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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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道轻轻的鼻音,傅宸便不由自主看了过去,好奇里面到底是何等人物。

车帘被许嘉从一侧挑开,露出一袭雨过天青色绣云纹锦袍,随着轻微的衣衫摩擦声,男子起身离座,举止从容踩着凳子下了马车。简简单单的动作,因男子通身贵气,竟好似他踩的是白玉阶,而非黄木凳。

傅宸抬头,看清对方容貌后,不知缘何想到了他的宝贝三妹。

二妹十五,三妹十三,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傅宸偶尔跟父亲提起人选,二妹还好,轮到三妹,父子俩都觉得单论外表,没有人能配得上他们的浓浓。但此时此刻,傅宸终于发现了一个……

他看得入神,徐晋微微皱眉。

许嘉察言观色,轻声咳了咳。

傅宸瞬间回神,连忙转身请二人入内,借以掩饰面上尴尬。

真是的,胡思乱想什么,此人长得再好,也只是空架子罢了,谁知道他什么来历?且看起来比他还要大个一两岁,等浓浓到了出嫁的年纪,人家说不定都当父亲了,根本配不到一处。

安排好客房,傅宸去了后院。

傅容一直等着他呢,“来的是什么人啊?”

傅宸摇摇头:“没细打听,借宿的,明早就走了。”

果然如此,傅容不再多问。

而前面的客房里,许嘉替徐晋泡了一壶自带的雨前龙井,低声请示:“王爷打算何时动手?”

☆、第7章

?夕阳灿烂柔和,晚风清爽怡人,傅容就吩咐兰香把晚饭摆在院子里的槐树下,一人独坐。

本来今晚哥哥答应陪她用饭的,但前面来了客,哥哥总要尽地主之谊。

饭食依然清淡,一碗薏苡仁粥,一盘竹笋鲫鱼汤,是傅容病后惯吃的,有些腻了,不过看着不远处交颈而卧的两只小黄鹅,傅容难得胃口不错,用的比前阵子多了些。

西墙根儿种了一溜蔷薇,爬了满墙,碧绿枝叶中红粉白几色蔷薇开得热闹,如大好年华的少女。

能拥有两世豆蔻年华,她何其有幸?

“兰香,去取剪刀来,我选几枝花摆到屋里。”趁夕阳未落,傅容兴致勃勃地道。

兰香喜笑颜开地去了,还体贴地搬了一个板凳出来,“墙头花开的好,姑娘在下面指,我帮姑娘剪。”好久不见姑娘有这份闲情逸致了,她当然要哄姑娘开心。

傅容刚想说她自己剪就行了,余光里瞥见乳母孙嬷嬷从厢房走了出来,偷偷笑了笑,及时改口道,“好啊,那你小心点,摔下来我可接不住你。”这段日子她苦,孙嬷嬷跟兰香也不好受,夜里轮流守在她旁边,生怕她睡梦间挠破水痘,两人都瘦了一圈,傅容不想再让乳母担心。

她负责选,兰香在上面剪,孙嬷嬷虚扶着兰香双腿,欢声笑语的,不知不觉剪了七八枝。

挪到外间,傅容挑了最好看的六枝分到两个花瓶里,一个搁在自己闺房,一个让小丫鬟给傅宸送去,剩下一枝剪成簪花插到发间,回头问孙嬷嬷:“这样好看不?”

小姑娘天真烂漫,孙嬷嬷笑着点点她鼻子:“好看好看,真臭美,天都黑了还要戴花。等着,明早嬷嬷再给你选朵最好的,姑娘戴上问二少爷去,保管二少爷瞧傻了。”

傅容又对着镜子瞅了瞅,故意忽略了额前帘子般的碎发。

没过多久,西屋热水备好了,傅容让孙嬷嬷先回房歇息,只留兰香伺候。

她也是这两天才能沐浴的,之前全靠兰香用巾子帮她把完好的地方擦拭一遍,因此能再次坐到浴桶里痛痛快快泡个澡,是傅容一天里最舒服的时候。等她脱完衣服发现身上几个小痂不知何时脱落了,心情更好,兴奋地催兰香:“快帮我看看,背上的痂掉了没?”

