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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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的低泣声中,灯芯轻轻地爆了一下。

徐令宜坐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

他轻声地道:“我听人说,你们杨家是村里的大户。怎么你父亲受辱,家里也没个出头的人!”

杨氏心中一惊。

徐令宜话里分明指责他父亲品行有亏,所以被族中不容。

她不敢迟疑,低声道:“儿女不言父母之过。妾身心中也很是不安。”目光却飞快地睃了徐令宜一眼。

没有回避,没有否定,只说着自己的无可奈何。

的确很聪明!

徐令宜嘴角微翘,好像有淡淡的笑意。

几番试探,终于找到了方法。

杨氏眼睛一亮,有点明白十一娘为什么会讨徐令宜喜欢了。

“侯爷!”她学着十一娘,语气尽量显得淡定从容些,“妾身知道此事不占道理。只敢求侯爷渡此难关。自此之后,自当约束家里人和睦乡邻,救济孤弱…”她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徐令宜的膝头──锦袍上的湿意让杨氏心中大定。她大胆地望着徐令宜,心底的期望如炙热的火团,让她的目光有些璀璨,“…决不会用永平侯府的名头去做那欺凌之事…”一句话未完,杨氏的声音已经渐渐低了下去。

徐令宜嘴角的那淡淡的笑意已变成了深深的讥讽与不屑。

哪里出了错?

她全身的血液都朝头涌去,鼻尖有汗珠冒出来。

脑子飞快地转着,话题却不敢断。怕沉默下去,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妾身定会和父亲说清楚。父亲经此之事,想必也知道了世态炎凉,行事之间会多几分思量…”

徐令宜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看重所有苦苦求生的人。看着她三番两次在自己面前做张做乔,虽然好笑,却也不失真性情。

原想着,就这样放过她好了。

可没想到,她父亲身陷圄囹之际,她不是想着如何救家里的人,却想着怎样利用这种劣势为自己谋求。

他望向放在自己膝头的那双手。

杨氏就感觉到自己的手仿佛如有火种落下般的烫人。

她立刻明白过来。

如果真心关心家里人,此时此刻,又怎会使出这种狂风暴雨般的手段来。

双手下意识地就缩了回来,心里悔恨不已。

“侯爷…”她眼神变得有些慌乱,语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流利,“您宅心厚仁,又宽和大度…妾身的父亲知道了,定会感激您的好…”

有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她不敢回头,眼角的余光瞥过去,就看见一双玄色福字鞋停在了她的膝边。

来人并不在意她在说话,恭敬地喊了一声“侯爷”,然后俯身在徐令宜耳边低语起来。

杨氏吁了一口气。

还好有人来了,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了。

念头一闪,飞快地打量了来人一眼。

是领她进来的小厮。

虽然隔得近,却听不清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隐隐感觉提到了“春妍亭”三个字。

她看见徐令宜的目光立刻如桌边的羊角宫灯般变得温和起来。

“知道了!”他低声道,“你们看着点就行了,黑灯瞎火的,别巍了脚。如果进来了,也不用拦着”语气平淡,却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欢快。

芳溪和竺香一声不吭地陪十一娘站着,时间长了,颇都感觉手脚有些凉,不由轻轻地挪了挪脚。

好像感觉到了两人的动作,十一娘透了口长气,突然转身:“我们回去吧!”

“回去!”芳溪吃惊地望着十一娘。

难道就让杨氏这样待在半月泮?

其他姨娘知道了有样学样怎么办?

可这里还有个竺香,就是要劝,也轮不到她出头。

她忙朝着竺香使眼色。

谁知道竺香却笑着扶了十一娘:“夫人,夜露重,小心脚下滑。”一句别的话也没有提。

芳溪没人办法,只好嘟着嘴上前几步走在了前面,帮她们照着下坡的青石台阶。

小厮退下,屋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杨氏跪在徐令宜面前,却双手放在膝上,背脊挺得笔直,眼睑下垂,显得端庄又大方。

