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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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妈妈忙从跟在身后的小丫鬟手里拿过牛皮纸做的匣子:“点心在这里!”

谨哥儿打开匣子,抓了一块点心递给了站在炕边的徐嗣谕。

徐嗣谕惊讶地望着谨哥儿:“给我的!”

谨哥儿点头:“哥哥吃点心!”

徐嗣谕有些不敢相信。

回到家里的这几天,谨哥儿对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有多“小气”,他是亲眼目睹了的。

他接过点心,动作看上去有点小心翼翼。

是块豆沙糕,用模子倒成了月季花的模样。

“是甘太夫人做的。”十一娘笑道,“甜而不腻,味道还不错。上次谨哥儿去的时候多吃了两块,甘太夫人看着就记在了心里。这次我们去看她,她特意多做了两匣子让我们带回来吃。我趁机把这豆沙糕的方子讨了回来,哪天我们也试着做做看。”

她说着,谨哥儿已从匣子里又抓了块点心递给徐嗣诫:“哥哥吃点心!”

徐嗣诫和谨哥儿相处的久一些,知道他的东西只要不是独一件的,他还是会很“大方”地分给别人。

看着谨哥儿小手上满是油,他笑着接了点心,拿了帕子给他擦手。

谨哥儿却有些不耐烦地甩开手,跑到顾妈妈身边,从匣子里又抓了块点心,跑到了炕边递给了十一娘:“娘,吃点心。”

十一娘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你吃,娘不吃!”

谨哥儿不依,非要十一娘接过豆沙糕不可。

十一娘只好接过了豆沙糕。

谨哥儿就蹬蹬地跑去又拿了块点心,哧溜爬上炕,坐到炕上吃起来。

大家看着都笑起来。

谨哥儿抬起头,含着糕点的腮帮子鼓鼓的,满脸困惑地望着屋里的人,好像在问大家为什么笑似的。

屋里的笑声更响亮了。

突然有个醇厚的声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高兴?”

没等大家有所举动,谨哥儿已跳了起来:“爹爹,爹爹!”

一个穿着宝蓝色茧绸直裰的男子走了进来,神色温和,眉宇间带着浅浅的笑意,不是徐令宜还是谁?

他上前抱了谨哥儿。

谨哥儿忙将自己吃了一半的豆沙糕往徐令宜的嘴里塞:“爹爹,吃点心!”

徐令宜呵呵笑,就着谨哥儿的举动咬了一小口。

徐嗣谕和徐嗣诫忙上前行礼,十一娘也下了炕,吩咐小丫鬟上茶。

徐令宜坐到了炕上,问十一娘:“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十一娘笑道:“在甘家遇到了唐家四奶奶,说了会话,后来又去了福成公主府一趟,所以回来晚了。”

“怎么突然想到去福成公主府?”徐令宜奇道,“可是周家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十一娘把小丫鬟端上来的茶放到了徐令宜的面前,“想着既然出了门,不如顺便去一趟。”

徐嗣诫还有些懵懵懂懂,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徐嗣谕却听出些旁音来,朝着徐嗣诫使个眼色,趁着徐令宜喝了一口茶的机会起身告辞。

自从那天徐令宜和徐嗣谕去拜了文曲星后,他一想到路上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徐嗣谕看似沉稳内敛的举止间有着压也压制不住的愉悦时,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

看见四个儿子就有三个在场,他略一思忖,留了徐嗣谕和徐嗣诫吃饭,还吩咐十一娘:“把谆哥儿也叫来吧!”

十一娘很喜欢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热闹,笑着派人去喊徐嗣谆,让厨房的加菜。

晚上,十一娘问徐令宜:“王家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窦阁老写了折子保王九保。”徐令宜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书,笑望着坐在床边编辫子的十一娘打趣道,“没想到你还学会了察颜观色?”

