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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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妈妈回来,带了甘太夫人给谨哥儿做的衣裳和吃食,又低声对十一娘道:“余杭的大舅奶奶来信了。让大舅爷开春就把五少爷送回余杭去。这样王姨娘也可以一心一意地照顾大舅爷了。王姨娘出来接菜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的。”

十一娘暗暗吃惊。

今年开春,罗振兴的姨娘生了个儿子,罗家“家”字辈里排行第五。因是庶子,没有宴请,只有四娘、五娘、十一娘几个做姑妈的去看了看,送了份见面礼。

“谁告诉你的?”她不禁道,“我大哥怎么说?”

夫妻分离,身边这个又是日夜相处、嘘寒问暖、生了儿子的人,十一娘有些担心,怕罗振兴夫妻之间因此生隙。

宋妈妈道:“杭妈妈跟我说的。听杭妈妈的口气,大舅爷也答应了。”

她不由透了口气。道:“你记下吧!到时候别忘了提醒我一声,我也好给余杭带些东西回去。”

十一娘呆坐了一会才起身去了花厅,让竺香把几位管事的妈妈叫来,安排诚哥儿的洗三礼。

因到了年关,各家都忙,吃过席面就散了。满月礼又在初八,正是各府请春客、串门的时候,五夫人就商量十一娘:“…百日礼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办一办总不能让他弱了他姐姐、哥哥。”

十一娘能理解五夫人想把一碗水端平的心情,笑道:“好啊!那时候正是三月中旬,草长莺飞的好时节,我们也可以趁机热闹一番。”

五夫人就想起七娘来:“可惜她不能来。”说完,“哎呀”一声,道,“我好糊涂。十月份谕哥儿娶媳妇,到时候下了帖子请七娘来喝喜酒…”

十一娘泼她的冷水:“那时候孩子还小,七姐怎么舍得孩子长途跋涉。”

“也是!”五夫人不免有些沮丧。

宋妈妈笑着进来。给五夫人问了安,请十一娘示下:“五少爷工房里的东西怎么办?那边不过是个三间的院落。”

十一娘想了想,道:“你先让五少爷自己去看看。要想带走的,先收拾起来,放东西的地方,待我和侯爷商量了再说。”

五夫人有些兴味索然,趁着她一句话说完起身告辞:“你既然有事忙,我就不打扰了。过几天再来和你商量诚哥儿的百日礼。”

十一娘知道她有心结,也不留她,笑着说好,送她出了门,然后去了徐嗣诫的工房。

里面的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空气中带着几分清冷的味道,好像有些日子没人用了似的。

她这些日子忙着请客、做客。见昨天元宵节徐嗣诫还给谨哥儿和诜哥儿各做了个兔子灯,不由目露困惑。

闻讯丢下正收拾的笼箱赶过来的南勇媳妇忙道:“给六少爷和五少爷的兔子灯一早就做了。这些日子过年,赵先生又回了老家,五少爷除了偶尔吹吹笛子,大多数时候都和四少爷在一起。”

过年的时候,十一娘鼓励徐嗣谆请春客。

徐嗣谆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兴致勃勃起来:“好啊,好啊,韩建也在家里请春客。还给我下了帖子,不过我怕爹爹不高兴,所以没去…”说着,声音渐渐小起来,想到十一娘告诉他要胆子大点,他表情有些不安起来,“我是看着爹爹从来不大肆宴请。”说完,怕十一娘责怪,又道,“就是六弟的满月礼,也不像二妹妹和七弟那样喧阗…”

解释徐令宜的行为太复杂,而且也不是时候。

“那我们去问问侯爷吧!”十一娘柔声道,“要是侯爷答应了,我们就下帖子请春客。要是不答应,我们就算了。”

徐嗣谆还有些犹豫:“要是爹爹生气…”

“我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你爹爹不答应呢!”十一娘给他打气,“我陪你一起去。就站在书房外面等你。”

