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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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囚〇〇三天

说起来,顾莺莺被裘安安推入湖中完全是她活该,前世的她简直就是女版强抢民男的恶霸。都说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她真就这么淹死了,估计还会有人拍手叫好。

同前世一样,顾莺莺虽然会游泳,但这会儿没什么力气,等到晓黛匆匆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时,顾莺莺已经去了半条命。

她整整昏睡了两日,梦中光怪陆离全是她做过的恶事,有人在厉哭尖叫,也有人满身是血爬到她的面前,愤恨抓住她的脚腕质问她为何害她。梦到最后,是钦容与她五指相扣,他搂着她在她耳畔吐息:“你若再不乖,这只手不如就废了罢。”

“不要,莺莺会乖……”顾莺莺浑身一颤,因梦到钦容直接在梦中吓醒。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右手,上一世,因她的跋扈不听话,她的右手被钦容折了两次,第二次险些救不回来。

“我已经重生了,重生了。”顾莺莺一边活动着自己的右手,一边低声提醒着自己。

上一世她废的不仅仅是右手,因为她哥哥习武的缘故,顾莺莺儿时没少让她哥哥教她,她能成为皇城无人敢招惹的恶霸,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功夫好。

就是因为功夫好,在她后来三翻四次的逃跑中,钦容风轻云淡命人废了她的武功,她之后的柔弱易病,也全都是拜钦容所赐。

若说顾莺莺对于重生有万般不喜,她唯喜的两点就是自己的武功和健康回来了,她的右手也能如常人般灵活承重了。

“姑娘还没醒吗?”门外忽然传来丫鬟的脚步声。

顾莺莺一时间还没想好如何面对‘重生’,听到声音立刻躺回榻上。好在门外的丫鬟并未进来,而是守在门外谈天道:“姑娘这次是真惹祸了,我刚刚看到裘尚书带人堵了咱府的大门。”

另一丫鬟冷哼了声不怎么在意,“怕什么,咱家姑娘可是有皇后和太子撑腰的,陛下平日里也喜爱的很。”

“再说了,咱姑娘还能把裘二公子怎样了不成?不过就是让人在咱府里住了几日,要是真要说理,那裘家小姐才应该解释解释为何要推咱家姑娘落水。”

“晓黛慎言!”先前的丫鬟听不下去了。

不止是她听不下去,就连顾莺莺都听不下去了,不过这若是前世的她,此时一定会夸赞晓黛说的好,如今重来一世,顾莺莺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心情复杂。

晓黛护主没错,只是她真的护对了吗?

她们口中那位裘郁裘二公子,是被顾莺莺迷.晕偷偷抢回家的。

顾莺莺大胆惯了,一次两次从钦容那里吃不到甜头,就把魔抓伸向了小她一岁的裘郁身上。她做事完全不顾后果,将又蠢又毒发挥到极致,只想着将裘郁拐回家偷偷藏起来,完全没考虑到裘郁身为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他的消失不是小事。

仔细算算,这应该是裘郁失踪的第三日了,也难怪户部尚书直接带家丁找上门来。

想到自己昏睡了两日不曾去看过裘郁,顾莺莺心里一咯噔,赶紧下榻走到了烛台架旁。

她前世都是做的什么混账事啊!

顾莺莺小心翼翼转动烛台架上的某只蜡烛,伴随着细微的咔嚓声,内室的书架开了条缝隙,她站在原地吸了口气才提着衣摆往里走。

密室不大,相当于一间隐蔽的小卧室,藏一个人完全不是问题。顾莺莺进去的时候,裘郁倒在地上上半身倚靠着石榻,侧对着她一动不动。

“裘郁?”时隔太久,重活一世的顾莺莺已经记不得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裘郁没有死在她的石室中。

迟迟得不到回应,顾莺莺以为他是饿晕了,连忙端着糕点盘朝他走去。

“裘郁,你醒醒。”顾莺莺蹲在他身前推了推他,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这不是顾莺莺之前的作风,上一世这个时候的她视人命如草莽,眨眨眼睛就能害死一个人。招惹了钦容之后,顾莺莺身上的戾气残忍被他拔得干干净净,已经对人命有了新的认识。

