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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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露出疑惑神情。

老太太叹气道:“老三出事时,我有心将润之过继到老三跟你的名下,让他孝顺你。有润之在,将来宓丫头出嫁了,你身边也有伴,好过一个人冷冷清清。只是那时润之已经十一岁了,我担心他心里不痛快,结果好心办成坏事,就断了这个念头。”

三夫人垂眸,等着婆母继续说下去。

老太太有些心虚,其实她确实这么打算过,苦口婆心说服了林氏,却被长子拒绝,说长房只有两个儿子,又都大了,不如有了孙辈再考虑过继,早点抱过去,对三房更容易亲近。老太太拧不过儿子,不得不放弃。

前年听说乔氏又生了一个儿子,老太太心思又动了起来。

“眼下好了,你二嫂早早生了正堂,现在又给咱们侯府添了官哥儿,我便有意将官哥儿过继给你。官哥儿才三岁,什么都不懂,你精心照顾着,将来他明白道理了,依然会敬重你这个母亲。馨娘啊,我可是一心为你好,你同意了,回头我就跟你大哥说去,让他做主。”

说完了,老太太期待地盯着儿媳妇。长子颇为照顾弟妹,如果弟妹相求,他怕是难以拒绝。

三 夫人眼帘低垂似是在沉思,过了会儿摇摇头,叹道:“母亲对馨娘好,馨娘都知道,不过这事还是算了吧,道理是道理,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谁把阿宓从我身边抱 走,我拼命也要把女儿抢回来。二嫂对我一直颇有照顾,就算她愿意把官哥儿给我,我也没脸让她忍受母子分离之苦。”

老太太急了,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母子分离之苦?官哥儿养在侯府,她难道就看不见了?馨娘你别处处想着别人,这可是关系你下半辈子的大事。你二嫂还有正堂,正堂眼看也 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再说她底下还有三个姑娘,婚事一个连一个,这几年有的忙呢,你养了官哥儿,她只会谢你帮她啊!”

三夫人在心里苦笑。

婆母说这些道理,把她当无知孩童吗?

谁会因为忙就把宝贝儿子送出去?

她相信婆母这样打算有一部分原因真的是为了她,但婆母不喜欢乔氏,她也是知道的。

她只想清清静静的,不想搀和老太太跟乔氏的恩怨。

“母亲不必再多言,儿媳心意已决。”三夫人站了起来,朝老太太告辞:“时候不早,母亲早点安歇吧,明早行之小两口还要给您敬茶。”

老太太眼看着儿媳妇头也不回地走了,气得直捶榻。

捶着捶着慢慢停了下来。

大的她劝不了,小的她还哄不了?

心里有了主意,老太太气顺了,喊丫鬟们进来伺候。

一夜好眠,次日老太太早早起来,到正院堂屋等着长孙孙媳妇敬茶。

林氏已经到了,正吩咐小丫鬟准备敬茶礼的器物,见到婆母来,迎上前扶住老人家胳膊,“都怪我起得晚,还没收拾好,母亲别笑话我。”

其实哪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那些管事婆子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早打发出去了。

但老太太没有拆穿她,仔细打量林氏两眼,笑道:“第一次当婆母,难免紧张,侯爷呢?”

林氏脸上闪过一抹黯然,很快又掩饰了过去:“侯爷在晨练,母亲放心,不会耽误事的。”

老太太点点头,坐到主位上,一抬头,就见乔氏领着傅宸兄妹三人走了过来。

老太太微微眯了眯眼,瞥向林氏。

两个儿媳妇她都不待见,不过现在两人聚到一起,她忽然又觉得挺有趣的。

一个明知丈夫心系他人,一个看似过得好,但如何不嫉妒当了侯夫人的长嫂?

谁都有求而不得的遗憾。

官哥儿:娘,我会说整句话了,娘别把我送人。

乔氏:不送不送!

官哥儿:那娘什么时候回来?

乔氏:快啦!

官哥儿:三姐姐呢?

傅容:我也快啦。

官哥儿:六……咦,三姐姐身后的大哥哥是谁?

