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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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嘉恨得咬牙,何老师,你这样不觉得过分了吗?我可没得罪你。

得罪没得罪不是你说了算的。何妍冷笑,拎了皮包站起身来,又道:我也从没的罪过你,你不一样帮着别人骗了我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于嘉叫道。

这有区别吗?何妍嗤笑一声,也不再听她解释,径直往外面走。

于嘉哪里肯放她走,急忙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皮包,试图去抢她的手机,怒道:你把照片给我删了!

何妍并未和她争夺,就站在门口,看着她从自己皮包里翻到手机,可苦于不知手机密码而无法打开手机而抓狂,然后又不失时机地刺激她道:别白费力气了,你打不开的。

于嘉眼中的凶光一闪而过,忽地把手机用力向地上砸去,冲过去狠跺了几脚,这还不算罢休,又抓过瓶水尽数倒在了破碎的手机上,才抬眼挑衅地看向何妍,放心,何老师,手机我陪你新的!

何妍冷冷地看着她,将彻底毁掉的手机从地上捡起来,不发一言地离开。她步子很快,沉着脸,像是恼火而去,可实际上心里却想放声大笑,这手机折磨了她许久,虽然知道傅慎行不会就这样放弃对她的监控,可能把它这样毁了,她也觉得解气。

走过大厅时,她叫住了个擦肩而过的服务生,塞了一百块钱的小费给他,吩咐道:我姓何,麻烦给花姐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先走了,回头再谢她。

她说完了就匆匆往外走,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只怕再节外生枝,可惜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事情往往会向你所想到的不好的方向发展,只要有这个可能性。何妍人刚走出大门,尚来不及下台阶就迎面碰到了傅慎行。

第17章

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纵是何妍做过撞到傅慎行的心理准备,可等真的碰到,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傅慎行也看到了她,略略扬眉,问她:何老师?也来这里娱乐吗?

何妍才不信他与自己只是巧遇,因此对他的装模作样更觉厌恶至极,她闻言用力抿了抿唇角,这才沉声答道:过来找个人。

找到了吗?傅慎行又问。

找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傅先生,再见。她回答,右手下意识地掩在大衣领口处,匆匆又往外行。可才走了没两步,阿江就站到了她的面前,把她的路挡得严严实实,何妍不得不停下来,回过身去看傅慎行。

傅慎行微微侧身,斜睨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来了,就先不要着急走,陪我玩一会儿再说吧。

何妍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与他讨价还价:傅先生,我真的还有急事,您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等我处理完事情再回来陪您,可以吗?

不可以。他的回答任性而又霸道,也再无耐性与她多说,先往门内走去。

何妍回过头看一眼挡在面前寸步不让的阿江,咬了咬牙,只得跟在傅慎行身后再一次进入醉今朝。经理得到消息匆匆迎出来,殷勤地引着傅慎行往他惯常去的那间包厢走,又陪着笑说道:随少也过来了,就在‘任逍遥’,您看——

不用告诉他。傅慎行淡淡吩咐。

包厢还是何妍跟他来过的那间,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比上次她来时还要热闹些,小舞台上有脱衣舞娘在表演,角落里竟然还开了一桌麻将,围坐了七八个男女。有些人面熟,是上次时何妍就见过的,还有些人是生面孔,可看情形却更有身份一些,瞧见傅慎行进来虽也纷纷扬声打招呼,却并未像上次那般毕恭毕敬地,反而显得更亲近随意一些。

牌桌上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向着傅慎行招手,大声叫道:行哥快过来给我报仇,他们几个合伙欺负人!

他下家那个叼着烟的男人笑着接口,行哥快过来救救小五吧,再晚一会儿,小五就得当裤子去了!

众人听得哄笑,傅慎行也浅浅地翘了翘嘴角,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走过去在小五的位子上坐下,然后又抬眼看何妍,吩咐道:过来帮我看牌。

牌桌上的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数道目光落到何妍身上,有好奇的,也有羡慕妒忌的,形形色色。小五向叼着烟的那个男人挤了挤眼睛,笑着开口问道:这是行哥刚给咱们找的小嫂子?

少胡说八道。。傅随之淡淡笑着,又不轻不重地说道:人家何老师有老公的,你们不要乱说话。

有老公的?小五脸上的惊讶三分真七分假,看看何妍,又看傅慎行,问:哎呦!是哪个?

问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不是你。叼烟卷的男人随即接道。

傅随之不置可否,瞥了何妍一眼,讥诮地扯了扯唇角,出声催促她:过来啊,帮我看牌。

何妍立在那里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牙都要咬碎了,好容易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傅慎行身边的位子上坐下来。抓牌的空当,他又斜眼看她,问道:穿这么厚,不热吗?