【莺莺这双手这么漂亮,若是再沾染些什么不干净的,孤就要罚你了。】

【孤的莺莺哪里都好,就是没有心。】

在这种关头顾莺莺还能想些有的没的,指尖因这些回忆发凉,她缓了缓呼吸拨开裘郁面颊上的头发,轻轻拍了拍他试图将人唤醒。

“喂,你醒醒。”顾莺莺有些焦急唤着他。

不得不说顾莺莺眼光很好,但凡是她盯上的‘猎物’都是人间绝色。这裘郁虽小她一岁,但五官俊秀肤色奶白,介于一种少年与男人间的美感,矛盾又诱.人。

顾莺莺没忍住多看了裘郁一眼,手掌还贴在人家脸颊上,见迟迟无法将人唤醒,她准备叫人进来帮忙。

“晓……”扭头才发了一个音,顾莺莺忽然察觉身侧的人动了。

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本还跪坐在地上的顾莺莺被一道猛力扑倒,她吃痛背抵在石榻壁上,脖颈被人掐住。原本昏迷不醒的人掐着她的脖子压在她身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似有怒火喷出。

“你还敢来!”裘郁嗓音沙哑,怕是恨极了顾莺莺,一字一句似在牙缝中挤出来。

顾莺莺怎么能忘了呢?

这裘郁虽年纪不大却是出了名的聪明有城府,如若不然,他之后也不会成为钦容的左膀右臂。

顾莺莺被裘郁掐的咳嗽几声,她倒是不怕裘郁对她下杀手,因为这少年是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如今会武的顾莺莺只要动动手就能把他的手掰开。

“你别、别激动。”自武功被钦容废了后,顾莺莺已经许久没用过蛮力了。

试探着将手抓在裘郁手腕上,很快便感觉她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伴随着裘郁闷哼一声,顾莺莺抓住机会将人推开,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几步之远外。

顾莺莺虽然会武,但裘郁再怎么说都是个男人,如今他成了风一吹就倒的鬼样子,全是顾莺莺先前给他下了毒,还饿了他两天。不仅如此,为了防止他跑,顾莺莺还拿锁链绑了他的一条腿。

堂堂裘府嫡公子,竟被一个女人侮.辱折磨成这个鬼样子,他怎能不恨。

裘郁面色苍白虚弱的喘息着,他盯着顾莺莺恨恨道:“你给我等着。”

今日她‘赐予’的侮.辱,来日裘郁必将双倍还给她!

其实不用裘郁把话说全,顾莺莺就能猜到他在心里发什么毒誓。因为前世顾莺莺做了那么多坏事真的遭了报应,她后来被钦容锁入金殿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有一小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裘郁。

顾莺莺记得清楚,在她嫁给钦容初初察觉他的真面目之时,已经身居高位的裘郁来东宫‘看’过她。

明知她喜他美色脑子又蠢,这男人就使计‘勾.引’了她又陷害她,等到钦容来时,裘郁一改之前的温柔清冷起身,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轻擦唇角,对着钦容凉笑道:“殿下,你这位小太子妃可要好好教管呀。”

当时顾莺莺浑身泛凉,眨了眨眼直接愣在了原地。

对,她顾莺莺脑子蠢被算计了活该。

她臭名在外喜好美色,所以也没人在意究竟是不是她主动轻薄的别人。

总之那日她被钦容很‘温柔’的抱回房中,几日后顾莺莺倦倦趴伏在朱栏上晒太阳,裘郁走近笑着问她近来可好。

顾莺莺永远不会忘记,那日的太阳有多么温暖,裘郁面色苍白眸中盛满阳光,含笑着倾身凑近她道:“娘娘昔日带给臣的侮.辱,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他用安慰的语气说着嘲讽的话:“娘娘,您一定要好好活着。”

蠢毒如顾莺莺,她是自那日起才明白,裘郁这人招惹不得。

还好,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前世裘郁因此事成了皇城公子哥中的笑柄,后来还因此事同人打架,险些废了一条腿。顾莺莺趁着此时这件事还没闹大,想要将人赶紧放走。

摸出钥匙摘了裘郁脚上的锁链,她想自己无论前生今世都欠着裘郁一句道歉,只是话还未出口,裘郁动了动重获自由的右腿,半撑着身体坐起来警惕的看着顾莺莺,“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顾莺莺重生后脑子清醒了,这一世她绝不愿再给自己作出这么大一个敌人。

“我知道错了,我放你走。”为了表诚意,顾莺莺又往后退了一步。

裘郁根本就不信任顾莺莺,他抿着薄唇紧盯着她看,讽刺呵了声。

“你快走吧。”顾莺莺知道裘府的人已经找上门了,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件事就是闹到太后那里才被全城知晓的,顾莺莺有些着急,“我真的知道错了,裘郁你走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

似乎从求死到重生,顾莺莺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知错。如今她努力的想要挽回前世作下的苦果,奈何老天根本就不帮她。伴随着密室外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晓黛匆匆朝屋里喊:“姑娘你醒了吗?”

