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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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你如何不真心?”

她不喜他仗势欺人,他就敛了性子不再胡作非为,她不喜他无所事事,他就去北衙里谋了个职位。就连他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后来也都依了她意,一概遣散了去。

唯一未如她愿的,便只是那两个通房罢了。

他咄咄盯她,眸光都似染了恨怒:“还待让我如何依了你?你说!”

林苑的眸光从石桌上的空白纸张,慢慢上移至他那抑怒含恨的面庞上。

“大概今时今日,你也依旧弄不明白我究竟在意的是什么……”

又轻又缓的落下这句后,她似有若无的叹了声,而后敛了情绪,径直对上他咄咄逼视的眸光。

“伯岐,我在意的,是我一心一意对你,你却回我三心二意。在你看来,你为我妥协让步已是待我真心,可在我眼中,你收纳通房宿睡旁的女子房中,却是待我虚情假意的佐证。”

晋滁哪里肯信她这套说辞,只当她诡辩,当即冷笑:“我说了,她们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她们只是玩意罢了,闲暇时候的消遣。”林苑平静的打断他的话,反唇相问:“伯岐,她们明明是人,你为何非要一味说是玩意?难道,她们是那冰冷冷的物体?是吗,她们是吗?”

她眸光定定的对上他的:“你明明就是对她们起了兴致。在与我交往期间,你对旁的女子亦有了好感,有了兴趣。后来,你能遣散她们,也不过是两相比较,你觉得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比她们略重一些罢了。”

“甚至,你亦说过,将来成婚之后你亦不会单守我一人。理由很多,或许是你晋府需要开枝散叶,或许觉得那时候会腻了我,需要找些新鲜的女子来满足你的欲望,再或许……你父王相逼,不得已?还是为了巩固世子位,还是不得已要纳美?”

仿若浑然未见他那突然变了的脸色,林苑继续缓声道:“伯岐,可能这一年你我相识时日还太浅,所以你大概还不真正了解我性子。我是那般,别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回馈他的人。从来都是,旁人待我几分善,我就回人几分好,旁人待我几分真心,我自回馈人几分真意。”

“所以,在发现你无法待我一心一意后,我待你那些真心,那些真意,便要一分不留的一概收回。”

最后一句,轻且淡,晋滁却听得心惊,又生怒。

“你敢!”他单手将她捉到跟前,躁郁道:“若只单凭这个,就断我待你不是真心,那阿苑你又是何其武断!对我,又是何等不公!”

“伯岐你看,我们谁都说服不了对方。”林苑想挣开胳膊上的禁锢,未果后,只能竭尽所能的维持面上平静,对近在咫尺的他缓声道:“即便我真嫁了你,你以为我们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吗?最有可能的便是,你每纳一美,我便憎你一分,府上每有一位庶子庶女出世,我便恶你一分。长此以往,你我之间,便只剩下相看两生厌了。倒还不如在彼此情意未尽时,一别两宽,日后回忆起来,倒不悔昔年曾有过那般美好相遇。”

趁他失神之际,她终于得以脱身,不着痕迹的往洞口的方向移了两步。

“伯岐,放过我,也放过你,行吗?”

晋滁的脸色变幻莫测起来。

他没有应话,只是紧绷着下颌,绷直了唇线,半阖着眸倚在石桌前立着,让人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何种想法。

外头风雪愈盛,刮得单薄的石板有些轻微的响动,些许寒雪由着石门两旁的缝隙吹刮了进来。

林苑抱了抱胳膊,冷的带些哆嗦道:“伯岐,此地实在有些冷极……可否先送我回去?我着实受耐不住了。”

晋滁似回了神。

他抬了抬眼,目光先是在石桌上的空白纸张掠过,继而迅速扫过那被摔在地上的毛笔,最后掀了眼皮,径直看向斜对面那紧挨着石门的人。

“阿苑,此刻开始,你莫再说话了。”

他不明不白的突然道了句后,就抬手解了身上的乌云豹氅衣,几步走到她跟前就直接将氅衣给她披上。

“这般,就不冷了罢。”

不等林苑反应,下一刻他便直接拉过她微凉的手,将她连拉带扯的再次弄到石桌前。

“写,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就送你回去。”他看向身旁那白了脸僵住的人,缓缓勾了唇:“阿苑说的那些,待我回头想明白,会给阿苑回复的。”

“伯岐……”

“时候不早了。”晋滁直接冷声打断:“阿苑可是要继续在此间与我耗着?”

