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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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江成屹和陆嫣看完喻博士,得知他情况稳定,便从医院出来。

“我们先去吃个饭。”江成屹还惦记着早上陆嫣要去吃的那家四川菜馆,“等吃完了,我还得赶回局里加班。”

“晚上还不能回家睡觉吗?”连续熬了两晚了,她实在担心他的身体。

“回。”暖气太大,车上有些闷,他脱下西装,解开第一粒衬衣扣子,散散身上的热气。

她瞅着他,不说话。

“怎么了?”他倾身过来,亲自替她系好安全带,“可能回来得晚一点,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我都让刘嫂在家陪你。”

她还在默默望着他,总觉得经过刚才那几个小时,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无论在警局还是在医院,都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她。

“程舟交代了关于邓蔓的事吗?”意识到他一直有意回避这个话题,她索性主动提起。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避而不答。

她的心一沉,直勾勾地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邓蔓到底是自杀还是被害?跟程舟有关系吗?”

停车场的灯光透过车窗玻璃,淡淡地打在他的侧脸上。

他沉默了一会,从左边裤袋里取出一只录音笔,转脸看着她:“这案子太特殊了,程舟的供词不能进行转录,但喻博士作为全程协助警方破案的心理专家,被获准保存嫌犯的供词,早在昨天我跟喻博士沟通时,他就同意了我将他的一部分影音资料带给你。”

他的态度还是有些犹豫。

“所以我可以听对吗?”她问,不由分手从他手中接过录音笔。

他转头看向前方,没再反对。

她胸口阵阵发闷,等待八年,只为一个真相,小心翼翼地点开播放键,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早就被dv的事情搞得一团糟了,高考失败,友谊也快维持不下去,这个脆弱的人,每天都过得很痛苦。为了帮她完成最完美的‘被自杀’,我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江成屹一共截取了三段供词,加在一起,约莫45分钟的录音片段。

停车场里,车来车往。

她听得异常专注,浑然忘了周围的世界。

已经很努力地控制情绪了,可是到了后面,她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地难过,尤其是听到程舟说他亲眼看着邓蔓去文具店买钢笔,她心里仿佛塌陷出一个巨大的空洞,不由得哀声大哭。

“邓蔓——”

眼泪滂沱而下。

手里紧握住那只小小的录音笔,指节骨因为用力微微发白,仿佛握着的是当时在水里的邓蔓的手。

他听在耳里,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情绪把心口堵得满满的,侧过身,一把将她揽到怀里,沉默地亲吻她的发顶,无声地安慰她。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友谊、为爱情、为逝去的生命。

哭到后面,她已经分不清到底为了什么在哭:邓蔓,她和江成屹,还是她自己。她只知道,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压抑了八年的情绪急需一个宣泄口,她走投无路,根本想不到用别的方式去发泄,她把他的衬衣哭湿了一大片,哭得声嘶力竭,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车开起来了,她转移了阵地,蜷缩在座位上,又把椅背哭湿了一大片,可她已经哭上了瘾,愤怒、悲凉、无奈,各种情绪塞住她的胸膛,她哀哀哭着,像被困的兽。

车停下,他将她揽到怀里,也许又哭了一个小时,她才渐渐安静下来。

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从前面绕过车头,打开她的车门。

他拉着她走了一段,周围人来人往,异常鼎沸,她认出到是去往那家四川菜馆的路,紧紧握着他的手,终于彻底不哭了,

到了人相对较少的路段,她忽然说:“江成屹,我还是很难受。”

“怎么才能让你不难受?”他停下来,帮她抹了一把泪,无限耐心地看着她。

“背我一段好吗?”眼睛肿成了胡桃,她理直气壮地提要求。

他看着她,一点不觉得难看,反而觉得她有种稚气。

他有些晃神,仿佛看到了十八岁的她,莫名有些心痛,又有些心慌,痛快地转过去说:“上来吧。”

她伏到他背上,由着他稳稳当当将她背起。

她搂住他的肩,贴住他的侧脸,一种异样的安全感扑面而来,情愿被他一辈子背下去。

“陆嫣。”沉默了一会,他开口,“我们结婚吧。”

周围一静。

等反应过来,她鼻根直发酸,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丝毫犹豫也没有,哽声说:“好。”

他的脖子滴落什么东西,凉凉的,他知道那是她的眼泪,走了一段,他淡淡说:“要哭今天晚上一次性哭完。”