兰香忙将衣裳挂在屏风上,回来瞅瞅,实话实说:“还有两个小的。”

傅容脸上笑容敛了,褪了亵.裤,跨进木桶。

兰香小心翼翼地帮她擦身子,知道傅容情绪低落,专拣好听的说:“姑娘,葛先生配的玉雪露真好,你看之前结痂的地方,起初有点粉红,现在跟旁处差不多了,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定能恢复如初。”

傅容抬起胳膊,玉臂白皙莹润,确实挺满意的。

兰香松了口气。

等傅容头发干了,兰香服侍傅容歇下,关好窗子熄了灯,轻步退了出去,在外间榻上歇了。

傅容身上只剩零星几个痘痂,就没再用她守夜。

村里的夜晚好像更加静谧,傅容惬意地躺着,在清幽的蔷薇花香中思念城中亲人。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着了,便没发现有细细的竹管透过窗纸冒了进来,送进一缕轻烟。

窗下脚步轻微,有人走了,又有人来了。

轻轻一声响,外间屋门被人推开,很快一个黑影从容不迫地挑帘进来,站在炕前一动不动。如此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黑影才掀开蒙在灯笼上的黑布,露出柔和光亮。

后院的人都中了迷香,效用有两个时辰,不怕这点灯光泄出去。

将灯笼放在一旁,徐晋随意打量这间闺房。

南面大炕临窗而搭,东边黄梨木茶几上摆了一个白瓷花瓶,里面三朵粉红蔷薇,娇艳妩媚。

看到花,就想到人。

收回视线,徐晋侧坐到炕头,凝视身边熟睡的小姑娘。

这个两辈子加起来,他唯一能接近的姑娘。

前世,他不想再回忆,他只知道,他要定了她,目前也只能要她,那这辈子,他就要确保她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不会再有什么前夫和离,也不会再有看上安王,他要她心甘情愿来他身边,做他的女人。

论容貌,他不输于徐晏安王,论身份更是胜过他们,只要他占了先机……

前世带她回府后,他命人收集她的一切,除了年代久远实在查不到的,或是一些日常琐事,她身边发生过的大事他几乎都知道,也就明白她一直都是个爱慕虚荣的聪明人,上辈子困于冀州,徐晏是她见过的最好人选,才一心嫁了过去。这次他主动来到她身边,聪明如她,没有道理不选他吧?

但这只是身份上世故的选择,他还想要她的心,要她胸口那颗不曾给过任何男人的心。他要她喜欢上他,眼里只有他,对他全心全意。只有这样,才不枉费他在她身上浪费的精力,不枉费他帮她保住弟弟姐姐,不枉费他给她预留的王妃位置。

傅品言有才学,深谙官场之道,傅宸功夫超群,也是人才,凭这二人,这世清清白白的她,有当王妃的资格。

只可惜她才虚岁十三,他还得再等两年。

想到去年仰着脖子在枣树下敲枣的小姑娘,徐晋笑了笑。说实话,现在的她,天真比世故多,还是挺可爱的,就像路上在马车里远远见到的,竟然还捧着两只小鹅玩,果然还是个孩子,童心未泯。

目光从姑娘枕边的蔷薇花扫过,再移到她额头,徐晋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那痘痂,失了神。

前世他厌弃她和离过的身子,不爱搭理她,去她那边从不交谈。有次敦伦时忘了熄灯,她扭扭捏捏的一直用手挡着额头,他多看两眼,她浑身就紧,添了不少趣味,等他扒开她手按住,她急的简直要哭了,摇着头求他别看,下面更是激得他发狂。

事后他跟她说了第一句话,问她小坑是怎么来的。

她累得不行了,听到这话本能地撇撇嘴,然后怕被他瞧见般,侧转过去,背对他说是她自己抠的,语气里全是后悔。

如果说之前命她去掉花钿只是因为厌恶她睡觉还要打扮邀宠,后来就是为了看她明明很不愿意却慑于威严不得不听话的委屈样了,她还以为自己装得多好,殊不知她嘴角是讨好顺从的笑,眉尖可是一直蹙着的,写满了不待见。

跟她的回忆多是在床帏之内,身体难免起了点变化,徐晋伸手去解小姑娘中衣,解到一半又摇摇头,重新系好。

不行,她还太小,哪怕只是摸摸,他也不自在。

再说这还没长开的身板,也没啥好摸的。

无事可做,徐晋又看向小姑娘额头。

奇怪,这次她怎么没把痘痂抠掉?

是因为葛川这个异数无意增强了她不抠的决心?

