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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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有多恨她?

“走宣化!苏言多带几个人在前探路!”

他果断扬鞭打马,朝着沈羲所标的那条大道纵马而去!

贺兰谆也回首道:“跟上!”

翌日大清早,沈羲踩着雀鸣声在庑廊下托腮发呆的时候,萧淮与贺兰谆一路冒着细雨,已经踏着一路平坦大道到了距离大同不过百里之遥的槐阳镇!

这一路因为降雨虽然也遇到有险情,但是与之前的水路与山路相比完全不在话下。

不光是萧淮踏着汗血马能轻松越过,就连侍卫们的蒙古马也完全不成问题。

并且原先他提防着的埋伏行刺以及跟踪压根不见踪影,不但路上无人挡道,简直连个山贼都没有!

坐在槐阳镇客栈里歇脚吃早饭的时候萧淮不免就想,难不成他错怪那丫头了?

沈羲在庑廊下打了个喷嚏。

裴姨娘连忙就拿了件薄衣过来:“这才四月底的天呢,又没有到盛夏,怎么不披件衣裳?”

她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

事实上她并不觉得冷,可能是昨夜里纠结如何拿纪氏证据的事睡得晚,着了些凉。

眼下就差拿到纪氏证据了她就能下刀了,总得上哪里打开这个缺口才好。

如果纪氏得的全是银两,要取证之难真是难如登天。

但她既然瞒天过海这么久,是绝不可能留存有明显证物的可能的。

那除了物证之外,只能从人证上下功夫了。

但这种事情,多半是他们兄妹合伙为之,从纪锦之堂而皇之地戴着那块玉出门来看,恐怕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情,也就别提旁人了。

但是物证压根取不到,那又只能从人证上想办法。

可人证只有纪氏与纪家这些人,难道去套麻袋抓一个回来审吗?

虽然套麻袋也是个办法,但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有个旺儿,那也不顶用。

纪家虽然小门小户,但纪鹏身边一两个长随还是有的,何况他们不是还夺了二房家产发了财吗?

若是去外头请人,她也出不起这个钱,再说了,危险。

那些江湖杀手,认钱不认人,见她一个弱女子,万一夺了她的钱财还不办事,她上哪儿哭去?

搞不好还把她给轻侮了。

所以说,她真是好奇温婵当年是怎么找到那批杀手的。她当时就不怕么?

扯远了。

说来说去,终归还是得锁定个人证目标。

早饭后给沈梁上完课,她坐在桌旁边等着沈歆,边拿着纸笔写写画画,肩膀忽地被人一拍,沈歆声音响起来:“看我的喜服!”

沈羲抬起头,只见眼前满目红艳艳,沈歆举着件绣满各种吉祥图案的喜服摊开在身前。

她被拍的惊了一跳,原本是要训的,但看在喜服的份上也就罢了。

搁了笔拿过来一看,只见针脚细密平整熨贴,绣纹图案布局还算不错,绣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便就道:“你这么快?”按说最快也得两三个月的。

“布料是请了绣娘裁的,绣花样子也是绣娘画好的,我只是绣个花钉个珠,自然快。”

沈歆把喜服放下来,自行拿起杯子倒了杯茶喝。

抬手的当口露出截皓腕,衬着她扬起的纤指与微仰首的动作,倒是颇有几分淑女的意思了。

沈羲望着她:“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就这么敷衍?”

“又能怎么样?”沈歆道,“我连那杨公子见都没见过,还不知道他是圆是扁,又能生出几分期待?若他是林霈,那却又不同了。”

说到这里她又没好气地瞪了眼沈羲。看模样还在吃她的醋。

只不过她这醋还真是白吃了。

沈羲掠着鬓碎发。她不但跟林霈毫无可能,跟任何一个男子都无可能。

她连来个癸水都要遮掩得密不透风,新婚夜总归要落红吧?

就算这个还有可能想法子遮掩,那她总归得生孩子吧?生孩子要出血吧?那总归瞒不过去吧?

一旦走露风声,她这条命就不是她的了。

所以说,她这辈子大约是只能顶着沈二姑娘的名声老死在沈家的。

沈羲瞄了眼沈歆,也并没有就此回怼。

沈歆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呈现出少有的沉静,显然已是思虑已久。

况且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嫁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还要求她满怀期待,实在残忍了些。

她摇了摇扇子,说道:“你要是想见,也不是很难。去杨家附近蹲一蹲,也就知道了。”

林霈她是不要想了,人家对她根本没那个意思,强扭的瓜也不甜。

不过想来那杨公子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毕竟丁氏行事还算是比较靠谱的,她与黄氏少小情谊,总不能把沈歆给害了,回头落个仇下来。

沈歆听到这里来了精神:“那你跟我去?”