她身上还穿着大衣,与这屋里的人格格不入,难免会叫人觉得怪异。可她不敢脱,大衣内的裙子完全不是她的日常风格,绝对会引起傅慎行的怀疑。于是,她也只能压住内心的紧张,强自淡定着,答道:不热。

幸好傅慎行牌已经抓完,没再追究大衣这事。

全自动的麻将桌,牌打起来快了许多,不过一会儿功夫,一圈牌就过去了,傅慎行手气不算好,非但没能给小五翻本,反倒是又贴进去不少,就有人闲聊道:行哥今儿心情好,来给咱们散财的吧?想当年行哥在天和苑那场牌打的,连坐九庄啊,胡爷到现在提起来还竖大拇哥呢。

小五却是笑道:我瞧着行哥这是情场太得意了。

傅慎行闻言只是淡笑,待把筹码扔出去,竟轻轻拍了拍何妍的肩头,你来,我给你看牌。

不只何妍,牌桌上的众人俱都是一愣,看她的眼神与之前又有不同。何妍本想说不会,可又怕惹怒傅慎行,迟疑了一下,这才起身和他换了位子。他坐在她侧后,一手搭在桌沿,一手撑住她的椅背,倾身贴近了她看牌,问:玩得怎么样?

她趁着抓牌的机会,不露痕迹地往前挪动身体,避开他,淡淡答道:会玩。

哦?是吗?他尾音轻轻上扬,带出一些漫不经心,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那好好玩,什么时候给小五翻回本来,我就放你回去。

她将信将疑,转过头看他。

他轻浅地扯了扯唇角,手从后搭上她的肩,指尖亲昵地捏弄她肉肉的耳垂,我说话算话。

她其实不大相信他的话,可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她回过头去,扫一眼众人面前的筹码,开始认真地看牌打牌。她记性极好,几乎可以达到过目不忘,能记牌再加上会算牌,说会玩两个字简直就是糊弄人。

很快,牌桌上的几位就意识到她牌技不俗,等她一连做到第七庄的时候,小五已经忍不住激动得嗷嗷直叫,之前那个叼烟卷的也大呼上当,叫道:这一准是行哥使的计,先叫咱们掉以轻心,然后再把咱们一网打尽!

邪性!太邪性了!对家那个胖男人也喃喃自语,抬眼看看何妍,又去看傅慎行,问:行哥,这姑娘你哪找来的?

傅慎行没有回答,只微微眯眼去看何妍。何妍面色平静,无动于衷,只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牌,他瞧出她眼中暗藏着的兴奋,垂眼扫了眼她面前的牌,却是不由一惊,那竟是一副极大的牌面,眼看着就要做成。

他先是惊讶后又失笑,忍不住调侃:你有这手艺,还做什么老师!

她抿唇不语,明明对面的人已经点炮,连傅慎行都忍不住动心的时候,她却依旧无动于衷,只淡漠地伸手去抓牌,待看到手中抓来的牌,这才不由自主地将牌往桌上啪地一拍,淡淡说道:胡了。

顿时又有人惨叫出声,可等看到她推倒的那牌面,桌上却忽又变得寂静无声。

赢得这样一场豪赌,何妍也忍不住激动,可她激动只维持了几秒钟便就消散了。就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中,她站起身来,向着傅慎行说道:傅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抱歉。

傅慎行没说话,也没有出声拦她,她一路疾走,直待出了醉今朝,坐进自己车内,这才惊觉后背已是被冷汗浸湿。也许是因为刚才的紧张激动,也许是仅仅因为后怕,她的心脏狂跳不停,可她什么都顾不上想,只知道要赶紧离开这里。

车子开出去很远,直到进入车水马龙的大街,她的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她没有直接回家,仍是先去找了家宾馆开了间钟点房,把自己从内到外地洗涮干净了,重新换回自己的衣服,这才出来。

路过街边的垃圾箱时,她把换下的那件只穿了一次的裙子毫不犹豫塞了进去。

第二天,她先找了部旧手机出来临时用,把自己的电话卡换进去之后给花姐打电话,先对昨天的事向她说了谢谢,又对自己的不告而别表示歉意,最后却是给了花姐一个账号,请她转交给于嘉,又道: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花姐听得糊涂,迟疑了一下,问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何妍没想着瞒住花姐,更需要通过她的嘴把手机坏掉的原因转达给傅慎行知道,于是答道:不算什么事,昨天和于嘉起了点争执,她把我手机给砸了。不过,她已经说会陪我手机了,所以才把账号给她,请她把手机钱直接给我打过来就好了。

花姐应下来,赶紧去找于嘉核实此事,于嘉倒是承认得干脆,道:没错,就是我给砸的,她偷拍了我照片,威胁要寄给我家人。

花姐气得差点没仰倒过去,看着于嘉那张年轻的无知无畏的脸,真恨不得上去抽上几巴掌。换了往日,花姐也就真上去抽了,可这回涉及到傅慎行,她绝不想把自己搅进去,于是也就强压下了怒火,只指着于嘉骂道:你个煞笔玩意!你就作吧!哪天把自己作死了拉倒!