“侯爷今天抱着谨哥儿笑得那么高兴,是瞎子都知道您心情不错了!”十一娘娇嗔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徐令宜丢下书,一把抱起十一娘就把她丢在了床上,人也随即覆了上去。

“热死了!”十一娘嘟呶着去推他。

“热啊!”笑意从徐令宜的眼底泛上来,他凑到十一娘的耳边暧昧地道,“那就把衣裳脱了反正也没有别人…”说着,低低地笑了起来,“我也不是没看过…”

十一娘不由面红耳赤。

那家伙前两天竟然把她抱到西洋镜面前…让他看了个仔细明白…

“侯爷!”那天情景好像就在眼前,她身子顿时酥了半边,声音里有了欲说还休的滟艳。

徐令宜咬了她的耳朵笑。手很熟练地解了她的衣襟,露出里面月白色绣了绿色水草纹的肚兜。

“还是那件玫瑰红绣牡丹花的好看!”他在她耳边低嘀咕,半褪了肚兜,任她丰盈间的一点梅红映在绿色的水草纹边,浮现一片靡艳之色,让他心里隐隐的渴望如火般灼热起来。

十一娘就推他:“既然不好看,待明天我换了那件玫瑰红的侯爷再看也不迟!”要背过身去,却被徐令宜咬住了胸前的那点梅红。

她倒吸了口凉气。

觉得身体更软了。

徐令宜吃吃地笑,把那梅红在舌间嬉戏了片刻才抬起头:“没有肉,有鱼虾也不错。我一向很将就你的!”

这个家伙,最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脸皮没他厚,言词之间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十一娘索性不做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他哈哈地笑,翻身半靠在了床头的迎枕上,目光灼热地望着她:“来,到我怀里来!”

要让她主动吧!

然后调侃她,说是她投怀送抱!

十一娘横了他一眼。

徐令宜强忍着笑意,压了声音哄她:“乖到我怀里来!”醇厚的声音低下去,就有了几分蛊惑的味道。

十一娘狠狠地拧了他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天快亮的时候,十一娘才有机会和他说话。

“今天一大早滨菊就来了。说那孩子白白胖胖的,身上连个印子都没有,不像是那过不下日子人家的孩子。就没敢抱进府来。想过些日子,等孩子的奶膘下去了,模样儿没现在这样打眼了再带进来给您看看。”说到这里,她有些担心地道,“希望王家看到那孩子瘦了,别怪我们没把孩子照顾好!”

自那天滨菊回去后就一直没有音信,他们又不好打听,徐令宜虽然没有问,但她看得出来,徐令宜有点担心──有时候计划不如变化。要不然,怎么会有“万一”这个词呢!

徐令宜有些惊讶:“没想到万大显家的还挺细心的!”

十一娘闻言“扑哧”一声笑:“什么啊!全是万大显的意思。她一看到孩子就要抱过来…”说着,想到滨菊说这话时满脸通红的样子,又笑起来,“她跟了万大显,可长进了不少。可见跟着什么人就像什么人”语气很欣慰。

徐令宜也笑起来,打趣她:“那你像什么?”

十一娘索性和他耍花枪。正色地道:“侯爷不知道吗?府里的人都说我现在越来越肃然,遇到我说话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徐令宜大笑,揉着她被他早已弄得凌乱不堪的头发:“快闭了眼睛睡觉,王家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呢”声音非常的柔和。

十一娘连根小指头都不想动,不再说什么,闭上眼睛,蜷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可没两天,事情急转直下。

大理司认定了王九保的十九宗罪。王家被抄家,王九保和与他一起接受朝廷招安的几个得力部下一起被判了死罪,妻小被流放辽东。

消息传来,徐令宜面沉如水。

那里是片荒凉之地,只有那些在军中不得志的人才会去那里镇守。自他两仗旗开得胜,可以肝胆相照之人多封官进爵,功成名就,在富足之地任职。

辽东,他没有可以相托之人。

十一娘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他的身后,环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的背上。

“侯爷,”她柔声道,“您是在担心皇上把王家流放辽东的用意吗?”