(突然很惊悚有没有?哈哈哈)

☆、第63章

傅品川并没有在练武场。

晨光熹微,他独立于书房竹窗前,窗外是清脆无忧的雀鸟啁啾,窗内是一室昏暗。

一只早起的蝴蝶悠悠然从花坛里飞过,羽色嫩黄。

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他第一次看见她,她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头上梳着简单的双丫髻。随几个嫡亲表妹过来时,她总是喜欢走在最后面,眼帘低垂,不爱说话。傅品川以为这个最好看的小表妹跟旁人家的庶女一样,怯怯缩缩,然后他就发现他错了。

那日他在舅舅家花园里赏景,江南风光,跟京城大有不同,秀美清雅。大表妹突然寻了过来,傅品川明白母亲跟舅母的意思,可他不喜欢大表妹,便朝另一个方向走,走着走着迷了路,到了一座小院前。

因 为院子太小,傅品川不确定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后面表妹追的急,他不得已悄悄闪了进去,意外发现院子里她跟两个丫鬟正在玩摸瞎子。所谓摸瞎子,一人蒙住眼 睛,其他几人四处散开,等蒙眼的人喊定后就不能动了,自然也不会发出声音引蒙眼的人过来抓住自己,是以他在外面没有听到动静。

而他进去时,她就躲在葡萄架旁,瞧见他,小姑娘眼里露出诧异,问他怎么来了这里。

傅品川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了大表妹的声音,当时他脸上的无奈和不耐烦多半是太明显了,所以她抿唇一笑,悄悄朝屋子指了指,狡黠俏皮。傅品川如蒙大赦,迅速闪进屋中,听她撒谎称没看见他。大表妹走了,他连忙走出堂屋,想要跟她道谢,她只摇摇头请他快走。

那时他只是知道了她聪明机灵,后来她慢慢长大,有了倾城之姿,他的爱慕跟着变浓。可她一直没有对他这个世子表兄表露出过多的情绪,偶尔见面客客气气喊声表哥便走。年轻气盛,他堵到她诉情,她轻声回了他三句话。

“第一,我不喜欢你。”

“第二,就算表哥喜欢我,母亲姑母也不会答应的。”

“所以你走吧,以后别再来纠缠。”

再后来,心上人他嫁,他也娶了别人。

如今长子都成亲了,他还是不敢见她。

“侯爷,堂屋那边人都到齐了,夫人请您过去。”

傅品川苦笑,“知道了。”

~

堂屋里面,众人和气融融地说着话。

很快就见傅品川一身石青色圆领长袍走了过来。

林氏悄悄看向乔氏。

乔氏正侧首听傅宝朝傅容抱怨她的鹦鹉不会说话,余光里瞥见傅品川,她抬头看去,见记忆里的少年早已变成不怒而威的当家侯爷,心里一阵感慨,同三夫人一起起身行礼:“大哥来了。”

傅品川微微颔首,径直从两个弟妹身前经过,朝坐在中间的老太太道:“练武一时耽误了,劳母亲久等。”

老太太笑道:“坐吧坐吧,都是一家人,哪用那么客气。”

傅品川便同妻子一起坐到了老太太两侧。

人都到了,傅定神清气爽地领着羞红脸的妻子上前跪拜。

敬完老太太,秦云月举着茶盘递向公爹。

面前素手纤纤,傅品川愣了一瞬,仿佛昨日也有这样一双手,将茶递给他,喊他……大哥。

他情不自禁看向左侧。

刚刚进门时,只瞧见模模糊糊一个身影,他就不敢看了。

现在依然不敢,怕看得越多,记得越深,所以视线在傅容傅宣姐妹身上晃了一圈,傅品川很自然地收回,喝完茶后叮嘱小夫妻俩:“你们是长兄长嫂,以后过日子定要和和睦睦,别让小辈们看笑话。”

傅定夫妻齐声应是,又给林氏敬茶,林氏送了儿媳妇一套极品的翡翠头面。

乔氏送了侄媳妇一根红宝凤钗,红宝石有龙眼那么大,跟林氏的整套头面比起来略显不如,但也很拿得出手了。三夫人手里也有钱,送了一对儿水色上好的红翡镯子,童氏身为舅母,出手自然也是不凡。

轮到傅容等小姑子,就是收礼了,秦云月还想着傅宛,送了傅容姐妹三对儿南珠耳坠。

一时礼毕,众人说了会儿话就散了。

三日后秦云月回门,期间林韶棠通过了西山书院的入院考试,正式留京读书。

童氏来京有两件事,儿子的学业,女儿的婚事。现在儿子这边没问题了,女儿嫁不了外甥,其他京城勋贵……想想京城与苏州相隔这么远,女儿真嫁过来恐怕轻易回不了娘家,便决定去苏州附近给女儿挑选良婿,是以早早向老太太提出告辞。

