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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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先前的反应来看与萧淮却甚为熟稔的样子,想来素日是常聚的了。

怪不得萧淮说不会丢她的脸,原来是因为在场都是他的人。

她放了心。虽然被他突然搞来的这阵势弄得险些木了手脚,但却也不能不点头:“大家随意。”

萧淮回头冲她笑了下,拉着她坐在侧首。

众人望着世子大人这般模样,几道嗓子又频频地咳嗽起来。

她的到来令得他们拘束了很多。

桌上放着赌具说明的确是赌钱不假,而伙计们不发一言显得对他们的习惯需求十分熟悉,他们又应该是私下里常组局消遣。

于是此地虽然不如外头大堂的复杂邋遢,但起码他们不应该开个牌口里都还道着“请”字才是。

但是萧淮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这样有什么不妥。

他安然自得地从苏言手里接了把银票摆出来,然后又安然自得地买大买小。

偶尔扭头问她一句渴不渴,冷不冷,剩下已刻意离他们坐得远远地的那三位,仿佛成了布景。

明月透过大敞的长窗照进了玉阑殿。

贺兰谆手里的卷宗留在指间已有半晌。

躬身立着的侍官正在回话:“韩敏与沈姑娘在相国寺起过冲突后,回去告知了他们老夫人。

“而后不知为何,他们老太太在听到韩敏是在寺后小胡同里遇见的沈姑娘也接着激动起来。

“后来韩敏还说了什么话刺激了老太太,却因为韩府下令封锁了消息,不得而知。”

贺兰谆放了卷宗,半垂的目光幽深到看不见底。

“大人,王爷着人来问您知不知道世子何在?”门外又有人进来。

他啜了口茶:“何事?”

“近月羲姑娘与韩家接触颇多。

“王爷听说今日韩家老太太又去了沈家寻羲姑娘,韩老夫人回府后又称了病,令得韩阁老在集议上都被半路召回了府,因此王爷想寻世子回来问问。”

贺兰谆闻言未语。

片刻他站起来:“我去寻寻。”

第231章 谁更厉害

萧淮已经赢了很多局。

沈羲暗里略数了数面前银票,却也只有两三百两的样子。

这就显得他们的赌局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味。

而桌上气氛终于渐渐活跃起来。

威远侯世子靳宵便是最先看到他们的紫衫男子。

镇北将军刘贺则应有三十出头,十分沉稳,双眼锐利,不多话。但与萧淮之间颇有默契,往往到开盅的时候只消随意一个手势,对方便能明了。

而武宁伯世子杜嘉看上去则略有些张扬,与靳宵插科打诨,但言来语往之间又似乎满是沈羲听不懂的机锋。

沈羲看了半个时辰下来,愈发觉得这几个人不寻常。

但无可否认的是,他们与萧淮的关系定然不是表面上的赌友关系。

萧淮从始至终也没曾提点过什么,由此可见,不是过命的交情,想来他也是不会轻易带她出来这样的场合。

不过外界关于他们交好的传言却并没有。

这个人简直将他想捂的东西捂了个透。只不过偶尔洒出来的零星半点,也让她察觉到他的格局并不仅限于一个仗着权势为所欲为的藩王世子。

“要不要吃点什么?”萧淮放注的间隙问她道。

对面不多话的刘贺这时看过来,忽然道:“沈侍郎府上是不是在鹿鸣坊?”

沈羲不知道他忽然打听这个做什么,但萧淮脸上并无不悦之色。

这个问题靳宵代答了。

当然这个疑问直到她后来回府也还是未解。不知道如何这个镇北将军会极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

伙计端了几盘热乎乎点心的当口,另有伙计领着王府侍官进来了:“世子,贺兰大人奉王爷之命来请您回府。现如今大人就在门外。”

几个人全往萧淮看来。萧淮捏着手里骰子,像是完全没有听到。

赌局接着开起来。

侍官静待半晌,无奈退出去。

贺兰廓骑在马上平视远方,听完侍官禀毕,他说道:“再给他一刻钟时间。”