第四百九十六章

徐令宜望着杨氏时,已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杨氏暗呼庆幸。

如果不是那小厮进来一番打扰,此刻的形势只怕难以收拾。

生死关头,片刻足矣。

“侯爷!”她已完全冷静下来。各人有各人的喜好,既然沉稳持重的时候能打动他,就再也不可做出楚楚动人之姿。不仅如此,而且还要表现出风骨峭峻的刚烈来。这种刚烈越明显,就越能掩饰刚才那暧昧的行径,让人觉得她是情急之下的无心之举的错觉。“妾身虽性情粗俗,却也知道正不容邪的道理。侯爷为难,妾身何曾不心中难安。可为人子女,顺从为先。兄弟手足,骨肉相连。妾身实在是…”说着,她已泪盈于睫,却语气微顿,眨着眼睛让水光渐渐融入了眼眶之中,“如若家门有幸,能得侯爷救助…”她表情一正,脸上就露出几分刚毅之色来,“妾身愿意从此青灯古佛,为家父赎罪,为太夫人,侯爷,夫人,诸位少爷小姐祈福。”说完,手背贴着额头,手心触地,伏在了冰冷的水磨石青砖上。

心里兜兜转转。

如果换做是自己,是不会相信的吧?

前一刻极力谋求,下一刻却要遁入空门…可事情从来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后生的──杨家被抄、唐家三少奶奶因病送入寺院静养…如果她再被送进寺院,别人会怎么说?徐家刚死了两位姨娘,又将拿什么来做借口呢?

除了这法子,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目前的困境了。

徐令宜自然是不相信的。

“青灯古佛!”他望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子,嘴角不由扯了扯,眉宇间就有了几分不以为然。

女人里面,她也算是有勇有谋的了。

不过几息的功夫,就想出了脱困之计。

念头一起,十一娘坐在临窗大炕上漫不经心地摆弄花草的样子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还好自己当初没有让十一娘接她的茶,要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这样一想,又想到通往半月泮的那条荆棘小径。

只有一盏灯,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清楚。要是划伤了那里就不好…

不知道她有什么要紧的事见自己?

说起来,他这些日子一直歇在半月泮…每天被她絮叨,突然少了那个说话的人,一个人的时候不免会觉得太过安静…

想着,徐令宜心中一跳。

十一娘,会不会也有些不习惯呢…

他突然有点渴望见到十一娘,想知道她为什么而来!

杨氏的心却紧紧地提了起来。

她全副心思地注意着徐令宜的动静,他语气里透出来的那种嘲讽她又怎么感受不到。

事到如今,她唯有让他相信自己的诚意了。

杨氏咬了咬牙,只好道:“侯爷,妾身出身乡野,不明事理,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她放慢了声调,就有了一份凝重,“只是妾身从小在祖母身边养大,得她老人家的教诲,知道菩萨面前是打不得诳语。求侯爷看在妾身一片诚心的份上,恩准妾身入寺修行”然后身子又低了低,态度更为恭谦了。

徐令宜回过神来,眼底就闪过一丝嘲笑。挑了挑眉,正要说什么,临波进来。

“侯爷!”他在徐令宜耳边悄语,“夫人又折了回去!”

徐令宜错愕:“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临波看了一眼正支着耳朵听的杨氏,声音压得更低了,“夫人在春妍亭站了一会,又原路折了回去!”

三更半夜,走到半路又回去了。

那就不可能是有急事!

想着,心里就像开了的水似的翻滚起来。

或者,真如自己所猜的,十一娘只是来看看他…

徐令宜突然有点燥烦起来。

他既然不准备收杨氏,自然想过如何处置杨氏。

她年纪轻轻的,总不能让她就这样守活寡吧!如果安排她再嫁,毕竟是他名份上的妾室,颜面上不免有些过不去。如果遣送回家,她相貌出众,失去了权贵的庇护,只怕际遇更为凄凉。最好的办法就是改名换姓,以孤女的名字,他出面送给官吏之家做养女。

这件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有些难。

一是不知道杨氏的性情如何?如果是个跋扈之人,冒冒然送到别人家,反而给别人家添了祸乱;二是不知道杨氏意愿如何?如果根本不愿意,他剃头担子一头热,好心反而办了坏事;三是这样的人家不好找。知根知底的没有合适的,不知根底,又怕把杨氏送入虎口,出了什么事,他鞭长莫及。

这样一来二去,就到了第二年。先有秦姨娘之事,后有十一难产…这件事又耽搁了下来。

照波说杨氏孤身来见他的时候,他以为她是为父亲之事而来,准备趁着这机会把话跟她挑明了,让她也做个决断…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坐在这里和杨氏说这些、做这些都很无聊。

画虎画皮能画骨。

就这样吧!

他倏地站了起来。

“既然你一片诚心,我跟夫人说一声,这两天就送你去寺里静修吧!”