出来这么久,家里很多事都让她记挂。

老太太再三挽留,见童氏去意已决,晚上设宴相送。

“我去洗手,三妹妹要一起去吗?”宴席进行到一半,林初霞有些忐忑地看向傅容。

傅容看看她,笑道:“好啊。”

两人一起离席。

此时已是月中,明月高悬,洒下一片皎皎清辉,就算走廊里没有挂着灯笼,也能看清。

“你们在这儿等等,我跟三妹妹说几句话。”眼看走廊快要到头了,林初霞回头吩咐两个丫鬟。

兰香询问地看向傅容,见傅容首肯,停住了脚步。

林初霞示意傅容随她往前面走了几步,靠近走廊一侧栏杆而站,看着傅容,欲言又止。

傅容隐约猜到她的心事,却不好说破,夸起侯府的夜景来。

“三妹妹,最近我没去找你玩,你没有生气吧?”林初霞忽然小声问。

傅容惊讶道:“没有啊,姐姐事情多,我怎么会怪你?”

她 语气自然,林初霞却是不信的,母亲那种态度,二房怎么会察觉不到?既然彼此心知肚明,林初霞也不犹豫了,望着天边明月,幽幽开口:“三妹妹,明天我就要回 苏州了,这一去,不知还会不会再来京城,也不知是否有缘再见三妹妹。现在我有一句话想问你,还请三妹妹如实相告,也好让我走得安心。”

转过头,恳求地看傅容眼睛。

又是个多情的姑娘,傅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就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因为短短几面就轻易动情呢?譬如姐姐,同梁通见了几次就把心交出去了,林初霞更是,似乎都没跟自家哥哥说过话吧?她就不行,看安王那么顺眼,跟了徐晋后也没有再惦记他。

“姐姐问吧,我知无不言。”

林初霞眼里露出感激,攥了攥帕子,别开眼道:“我,你哥哥可曾主动问起过我?”

傅容大为震惊,她猜测林初霞是为了哥哥找她,却没想到她如此直白。

林初霞没有看她,仿佛料到傅容会吃惊,只望着远处夜色,声音幽幽:“以前读《诗经》,最喜欢‘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句,实则不解其意。说来让三妹妹笑话,遇见你哥哥,我才明白其中滋味儿。”

自嘲般,林初霞低头笑了,握住傅容的手,目光平静了下来:“我相信三妹妹不是嘴碎的人,问这个,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求一个安心吧,免得自己胡乱猜测,回家也不安生。”

她如此诚恳,又是柔婉的好姑娘,傅容忙道:“姐姐放心,今晚谈话只有你我知晓,至于我那哥哥,自小嗜武成痴,对儿女情长毫不上心,所以……”

“我懂了。”林初霞笑着打断傅容的话,“多谢三妹妹解了我的心结。”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答案,傅宸从没有多看她一眼,又怎会喜欢她?

“走吧,再不回去她们要担心了。” 轻轻说了一句,林初霞抬脚往前走。

傅容定定地望着她背影。林初霞明显瘦了些,纤纤弱弱的,像夜里盛开的花,因风凉而萧索。

次日早上,傅容跟在母亲身边一起去送童氏母女。林初霞穿了一身桃红色的妆花褙子,笑着朝她们一一告别,目光碰上傅容的,她柔柔一笑,大方从容,仿佛昨夜走廊下的短暂对话只是傅容的一场梦。

看着马车远去,傅容难免心生惋惜。

但她这种淡淡的怅然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下午傅宸回来时,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母亲,刚刚我听大哥说,陕西巡抚贪污军饷五万两之多,又草菅人命,强抢商家女为妾,皇上大怒,一气之下将他的巡抚之职撤了,本想杀了的,念其曾经有功于朝廷,只削官不要命,全家押送辽北充军。”

“真的?”乔氏喜出望外,差点拍手称好,“恶人有恶报,罪有应得啊。”齐家在信都养尊处优惯了,如今一招发配边关,宛如从天上落到地底下,他们能受得了?受不了也跟她没关系,齐家人这一走,便再也没法折腾阴谋诡计害她的女儿,过几天她可以安安心心领着女儿回家了。

乔氏回头看女儿。

傅容又惊又喜,还有点担心。

上次在信都时,徐晋说会帮她教训齐策,这次齐家遭殃多半是他的手段了,如此一件大礼,徐晋晚上会不会又过来邀功占便宜?