徐嗣谆听着眼睛一亮,和十一娘去了徐令宜那里。

徐令宜听着儿子磕磕巴巴地请求,心里有些欣慰。

他能给儿子一个身份和地位,但能不能保住这个身份和地位,只能靠徐嗣谆自己。

见儿子像开了窍似的,突然开始知道朋友的重要性,徐令宜不仅很爽快地答应了,还派了赵管事协理他请客的事。

徐嗣谆简直是受宠若惊,他混混沌沌地出了门,看见十一娘才有了真实的感觉。快步跑到十一娘面前:“爹爹答应了,爹爹答应了还让赵管事帮我请客。”

因为兴奋,他的脸胀得通红。

“你看,开口并不是那么难吧!”十一娘笑盈盈地望着徐嗣谆。

徐嗣谆用力地点头。

“好了我们开始准备请春客了。”十一娘做出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你先拟出请客的单子,然后下帖子,让平时跟你出门的小厮打听客人都喜欢吃些什么东西,我来帮你准备酒菜。”

徐嗣谆连连点头,叽叽喳喳地道:“我知道,我知道。王允不吃甜食,窦净喜欢吃鱼,韩建喝茶要放花…”他仰着的脸容光焕发,仿佛能赶走冬日的寒冷。

实际上,徐嗣谆是个非常的细心的孩子!

十一娘笑着抬头,却看见站在窗后含笑望着他们的徐令宜。

她当时朝着徐令宜挑了挑眉,做了个“你看,都是你的错”表情,揽了徐嗣谆的肩膀离开了外书房。

后来的春宴办得很成功。

徐嗣谆为此跑到十一娘这里事无巨细地讲给她听,到亥时还不愿意走。惹得听不到故事的谨哥儿不住地瞪他。

想到这里,十一娘不由面露微笑:“让他们两兄弟玩吧!过两天赵先生就要回来了,可没有这样的轻松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南勇媳妇恭敬地应“是”,陪着十一娘去看了徐嗣诫快收拾好的箱笼。

十一娘望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箱笼,又望了轻手轻脚继续收拾东西的丫鬟,不由沉默下来。

徐嗣诫屋里的丫鬟大的大,小的小。

双玉和喜儿都是她当年赏的,一个比徐嗣诫大八岁,一个大五岁。

三年前,双玉家里为她订了一门亲事,只等着到了年纪就放出去,早没有争强好胜的心,谁也不愿意得罪,养成了阿弥陀佛的心性。徐嗣诫身边的事多是喜儿帮着打点。十一娘考虑到徐嗣诫搬到外院去后,南勇妈妈就不能再在身边服侍了,在小丫鬟里挑了两个极机灵的。一个叫青玉、一个叫墨玉的,都不过八、九岁的年纪。

本想着在内院有她镇着,自然不打紧。到了外院有喜儿看着,她也放心。可自从发生了三井胡同的事之后,她心里隐隐总有些不安。

想到这里,她问南勇媳妇:“我要是没记错,你们家妞儿好像和诫哥儿一样大!”

南勇媳妇一愣,道:“夫人记性真好,今年正好十岁。”

十一娘和她去了徐嗣诫的内室。

“你也知道府里的规矩。为了不让哥儿们长于妇人之手,到了十岁就要到外院去,原来近身服侍的乳娘、管事妈妈一律不准带出去,吃穿用度都由贴身的大丫鬟打理。”

这也是为了防止乳娘或是管事的妈妈仗着从小服侍的情份为了私利挑唆主子做出些不德之事。

南勇媳妇神色微黯。

徐嗣诫是她一手带大的,情况却是最尴尬,明里暗里,她不知道帮他挡了多少蜚短流长的,如今她再也不能跟在身边照顾,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想想都替他担心。

“…你这几年在诫哥儿身边当差,妞儿平时常过来玩,有时候顺带着帮你给诫哥儿做些杂事。是个十分能干的。如果你舍得,不如让妞儿到诫哥儿身边当差吧!”