“侯爷!”杨氏闻言抬起头来。

居高临下望着她的徐令宜,背着手,身姿挺拔,目光冰冷,神色严峻,隐隐透着睨视天下的傲然。

火石电光中,她突然明白──自己弄巧成拙了!

徐令宜看似温和,心中却有铮骨。

他珍惜徐府的名声,却也不会因为怕被人非议就忍辱受屈。

一时间,杨氏的脑子乱糟糟,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

徐令宜却懒得再看她一眼。

脱了身上被沾了泪水的锦袍丢在了太师椅上,吩咐临波:“帮我更衣,我去看看!”

临波忙服侍徐令宜进了一旁的内室。

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杨氏,孤零零地跪在地上,伴着一团莹玉的灯光,和在灯光下流淌着幽暗光泽的锦袍。

十一娘洗了头,换了件半新不旧的玫瑰红遍地金的小袄去了暖阁。

谨哥儿像翻肚的小青蛙似的,一个人仰睡在炕上,神色安祥又恬静。

十一娘笑着把他的小手放被子里,他撇了撇嘴,又举在了脑袋旁。

顾妈妈小声在一旁解释:“小孩子都是这样,大些了,睡姿就好看了。”

十一娘点了点头,怕吵醒孩子,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低声问跟过来的顾妈妈:“晚上冷不冷?”

这两个月,谨哥儿十分敏感。如果身边有人说话或是翻身,他就会闭着眼睛哭半天。十一娘没有办法,把他放在暖阁,一个人睡了暖阁的炕。在炕边并放了两张贵妃榻,顾妈妈和值夜的丫鬟就睡在贵妃榻上。谨哥儿从此一夜睡到天亮。十一娘却担心顾妈妈不习惯。

“不冷,不冷。”顾妈妈忙笑道,“屋里点了地龙,竺香姑娘给我铺了两床新褥子,又给了一件灰鼠皮的袄子──晚上起来可以披一披,平时搭在被子上,不冷。一点也不冷。动一动有时候还觉得臊热。”

今天值夜的红纹,她见十一娘的头发还湿着,则笑道,“夫人,我帮您烘头发吧?”

“不用了!”十一娘笑道,“你一心一意照顾好谨哥儿就行了!”

两人曲膝应“是”,红纹在炕边守着,顾妈妈送十一娘出了暖阁。

那边竺香已准好了火盆。

无烟无味的银霜碳,加了橘皮、柏树枝,头发烘干了不仅没有味道,还有淡淡的橘子、松柏香。

十一娘隔三岔五的洗头,小丫鬟们非常娴熟地帮她烘头发。待头发半干,竺香就遣了屋里服侍的丫鬟,拿了杨木梳帮她梳着头发、说闲话。

“夫人的头发真漂亮。又黑,又浓。”她的声音不同于琥珀的爽利,有种婉转的轻柔,“我们六少爷,就随了夫人。”说着,轻笑了起来,“夫人,说起来,我们六少爷和二少爷、五少爷一样,长着双大大的凤眼,又和四少爷、五少爷一样,有头乌黑的头发…这么一想,我们六少爷和五少爷像的多一些…还真应了那句老句,谁养的孩子像谁!”

她是在告诉自己,没有了徐令宜的宠爱,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吧?

十一娘笑起来。

竺香却渐渐敛了笑容,一腿半蹲,一腿跪地,把脸贴在了十一娘的膝头,“夫人,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我们待五少爷像六少爷一样好,五少爷长大了,也会和六少爷亲的。”

十一娘听着泪光绽现。

她轻轻摸了摸竺香的头:“有你们在我身边,我才不害怕!”

竺香抬起头来,眼睛里噙着泪水,不好意思地抿了嘴笑。

有小丫鬟跑进来:“夫人,夫人,侯爷回来了!”

十一娘神色微窘。

半月泮如徐令宜的军机处,不管看上去怎样的闲逸也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他这个时候回来,多半是发现自己半途而返…

梳头是来不及了,戴以耳坠也好啊!

竺香忙拿了首饰匣子出来。

十一娘却有些尴尬。

竺香把自己拉到春妍亭,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吧?

“不用了!”十一娘随手绾了个纂,“都到了要歇息的时候!”

