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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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收回来，就被江妄抢过去。
他扭开糖纸丢进嘴里。
他手往水泥地上一撑，在时念念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来，掸了掸弄脏的手心。
他坐的近，跟时念念大腿挨着大腿。
她还穿着到大腿中间的宽松短裤，蹭在江妄绷出大腿轮廓的运动裤上，她觉得不自在，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点。
江妄两下把那颗糖嚼碎了。
水果糖，酸甜味，还挺好吃。
“还有么？”他问。
“……什么？”
“糖。”
“没了。”
江妄看她一眼：“这么小气啊。”
于是她翻出裤子口袋给他看：“真的……没了。”
少年忽然凑近，狭着身上与空气中的热风，似笑非笑的：“你嘴里不是还有一颗么？”
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尤其带着笑意的时候，透着股懒劲儿，从嗓子里发出来，比其他男生稍微沉一点，震的人心尖痒。
-
时念念在跳高场地边上找到了姜灵。
“我找你半天了，我挤下去以后就找不着你了，你去哪了呀？”姜灵拉着她的手臂问。
时念念回：“洗了个……脸。”
“还累吗，我去看过你成绩，比程琦慢了一秒都不到。”姜灵笑着说。
“不太，累。”
“走吧，我们去看跳高，那边好多人！”
时念念被姜灵拉着往跳高场地走。
她往前走几步，回头看了眼，江妄被抱着篮球的徐蜚叫住一起往篮球场方向走了。
刚才江妄说完那句话，她就直接走了。
这个人……总是这么莫名其妙的。
姜灵拉着时念念坐在砖红色的场地之上，跳高场地周围坐了三圈观众，一次次的突破更高的高度，一次次的腾起越杆，超越或失败，是很能吸引围观的项目。
太阳太烈，姜灵找旁边的男生要了一件校服外套撑在头顶，把时念念也包到阴影底下。
她看了一会儿比赛，就拿出手机来玩。
“欸，念念。”她手肘撞了撞身边。
时念念附身过去看她手机。
“老蔡同意了今天晚上不上晚自习欸！”姜灵惊喜道。
手机屏幕反光，时念念看不清：“……放假？”
“看电影！”姜灵说，“陈舒舒已经去挑好看的电影了！”
-
徐蜚性子是自来熟，之前跟江妄打过一次球就把他当了好兄弟，每次打球都一块儿叫上他，江妄好几次没兴趣都拒绝他也不在意。
“妄哥，好像是你手机在响！”徐蜚下场喝了口水，看一旁地上扔着的衣服说。
他弯下腰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果然有电话。
他无意扫过上面的备注，愣了下。
——教练。
“你这是训练什么的教练啊？”他把手机递过去，随口问。
江妄看了他一眼，没回答，道了谢拿着手机走到另一边空地上才接起。
“徐蜚！快来啊！”有人抛了篮球过去。
徐蜚单手接住：“来了。”
另一边。
“喂？”江妄接起电话。
“你这小子，是不是都忘了我这个教练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过来看我一趟？”电话里的男声说。
他含混的笑了声，一股痞劲：“忙着读书呢。”
“真不打算回来了？”
一阵沉默。
教练叹了口气：“你是真的有天赋，我也不希望你这么放弃，何况你耳朵不是完全的失聪状态，加强练习肯定能尽量补回来，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试试。”
他垂着脑袋，额前的碎发在眉间落下阴影：“我也不是没试过啊。”
“我们可以一步步慢慢来啊，我知道你从前一直都是第一名，后来的成绩你很难满意，可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我已经浪费了一年了。”江妄平静的说，“就算我耳朵没出问题，这一年也已经让别人赶上我一大截。”
尽管想要竭尽全力给他更多希望，可教练比他更清楚，他说的的确是实话。
竞技类运动，没有一天可以浪费，何况是整整一年。
没有系统的训练和规划，每天都耗在不见天日的监狱。
这一年里的造成的差距，不是一段时间的集中训练可以补回来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支撑下来的。
第一天的运动会结束，大家三三俩俩吃完晚饭重新回教室。
因为运动会的关系，从前的学习氛围完全不在，教室里没有人在学习，全部都聊天、玩闹。
江妄回班的时候，时念念正在和姜灵聊天。
还是难得看她这个点没有学习。
他刚刚在外面抽过烟，这会儿嚼着口香糖，范孟明傍晚给他打电话让他一块儿出去玩，他也没什么兴趣。
他往旁边扫了眼，姜灵抱着相机凑在时念念旁边。
“你看，这个是你800米的时候我拍的！”姜灵邀功似的一张张给她看。
拍了好多，从出发到最后跨过终点线的，都有。
“是不是很好看？”
