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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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写得一手好字。她常用一种非常工整的字体,落在一张生日贺卡上,就显得她心意至诚。

“谢谢,”江逾白把贺卡夹进笔记本里,“非常感谢,林知夏。”

林知夏豪爽大方地说:“不客气!”

江逾白缓慢地翻动纸页。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笔迹、清晰规范的图形都让他大受震动。他几乎把“竞争对手”四个字忘得干干净净,只问:“林知夏,你写了多久?”

“一整个暑假,每天抽点时间,你知道的,出题比解题麻烦。”林知夏交握双手。

暑假足有两个多月。

这本笔记,陪她度过了漫长的盛夏时光。

她还对江逾白说:“我特意去了省图书馆,找到初中竞赛习题的答案,按照……比较简单的方式,写出了全套例题和题型总结。考试的本质就是一场抽样调查,只要你按照目录索引做好准备,无论出题人怎么考验你,你都能稳稳地考到高分。”

“我学到了。”江逾白点头。

“嗯!”林知夏也点头。

按理说,这一本珍贵的笔记,就像武侠里的宝典秘籍,江逾白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了它,应该非常激动、非常高兴才对。然而实际上,江逾白的心底涌起一丝悔意。假如他的竞赛班入学考试能获得更高的分数,或许林知夏就不用花费一整个暑假的时间为他查漏补缺。

“你暑假没有出去玩吗?”江逾白看着她。

“没有,”林知夏实话实说,“爸爸妈妈都要看店,暑假不会带我和哥哥出去玩。今年暑假气温很高,我在家感觉有点热……”

不过,林知夏有一个消暑降温的好办法。

她会把冰袋放进冰箱,冻上一夜,第二天再把冰袋拿出来,堆积在塑料水盆里。然后,她将水盆摆在一只小凳子上,再用电风扇对着水盆狂吹。她就坐在凉爽的冷风中,一派镇定地读书、画画、做游戏。

江逾白想象不到林知夏的暑假生活。这个夏天,江逾白随父母去了长白山度假。他在度假山庄里滑雪、骑马、还学会了射击。

他打开自己的书包,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长白山特产的蓝莓果干。”他介绍道。

“送我的吗?”林知夏问他。

“不送你还能送谁?”江逾白把礼盒塞给她。

林知夏有些迟疑:“可是我收过你很多东西了。江逾白,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这是回礼,”江逾白诡辩道,“你送我贺卡和笔记本,我送你蓝莓果干,属于正常的人情往来。”

江逾白一边说话,一边把笔记本、贺卡、缎带全部收进他的书包里。

初一(十七)班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班主任张老师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门口。

张老师年约三十岁,臂弯夹着一本厚重的教案。他身形瘦高,戴着银框眼镜,快步跃上讲台,开口就说:“各位同学,你们好,我是初一(十七)班的班主任。我的名字是张立雄。我会尽快认识班上每一个同学,记住你们的名字和长相。”

坐在前排的段启言带头鼓掌。

张立雄抬手压下了掌声。他继续自我介绍道:“我带了两届竞赛班,每一届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我们年级一共有两个竞赛班,除了十七班,还有一个十八班。十八班是咱们的兄弟班级,但是,你们要记得,兄弟也分亲疏,你们平常的月考、段考、联考和竞赛成绩,都会被拿来和十八班比较。大家不仅要注意学习,也要注意及时排解情绪,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大压力。你们能坐在这里,坐在十七班,听我讲话,就说明你们是百里挑一的好学生,记住了吗?”

全班齐声回答:“记住了!”

林知夏悄悄地说:“咦,张老师考虑得很全面。他劝学生排解情绪,还劝学生不要有压力。”

江逾白最关心的问题是:“他会排座位吗?”