“不好了出大事了,裘尚书的御状告到了太后面前,宫里派三殿下过来搜人了!”

晓黛话音刚落,青袍女官领着一行宫婢闯进来,刚好就看到大敞的密室门。

顾莺莺:“……”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剧情,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让莺莺害怕的是,钦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莺莺:不知道该说什么,后悔,我现在就是特别后悔。

第4章 囚〇〇四天

上一世的顾莺莺掩耳盗铃不知悔改,在女官看到密室的情况下,还锁了密室挡在门前,装作一脸茫然的模样。

女官问她:“裘公子可在里面?”

顾莺莺歪了歪头盯着女官的脸装傻,“裘公子是谁?他怎么会在我这里呢。”

来的女官是太后身边的人,她们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搜查,所以对顾莺莺并不客气。顾莺莺也不是吃气的主儿,她在那种情况下还敢撒泼拦女官,最后无可奈何的女官把情况禀给了钦容,钦容站在门外负手而立,望着满地的落花淡声:“那就等顾尚书回来罢。”

他们并没有等到顾明致赶回府,因为顾莺莺忽然让开了,原因是她看到了站在房门外的钦容。

提着裙摆跑到钦容面前,顾莺莺毫不犹豫的执起他的手。用脸颊轻蹭着钦容的手背,顾莺莺软软娇娇唤着:“美人哥哥,你怎么才来看莺莺呀。”

“莺莺病了,莺莺好想你呢。”

趁着她纠缠钦容的功夫,女官打开密室将虚弱的裘郁救出。钦容目光扫过裘郁才去看莺莺,面色淡然抽回自己的手,他轻挽顾莺莺的碎发而又触碰不到她的脸颊,声音温和清雅:“你真是太不乖了。”

【你真是太不乖了。】

那时顾莺莺觉得钦容无论是语气动作还是神情,对她都带着满满的宠溺,后来才知他的宠溺才是最伤人的利器。所以重生后面对相同的局面,这次顾莺莺没有掩耳盗铃没有阻拦女官,低垂着脑袋任由女官闯入密室。

“顾小姐,跟奴婢们走一趟吧。”‘人赃俱获’,女官身后的人搀扶起裘郁,对顾莺莺冷声道。

说起来,顾莺莺已经许久没听到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同她讲话了。被锁入金殿后,她身边的宫婢没有一个不怕她的,莫名有些喜悦,顾莺莺嘴角翘着对女官很乖点了点头,“好的。”

女官皱了皱眉,深知这位大小姐脾性的她有些警惕。

裘郁很快就被裘府的人接走,不用想也知道,顾莺莺被带回宫是被太后问罪的。

若说这宫中上到陛下皇后、太子,下到有权有势的宦官都宠爱着她,都是她强有力的后台,就唯有这位尊贵的太后娘娘极为厌恶针对她,总是逮着她的错误使劲儿罚她。

乖乖随着女官走至房外,顾莺莺很快看到站在树下的男人。

初夏微暖,男人绣纹白袍温文尔雅,旁侧还跪了一地的丫鬟仆从。如今还是皇子的钦容穿着并不繁复,白袍墨发的他玉冠金簪,端是往那一站就好看的像幅画。

顾莺莺惊艳的同时只觉得害怕,下意识停住脚步,跟在她身侧的女官出声催促:“顾小姐,太后娘娘还等着您呢。”

“我知道了。”重生的顾莺莺哪儿还有前世那股子嚣张跋扈,她的底气和坏脾气都被钦容拔光了。

只知钦容对付她的那些手段,都是她先前告诉钦容、想要对他使的,顾莺莺并不清楚这个男人对她究竟是何感情。

应该……是厌恶报复吧?