林苑脸色微变。

晋滁不再催她,只不动声色的将石桌上的纸张往她跟前推推。

林苑却如何肯写?若真写了,只怕隔日他就能拿着这所谓证据,直接登门拜访,对她父亲威逼利诱。

届时他父亲会如何抉择,她觉得压根是毫无悬念。

“这般逼我,你……”

“闭嘴。”晋滁压了眉眼,看她嗤笑了声:“别妄想再拿言语糊弄我。阿苑,与我虚与委蛇这套,你用的次数太多,现今我已不吃了。”

“写吧,除了写完它,否则我断不会放你走。”

顿了瞬,他又道,一字一顿:“阿苑,让我眼睁睁的看你嫁人,除非我死。”

林苑的面色在短暂的僵硬后,渐渐松缓下来。

“墨汁都冻了,让我怎么写。”

听她肯这般说,晋滁心中横生的戾气散了些。

斜眼扫过那砚台,他随即掏出火折子,道:“一会我烤烤便是。”

林苑看过地上那支毛病,手从斗篷里伸出,按在石桌上就要弯腰去捡。可身上那乌云豹氅衣厚重,压的她有些笨重,行动就带了些迟缓。

“我来。”

晋滁握了她胳膊将她拉起,随手将砚台搁置一旁,绕过她去就直接弯了身去捡那支笔。

在他的手指刚捞到了笔,刚好将冰凉的笔杆握在掌心那瞬,他突的感到后脑似有冷风袭来。大概对人未设防,他也没多大警惕,只是有些诧异的下意识的抬过头来。

啪。

冰冷坚硬的物体与温热柔软的皮肤结实相碰,下一刻,剧烈的痛意自那额头蔓延开来。

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这痛不单是身体上的痛,更似是痛到了五脏六腑,痛到了四肢百骸。

“阿苑,你……要杀我?”

他保持着之前抬头的那刻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跟前还举着砚台的人,嘴唇泛白的颤声说了一句,狭长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林苑也呆住了。她刚才大概是冲他脑后的百会穴而去,万万没想到他突然抬头,惊慌下竟直接拍上了他额头。

看着他额头上殷红的血汩汩流出,她身体一颤,手上砚台啪嗒一声落地。

“你杀我?你要杀我?”

晋滁踉跄的起了身,眸光却一直没从她惨白的面上移开,带着恍惚,带着迷茫,带着不敢相信。

林苑见他满脸血的模样,声音也发颤了些:“伯岐,你,你快拿布条缠下……”

“阿苑,你竟然要杀我。”

他立在原地看向她,这一句中,不再是疑问,而是一字一顿的肯定。

林苑只觉得此刻喉咙中像是被棉花堵住。她望着他惨白的脸,鲜红的血,只握拳颤着唇,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晋滁猛地朝她欺近,林苑慌忙后退,脊背抵在冰凉的石桌沿上。

“你我那般的情意啊。”他直接将她按上了桌面,抬手抚过她惊颤的脸,血色浓郁的面上冷,怒,疯:“阿苑,你竟舍得对我下手!!”

第22章 断于今日

林苑白着脸一个劲的摇头。

“伯岐,我没有……”

他压根听不进她的解释,微砺的掌心压过她冰凉的脸颊,俯下头去,径直盯入她仓皇的双眸中。

“阿苑,我那般爱你,疼你,宠你,你却想要我性命!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说话的时候,他额上顺下一道猩红刺目的血流,蜿蜒至他的眼角,又缓至他的唇边,愈发映的他脸白如纸。

殷红与苍白的对比,仿佛是他眸底那怒色与痛色的极致写照。

林苑不敢去看他的眼,只望着近在咫尺的狰狞伤口,颤着伸出手来。

“伯岐,还是让我先给你……啊!”