于嘉不惧何妍,却还是怕花姐的,瞧她这般不觉有些害怕,怯怯问道:怎么了?花姐?她不就是一破大学的老师吗?她能把我怎么样?

你特么就不想想,傅先生为什么会亲自出面给你办休学,难不成还是为了你?他知道你是哪根葱啊! 瞧她那副蠢样,花姐更觉生气,索性也不再和她多说,只去给阿江打电话,把昨晚的情况事无巨细地都汇报给他。

像是从知道何妍着手寻找于嘉之后,傅慎行就不自觉地放松了对她的监控,阿江也只是一早一晚地才看一回监控器,所以直到今天上午,傅慎行这才知道何妍手机定位消失这件事情,不过却也没有时间理会。他白天有几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晚上还有一个商业应酬,一整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根本抽不出时间再去逗弄个女人取乐。

没错,昨夜里何妍在牌桌上的表现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外,甚至可以说叫他觉得有点惊艳,不过也紧紧限于此,再无更多。

晚上时候,他从酒会上出来,微醺之中忽想起何妍的事情来,吩咐阿江道:给何妍打电话,叫她过来。

阿江沉默地拨号,面无表情地把傅慎行的要求转述给何妍听,也不知道何妍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回过身把电话递给了傅慎行。傅慎行接过来,就听得她压低着声音,愤怒又无奈地说道:傅慎行,我求求你发发善心,今天先暂时放我一马,可以吗?今天是我生日,我正在父母家里吃饭,你叫我怎么出门?用什么借口夜不归宿?

他倒是真不知道今天会是她的生日,闻言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又轻声嗤笑,那好啊,我既然知道了,总不能没表示,这样,我去你家里帮你庆生怎么样?

傅慎行!

这三个字被她说得字字带恨,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一会儿见。他轻笑道,直接挂掉了电话,几乎是下一分钟,她的电话就返了回来,可他却不肯接,只吩咐阿江:去她父母家。

他监控了她那么久,自然是知道她父母住在哪里的,车子很快就开到了那个小区外面,他这才又给她拨电话,我到了,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是你自己走出来,还是我找进去?

第18章

我出去!隔着电话几乎都能听到她磨牙的声音,他不觉轻笑,应道:好,我等你。

她出来得很快,一出小区后街大门就看到了停在街边的那辆醒目的黑车。冬夜,又是偏僻的小街,来往的行人十分稀少,可她还是先左右看了看,这才小跑过去,一把拉开了后侧车门,沉着脸看向他,问:你到底想怎样?

他向内偏了下头,淡淡说道:上车。

她咬了咬牙,低头往车里钻,才刚迈上了一条腿,他忽探过身来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扯进车内,拉坐到自己怀里,然后就扣着她的后脑仰头吻了上去。她吓了一跳,奋力地挣扎起来,往后仰着身体躲避他,怒道:傅慎行,你发什么情?

上床。他纠正,手上开始强硬地剥她的衣服。

许是因为过生日,她身上穿得颇为靓丽,外面的羊绒大衣是鲜艳的玫红色,里面配着乳白色的长款绒衫,推上去,就连最内的那件都是粉嫩的颜色,衬得她越发莹白细腻,红果艳丽灼目,宛若一副勾魂的画作。

酒意之下,他想也不想地就低头含住了其中一颗。

她又惊又怒,却苦于挣扎不开,无意瞥到车门竟然还半开着,顿时又添几分慌乱,一面推拒着他,一面苦声央求:关上车门,别在这!

他这才暂停了对她的侵犯,双目紧紧地锁住她的脸庞,抬起手摸上车顶的自动按钮,关闭了车门,然后又摁着中控台的通话键,吩咐前面的阿江开车。车子很快就平稳地向前滑去,双层的车窗玻璃将车内隔成一个安静的世界,越发显得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自己脱,总比被我扯坏了的好,你说呢?