江逾白的声音稍微有点大,前排的同学都听见了,张老师也听见了。

光线通透的班级里,桌椅排列整齐,黑板亮得反光。张老师迈出一步,影子落在黑板上,他对全班同学说道:“我刚做班主任的时候,经常有学生家长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他们的孩子调到某个位置上。我们班上一共有三十六个人,怎么排座位,才算最公平?我,想出了一个办法。”

说完,张老师抽出一张成绩表。

“这是我们初一(十七)班的分班考试成绩表。”张老师伸出一根手指,弹响了这张纸。

林知夏已经猜到张老师要做什么了。她紧张地双手扒住了课桌,并在心中许愿:我一定要和江逾白做同桌。

张老师接着说道:“你们都出去,站到教室外面,我按照成绩表上的名次,挨个儿喊你们进来。你们进了教室,就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选择座位、选择同桌!只要你能名列前茅,你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你们考出来的分数,才是最公平的裁判标准。”

江逾白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在班上排名第九……他的座位,有点悬了。

林知夏愤愤不平:“张老师刚才还说大家不要有压力,可是他把成绩看得这么重,学生们怎么可能没有压力呀?”

哎,难为她了。江逾白心想,她竟然站在普通学生的角度,替他们考虑“学习压力”这种东西。

随着张老师一声令下,初一(十七)班的所有学生都背起书包,走到了教室之外。

今日天色晴朗,万里无云,回字形的教学楼却把天空切成了正方形。林知夏背靠栏杆,仰头望天,班主任高声呼唤道:“第一名,林知夏,你快进去选个好座位吧。”

林知夏选择了她刚刚离开的那个位置。

她还把书包放在了邻座,以此来给江逾白占座。

班主任张老师继续念道:“第二名,沈负暄!第三名,段启言……”

段启言一脚跨进教室。他穿着黑色短袖,拎着黑色书包,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向了林知夏。他轻轻拍响了林知夏的桌子,还对她说:“你站起来,让个道,我要坐你旁边。”

林知夏抱紧书包,充满警戒地看着他。

“我不让,”她直接说,“我不想和你做同桌。”

段启言脸上神色十分尴尬。他张开五指,修长的指骨贴紧了桌面。他微微压下了身躯,低声商量道:“喂,我和你闹过不愉快,我那天又不认识你。你现在和我做同桌,我们就是强强联手。你那个叫江逾白的同学,比我低了六个名次,你还要和他做同桌?”

“我不在乎名次。”林知夏回答。

更何况,在她眼里,段启言和江逾白的学习成绩没有任何区别。

竞赛班的入学考试分为两场笔试,一场面试。第二次笔试的难度极高,达到了高中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水平,严格地考验了学生们的心理素质。大部分同学都考成了一摊烂泥,段启言也不例外。

林知夏认为,段启言不该嘲笑江逾白,更不该试图和她做同桌。

她说:“对了,段启言,你和江逾白打过赌了,你还记得吗?你要叫他江老师,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段启言记得那个赌约。那个残酷的约定,就像烙印一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困扰了他整整一个暑假,迫使他来找林知夏谈和。

段启言盘算着,他跟林知夏做一段时间的同桌,学习一些经验,便能一雪前耻。他把姿态放得更低:“你不是混子,林知夏,你学习很刻苦吧?每天挑灯夜读吧?我理解你,林知夏,我和你是同一种人。”

“不,”林知夏却说,“你不是。”

她站起来,绕开他,跑向了另一个组。

班主任已经喊道:“第九名,江逾白。”

江逾白斜挎着书包,走进教室。他和林知夏一起落座在第一大组的最后一排,成功地保住了稳定的同桌关系。江逾白还瞥了一眼段启言。两个男生视线交汇,气氛变得紧张。

班主任张老师站在教室前方宣布:“同学们,你们要记住,每次段考过后,我都会重新念一遍成绩表,让你们自由选座位。你们想坐一个好位置,挑一个好同桌,求我没用,求爸爸妈妈没用,你们只能靠自己!这就是我们十七班的班风!”

张老师的原意是鼓励同学们奋力前行,让分数越来越高。

然而,林知夏的小脑袋里冒出另一种想法。她兴致勃勃地说:“江逾白,江逾白,我可以试着考出一个和你相近的名次。比如,我可以考第八名,这样我们就能一起进教室了!下次考试我多错几道题,我们就差不多一样了。”

那种久违的、竞争对手带来的耻辱感,深深地笼罩了江逾白。果然,他还是不应该放松,不应该飞到长白山度假,玩了整整两个月。滑雪、溜冰、骑马、射击都很有趣,但他的人生需要创造更多的价值。

几分钟前,江逾白站在门口,看着段启言接近林知夏,忽然领悟了一个道理——竞赛班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班级地位和荣耀都由实力决定。

