了她的从人,现将那两位娘子一并压解上来。”

黄天顾道:“却是有此等好事?我等在此处逍遥,什么物件也不缺,正是缺几位压寨夫人。今日莫不是菩萨可怜我等,大发慈悲。且看这几位娘子相貌如何。”

殿上众人皆笑道:“合该今日是爷爷的大喜之日!”

正说着,只见小喽啰们抬了几个被迷晕的壮汉进殿,后面扭扭捏捏地跟着两位小娘子,被两个丫鬟扶着进来。

只见那两位娘子,肤若凝脂,目若秋水。

直道九天仙女下凡尘,又疑月宫嫦娥入梦来。

端得是一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众人如何见过此等绝色,具是看得呆住了。

那两个娘子显是十分害怕,缩手畏脚,满面羞红,不敢抬头看人。边上各有一胖一瘦两个丫鬟搀扶着勉强进殿。

胖得那个丫鬟有些瑟瑟发抖。瘦的那个,杏眼桃腮,倒颇有几分伶俐,胆子也大,挡在前面道:“我家小姐虔诚礼佛,众位师傅为何赚我等到此?若是要钱财,包袱里的尽可拿去。只求师傅们大发慈悲,放我们下山,我等必定日日焚香祷告,感念大师傅慈悲之心。”

众凶徒哈哈大笑:“不缺金,不缺银,就缺小娘子做个压寨夫人。”

那黄天顾见了两个女子天人般的模样,喜不自胜,心饶得直痒痒。

扯扯僧袍,假做斯文模样,唱了个肥喏:“两位小娘子生得这般花容月貌,洒家心中着实爱慕。洒家此处家大业大,自有大把金银供娘子们花销,大碗酒肉供娘子们吃喝。若是两位娘子愿意成全,效仿那娥皇女英,咱们三人便在这做一世快活夫妻。另这两位小小姐,也可在我兄弟中挑那如意郎君,同结鸳盟。”

那丫鬟露出吃惊的表情,羞怯道:“师傅是出家之人,怎生能做得夫妻?”

黄天顾道:“见了娘子这等美貌,便是圣僧也按捺不住,得须还俗。佛陀也难逃此劫,转性抱紧比丘尼。那管得甚出家入家。”

丫鬟掩面道:“若我等执意不从耶?”

黄天顾黑下脸来:“那却莫怪洒家不懂怜香惜玉,只将尔等剥了衣服,取出心肝下酒。”

那丫鬟委顿在地,嘤嘤哭泣,口中直说:“苦也,苦也,天可怜见。叫我等落入这恶人之手。小姐们,没奈何,只能从了这山大王,保命要紧。”

两位“小姐”:“……”

周晓晓戏精上身,演得正起劲。

突闻大殿上传来“啊!”的一声。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那程时琪初时被绑在柱上,自以必死无疑,三魂七魄被唬得散了一半。眼前金星乱冒,耳中铜鼓阵响。

适才悠悠转醒,依稀间听得有女子哭泣说话之声。

那声音好似有些耳熟,便睁眼一看,瞥见那哭泣的女子竟是周晓晓和她那胖乎乎的丫鬟。

周晓晓身后另有两名美艳娘子,瞧着倒是十分之眼熟,但却一时叫不上名字。

程时琪仔细辨认,猛然间发现这两位女子却是程时照和俞行知假扮,忍不住“啊!”了一声。

好在他还蠢得不是太彻底,把“啊,皇兄救命!”及时改成了“啊!皇——黄大王饶命!”

黄天顾这才想起程时照这个人,他心中估摸:这些个女子哭哭啼啼,定不肯轻易就范。我且先把这头肥羊当众挖了心,唬得她们一下。管叫她们不敢不从爷爷我。

谁知他刚要转身,周晓晓便一把扑到他脚边,扯住他的衣摆,哭唧唧地说:“小姐说了,只要大王答应三件事,便从了大王!呜呜呜!”

程时照、俞行知:“……”

娟子:“呜呜呜……”

黄天顾心中一喜,急忙道:“莫说三件事,娘子们只要答应同洒家做了夫妻,便是三百件事也使得。”

周晓晓道:“我们家小姐,具是好人家的女儿,若是大王诚心求娶,须得正经摆下宴席,叩拜天地,方能同大王共结连理。”

这边伸手扯一扯俞行知,“小姐您说是也不是?”

俞行知巧笑倩兮,举袖遮面,偏过头去。

黄天顾看得身子先酥了半边,没口子的应承:“使得,使得,洒家这就叫小的们去置办酒宴,片刻就能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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