沈羲瞥了眼她:“我闲的?”

沈歆怏怏坐回去,不敢再吱声。这法子她不是没想过,只是没她一起去她没胆儿啊!

沈羲垂头望着纸上乱七八糟写出来的字,只只都围在心口那个纪字上头绕。

但看着看着,她忽然就把纸倒扣了,看向了沈歆。

沈歆不由自主端正了坐姿:“你看我做什么?”

她托腮道:“你有多恨三房?”

沈歆咬牙握拳:“恨不能撕碎纪氏去喂狗!”

很好。沈羲半伏上桌子:“那你想好怎么报仇没有?”

沈歆发窘,脸上臊红。

她哪有那个本事想好怎么复仇?

她又不许她打架撒泼,阴谋诡计她也不知道要怎么使,再说真把纪氏撕碎了她还得被砍头啊!

但是这笔帐不算她着实难安,她说道:“就算还没有想好,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就好。沈羲直了直腰:“不如这个仇我来替你报怎么样?”

沈歆还以为听错:“你说笑呢?”她帮她报仇?这怎么可能!她可不像是那种会白给人打工的人!

“我是那种喜欢说笑的人么?”沈羲歪撑在矮桌上,斜睨她。

沈歆这就吃不准了,她略想,试着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杀人还是放火?”

好歹也跟了她快一个月了好吧?这点窍也总归还是得开的。

在她面前,别想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吃!

她不过才抢了她个瓷枕,她就讹了她五百两银子,这要是真帮她帮仇,还能不奉上她全部身家?

第116章 真是狠辣

“不要你杀人也不要你放火,你跟着我帮我打下手就成了。”

沈羲淡淡瞥着她道:“你现如今仪态差不多了,行事也稳多了,但就是这心计城府让我不放心。

“为了把老太爷交代的事情办妥当,我只能亲身示范给你看。”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忽悠着。

沈歆高兴起来:“那我要怎么做?”

“我先问你,你知不知道纪氏究竟有多少私产?”沈羲问。

沈歆想了下,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她不是自己开铺子做买卖了么?应该有不少吧?”

“一间绸缎铺,不过开了两三年,能赚多少钱?何况她铺面也不大。”

沈羲提笔算帐给她看:“我就按市面同等大小铺面给她算,每月纯利二百两,一年就是两千四百两。三年也才七千二百两。

“你再看她房里摆的那对官窑大梅瓶,用的那套吉祥如意五彩粉盏的茶具,露过面的首饰珠宝,七七八八加起来就有两三千两银子了吧?”

沈歆看完,迷朦地道:“那又怎样?”

沈羲继续道:“按你的说法,在这几年之前,纪氏是很穷的,那就说是她的私产应该绝大部分就是这几年挣下的。

“那如果算起来她总共只挣了八千两左右的银子,那她拿出一半家当来添置这些摆设等等东西,合情理么?”

不合。沈歆摇摇头。

三房都三个儿女,就算婚嫁什么的费用府里会承担,可她当娘的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出。

按这算法,这八千两银子还不够三个儿女分的,怎么可能会花那么多钱添置家当?

她终于嗅出点味儿:“你是说纪氏私产来路不正?”

“你说呢?”沈羲慢吞吞拿眼溜着她。

沈歆倒吸了口气,照这么说来,纪氏这几年的暴富确实让疑心啊!

不过她又道:“她掌着中馈,不是也可能捞点油水么?”

“所以说,我们就得看看她究竟有多少财产!”

沈羲循循善诱:“现如今我们已经能看到她手头是有不少家当的,接下来我们再去查查她钱庄里还存有多少银票。

“如果数量庞大,那她要么就是从公中贪得太狠了,要么就是依靠别的什么来路来的钱。

“不管哪种,都不算正路不是么?”

沈歆简直折服!

这沈家家产乃是三房共有的,倘若纪氏担着这中馈贪了巨款,那就是长房能饶她沈若浦都饶不了她!

而倘若她在外干些什么别的勾当营利,也可以做为把柄让她无所遁形!

如果让她来报复,她最多就是想想怎么给她们添堵,或者以牙还牙也坏了沈嫣的婚事。

可沈羲却直接从纪氏私产上下手进行报复打击,这可不比她设想的狠辣多了么?!

要知道她若是真坏了沈嫣婚事,回头她可也逃不了重罚!

她望着沈羲,立时觉得连头发丝儿都要表示臣服了!

“我听你的!”她激动地道,“你说,我怎么做!”

沈羲道:“你先去查纪氏如今手头究竟有多少家当?