“为什么?”她莫名委屈,眼泪根本止不住。

他微微侧过脸,很有底气地说:“从明天起,就只剩下笑,再没有机会哭了。”

她怔了好一会,用力扳过他的脸颊,猛亲个不够,边亲边噙着泪花笑说:“江成屹,你怎么这么好。”

一言为定。

就按你说的那样。

从今往后,只有笑容,再没有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没啦,真挤不出来,别骂作者,为了江嫣婚礼,本章红包补偿。后面还有蜜月,婚礼,甜甜甜

第59章

第二天一早, 陆嫣刚起来就到厨房里做饭。

江成屹比她起得晚, 连续两夜的加班,他格外疲惫, 一觉睡到早上十点才醒。

起来后, 江成屹比以往任何一天都精神,知道陆嫣在厨房, 本着挑剔的本意, 到厨房去参观陆嫣做的早饭,看过一遍,又尝了一口, 最后没吭声。

“怎么样?”陆嫣眼睛亮晶晶的,“有长进吧?”

他唔了一声, 打开蒸屉里两碟菜, 开盖的瞬间,热气往外一冒,“这又是什么?”

“给喻博士做的。”陆嫣戴上隔温手套, 把菜一盘一盘取出来,“喻博士的爱人还在外地,晚上才能赶回来,医院伙食不太好, 所以昨天我就答应喻博士了,今天会从家里给他带午餐。”

他看着她往餐盒里装饭。

还真小瞧她了,一大早上的,居然在厨房里弄出了这么多花样。

“喻博士可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 喜欢咸重口味,你口味太清淡了,你做的菜未必合他口味。”

“就算不合口味,怎么都比医院食堂的好吃。”陆嫣转身,见江成屹蹙眉,自信地说,“你那什么眼神?我做的一点都不差,反正我觉得喻博士肯定喜欢。”

两人到了医院,因为血压不稳定,喻正现在住在心内科。

进病房的时候,喻正坐在床上看报纸。

“喻博士,今天好些了吗?”陆嫣笑着走过去,顺手将餐盒放在床头柜。

“好多了。”应该是饿了,一闻到饭香,喻正就连忙跳下床,快手快脚把小饭桌放在床上,“我认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出院,可是医生坚持说还要再观察观察,所以还得再住几天院。哇,真香,一定很好吃。”

江成屹笑说:“我们陆嫣的手艺一般般,我在b市待过几年,喻博士要是想吃家乡菜了,等我晚上回家做了,再给喻博士送过来。”

陆嫣瞥瞥他。

“太好了。”喻正显然是个非常爽快的人,“很荣幸能尝到江队的手艺,我想一定非常棒,不过陆医生做的菜已经够好吃了,唔,无可挑剔。”

吃完饭,江成屹到外面接电话。

喻正一边喝水,一边透过杯沿看着陆嫣。其实像江成屹那样幸运的孩子,世界上没几个,程舟的家庭太极端,也许不具有代表性,但以陆医生为例,即便成长在破碎的家庭里,依然能长成健全的人格。人性太复杂,哪怕他再花十倍精力去研究,终其一生,恐怕也只能摸到一点皮毛。

“陆医生,你和江队其实很像,但最突出的一个共同点,就是你们两个人都很有人情味。”

陆嫣微笑着把餐具收好,坦然接受这份夸奖:“喻博士又何尝不是一个有人情味的犯罪心理专家。”

这时江成屹回来了,对喻正说:“李小兰的确得了肝癌,现在在家养病,不过已经进入终末阶段,活不了多久了。”

“是吗?”喻正顿时来了精神,“还有别的什么发现?”

“程舟大学毕业后从来没有给过他母亲生活费,也从不去看她,但今年突然给李小兰买了一套房子,就在李小兰被诊断出肝癌之前。”

喻正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嗯,很有意思,不用说,这套房子一定是李小兰的愿望,而程舟满足了她。”

“那为什么程舟没下手?”陆嫣表示费解,“因为他母亲不久于人世?”

