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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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像少典有琴?”夜昙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安慰一下,然而手刚抬起来,就被帝岚绝打下去。她只好说:“前面有个村子,我们进去问问情况。”

前面果然有个小山村,但村民们面黄肌瘦,显然过得并不好。

几个少年进到村里,发现这里也全部是石屋,且柴堆都离屋子很远,看来是被烧出了一些经验。

夜昙拉住一个看起来比较八卦的大婶,问:“大婶,前面那个红发绿袍的妖怪,经常来祸害你们吗?”

她说别的还好,一说到这个,大婶立刻就开始诉苦了:“几位有所不知啊,从前我们这里方圆五十里地,多么富饶肥沃!自从有了这妖怪,我们的房子被烧光了,土地干裂,什么也种不出来……”

她说得伤心,拍着大腿就哭。

夜昙问:“那你们怎么不搬远点啊?”

大婶说:“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这里是我们的根呀……多年以来,我们遍请法师,没一个能把它赶走的。”

她倒不完的苦水,紫芜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这可是自己功盖四界的兄长啊!他为了四界修补归墟,到现在还不省人事。他的陨石,怎么能是妖怪呢?她说:“他并不是什么妖怪,他是……”

夜昙打断她的话,说:“如果我们能帮你们降了这妖怪,你们愿意出多少银子啊?”

什么啊?清衡君和紫芜都愣了,只有帝岚绝和蛮蛮早就习以为常。大婶听见这话,顿时连眼睛都亮了:“你们……真能替我们降妖?可是几位仙长,你们看起来……年纪可是不大呀……”

夜昙瞪她:“长生不老你难道没听过吗?要是我们七老八十,走路都喘,打得过妖怪吗?”

也是。大婶想了想,说:“如果几位小仙长能够替我们降了这妖怪,我们全村人,愿意捐出全部钱财,敬奉神明!”

夜昙说:“现在立刻马上如今村民凑钱!本大仙可不白干活,明白吗?”

大婶一脸恳切,显然全村人都被这红发绿袍怪折腾得不轻。她马上说:“我这就去,这就去!”

清衡君和紫芜无言以对,清衡君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赚钱……”

夜昙说:“你懂什么,我这叫一举两得。”她指指前面的村庄,说:“远岫、紫芜,你们先在村子里住下。小心隐藏踪迹,不要被魔族发现。”

帝岚绝语气有些酸:“远岫?”叫得可真亲热。

夜昙瞟了他一眼,说:“你出来已经很久,该回去了。”

帝岚绝冷哼:“不必赶我,眼下情况不明,我不会放你一人在此。”

他说这话,便是紫芜也目露疑惑。她看看帝岚绝,又看看看夜昙:“你们很熟?你是青葵姐姐的朋友吗?”

帝岚绝不想理她,清衡君道:“我再警告你一次,她是我们天界储妃,希望你和她保持距离!”

眼见二人又要对上,夜昙不想管了,说:“既然你们有如此雅兴,就在这里吵架吧。我先去会会那个少典辣目。别打起来啊,最好布个结界,别让你们的气息外泄。”

话落,她回身往石屋方向走——这个少典辣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自愿融合进玄商君的元神之中呢?唉,少典有琴啊少典有琴,你这遗产,还真是不好拿啊。

天界。少典宵衣派人密切注意魔族动向,以免让他们察觉三块陨石的存在。步微月则是被送回水仙花殿养伤。她渡劫失败后,水仙花令使已经换成了她的大弟子步青瓷。此时,她人尚未入内,步青瓷已经迎了出来。

“师父!”步青瓷见到她,忙双手来扶。

步微月将手搭在她肩上,以她为杖勉强行走,问:“我离开这些日子,天界可还安好吗?”

步青瓷红了眼睛,说:“水仙殿一切安好。天界却是发生了一些变故。”

“变故?”步青瓷皱眉,说:“什么变故?”

步青瓷说:“丹霞上神被陛下遣下凡间渡劫了。”

步微月直到现在才露了一丝惊讶,她以帕掩唇,咳了几声方问:“丹霞上神?为何?”

步青瓷说:“因为她当众指认青葵公主私通魔族,结果……陛下在青葵公主身上发现了一张使用过的傀儡符。当时,陛下虽然什么也没说,也把此事推给了魔后英招,但却打发她下凡历劫了。”

步微月说:“咱们这位陛下,心里明白着呢。青葵公主是未来天妃,丹霞上神确实不该轻易指认。碧穹仙子呢?”