他给自己定下了小目标——超过段启言。

讲台上,班主任张老师还在宣布班干部的名单。他确定班干部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按照成绩一溜排下来。第一名林知夏是班长,第二名沈负暄是数学课代表……依次向后类推,江逾白就成为了历史课代表。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四十五分钟的课堂就结束了。

张老师望着全班同学,满意地说:“好,咱们的第一堂班会课就开到这里。下节课我来给大家订正竞赛班选拔考试的数学试卷。第一份试卷很简单,都是套路题,第二套比较难,我们细讲一遍……咱们班的教材暂时还没到,明天一早,班长林知夏,你带几个男生去文印室领教材,别忘了啊。”

林知夏立刻点头。

张老师抓住教案,大步流星地踏出教室。

班上三十多位同学活跃在各组之间,他们有来有往地进行着自我介绍。很快,几个胆大的同学凑到了林知夏的身边,试探般地问道:“你就是林知夏吗?考试分数最高的全班第一?”

“是我。”林知夏承认道。

还有一名男同学态度忸怩地问起了江逾白:“你……早上来学校,我看见你家的车……”

“阿斯顿马丁。”林知夏帮他回答。

江逾白纠正她:“今天是路虎越野。”

这一富一强的两位跳级生虽然坐在最偏僻的角落里,却无可避免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

就连沈负暄也站到了江逾白的座位后方。

沈负暄的总成绩排名全班第二,长得也是一副白净清秀的样子。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事者。他唯恐天下不乱地喊道:“段启言!师范附小,第一战神!你输给了林知夏,你要在讲台上鞠躬喊江老师!段启言,你在阶梯教室的门前和江逾白打过赌。你们都忘了,我可没忘。”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胆战心惊!十七班和十八班的第一次竞赛大比拼!冷血妹妹对哥哥视而不见,对哥哥的同学温暖如春——林泽秋的校园生活新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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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玛丽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 初一(十七)班的大部分同学都比较矜持。

然而,沈负暄不顾同学之间的情谊, 撕掉了段启言的遮羞布, 导致段启言陷入了难堪的境地。

如果段启言不愿意践行赌约, 那他就沦为了一个不守信用的骗子。他困窘又懊恼地抿紧嘴唇。迫于形势,他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口齿不清地含糊道:“江老师……”

“段启言, 不是我说你, 你讲话的声音太小了吧?”沈负暄孜孜不倦地挑事,“你是师范附小的第一战神, 你的嗓门不能不能大点儿?”

段启言受尽屈辱, 仍有一脸刚毅之色。他挺直后背,大喊三声:“江老师!江老师!江老师!”

周围同学还没反应过来,段启言拔腿跑出了教室。他跑得太急, 逃得太快, 脚下踉跄一步, 差点摔倒在教室门口。

为什么段启言的反应那么激烈?

他当初听完赌约,明明表现得很高兴啊。

林知夏歪了一下头。她转过身,也跟着念道:“江老师,江老师,江老师!”

对她而言 ,这个称呼既好玩,又能表示尊敬。她模仿段启言的语气和语调,不仅没感到一丝一毫的羞耻, 甚至还兴致盎然地盯住了江逾白。

江逾白却缓缓侧过身,故意避开她长久的凝视。他觉得,林知夏有时候会混淆胜负的概念。林知夏又没输给他,为什么喊他江老师?她还喊出了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

周围有同学瞧出了端倪,忽然一语道破:“江逾白,林知夏,你们俩关系很好啊。”

这位一眼看穿真相的同学,名叫韩鹏。韩鹏五官端正,皮肤略黑,留了个平整的寸头。他毕业于本市的胜利小学,和沈负暄是小学同班同学。

沈负暄勾住了韩鹏的肩膀,笑说:“江逾白,林知夏,我们班上只有你们两个人是跳级生。你们两个,今年才刚满十岁吧?”

