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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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真好!”谨哥儿抱了十一娘一下,这才高兴地去了。

大家都笑起来。

灯花进来:“侯爷,雍王府送了帖子来。”

屋里的人俱是一愣。

徐令宜接了帖子,笑了起来:“雍王说,初四在家里摆宴,请谨哥儿去喝杯薄酒。”

“无缘无故的,怎么请谨哥儿去赴宴?”十一娘眉头微蹙。

或者是大公主…念头一闪,她又摇了摇头。

大公主不至于为了一场蹴鞠就搞出这样大的动静吧?

大公主毕竟在内宫,就算雍王是大公主的胞兄,大公主要去雍王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徐令宜但笑不语,只是吩咐灯花:“去,把六少爷叫来!”

灯花应声而去。

谨哥儿很快闯了进来。

“爹爹,雍王让我初四去赴宴?”

“是啊!”徐令宜把帖子给谨哥儿看,“你去,还是不去?”

“当然要去!”谨哥儿打开帖子看一眼,笑道,“雍王邀请,怎么能不去?”

徐令宜微笑着点了点头,吩咐灯花:“把帖子交给回事处的赵管事,让他给雍王府回个信,说六少爷到时候一准去。”

灯花应“是”,行礼退了下去。

十一娘问徐令宜:“谨哥儿有没有什么准备的?”

“礼数上恭敬些,”徐令宜道,“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了!”

“是啊!娘,”谨哥儿连连点头,“雍王请我过去还不知道是因为上次和他相谈甚欢还是大公主想着法子要和我蹴鞠找他做的托,想准备也无从准备,不如见机行事。”

十一娘见儿子头脑清晰,放下心来。

谨哥儿就往外跑:“我这衣裳才换一半呢…”回去换衣裳了。

十一娘不禁笑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谨哥儿换了件墨绿底竹节纹的杭绸袍子,带了长安几个就去雍王府。

十一娘有些担心:“要不要派个回事处的管事跟着?”

“不用了!”徐令宜笑道,“他们几个都是跟着我走过西北的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谨哥儿带出去不会给他丢脸的。”

十一娘只好点头,待谨哥儿回来,立刻拉了他问:“雍王叫去你去做什么?”

谨哥儿大笑:“叫我去蹴鞠!”

“还真是蹴鞠啊!”十一娘不由抹汗。

“大公主和我搭伴,八皇子和九皇子大败。”谨哥儿笑道,“八皇子不服气,又和十一皇子搭伴,结果还是输了。大家约了十五到雍王府去赏灯,再踢一场。”

“还踢啊!”

谨哥儿点头,对徐令宜道:“过了年,大公主他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随意出宫了。您给我找个蹴鞠的高手吧!我趁着这几天再学几招,到时候让他们再见识一番。”

这样一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会记住徐嗣谨这个人!

徐令宜微微颔首,立刻叫了灯花:“去,跟白总管说,明天天黑以前找个蹴鞠的高手来。”

谨哥儿笑着搂了十一娘:“娘,在雍王府放不开手脚,虽然有宫女服侍淋浴,可洗得不痛快,我要去洗个澡!”

“快去吧!”十一娘含笑望着越来越像大人的儿子,“梳洗了过来吃饭,我们一起去给太夫人问安。”

谨哥儿笑吟吟带着长安回了清吟居。

接下来的几天就跟长安几个在家里练习蹴鞠,正月十五去雍王府赴宴,再次和大公主联手赢了雍王的彩头。

徐令宜把儿子叫到了书房。

“年过完了,你也该收心了吧!”他坐在黑漆大书案后面镶汉白玉的太师椅上,肃然地望着谨哥儿。

谨哥儿不安地挪了挪脚,低声道:“爹,你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摆出这架式,我心里没底!”

一句话,让徐令宜紧绷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

“臭小子算你机灵!”他语气里透着几分溺爱,“你不是一直想去嘉峪关吗?我准备开了春就送你过去,你觉得怎样?”

“真的!”谨哥儿大喜过望,“我去,我去!”

