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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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想像中那娇生惯养,飞扬跋扈的公主好相处多了。

想要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埋头自怜自哀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主动接近,大方的展示自己的长处,才是有效的方式。

虽然也逃避低迷了一段时间,但程千叶本性还是一个有韧性并且说做就做的人。

自从认识到回家希望渺茫,而某些事注定不能回避之后,她开始决心积极的适应眼前的世界。

二人牵着马,缓步前行。

道路两侧都是荒废的田地,野草在无人管理的土地上肆意生长。

只有那些纵横交错的田埂,还显示着这里曾经也是一片良田。

“那么多人都饿着肚子,这里却有大片大片的土地荒废着。不能让那些流民来开垦这些荒地吗?”

程千叶知道民政是很复杂的事情,这里面想必有她不知道的原因,所以她用的是疑问句,而不是反问句。

“这里公田,年连战乱,领主不停更替,耕种土地需要不断反覆的被征税和服杂役。因而,民众四处流亡,无人安心于农耕。”

“公田?”

肖瑾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方框。

他持枝点地:“这样纵横各一百步的土地为一田。”

树枝把方框的四条边延伸出去,变成一个井字。

“九田为一井,授予八户人家。其中为公田,周为私田,八家皆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

“这样看起来,好像还不错。只要种完中间公共部分,再种自己的田,收入就可以归自己所有了。”

程千叶蹲在那块树枝画出来的井字边上想,原来这就是井田制啊。

肖瑾发现这位养在深宫的公主,有时候十分单纯缺乏常识,但有时又非常敏锐。

她时常能一针见血的归纳出问题的关键之处,并且还能提出些让人惊讶的,有些超前的新奇想法。

所以他也就忍不住详细地解释起来。

“是不错,但前提是需要有一个固定的主君,并且国家少有战争。作为耕种井田的庶民,除了服杂役,还必须负担军赋和兵役。频繁的战争,不仅造成沉重的税务负担,还使得大量男人丢了性命或沦为敌军的奴隶。”

“确实啊。”程千叶伸手点着那个井字,“而且没有积极性,种公田的时候可以偷懒耍滑,自己的田才精心耕作。土地属于国家,自己还不能买卖,会种的也只能种这么多地,无力耕种的,也种这么多。”

肖瑾整袖行礼:“主公见识非凡,臣所不能及也。”

“老肖你别学张馥这套。”程千叶笑着举手遥点了点,“你在我心中可是半师一样的存在,我最能信任和依靠的人,也只有你。”

商业互夸谁不会啊。本姑娘也很在行的。

肖瑾听了这话十分感动,诚挚劝导:“张公当世奇人,智计无双,主公最近缘何对其冷淡了许多。”

“他这个人啊,看起来整天笑眯眯的,实际上心里傲得很。他看不上我,我再贴他冷屁股也没用。不如先晾他一阵,效果可能还好点。”

想要张馥这块紫水晶向我效忠,短期内估计是拿不下了。

肖瑾心中想道:这样看来,公主不仅思维敏锐,见解独到,御下倒也自成一套,看人的眼光也很精准。只叹她是女儿身,不然兴许还真是我大晋的一代明君。

此刻的西山月神泉,墨桥生独自泡在水中。

没有主人在身边,他心中无端的又对水产生了恐惧。他悄悄伸一只手握紧栏杆,不让他人发现自己的紧张。

萧绣蹲在池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桥生,我觉得你都大好了,主公为什么还天天打发我们过来啊。也不知道最近是哪个妖艳贱货陪着主公出行。总不会是新来的那对丑八怪姐妹。”

墨桥生:“有劳你日日陪我前来。只是主人之命不容违背。否则我……”

否则我也渴望能跟随在主公身边。

“小墨。”萧绣左右看看无人,于是放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主公在这里临幸了你好多次了?”

墨桥生腾地涨红了面孔,许久方道:“不,主人不曾招幸我。”

“不可能?从来不曾?主公那么宠爱你。”

墨桥生不再言语。

“我说你。”萧绣倾下身,悄悄说,“你不会从来都不主动服侍?”

墨桥生一脸茫然。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主公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你不主动服侍他,他是不会勉强于你的。但是主公对你这般体贴,你还不识他的心意吗?”

“你难道还要主公主动伺候你不成?”

“难怪前几天我给主公侍寝,主公对你有所抱怨。我说主公最近都不来泡温泉了。原来如此,你真是傻的啊。”

墨桥生低下头道:“主人……他真的如此说?”