“拂香院丫鬟多,也多是府里家生子,与三房丫鬟必然私下有些来往。先想办法打听出来大致数量,然后再打听纪氏把银票都存在哪家钱庄。”

沈歆暗暗记着,点点头。

沈羲又说道:“这可是我交给你办的第一件事,切记不能走漏消息。”

沈歆深吸一口气:“包在我身上!”

说完便转身出了门去。

沈羲拿起扣着的那张纸,挑了挑眉。

在没有极之有效的办法之前,就先摸摸底吧!

沈歆出了梨香院,便就径直往拂香院去,庑廊下一面走着一面轻声吩咐着秋蟾冬萤如何行事。

这边厢恰在正院庑廊下踱步的沈若浦远远瞧见个姑娘如行云流水般走来,便就停步道:“那可是羲姐儿?”

福安抬头看了看:“是歆姑娘。”

沈若浦微顿,沈歆?她能有这般仪态?这么想着便就信步到了拐角处,恰迎上漫步而来的沈歆。

“老太爷?”沈歆蓦然见到他也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就福身下拜,拢手立在旁侧。

沈若浦见身着藕荷色衣裙的她立在那里,如同枝紫玉兰似的温婉端庄,便不由心下暗惊。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换了个人似的,从前那股轻狂气哪儿去了?

“你打哪儿来?”他问道。

“我从梨香院来。”沈歆抬头应着,声音不轻不重,落落大方。

沈若浦听到梨香院,才猛地想起这段时间她跟着沈羲学规矩的事来,不由再次将她细细打量。

只见她站了这么久居然半点小动作都没曾有,眼神也沉稳多了,并不如从前那样左顾右盼扭扭捏捏。

再看衣着打扮,确也讲究了许多。

不禁暗自点头,虽然说跟沈羲本人比起来还差着不少距离,但能够改到这地步,也算是下了工夫了。

他摆摆手。看着她去了,略想了下,又抬步往梨香院来。

沈羲反正无事,便又在庑廊下捣香料。

秋氏那边尚无动静,但她相信总会有消息来的,在那之前她必须先做好与温婵碰面的准备。

沈若浦刚进门就闻到股异香,信步进了门,一直到达内院廊下,便见沈羲正坐在廊椅上捣香料。

她居然还会制香?他讶异不已。

沈羲察觉到有人在身后,连忙站起来:“老太爷。”

沈若浦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进了厅堂。

他虽然好奇她制香的手艺,但却没什么兴趣,不过是心里烦闷信步来看看罢了。

沈羲洗手给他沏了茶。

他望见廊前捡石子玩的沈梁,不由唤过来:“你成日只知玩耍,也不曾读书么?”

沈梁双手背在身后,朗声道:“回老太爷的话,孙儿刚刚才写完五遍大字。”

才多大的人,就写了五遍大字?他不信。沈若浦拉长音:“拿来我瞧瞧。”

沈梁便跨出门槛,蹦蹦跳跳地往房里去了。

转眼拿来几张纸,递了给沈若浦。

沈若浦一看,果然五遍大字一个不少,虽然都是结构简单的字,但是却也端端正正有板有眼。

心下不由纳罕,他记得他可是才启蒙不过两个月而已。就算之前也曾写写画画,两个月时间这进度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第117章 为什么死?

“除了写字,能背书么?”他说道。

“能。”沈梁点头,张口背了弟子规,又把三字经也给背了。

沈若浦进而考他:“‘首孝悌,次见闻。’是何意?”

“就是说,为人者孝悌为首要事,而后才是增长见闻。”小胖子操着童音,张口就来。

沈若浦缓吸了口气,深深望着他。

他岂会不知道这些都是沈羲教出来的?

沈家子孙斤两他原本都有数,却没料到竟忽然出了个这么能耐的孙女!

他望着眼神慧黠沈梁,沉默起来。

沈羲端详半日,试着道:“老太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沈若浦撩眼看了下她:“看出来了?”

沈羲笑着点头。

他便就唔了声。端起杯子酝酿着,一看杯子里老得跟他差不多的茶叶,不由道:“就没好点的茶?”

“府里领的就是这些。好的我也买不起。”沈羲仍然笑微微。接着便跟丫鬟们使眼色,带着沈梁退下。

沈若浦皱着眉头抿了半口,然后捧道:“今儿上晌,韩阁老忽然把我传到了公事房。”

听到韩顿,沈羲也顿了顿。“他寻你做什么?”

“他问我,在审陈修的案子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处。”

沈羲微愕,问道:“那您怎么说的?”

“我说没有。”他道,“但实际上却并不是。

“陈修罪名虽然不算全冤,但有一部分证据确实有些蹊跷。

“也就是说,如果照实来断的话,陈修罪不致死。”

罪不致死?沈羲忽然想起刑场上陈修临死前那句话来,这么说,难道陈修真是被萧淮所诬了?