她的手刚触到他的面上,却冷不丁被他用力捉了手腕,直接桎梏在了她头顶上方。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却沿着她的斗篷探入,隔着外衣握住了她的腰身。

林苑猛一个哆嗦,当即意识到不好,未被钳制住的右手不由分说的朝他挥来。

“你要做什么!”

晋滁抬肘一压,令她动弹不得。

“我想大概是我错了。”他对她忽的一笑,被血沾过的唇色艳又冷,似自嘲,又似有些令人心惊的意味。

不等林苑从他这莫名的话里品出什么,就见他已渐渐收了唇角笑意,盯视着她,视线冰冷冷的不带任何温度。

“阿苑,我错就错在,一味的给你留有余地。”

他俯下了身,面颊擦过她的鬓角,之后将那冰冷的唇贴上她温热的耳垂,声色渐冷:“从此刻起,不会了。”

语罢,他置于斗篷里的那只手,直接上移至她的领口处,狠力一扯。

绣海棠花枝的领口处,是一排精致的斜襟绣扣。被人这般蛮力撕扯,当即受不住力,直接崩裂开来,隐约露出里面勾勒梅茶花细纹的月白色中衣。

林苑悚然骇吸口气,抬脚冲他踹去。

“晋滁你疯了!”

晋滁屈膝将她的腿压制住,而后顺势上前欺近,将她压在石桌上。

“疯?就算我疯,也是阿苑你逼得。”

他怒笑着,手指挑开月白色中衣细带,微凉的掌心就势探了进去。

“事成之后,我就掳了你去王府,再直接去你府上提亲。我要断你所有后路,让你不在存有旁的选择余地。阿苑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掌心隔着薄薄的一层绸料覆上了柔软的肌肤,温热绵软,带着急促的起伏,还有轻微的颤栗。

“伯岐,你别这么对我。”林苑的双眸蓄满了泪水,声音惊怕的都含颤:“你……是想逼死我吗?”

晋滁的目光在她含泪的双眸中定过一瞬,而后阖下了眼皮,高大结实的身体从她身上起了些,手掌也从她的衣裳里移开。

林苑刚松了半口气,可下一刻却惊见他却微仰了头,抬手开始解衣服上的襟扣。

“虽你待我寡情薄意,但我又如何舍得逼你去死。放心,此间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断不会对外透露半分半毫。风大雪大,掳你走,小心避着也不会有人瞧见,只待你父亲同意了我的提亲,我就悄悄遣人送你回府。”

对上她那惊疑不定的眸光,他目光沉沉:“即便有什么狂风暴雨,你也无需怕,自有我挡你跟前便是。可是,今日的事是一定要成的!阿苑,你莫再存任何侥幸。”

林苑见他解了襟扣后,又伸手去解那金佩饰纹的腰封,便知他所言是真,今日是真要这般对她,而并非只是口头上吓唬她。

当即浑身冰冷,如堕冰窖,手脚都似冻麻般没了知觉。

“伯岐,难道你非要你我二人……成一对怨偶?”

他倏地盯她:“那也好过眼睁睁的见你嫁给他人,于旁的男子身下承欢罢!”

话说至此,他不知是脑中闪现过什么画面,当即烧红了眼,在腰封稍微松懈过后,就又欺身压过,伸手去撩她的面裙。

“伯岐!放过我吧,放过我,伯岐……”

晋滁听她央求的哭声,怕又起了心软之意,索性就直接压上去覆了她的口,让她那些可怜的哭求一概湮没于他的唇齿之间。

她在剧烈挣扎了几瞬后,就消停了下来。

晋滁起先还当她是认命了,可渐渐的就察觉出不对来。她的呼吸未免太急促了些,身上也犯冷,还隐约渗出些虚汗来。

他忙松开了她起身一瞧,却惊见她好似得了急症般,半张着唇急促喘息着,双眸半睁着失了焦距,一张脸雪白雪白的简直不似人色,好似快没了生气儿。

他这一惊,倒是将前头那怒与躁散了大半,理智也回了不少。

“阿苑?阿苑?”