“哦,不会是这样。”喻正摇摇头,“在程舟的眼里,不大会有生老病死的概念,‘选定目标——筹备——执行’,是他脑子里固有的作案模式,之所以还没对真正的李小兰下手,我想是为了这次狂欢的到来,他这几年没少做准备,他一向都很有耐心,等待李小兰的也许是一场空前的仪式,或者是升级的犯罪手法,但还没等到他实施,就产生了什么异变的点,让他突然觉得恶心,或者对目标暂时失去了兴趣。”

喻正困惑,思考了很久才说:“我有点能理解,又不大能理解。我想李小兰被确诊肝癌以前,已经瘦了很多,病到现在,就更不用提了,也许她的样子早就跟年轻时大不一样了,可惜没有李小兰现在的照片,无法证实我的猜想,”

江成屹和陆嫣对了个眼,面露古怪:“李小兰现在很痛苦,每天需要服用大量的止痛药才能入睡,我估计,程舟攻击刘雨洁的吗|啡可能就是从她那得到的,另外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在得知李小兰生病后,程舟几乎每个月都会给李小兰送大量的昂贵保健品。”

“哦?”喻正像是得到了启示,从床上跳下来,来回踱步,“从这一连串的受害人来看,程舟对目标的挑选是近乎严苛的,从体重到身高,都有他自己的一把量尺。可以想象,那个病得变形的李小兰早就不是真正的李小兰了,但他不肯放弃自己的想法,尤其在想好仪式的升级计划后,李小兰的死对他而言是一场狂欢。我猜,会不会是为了让李小兰短时间内能回到原来的模样,所以他才送大量的保健品?”

可是显然,得了肝癌的患者,只会日渐消瘦憔悴,因此李小兰始终没能恢复成程舟心目中的那个李小兰喻正补充:“当然,这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想。”

***

第三天是周末

江成屹睡得正香,忽然觉得脸上有小蚂蚁在爬,轻轻的,痒痒的。

他困意正浓,翻个身继续睡。然而那只“蚂蚁”却不依不饶,非但很快就转移到了他的后颈,还顺着他的脊背一路往下爬啊爬,越来越痒。

“别闹,陆嫣。”

耳边有人在轻笑,他的意识倏地一轻,像是长出了金色的翅膀,往久远的地方飞去。

好像是一个周末午后,他和陆嫣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看书。

快考试了,他做试卷,她温习笔记,四下里一片寂静。

每次在一起温习,她都会和他约法三章:没复习完功课之前,谁也不许招惹谁。

完成一张试卷,他想中场休息,斜眼瞥瞥她,她依然很专注。

伸手捏捏她白皙的耳垂,她也不理不睬。

他觉得无趣,就把椅子的方向一转,身子往后一靠,准备小憩。

天气太好,窗木被晒得发暖,头枕在上面很舒服,可惜阳光太刺眼,即便闭上眼还觉得白晃晃的,为了睡得踏实,他顺手就把书给盖在了脸上。

耳边有钢笔在纸上写字时发出的沙沙响,鼻端有不知从哪飘来的草木清香,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真要睡着了,突然感觉下巴上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爬。

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感受了一会,意识到是什么在作怪之后,维持着不动的姿势,出其不意地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忙要躲,没能躲开。

“这回是谁招惹谁的?”他拿开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哧哧地笑:“我只是想告诉你: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他心里仿佛注入了一杯酽冽的美酒,手上一用力,就让她扑倒了自己的怀里。

“好了,这回姿势对了。”

仍在交往初期,她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脸瞬间红透了,扭动着:“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他觉得她的脸像只熟透了的水蜜桃,越看越可爱,捧住她的脸颊,就一口啃下去,然后像吸果汁那样吸了好一会,才放开她说:“以后谁再不守规矩,就用这种办法惩罚那家伙,今天你招惹我了,所以由我来亲你,下次我招惹你了,你亲回来就是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啧啧点头:“江成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呢。”

后背上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陆嫣的声音柔柔的,坏坏的:“江成屹,睡了一晚上了,该起床上厕所了。”

他闭眼往后一捞。

她“哎哟”一声,想要跳开。

可还等她跑走,就被他一把拽到了床上,压在了身下。

“一大早你闹什么呢?”他假装生气。

她顺势就搂住他光溜溜的肩膀:“都十点了,还早呢?再不起床,太阳就要下山了。”

忽然感觉到什么隔在他们中间,不由得笑眯眯地往下摸去,然后故作惊讶:“咦!它比你起得早。”

“哦。”他任由她握住,垂眸看着她,“原来你也知道它起床了,它这么难受,你能不能帮帮它啊。”

她不说话,眼睛却水汪汪的,捧着他的脸颊,沿着他的脖颈往下亲,行动中的暗示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他心中一动,往下一探,一喜,仍故意绷着脸:“骗子。”

“骗子?”