第五百七十八章

站在窗前眺望着碧漪湖的徐令宜抚挲着圈在自己腰间的细嫩的手背,低声道:“现在不比我刚辞官那会。皇上登基多年,加之太后逝世,朝中大臣几经迁黜,再也没有人能动摇皇上的决定,皇上要做的事也很多,哪里还有时间管我们。何况我赋闲在家的这几年,军中出了不少少年英雄,蒋云飞更是一战成名。我是在想王九保。”他语气略有些感伤,“如果没有他投皇上所好的万言书,皇上也不可能这样顺利地开海禁…朝廷也好,江南世家也好,南北商行也好,都深受其惠。可危急关头,却没人伸出援手…而且王氏一除,区氏独大。朝廷又没有擅长水战的将领,福建那边,只怕还会生出波折来…最终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皇上这些年越发的随心所欲了,当初是陈阁老力主招安王九保等人,如今王九保出了这样的事,只觉得王九保有付圣托,把社稷百姓都放到了一边,只怕到时候会后悔的!”

他身体有些僵硬。

这个话题太复杂,十一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紧紧地抱着徐令宜,好像这样,就宽慰他一下似的。

两人就这样站在那里,良久无语。

前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刻天色一暗,紧接着乌云密布,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屋里的热气出不去,屋外的凉爽进不来,一时间,空气变得有些浑浊起来。

徐令宜拉了十一娘的手:“走,出去看看去。”

两人去了屋檐下。

小厮端了竹椅子给他们。

雨骤然而至,刚把地面打湿,又嘎然而止。

天空中映出一道美丽的彩虹。

徐令宜站起身来。

“那孩子不能荒废了。”他望着雨后一碧如洗的天空,“等大一些,就让他进来给谨哥儿做小厮吧!到时候跟着谨哥儿一起读书写字,骑马射箭…不可堕了他祖父威名。”

“嗯!”十一娘凝望着徐令宜棱角分明的侧脸,“妾身会好好照顾那孩子的!”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语气却铿锵有力,气氛因此显得有些严肃起来。

徐令宜不由回头,就看见了满脸黯然地站在他身后的妻子。

他哑然失笑。

自己的事,倒把十一娘弄得这样紧张。

“我们走走!”徐令宜牵了十一娘的手。

十一娘望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眼角瞥过自己大红底绣鹅黄色云纹的绣鞋──这一路走过去,这鞋只怕就算是完了。

她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

徐令宜大笑。

默言真的很有趣!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这些小细节。估计她这一生都没有狼狈过…

念头一闪而过。

徐令宜心里隐隐流露出几分傲气来。

她从前在娘家的时候都没有失了仪态,难道跟了他还要让她受委屈不成?

想到这里,他站到了台阶上,拍了拍肩膀:“来,我背你!”

十一娘一愣,随后立刻拒绝了:“怎么能让侯爷背…”

他们的生活里到处是仆妇,就算眼前一个人也没有,也不敢保证哪颗大树旁或是落地柱地后面正站着个注视着他们、时刻准备着过来服侍的丫鬟或是小厮。

她可不想在别人面前表演亲昵!

“侯爷要去哪里?”她笑着下台阶。

有小厮飞奔而至,拿了两双木屐来。

十一娘不由暗暗庆幸。

徐令宜却起了兴致,朝那小厮摆了摆手,吩咐十一娘:“伏到我背上来雨后的空气清新些,我们去春妍亭。”把她拦在了台阶上。

十一娘是怕落下个轻狂的名声吧?

徐令宜暗暗度量着,笑着保证:“你放心,半月泮的事决不会有人泄露半句。”说的很自信。

十一娘相信,望着小厮远处的背影,忍不住嗔道:“那也不用给别人看见啊!”

“那些小厮丫鬟看见了就看见了!”徐令宜不以为然,懒得和她多说,干脆一把就横抱了她,“你怎么这么麻烦”语气里带着三分抱怨,却有着七分的纵容,大步朝门扉去。

十一娘慌乱地搂了他的脖子,更觉得尴尬,忙道:“侯爷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我正好想走一走!”

徐令宜暖香在怀,哝语在耳,哪里会放手。低声笑道:“马上就到!”