江逾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比韩鹏小两岁,但他的身高已经超过了韩鹏。

身高输给了跳级生,反倒让韩鹏感到轻松。因为江逾白比他高,所以,在他心目中,江逾白就是他的同龄人,他不需要把江逾白当成小学五年级的弟弟。

他和江逾白勾肩搭背:“走吧,江逾白,咱们三个人出门玩玩?”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铺垫,江逾白、韩鹏、沈负暄三个男孩子忽然相处融洽。他们结伴去欣赏校园风景,飞奔着冲向一楼的操场——如同林知夏预料的那样,江逾白又去吊单杠了。

操场上有沙坑、跑道、单双杠活动区、宽阔的足球场。沈负暄和韩鹏就在跑道上追逐打闹,玩得很尽兴。后来,江逾白也放弃了单杠。他迈开长腿,全速奔跑,像一阵来无影去无踪的疾风。

沈负暄跑在江逾白的前面,回头朝他狂吼:“江逾白!你试过一千米吗?中考体育要考一千米!”

江逾白的体能素质明显强于沈负暄。沈负暄在操场上跑了两分钟,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冒汗。而江逾白停下脚步,调整呼吸,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天空湛蓝,凉风骀荡。

林知夏站在教学楼四楼的走廊尽头处。她双手扶着栏杆,极目远眺,整个操场尽收眼底。操场的外侧长着一圈茂盛的白杨树,初秋的阳光筛过树叶的缝隙,满地都是深浅不一的金色光斑。

她想起了实验小学的玉兰树和海棠花。

背后有人喊她:“林知夏。”

林知夏扭头:“嗯?”

林知夏见到了一个女孩子。这位女生是林知夏的同班同学,名叫万春蕾。

万春蕾的入学考试成绩排名全班第八,刚好比江逾白高了一点点。她本来也想找林知夏做同桌,但是,江逾白和林知夏关系匪浅,万春蕾只能打消了念头。

而现在,万春蕾主动找林知夏说话,还向她发出邀请:“林知夏,你玩围棋吗?”

林知夏懵懂地反问:“围棋?”

万春蕾亲昵地拉起了林知夏的手:“对呀!林知夏,他们都说你特别聪明!你会玩围棋吗?我刚刚发现,我们班教室书柜的小箱子里,装着围棋的棋盘和棋子,你跟我比一局怎么样?我是我们市里第四届中小学生围棋比赛的小学组季军。”

林知夏任由万春蕾牵着她,把她带回了教室。

她的手指软白,手腕纤细,万春蕾握着她的手,心中隐隐有些不忍。

不管怎么说,林知夏都比万春蕾小了三岁。林知夏如此年幼,长得又很好看,目光也很纯真,显然还是个脑子没开窍的小姑娘。她可能撞了什么天大的好运,连续三次考试排名竞赛班第一。

而万春蕾却要用一场围棋的比试,去试探林知夏的计算能力和思维敏捷程度。

万春蕾还在犹豫,林知夏反而催促道:“快点!我们快点去拿棋盘!”

“来不及了,”万春蕾指着班上的电子钟,“马上就要上课了。”

林知夏双手拍掌:“万春蕾,我们下节课再玩吧!下节课的课间,长达二十五分钟,肯定够我们玩一盘了!”

“好啊。”万春蕾顺口答应。

她和林知夏讲话的时候,段启言刚好从旁边经过。

段启言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过讲台,穿在身上的运动裤摩擦出“沙沙”的响声。当他听见万春蕾和林知夏的谈话内容,他右眼的眼皮忽地一跳。他连忙看向万春蕾。

万春蕾也毕业于师范附小。她和段启言算是同一届的校友。

段启言虽然踏进了省立一中的校门,但他的精神信仰仍然留在了师范附小,“第一战神”的称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万春蕾每次和他打照面,都对他展示了应有的尊重。万春蕾也很讲究竞赛考场上的规矩。总之,在段启言看来,万春蕾是一个体面人。

趁着林知夏走回座位,段启言拉住万春蕾,警告她:“喂,你不能和林知夏玩,不能和她下围棋。”

段启言是出于好意。

可惜,万春蕾不识抬举:“段启言,你是班主任吗,管的这么宽?我偏要和她玩。”

段启言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睥睨她:“喂!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林知夏玩输了,丢的是师范附小的脸。”

沈负暄的座位就在附近。他冷不丁地接了一句:“段启言,我得提醒你,别人再怎么丢脸,都不会比你连喊三声‘江老师’更丢脸。”

沈负暄短短一句话,深深地戳中了段启言的痛处。段启言扭身又想跑出教室,上课铃却忽然打响,班主任张老师抱着一沓试卷走进了初一(十七)班的教室。

张老师站在讲台上,静立几秒钟,仍未开口讲话。林知夏这才反应过来,嗓音清亮地高喊:“全班起立!”