顾莺莺这样猜测着,因为最初的她不喜钦容同别的姑娘说话,而成为他的太子妃后,钦容也同样不准她接触旁的男人。钦容那变态的占有欲是顾莺莺吃不消的,已经对前世的惩罚深入骨髓,所以顾莺莺此时看到钦容很怕受罚。

“莺莺以后一定不纠缠裘郁了。”走到钦容面前,顾莺莺没忍住小声解释了句。

她还是怕他的,怕这个男人表面不动声色内里残忍至极,怕他再对着她捅软刀子。脸色因落水还略显苍白,顾莺莺抬着小脸望着钦容,双眸含着水光似在发颤。

还是怕钦容因为裘郁的事情罚她,莺莺末了补充着:“旁家公子莺莺也不会招惹了。”

自重生起,顾莺莺脾性的变化是由内到外,并未有丝毫的掩饰。若是以往的她早没心没肺扑到钦容身上了,钦容将她的异常看在眼底,察觉到她的紧张眸色深了深,只轻轻‘嗯’了声。

“以后不可在这么胡闹了。”钦容声线很温和。

一片绿叶悠悠落下,刚好落在顾莺莺的发顶。钦容抬手想要帮她拂落,莺莺不知情况,睁大眼睛后仰脖子。

“我……”就在她躲避的同时,树叶从她发顶落了。

钦容的手顿在原地,抬眸静静看向顾莺莺。这还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躲开钦容的主动亲昵。

顾莺莺不知该说什么了,望着钦容淡淡的神情几次张口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手指无措搅着衣摆,顾莺莺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望着钦容的神情有多惹人,就好似耷拉着羽毛的鸟儿得不到主人抚.摸,无助又怯弱。

“快进宫罢。”最终还是钦容轻笑了一声,他好似并不在意,先一步离开。

“别让太后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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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宣太后景舒宜被赐帝姓,据说先帝在世时对她宠爱至极。

或许就是先帝对她太过宠爱了,所以当上太后的她手握重权插手朝政,如今在位的武成帝用了多年才从她手中夺回大半权利,但仍受她制衡。

近几年招宣太后身子渐乏,强势如她已经退居深宫,许久不在插手朝堂。今日这一出还是裘尚书恨极了顾莺莺,担忧武成帝偏心顾莺莺所以直接闹到了太后面前。

熙华宫内燃着檀香,女官带着顾莺莺进去时,招宣太后半靠在宝榻上正捻着佛珠。

除了太后,殿内裘尚书也在,顾莺莺跪在他们面前时就知道自己这次闯大祸了。她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她被招宣太后拖下去痛打了二十大板,还被罚抄佛经在家中面壁思过半月,这惩罚还是太子和她的姑母皇后为她求情得来的,为此还连累了她爹。

裘家和招宣太后属一族,按照顾莺莺惹的祸和招宣太后的性子,她原本是要吃几天牢饭的。

果然,一听完女官的回禀,招宣太后大怒拂落了桌上的茶盏。

“顾莺莺你可知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声音尖厉,那张显露皱纹的面容还在浓妆艳抹,大红唇惹眼。

顾莺莺知道这位厉害的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她,所以她背地里都叫她老妖婆,每次受她罚时都盼着她早点死。多少年过去了,重活一世的顾莺莺经历了太多,这一世她没了戾气也学乖了,老老实实对着招宣太后磕了个头,顾莺莺诚心认错:“莺莺知错。”

莺莺知错。

她顾莺莺真的知道错了,她千错万错最错的就是不应该答应系统代替这个孩子活下来,不然也不用造下那么多杀生。

说起来自她嫁给钦容后,每日被折磨的担惊受怕,她唯一要感谢钦容的就是这个男人教会了她什么叫感同身受,让她深刻明白了她狼心狗肺又蠢又毒的性子有多该死。

没有以往的不服气和不可一世,顾莺莺对招宣太后认错认得诚恳而又没面子,她对着高位上的几人又结实磕了个头,略带哭音又重复了遍知错。

这下不仅是太后和裘尚书愣住了,就连匆匆赶来为她求情的皇后和太子也忽然止了声音。

许是顾莺莺认错认的过太诚恳,又许是她的姑母皇后为她求了情,总之招宣太后这次罚她没有上一世那么重。狐疑扫了眼跪在下方的可怜姑娘,招宣皱着眉开口:“你这丫头性子顽劣,再不严加管教早有一日酿成大祸!”