她脸色煞白,瞳仁却漆黑幽深,透着浓浓的怒火与恨意,就这样盯着他,一件一件地脱自己的衣服,半褪的大衣,已被揉乱的毛衫,就在她把手探向身后去解挂钩时,他忽地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地倾身过来,微醺的酒气喷在她的颈侧,我来。

他双手绕向她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解开那扣子,然后又沿着中线缓缓往下,在纤细之处流连,再沿着美好的曲线一寸寸地往下走,细细品味着,如同是对待这世间少有的美味,分明早已经馋得垂涎欲滴,可就是舍不得轻易入口。

她的忍耐也已快到极限,不得不咬着牙问他:不就是那点子破事吗?你能利索点吗?说着,她强行站起身来,佝偻着腰去褪身上的打底裤。

再豪华的车子也是空间有限,她有些站立不稳,身子一歪竟直向着地面栽了过去。他这才伸手一把抄住她,手臂从后绕过来,继续去做她未能完成的事情,然后把光洁如婴儿般的她揽入怀里。。

这情形太狼狈,也太屈辱,她身体隐隐战栗着,眼中也蕴满了泪,低声说道:傅慎行,你直接杀了我,就当是做回善事,行吗?

不行。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却又冷漠无情。

身后传来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她知道那是腰带扣发出的声音,缓缓地闭上眼,果然,下一刻他就撞了进来。这突如其来的侵犯令她痛得抽了口冷气,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傅慎行,你不杀我,我总有一天会叫你后悔的。

是吗?那我等着看你怎么叫我后悔。他轻笑着发起狠来,做他那天就想在车里对她做的事情,做他一连几天都念着不忘的事情,做勾得他几乎上瘾的事情。

她却只咬牙承受,唯有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才会闷吭出声,可还不等那声音溢出唇间,便就又强自咽了下去。她这种倔强叫他又恨又爱,越发变着法地折腾她,最后放倒了座椅把她压上去,正面相对着,喘息着命令她:叫出来,我要你叫出来!

这次的时间比他以往的几次都要长,疼痛令她清醒,她不再一味地倔强,学着适时地向他示弱,于是乖顺地发出低吟,甚至在他不自觉地加快速度的时候,还卖力地叫了两声,绷紧了身体,试图催快他的爆发。

可不想他却突然停下了动作,手臂撑在她的两侧,从上向下地俯视着她,嘲弄地扯起唇角,何妍,你不会以为我连你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分不出来吧?他用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脸庞,明明还在微微喘息着,说出的话却寒若冰霜,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何妍,小姐都比你演得要好。

他说得丝毫没错,她岂止是在装,她根本就是在忍,甚至都还一直疼痛着,仅有的一点点潮湿也不过是身体出于自我保护的反应。她像是连憎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麻木地看着他,问:那你想叫我怎样?你还想叫我怎样?

他想要征服她!他要她的真情实感,想要她在他怀里失控的哭泣,想要她面色绯红,身体颤栗,想要她喘息着随他一同冲上高峰??他想要的那么多,可最终却只是嘲讽地冷笑,伏低下来在她耳边粗鲁地说道:我想要你像个荡妇,求我给你。

好,我求你。她木然地重复他的话。

他不肯罢休,步步紧逼:求我什么?

求你给我。她又道。

他却仍不放过她,冷声问道:你是条死鱼吗?何妍,你和你老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她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幅度那样的大,似乎都要把骨架抖散。可她却咬着牙侧过头去,展开双臂拥住了他的脖颈,贴近他的身体,颤声说道:傅慎行,我求你,求你给我快乐。

好,我给你。他一字一顿地应她。

可他给不了她快乐,他给她的只有屈辱和伤害,她的身体越发得干涩,甚至连最低限度的自我保护都要做不到,他稍有动作,她都觉得疼痛无比。他很快就觉察到了她的变化,心中更觉不甘与恼羞,冷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的耐力和持久。

他低下头亲吻她。

她没有像上次那般拒绝,毫不抗拒地松开了齿关放他长驱直入,又尽量地放松身体,闭上眼睛欺骗自己,这男人不是她恨的那个混蛋,他是梁远泽,是她的丈夫,她爱他,她享受他给她带来的一切。

他惊讶于她的改变,动作不自觉地温柔下来,蛮横的侵扰变为精心的撩拨,从上到下,无一遗漏。她一直闭着眼,把脸埋到他的颈侧,全心地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之中。心理的暗示再加上生理上的刺激,她的身体终于被他一点点打开。

她追逐着他的节奏,最后被他扯入疯狂,在惊涛骇浪之中,被他送上高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也忍不住闷吭,紧紧地抱着她,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在一波高似一波的浪潮中,把自己的一切尽数交付给她,爱恨,情仇,还有一时失控的灵魂。

这场疯狂结束良久之后,他都还不愿意挪动身体,而她也没动,依旧是闭着眼,不声不吭。他抬起头,盯着她的脸,有些惋惜地看着艳色在她面庞上一点点退去,低下头轻触她的鼻尖,哑声道:早这么听话多好!

她这才猛地睁开了眼,一把推开了他。他却并未恼怒,沉默地看着她的仓惶,还从车里拿出纸巾递给她,难得好心地问她:要不要去洗个澡?