傅容不想纵着他这个毛病,亲一亲就起反应,上次他那双爪子就想放肆了,是她坚持不肯他才打住。但同样的招数使多了,渐渐就会不管用,如此下去,先是亲再是摸,徐晋只会越发得寸进尺。

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第64章

徐晋心情非常不错。

她规矩多,轻易不许他碰,非得有个合适的理由才行。他自己找了她犯错他就罚她的好借口,但这条不怎么管用,因为她常常不出门,不出门就不会犯错,他也就没有理由碰她。现在好了,齐家事发,跟送她鹦鹉一样,这么大的礼,他要点奖赏她总没法拒绝。

出发前,他还特意洗了个澡。

夜里不便骑马坐车,幸好仲夏晚上还是挺凉快的,不用担心出汗惹她厌烦。

熟门熟路进了她闺房,照旧一盏小灯笼放在旁边照亮,徐晋闪进纱帐,脱靴爬上她架子床,再迅速将纱帐掩好。

“你,你做什么?”男人竟然直接上来了,傅容大怒,拉起被子冷斥道:“下去!”

真是比她预料的还要无耻!

徐晋诧异她今晚睡得轻,但也没有着急,掩好帐子后转身看她:“夏日蚊虫多,我坐在床边,怕有蚊虫飞进来。浓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徐晋来过好几次了,每次过来傅容都睡得脸蛋微红,但今晚,她脸色苍白,肯定不是气白的,反而一脸病怏怏的无力样,跟她眼中熊熊怒火极不相配。

出于担心,徐晋探手摸向傅容额头。

傅容看着他不知道有几层厚的脸皮,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柔和下来,乖乖给他摸,“没病,就是身体不舒服,才睡着一会儿就被你惊醒了。王爷,白日我听说齐家的事了,是王爷暗中搜集的证据吧?”

徐晋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本想在她问起此事时好好自夸一番让她知道他手下查了多久才找到能扳倒一个边疆大吏的证据,可看她这样,他又没心思了,皱眉问:“没病脸色怎么如此差?白日看郎中了吗?”

傅容扭头:“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不舒服,王爷快回去吧,今晚我实在提不起精神陪你。”

徐晋哪里放心走,见她不肯说,直接将她小手从被窝里抓了出来,替她把脉。他幼年染了怪病,除了四处寻觅良医,自己对病症药理也多有研究,一般小病都能号出来。

男人神色专注,傅容另一只悄悄抓紧了被褥。

正月里徐晋替她把过脉,最后也没说出所以然来,傅容就当他是糊弄人的,名曰把脉,实则是占她便宜。但是现在,傅容拿不准了,莫非徐晋真有把脉的本事?

不过就算有,应该也摸不出女子月事在身跟没有月事的脉相差别吧?

眼看徐晋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傅容悬着的心放了回去,试着往回收手,“说了没病,你……”

“那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徐晋确实号不出来,索性握着她手直接问她,见傅容抿唇不语,无奈道:“你不说,让我如何放心走?”

傅容等的就是这句话,似是极度难以启齿却又被他逼迫不得不说般,她往被窝里缩了缩脑袋,闭上眼睛偏过头道:“是,是月事来了,要连续好几日不舒服,今儿个是头一日,更是没精神,王爷快走吧。”用力收回手,拉起被子转过去,羞于见人。

哥 哥明日去应选,后日进宫参加最后一轮选拔,不同于秋试春闱,比武选拔当日便能得到结果,所以她们娘仨最迟五日后便会启程回信都,用月事的借口再合适不过, 正好躲过这几天。换个男人或许没用,傅容却了解徐晋。这人虽然喜欢占便宜,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不会只顾自己。就说上辈子,两人第一次同榻 时,他那么嫌弃她,没有一点温存直接办事,听到她喊疼后,他也放缓了动作……

躲在被窝里,傅容为自己的主意暗暗窃喜,盼着男人快点离去。

却怎么也猜不到身后男人在做什么。

徐晋深深吸气。

分辨了三次,也没有闻到任何多余的味道,全是她独特的诱.人女儿香。

看看面前的被团,想到她似乎与生俱来的骗人本事,徐晋不得不怀疑。

如果月事是装的,那她脸上的苍白肯定也是装的,多半涂了显白的脂粉。

徐晋慢慢笑了,突然更希望她是装的,那样讨赏与惩罚一起算,今晚……

某处蠢蠢欲动,徐晋暂且打住绮念,侧躺在傅容身边,将她转过来连着被子一起搂到怀里:“好,今晚不闹你,不过我辛辛苦苦从王府走这么远来看你,浓浓心疼心疼我,给我亲一下?”