“昨天晚上还告诉我说不行。”

“昨晚是不行。”她笑,“可是现在行了。”

“所以你刚才吵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一定是的。

她想矢口否认,可是他没再给她机会。

这几天都快憋坏了,他一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二话不说就把她脱得光溜溜的,跻身到她腿间。

短暂的前戏之后,她很快就做好了准备。

眼看要直奔主题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她身上翻身下来,打开床头柜,拿出一样东西。

她很吃惊:“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东西?”

“昨晚,便利店里。”他抓过她的手,引导她帮她戴上。

“你很不想要孩子么?”她嘟嘴。

“要。”他微微一怔,“但今年还是算了。”

“为什么?”

他挺身往前一送,在她的低呼声中,开始埋头苦干,气息灼人:“这不是明摆着吗,陆嫣,你让我也舒服个一两年行不行。后年,或者大后年,我们想要几个都行。”

这还差不多。

等他们从主卧出来,都快十二点了,房间、浴室地板、洗手台上,处处都是水渍。

刚一出来,江成屹就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她非常兴奋:“成屹,怎么样,你们选好蜜月地点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有红包(^_^)明天还有很多内容:肥、甜、圆满,明晚九点约。

第60章

得知江成屹和陆嫣领证, 当晚江母就邀集江家一众老友开了个party, 又是开香槟,又是征集婚礼建议的, 高兴了一整晚。

不仅如此,在开完party的第二天,江母还立刻就着手筹划婚礼。

江成屹和陆嫣都希望婚礼从简, 但显然这件事他们两个都说了不算。

跟陆嫣的妈妈商量后, 最后江家决定把婚礼时间定在明年开春,江母本就天性浪漫,加之人逢喜事精神爽, 从酒店到请帖,事事都恨不得亲自过问。

唯有一件事:就是蜜月,完全得看两个孩子自己的意思,无法由她替他们做主。

为了这事, 她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确认。

江成屹正琢磨着怎么回,陆嫣的电话也响了,江成屹不得不打开落地窗, 走到露台上:“陆嫣还没跟单位请好假,我这边也还要再看看。”

“可是我听说因为破了重案, 你们局里要给你们组表功。” 江母很自豪,“何况结婚可是人生大事, 局里怎么也不会不批假的,对了,下个周末我和你父亲要去拜访陆嫣的爸爸妈妈。”

“嗯。” 江成屹默了一下, “这事我和陆嫣知道。”

陆嫣的爸爸妈妈离婚多年,尤其是陆嫣的爸爸前一阵子还三婚了,这次见面会有多特殊,几乎可以想见。一个处理不好,场面就会变得十分尴尬。

“放心。”江母显然已经经过周详的考量,“我和你爸爸做了很多安排,也都事先跟陆嫣的爸爸妈妈商量好了,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你们到时候也早点过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吃个饭。”

母亲语气很轻松,但江成屹早前见过他几个哥们儿结婚,很清楚在或隆重或温馨的婚礼场面下,都经过了怎样的苦心经营。

“谢谢妈。”

透过落地窗,他远远望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陆嫣,暗想,母亲一定是对陆嫣很满意,才会对他们结婚的事这么上心,他不由得在刚才那句“谢”里加上了陆嫣的那一份,因此也就显得格外郑重其事。

江母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慰,怔了好一会,才笑说:“傻孩子。”

***

数日后,十二月二十二,农历冬至。

天还没亮,s市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没下雪之前,s市已经连阴了好几天,太阳被都厚薄不均的云层所覆盖,每天都灰蒙蒙的。

到了这天,扯絮般的云层终于被风彻底吹散,暖融融的冬阳慷慨地照向大地,雪白的地平线上滚着一长溜金光,晶莹又刺目。

到了陵园,陆嫣跟江成屹下车,吸了一口寒浸浸的空气,就和江成屹并肩朝邓蔓的陵墓前走去。

按照邓家的习惯,孩子每年都过农历生日,邓蔓的生日又恰好在冬至前后,因此自从八年前发生意外,陆嫣和唐洁每年都会在这时候过来看望邓蔓。

到了那,除了邓蔓父母和唐洁,还有好几个六班同学。

随着程舟案的公开审理,不少人都知道了八年前的真相,也知道经过连续半月的审问,嫌犯终于开始交代案情,换言之,案件的明朗化指日可待。

“陆嫣,江成屹。”看到他们,唐洁走近。

她脸上戴着大黑墨镜,情绪比平时显得低落。

而得知邓蔓的案子正是由江成屹负责,班长刘勤和其他几位同学惊讶之余,还感到钦佩,忙过来打招呼:“来了。”