“不过,去是有条件的!”徐令宜望着雀跃的儿子,端起茶盅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你要是能做到,我就送你去!”

谨哥儿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敛了笑容,小心翼翼地道:“爹,你说说看,是什么条件?”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清澈而澄净。

第六百九十七章

徐令宜把三个条件说了。

谨哥儿皱着小脸考虑着:“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那有不能带个帮手?独木不成林啊!”

“行啊。去嘉峪关的时候你可以把庞师傅几个都带上。”徐令宜笑道,“不过,二年以后,就只能带一个人了,你这两年里要考虑清楚,到底带谁在身边。”

谨哥儿点了点头,面色有些沉重,继续道:“三年换一个卫所,要换几个卫所啊?”

“换三个。”徐令宜道,“既要见识黄沙漫天,也要知道十万大山。最后一站,在湖广。”

湖广有苗人。

谨哥儿扳着手指算:“那岂不要十一年?”

“怎么?你嫌时间太长。”徐令宜笑道,“我还赚时间太短。准备你换完了三个卫所,到五军都督府去做段时间的文书呢只要站得高,才能望得远。知道了下面是怎么一回事,再从大局的角度去看,等你身临其境的时间,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谨哥儿垂了肩膀:“那,那我要多久才能做到总兵的位置?”

“看你的造化。”徐令宜道,“少则十五、六年,多则二十五、六年。”然后语重心长地道,“谨哥儿,想做总兵是个好志向,可你也得知道自己拿不拿的起才行。好比你只有五十斤的力,却非要拿一百斤的石墩,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苦苦支撑,时间一长,只有撒手的分。要是人机灵,石墩落在一旁,也就把地砸个大洞,可要是一不小心,说不定这石墩就砸在了自己的脚上。你要仔细想想才是。”

谨哥儿嘻嘻地笑:“爹,您放心好了。我才不做那死要面子活受罚的事呢!”

徐令宜忍俊不禁。

儿子哪时是嫌时间长,分明是在和他讨价还价。偏偏他还上了当。果然是关心则乱啊!

他胡乱想着,问谨哥儿:“你还有什么问的没有?”

“有,有,有。”谨哥儿笑道,“谋个一官半职的,那守大门、守库房的算不算?”

“不管!”徐令宜笑道,“最少也要做个旗手之类的。”又道,“亏你想的出来,竟然要去守大门、守库房,这些地方都是照顾年老体弱的老军户的。”

谨哥儿摸着头笑,大声道:“爹爹,那就一言为定。要是我做到了您说的…您到时候可不能阻止我去嘉峪关。”

事到如此,徐令宜还是给儿子买了个关子:“做总兵可以,至于说是不是嘉峪关,那就不好说了。这种事,也要靠机遇是不是?难道因为你想嘉峪关总兵,就把人家现成的总兵拎回家养老不成?你想平清四海,难道别人就没有这样的志向?”

谨哥儿想到他去西北时嘉峪关站在嘉峪关城墙上指点关内关外时的慷慨激昂,认真地点了点头:“爹爹,我知道了。如果没有缺,我决不乱来。”

也就是说,如果有缺,那他就要争取一下了。

徐令宜笑:“那我们就说定了。三月初三过了就启程。你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准备准备,嘉峪关那边,我要打个招呼,还有你祖母那里…”说到这里,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太夫人的精神越来越差,对家里的人就越来越依赖。原来从不管他去哪里的,现在过几个时辰就问他去了哪里。他除了晨昏定省,午膳都在太夫人那里用。如果太夫人知道谨哥儿要去嘉峪关,只怕他说破了嗓子也不会答应。

送走了儿子,徐令宜在书屋里打起转来。

好不容易说服了十一娘,现在又面前着太夫人…让十一娘去跟太夫人说是不行的。倒不是她没这个口才,是她心里只怕都正伤心着,再让她去说服太夫人,岂不是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他脑海里冒出一个人。

徐令宜立刻去了太夫人那里。

二夫人正在给太夫人念佛经。

她的声音轻柔而舒缓,太夫人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二夫人嘴角了起来,声音不减,又读了一页书,这才轻轻地将书放在了枕旁。

轻手轻脚进来后就一直屏气凝神站在旁边的结香就朝二夫人做着手势,告诉她外面有人找。

二夫人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帮太夫人掖了掖被角,这才走了出去。

“侯爷?”