他抚着她的脸急急唤了两声,却见她似没多大反应,反而逐渐的眼见她出气多于进气,好像开始喘不过气来,雪白的脸庞肉眼可见的开始涨紫起来,瞧起来骇怖非常。

晋滁惊出了一身冷汗。

忙起了身,手忙脚乱的将她衣裳拢起,又俯身去拉上她那被半褪的亵裤。

没了支撑,林苑的身子就从石桌上委顿下来,软软的瘫倒于地。

晋滁慌忙将她抱在怀里,手上一把捞过铺在桌面上的乌云豹氅衣,直接将她兜盖住。

林苑捂胸闭眸,浑身直颤。

晋滁这会突然想起,她素有弱疾,平日里精调细养的好,倒也看不大出来。今日又是受寒又是受惊,该不会被给激出了病症来罢?

眼见着她情况逐渐不好,他也顾不上什么,刚咬了牙要抱她出去寻大夫,此时却感到身前一紧,低头一看,原来是她细弱的手指正紧紧攥了他的衣服。

他猛地朝她面上看去,就见她唇瓣颤着张了张,似在说些什么。

“什么?阿苑你要什么?”

他忙附耳过去,贴近了些,方听到她气若游丝的说了个药字。

他明白了,她是跟他要药。

“药在哪儿?你放哪儿了阿苑?”

他的手在她身上急急摩挲,从香囊到袖口再至兜内,一概找了个遍,却始终未见那药半分痕迹。

这时林苑猛地咳嗽数声,咳了些血来,而后双眸一闭,身体在他臂弯里随之沉了下来,似是死了过去了。

晋滁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掐住她的人中,焦急唤她。

“阿苑!阿苑!别吓我阿苑!”

好半会,林苑方幽幽转醒,恹恹弱息。

“阿苑你撑着,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不等晋滁将她抱起,她颤手指向了石门方向,唇瓣动了动。

晋滁再次贴近她唇瓣处,听她喊了个杏字。

几乎片刻,他就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说,药在春杏那里。

刚要抱起她往外冲,可忽的想起外头风大雪寒,她如今这模样又如何受得住?所以就找了边角的一处将她放下,把厚实的氅衣拢起靠墙铺着,让她倚坐着。

“撑着点阿苑,我马上就回来。”

抚过她冰凉的面颊后,他就忙起了身,大概是起的有些猛了,不免头昏的片刻。

伸手一抹,额头上大概还是有些血会渗出来,他也顾不上这些,只又伸手将自己身上松垮的衣服草草拢了下,然后就拉开石门迎着风雪冲了出去。

林苑在昏暗幽闭的石洞里,闭眸喘息,默默数了十下。

十息之内,没有听见外头有折回的脚步声,她便睁开眼,撑着地起了身。

擦净了面上泪痕及唇上的血渍,她又迅速整理好身上衣物,将外头的斗篷仔细系上,遮盖好里头被撕烈的外衣。

环视一周见并没落下旁的物件,她便戴好兜帽,用力推开石门,从雪地上脚印的另外一侧,转道出了假山。

雪落得又急又大,不多时,便将地上的脚印盖的只剩浅浅一层。

晋滁紧捂着怀里的药瓶回来的时候,见到半开的石门脚步顿时停住,待从那半掩的缝隙中朝里看去,见到里面空空如也,徒留他那件乌云豹氅衣孤零零的铺在地上,他的身体就猛地僵住。

这一刻,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僵直的目光就寸寸垂下,往那雪地上看出。

石门处延伸出的脚印除了他的,还有些小巧又浅显的脚印。从他脚印的另一侧绕过,每一步匆匆,不曾有过半步的迟疑。

晋滁就僵在原地看着,盯着,任由狂风卷起的寒雪扫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他眼皮动了动,眉上的雪花就簌簌落了下来。

掏出一直在怀里捂着的药瓶,他直接将软塞拔下,而后带着哆嗦的往手心里倒出一颗,放在鼻间闻了一下。

纵然风雪再大,可那股果香甘甜的气息却清晰的钻入鼻间。

原来,只是糖果而已。

晋滁盯着掌心里的这颗所谓的‘药’,短暂的凝滞之后,突然放在嘴里吃下。

在嚼烂了咽下之后,他却缓缓扯了唇,放声肆意大笑起来。

带着狂,带着戾,狂笑不止。

“阿苑,你我之情,断于今日!”