出了半月泮,穿过一条羊肠小道,爬几十阶的台阶,才能到春妍亭。

简单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十一娘在心里嘀咕。举目望去,好歹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又见他因为使劲,肩头绷得紧紧的。想着他力气虽大,可抱着她走这么远的路,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犹豫间,徐令宜已上了小道,通往春妍亭的石青台阶抬目可见,收回目光,眼角却瞥到徐令宜鬓角的汗。

“侯爷,”她咬了唇,“您,您还是背着我吧!”

徐令宜强忍着笑意。

和刚成亲那会的相敬如宾不同,这几年,十一娘对他越来越随意起来。先是管穿衣吃饭,后来是问居家出行,现在发展到他书房的香案上供的是香橼、拂手还是菠萝都插手。

他小时候有乳娘照顾,长大有贴身的婢女,军中有随身的小厮,虽然期间太夫人和元娘也曾给他做过鞋袜,只是一个是在他婴孩时期,年代久远,他不记得了;一个琐事渐多,很快无暇顾及,先是交了贴身的丫鬟,后来索性交给了针线房。

十一娘刚入门那会,忙着适应,自然没有闲心帮他做针线,后来两人渐渐琴瑟合鸣,她亲手帮他做暑袜,那种欢喜的心情在里面,他能理解。只是没想到她能一直这样坚持下来。不仅如此,还帮他做亵裤。并不是那种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是那种闲暇时就做几针,忙起就交给了别人,而是有时白天无法顾及时夜里就挑灯赶活,针线上的人也好,贴身的婢女也好,完全不沾边…他有些动容。

特别是周士铮宣扬他身边有个十分会做暑袜的绣娘他又没办法开口向人解释的时候,心里就会泛起一丝异样,再想到身上还穿着十一娘做的亵裤,想到十一娘给他做亵裤的时候总是支了身边的丫鬟、婆子尽量不让别人看见,渐渐地,就有了种和她共同拥有一个秘密的亲昵感。

他忍不住时时打量十一娘。

越看就越觉得她又娇气又扭捏,越觉得喜欢,越想逗逗她,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想看她口是心非的狡黠,欲言又止的尴尬…

就像现这样。心里纵有一千个不情愿,看到他走这么远的路,心里又不安起来。

说到底,还是心疼他。

这样一想,心里立刻变得热乎乎的,强忍的笑意化成了满腔的不舍。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一旁的横斜在小道边的青石上,摸了摸她的鬓角:“是不是很热?”

她身体不好,怕冷又怕热。

十一娘摇了摇头:“这边有风,很凉快。”笑容很甜美。

徐令宜觉得心里又软了几份。

他背了十一娘,延着青石台阶往春妍亭去。

右边的山林郁郁葱葱,左边的迎春花枝凌乱却生机勃勃;雨后的山林,不时有小鸟婉转的鸣叫,越过迎春花枝,可以看见谨哥儿养的孔雀正悠闲地在丽景轩散步。

十一娘全身软软的趴在徐令宜的背上。

宽厚的背,轻松的步伐,被人牢牢托住的双膝…

她安心地闭上眼睛,把头枕在了徐令宜的肩膀上。

春妍亭的风有些大。

徐令宜抱着十一娘坐在美人倚上。

风吹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衣襟猎猎作响。

徐令宜就挑了这个时候和她说话。

“你的媒人做得怎样了?”

十一娘想听清楚,只能扭过头去凑到他嘴边听。

徐令宜就趁机藏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吸一口气,好像在闻她身上的气味般,让她心中一颤,忍不住从他膝头跳起来。

“挺好的啊!”她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抿了嘴望着他,“甘太夫人那里,周夫人那里,还有唐四奶奶啊、林大奶奶…我都托付她们帮着关心一下。项家大少爷克妻的事,也跟人家说清楚了…”

徐令宜猛地伸手…十一娘忙向后退…到底比不过徐令宜电掣般的速度,被逮个正着,重新拉回他的怀里。

“她们没有给你回音吗?”