短短两个字,无言的感伤。

江成屹将手里的那束鲜花放到邓蔓的墓前。

陆嫣在他旁边默然站了一会,蹲下身子,静静注视着照片上的少女。

跟八年前一模一样,照片上的邓蔓还是那么恬静温柔,一点都没变。

她将那支笔放在唇边吻了吻,仿佛要把它郑重地收藏在心里,然后抬手,轻轻抚摸照片。

“程舟认罪了。”

邓蔓的妈妈一直捂着嘴无声啜泣,听到这话,不禁放声痛哭起来。

邓蔓父亲仰头想让泪水回到眼眶,最后还是泪流满面。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真相和公道来得虽迟,但到底还是来了。

树枝上的鸟儿被哭声惊动,扑棱扑棱往碧蓝的天空直冲而去,最后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钻进蓬松大朵的白色云团。

从陵园出来,邓蔓的父亲和母亲一路无言相送,到门口,唐洁替陆嫣紧了紧大衣的领口:“走吧,别错过了飞机,玩得开心点,路上注意安全。”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

陆嫣跟江成屹对视一眼,说:“大家都保重。”

“嗯。”

走了一段,邓蔓妈妈突然含泪说道:“谢谢!”

陆嫣讶然回头,邓蔓妈妈脸上努力挤出微笑,正在身后看着他们。

陆嫣胸口仿佛堵着一团棉花,虽不知邓蔓妈妈这句话是对她还是江成屹说的,还是微笑点点头,然后握紧江成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

机场。

陆母和江母到得比江成屹陆嫣还早,见两位正主迟迟不出现,怕误了登机,格外焦急。

正要催第五个电话时,两人终于出现了。

“你这孩子。”陆母一把拽过陆嫣,“平时还挺稳重的,今天怎么回事。”

陆嫣没提去看邓蔓的事,只说:“这不赶上了嘛。”

陆母还要说,江成屹护妻心切,对丈母娘笑了笑,解释说:“不怪她,是我单位临时有点事。”

陆母的脸色这才阴转晴。

江母拉过陆母耳语几句,两人同时露出神秘的微笑。

江成屹看在眼里,颇觉不妙,拉着陆嫣就往里走:“再不走的话,就只能等下一趟了。”

刚走一半,就听见母亲在后面欢悦地说:“儿子!加油!”

加油什么?他和陆嫣古怪地对了个眼。

“希望回来就有小屹屹和小嫣嫣的消息。”陆嫣的妈妈笑着补充。

呵呵。江成屹保持微笑。

那是不可能的。

经过十来个小时的飞行,于下午三点抵达旧金山。

陆嫣想去的地方太多,但因为读书交换期间去过德国,还趁机在欧洲做过深度旅行,因此她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决定去美国,计划从加州一路玩下来,到夏威夷收尾,虽说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但也勉强够用。

江成屹对这个提议表示反对。

陆嫣说:“反对无效。”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起,江成屹就被他母亲拉着满世界飞,无论去哪对他来说都没区别,见陆嫣坚持,最后还是屈服了。

习惯了国内的隆冬,乍一见到加州的炽目阳光,陆嫣还有些不习惯。

江成屹带她去码头吃海鲜,在当地见朋友,到处游逛,短短几天时间,陆嫣就把旧金山的美食吃了个遍。

他们到洛杉矶,按陆嫣来时的计划去拜访教授。

他们飞到纽约,吃犹太早餐和hummus place。

他们到夏威夷,白天玩各种水上项目,晚上在房间里胡天胡地。

时间过得飞快。

临回国前两天,陆嫣计划到免税店买礼物,早早就起床到浴室里洗漱,却半天不肯出来。

江成屹等了好一会,忍不住敲门:“陆嫣你掉厕所里了?磨蹭什么呢。”

门开了,陆嫣一脸沮丧,闷闷地说:“江成屹,你上次在哪买的避孕套?是正规品牌吗?假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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