班上三十六位同学齐刷刷地站立,弯腰念道:“张老师好!”

张老师鞠躬回礼:“各位同学好!”

他把试卷分发给全班同学,拍干净黑板擦,执起粉笔,朗声说道:“大家注意啊,我现在给你们订正第一次笔试的卷子,这张卷子上,共有七道选择题,四道填空题,两道大题,一道附加题。我不是开玩笑啊,就这东西,拿给初三年级最优秀的竞赛班学生,最多二十分钟,就该搞定了。”

讲台底下,响起一片“呜——哇”的感叹声。

张老师笑着说:“我跟你们讲,你们千万别觉得自己笨。很多时候,不是题目难,也不是你脑子不好,只是你没学过,没见过类似的题型,没掌握那个知识点。你乍看一眼题目,就觉得好难,不会做,万念俱灰,这真的不行啊,不是我们竞赛班的风格。我们竞赛班的学生,就要相信自己很聪明,很优秀,比隔壁的十八班强的多!”

说到十八班,张老师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他立刻发出通知:“我差点忘了,下堂课是竞赛班的导论课,你们和十八班的学生都要去第三阶梯教室听讲。咱们年级的教导主任,会给大家介绍竞赛班的设置、竞赛种类、教练的训练方式。听完教导主任的课,咱们十七班和十八班还有一个即兴的小比赛——那是一场数学热身抢答赛,你们会看到哪个班的同学基础更扎实、反应更迅速。”

学生们听见“比赛”两个字,顿时精神大震。

张老师补充了一句场面话:“你们不要有压力,重在参与,友情第一,比赛第二。”

今天早晨的第一堂课上,张老师曾经表态:十七班和十八班是兄弟班级。

但他随后就说:兄弟也分亲疏。

比赛还没开始,整个十七班都在蠢蠢欲动。这节课的课后,班上那种渴望较量的情绪,就像一阵汹涌澎湃的暗流,蓦地冲破了水面,达到一个鼎盛的高峰期。

江逾白却很从容平静。他收起84分的数学试卷,拧开水杯,倒出半盏清茶。西湖龙井的清香四溢,杯中茶叶漂离沉浮,他端起杯盏,坚决地说:“十八班输定了。”

林知夏偏头看他:“你这么确定吗?”

江逾白安静地品茶,淡淡地说:“他们对真正的智慧一无所知。”

“哈哈哈哈,”林知夏开心地笑了,“江逾白,你在说谁?”

江逾白缄默不言。

林知夏扯了扯他的衣袖:“万春蕾找我下棋!你要来观战吗?她找我玩围棋。她是全市第四届中小学生围棋比赛的小学组季军,好厉害!”

江逾白清楚地记得,某一天,林知夏万般真挚地夸赞他超级厉害。或许是因为,他对那一天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林知夏热烈地表扬班上另一位同学,就让江逾白感觉到一丝介怀。

他问:“你玩过围棋吗?”

林知夏略显茫然:“我没跟人玩过。”

江逾白揣摩她的意思,猜测道:“你看过相关的书?”

“嗯嗯。”林知夏使劲点头。

可以了。

江逾白胜券在握。

他握着水杯,起身说道:“走,去找万春蕾同学。”

让万春蕾品尝失败的滋味——这一句话,江逾白没说出口。

*

第四组靠窗的一处座位上,万春蕾已经摆好了棋盘。她两手搁置在桌面,掌心朝上。她的神态十分柔和、湛定、充满了大师风范。

韩鹏忍不住感慨道:“万春蕾,我看着你,就想起了《天龙八部》里无崖子前辈的珍珑棋局。”

万春蕾握着一枚棋子,轻轻扣响了棋盘:“我爸爸是围棋的业余五段选手。他给我讲过历史上的珍珑棋局。”

韩鹏和一帮爱看热闹的同学们早就找好了位置。他们或站或坐,聚成一团,千盼万盼总算等来了林知夏和江逾白。

韩鹏一见林知夏靠近,嘴角咧出一个笑:“班长?”