“就罚你在哀家佛堂思过五日,左右手戒尺十板。”

要知道打板子和打手心那区别可太大了,顾莺莺习武又皮实,那二十大板都让她在家躺了半个月。如今板子换成了打手心,顾莺莺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呆愣愣看向太后。

太后见她眸中含着泪眼尾泛红,以为她嫌罚得重,于是又冷声警告:“受了这次罚,你最好给哀家老实点儿,若还有下次,哀家定要你半条命!”

顾莺莺后台再强硬宠着她的人再多又怎样?招宣太后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最最见不得的就是顾莺莺这种持宠而骄的姑娘。

“……”

负责惩罚顾莺莺的是太后身边的女官,所以下手并不留情。

左右手十戒尺不算重但也不轻,顾莺莺跪在地上不哭不闹,等安静受完罚时可把顾皇后心疼坏了。

“我的乖乖,快让姑母瞧瞧。”等太后一离开,顾皇后就搀起莺莺搂入怀中,前世顾莺莺因为这位姑母模样漂亮,对她还算亲近。

只是终究是都死了。

顾莺莺这位姑母只生有一女,可惜不足满月就夭折了。比较巧,原主顾莺莺是在皇后女儿去世的同一天降生,又加上那天原主灵魂无故消散系统出现,所以天降异象,钦天监批之为大吉祥瑞,举国欢庆。

就是在那天起,顾皇后把顾莺莺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儿,对她是真心疼到了骨子。可惜顾莺莺不知回报,最后把这位顾皇后连累死了。

“姑母……”触摸到顾皇后温热的手掌,顾莺莺望着她的面容莫名想哭。

前世的她狼心狗肺,顾皇后致死都牵挂着她,而她却没为顾皇后掉一滴眼泪。迟来的感情忽然涌到心间,顾莺莺忽然明白钦容那时为何笑称她是小没良心的。

她是真没良心。

“乖乖别哭啊,可是被打疼了?”顾皇后还当顾莺莺是被打疼了。

知道她这个侄女骄纵向来少哭,她心疼的为她擦了擦眼泪,带着些怒气道:“慧云那贱婢真下得了狠手,当真以为有太后撑腰,本宫就不敢罚她么。”

顾皇后虽对顾莺莺好,但她无子还能霸着皇后位子多年,靠的是心狠手辣的真本事。轻柔拉过顾莺莺的手,她同她耳语:“放心,姑母定找机会要了这贱婢的命!”

其实顾莺莺被打的不算多疼,知道顾皇后误会了,她赶紧摇头解释:“姑母别,莺莺不疼,只是太想您了。”

隔了多年重见已故的亲人,顾莺莺发现自己是真的想她了。

从没听顾莺莺说过甜蜜话的顾皇后反应不及,那瞬间她又喜悦又难言,最后笑着捏了捏顾莺莺的脸颊,“既然想姑母了,那就多陪姑母在宫内住几日。”

清楚顾莺莺喜欢钦容,她瞥了眼刚进门的男人小声哄着莺莺:“到时候你也多个机会缠着你三哥哥。”

顾莺莺像被针扎了下,猛地回神。

“不……”拒绝的话还没出口,顾皇后就对着钦容招了招手。

将宫婢递上的药膏放到桌上,顾皇后柔声:“本宫还有急事要处理,莺莺手上的伤,就劳烦容儿了。”

顾莺莺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她的手就被顾皇后塞入钦容的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姑母还是那个好姑母,莺莺却不是以前那个好色(并不)的坏嘤嘤了。

第5章 囚〇〇五天

钦容的手很大很温暖,以前顾莺莺被他握着的时候,心里甜滋滋是最有安全感的时候。

如今她的手被他握着,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挡也挡不住。

顾莺莺脑海中全是钦容与她五指相扣的场景,男人掌心的温暖渗透她冰凉的体温,轻轻用指腹摩擦着她的皮肤。就是在顾莺莺手指最软绵、最无力的时候,这个男人折了她的手指,他叹息着:“莺莺总能想着法子让孤惩罚你。”

钦容此时握着的,就是顾莺莺曾被他折过两次的右手。

“……疼。”内心的恐惧让顾莺莺手腕抖着,忍不住喊了声疼。

钦容本就很轻握着她的手,听到她呜咽的声音抬眸看了她一眼,抹药膏的动作更轻了,“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顾莺莺对他有了阴影,总担心他在某个瞬间又会折了她的手。尤其是看到钦容手腕上还未消下的浅红勒痕时,莺莺心虚又害怕,于是小声道:“不用麻烦太子哥哥了,莺莺还是自己涂药吧。”