再不抠,过两天就自己脱落了。

看看小姑娘细细密密的眼睫,徐晋俯身,一手手肘撑着炕,一手放到小姑娘脸上,寻了个适合的角度,用食指并不长的指甲尝试抠那个痘痂。

痘痂边缘已经有些松动,他稍稍用力,就将整个痘痂弄了下来。

徐晋凝目去瞧,发现这个坑比记忆里的小一圈,前世有小豆粒那么大,这次充其量是个圆米粒。

无碍,有个坑就好,在她眼里,坑大坑小应该没有差别,都是损了她美色的麻子。

麻子……

将痘痂放到她手搭着的位置,这样明早她起床一看痘痂跑到那去了,肯定会以为是她睡梦中自己抠掉的。放好了,徐晋轻轻摩挲小姑娘睡得白里透红的脸庞,跟记忆里一样细腻,滑如凝脂。

看着这张宜嗔宜喜的绝色脸庞,徐晋越发觉得她傻了。

有这样的脸蛋,谁会注意到她额头有小坑?白玉微瑕,再有瑕疵那也是玉,偏生她爱钻牛角尖儿,以为谁都会盯着她额头的小坑看。其实两人欢.好时,他大多时候看的都是她因他的疼爱而艳如牡丹的脸,哪有真正看过那小坑?

当局者迷。

嫌弃她傻,就忍不住惩罚般捏了捏她脸颊。

许是没把握好力气,小姑娘突然不满地哼了声,红唇微微嘟了起来。

徐晋视线移了过去。

她的唇,是什么味道?

前世除了那个小坑,他没有亲过她,没有亲过任何其他地方,说来也怪,他可以跟她做最亲密的事,就是不想亲她。他可以喂她他的东西,却不想吃她的,不想用嘴品尝徐晏曾经尝过的。

可是现在的她,干干净净,没有被人碰过。

就像一片不染尘埃的皑皑白雪,他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

尝尝?

念头刚起,人已经凑了过去,徐晋近距离盯着小姑娘微微张开的红唇,试着舔了一下。

好像没什么感觉?

那为何前世许嘉找来的画册上许多男女都会搂着亲嘴儿?

是他没掌握技巧?

徐晋吞咽一下,看看小姑娘紧闭的眼眸,决定趁此机会提前练习一番。?

☆、第8章

?傅宸早起练拳,浑身是汗,擦拭过后去客房那边逛了一圈。

正好许嘉从房里出来,带门时瞧见他,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走过来解释道:“傅公子,我家公子昨晚睡得不大好,现在还困着,我估计要等晌午才能出发,实在不好意思。”

这是小事,傅宸摆摆手:“既然病着,合该好好休息,用过午饭再走也不迟。常贵你见过了,煎药饮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都告诉他,他自会转告厨房那边。”那人看起来娇生惯养的,或许从没住过这种庄子吧,毕竟自家人只是偶尔过来,庄子里面陈设相对都很简陋。

许嘉连连道谢。

傅宸转身去了后院,妹妹身体大好,不再忌讳跟人同桌而食,他想陪陪她。

未料到了后院,外面不见一个小丫鬟,安静地出奇。傅宸心生疑惑,大步走进堂屋,隔着门帘听到里面孙嬷嬷兰香焦急的声音,像是在哀求什么。傅宸当即慌了,挑帘进去,“怎么回事?”

兰香都急哭了,扑通跪下,低头认错:“二少爷罚我吧,昨晚该我守着姑娘,姑娘心疼我熬夜辛苦,劝我回去睡觉,我看姑娘身上痘痂不多,仗着姑娘心软生了躲懒心思,真就走了,哪想姑娘早上起来发现额头那块儿痘痂掉了,不是自己掉的,留了一个……小坑。”

麻子二字,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说了被里面姑娘听见,无异于伤口撒盐。

小坑?

傅宸见过妹妹额头的痘痂的,足有豆粒那么大,真若留坑,还能算是小坑?