她怎么可能去洗澡!莫名其妙地从饭桌上跑出来再洗个澡回去,叫她怎么和家人解释?她满心愤怒却又无处发泄,因怕惹怒这个暴君甚至连斥责他都不敢,只垂着眼漠然地穿着自己的衣物,不用,请送我回去,我家人还在等我。

他觉得她简直就是不识抬举,刚刚有些软化的心重又冷硬下来,他讥诮地笑笑,摁下中控台的通话键,吩咐道:阿江,回之前的地方。

阿江的声音波澜不惊,应道:明白。

车子调转了方向,沿着原路返回,重又驶到了之前的那条小街。车子还未停稳,后门便就被打开了,何妍迫不及待地从车内跳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刚走没几步,却又听得傅慎行在后唤她,她不得不转回身去,就见他也下了车子,双手插在裤袋里,衣冠楚楚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看她,何老师,走路注意点,别叫你老公看出破绽来。

她盯着他,答他:好。

梁远泽并未看出她的破绽来,他是那样的信任她,绝不会对她有丝毫的怀疑。他只看到了她脸上的疲色,心疼她,回到自己家后还劝她:要是觉得工作辛苦就先辞职吧,反正读完博也是要换工作的,别整天为了那帮子小孩子劳心劳力了,连个生日都过不好。

何妍很想哭,愧疚和羞惭折磨着她,叫她都不敢去看梁远泽的眼睛,她强作欢颜地拿了换洗的衣物往浴室走,嘴上却是应道:也就是忙这一阵子,不是到年底了嘛!

她偷偷地锁上了浴室的门,自己一个人躲在里面哭了很久,又把身体清洗了无数次,这才穿好衣服出来。梁远泽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注意到她眼睛发红,问道: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洗头的时候泡沫进眼里去了。她神色如常,就在他身边坐下了,将身体倚靠到他的肩上,默默地盯了一会儿电视屏幕,忽地没头没脑地说道:远泽,我们离婚吧,好不好?

梁远泽吓了一大跳,问:你说什么?

她红着眼睛和他对视,半晌之后却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竟然笑倒在沙发上。他惊愕地伸手去拽她,妍妍,你这是怎么了?笑什么呢?

她只是闷着头笑,似是把眼泪都笑了出来,伸出手不停地抹着眼角,忍着笑和他说道:我逗你玩呢,今天在学校听同事讲了个笑话,说妻子突然和老公提出离婚,得到的回答千奇百怪,所以大家就约好了都回家来试一试。

他依旧是信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又宠溺地伸出手去揉她的头,小坏蛋吓我一跳,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离婚’这词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她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却是还不忘刚才的问题,又追问他:还没说你的回答呢。

什么回答?他问,离婚?

嗯!她点头,神色颇有些凝重,远泽,你也得给我一个回答,如果我说要和你离婚,你怎么办?

梁远泽微微皱眉,似乎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瞧她那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只得答道:好吧,我回答你。如果你是因为不爱我了向我提出离婚,那好,我放手让你自由,因为我爱你。如果你还爱我,却因为其他乱七八糟的问题要和我离婚,那有什么问题我们就解决什么问题,我能独自解决的就自己去解决,我不能独自解决的,就拉着你和我一起去解决,因为,我们相爱。

第19章

于嘉很快就把钱打到了何妍的卡上,数额足够她买一台最新款的水果手机。不过,何妍还是买了台和原来手机一模一样的,装好了电话卡,等着傅慎行那边的反应。

她已暗中咨询过专业人士,傅慎行如果想再一次控制她的手机,必须要重新安装监控软件,而在手机掌握在她手里的前提下,他只能通过有限的途径来达成这一目的,或通过邮件,或通过网络链接等。

无论哪一点,只要她留心就可以寻到痕迹,而有了痕迹,知道了是什么监控软件,她就可以请人在不惊动傅慎行的情况下,对她手机里的监控软件进行破坏甚至反操控,叫傅慎行只能得到她想要他知道的消息。

她耐心又细致,一点点地算计着,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买完了手机她才去酒店报到,不想却正好赶上系主任过来巡查,瞧见她这个时候才从外面进来,当下就沉了脸,打着官腔批评道:小何老师,你工作一向认真,我相信你这次迟到一定有足够的理由,不过,我绝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经济论坛明天就要正式召开,外宾们已经陆续到达,你的学生们都坚守在这里,你有什么理由跑回家?

按照规定,她的确是该和学生们一起住在酒店里的。何妍不想解释,也不想寻找什么借口,只低下头老实承认错误,对不起,主任,我以后会注意。

瞧着她认错态度好,系主任这才作罢,瞪了她一眼,带着人又往别处去了。那些学生都还站在原地,小心地看她,何妍笑了笑,轻松地耸了耸肩膀,道:好了,挨训就是家常便饭嘛,在家挨父母训,上了学被老师训,工作了还要受老板训,训啊训啊的就习惯了,对吧?