时念念不习惯自己夸自己，顿了顿，只道：“拍的，很好。”
“那必须的，给你看看我拍的更好看的！”姜灵把相机收回去，点来点去一阵，调出许至临的照片，“看看！我男神！”
时念念微微睁大眼睛，吃惊的说：“你怎么……拍了这，么多。”
“废话，我可几乎除了拍你之外都在拍他了。”姜灵抱着相机一脸花痴样，“我就是许至临最忠实的女友粉。”
她食指指着屏幕上的许至临的脸：“想在许老师的鼻梁上滑滑梯。”
时念念愣了愣，忍俊不禁，软着声音求饶的叫她名字：“姜灵……”
“你没听过这个啊？我还有一大堆呢！”
姜灵脸都不红，信手拈来，“想在许老师的酒窝里游泳，想在许老师的睫毛上荡秋千，想在许老师的腹肌里捉迷藏……”
“好了姜灵。”时念念笑着拉住她的手。
她还想再说，旁边一道清冷的声音插进来：“——你喜欢许至临？”
“……啊，对。”她没想到江妄会主动跟她搭话，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
“他没女朋友。”他简洁道。
姜灵愣了愣。
近黑夜的傍晚，天空被一种奇异的紫蓝色渲染，教室的窗户没有关上，将窗帘吹的蓬起又落下。
江妄这个性格，能主动搭话实在是太诡异了。
姜灵愣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
这他妈！
江妄！真的！喜欢！时念念啊！！
她蹭一下扭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时念念。
时念念困惑道：“怎么了？”
教室门突然被打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把大家都吓了跳。
姜灵迅速转回身。
英语老师站在门口：“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运动会是给你们放假了还是怎么的啊！？国庆回来就考试！自己掂量掂量！班级平均分再给我考倒数第一都给我把家长叫过来！”
英语老师的威慑力量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很快就开始放电影了。
是一个美国片。
所有人都仰着头兴致勃勃的看着。
结束最起初的影片片头一部分，第一个镜头的内容就直接让教室整个掀翻天了。
“我操！！！陈舒舒我敬你是条真汉子！敢在老蔡眼皮子底下选这种片！”
“我他妈要脱裤子了啊！！！”
“肖明樊你变态啊！”
……
时念念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怔怔的仰着头看着。
直到一双温热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小朋友，这个不能乱看。”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了然的坏笑，指尖还带有一点淡淡的烟草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不能乱看，更不能看别人的
嘤嘤嘤评论好少
更新【帅兔的兔】x49、【罗马甜魚】x20、【茹旖】x13、【绿色好心情】x10、【短颈鹿】x10、【甜椒】x7、【篞瓮枳】x4、【小叔叔啊】x2、【挽潇缕缕】以及一个被吞了id的宝宝【x19的营养液！
第15章 妄想
因为看电影，教室里的灯全部都关了，又因为那个劲爆的开头，教室里热闹的炸开锅，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这一幕。
少年半只手掌撑脸上，另一只手笔直伸过去，挡在时念念眼前。
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她飞快扇动的睫毛，轻轻挠过他的手心，有点痒。
屏幕上的光漏在她脸上，映出粉蓝色的光。
时念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屏幕上的画面到底是什么，顿时红了脸。
她往后靠了靠，避开江妄的手，红着耳朵把头低下了。
江妄眯了眯眼，笑了。
下午因为教练那一通电话不太好的心情也连带着烟消云散。
-
下了晚自习，时念念走出校门就看到许宁青的车。
她愣了愣，跟姜灵挥手道别后朝那辆车跑过去。
“哥哥？”她微微弯下腰，敲了敲车窗。
许宁青正好经过这，算着快到放学时间就等了会儿：“上车啊。”
时念念坐上车系安全带：“你怎么……来了？”
“刚刚把你爸妈和时哲送去机场，顺路来接你一趟。”
她一愣：“他们，回去了？”
许宁青半晌诧异的扬起一侧眉。
这一家人真够可以的，回去都没跟自己待在这上学的亲女儿说一声，他呵出一口气，没答。
只问：“今天你们运动会吧。”
“嗯。”
“你有参加吗？”
她点点头：“800米。”
“厉害啊，拿奖了么。”许宁青笑问。
时念念也笑起来，还有点羞赧：“银……牌。”
“这么厉害啊，看来这天天躲着人逃跑没白跑啊，都跑出一块银牌了。”许宁青发动汽车，随口问，“金牌那人更厉害吗？”
时念念又“嗯”了一声。
“最近没人欺负你吧？”