她试探的想要将手抽回来,然而钦容看着不动声色,却在莺莺抽手时紧了些力道。

“莺莺又叫错了。”钦容将药膏轻柔涂抹在顾莺莺泛红的掌心,他看似漫不经心笑道:“你太子哥哥现在不在这里。”

是了,此时的钦容还不是太子,太子是与他同在顾皇后名下的景兆时。

要不是手还在钦容掌心里,顾莺莺真想狠掐一把自己的蠢嘴,她赶紧改口:“三哥哥。”

再也叫不出‘美人哥哥’这四个字,顾莺莺想了许久就只想到了这个称呼。

“三殿下,顾小姐。”

去而复返的慧云女官回来,她对钦容行了礼,低着头对顾莺莺道:“刚刚宫外传来消息,裘小公子回府的路上就晕了过去,太后娘娘说今日顾小姐不必回府了,就先在佛堂思过吧。”

简而言之,就是招宣太后得知裘郁在顾莺莺那儿遭了大罪,心疼的同时后悔自己刚才罚的轻了,让顾莺莺从今日起就去佛堂跪着,相当于罚了她六日,让她在佛堂住六日。

对此顾莺莺倒没什么怨气,反正多一日不多少一日不少,住在佛堂可比挨二十大板好多了。

见顾莺莺点了点头却还在椅子上坐着,女官皱了皱眉:“顾小姐,请吧。”

顾莺莺两只手都已经被钦容涂好药了,满手心都晶亮亮的还没有干透。重生后她的脾性是真的好,没觉得女官态度生硬,她鼓着腮帮呼呼吹着手心,“马上!”

为了能快点离开钦容,她呼呼吹得大脑有些缺氧。

等手心干的差不多了,她晃了晃脑袋从椅子上站起来。因起的力道有些猛了,头晕缺氧的她跄踉了两步,腰部撞上桌角斜斜朝着一侧歪去。

钦容本就支着下巴在看莺莺,没想到下一个瞬间人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顾莺莺晕乎乎还有些茫然,回过神来后如同踩了尾巴的猫,想起身又因为踩到裙摆,笨手笨脚又坐回了钦容怀中。

这就有些像刻意为之了。

顾莺莺没脸没皮,为了占钦容的便宜也不是第一次用这种手段了,女官虽厌恶但已经见怪不怪,也不会有人信她不是故意的。

钦容动作没变,微微侧靠在雕花木椅上,手支着下巴只垂了眼睫。

目光落在怀中仓惶的小脸上,近距离下他看到莺莺额头上有块红印子,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明显。抬手朝那触去,这次坐在他怀中的人可比之前乖巧多了,身子缩了缩颤着眼睫任由他碰。

钦容似看不出莺莺对他的惧意,只是在她发红的皮肤上揉了揉,低眸问她:“怎么弄的?”

刚刚太后发怒时他并不在熙华宫。

顾莺莺鼻间全是他身上淡淡雅雅的浅香,被这种气息包围的她有些晃神。就好似回到了那座金殿,顾莺莺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身体倾斜,小脑袋抵在他肩膀上低软回:“可能是刚才认错时磕的太用力了。”

“倒真是懂事了不少。”钦容低笑的声音沉沉很有磁性,像是在引.诱人靠近他。

不时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莺莺脸颊,莺莺感觉自己额头又被人按了按。记忆中模糊的金殿越来越清晰,顾莺莺手脚沉重浑身无力,身穿龙袍的男人紧搂着她亲了亲,他用指腹轻擦她的眼睛,温雅的声音就在她耳畔,“还疼不疼?”

莺莺提不起精神,她刚要把脸往他怀中埋,额头冰凉的触感冰的她一个哆嗦,顾莺莺回过神来发现钦容正在往她额头擦药,低垂着面容与她距离很近。

“!!!”差点忘了,这里没有金殿,眼前的人也不是上一世的帝王,

莺莺觉得自己刚才魔怔了,竟以为自己还在金殿中。这种惊吓无异于做完噩梦后发现自己还在另一个噩梦中,从回忆中抽身的顾莺莺想也不想推开钦容,慌慌张张从他腿上爬下来。

“三、三哥哥,莺莺先去佛堂了。”没再敢看钦容,顾莺莺几乎是落荒而逃。

将一切都看入眼中的慧云神情复杂,她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窝在三殿下怀中如猫儿般乖巧温顺的姑娘是顾莺莺。在她印象中,顾莺莺仗着有陛下皇后纵容,纠缠三殿下时蛮横跋扈,还从没露出过如此媚人懒惰的妖姿。

没错,是妖姿!