看见徐令宜背手立在厅堂,她不禁有些惊讶。

徐令宜苦笑:“二嫂,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

二夫人没有做声,思忖了片刻,轻声道:“是不是谨哥儿的事?”

徐令宜有些意外。

二夫人笑道:“我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然后化主动为被动,朝东边的宴息室去,“我们这边说话吧!”

徐令宜点头,和二夫人去了东次间。

永和十八年的三月三,永平侯府在一般的仆妇的眼中没有什么两样。做为世子夫人的四少奶奶主持了春宴。四少奶奶没有像第一次主持春宴那样让人眼睛一亮,而是延续了前年和去年的行事做派,在花厅摆宴,到后花园赏景,请了名角到家里唱堂会。只是今年的花园布景的事交给了五少奶奶,五少奶奶在搭了花棚,还和季庭媳妇一搭了花山,景致比往年更有看头。

可在那些有头有脸的管事眼中,却有了细微的变化。

先是二少奶奶,四夫人让她带着女儿去乐安照顾二少爷,然后是五少奶奶,和季庭媳妇一起管着家里的花木。要是别人家,管花木就管花木,也不是个大不了的事,可偏偏他们府上有座屈指可数的暖房,又有季庭这样的能人,更有四夫人这样喜欢伺弄的人,只有喜欢的人,才会让她负责花木。家里在花木上的费用有时候比针线房的还多。最后是六少爷,据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如果学完了《幼学》、《论语》,要出门游历了。第一站就是宣同府。别人不知道,可徐府的这些管事却清楚各省总兵对徐家的“恭敬”,而徐家在哪里出了什么纠纷的时候,也不是找布政司,而是找总兵或指挥使。

看到这里,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不仅往白总管面前凑,而且还往万大显面前凑。

白总管一惯风轻云淡:“侯爷有什么安排,难道还要知会我一声不成?做好眼前的事要紧。想的越高,小心跌得越重。”

万大显依旧老实木讷:“我只听说要给我们家长安和长顺多带几年冬衣,那边的春天到底晚。”

大家不得其解,府里就有些异样的气氛。

这两年十一娘把家里的事基本上都交给了姜氏。姜氏第一个感觉到。

自从那次被十一娘“点拨”了一番后,她再也没有和家里说过徐府的事,就算大伯母几次私下问起,她也一口咬定什么事也没有。特别是看到大伯母偶尔露出的失望之色,她心里更添几分警惕,更不会说什么了。

公公身体无恙,婆婆还是花信年华。要说以后的事,还早得很。现在家里出现了这样的事,按道理她应该杀一儆百把这些跳出来的人压下去才是,可她空有当家的名,却没有当家的实──内府不管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还是各处的大丫鬟,都是婆婆的人,有婆婆支持她,做起事来那些人没有一个敢不听号令的,可涉及到六叔…婆婆心里怎么想,她没有底,更不能去试探什么。一旦她发威的时候婆婆釜底抽薪,丢脸是小事,只怕那些管事的妈妈再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可任由这种事态下去,这府里只怕要乱起来。

她想找个人商量商量。

相公…一想到徐嗣谆漫不经心的样子,她如被霜打的茄子般,先弱了三分。只怕她一开口,他就会说“你多心了,这些事情有母亲,到时候你听母亲的就行了”。

袁宝柱家的…她是陪房,就算有纵天的手段,没有她主家的支持,寸步难行。

大嫂…她不由心中一动。两人说的来,方氏的口风又紧。

想到这里,她高声喊了宝珠进来:“给我备马车,我要去三井胡同看看大少奶奶。”

宝珠应声而去。

迎面碰见带着一群粗使婆子给来英娘送花木的英娘和季庭媳妇。

“可真是不巧!”英娘笑道,“还准备问问四嫂这花木怎样摆呢?”