步青瓷扶着她回到房间,说:“碧穹仙子伤心欲绝,这些日子都没有怎么出门。”

步微月嗯了一声,说:“母女情深,丹霞上神受此劫难,她定是不好受。有空让她来水仙花殿坐坐,免得闷出病来。”

步青瓷答应一声,犹豫着说:“师父……青葵公主自进到天界之后,不仅跟三位天尊十分亲近,就连文昌帝君也对她高看一眼。甚至……”

她想说又不敢说,步微月说:“说。”

步青瓷说:“天界流星雨,君上与她同去观星,回来时正遇风雨,君上还亲自将她抱回天葩院。甚至……君上还曾亲自送她上学。”

步微月一把握住门口花瓶里的水仙花,许久之后松开,水仙花已经在她掌中化为齑粉。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她五指张开,花粉自指间散落飞扬:“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她轻声叹,步青瓷意外:“师父知道?”

步微月终于神情低落,说:“虹光宝睛在她身上。这是有琴的本命法宝。有琴性子清冷,从小到大,除了我,他跟谁也不亲近。本命法宝,更是不肯让旁人触碰。我实在是想不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琴才会将此物送给她。”

步青瓷很少见到这样的师父,顿时心里难过,说:“师父不必感伤……可能是因为婚约在身,君上顾忌天界神族,才赠予了她这法宝。”

步微月说:“无论什么时候,为师都不需要你来安慰同情。”

步青瓷连忙行礼:“是。”

步微月环顾房间,里面桌椅干净、纱幔带香,水仙的雕纹随处可见。一切都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模样。她说:“你退下吧。”

步青瓷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可是师父,青葵公主这次下界,如果让她解救了君上,那可是大功一件。师父就不担心吗?”

她言语之间十分担忧,步青瓷唇角却现了一抹笑容:“当然是大功一件。但……也是大过。这件事,天帝陛下召我回来,就是希望我用尽心机、不择手段,以达到目的。”

步青瓷暗暗心惊:“师父的意思是……”

步青瓷说:“这三块陨石,早已开了灵智,有了自己的意识。单凭几句软语哀求、一千七百年前的旧情,他们怎么可能牺牲自己,搭救有琴呢?想要他们就犯,必须用尽心机手段。岂能光彩?就算我让三块陨石融合,解救了君上。但所用的这些手段,也必然会让所有人觉得我是个心机深沉、行事狠毒的女人。这恰恰是君上和陛下都最讨厌的女人。”

步青瓷恍然大悟:“陛下是将这些肮脏的事交给师父去做,免得脏了青葵公主的手!”

步微月冷笑,说:“那是当然的啊。她是未来天妃,神族颜面,自然要干干净净、白璧无瑕。我算什么呢?所以这件事,我当然是要装作伤重。那位青葵公主急着要当天妃,自然会抢着去做。她要是能顺利完成,那就再好不过了。”

步青瓷惊叹于她的智慧,说:“就算青葵公主救了君上,君上和陛下也会厌弃她。而她在人间使的这些手段,也会被神族攻讦忌讳。可是万一她不能完成呢?”

步微月说:“昨日我去看了有琴的伤势,是很严重。但是陛下和天尊用了大量灵丹,极力延缓他伤势的恶化。他还能撑过一阵。我们先密切注意人间的动静,如果她确实无能,那我也只能不惜此身,亲自下界了。到那个时候,陛下想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神族颜面和他一直器重的长子,他想必还是会选择后者。”

步青瓷说:“师父对君上真是一片痴心,君上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攒眉千度,终日凝眸。”步微月轻声说,“我的心,他又怎么会懂?你有空多去看望碧穹仙子。”

步青瓷说:“师父何必如此?当初丹霞上神在时,霞族可也看不上咱们。”

“霞族出了六位神后,天界除了星辰一族,还能谁与之争锋?她看不上水仙花殿,有什么不对吗?”步微月坐下来,声音含笑,“青瓷,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而我这双手,却一定要干干净净,无尘无垢。”她唇角含笑,注视自己的双手,竟然也露了几分温柔,“毕竟,有琴喜欢。”

月窝村,石屋旁。

刚才的火球已经熄灭,但周围温度仍然高得吓人。红发绿袍怪坐在石屋前,手里抱着一个玉白的宝贝葫芦。夜昙仔细观察,发现他玉白葫芦里传来阵阵酒香。显然,里面一定盛满美酒。

这个人,夜昙方才只看了一眼,就觉震撼,这时候细看,还真是辣眼。她有些想笑,但隐隐的,又有些感慨。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少典有琴前往归墟之前,她讥讽他的话。

“你以为你自己伟大?你死掉之后,你父神逃脱罪责,偷笑还来不及!你母神还有一个儿子,你妹妹仍然是小公主。天界一切如常,谁会感激你?!”