“你这是有负主公之恩。”

“我……”

萧绣和墨桥生回城的时候,见到城墙下的粥棚处人群涌动,似有什么热闹之事。

走进一看,他们的主公晋越侯,竟然亲自在粥棚施粥。

只见程千叶头束金冠,面如满月,穿一身胡服。正忙得满头是汗,一张俊秀白皙的脸庞透着潮红。

从他手中接过粥碗的百姓,个个感动得涕泪交加,不少人行礼之后都是抹着眼泪离开的。

“主公慈悲心肠,真乃菩萨下凡。”

“日日来为我们施粥。”

“我们有救了。”

“真希望永远都做主公的子民。”

墨桥生和萧绣赶上前去伏地行礼。

程千叶抹了把汗,一左一右扶起他们。

“以后伏礼都免了,实在要行礼,跪礼就够了。”

萧绣跺脚道:“主公您怎么能做这种事,还天天来。”

“诶,我现在也做不了其他事。只能先做点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程千叶脱下围裙,把勺子交给一旁的军士,“行,今天差不多了,我陪你们一起回去。”

她好奇的瞄了眼萧绣身后站着的墨桥生,在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上,程千叶却看出了奇怪的情绪。

这个小墨同学又钻到哪个牛角尖里去了。

这个什么情绪都能一眼看穿的能力,真是有好有不好啊。

不过谁叫他的色彩如此的迷人,让我想不管都不舍得。

“小墨好点了没?明天我有空,我抽点时间和你们一起去泡温泉。”

程千叶发现这句话说完,没起到安慰的效果,墨桥生反而显得更紧张而矛盾了。

第二日傍晚,程千叶在月神泉美美的泡了一会,松弛一下这几日奔波劳累的筋骨。

她走上岸边,束紧胸部的束带,穿上衣物。摸摸池水中那蒙着双眼的脑袋,“可以起来了。”

泡温泉真是种享受啊。

程千叶靠在池边的一张躺椅上,持着一个白玉酒壶,倒一杯琥珀色的果酒,赏着夕阳下的红叶林,自饮自斟起来。

她听见身后有人从池水中起来的声响。

不多时,衣角似乎被人轻轻扯了扯。

程千叶转头一看,

墨桥生跪在她身侧,只在腰上围着条浴巾,如墨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赤∣裸的身体上。

他神色慌乱,喉节滚动,持着她衣角的手微微颤抖,

突然下了决心似的,一低头,迅速在她衣角上吻了一下。

“你……”程千叶愣住了。

墨桥生侧过头去,满面飞霞,生涩艰难道:“望……主,主人垂怜。”

第14章

程千叶看着跪在眼前的墨桥生,他赤|裸的身躯介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四肢纤长,肌肉紧实,湿漉漉的水滴顺着肌肤,一路溜进那引人遐想的浴巾之内。

他闭着双眼,面色绯红,连脚趾都紧张得微微蜷缩,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程千叶不得不承认心中被这样的他狠狠地撩了一把,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将人就此推倒在草地上法办了。

她伸出手,轻轻掠了一下墨桥生乌黑柔顺的额发,感到那指尖下的肌肤随着她的触碰紧张得微微战栗。

“桥生。”她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无端有些酸楚,“你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墨桥生诧异的睁开眼,他对上了一双如秋水一般温柔的眼眸。

于是,他把“我没有”,三个字中的“没有”两字咽了回去。

主人说过,最不喜欢欺骗。

他低头垂下眼睫:“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奴隶,主人对我的恩德,我没有什么可回报的东西。只有这副身躯,还勉强算是干净,若是主人喜欢,我……”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一双柔软的手捧住他的脸,把他的头抬起来。

那天籁一般的声音,似乎从最深的梦境中传出。

“桥生,我很喜欢你,也很欣赏你。”

“我从未想过把你当做一个物品,只在床笫间使用。”

“你既勇敢,又坚强,是一个优秀的人。在我眼中,你不仅武艺超凡,还对我很忠心。总有一天,你会和那位俞敦素将军一样,成为一颗耀眼的新星。成为我大晋不可或缺的将军。”

“到时候人们都会说我慧眼如炬,只用了一匹马换来一位旷世奇才。”

最后那个声音笑着说:“但是,你需要自己先站起来。不能再这么妄自菲薄。”

墨桥生感到自己的胸口燃起了一团火,这火苗点燃了深藏在他卑微的内心中的渴望。

他不由在浑浑噩噩中站起身来。

程千叶看着眼前这位男子,徐徐挺直了脊背,眼中点亮了星火,站起身来。

她为自己成功的灌了一碗鸡汤感到有点得意,不由举杯欲饮。

就在这一刻,那条不识时务的浴巾,却好死不死的松开,从墨桥生的腰间滑落了下来。

程千叶噗的一声,把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

尽管墨桥生慌乱的捡起浴巾,全身红得像一条煮熟的大虾,飞速撤离了。

但程千叶还是瞥见了那一点风景。

她在躺椅上翻滚了一下身体,摸摸自己的胸口。

她问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不是心动了?