姜氏笑道:“五弟妹在这方面术业有专攻,你帮我拿主意就行了!”

英娘笑道:“那我就帮四嫂拿主意了!”笑得十分爽朗,还就真的给她的宴息室处添了个两个花几,一个摆了文竹,一个摆了个鱼缸,屋子里平添了几分活泼。

徐嗣诫就责怪她:“各人有各人的爱好,你乱动别人的东西。”

英娘不以为意:“不过是个陈设,喜欢就多摆几天,不喜欢再换就是了。”

徐嗣诫笑了笑,看着英娘灿烂的笑容,想到英娘背着他做了一件春衫,到了三月三才拿出来给他穿…心里就软软绵绵的。柔声道:“大嫂是世子夫人,以后是要主持侯里中馈的,要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怎么能镇得住那些管事的妈妈。”

“我知道啊!”英娘在自己的窗台上摆了一钵小小的太阳花,转头对徐嗣诫道,“二嫂人挺好的,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她在花轿颠簸了,还悄悄塞一瓶茉莉花露给我。”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她还说她嫁进来的那会,是母亲塞的花露给她。”

“真的!”做丈夫的,都希望妯娌和谐,闻言立刻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还有这样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那母亲有没有塞花露给你?”

“你当时就知道…哪里还管我怎么样…”英娘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徐嗣诫的脸也腾地一下飞红,他左顾右瞧,没话找话:“对了,六弟要出门了,你说,我们送些什么东西好…”

第六百九十八章

十一娘并没有注意这些,她忙着给谨哥儿收拾行李。

“那些什么茶盅、佛尘之类的东西就不要带了。带些皮袄、皮靴之类的就行了。嘉峪关虽然偏僻,我相信那里也不是不见人烟的地方,实在是缺了,就在当地买就行了。”抬头看见谨哥儿正拿了把乌金马鞭,又道,“这些东西也一律不准带过去。秀木于林,风必摧之。就算有嘉峪关总兵的照顾,你也要能和身边的人和平相处才是。要紧的是千万不可生出高人一等的心思。不知道多少有才学有能力的人就败这傲然的脾气上了。”

“我知道了!”谨哥儿有些依依不舍把马鞭递给阿金收好。

徐令宜进来了:“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收拾好了!”十一娘道,想起这次陪谨哥儿去西北的人员来,迟疑地道,“要不,让长顺留在京里吧?他年纪还小,西北太辛苦了…”

长顺今年九岁了,长得白白净净,身材纤瘦,和长安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有管事开玩笑地说长顺是典型的北人南相。

“让他去吧!”徐令宜笑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去了嘉峪关就在军营外租个院子住,除了谨哥儿,其他的人就住那里,谨哥儿淋沐的时候就过去。这样既可以让庞师傅继续指点他的武技,也可以让先生检查他的功课。平时没有什么事,就教长安、刘二武他们武技和功课,长顺跟着,也能学不少知识。”

十一娘总觉得阵容太豪华,像是去度假而不是像去吃苦的。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委婉地提徐令宜一下,可到徐令宜给谨哥儿开出来的条件以后,她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徐令宜显然对这些都有早有了安排。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谨哥儿出行的具体的事宜,一起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在翻黄历:“…三月二十二日是好日子,可过几天是四月初八了,反正也隔不了几天,还不如拜了菩萨再走,也好让菩萨保佑一路平安,事事顺利…那就是四月十二…刚去给菩萨上了香的,还是多歇几天,精神养足了再启程…四月十八…四月二十四…还是过了四月二十六走吧…”

照这样算下去,就没有一天是合适的。

徐令宜和十一娘不对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娘,我看就是三月二十二好了。”二夫人看着俩人微微一眼,柔声道,“嘉峪关不像燕京,还分个四季。他们那里,不是冷,就是热。这个时候走是最好的,要是再晚,那边就热起来。要是路上中了暑可不太好!”