妞儿十岁了,她正想帮妞儿求个差事,最好能在徐嗣诫身边,徐嗣诫如果有什么事,她也可以及时知道。十一娘主动提及,好比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南勇媳妇大喜过望。她立刻跪下去给十一娘磕了三个头:“多谢夫人抬举。我一定交待妞儿好好服侍五少爷。”

十一娘亲自上前携了她的手:“你从小把五少爷带大,他刚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的功不可没。妞儿是你亲骨肉。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又道,“你没事的时候就进府看看妞儿,也顺便瞧瞧五少爷,来看看我。至于月例,按府里的规矩,进府第一年,只管吃穿,一年以后就可以拿四等小丫鬟的月例,做的好了,再慢慢的升。”

南勇媳妇明白她的意思,忙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常去瞧瞧五少爷,也会常常进府给您问安的。”

十一娘点头,回去和徐令宜商量搬家的日子:“不如就这个月底搬。二月二龙抬头,赵先生也回来了,他正好可以请赵先生和谆哥儿去自己屋里坐一坐。”又道,“我还想给诫哥儿在正屋后面加个两间的退步给他做工房。您看可行?”

徐嗣谕住的地方比徐嗣诫的多了一个后罩房,比照着给徐嗣诫盖个退步也不算出格。

徐令宜无所谓。这些事十一娘说行就行了。

“那我让白总管赶在月底把退步盖起来。”

十一娘点头,白总管那边派了管事日夜赶工盖退步,自己则忙着给徐嗣诫找小厮。

到了月底,退步虽然还散发着刺鼻的白奎味道,徐嗣诫还是在拜了祖宗、别了太夫人之后搬了进去。

十一娘开始忙三月三的女儿节。

太夫人对诚哥儿的诞生非常的高兴,私底下不止一次地对杜妈妈说:“待十一娘再给我添个孙子,谆哥顺顺利利地娶了姜家九小姐,我也就满足了,可以闭眼去见老侯爷和徐家的列祖列宗了。”所以对这次三月三,太夫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把三大戏班都请来,连唱三天戏。什么梁阁老的夫人、窦阁老的夫人,都下张帖子。还有甘家的太夫人,”太夫人笑道,“可怜那样温柔敦厚的一个人,让她也出来散散心,免得一个人在家里伤心难过,连个安慰的人也没有。她要是有顾忌,你就跟她说,我请她来和你二嫂说说话。”话到最后,笑容已敛,语气有了几份怅然。

老人家说出这番话是有原因的。

忠勤伯家又闹出些事来。

开年,有人告他们家一院两卖。偏偏买院子的人一方是窦阁老的亲侄,一方是范维纲本家的一个叔叔。那院子地段又好,事情穿了帮,两家都不愿意让,拿了契书到顺天府尹打官司。兰亭来找十一娘,徐令宜写了封信给范维纲,范维纲的叔叔撤了诉讼。窦阁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了这桩公案,勒令侄儿另觅他居。结果甘家却还不上当初两家买院子的三万两银子。甘家想把这院子作价另卖,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别人不想卷入其间,一时找不到买主。甘夫人就带着几个年幼的儿子、女儿跪在甘太夫人那里哭,求甘太夫人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拿出款子来救救急──甘家要是拿不出银子还别人,几个孩子的亲事都要受影响。

甘太夫人一时心软,给了甘太夫人两间铺子的契约。等甘太夫人的兄长知道赶过去,忠勤伯已经把铺子卖了。

窦、范都是皇上的肱骨之臣,怕有人拿此做文章,自然是闭口不谈。甘家对外说是管事办错了事,又爽爽快快地把钱拿了出来,事情自然很快就平息下去。可徐家是当事人,徐令宜特意打听了甘家的情况,有些话兰亭也没有瞒她,十一娘知道甘家因为这些日子海上不太平,把先头嫌的些银子都亏了下去不说,还把本金给搭了进去,甘家如今已是副空架子了。

见到甘太夫人的时候,十一娘就和她说体己的话:“有了一次就有两次,我看,你要么想办法把家里的事管起来,要么狠下心来再不管他们这些事,让甘家卖田卖地去。到时候你再拿出体己的银子过日子,他们看你的眼色不说,还会感激你。你这样,就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他们这样的算计。”

甘太夫人满脸震惊:“让甘家卖田卖地?那,那怎么能行?”