她几句话就把气氛活泛了起来,有性子活泼的学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何妍又作势凶他们,用手指虚点着这伙子年轻人,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别惹事,老师我都给你们以身试水了,你们要是还犯错,对得起我吗?

对不起!大家哄笑着应道。

知道就好!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响亮地拍了拍巴掌,高声道:解散!

大家都去各自的位置工作,接下来时间都还算顺利,何妍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事,大部分时间都是躲在大堂的角落里发呆出神。她在想傅随之到底会不会被她的故弄玄虚所欺骗,他会不会来找她,如果来又会在什么时候来。

也许正是因为太盼着傅随之来,当下午时候她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喊出傅先生这三个字时,顿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不想撞入眼帘的却是傅慎行的身影。他身上穿得极正式,身姿挺拔修长,外貌俊美出众,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进大堂,刚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更是有女学生夸张地低声惊呼,哇!好帅!

何妍却觉得浑身发冷,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丝毫动弹不得。他由论坛筹备组的工作人员引领着,就在她面前走过,淡淡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唇角微不可见地翘了一翘,脚下步伐却是顿也不顿,径直往电梯处走了过去。

直待他走进了电梯,她这才像突然惊醒过来,忙去服务台去查看会务组提供的资料,果然刚翻到第三页,就在特邀嘉宾那栏里看到了傅氏企业总裁傅慎行一行字。何妍有些发怔,却又暗暗松了口气,在这里看到他是倒大霉的事情,可他并不是专为她而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而且,她更需要担心的不是已可以预见的傅慎行对她的骚扰,而是绝不能叫他撞到自己与傅随之的见面。

前一刻,她还在盼着傅随之能来这里找她,而这一刻,她却只怕他过来。

傅慎行带给她的阴影太大,叫她一直有些魂不守舍,不想越是这样反倒有事来找她,晚餐时候就有工作人员急匆匆跑来,道:何老师,您能去西餐厅那里看一下吗?有位外宾点餐的时候出了点问题,需要会西班牙语的志愿者。

何妍的第二外语就是西班牙语,这在志愿者表格上是有记录的,她没办法,只得跟着去西餐厅。其实事情不算大,有一位外宾是西班牙人,英语基本不会,志愿者里倒是有学西班牙语的学生,可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学业不精,竟也是无法与外宾顺利沟通。

何妍赶过去的时候,那位外宾还在连说带比划着,旁边站了餐厅经理还有两个志愿者,几人俱都是一脸尴尬的模样,见到她来仿佛看到了救星。她礼貌地笑笑,上前和那位外宾打招呼,刚说了两句却又换了另外一种腔调,那位外宾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又惊又喜地神色,叽里呱啦地和她说个不停。

前两句说的是西班牙语,后边我可就听不大懂了,不过何老师说得真流利,太帅了!远处观望的几个学生偷偷地交流,不想没过一会儿,却听何妍又与那位外宾说起了第三种语言,一个学生忍不住小声说道:法语,这是法语,何老师比那老头说得还好!

众人看向何妍的目光越发崇拜,于是等她把事情处理好,刚一回来就被几个学生围住了,有人问她:老师,你前两句说的是西班牙语,我听出来了,最后说得是法语我也知道,可你中间和他说的是什么?

加泰罗尼亚语。她回答,看那个学西班牙的男生面带失意,好心安慰道:其实你仔细听听也能懂个大概,有很多地方还是很像的,只是发音和语法复杂些,下一次别紧张。

那男生赶紧点头。她自己班上的学生和她更熟一些,挤开了那男生,兴奋地惊叹:拜托,何老师,你要不要这么牛啊!你可是我们英语系的辅导员,我们一直以为你是英语专业的呢!

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解释道:我的确是英语专业的,第二外语是西班牙语,加泰罗尼亚语和它就粤语和普通话的区别,会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法语,纯属是被人忽悠着学了点。

那两种语言她分明都说得极流利,这样解释显然就是谦虚。就有学生夸张地说道:学霸加女神,老师,你简直就不给别人留活路了。

众人都笑起来,何妍却赶几个学生往外走,压低声音笑道:这里不是说笑的地方,快都该干嘛干嘛去,你们就是把我夸上天,我也不掏钱请你在这里吃饭的!