“是吗?”太夫人的记忆里,那边就一直很冷,六月间的时候都要穿夹衣的,可她记忆力大不如前,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狐疑地望着徐令宜。

徐令宜不由轻轻地咳了一声:“三月份走是最好的。”没有正面的否定,也没有肯定。

“娘,早点去了,也可以早点回来。”二夫人看了笑道,“你想想,后来您生辰,谨哥儿就可以给您拜寿了,多好啊!”

太夫人微微颔首:“那好,就三月二十二日启程。”然后吩咐十一娘,“既然那边热,你记得要给他多带几把扇子。嘉峪关那些偏僻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卖。”

十一娘笑着应是。

谨哥儿则冲着二夫人直笑。

太夫人又细细地问起带了些什么衣服,什么器皿,一直到打起哈欠,这才做罢。

二夫人送了两人出门,从衣袖里掏出个小小的雕红漆莲花匣子递给谨哥儿:“是个罗盘,你小心收藏着,不要忘记敢方向。”

寓意深远。

也不知道谨哥儿听懂了没有,和往常一样笑嘻嘻地道了谢,随徐令宜和十一娘回了正屋。

那边方氏正和姜氏并肩坐在炕上说话:“…一开始怎么也记不住,我就找了应景的地方指了那些景物告诉他一句一句的背,现在不仅背诗背得很流利,还跟我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方氏的神色间隐隐露着几份骄傲。

“大嫂真聪明,怎么就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姜氏边笑边感叹,“我回去也试试。看我们家庭哥儿能不能多背两首诗。”又道,“庭哥儿只爱吃鱼,不爱吃肉,大嫂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吃的东西!”方氏笑道,“看灶上的婆子怎么做罢了…”

两人交流着育儿经,很快就日头偏西了。姜氏起身告辞。方氏也不留她,陪着她去向三夫人辞行后,送她上了车。

金氏过来:“四弟妹干什么?”

“和我拉拉家常!”方氏望着姜氏的马车出了胡同这才转身。

金氏不解。

“二弟妹是二伯母的侄女,五弟妹是四婶婶的侄女,她夹在中间,日子不好过。”方氏解释道,“有个人说说闲话,心里就会好很多。”

“四弟妹会不会是太多心了。”金氏嘀咕道,“二嫂迟迟早早是要搬出去的,五叔又不会掌家,她的日子有什么不好过的?”

方氏笑笑没有做声。

有些事,金氏体会不到。因为她和二弟妹、五弟妹一样,有什么事自然有人出面…

姜氏和方氏说了半天的话,心情好了很多。回府听说谨哥儿三月二十二就启程,商量徐嗣谆送什么程仪好。

“又不是外人,用不着这样郑重其事。”徐嗣谆笑道,“到时候我送他出城,悄悄塞几百两银子给他就是了。”

“这合适吗?”姜氏犹豫道,“我听说五叔和五弟妹送给六弟的是一本《春秋》。还戏言让六叔最好灯下看!”

徐嗣谆笑了笑,没再多说,而是说起家里的庶务来:“…威北侯娶媳妇,娘说了说什么吗?”

姜氏不由暗暗皱眉。

是威北侯家娶媳妇重要还是谨哥儿的程仪重要?

“娘说送一对宝瓶,一架屏风。”她轻描淡写地道,把话题又重新拉了回来,“你说,我们送一套文房四宝怎样?六叔用的着,也不致于让五叔太为难。”

“我听说母亲把六弟平时把玩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一件没让他带在身边。”徐嗣谆笑道,“我看,就送一匣子笔好了。我再私底下塞些银子给他。”

姜氏觉得这样不妥。

“五叔那边只有成亲时公公分的田亩、房产和五弟妹的陪嫁,两边加起来,估计一年不过两千两银子。”她含蓄地道,“要是我们送的礼太贵重了,五叔和五弟妹不比照我们,至少也差不多。我们送得太多,只怕五叔和五弟妹会为难!”