“去外面跪着。”

傅宸面如冷霜。

兰香心甘情愿地去了,主动跪在院子中央,能被日头晒到的地方。

早上是兰香伺候傅容的,进去没多久就被傅容赶了出来,所以孙嬷嬷也没瞧见她额头情形,此时见傅宸动了雷霆之怒,她也心疼,掏出帕子抹泪:“都怪我,平时没管教好那丫头,累姑娘受苦……”姑娘家最看重容貌,留了麻子,万一传出去,三人成虎,一个传成满脸,姑娘的名声就损了。

除了自家妹妹,傅宸最见不得女人哭,念及孙嬷嬷一直兢兢业业护着妹妹,强忍烦躁道:“嬷嬷先别说了,事情没发生之前,谁也料不到。嬷嬷先出去,我劝劝妹妹。”

孙嬷嬷红着眼圈走了,实在是她留在这里也没有用。

屋子里安静下来,傅宸轻轻敲门,“浓浓开门,有什么委屈说给哥哥听,别自己闷着。”

傅容坐在镜子前,好像没听到般,只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看到前世的自己,因这个小坑因它不停提醒她害死弟弟一事不吃不喝,母亲磨破嘴皮也没哄好她,父亲一气之下将她关在屋子里,只给一日三餐,当天晌午她就坚持不住了,将一桌菜吃的干干净净,从此开始琢磨如何去掉那个坑。

去不掉,这个坑也没能影响她什么,她照样嫁给了冀州第一佳婿,未来的郡王爷。

傅容相信,只要她想,这辈子她也不会因这个坑输给旁人。

可她就是不喜欢它,它是她唯一的瑕疵。她厌倦了时刻担心花钿突然掉下去被人发现她额头有麻子的事实,她厌倦了睡醒第一件事是检查花钿还在不在,生怕被身边的男人瞧见,更不想这辈子的男人也像徐晋一样,逼着她给他看自己的丑。

但她还是亲手把它抠掉了,在她睡着的时候。

积累了一早的怒火突然涌了上来,傅容一把抓起镜子掷到地上,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刺耳的破裂声,惊得傅宸心肝直跳,生怕妹妹做傻事,傅宸大喊一声妹妹躲开,跟着退后几步,使劲儿撞了上去。

扑通一声巨响,门……没开。

傅容听到哥哥骂了一句粗话,嫌门板太结实。

不知为何破涕为笑。

扭头去看,那边又传来一声响,可见傅宸有多着急。傅容突然心疼了,赶紧劝道:“哥哥别撞了,我这就开门。”上辈子就害父母白白担心了那么久,她总不能越活越回去。

到了门前,确定对面不会再撞,傅容飞快拨开门闩,在傅宸进来之前爬上炕。

她想躲到被子里慢慢排解心头郁气,傅宸却不给她机会,在她准备掀被子时强硬地将人转了过来:“怎么样,没受伤吧?”瞅瞅满地镜子碎片,越看越心惊,先检查妹妹的手。

傅容低着头,披头散发的,“没事,就是气不过。”

她额头被头发遮掩,傅宸只看见一张高高嘟起来的小嘴儿。

“给我瞧瞧。”伸手去拨妹妹头发。

傅容扭头不给他看,傅宸坚持要看,傅容越想越委屈,扑到兄长怀里哭:“丑死了,丑死了!”

傅宸任她发泄闷气,趁机仔细检查妹妹额头,见那坑比自己想象的小多了,离远点恐怕都看不清,一颗心安安稳稳落回了肚子,再看妹妹气呼呼抽搭搭的娇模样,好笑道:“一点都不丑,大惊小怪的,这么一个小坑连麻子都算不上,值得你这样?”

“不许你说那两个字!”傅容赌气捶了他一拳。

“好好好,不说不说。”傅宸乖乖投降,拿出帕子替妹妹擦泪,“真不丑,看着还挺可爱的,谁瞧了都忍不住想点一下,不信回家你抱弟弟,他肯定往你额头摸坑玩。”

“你闭嘴!”

安抚人都不会,傅容真是不想理他了,指着门口赶人:“回你的前院去,我不叫你不许你过来,还有,兰香是我的丫鬟,你凭什么罚她啊,马上叫她进来!”

“成成成,敢情我这就是多管闲事不是,我的小姑奶奶!”傅宸拨了拨她脑袋,笑着出去了。

兰香忐忑不安地走了进来。

傅容摇摇头,在她开口之前叹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无关,备水吧,我要洗漱。”

她想出去透透气,道理上明白,心里还是不好受。

没让孙嬷嬷知会兄长,傅容戴上帷帽,手拿一根柳条跟在两只小黄鹅后头,它们或许也知道林子边的草好吃,一扭一扭往那边赶。孙嬷嬷兰香想陪她,傅容情绪低落:“你们就在这儿看着,我自己待会儿。”