许宁青说着，往她衣服上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污迹。
“没有。”她平静摇头。
却想起那天在医院，她狂奔逃跑，抓住江妄的手臂向他求救的那一幕。
要是那天没有遇到江妄，程琦他们那么多人，时念念不知道最后会怎样。
不过从那之后，程琦的确是没有再找过她麻烦。
晚自习下课后学校前面的路堵的水泄不通，许宁青开了好一会儿才突出重围，刚出去就在路边看到往前走的江妄。
许宁青拨了拨远光灯，江妄偏头看过来。
他摇下车窗，冲江妄吹了声口哨：“上车吗？”
江妄拎起手指上的车钥匙给他看。
“一会儿出来玩吗？”许宁青问。
江妄轻嗤一声：“你别玩的肾虚了。”
“有未成年在呢，注意点。”许宁青朝另一边的时念念抬了下下巴。
江妄才注意到车里还有一人，把原本要说的话咽回去。
“所以呢，来吗？”
“不来。”
许宁青啧一声。
后面的车按了一串喇叭，许宁青才匆匆道了声别踩油门走了。
“你和江妄……”许宁青斟酌了一下，问，“相处的怎么样？”
“嗯？”时念念眨眨眼，“还好。”
回答的非常官方。
许宁青虽然觉得这么问一个未成年不太像个哥哥，可还是有点儿憋不住笑。
江妄这个人，换其他一个女生，可能轻轻松松就能被拿下。
可时念念不一样。
这丫头天生缺根筋，要不是学习成绩一直特别好，许宁青有时候都觉得她是不是智商有点低。
对于看江妄怎么栽这件事，许宁青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
运动会的第二天是长跑和一些田赛。
时念念昨天晚上洗过那一身班服，脱水后晾了一晚上重新穿上。
早上没有早自习，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聊着今天将要进行的比赛。
姜灵还没来，时念念低着头正在写国庆节的作业，运动会之后就直接放假，各科老师已经布置下了小山一样的作业。
等她写完那一张数学卷子，姜灵才进教室，时念念把做完的试卷给她。
“你也太牛了吧念念，运动会你还能静下心写的下作业。”
“不，难。”
姜灵笑了笑，收好试卷拉着她去操场。
正在检录的是五千米长跑，看台上已经聚满了人，三班只有徐蜚参加，还没开始比赛，大家已经一起喊着他的名字。
“走走走，我们去那边！”姜灵拉着她跑过跑道。”
“时念念，姜灵，你们一会儿要一块儿加油吗？”陈舒舒走过来问她们。
姜灵：“就站在跑道旁边喊吗？”
“不是，喊加油的都在看台上呢，喇叭都准备好了。”陈舒舒说，“3000米还要几个给体委送水的。”
姜灵：“好啊。”
时念念也点头。
陈舒舒从一旁的箱子里拿了两瓶水给她们，指给她们看：“就在那两个位置上站着就行，然后徐蜚跑过来的时候递个水杯，他想喝就会拿，每一圈都伸个手，他也不一定会喝。”
两人点头，跑去规定的位置站好。
时念念的位置就在靠近终点的地方。
随着一声发令枪响，以及铺天盖地的尖叫声，男子3000米开始了。
徐蜚一开始就是领先，而后和第二名的差距慢慢拉大。
时念念还是第一次看他跑步，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第五圈时徐蜚才拿了时念念递出来的水瓶，直接抬手整个从头顶倒下，濡湿了大片衣服，他甩了甩头发，水珠顺着发茬向外散开。
看台上的加油声更加响。
他把那一瓶水全浇下去后就把空瓶子重新丢进跑道内。
时念念小跑着把瓶子捡回来。
抬眼时看到了隔着跑道站在另一边的江妄。
身上的衣服有点眼熟……
她收回视线后才想起来，就是班服，男生的是款式简单的黑衣黑裤。
套在江妄身上，竟让他有了平时没有的少年气。
3000米，一共有七圈半。
到最后一圈半的时候，原本的第二名才开始发力，那是个体育生，论跑步的技巧和方法都应该比徐蜚更好。
“快跑啊徐蜚！！！”
“体委加油！！！”
徐蜚听到更加高亢急切的声音，就有一种预感，第二名快要超过他了。
他想加速，可力气在前面就已经耗尽，他听着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
“啊——！”
“我操！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撞的啊！！”
“徐蜚！！”
看台上突然炸起一片骂声，三班众人也不管操场清场，纷纷朝徐蜚跑过去。
后者痛苦的抱着脚踝整个人蜷曲着倒在操场上，冷汗直冒，几乎是瞬间湿透了衣服。
“你们干什么！！”体育老师拿着计时器跑过来，“破坏运动会赛事规则是要被取消班级积分的知不知道！？”
姜灵也从另一边跑过来了：“凭什么啊！明明就是那个人故意踩的我们班同学，本来不是第一也有第二的啊！”
“具体的学校后续会做决定，你们快别挡在跑道上！”
体育老师把他们一股脑的推出跑道。
几个男生已经背着徐蜚跑去医务室了。
“这怎么办啊，太气人了吧！”
“下午徐蜚是不是还有项目啊？”
“我操！还有个4x100！他是最后一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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