“我知道啊!”徐嗣谆笑道,“所以我私底下塞些银子给六弟──兄弟里面,我们的进项最丰厚,和五弟一样的程仪,那也就寒酸了些。”

可也犯不着这样偷偷摸摸地送啊!

姜氏不好再多。

再说下去,只怕徐嗣谆会误会她舍不得,处处要和叔叔们比照。

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心一横,索性不管了,接了刚才的话茬说起来:“娘的意思,到时候我们都去威北侯府吃喜酒。”

“好啊!”徐嗣谆笑道,“你也有两件没有添置新首饰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请了金匠进府来打首饰正好吃喜酒戴。”

与其惦记着这些事,还不如想着怎样把庶务处理好!

“等六叔走了再说吧!”姜氏有些提不起兴致:“这个时候和母亲提,只怕会惹母亲不快。”又道,“上次相公说的在德州开米铺的事进行的怎样了?”

徐嗣谆不太感兴趣地道:“白总管派了个管事去了德州,要到三月底才有消息回来。”心底却在嘀咕:那些丫鬟、媳妇子听说有新衣裳穿、打新首饰都很高兴,他见妻子这些日子不太高兴,所以才提出请金匠进府打首饰,就是想让她高兴高兴,可看她的样子,却是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

“一口气投十万两银子,这也是件大事。”姜氏柔声道,“相公也要过问过问才是。总不能什么事都指望那管事。”

“这些事爹爹自要主张。”徐嗣谆听了笑道,“何况管事不管事,那样他做什么?”

“虽说如此,可爹爹把庶务交给了你,你就应该管管才是。你多管些事,公公也就可以少管些事…”姜氏轻声劝着,徐嗣谆的心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妻子总是喜欢让他管这管那的…

想到这些,他不免有几分怅然。

到了三月二十二那天,徐嗣谆和徐嗣诫一直把谨哥儿送出了十里铺。谨哥儿给徐嗣谆和徐嗣诫很郑重地行了个礼:“爹爹和娘亲就托付两位兄长了!”

“你放心好了,娘那里我们会照顾的。倒你是,一路上要小心…”徐嗣谆说着,趁徐嗣诫不注意的时候塞了个荷包给他,低声道,“急时备用。”

谨哥儿喜笑颜开,说了句谢谢,飞快地把荷包塞进了衣袖里:“四哥和五哥要是有空,就来嘉峪关玩吧!”

“一定,一定。”徐嗣谆笑吟吟地和谨哥儿挥手。

谨哥儿策马而去。

庞师傅等人连忙追上,留下一道滚滚黄烟。

徐嗣诫不由感叹:“六弟的马骑得真好!”语气里带着几份羡慕。

第六百九十九章

谨哥儿一走,十一娘顿时若有所失,突然间变得懒洋洋起来。徐嗣谆请了金匠到家里打首饰,她只是凑趣打了两条赤金如意纹的手镯。英娘是新娘子,陪嫁的首饰不仅是新的,还是新式的苏样儿,但十一娘还是拿了体己银子给她打了两枚赤金的戒子,两对赤金的耳环。到了吃喜的日子,带了姜氏和英娘一起去。

姜氏和诸人都熟了,笑语殷殷地应酬着,英娘却是第一次,虚扶了十一娘的手,紧跟在身后,开始还有紧张,见过几个人后就镇定下来。十一娘被原来的林大奶奶、现在的威北侯林夫人请进正院东厢房坐下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帮着端茶递水。

黄三奶奶望着窗外正和忠勤伯世子夫人、中山侯唐家大少奶奶说话的姜氏,笑着指给十一娘看:“像不像我们那个时候?”

屋里的人都随着她的手望过去。

忠勤伯世子夫人穿了件水绿色素面妆花褙子,戴珍珠头面,说不出的淡雅素净。

“我没有看见你。”唐四太太笑道,“我看倒和徐四夫人当年有点像。”

十一娘微微地笑。

黄三奶奶感慨道:“时过境迁,当的我们这些站在屋檐下说话的,如今都坐到了屋里!”