竺香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夫人身子瘦虽然弱,可小日子好歹对上了…

她快步去打了帘子,徐令宜大步走了进来。

竺香退了下去,轻轻地带上了槅扇的门。

第四百九十七章

折回来就折回来,怎么又在春妍亭站了半天?

徐令宜望着十一娘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儿,心中暗笑。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性子,越是着紧的事,就越要表现的不以为意出来。

他就对那前半句感兴趣。

“怎么想到去看我?”望着她的目光主不由含了几分笑意,“我身边有临波照顾,还有粗使的婆子,往日也曾在半月泮一住月旬,换洗衣裳一应俱全。你不用担心这样半夜跑过去,倒让我担心你溜了脚”说着,还看了看十一娘穿着大红绣玉兰花的绣鞋。

十一娘的脚就下意思地缩了缩。

之前她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落脚点是“半路折了回来”,这样一来,杨姨娘在半月泮就成了一个值得讨论的话题…她为此早想好对策。如果他问起,她准备回答他说:半月泮乃是侯爷的书院,杨家被抄,杨姨娘深夜求见,想必要紧的事商量。妾身一个内宅妇人,自当回避才是。

说不定徐令宜听了这话会把杨氏在半月泮说了些什么话全告诉她!

偏偏他一句不提,盯着前半句话,那口气,仿佛她情不自禁跑去私会他似的!

十一娘气结。想着自己不答,倒像坐实了他的话;回答吧,又一时间找不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情急之下,脑子转得飞快,人却坐的越发端正,笑容越发的温和,眼角不经意间瞥过徐令宜身后和田玉盘里的玛瑙雕的樱桃,随口就道:“侯爷中午回来看了看谨哥儿就走了,也没留下来吃饭。丫鬟们采了些香椿,做了香椿酥。因是头芽,又香又嫩,十分爽口。就准备拿些过去,给侯爷明早的早膳添个菜。”

是吗?

香椿芽不是要一大早采的吗?中午他虽然没有留下来吃午膳,可逗了谨哥儿半天,要是真做了香椿酥,以十一娘的性格,要么当时就让他身边的小厮带过去,要么明天一大早差丫鬟送过去,怎么也不是那种天黑了还跑去半月泮的人!

徐令宜眼睛深处就飞逝过一道促狭之色。

“已经到吃香椿的时候了吗?”他笑道,“这些日子忙东忙西的,到把这件事给忘了。”然后道,“你没事就好。让小丫鬟装点香椿酥让临波带过去吧!”

早上的确采了香椿芽,不过,不是做了香椿酥,而是做了香椿面。

“没想到侯爷会过来。”十一娘笑道,“正好杜妈妈奉命来看谨哥儿,看着稀罕,就让她带回去了。”又道,“既然侯爷喜欢,明一早我就差小丫鬟去采香椿芽去。”

徐令宜不置可否,道:“家里还有香椿芽吧?”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十一娘微微地笑。

真实的谎言,通常十句里面有九句半是真的!

春椿芽要到太阳升起来前后采才嫩。她吩咐厨房明天一早做春椿饼给徐嗣谆和徐嗣诫吃的,等太阳升起来再采来不及,厨房肯定留了春椿芽。

她笑得灿然,应了一声“有”。

望着他的目光闪闪发亮,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徐令宜强忍着才没有笑声来。

“我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你帮我做碗春椿面吧!”

你想吃,就做给你吃好了!

“好了!”十一娘笑着下了炕,“这都辰正了,侯爷怎么还没有吃饭?”

你不是不吃宵夜的吗?等会做一大碗,我看你吃还是不吃?

她嫣然巧笑:“侯爷坐一会,面马上就来!”

徐令宜却跟着她去了小厨房。

“先是士铮来和我说了半天的话,然后王励来了。”他坐在灶房的外间的四方桌旁看十一娘揉面,“大家说的兴起,一时忘了时间。原来都准备留下来晚膳的。结果公主府那边有小厮急匆匆地过来,说有要紧的事让士铮快点回去。刚摆了饭,王家的总管又来找王励,说有内侍奉了皇上之命问他几句话…饭菜刚上桌,杨氏求见结果到现在肚子还饿着。”

十一娘笑盈盈地听着徐令宜说话。立在一旁服侍的小厨房管事吴妈妈却心里直打鼓。

也不知道侯爷和夫人唱的是哪一出。

就算是要夫人给下碗面,吩咐小厨房一声就是了,哪里用得着夫人亲自动手?