她看着娇,其实是三姐妹里最执拗的,孙嬷嬷二人不敢再劝,幸好林子不远,从这里就能瞧见,便放心地让她去了。

~

日头刚爬上树梢,迎面吹来的林风清凉,傅容坐在地上,看两只小鹅在草丛里时隐时现。

仔细想想,她还不如一只鹅呢,想吃就吃,吃完就睡,不用在乎美丑,简简单单的,多好。

情不自禁又去摸额头的坑,摸着摸着火气上来,捡起一个小土疙瘩朝草丛里丢了过去。

两只小鹅摇晃着跑了出来,四处瞅瞅,又钻了进去。

傻里傻气的。

傅容气顺了,好歹她比它们聪明,不用因为一点小动静就吓得屁滚尿流。

念头刚起,余光里突然瞥见一个人影从林子里走了出来,高高大大的,明显是个男子。傅容只当是附近村人,随意望了过去,却在看清对方容貌时呆若木鸡,背脊发寒。

徐晋?

肃王徐晋?

到底是她眼花,还是她在做梦,徐晋,徐晋怎么会在这里?

眼看那与徐晋极其相似但五官线条还没有记忆里那般严峻冷漠的男子朝她走来,傅容手心出了汗。其实在看清来人眼睛时,傅容就确认了他的身份,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反应。这个徐晋,到底是人是鬼?莫非是怨她没有为他守寡,追来索命了?

越想越怕,越怕越不敢动。

她戴着帷帽,徐晋看不清她神色,只当小姑娘看呆了,跟他偶尔遇到的一些京城贵女一样。

这个念头让他感觉不错。

“你是傅家的放鹅丫鬟?”他扫了一眼草丛里的鹅,低低地问。

傅容听见了,但又好像没听见,发现地上有东西在晃,看过去,是男人的影子。

他有影子……

不是鬼吧?

僵掉的脑子慢慢恢复转动,傅容想要站起来,意识到双腿发软,马上放弃了这个念头,尽量平静地反问:“你是?”说着回头朝庄子后门看去,见那边没人,懊恼地皱眉,孙嬷嬷她们哪去了?

在徐晋眼里,小姑娘稳稳坐着,不知是没将他放在眼里,还是故意显示她的特殊,简单道:“我是路过此地的客商,昨晚来这里投宿。”

傅容眨眨眼睛,明白了,昨晚投宿的人是他。

前世他也来过自家庄子?

傅容不知道,因此疑惑地问了出来:“原来是你,你,你找我有事?”在她的印象里,徐晋绝不是一个无缘无故与丫鬟攀谈的人。

徐晋沉默片刻,突然将一块儿银元宝丢到她脚边,“十两银子,换你一个答案。”

傅容看看那银元宝,想了想,没捡,“你先说。”

“进了冀州府后,听闻知府大人纵容底下官员贪赃枉法为非作歹,你是他家丫鬟,可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如果你能说出证据,我会替你赎身,再给你一百两做报酬。”

傅容懂了。

徐晋这是路过冀州,顺便打探民情呢。

明年年底轮到官员三年政绩考核,前世父亲批语平平,没能如预料般进京任职,而是留任冀州知府,莫非就是因为这些鬼扯传言的关系?父亲清清白白,架不住有人诋毁,如果再有家中下人贪图赏钱作伪证,难免成了一个污点。

想到这里,傅容噌地站了起来,一脚踢开那元宝,呸了徐晋一口:“胡说,我,我们家老爷为官清廉,为冀州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人人颂扬,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想买通我诬陷我们家老爷!”

不知者不罪,既然徐晋对她隐瞒身份,那他就不能因为她的冒犯生气,而她骂得越厉害,就越发表明父亲是个好官,好到家中仆人都听不得有人诋毁。

徐晋诧异地盯着她。

第一次见她发脾气。

不,他还没见到。

瞅一眼庄子,知道还有一点时间,徐晋忽的上前,在傅容转身逃跑前扯住她胳膊将人拽到怀里,丢帷帽捂嘴,一气呵成。

腰被男人紧紧钳住,傅容惊恐地瞪大眼睛,他要做什么!