难怪他那么急着赶去大同,想来定是陈修部众在闹事了。

“那这事燕王知道吗?”她问道,“韩阁老打听这件事又做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燕王。因为我感觉,目前燕王也还不知道陈修的罪证有虚的。”

沈若浦忧心地道:“陈修是世子抓的,证据也都是他提供的,我原本以为这是燕王府的决定,但是前阵子我却听说大同又有军报传到兵部,说是大同有陈修的同党在闹事。

“如果燕王知道陈修被诬,或者说是燕王想杀陈修,那么西北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起反抗。

“所以我猜想,杀陈修是燕王世子个人的主意。韩阁老之所以问我,无非也是看到兵部的折子。

“这件事我若据实与燕王交代,那就得罪了世子,若是不说,回头燕王追究起来,我怎么办?”

这父子俩他谁都不能得罪,他们不但各有权力,关键还是血亲父子!

得罪谁都等于得罪了一双。

沈羲凝眉回想,那日在小胡同里,萧淮说回头打算寻沈若浦说话,还要替他记上一功,看来大约就是看在沈若浦装了糊涂,没曾在贺兰谆面前透露出来什么的份上了。

“你主意多,你来说说?”沈若浦望着她。

按说这些事不该跟她讲,但她见识已超出他的预料,且还稳重,左右也没有人放心商议,他便就且试试。

沈羲也不能张口就答。

倘若萧淮此去大同能捂得住这件事,那沈若浦便大可闭嘴。

倘若没这能力,就还是得跟燕王说。

不过从那日他边涮着羊肉边看着公文来看,他应该降服几个将领的能力还是有的吧?

要不然那当口,他涮的哪门子羊肉?

对了,他还有功夫刁难她来着,倘若没把握,他还会有这闲心?

这么想着,她便就说道:“我觉得不能说。”

沈若浦挑眉。

沈羲道:“您要是说了,害世子挨了骂,他那个人若记仇,回头整起您来,燕王还能替您出头不成?”

沈若浦眉头微蹙,点了点头。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

人家毕竟是父子,不说的话虽是有可能被燕王问责,可毕竟帮的也是他儿子,他也不可能为着个死了的参将真拿萧淮伏法。

何况陈修就罪不致死,也必定要在牢里度完此生,替他儿子办事,燕王也不可能真把他怎么着。

他心下稍安,站起来环视了这屋里两圈,再没有说什么,便就负手跨出了门去。

西北大营气候多风干燥。但每到夏季便雨水骤多。

萧淮在哗啦啦的雨声里拿帕子抹剑,屋角一柱沉水香缭缭绕绕,将军营里的肃穆消去了些许。

但屋里气氛仍是僵凝的。

屏风下捆了好几个黑衣武士,苏培芳跪在地下,顶着一头细密的汗,抬眼暗觑着上方,强壮的身躯已在微微颤抖。

“听说你打算明日进京?”

萧淮细擦着剑上花纹,微哑的语音慢条斯理。

“不!属下,属下并不想进京!”苏培芳急口否认,“属下要在大同坚守岗位!”

“哦?”萧淮扭过头,眯眼瞄了一瞄,“可我看到军报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的,难道我眼花了?

“可这几个人昨夜偷袭我,我看准了是七个,结果捉下来,好像也正不多不少。”

苏培芳口干舌燥,汗如雨下。

他们早就收到萧淮与贺兰谆要来大同的消息,昨日里见到他与从前一样,依然是那副寡言又没有什么做为的样子,他与其余两名参昨夜便谋划了这次突袭,打算替陈修报仇!

但没有想到,他们还根本来不及靠近他的床,七个人便全落入了他的埋伏里!

漆黑如墨的雨夜里他手上长剑如虹,隔着十来丈远正中同来的其中一名参将当胸!

如今他擦拭的,不过是那参将留在剑上的血罢了。

有了他们暗袭燕王世子这条罪,不管陈修他们有多大的冤屈他们也没法申了,他开始知道这寡言世子的厉害,厉害到让所有他们能想到的阴谋在他面前都成了笑话!

“世子,饶命!”他颤抖着伏在地板上。

萧淮垂眼睨着他,目光里的寒意深不见底。

“当年卫家包括妇孺在内的二十三口,在你们和陈修面前,也是这么伏地求饶的吧?”

苏培芳身形俱震,猛地抬起头来!

卫家?!

萧淮以剑支地,缓步半蹲在他面前,寒如冰窟的目光直击到他眼底:“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死了吗?”

苏培芳圆睁着双眼,已然脸如金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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