侯爷呢,想吃面坐着喝会茶就有了,竟然亲自跑到小厨房来坐着等!

她想到十一娘身体不好,又看见十一娘卸了手镯的胳膊细细的,手按在面团上只留个浅浅的印,心里不由暗暗着急。

揉面是个力气活,面揉不好,等会面条下到锅里就会成面疙瘩。

一双眼睛不则紧紧地盯了十一娘。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十一娘的衣袖滑了下来机会,她忙上前帮十一娘挽了衣袖,趁机在十一娘耳边呐呐地道:“我已吩咐灶上的媳妇在外面揉面了,等会您看着我给您使眼色,您就擀了面,去灶房下面吧!”

十一娘不动声色地继续揉面,笑着和徐令宜闲话:“民以食为天。侯爷再遇到这种事还是吃了饭再说吧!”

偏偏那个什么也不懂,只觉得十一娘动作轻柔舒缓,有种从容不迫的美感,让他觉得赏心悦目,靠在太师椅上欣赏:“本以为三言两句就能说完的,谁知道叽哩哇啦说了半天。”

十一娘笑道:“都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杨氏是否说动徐令宜帮忙。

“杨氏说她想出家。”徐令宜风轻云淡地道,“我已经同意了。明天会让白总管去帮个合适的禅院。到时候你让人帮她把东西收拾收拾。如果觉得精神不济,交给文氏去办也一样。”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吴妈妈、竺香、秋雨等人不由面面相觑,继而静息屏声。

十一娘的表情也有些错愕。

“怎么突然想到要出家?是暂时到庙里去住些日子?还是…”

如果是前者,杨氏还有回来的机会;如果是后者,等于被逐出徐家!

“已经决定出家了!”安静的空间里,徐令宜的声音不仅清晰,而且还有些响亮,“到庙里先做些时间的居士,然后再正式剃度!”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十一娘心情有些复杂,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想着这厨房里里外外站了不下十个人,觉得追问下去有些不合适。强压了心底的疑云,低低地应了声“是”:“妾身明天就安排人帮杨姨娘收拾东西!”

徐令宜感觉到十一娘的情绪有些低落,有点后悔提了这话题煞了风景。笑着高声道:“对了,这面什么时候能揉好?”

杨氏被两个小厮架着出了小径。

“姨娘,小的们只能送到这里。”小厮松了手,杨氏两腿一软,瘫坐在了一旁的草丛中,“时间不早了,请姨娘早些回屋。也免得巡夜的粗使婆子当成了不轨之人遭了乱棍之殃。”

脚上的疼痛让杨氏心神一震。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不是想着怎样脱险,竟然混混沌沌如失了心智般的发起呆来。

想到这里,她忙挣扎着爬了起来。

左脚脚踝传来一阵刻骨之痛。

难道是巍了脚?

可夜色茫茫,连个人影都没有…如果高声喊起来,惊动了巡夜的婆子,问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抿着嘴,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朝前走着。

屋里服侍的都感觉到了徐令宜的用意。

吴妈妈忙笑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侯爷要是饿了,灶上还炖着乌鸡人参汤。要不,奴婢盛一碗来侯爷垫垫肚子?”

“不用了!”徐令宜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就等夫人的面好了!”

他说着,吴妈妈就看见灶上的媳妇从灶间探了个头出来。

她心里明白,朝着十一娘使眼色:“夫人,我看差不多了,应该擀面了吧!”一面说,一面递了擀面杖过去。

十一娘望着满脸期待的徐令宜,觉得很好笑,刚才一点点不快如云消雾散…接过了吴妈妈手里的擀面杖。

焦急地等着花园门口的杨妈妈看到一个身影跄跄踉踉地走了过来,惊慌地低低地喝了声“谁”。

“妈妈,”杨氏的声音有些虚弱,“是我。”

“姨娘!”杨妈妈大吃一惊,急步上前扶了杨氏,又见她衣衫凌乱,心里更慌了几分,“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妈妈快扶我到一旁的林子里去。”杨氏望着碧漪亭那渐行渐近的红灯笼,“只怕是巡夜的婆子。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杨妈妈应喏,忙扶着杨氏钻进了一旁的树林。

“不错!”徐令宜放下筷子,接过竺香递上的茶水漱了口,“面条筋抖,春椿清爽。明天还做春椿面吧!”

吴妈妈等人俱松了一口气,然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还好徐令宜没有跟到灶房去,要不然,肯定会穿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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