☆、第9章

?温暖的阳光从山头投射过来,将林边一对儿男女的影子拖得长长,又因二人姿势亲密,使得那影子好像重叠在了一起,给这副静谧清幽的田园风光图添了一丝温柔旖.旎。

可惜那被强行抱住的姑娘并不愿意。

傅容推搡着挣扎,徐晋皱眉,大手往下一移,毫不留情掐住小姑娘白皙的脖子,微微用力:“别喊别动,否则今日便是你死期。”他只是想看看她的真性情,前世她喜欢摆出一副温婉安分样,假得毫无生气。

傅容当即不动了,忘了额头小坑,忘了对徐晋的不喜,在男人怀里瑟瑟发抖。不是装的,是真的怕,死过才知道那滋味儿不好受。徐晋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是年纪轻轻便立过战功的铁血将军,人命于他而言,无异于草芥。

而现在的她,不是他的妾室,只是他眼里的丫鬟。

眼里转了泪,傅容神情凄惶地点头。

她俏脸苍白,泫然欲泣,徐晋忽然有些懊恼,松开手,威胁般虚扣她脖颈。

他指端微凉,她肌肤滑腻,轻轻的碰触,如果男人接下来的语气不是那么冷,很容易让人错以为他有别的意图,“方才那话,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最好当没有听见过,若你将此事告知第三人,我要你命。”

总得为接近她找个借口。

傅容马上明白男人只是在吓唬她,连忙小声保证:“大人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徐晋眼里多了玩味儿,扫一眼庄子那边,低头看她:“为何叫我大人?”

他朝东而立,方便观察左右情形,却让傅容面朝林子那边,无法扭头看庄子。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身上,下巴又因为他胁迫她的手扬着,傅容不得不仰视徐晋。身为京城第一俊王爷,此时的他沐浴在阳光里,明媚光线柔和了他神情,越发显得那眉如远山眸如朗月。

前世傅容都没有这般近距离地打量过徐晋。纱帐里两人亲密无间,要么是在黑暗里,要么她闭着眼睛。到了纱帐外头,他气势太盛,又目中无人,傅容哪敢僭越。

但那种关系,好歹也减弱了这张脸对她的影响。

垂下眼帘,傅容颤着音道:“你如此关心我家老爷的事,还悄悄打听,戏里的钦差大人也是这样办案的,所以我斗胆猜测……”

徐晋笑了笑,“还算聪明,既猜到我身份,就该知道泄密的下场。看你这身打扮,在主子面前应该有些体面,但你要记得,你家老爷只是个四品官,真若犯事,我自有办法摘了他的乌纱帽,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救的了的。”

傅容别开眼:“我明白,大人尽管放心。”

她冷淡疏离,红唇却娇嫩红艳,想到昨晚反复品尝的味道,徐晋目光柔和了些,上下打量她一眼,最后看着她额头道:“长得不错,可惜……美中不足。”

傅容闭上眼睛,紧紧咬住嘴唇,胸口起伏加剧。

狗改不了吃.屎,她就知道,十八岁的徐晋跟二十四岁的徐晋没什么区别。

“记住,祸从口出。”时间紧张,徐晋松开人,转身朝庄子走去。

宛如虎口脱险,傅容大口大口喘着气,等厌恶恐慌平复了些,急着喊道:“等等!”

徐晋已经走出丈远,听到声音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傅容刚要说话,后门那边孙嬷嬷兰香突然回来了,一看这边有个陌生男人,顿时大急,火急火燎往这边跑。傅容以食指抵唇,想阻止她们喊人,无奈距离太远,孙嬷嬷兰香看不清楚,依然边跑边喊姑娘。

傅容没辙,飞快跑到徐晋身前,希望能吸引他全部注意力到自己身上,“大人,刚才冒犯之处还请您别放在心上,不过我们老爷确实是好官,还望大人明察秋毫,切莫听信小人谗言。”

“你们老爷?”

徐晋朝孙嬷嬷那边看了一眼,暗讽道:“虎父无犬子,傅姑娘冰雪聪明,实乃令尊之福。”

却是听清了孙嬷嬷口中的“姑娘”。

傅容脸红了红,低头掩饰心虚:“反正他是好官,大人真有本事,就不该受人蒙蔽。”

徐晋什么都没说,扬长而去。

傅容忐忑地望着他背影,摸不准这人回京后到底会怎么评价父亲。前世她十八岁才正式在京长住,不记得此时的徐晋领了什么职,但他是皇子啊,有的是机会面圣,随便提一句,都能影响父亲在皇上眼里的印象吧?

要不要找机会隐晦地提醒父亲?

成了,明年年底一家人就可以回京了,到了京城,她才能真正重新开始。

“姑娘没事吧?那人是谁啊,他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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