“欲立先破。褪去了浮华,大人是受不了,可孩子们脚踏实地过日子,说不定是件好事。”十一娘知道她是因为怕甘家倒了没个依靠,这才拿出银子来的,“你仔细想想我的话。”然后转移了话题,笑道,“你有些日子没看见谨哥儿了吧?他跑到流芳坞划船去了?我让顾妈妈把他抱来你看看。”

谨哥儿活泼可爱,嘴又甜,对于没有孩子的甘太夫人,听到名字心都软了。

她脸上立刻浮出愉悦的笑容:“让他玩,让他玩。”说着站起身来,“我们去看他去!”

徐嗣谕不在家,今天带孩子的是徐嗣俭。

虽然身边跟了婆子、丫鬟,但十一娘还是有些不放心。和甘太夫人去了流芳坞。

谨哥儿眼神好,远远地就看见了她们,在船上挥着手喊“娘”、“太夫人”。

划船的婆子忙将船划上岸,谨哥儿一头就扎进了十一娘的怀里,撒了会娇,去拉了甘太夫人的手:“您怎么到我们家来了?我带您划船玩吧”把大家都逗得笑起来。

十一娘却眼睛一转,不动声色地问徐嗣俭:“怎么没看见谆哥儿和诫哥儿?”

金氏忙道:“四叔和五叔说划船没意思,去了祖母那里。”

太夫人在花厅里听戏。

十一娘在太夫人建议把三大戏班都请来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特意把德音班放在了最后一天唱戏。经过了前两天的激动,第三天的时候她把徐嗣诫支开也不会有人奇怪了。

但有些事要防微杜渐。她用和平常一样淡然的声音吩咐竺香:“你去看看,免得两位少爷跟前没个服侍的人。”

竺香应声而去。

十一娘和甘太夫人坐在流芳坞旁的水榭看孩子们划船。

因为十一娘的一席话,甘太夫人的神色有些恍然。

金氏银铃般的笑声,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嬉戏,让甘太夫人慢慢地回过神来。

她犹豫道:“我听说,程国公乔家年前已经把山东、山西那边的铺子都盘了。前些日子把祖上传下来的两个田庄也卖了。他们家的儿子,原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在说亲,开了春却没影了…”

在甘家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离开,突然有人劝她放弃,明明知道这种选择最有利于自己,却难下决心…十一娘能理解她的心情。

“这件事我听唐四太太说了。”十一娘道,“听唐四太太的口气,乔家欠了不少的银子。不仅有他们家,还有别人家的。中山侯怕乔家到时候还不上,还让唐四太太找过两次乔夫人。”

“唐四太太是个精明人,她把这话说给你听,定是受中山侯所托来探你们家口气的。”甘太夫人听着神色一紧,“那侯爷怎么说?”

“侯爷早就知道了。”十一娘道,“程国公还为这件事找过侯爷。侯爷说,两家是故交。如果只是一时不济,徐家帮一帮也是应当。只是这次程国公府要卖祖产兑银子使,徐家就不便插手了。免得有落井下石之嫌。把程国公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

甘太夫人长长地松了口气:“那你们家那位,没有哭闹?”

“有没有哭闹我就不知道了。”十一娘笑道,“反正没有什么动静传到我这里来。”

甘太夫人还欲再问,竺香走了过来。

第五百九十二章

“夫人!”竺香笑着给十一娘福了福,“四少爷和五少爷正陪着太夫人听戏。葛巾和喜儿都在一旁服侍着。”

只要不和那些戏子接触就行。

矫枉过正反而引起怀疑。

十一娘嘱咐:“今天人多,我也顾及不到他们。跟葛巾和喜儿说一声,让她们好生服侍,别碰到哪里或是撞到哪里了。”

竺香笑着应喏,又去了花厅。

甘太夫人失笑:“孩子大了,总是要放手的。你也太小心了些。”

“这个道理我也懂!”十一娘笑道,“只是诫哥儿刚刚搬出去,我还有些不习惯。等过些日子,想必就能慢慢丢手了。”

“也是!”甘太夫人笑道,“毕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别说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就是个猫啊!狗的,突然不在身边,也会舍不得。”

“是啊!”

两人说说笑笑,看着太阳渐渐弱下来,坐在亭子里有了寒意。十一娘忙喊了徐嗣俭,让他把孩子们带上岸。

谨哥儿第一个跳下船,脸蛋儿红仆仆的:“娘,还要划船,还要划船!”