大家这才都散开了,何妍抬腕瞥了一眼时间,正打算也离开,抬头却瞧见许成博仍还站在那里,像是有意在等着自己,她忍不住笑了一笑,道:死心吧,你我也不会请的。老师我刚才是出了风头,可不是昏了头,在这里吃完面条的钱都够咱们去外面大餐一顿了,再说会务组有盒饭提供的,不吃可是白不吃。

许成博闻言只是笑笑,何老师,我是有学习上的事情请教您。他说着,不露痕迹地转过身体,像是有意阻挡她的视线,一面随着她往外走,一面问道:您说我要是也学习法语,可以吗?

何妍并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问他:我记得你第二外语学得是德语,对吧?

他点头,是的。

她就笑了笑,说道:我觉得语言这东西,只要你感兴趣就很容易学,不过你现在还要打好几份工,时间上怕是要更紧张了。

两人谈话间渐渐走远,在临出门之前,许成博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餐厅的某个角落,在那里,傅慎行姿态闲适,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何妍身上流连,发现许成博回过头看他,这才移开视线迎上他的目光,然后嘲弄般地勾了下唇角,浅浅一笑。

只不过是一次眼神的交锋,许成博就觉得自己败得溃不成军,他有些仓惶地回过头去,心中慌乱无比,那男人的眼神太凌厉,笑容太讽刺,仿佛已把他内心最隐晦的角落、最最龌龊的心思尽数看透,令他尴尬又狼狈。

餐厅中,阿江无意间抬头,瞥见自己老大唇边的那一抹冷笑,不觉怔了一怔,又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何妍的背影在门外消失。不知为何,阿江突然对何妍产生了点同情。

其实他们两个来得比她要早,那个西班牙人闹起来的时候,他们刚刚点完餐,阿江知道傅慎行就会一些西班牙语,可瞧着他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只低着头在那里翻会议手册。就在这个时候,阿江听到了何妍的声音。刚开始他没听出来是她,看到傅慎行几乎是立刻就抬起了头,这才也转头看了过去。

看着看着,阿江突然就明白了傅慎行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沾惹这个女人,她是真的耀眼,漂亮,自信,有学识,也有风姿。花姐手下美女无数,清纯的冷艳的**的样样不缺,可却都不及她,就连那个号称花魁的小白杨也不行。

更别说她还有着那样不为人知的一面,狠厉,倔强,冷傲。这样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不想去征服她。

阿江不笨,早就察觉到傅慎行对何妍不再像是单纯的报复,再不敢说什么直接弄死她之类的话,甚至连称呼都从那女人改成了何小姐,他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傅先生,晚上的事情还安排吗?

安排。傅慎行淡淡答道。

阿江默了一下,这才应道:明白了。他起身离开,又过了一会儿,傅慎行才给何妍拨电话,径直问她道:在哪里?

何妍此刻正在酒店大堂的会务组服务台,许是因为已有心理准备,预料到傅慎行今天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接到电话时她还算平静,简洁答道:在大堂。

去休息区等我。他命令她,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又道:我有东西要给你。

何妍不知他能给自己什么东西,心里隐隐生疑,口中却只能道:好。她挂掉了电话,正准备离开服务台时,忽听得有人向会务组工作人员问道:麻烦您问一下,傅氏企业的总裁傅慎行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

何妍一愣,步子下意识地顿住,转过身去看来人。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留着俏丽的短发,小脸庞,眼睛大大的,算不上多漂亮,可却透着一股子灵气。她身上穿的也是志愿者的服装,笑嘻嘻地应对着工作人员的询问,我是在会展中心那边的,被派过来跑腿,有个文件需要马上交给傅先生,请问他住哪个房间?

她说着,扬了扬手里密封的文件袋,就是这个东西。

工作人员这才信了,查到了傅慎行的房间号码告诉她。女孩子礼貌地向工作人员道谢,像是察觉到何妍的视线,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善意地向她笑笑,这才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一切正常,并无丝毫可疑之处。

何妍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觉得是自己对傅慎行这个名字的心理阴影太大,以至于都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她不再去想那个年轻的小姑娘,独自往大堂角落里的休息区走,寻了沙发一角坐下,静静地等傅慎行的到来。

第20章

她一直在猜测傅慎行会有什么东西拿给她,往好处想,可能会是一个已经装好了监控软件的手机,往坏处想,她有点想不到,他那人实在太无耻也太卑劣,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混蛋,简直毫无底线可言,他每一次都能恶劣得超出她的想象。

约莫十来分钟之后,傅慎行才姗姗来迟,似是对她选择坐在公共休息区有点不太满意,往旁侧偏了下头,淡淡吩咐她道:去那边坐。

他说的那边是位于另一侧的大堂酒吧,条件自然是比她坐的这里要好很多。可何妍并未起身,只仰着头看他,神色平静地解释道:我身上穿着志愿者的服装,不方便去那里坐。

傅慎行看她两眼,竟是勾唇笑了笑,在旁侧坐下来,道:这里视线可不太好。

这句话没头没脑,说得何妍有些迷惑,她不由轻轻挑眉,本想着问他什么视线不太好,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转而问道:你找我什么事情?