慧云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只觉得顾莺莺窝在三殿下怀中的那片刻怯弱软绵,就连平日里温润谦和的三殿下也像变了模样,女强男弱的气场奇异逆转。

没忍住朝三殿下落去一眼,正把玩手中瓷药瓶的钦容很敏锐抬了头。黝黑的瞳眸中像是藏了朵妖异的花,钦容见慧云受惊慌张的垂下头,动作缓慢将药瓶放到了桌上。

“总是丢三落四的。”钦容说着半垂着眼睫起身。

就好似慧云的幻觉,再抬眸时钦容又恢复成温润皇子的模样,薄唇扯起浅浅的弧度,他从慧云面前经过时淡声:“把药送去佛堂。”

顾莺莺额头磕的重,不擦药没个三五日很难消除。

“……”

当顾莺莺收到慧云送来的药时,心情很是复杂。更让她复杂的是当她对着慧云好声好气说话时,慧云那满眼的探究与怪异,就好似她得了什么病。

之后的半天里顾明致急匆匆赶来,身为吏部尚书的他忙的厉害,又因为自家小女儿来之不易,他平日里能多宠着她就多宠着她,没想到宠到最后这丫头胆大包天,都敢绑裘府的小公子了!

“老子就说你那日鬼鬼祟祟不太对劲儿,绑一会儿也就算了,你反了天了还敢绑人家三日!”

“要是这次事情没闹大,你下次是不是就敢绑皇子了!”

按理说,吏部尚书该是斯斯文文学富五车的文化人,偏偏顾明致文武兼修,年轻时不仅是武成帝伴读,还上过战场当过将军。可能就因如此,顾明致性子直爽说话粗俗,但同时心细也极有才学谋略。

顾莺莺打小喜欢的就是温柔娇滴滴的美人,或如顾皇后那种明艳贵气美人,又如裘郁那种清秀病弱美人,当然最喜欢的还是钦容那种温雅好脾气的大美人,最讨厌的就是顾明致这种粗俗长相还不貌美的。

就因如此,顾莺莺上一世极为不喜顾明致,对他的话总是敷衍了事,也从不主动找他。

可顾家爹爹是怎么对她的呢?

那么高大魁梧的男人,为了她卑微匍匐在钦容脚下,他嘶哑着声音为她求情:“千错万错都是老臣教导无方,还请陛下饶莺莺一命!”

大殿庄重奢华,雕刻着金龙的玉屏长长横立在侧,顾明致并不知道顾莺莺就坐在那屏风后面。

顺着细微的缝隙,莺莺捂着红肿的脸颊看到顾明致似是在颤抖,那个时候她一点也不懂,明明先前才狠狠打过她耳光的丑八怪,怎么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来替她求情。

为什么呢?

——还能为什么。

等到顾莺莺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她才知道什么叫爱恨。有时候越爱一个人就会越恨一个人,相同的对她越是悲恨难以原谅,也就越是爱到骨子里。

“爹,莺莺知道错了。”许久没听过顾爹爹骂她,顾莺莺老老实实跪在佛堂听他骂够了才开口。‘知错’二字说了一遍又一遍已经记不得同多少人说过了,莺莺知道这二字她还得对更多的人说。

“欸……你这孩子。”顾明致也就是看着凶,不然也不会惯的顾莺莺无法无天。

一听到莺莺认错,他瞬间什么火气都没了,见自家丫头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无奈叹了口气。

“罢了!”再怎么说也是放在心窝子里疼的丫头,顾明致语气缓了缓:“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在佛堂思过,皇宫不比宫外,切记不准再生事胡作非为!”

顾莺莺乖巧点着头,见顾明致要走,她犹豫开口:“哥哥回来了吗?”

自重生后,莺莺还没见过顾凌霄。

顾明致摆了摆手,随口回道:“你哥哥去云州办事,哪有那么快回来。”

虽知道两兄妹从小感情好,但只要一想到自家姑娘不喜欢他反倒亲近儿子,他这个做爹的心里就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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