在她的床上,那些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自他口中说出来的甜言蜜语,说来竟毫无阻碍。

“王爷怎么总想着欺负人?”傅容闷闷地埋怨道。

徐晋轻笑,知她害羞,他慢慢往下扯她被子,露出她脑袋后才停。傅容捂着脸,徐晋也不急,往她耳边凑:“就一下,亲完就走,浓浓听话?”

傅容连连摇头。

徐晋笑着去扯她手。

傅容知道这一下亲是免不了的,拒绝只是装羞不让他轻易如愿而已,所以现在徐晋来扯,她也就顺其自然了,闭着眼睛等他亲。

徐晋盯着她红润的唇,慢慢凑过去。呼吸交错,似碰未碰,忍了忍,改成去亲傅容的脸。

傅容有些意外,不过这样更好。

只是,当傅容发现徐晋与其说是亲她脸不如说是狗舔时,莫名慌了,“够了,你……”

“浓浓脸上涂了什么粉?”徐晋喘着气抬起头,一手紧搂她腰不让她逃,盯着她眼睛问。

傅容强自辩解:“我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那你这边脸怎么比这边的白?差点被你糊弄过去,幸好味道还不错。”徐晋温柔地嘲讽,指腹在她没被亲的右脸上轻轻摩挲,渐渐露出原本的红润脸色,“竟然装病骗我,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谎言被当面拆穿,傅容脸想不红都难,顾不得反思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低头诉委屈:“你以为我想骗你?还不是王爷每次过来都不守规矩?我没有王爷力气大,为了让王爷守礼,只能出此下策。”

“你就笃定我会因你身体不适就离去?”徐晋没问她怎么猜到他会来,倒是奇怪她的底气。

傅容咬咬唇,抬眼看他,马上又别开,“我想,我想试探试探王爷,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结果呢?”她娇滴滴,徐晋再也忍不住,翻身压到她身上,一手撑床,一手捧着她脸。

这个姿势太危险了,傅容心生警惕,恐惧又哀求地望着头顶的男人:“王爷太聪明,我没有试出来,只是王爷现在这样,是打算彻底不顾我的声誉了吗?”

她美眸里漾起水光,眼泪仿佛随时会落,徐晋低头去亲,叹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浓浓不用多余试探,反而你该相信我,我说婚前不碰你,就绝对不会碰。这个碰,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可现在这样我也不喜欢,王爷既然喜欢我,就该时时守礼。”傅容闭眼讲道理。

徐晋笑了,食指在她嘴角摩挲,“你出门在外有时候都忘了守大家闺秀该守的礼,随心所欲,怎么现在反而用十足君子那一套要求我了?浓浓,书上的道理是死的,咱们注定是夫妻,有些事情不必那么计较。再说,我也不是每次来都这样,今天不是有喜事吗?你说是不是?”

男人能言善辩不输于她,傅容竟一时想不到如何反驳,等她准备开口时,嘴已经被人堵住了。

四 唇紧贴,像是落入水中,只有跟他抢才能呼吸,可抢来抢去,力气都被他吸走,顺便唤醒沉睡在身体深处的记忆。与他痴缠的一幕幕浮现于脑海,如饥饿之人遇到放 了毒的美餐,想要又不能要。混沌中现实与回忆交错难辨,理智与欲.望此消彼长反反复复,傅容开始恨自己,为何不能像控制心那样控制身体,又恨徐晋霸道娴 熟……

“你……”

现在轮到徐晋求她了,探入她睡衣的手暂且停住,他一下下轻碰小姑娘嘴唇,声音沙哑温柔,仿佛只要她随了他,他什么都愿意听她的,“浓浓别怕,就碰一下,往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浓浓……”

说完了,怕她拒绝,重新堵住她嘴深吻,手则突破那并不算紧的护胸小衣。

她身子一颤。

他心头颤动。

跟记忆里的相差甚远,却也让他前所未有的满足,娇娇小小更惹人垂怜。

两 辈子都不曾试过两处同时采,徐晋情不自禁流连下去。她无法说话,身子摇摆抗拒,他随着她的动作轻蹭,她察觉到危险,聪明地停住不动。徐晋有些失望,指腹本 能地按在她最娇的地方,她瞬间绷紧。这般动人的回应,徐晋再难压抑心中火.热,手继续欺负她,脑袋也凑了下去,隔着夏日薄衣品尝。