面上的雪氤氲了他凝固在脸上的血痂,殷红的血水顺着他面颊落了下来,衬着他的笑犹似带血,看起来竟比那侵肌裂骨的风雪还要森寒。

“怎么弄的这般狼狈?”陶氏心疼的抚着她冻得冰凉的脸颊,又忙去给她拍打身上的雪。

江太太忙招呼下人将那伞靠拢些围着,挡那些个风雪,又拉过陶氏与林苑赶紧往暖轿的方向走。

“你娘见时候不早了,就遣人去唤你,不成想采薇她们皆说你早些时候就让人给接走了……可真真是将咱们给急坏了!”

江太太心里是又愧又急,好端端的人来她府上给她姑娘庆生,谁料会出这档子事!等她找到那些个狗胆包天的下人,非挨个打死不可!

林苑紧拢着斗篷,冻得打了个几个颤。

“我本是在轿里的,可因多喝了几杯酒,就胃里翻腾,止不住的想吐。所以就让人停了轿,我下去缓了缓,哪成想待回头瞧来,竟见那轿子走远了。”她苦笑:“偏赶上那会风雪大了起来,我远远的喊,他们也听不见,我追,脚程又慢。待七绕八绕的追过去,轿子不见影了,我也迷了路了。”

上了暖轿,温热的气息让林苑舒了口气。

“若不是你们找来,我指不定还得在那转悠几个圈,得冻傻了去。”

江太太听她这般说,又见她说话神态皆自然,不免将那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是遇上什么恶事就好。

他们府上那几个下人还不知是受谁唆使,她带人来着的时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唯恐见到的是些不堪的场景。若人在她府上出了事,那他们江府该如何向人家长平侯府交代,京城里的这些官宦世家又该如何看待他们府上。

“那些个下人耳聋眼瞎的,传错了话不说,还将主子给拉下了。等回头,姨给你出气,将他们一个个拎出去冻他十天半月的,让他们都尝尝个中滋味。”

林苑闷声咳嗽了两声,这会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江姨,我府上丫头春杏,先前我见她似有受寒的症状,就没她下轿,这会估计还在轿里呢。您能遣人帮忙寻寻吗?”

“放心,已经遣人去找了。”江太太说着,疼惜的摸过她苍白的脸庞道:“一会去我屋里歇着,我让人熬点姜汤,你喝下去去寒。”

说着,就忙看向旁边的陶氏,建议道:“我瞧着天一时半会的怕这雪停不下,路不好走,天也冷,别冻着孩子。我想要不今个你们干脆就歇这,等会我就让人去你府上……”

林苑捂着唇剧烈咳嗽起来。

陶氏忙转了注意力到她身上,焦急的给她拍着背。

“可是寒着了?冒风冒雪的这么长时间,可不是……苑姐儿!”

陶氏眼睛瞪圆了,惊恐的盯着林苑掌心上的血。

江太太见了,心里咯噔一下,惊的也说不出话来。

“没事,我这老毛病了。”林苑虚弱的笑笑,道:“江姨,怕是今个没法在这留宿了,我这会得回府去,常用的药还搁在府中。”

陶氏刚要急着发问,府中哪里有药,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朝她伸来,用力握了两下。

这一刻,陶氏猛的一个激灵,她忽然意识到,苑姐儿怕是出了些什么事。

她面上不显,可心里已是狂乱的跳了起来。

当着江太太的面,她只能维持着镇定道:“苑姐儿这药停不得,偏今个走的急没多带些。所以,我还是早些带她回府去罢,今个且不留了,待改日有空再聚。”

江太太自不能再说什么,怕耽搁了,赶忙让那些下人脚程再快些,直接抬轿往林府马车所在处而去。

第23章 能暖也能寒

长平侯府的马车碾压在厚厚积雪中,轧出深深的辙印。

马车里温暖如春,可陶氏的心却如堕冰窖。

尤其是当她见林苑脱下外头的斗篷,露出里头被撕扯开裂的外衣时,更是顿觉一股透骨寒意爬满了脊背,冷的她牙齿都在打颤。

“他,他……”