自己这么说的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啊,他说:“吾之所求,正是如此。”

这个人,无论任何时候,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可现在,他滑稽得令人捧腹。若是少典有琴本人看见自己的陨石这个样子,恐怕不会很想活。

“哎!那个辣目!”夜昙远远地喊了一声,石屋前,正在喝酒的红发绿袍怪猛地站起身来。他显然认出了夜昙,说:“你还敢回来!”话音刚落,一团火球飞掷而来。

夜昙急忙跳开,火球落地,燃成一片火海。夜昙回头看了一眼,她一向很会找话题,跟谁都能聊起来,当下就问:“你喝的酒,是九丹金液吗?”

红发绿袍怪果然停手,他上下打量夜昙。

夜昙赶紧再接再厉:“这酒虽然是宫里御用,但其实并不算太好。我知道一种酒,比它好喝。”

红发绿袍怪果然怒了,他说:“胡说!这么多年来,我饮遍天下美酒!还有比九丹金液更好的酒?!”

夜昙说:“说你无知你还不信。你若有胆量,跟我去取酒,看看我这酒到底能不能跟你的九丹金液相比!”

红发绿袍怪的权威受到挑衅,他立刻咆哮道:“你若交不出更好的酒,我烧死你!”

夜昙说:“这么说就不公平了,那要是我带来的酒更好呢?”

红发绿袍怪似乎没有想到这个,他愣了一下。这个二愣子似的神情出现在少典有琴那张脸上,显得说不出的好笑,又……说不出的可怜。

夜昙说:“这样吧,如果我带来的酒更好,你就要听我的!”

红发绿袍怪右手一举,火球将出未出,夜昙立刻指着他道:“是不是玩不起?!你要是怕输,就别赌了!”

“九丹金液已是名满天下,若是有比它更好的酒,我岂会不知?你休要诓我!”红发绿袍怪一说话,怒火更盛,手中火球也越搓越大。

夜昙赶紧说:“你就说你敢不敢赌吧!我要输了,让你烧死!但你要是输了,你就得听我的话!”

红发绿袍怪脾气暴烈,经不得激,他立刻说:“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夜昙说:“跟我来!”

她转身就走,冷不丁身后呼地一声,她反应已经够快,整个人往前一扑。一片火焰借着酒势直扑过来,燎了她一个三分熟!

“你!!”夜昙指着他,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红发绿袍怪哈哈一笑,他还挺有理:“我只是答应与你一赌,有说过在这期间不烧你吗?!”

他一脸得意洋洋,夜昙简直没了脾气——少典有琴啊少典有琴,你自己大仁大义,为了四界而牺牲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连累无辜的我!!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夜昙在前面带路,红发绿袍的少典辣目跟在她身后。稍微离近了,她就怒道:“离远些!”

少典辣目说:“怎么,你也怕热吗?”

夜昙睨了一眼他这一身装扮,说:“不,我怕丢脸!”

话音刚落,一团火球从天而降!

夜昙一脸平静地拍灭了自己身上的火。

唉。少典有琴啊少典有琴,本公主为了你吃的苦,你这辈子到底要怎么样才还得起!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一座宫苑前。宫殿巍峨,守卫森严。

少典辣目说:“这是离光氏的皇宫,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夜昙找了一堵墙,准备爬进去,闻言说:“你对这里倒是熟嘛。”

少典辣目看看她爬墙的熟练度,难得谦虚,说:“大约没有你熟。”

夜昙跟他爬墙入内,里面居然是一片湖!

少典辣目举目四望,只见水榭失修、岸边杂草丛生,人迹全无。

“这里衰败至此,岂会有美酒?!”他怒道,“你个丫头,竟敢骗我!”他一怒,果然右手就又搓了一个火球,夜昙翻了个白眼:“好了!本姑娘既然带你来,肯定是有酒啦!你这一言不合就放火的性子能不能改改?!”