林知夏想起了四年级(一)班的董孙奇。她决定模仿董孙奇,做一个备受尊重的班长。于是,她回复道:“请你叫我,林班长吧!”

韩鹏是个很好讲话的人。他微微坐直,应道:“林班长。”

林班长落座在万春蕾的对面。

“开始吗?”万春蕾询问她的意见。

林知夏很坦荡:“好的!”

万春蕾立刻开局出招,随口问她:“你……学过围棋吗?”

“我看过相关的书,但我没有和人下过。”林知夏推出自己的一枚棋子。

万春蕾没有回答。她已经陷入了思考。

林知夏一边推算万春蕾的布局,一边自言自语道:“我想起了黑白玛丽实验。那是一个心灵哲学的臆想实验。假设玛丽在出生后被关进了一间屋子里,玛丽只能通过电视机观看黑白的物理知识。哪怕她学完了所有的物理光学理论,只要她走出那间屋子,看见纯红色的西红柿,她就会有崭新的收获。”

这一段话结束时,万春蕾已经和林知夏过了好几招。

万春蕾每一次行动之前,都需要反复推敲,而林知夏两秒一步棋,攻势凶猛向她杀来。

都说棋品如人品,棋格如人格,倘若此言属实,那在林知夏纯真无害的可爱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多么粗暴、多么猖狂的心啊!万春蕾暗暗想到。

周围那些不懂行的同学,根本没察觉剑拔弩张的气氛。

万春蕾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她试着打乱林知夏的思路,主动问起:“你干嘛和我讲黑白玛丽实验?”

“啊,我想感谢你,”林知夏诚恳地说,“你愿意陪我下棋,给我带来了崭新的体验。”

万春蕾没听懂林知夏的话。她的神智逐渐错乱。她双眼盯紧了棋盘,局势却变得更差。

万春蕾走投无路,强撑了最后几个回合。林知夏一招荡平她的老巢,语气轻快道:“你认输吗?”

第四大组的座位临近窗边,采光极好。

万春蕾抬头时,只见林知夏眼底映光,还对她说:“你认输吗?”

我不认。

这三个字,黏在万春蕾的喉咙里,她怎么也讲不出口。她左手捧着棋篓,无意中瞥见了段启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放下棋篓,就像上节课的段启言一样,狂奔着冲出了初一(十七)班的教室。只要她跑得够快,她就不用面对座位附近的尴尬局面。

江逾白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略带叹息道:“又一个段启言。你们师范附小,还有多少位战神?”

段启言觉得自己被江逾白针对了。他憋了半天,憋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寄希望于今天的数学抢答赛。

他们师范附小的数学功底很好。

如果能在抢答赛上挣得荣誉,先前的一切耻辱,都将被洗刷干净。

*

导论课开始之前,初一(十七)班的同学们在林知夏的带领下,走向了初中部的第三阶梯教室。

第三阶梯教室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它位于初一和初二教学楼的连通处。

林知夏和江逾白走在班级队伍的第一排。江逾白谈起了连通图的结构,林知夏的声音却减弱了许多。她微微抬头,看着前方走过来的一群人。

那是初二和初三培优班的几位学长。

为首的那位,正是林泽秋。

林泽秋的身形条件很优越。那一群初中男生里,就数他最为格外出挑。众人为他营造出众星拱月之感。

而他在家时,经常灰头土脸地打扫卫生,洗碗拖地,确实比不上他在学校里的意气风发。

林知夏脚步一顿。她自称有事,让班上同学先去教室。

等到十七班的同学们陆续进入第三阶梯教室,林知夏就朝林泽秋跑了过去。今天的林知夏仅用一条深蓝色缎带扎住了头发。她跑得飞快,缎带也飘荡在风中。

而林泽秋站立原地不动。等她快要接近他了,他问:“你是初一竞赛班的学生吗?有点面熟。”

林知夏惊呆了。

林泽秋偏了下头,对自己的同学说:“走吧。”

他还没走出一步,林知夏就从他身边穿过,对他视而不见。她先是和一位戴眼镜的男生打了招呼:“学长好,今天早晨在车上见到你了,你们要去文印室领材料吗?”

省立一中的初中部准备了一批全新的心理健康教材。初二和初三的班干部们听到广播,当然要去文印室领取材料。

那位学长连忙回应:“对、对!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林知夏热情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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