诜哥儿紧跟在他身后,学着谨哥儿的样子跑到十一娘面前,跟着谨哥儿嚷道:“娘,还要划船,还要划船!”他牵着谨哥儿的衣襟,学谨哥儿说话,像个小尾巴似的,说不出来的天真可爱。

众人哄堂大笑。

站在船头正等着徐嗣俭把她抱下来的歆姐儿直跳脚:“诜哥儿,我要告诉娘你就等着被娘打屁股吧!”

诜哥儿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转身望着歆姐儿,嘟着嘴,表情显得很无辜。

大家又是一阵笑。

徐嗣俭就打趣歆姐儿:“哎哟,我们来了个虎大姐!”

歆姐儿气得够呛,推开徐嗣俭提着裙子自己跳下了船。

金氏忙上前几步拉了歆姐儿的手,轻声地责备徐嗣俭:“你总是这样──好好的都要被你逗哭了!”

徐嗣俭讪讪然地笑。

金氏就搂了歆姐儿:“我们不理你三哥。等会三嫂陪你换衣裳去。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给诸位夫人问安。”

歆姐儿点头,脸色好了很多。

甘太夫人看着就笑着牵了谨哥儿的手:“走,我们去吃饭去。”

谨哥儿站在那里不动:“我要去划船,我要去划船。”扁着嘴,扭着身子撒着娇。

甘太夫人心都软了,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望着了十一娘:“要不,再划一会?反正还早。让丫鬟们给谨哥儿加件衣裳好了!”

做了决定,最好不要出尔反尔。特别是不能因为孩子撒娇或是哭闹改变主意。小孩子最会察颜观色,多几次,会给他一种错误,认为自己不愿意的事,只要通过撒娇或是哭闹就能得偿所愿。一旦遇到他不喜欢的事,他就会撒娇或是哭闹,不达目的不罢休。

十一娘蹲下身来,轻声地哄儿子:“我们先去吃饭,明天再来划船。好不好?”

平时很受商量的谨哥儿一反常态,依偎在甘太夫人身边,紧紧地拽了甘太夫人的手,固执地摇头:“我要划船!”

诜哥儿见了,也跟着他的样子依偎在了甘太夫人身边:“我要划船!”

在场的人看着有趣,都笑了起来。

十一娘发现谨哥儿的表情显得更坚定了。

这孩子,也太会来事了!

“谨哥儿!”她沉了脸,拖长了声音警告他,“你听娘的话,明天就继续划船。你要是不听娘的话,明天别想划船了。娘一向说到做到。你仔细想想,听不听娘的话。”

谨哥儿就露出几分犹豫来。

甘太夫人觉得十一娘对孩子太严厉了,嘴角微翕,想劝几句,看见十一娘朝着她摇头,把以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其他人不是晚辈就是不懂事的孩子,更不能开口什么了。

谨哥儿把周围的人打量了一圈,小脑袋搭拉了下去:“我听娘的话!”

十一娘松了口气,奖励似地亲了亲谨哥儿的小脸:“乖。明天我们还来划船!”

谨哥儿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

甘太夫人忙为他解围。

“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饭去。”牵着谨哥儿往外走,“谨哥儿,我做的青团好不好吃?”她轻声地哄着谨哥儿,“还有海棠馅的、桂花馅的、玫瑰馅的。我每样做一些,明天带给你尝尝,好不好?”

谨哥儿没有做声,神色有些怏怏地。

诜哥儿跑到了甘太夫人身边,忙去牵甘太夫人的另一只手:“我也要,我也要。”

大家看着都笑起来。

气氛轻快了很多。

谨哥儿也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眉目间舒展了不少,高声道:“我要去您们家荡秋千,我不吃青团。”

每次十一娘带了谨哥儿去看甘太夫人,甘太夫人总有很多话和十一娘说,又怕谨哥儿无聊,特意让人在后罩房前架了座秋千,一面陪着谨哥和荡秋千,一面和十一娘说话。

她闻言立刻笑道:“好了,你什么时候去我那,我什么时候再陪着你荡秋千。”

谨哥儿高兴起来,仰了头望着甘太夫人:“我还要吃五彩鱼。”

“好,好,好。”甘太夫人低头笑望着他,“我亲自下厨,给谨哥儿做五彩鱼。不仅做五彩鱼,还做花生酥。”表情、语气都很溺爱。

谨哥儿满意了,高高兴兴地随着太夫人往外走:“不许阿彩在旁边伺候。她上次把我调羹掉到了地上。”

阿彩是甘太人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不让她服侍。”甘太夫人立刻道,“我喂谨哥儿!”