少典辣目瞪她:“酒在何处?!”

夜昙在湖边走了几步,最后指着一块荒地:“刨!”

少典辣目说:“我刨?”

“废话!”夜昙说,“你不刨,难道让我一个小姑娘干这种苦力?!”

但很显然,只是一块陨石的少典辣目,是没有什么风度的。夜昙跟狗一样刨坑的时候,就明白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旁边坐在石头上喝酒的少典辣目,喃喃道:“少典有琴啊少典有琴……我竟然开始有点想你了。如果你在的话……”

她歪着头,想了想,要是面前站的是少典有琴,那他大约只会一甩袖,高高在上地丢下两个字——无聊。

唉,也好不到哪去!

夜昙认命地刨坑,幸好这酒也埋得并不深,不一会儿,还真就挖出一个酒坛子。少典辣目一愣,想不到这下面竟然真的有酒。

夜昙拍开封泥,一股酒香就溢出来。

少典辣目赶紧伸手来接,夜昙忙护着酒坛子躲开:“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吧?”

“嗯……”少典辣目盯着她手里的酒坛子,喉节滚动,咽了咽口水,他说:“怎么不记得?如果这酒不好,就烧死你!”

夜昙气得:“我是说后半句!”

少典辣目被酒香馋得受不住,他一个定身咒,夜昙顿时动弹不得。

——这个少典辣目毕竟是玄商君的陨石,而且已经修行一千七八年。其修为岂能轻视?

他从石头上跳下来,几步来到夜昙面前。夜昙一时解不开禁咒,只得转动着眼睛问:“你想干什么?!”

少典辣目一把夺走她手上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

这……果然是好酒,入口顺滑,醇而不腻。

他又品了一口酒,缓缓坐回石上,神情渐渐凝重。夜昙气得:“少典辣目!你这混账!”

少典辣目沉浸在酒香之中,许久问:“这是什么酒?为什么会被深埋在皇宫禁苑的废湖之畔?”

夜昙没好气:“你觉得这种情况之下,我有兴致跟你聊天吗?”

也是。少典辣目一弹指,解开她的定身咒。夜昙刨了半天的土,一身上下全是青苔和湿泥,她来到湖边,说:“少典辣目,你过来!”

少典辣目细细品着酒,也是沾了这酒的光,他对她略微有了一丝好感。于是他提着酒坛走过来:“干什么?”

夜昙指指湖边的浅水,说:“来来,站这里。”

少典辣目站过去,一脸莫名其妙:“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身上过热,刚一站过去,周围的浅水立刻咕咚冒泡,竟然开始沸腾。夜昙非常满意,选了个水温适宜的地方,开始泡澡。

少典辣目:“……”

天外月色正好,湖水静谧无声。

夜昙把身上的泥、草、灰都洗干净,只觉得一身惬意。她向后伸手:“来,酒给我喝一口。”

少典辣目当真把酒坛递给她,这酒坛在他手里,竟然也已经开始发烫。夜昙仰头喝酒,这荒草丛生的废湖,都染上了绵绵的酒香。

“果然是好酒啊。”夜昙轻声叹。

旁边,少典辣目也坐在水里,问:“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酒从何而来?”

夜昙说:“是我姐姐酿的。她说平常人家的女儿,刚出生的时候,父亲就会为她酿一坛酒,埋在地下。等到她出嫁的时候,就把酒挖出来,用以待客。于是,她就帮我也酿了一坛。说是以后我要是成亲,就能跟我夫君一起喝。我想,她总不会骗我,肯定会酿一坛最好的酒的。”

说着话,她把酒坛递过去。

少典辣目又品了一口,说:“此酒天地无双,她对你一定极好。”

夜昙说:“她对谁都很好的啦。哎,你坐远一点,我这水太烫了。”

少典辣目还真就坐远了一点,他问:“是我输了。你这酒,确实胜过九丹金液。你让我听你的话,是想要让我做什么?杀人还是夺宝?”

夜昙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你经常干这些事吗?”

少典辣目冷笑:“但凡用好酒来孝敬我的,不都是为了这些事吗?你这坛酒,我可以为你做三件事。”

夜昙问:“任何事都可以?”