傅慎行淡淡一笑,抬手从西装内侧衣袋里摸出张小小的便笺条来,放到面前宽阔的大理石茶几上,慢慢地推到何妍面前,一双俊目直直地盯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随之有急事先出国了,托付把这个还给何老师,顺便再帮他问一声,傅慎行和沈知节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

何妍没有反应,就直直地坐在那里,或者说自从傅慎行掏出那张便笺条来之后,她整个人就已经僵住了。她最开始时是怕傅随之不会来,后来又怕他来了却被傅慎行撞到,可她没想到那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最坏的情况是傅随之没来,而傅慎行却替他来了。

也许,这也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既然代替着傅随之来了,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她?

傅慎行还在浅浅微笑着,又问她:何老师,你到底知道傅慎行和沈知节的什么事情?能不能和我说一说,我也很好奇。

她简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张了口却是无声,这叫她不得闭上嘴,再一次深呼吸,这才能勉强开口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那样说只是为了诈傅随之。

是吗?他轻声反问,把身体向后倚去,双腿交叠着搭在一起,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抚着自己的下颌,神态有些慵懒,更多的却是漫不经心,其实,我也觉得你是在诈随之。不过,这依然叫我感到很意外,就在我开始觉得我们的游戏已经无聊的时候,你却突然给我了一个惊喜,这很有趣。

他说的是实话,并非在骗她。他和她就像是猫戏老鼠的游戏,他本来都玩得厌烦了,想丢掉或者一口咬死的时候,这只小老鼠却突然做出了反击。他惊讶,但是不会愤怒,反而会觉得有意思,很有意思,甚至会开心地想:真好,还可以和这个玩物多玩一会儿。

何妍不说话,只是抿着唇保持沉默。

他笑了笑,又道:作为你给我这个惊喜的回报,我想自己也该给你一份还礼。你说是不是?

她的双瞳不受控制地紧缩,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给她的还礼。

就在这时,舒缓的钢琴曲背景音忽地戛然而止,片刻的静寂之后,大堂中突然响起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子婉转惑人的媚叫低泣。那声音实在太惊人,太令人面红耳赤,几乎大堂里的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处,下意识地抬头去寻找声音来源。

就在大堂醒目处悬挂的几面大显视屏上,原本播放着的南昭市的风景画面竟换成了不堪入目的**视频,面孔虽被打上了马赛克,可女子扭动的身躯却毫无遮拦,白得耀眼,与旁边两个古铜色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论是酒店客人还是工作人员都看傻了眼,画面播放了足足近一分钟的时间,大堂经理这才从震愕中反应过来,大声呵斥着工作人员关掉视频,自己也往显视屏那边跑过去,试图直接关掉显视屏。

大堂中一片慌乱,而角落的休息区却是死一样的凝滞。就在那声音刚刚响起的一刹那,何妍就如同被雷击中,大脑中嗡的一声响过,随后就是一片空白,像是灵魂都已被逼出了躯壳,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

第21章

她漂浮在半空中,看到那个自己在发抖,整个人都在抖。仿佛寒风中的一片枯叶,下一刻就会被风撕得粉碎。她再抬头看,看巨大的屏幕上的画面,突然间想起他最开始时说的那句话,他说这里视线可不太好,果然没错,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画面几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很是模糊。

对面,傅慎行的唇瓣在开合,可他说了些什么她已听不清楚,她只能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却在想,其实她远没有自己想得那样坚强。别疯,千万不要疯掉,她不停地对另一个自己呐喊。都已经坚持到了这里,怎么能够再去疯掉?

傅慎行觉得仿佛就是一瞬间,面前这个女人就被抽干了全部的血液,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唇瓣也淡得近乎无色,唯有一双眼睛漆黑幽深,透着空洞与绝望,愣愣地看着他。

他应该对她这种反应感觉到满意的,可不知为何,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她在自己怀中到达顶点时的模样,湿润的眸子里蒙着迷雾,腻白脸庞上晕染着淡淡的绯红,双颊上尤为浓艳,而那唇更艳丽地如同花瓣一般,微微张合着,气息间尽是馨甜。

那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

没由来的。他突然对她说道:已经打了马赛克,声音也做了些处理,他们不会认出是你。

可她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那样呆滞地看他,像是失去了灵魂。

他感到莫名的心惊,起身换坐到她的身边,双手紧握住她抖动的肩膀,她竟没有反抗。身体仍不受控制地打着筛子,那种抖动通过手臂传给他,是如此的清晰和深刻。他只得更用力地握住她,沉声叫她的名字,试图唤醒她:何妍,何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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