徐令宜在她的耳边吹着气。

这家伙,最喜欢虚张声势。

她纵然不能接受在这种情况下亲密,她相信他也做不出来。

十一娘吸了口气,忽视着他的举动,让自己尽快地平静下来。

“我现在才知道项太太为什么那么为难了!”她轻声道,“好些少了见识的人家听了,自然是退避三舍。那些不信这些的人家,又怕把女儿嫁过去被人说是攀龙附凤,名声受损…”说到这里,她不由想到徐嗣谕的婚事,“侯爷,谕哥儿的事,我看要有个准备才是!”

声音一正,气氛也就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郑重。

徐令宜坐直了身子,收紧手臂让十一娘依偎在他的怀里。

“你的意思是?”

十一娘沉吟道:“中了秀才说亲自然是好。可我们心里也要有个准备,提前帮他谋划谋划才是!”

徐令宜却大笑:“到时候只怕你会挑花了眼!”

十一娘吃惊地望着徐令宜。

第五百七十九章

徐令宜低声道:“你说,谕哥儿的婚事难,难在哪里?”

主要还是徐嗣谕出身高门却是婢女生的庶长子。

可这话当着徐令宜,十一娘却说不出口。

徐令宜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沉声道:“难就难在他的出路在哪里?”

十一娘不由点头。

徐令宜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去了。

徐令宜的儿子可以恩荫,可这恩荫却是有定额的,徐令宜又有自己这个年纪轻轻的继室,以常理论,她以后还会为徐家添丁进口,这名额轮到徐嗣谕头上的比率只会随着弟弟妹妹的诞生越来越渺茫。

俗话说,嫁人嫁人,穿衣吃饭。如果是贫寒之家,十两银子可以过好几年。偏偏徐嗣谕出身高门,不说别的,就这人情客往,一年也要几百两银子。一个连穿衣吃饭都难以保障的人,有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谕哥儿如果中了秀才,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徐令宜见十一娘赞同,继续道,“可至少上公堂不用下跪,免了差役、田赋,就算没有恩荫,凭我们家的权力,做个小吏难道还是什么难事不成?加之又是庶长子,成亲以后可以分家独过。”说着,他笑起来,“所以我说,到时候你就等着挑媳妇吧!”

“侯爷真是的!”十一娘嗔怪道,“说得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侯爷早瞧中了哪家的姑娘,只等着谕哥儿中了秀才好去提亲。说了半天,还是镜中花、水中月啊!”

“不急,不急。”徐令宜笑着安慰她,“年纪大些,定了性,也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成亲太早了,两个都是小孩子,有时候明明可以忍一忍,退一步的事,说着说着就闹起来,最后有了心结,反而浓情转薄,成了怨偶。”

是他自己的身同感受吗?

十一娘很想问一句,看到他眉宇间有淡淡的感伤,心里颇有怅然,把这句咽了下去。

她就提了个欢快些的话题:“侯爷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和文姨娘前两天清了很多谨哥儿的小时候穿过的衣裳送去了沧州。回来的人说,贞姐儿现在很好,婆婆怕她害怕,还专把娘家的一个能说会道、生过四个儿子的侄媳妇请来家里做客,陪着贞姐儿说话,照顾贞姐儿的衣食住行。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我想写感谢的信让送中秋节礼的人带到沧州,侯爷觉得如何?”

“不用为这个写感谢信吧?”徐令宜犹豫道,“她是婆婆,想怎样对待贞姐儿我们都不好说什么啊!”

“哎呀,就是帮着贞姐儿哄哄婆婆嘛!”十一娘不以为然,“谁不愿意听好话啊!我们这样,她有面子,贞姐儿有什么做不到的,也会多多包容。”然后笑道,“我算着日子,再过两个月贞姐儿就该生。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我差去给贞姐儿送东西的婆子回来说,看贞姐儿的样子,应该是个女儿。可我总觉得她是骗我赏钱的。我怀谨哥儿那会,大家都说看样子是女儿…”

徐令宜听她唠唠叨叨的,就贴了她的脸,低声问她:“那你呢?”

“什么?”十一娘一时没有听明白。

徐令宜低声笑:“你把我们谨哥儿的衣裳都送了人,到时候我们的儿子穿什么啊?”