程千叶牵着墨桥生离开温泉山庄的时候,墨桥生脸上的红晕还未曾褪去。

萧绣似乎特别兴奋,逮住程千叶不在的时候,便使尽全身解数和墨桥生打探情形。

墨桥生却闭紧了嘴巴,只字不提。使得萧绣很是失落。

……

冬天来得比想像中的迅速。

气温一日日的低了下来。

但对汴州城的百姓来说,今年的冬季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难熬。

从大晋源源不断运送来的物资,安定了汴州军民的心。他们怀着对来年春天的期待,竭尽全力地投入到对抗寒冬的准备中去。

前线盟军却接连传来了节节败退的消息。

先是左路军北宫侯吕宋贪功冒进,折戟平陆。中路军华宇直鲁山受伏,大溃败走。

本来右路李文广部稳扎稳打连下数城。但负责粮草的云南王袁易之嫉李文广之势,刻意延误,扣发粮草,使李文广部止步南阳。

至此,盟军全线溃散,李文广自领本部兵马愤而回凉州。

近日汴州城外不时出现溃退而来的散兵游勇。

程千叶下令将他们打散收编。

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加紧巩固城防,整备工事,准备好迎接随时可能反扑回来的犬戎大军。

这一日,远处的地平线上渐起黄沙,一队形容狼狈的败军,仓惶直奔汴州而来。

威北侯华宇直在数名部将的保护之下,当先奔到城下,大喊一声:“我是威北侯,快开城门!”

等了许久,城墙上慢吞吞的出现了一个年轻幕僚的身影,此人笑眯眯地冲着威北侯一拱手道:“威北侯远道而来,我部自当为侯爷接风洗尘,只是如今主公此刻却不在城内,请侯爷稍安勿躁。”

华宇直气急败坏:“你是何人?犬戎骑兵顷刻既至,不是做耍,速请晋越侯前来说话。”

那幕僚依旧不紧不慢振袖行礼:“在下张馥,乃一小小幕僚尔,委实做不得主,还请侯爷先行率部抵御敌军,等我家主公从西山回来之后,整备军队,点齐兵马,必定出城为侯爷助威。”

华宇直看着那高耸坚固的城墙上,林立着威仪肃穆的将士,铠甲蹭亮,刀枪争鸣。

心中知道这些都是推脱的借口,晋国军队占着地利,不肯出头,要让自己的部队打头阵。

虽然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调拨军队,背靠城墙,摆下战阵迎接那凶猛的异族追兵。

威北侯的部队被犬戎一路追击,本来早已失去战意,只望能速速入城躲避。

谁知却被拒之城外。

此刻后无退路,前有追兵,将士们反倒都激起背水一战的决心。

阿凤带着他的小队站在队伍的最前线,迎接敌军的第一波冲锋。

作为奴隶组成的部队,向来是被摆在最为凶险艰难的地方。

此刻的他,身躯中箭,既伤且疲。

但是他不能退,

退,

就意味着死亡。

他像一匹受伤的野狼,大吼一声,挥刀向着迎面而来的敌军冲去。

他的刀砍进敌人的肉体,敌人的刀也砍进他的身躯,眼前不知飞溅的是谁的鲜血。

阿凤觉得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痛苦。

他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麻木,意味着死神的临近。

他举刀替身侧的一个兄弟接下敌人的攻击,然而前方又亮起一道刀光。

此刻他已经没有第二把刀去挡这道夺命的锋芒。

就到这里了。

那一瞬间,阿凤这样想,死在战场上也好。

这样无趣的人生,为什么我还如此的恋恋不舍。

一柄闪亮的银枪从他身侧探出,破开那道刀光,去势不停,直接没入敌人的腹部,将那犬戎武将挑下马来。

一骑黑袍小将,策马横枪,越过阿凤,领着一队鲜衣亮甲、精神抖擞的骑兵,向着敌方战阵迎头冲去。

那名小将一马当先,勇不可挡,如一柄利刃撕开了敌军的方阵。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那样的神采奕奕,意气风发。

“桥生。”阿凤干涩的喉咙里,轻轻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在晋军及时的支援之下,威北侯部击退了犬戎的追兵。

劫后余生的军队在城外安营扎寨。

此刻的威北侯中军大帐,华宇直怒气冲冲,把一个酒杯砸在他面前的张馥脚边。

“晋越侯竟敢对我如此无礼。只让老夫带家眷亲随入城。他这是将汴州视为你晋国私产了么?”