谨哥儿咯咯笑起来。

诜哥儿道:“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好啊!”甘太夫人笑道,“到时候诜哥儿和谨哥儿一起去我那里做客。”

诜哥儿笑起来。

甘太夫人一手牵着一个,慢慢出了流芳坞。

十一娘和徐嗣俭走在后面,听着眉头微蹙。而徐嗣俭觉得有趣,笑着戏谑谨哥儿:“我也跟着去,行不行?”

“好啊!”谨哥儿立刻道,“三哥去了帮我们推秋千。”

“我就只能推秋千啊!”徐嗣俭大笑,“我也想吃五彩鱼、花生酥。”

谨哥儿霸气地道:“你推了秋千就给你吃。不然不给你吃!”

“我们谨哥儿好厉害啊!”徐嗣俭哈哈笑着,和谨哥儿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说着。一行人去了太夫人那里。

“祖母,祖母!”谨哥儿立刻跑到太夫人身边。

太夫人立刻搂了谨哥儿:“我的心肝。划船好不好玩!”

“好玩!”谨哥儿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显得很兴奋,“明天还要划船。”

太夫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旁边的黄夫人就笑道:“不过两、三个月没见,谨哥儿好像又长高了似的。”

“可不是。”唐夫人也笑道,“照这样子下去,只怕要是个七尺的高个子。”

“老侯爷当年就有七尺高。”郑太君看着谨哥儿目光灵活,笑容灿烂,也很喜欢,“我看,谨哥儿随了老侯爷的个子。”

“这凤眼也随了老侯爷。”黄夫人点头。

太夫人的表情可以用欢喜来形容。抱了谨哥儿不放手:“吃东西也随老侯爷。”腾出手来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块的粉蒸五花肉,一个人能吃好几块。从小就会睡觉。到了点,拍几下,立刻就睡着了。半夜也不撒尿,一夜天亮。火气好着呢我养了这么多,从来没有见过比谨哥儿更好带的孩子了…”把谨哥儿夸了又夸,又请了甘太夫人身边坐。

“可不是!”甘太夫人也加入了夸奖谨哥儿的行列,“十一娘把他抱到我那里的时候,正好半岁。那么小的一个人,也不怎地,手劲那么大。我给了个玉牌做见面礼,他抓在手里就不放了…”

几位老夫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笑呵呵听得津津有味,十一娘一时近不了身。

她目光一转,落在了坐在最前面,正聚精会神地看戏的徐嗣谆和徐嗣诫身上。

“两位少爷没有乱跑吧!”十一娘低声问葛巾。

葛巾忙道:“夫人放心。四少爷和五少爷一直坐在这里听戏,哪里也没有去。”

十一娘微微点头,不时地观察徐嗣诫。

诚哥儿百日礼、太夫人的生辰,他都只是静静地坐在台下看戏,待过了端午节,开始歇暑,各家的宴请都停了,又有南勇媳妇不时来给她问安,告诉她些徐嗣诫的事。

她见徐嗣诫到了外院依旧和在内院一样读书写字,跟着赵先生学音律,心暂时落了下来,把心思都放在给徐嗣谕修缮新房。

重新换了青瓦,漆了落地柱,描了尘承,粉了墙。

徐令宜笑道:“你还准备他住一辈子不成!”

“马马虎虎的,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十一娘笑道,和徐令宜商量起给徐嗣谕置办私产的事来,“到时候也好回项家的话。”

孩子成亲,有能力的人家通常都会给新人置些私房,女方的陪嫁也因为男方私产的多少有所增减。比如说,如果男方有五间瓦房,那女方最少要置办四十八抬的嫁妆才能装得满。项家特意请了黄三奶奶来探十一娘的口气。

徐令宜沉吟道:“我看这样好了,给他们在外面买个三进的院子,再买两个田庄。一万两银子。至于项家的陪嫁,就随他们好了。”

并没有指望项家。

十一娘也不是那种盯着别人妆奁不放的人。

“会不会少了些。”她迟疑道,“贞姐儿嫁的时候,您后来又补了银子的!”