傅容扬起了头。

红唇紧咬,双手抓他头发想逼他走,他却不怕疼般,连续不停……

纱帐里终于平静下来时,傅容睡衣湿了大半。

她背对徐晋而躺,也不盖被子,任徐晋如何赔罪都不理他。

徐晋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彻底惹怒了她,说实话,他不后悔,只是怕她这样毫无生机的样子。

“浓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回?”徐晋替她盖好被子,俯身过去哄。

傅容无动于衷。

徐 晋身上本就有汗,一着急更多了,各种好话说尽,终于想到一个,忙道:“浓浓,这次参选侍卫选拔的人我都查过,凭你哥哥跟梁通的本事,前三甲没问题。我已经 安排好了,调你哥哥进金吾卫,派梁通去中军都督府,都是从七品。你别嫌官小,这次选人统共就四个从七品的位子,其他都是普通侍卫小卒。”

傅容心中一动。

上辈子哥哥跟梁通一开始进的都是府军卫。府军卫跟金吾卫同属皇上的亲军京卫,却没有金吾卫的侍卫在皇上跟前露面的机会多。现在这种安排,比那时强了不知多少。

可她不稀罕。

哥哥凭自己也能高升,她不急,不像父亲提前进京对她的意义大,所以徐晋别想用这个讨好她。

“是吗?王爷是不是觉得你给了我好处,我就愿意任王爷随意处置了?那王爷不如给我哥哥安排个更高的职位,或许我一高兴就自荐枕席……”话没说完,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下徐晋开始后悔了,正欲将人抱到怀里,傅容猛地坐起身,指着外面低骂:“你滚,再不滚我死给你看!”

“我……”徐晋想要再争取一下,见傅容真的要咬舌头,赶紧下了床,隔着纱帐赔罪:“我,我过几天再来看你,你放心,婚前我绝不会再唐突你,否则罚我,罚我……再也见不到你。”

傅容冷笑。

徐晋模模糊糊看见了,知道今晚说什么她都不会听,提着灯笼离去。

人一走,傅容挺直的肩膀顿时垮了下去,倒在床上生闷气。

徐晋连发誓都不肯说狠话,定是贼心不死呢,她要是轻易妥协,他绝对会变本加厉。

所以短时间内她不会给他好脸的,能清静多久是多久。

想好了,感觉胸前一片清凉,傅容起身换套睡衣,回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窗外徐晋松了口气。

终于睡了,刚刚听她起身,他还以为她想不开要寻短见……

一直守到三更天,徐晋重新进屋,见她熟睡,小脸红扑扑的,这才放心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咱们肃王想太多啦,脑补起来好搞笑!

☆、第65章

京城守卫森严,内有皇上亲军二十六卫,外有五军都督府在京留守卫,直接关系到皇城京城的守备安全。是以这次侍卫补充,看似都是从七品下的小官和普通侍卫,依然引来了有心人争抢。

道理很简单。先皇便是发动宫变夺的位,现在他们将自己人安插.进去,将来朝局有变,便是这些侍卫立功的机会,侥幸自己送进去的人立了大功,谁知道会收回多大好处?如若天下一直太平,就当给亲信找份差事安身立业了。

徐晋提携傅宸梁通,就有居安思危以防万一的意思,并不简简单单只是为了讨好傅容。当然,如果他们不是傅容的亲戚不是他未来的姻亲,如果不是上辈子知道二人都有真才实学,徐晋也未必会选择他们,至少不会在比武结果出来之前就盯准二人。

但他没有对傅容说的那么十拿九稳,就他所知,太子、康王、五皇子等派别都举荐了人选,最终能不能如愿,首先还要看傅宸梁通的武艺,只有他们确实出众,他暗中筹划才派的上用场。

先是初选,傅宸梁通轻轻松松过关。

次日上午第二轮选拔,这次通过的人选都能留下来当侍卫,至于能否获得官阶,得看下午最后一轮比试的表现。

晌午傅宸梁通同其他参加决赛的六人一样,留在宫中用饭。

傅定派人回侯府送消息。

得知儿子跟准女婿都入了终选,乔氏又高兴又忐忑,根本坐不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八个人里选四个小旗,虽然只是从七品的小官,能选上也是官身了,不知道他们俩行不行。”

傅容虽然不领徐晋出手帮忙的情,好歹也算是得了准信儿,就没有母亲那般紧张,“娘别担心,哥哥跟梁大哥可是咱们信都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绝对没问题的。对了娘,咱们带回去的礼都准备好了吗?”

提到回家,想到快一个月没见的小儿子,乔氏稍微平静了些,跟傅容姐妹谈起返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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