张馥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地回复:“侯爷误会了,主公对侯爷素来尊敬,岂敢怠慢。这正是想着侯爷军旅辛劳,才在城内设宴,为侯爷接风洗尘。若是侯爷执意和将士同甘共苦,要宿在这军营之内,那小人也只好惋惜告退。”

他态度谦和,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

但言语间却没有退让之意。

此刻的汴州不论军政民心,如今已牢牢掌握在晋国那位主公手中。

不说威北侯如今只率着一队败军之师,便是领着雄师数万,想要拿回这座城池坚固,兵精粮足的汴州城,也是不可得了。

北威侯心中叹气,当初嘲笑晋越侯的话语言犹在耳。如今想想,众多诸侯中,倒只有他一人占到了便宜。

有什么样的主君就有什么样的属臣。单看眼前这位油盐不进的张馥,就知晋越侯也是位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的奸猾之人。

威北侯深悔自己看走了眼。

但他现在不想,也不能和晋国闹僵。

只能吞下这口恶气,又摆出笑脸来面对张馥。

……

程千叶在汴州新设的城主府大摆筵席,为威北侯华宇直接风洗尘。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相互吹捧,宾主尽欢。

程千叶心里很不耐烦这种应酬。

但她知道,作为一方诸侯国的主君,特别是一个立足未稳的年轻主君。

这种应酬不可避免,乃是在这里生存的必备技能。

她笑语盈盈端起金杯,遥向客座上的华宇直举杯敬酒。

华宇直举起酒杯:“此次多亏贤弟及时拔刀相助,某心中感激不尽,当敬贤弟三杯以表谢意。”

程千叶酒量甚好,丝毫不怕,来者不拒。

华宇直哈哈大笑,“说起来还是贤弟最会调|教人”

他看向侍立在程千叶身后的墨桥生:“这个奴隶到了贤弟这里没多久,简直是脱胎换骨了,今日在战场之上,老夫几乎都没认出人来。”

程千叶看了眼身侧之人,笑了笑,素手轻翻,倒了一杯酒,亲手递上。

墨桥生一撩衣摆,单膝下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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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金乌西沉,天色渐晚。

士兵们训练的校场上逐渐冷清了下来。

只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还在角落里上下腾挪变化,不知疲倦的练着一柄混铁点钢枪,似乎没有休息的打算。

俞敦素和几名士官端着晚饭路过校场,俞敦素喊了一下:“桥生,还不休息?”

墨桥生收住枪势,下跪行礼,口中道:“见过俞将军。小人还想再多练一会。”

他额头之上布满汗水,如雨一般滴落。但他目光灼灼,精神旺健,并不显疲态。

俞敦素从自己的碗中分出两个白面馒头,放入墨桥生手中,“勤奋是好事,但也不要太累,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

墨桥生双手捧接食物,恭恭敬敬低头称谢。

走出了一段距离,俞敦素身边的一位士官道:“那个墨桥生真是疯了,天天都看得到他来校场,从天不亮开始练到月上三竿。”

另一人接话:“不过就是一名奴隶,再练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想当将军不成。”

“这个奴隶丝毫不知道天高地厚,见了俞将军竟敢不行伏礼,只跪拜了事。”

“你不晓得,这是主公特许的。主公对他甚是宠爱,他就连在主公面前都可免除伏礼呢。”

俞敦素开口:“此人虽然身份低下,但确实身手不凡,于战场上也骁勇善战,立下战功。尔等不可如此鄙薄于他。”

众人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俞敦素回首看了看那个在斜阳下勤练不辍的身影,心中想道,如此坚韧不拔之人,实乃我军中将士之楷模,可惜他只是一个奴隶,我说出来怕你们也听不进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墨桥生领了自己的晚饭,回到自己的屋中。

如今他在城主府的外院中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

虽然屋子不大,但整齐干净。里面摆一张舒适的床,铺着暖和的被褥。

屋子的角落里有一个衣柜,柜中挂着几套舒适耐穿的衣物,甚至还有一个带锁的盒子,可以存放一些私密之物。

靠窗摆着一套简易的桌椅。桌面上放着一套主公赐给他的《武经七书》,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

一切都让墨桥生充满幸福和满足之感,如果要说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离主人居住的内院远了些,不能时刻看到主人那亲切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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