“他们不能和贞姐儿比。”徐令宜道,“贞姐儿是女儿家,体己银子全靠娘家的陪嫁。他们是男孩子。好汉不争爹娘财。想办法自己赚去。”又道,“以后谆哥儿、诫哥儿也比照谕哥儿。”

没有提谨哥儿。

第五百九十三章

这样算来,每个孩子要置一笔将近一万两银子的私产,再加上婚礼的费用,徐嗣诫还好说,徐嗣谕是长子,四房第一个婚娶的孩子,怎么也要花费个四、五千两,徐嗣谆是世子,只怕费用还要翻倍,三个孩子,最少要五万两,还有之前的贞姐儿,之后的谨哥儿…看样子这家伙还真有点身价!

十一娘在心里腹诽着,让竺香把徐嗣谕新房需要的物件一一例出来交给了白总管,白总管派管事采买,到了六月中旬,新房收拾停当。想着新礼还早,天气又热,大家做事都有点焉焉的,她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管事的妈妈们商量徐嗣谕的婚礼。

谨哥儿自从三月三迷上了划船,隔三岔五就要吵着去一次。天气渐渐热了以后,就只能早晚去,进入六月,就是早晚去也很热,谨哥儿常常热得满头大汗,雪白的皮肤通红,却还是很固执地要去划船。十一娘心中一动,让徐令宜告诉谨哥儿游泳。

徐令宜欣然应允。

十一娘就只留了几个年长的婆子在流芳坞当差,帮着做些打扫之类的事,自己在一旁服侍爷俩的茶水瓜果。

水吹过碧漪湖,带来丝丝的凉爽,她就坐在亭子里看书或是做几针针线。

不过三、四天,谨哥儿就学会了泅水,趁着徐令宜丢手让他自己游的时候朝树木横波的凌穹山庄那边游去。

徐令宜吓了一大跳,追了半盅茶的功夫才把人揪住。

上了岸对十一娘摇头:“不行,谨哥儿胆子太大了,得提前给他找两个小厮在身边服侍才行。”

十一娘忙用大帕子把谨哥儿裹了,笑道:“年纪大了的在内院不合适,年纪小了只怕看不住。”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徐令宜不以为然,没两天找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厮跟在谨哥儿身边。

十一娘见那两孩子皮肤黑黑的,身子圆滚,壮得像小牛犊似的,眼睛却很纯净,不由暗暗点头。

带孩子进来的白总管知道十一娘对谨哥儿看得很紧,事事都亲力亲为地教导,怕她嫌弃两个孩子粗野,忙解释道:“侯爷说了,只让陪着玩,到了读书年纪,再换懂礼仪,识字的跟在身边。这两个,虽然说是在田庄上长大的,手脚却十分灵活,性情也憨厚。从曾祖父那辈时起就在徐家当差,父母也都是老实本份的人,一定会好好陪着六少爷的。”

或者是物极必反。十一娘自己很早的时候就上培优班,童年的记忆全是四季如春的教室、和颜悦色的老师。到了谨哥儿这里,却希望他能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虽然盯他盯得紧,却多用在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上了。

“让白总管费心了。”十一娘笑着接纳了两个孩子,“等谨哥儿启蒙了,只怕还要麻烦白总管再帮着找两个小厮。”

白总管松了口气。

虽说是侯爷吩咐的,可夫人不答应,这件事十之八九是要有反复的。

他笑着应“是”,说了些客气的话,起身告辞。

十一娘就招了两个孩子过来问话。

两个孩子一个叫黄大毛,一个叫刘二武,天真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机敏,不像一些进府当差的小厮,虽然年纪小,却带着许些大人才有的沉稳。

她暗暗点头,把谨哥儿叫进来介绍他们认识,三个人很快就玩到了一起,把诜哥儿撇到了一旁。

顾妈妈怕黄大毛和刘二武不懂规矩,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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