甘夫人大笑:“我可没有站过屋檐,你不要把你的事说成我们的事。”

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回到家,徐令宜正倚在床头看信。

“谨哥儿的。”他扬了扬手中信纸,十一娘已迫不得已地坐到了床边,“说的些什么?”急急地夺过了信纸。

徐令宜笑起来,十一娘顾不得和他说什么,一目十行读起信来。

信是从宣同送过来的,虽然很短,但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却交待的很清楚。

知道谨哥儿一路平安,十一娘心中微定,但还是看了又看,这才放下。

“别担心。”徐令宜起身搂了搂十一娘,“谨哥儿挺好的。再过十几天就到嘉峪关了!”

十一娘点头。

过了十几天,谨哥儿又有信来。把他到了嘉峪关是怎样去拜访的嘉峪关总兵,嘉峪关又说了些什么,住在什么地方,住的地方有多大,分到了哪个卫所,事无巨细都写了。

因为落了脚,十一娘给谨哥儿写了封信去,又差了人去给滨菊报平安。

过几天,谨哥儿不仅有信回,还让人带了一套胡人的衣裳和一些葡萄干回来,说衣裳是给十一娘的生辰礼物。葡萄干是给大家过端午节的。

十一娘很高兴,私下穿了胡服给徐令宜和英娘看,把葡萄干用精美的纸匣子装了,各处送一些去。甘太夫人回了鞋袜,曹娥则做了套衣裳:“…有人去嘉峪关,一起带上。”十一娘又兴趣勃勃地给谨哥儿写信,端午节前给谨哥儿写信告诉他家里准备怎样过节,端午节后告诉他家里的是怎样过节的。每五天一封,也不管谨哥儿回不回,都雷打不动地差人往嘉峪关送。

谨哥儿十天回一封。开始还只是简单的报平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开始给十一娘讲一些训练上或是卫所的事。

到了六月中旬,英娘被诊出有了喜脉。

全家人喜出望外,这个时候,罗振兴又治县有方,升了沔阳州知州。

“…虽然水难成灾,十分贫脊,好歹是从五品的知州。”徐令宜笑道,“只要不出什么错,过几年再调个富庶些的州,升布政司同知、布政使是迟迟早早的事。”

十一娘自然替罗振兴高兴。

府里的人看英娘又不一样。英娘倒有些荣辱不惊的模样。每天还是早上给十一娘问过安后就去后花园的暖房和季庭妇媳一起伺弄花草,待十一娘午觉睡了,过来陪十一娘说话、做针线,或陪着她到各处转转,晚上留在十一娘那里用晚膳,一起去给太夫人问过安,送十一娘回屋后再回自己的住处。

十一娘本想免了英娘的晨昏定省,可见徐嗣诫每天早上陪英娘过来,晚上陪英娘回去,就把这话咽了下去。

谨哥儿知道自己马上又要做叔叔了,送了一块雕着事事如意的上好和田玉过来,还在信里猜是侄女还是侄儿,如果是侄女叫什么名字好,如果是侄儿,叫什么名字好。

十一娘见他字里行间都透着几分欢快,知道他已经过了最初的适应期,心里也很愉快。和英娘笑了他一阵,给他送去了冬衣。

可这种欢乐的氛围并没有维护多久,十月份,嘉峪关那边连续发生了几场小规模的战争。谨哥儿在信一字未提,可谨哥儿在嘉峪关,大家对嘉峪关的自然特别的关注。回事处那边一得到消息,十一娘就知道了。

她心急如焚:“说有胜有败的时候,而且还是败的时候多,胜的时候少!”

“没事,没事。”徐令宜安慰她,“不管是胜是败,谨哥儿所在的卫所比较靠后,也比较偏僻,不是大规模的进犯,不会打到他那里去。而且我早派人去兵部问过了,他那一带都没有什么事。”又保证,“如果他那边有什么事,也有人会给我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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