“谨哥儿都大了,那些衣裳也用不着了…”十一娘说着,突然明白徐令宜指的是什么了。她不禁有些不自在,语气顿了顿,这才讪讪然地道,“大家不是说谨哥儿是个有福气的,太子妃能顺利地生下皇长孙,都是沾了他的福气…我也是想宽宽贞姐儿的心…”

“皇长孙沾了谨哥儿的福气?”徐令宜听着有些目瞪口呆,“这是谁说的?”

“您真的不知道啊?”十一娘掩了嘴笑,“前两天我去看甘太夫人,在忠勤伯府遇到中山侯唐家的四太太,见了我们家谨哥儿,两眼发光。非要我们去她家做客不可。说她媳妇已经是第四胎了,全是姑娘,想让我们家谨哥儿去她媳妇床上坐一坐。要不是我说福成公主差人让我去公主府一趟,只怕还走不脱身。就是这样,她还有些不相信,一路和我到公主府门前才分手。要不然,我也不会冒冒然登了周姐姐家的门了!”

徐令宜失笑,调侃十一娘:“我看,他先到他娘床上去坐坐再说!”

十一娘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促狭鬼!”

“我说的是正经话。”徐令宜笑着闹她,“你给我老实交待,到底送了几件谨哥儿的衣裳给别人…”

十一娘笑得不行:“哪有你这样的…送了几件给贞姐儿,送了两件给唐四太太,还有之前送给了永安公主两件…”

两人说说笑笑,让徐令宜暂时忘记了王九保定罪的感慨。

进入八月,燕京下起了绵绵细雨。

十一娘打量着徐嗣谕身上崭新的宝蓝底玄色步步高升团花的茧绸直裰,笑道:“还好你父亲提醒我,六月份就把你的考篮、考帘拿出来晾晒了。要不然可糟糕了。”又道,“侯爷说,这考篮、考帘陪着你通过了县试和府试,以后也定能陪着你参加乡试、会试的。”

临上考场了,她想给徐嗣谕多一些鼓励。

徐嗣谕微笑着没有做声,眼睛却是一亮。

徐令宜也不太习惯十一娘当着儿子说这样的话,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淡然地道:“好了,时候不早了,给祖母请了安,你也该出门了。免得到时候大家蜂拥而来,把路堵得水泄不通。下雨天的,还要走着去考场。”然后吩咐立在一旁的徐嗣谆,“和白总管一起送你哥哥到考场!”

兄弟俩作揖行礼,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谨哥儿跑了过去。

他牵了徐嗣谕的手,眨着大大的凤眼仰望着哥哥:“我也要去!”

徐嗣谕笑起来。

他弯了腰,温声道:“等你大些了再去!”

十一娘则忙将他抱了过去:“哥哥有事,你别吵。等会娘给你讲故事听。”

谨哥儿也到了听故事的年纪,和徐嗣诫一样,一遍又一遍,讲得人口干舌燥也不罢休。

虽然没有坚持要跟着去,谨哥儿却嘟了嘴,显得有些不高兴。

十一娘怕他影响徐嗣谕的心情,忙催着徐嗣谕出门:“我让竺香送你们去祖母那里吧!祖母也惦记着你上考场的事,这个时候,应该早就起来了!”

徐嗣谕“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问谨哥儿:“你喜欢吃什么?哥哥回来的时候带给你!”

谨哥儿从来没有吃过外面的东西,更不像徐嗣诫小时候,就是一颗糖也吃得津津有味。他虽然从来不挑食,可也从来没有嚷过一定要吃什么。

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他望着十一娘道:“吃小酥鱼!”

大家不禁笑起来。

今天早餐就炸了小酥鱼。

笑过,徐嗣谕认真地道:“春熙楼应该有小酥鱼。我出了考场给你带!”

谨哥儿笑嘻嘻地依偎在十一娘的身边。

徐令宜则道:“你好好考你的就是了。派个小厮去给他买小酥鱼就行了。”

父子俩都没有骗谨哥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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