少典辣目仰头饮酒:“任何事都可以。”

夜昙于是一脸认真地说:“那你得先把这身衣服脱了,你这身打扮,简直像只野鸡!我看着实在是……哎哎哎,不准搓火球!!”

但很显然,抗议是徒劳的。夜昙一头扎进湖里,一直等火烧过了,方才探出头来。

然而刚一出水,她就愣住了。

浅水里,少典辣目解开绿袍的系带,扬手丢进湖里。他红色的长发沾了水,柔顺地披在双肩。他缓缓解开中衣的系扣,脱下中衣,轻声说:“你的第一个愿望。”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皓月当空,奶白色的月光如同精魅,在他光滑的背脊舞动。他白色的中衣在指间转了个圈,高高飞起,盖住了夜昙的头。

夜昙只觉鼻间一股热流,她抬手一摸,摸到两管温热的鼻血。

——等一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少典辣目显然没有领悟精神。他赤身立于水中,重又饮了一口酒,说:“第二个愿望,说吧。”

夜昙还敢说什么?!石头都是实心的,莫得心啊!!

她背对着少典辣目,这回这货是真辣目了!她说:“你想得美啊!这算什么愿望,你以为你是绝世美人呢?脱个衣服可以抵我三分之一坛酒?你快把衣服穿上,我眼睛都要瞎了!”

少典辣目这时候还挺聪明,他问:“你刚才看得可是目不转睛,不像要瞎的样子。穿上衣服是你第二个愿望?”

“呸!”夜昙说,“你穿脱个衣服就想抵我这一坛酒吗?”

少典辣目说:“哦。”

他就这么坐在湖里喝酒,夜昙看了一眼,赶紧双手捂着眼睛——杂念啊杂念!想不到少典有琴哪怕死到只剩一小块陨石,身材也是这么的……

啊啊,我的鼻血!

她忙捂着鼻子,晓之以理,说:“少典辣目,这里随时会有人来的,要是让别人看见……”

然而少典辣目毫不在意,他一边喝酒一边说:“顽铁本无衣,生来坦荡,为何会怕人撞见?还有,你为何称我少典辣目?”

他终于注意到这个了。夜昙可不想再被火烧了,她说:“嗯……少典是个姓。”

少典辣目问:“辣目二字,何意?”

“嗯……”夜昙扒了扒滴水的头发,周围都是腾腾热气,她随口胡诌,“辣目的意思,就是火辣而醒目!”

这个解释,少典辣目倒勉强还算是满意。他说:“这两个字,颇得吾心。日后,吾便以此为名了。”

夜昙含糊地道:“自然自然。”

少典辣目说:“你说这坛酒是你姐姐所埋,那此地,必然就是你家了。”

夜昙抬头四顾,最后说:“小时候,我全家人都不喜欢我,我在家里不得宠。他们都喜欢我姐姐,所以这里也不算是我家。整个皇宫,我最喜欢这个地方。废弃之后,反而更自在随性,令人心安。所以若真要说起来,这片饮月湖才是我的家。”

少典辣目认真聆听,半天问:“你姐姐嫁人了吗?”

“啊?”夜昙愣住,“还没,但是已经定了人家,快要出嫁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少典辣目认真地说:“我也喜欢你姐姐,她酒酿得好,我想娶她。”

“我说了这大半天,合着你就听见我姐姐!!”夜昙站起身来,也顾不得他的“坦荡”,一脚将他踹水里。

莫生气,莫生气!石头都是实心的!

莫得心!!

魔族,浊心岛,另一个人却是空心的。

——嘲风仍然卧床不起。

青葵从浊心湖的水中提炼出至纯浊气,为他擦洗身上伤口。嘲风身上的伤势,看起来十分可怕,但那是因为他故意在归墟中逗留了大半夜。

他的神识丝毫没有损伤。

此时他眼睛悄悄张开一条缝,在隐隐约约的视线里,青葵用洁净的药纱为他擦去伤口的混沌之气。精纯的浊气清洗过伤口,有种莫名的舒适。

他第一次这样衣衫不整地坦露在一个女子面前,而这个女人,她的肌肤如美玉般晶莹无瑕。一双睫毛很长,向上卷翘,如蝶翼微微轻颤。那唇也是鲜嫩而饱满的,仿佛轻轻一吮吸,便能沁出甜汁。

嘲风看得入神,青葵却面色微红。嘲风全身都是混沌之气腐蚀出的伤口,看着十分吓人。她细致地替他擦洗,便是那些难以启齿的地方,也不敢疏漏。

于是嘲风就开始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心往邪处想,身体当然更诚实,他顿时就出了丑。然而还来不得掩饰,青葵就直接拿一根银针,往他紧要处一扎。三殿下顿时如漏了气的皮球。

“你!”他翻身坐起来,伤口血如泉涌他也顾不得了,“喂!”