“太太放心,他没成。”林苑边仔细整理着衣裳,边缓声宽慰道:“我想了法子脱身出来,没让他得逞。”

陶氏大喘了口气,几乎瘫软靠在马车壁上。

抚胸缓了片刻,她又勉强重新坐直了身体,伸出手来也忙帮林苑整理衣裳,又将那凌乱的发髻给重新拢了下。

“将此事彻底烂在肚中,此后对人半个字都不得提。”陶氏帮她系好斗篷细带,面色郑重:“便是对你爹,也别提。”

林苑心中一暖,点头应道:“我省得的。”

陶氏爱怜的抚上她仍旧发凉的脸颊,心疼道:“我的儿,怎么就遭遇这等祸事……”

她无法想象,她那身娇体弱的姑娘,遭遇那等身强体壮的公子哥逼迫,当时该是何等的惊怕与无助。

想至此,她又不免对那罪魁祸首生出切齿的恨意来。

“求亲无果就做出这等混账事,怕是坏的都烂到骨头缝了!亏还是皇亲贵胄!若都如他那般行事,还了得?”

陶氏恨的手都发抖:“一个,两个,怎么这等子黑心脏肺的纨绔,尽盯上咱们家了!”

她大女儿已然是那般不如意的姻缘,若小女儿也紧接着步其后尘,那她这当娘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陶氏不由一阵后怕,不由紧紧揽过林苑的手握着,一个劲喃喃:“还好,还好……”

还好苑姐儿脱身的及时,否则若真让那晋世子给得了手,那只怕苑姐儿不嫁也得嫁了。

这会,陶氏突然想起她吐血一事,脸色猛的一变。

“苑姐儿,你哪里可是不适?可是胸闷?头晕?还是哪处痛?”

林苑忙拉住惊慌失措的陶氏,解释道:“没事的娘,是之前为了脱身,咬破了舌尖而已。”

说着就半张了口给她看。

“至今还疼着呢。”

陶氏顿时心疼极了,连声骂了晋滁几句后,又一叠声的嘱咐她近些时日饮食要尤为注意,以清淡温热为主。

林苑温声应是。

只是在陶氏不注意时略微动了动刺痛的手腕。

她素不受痛,痛意略微重些,就会脸色泛白,浑身虚汗直冒。之前手腕磕在了石桌边缘,这会依旧还在隐隐作痛,想来应是青紫肿胀了,没个十天半月的,怕是消不回去。

“小姑娘好狠辣的心肠。”

镇南王府里,镇南王手拄着床架,颇为稀奇的将仰躺在床上的晋滁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而后目光着重落在他那伤痕累累的面上,感慨不已。

“脸也花了,头也破了,当真可怜。”镇南王啧啧称叹,抬手往那脸上的挠痕上一指,转过脸冲着另一旁正缩着肩膀垂着脑门的田喜,好奇的问:“怕不是,将你家世子爷这张脸,当做抓板了吧?”

田喜哪里敢应?愈发缩了脖子,只恨不得能直接缩回到肩膀里头才好。

晋滁闻言也不怒,只睁着眼面无表情的盯着上方帐顶,谁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惊天动地的筹划了一番,最后灰头土脸的回来,事丁点也没办成。哈,这不惊天笑话吗?不过个小姑娘罢了,他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亏还日日习武练剑呢,却硬生生让人家从胳膊肘底下逃了!田喜,你说你家世子爷,怕不是个窝囊废罢。”

镇南王出口成毒,饶是隔得远些的田喜都感到那股股恶意扑面而来,毒的他额上冷汗直冒。

晋滁面上无多余表情,只是将眼睛给闭上了。

镇南王颇为恼恨的锤了两下床架:“亏我将那废世子奏章都写好了,他却没成事灰溜溜的回来了,当真可恨!若换作我军中将士,这等子中看不中用之人,该杀。”

说着,甚是嫌弃的往晋滁的脸上看过一眼,嘟囔两句废物,恨恨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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