青葵不想他还醒着,忙说:“只是暂时抑制,殿下快些躺好。”

这……这是什么女人啊!!嘲风磨牙,这回算是老僧入定般心无杂念了。他闭上眼睛,邪念一散,倦意终于冒了出来,毕竟是在归墟中奔忙了一天一夜。

他恍惚入梦,隐隐约约似乎还在归墟之中。突然,有刀锋入肉!

嘲风猛然惊醒,下意识擒住了握刀的手。正是青葵,她手里握了一把小银刀,刀锋切入他肩头。嘲风皱眉:“做什么?”

他五指如钳,青葵不由嘶了一声:“三殿下!我已经替殿下清洗了伤口,接下来要剔除一些腐肉。还请殿下忍着些。”

嘲风松开她的手,她肌肤娇嫩,仅是这么一握,整个手腕便现出一圈淤伤。青葵也顾不得,勉强下刀。

她手中刀锋一动,嘲风全身便随之颤抖。青葵问:“我知道很痛,但殿下必须忍住。”

嘲风强忍一阵,终于伸手握住她手中银刀:“我自己来。”

“啊?”青葵说,“可是……”

嘲风不再多说,用银刀极快地削去自己身上腐肉,青葵愣住——他方才轻颤,好像并不是因为疼痛。

嘲风身上血如泉涌,他下手可没有青葵那般小心翼翼,只是快如疾风。见青葵盯着他看,他说:“小时候被动过刑,现在见不得别人对我动刀。会忍不住反抗,自然反应。”

青葵嗯了一声,见他下手果绝,毫不留情,不由问:“殿下不痛吗?”

嘲风没有抬头,只是淡淡说:“魔族没有医者,我爱跟人打架。偏生大哥勇猛,二哥又有人护着,我经常受伤。到稍大一些,长老们猜忌排挤,危险的事大多由我去做。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习惯了。”

这一番话,他说得云淡风轻,青葵却听得满心疼痛怜惜。那个小小的孩童,在最年幼弱小的时候,想必也曾委屈痛哭,也曾相信他人,毫无保留。直到最后,发现眼泪没有用,于是习以为常,对任何人都不再抱以希望。

她虽未经历,但她亲眼见过——夜昙就是这样长大的。

小时候她也经常哭闹,后来她更喜欢微笑,笑嘻嘻地什么也不说,于是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青葵不说话,嘲风很快把身上的伤口都剔得差不多了,就连背上,他也以气为刀,该削的都削了。这时候他整个成了血人。

青葵正准备替他止血,他说:“去请我父尊他们进来。”

“啊?”青葵说,“可是你的伤现在不宜见人。”

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嘲风微笑,声音也不知不觉变得柔软:“无事,去吧。”

——我当然要在最痛苦、最狼狈的时候见他们,不然怎么让他们看到我对魔族的“忠诚”?活在阴影中的人,总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像你这样白璧无瑕的瓷人儿,不用去看,也不必多问。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魔尊等人一直守在门外,此时青葵出来,大家立刻围上来。青葵行礼,说:“尊上,三殿下醒了。”

她这话一出,魔尊等人哪里还等得,纷纷入内。

嘲风勉强穿好衣袍,此时伤口鲜血淋漓,将外袍浸湿。而他削下的腐肉,也被丢在木盆中。诸魔见过各种各样的伤势,但亲眼看见这样惨烈的景象,仍然动容。

嘲风勉力下床,就要行礼。魔尊哪会容得他跪,立刻伸手扶住他,说:“伤成这样,就不要多礼了。”

“儿臣的伤不要紧。”嘲风不管不顾,仍然跪地,向魔尊磕头行礼,“还请父尊派人禀告母妃一声,就说孩儿已经无恙。请她老人家不必担心。”

旁边几位长老尽皆叹气,这孩子,恃宠不骄,是个沉稳的。

尸魔之母白骨夫人说:“已经派人去过了。三殿下快些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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