侍官只得又匆匆跑进来。

萧淮仍然无动于衷,几个人显然也唯他之命是从,他不叫停,他们便不撤。

沈羲心口略有些往上提。

她不知道燕王寻萧淮什么事,但知道他们父子并不和睦,眼下他当着众人不给贺兰谆面子,不知道回头燕王会如何待他。

“大人,世子他,他不肯走。”侍官紧张得话都已说不利索。

贺兰谆再定望了前方片刻,便就翻身下了马,抬步进了院门。

穿过纷纷前来行礼的伙计们他直径上了庑廊,到了丙申房,推门入内,一眼便望见赌桌北面坐着的萧淮与沈羲。

目光在沈羲脸上停留三秒,他便就缓缓往刘贺这边走去。

几个人均停了手,刘贺他们纷纷站起来,口里称着“大人”。

萧淮眼未抬,手指夹着两颗骰子把弄,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

沈羲也不知会是什么状况,尤其是在上回他因着贺兰谆吃过那么大醋之后。

今夜的萧淮是她少见的,这样的贺兰谆也是她未曾见过的。

但正想着又忽觉手下一紧,他竟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是一种不容抗拒的攥握。

贺兰谆绕过武宁侯世子杜嘉停在他与刘贺之间,拿起骰盅反扣在桌上,抬眼望过来:“三局两胜,输了便跟我走。”

他长身玉立,素日全无迫人之气,但是眼下却双眼清冷,隐隐之间竟透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萧淮抚着骰盅没说话,但眯起的双眼里也逐渐有了寒意。

沈羲提着心口望着他二人,立觉他们之间应也有着令她摸不透的矛盾。

在中军衙门里那回他们俩剑拔驽张,她后来还以为只是基于贺兰谆是燕王的属下,但眼下这二人的眼神,却分明透着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耳畔响起哗地一声,萧淮举起骰盅。

他居然举起了骰盅!

他这样的人,面对威胁和挑衅难道不是直接制伏或者是不屑一顾?

在沈羲满腹的疑问里,第一局开了,赢的是贺兰谆。

沈羲再往贺兰谆看去,只见他背抵椅背,神情冷漠,身躯却放松,即便赢了一局显然也没有什么惊喜之色,而像是早就已胸有成竹。

这样的他看起来太像个运帱帏幄一切俱在心中的将帅,好像在等着对手举旗投降。

再看萧淮,萧淮同样默不作声,脸上的寒意未曾增多一分,也未曾减少一分。

他举起骰盅的手,仍然沉稳得跟他素日持剑的手一样。

“走吧!”

第二局开了,贺兰谆直接站了起来。

萧淮居然连输了两局在他手下!

沈羲更不能明白了。

当然赌局这个东西运气成分居多,技巧什么的虽然有但不是谁都能琢磨好的。

关键是明知道是运气,萧淮还答应跟他赌,他是有多不想在他面前认怂?

他可是权势横扫天下的燕王世子!

但他到底认了栽,贺兰谆走出房门,他便也跟没事人一样牵着她站起来。

众人自然也都散了,皆上了后院停着的马车。

到了院子里,贺兰谆忽然停步,回头看过来:“你先回去见王爷,我替你送她。”

萧淮冷声道:“老子的女人,为什么要你送?”说完将沈羲牵上马车,放了车帘,径直出了院门。

沈羲看不到车后什么情况,但也安心这个局总算完了。

她扭头去看萧淮,他神色如常,看不出多么不高兴,当然也看不出什么高兴来。

可他就是这样让人摸不清楚的表情,恰恰说明他心情不是很好。

而他惯性地蹙着眉头的样子,使她很轻易就能看出来他正想着心事。

沈羲端坐在榻上,也回想起他今夜带她出来的目的。

她始终觉得他这么做并不像是只带她出来消遣,他骨子里不该是这么孟浪的人。

而且他们几个人相互之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谈话,似乎更重要过手下的赌局,更有着刘贺那一问……

还有贺兰谆为什么要提出送她……

“发什么呆呢?”他忽然摇着她,脸上略显清冷。

她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在想你们赌钱的样子,也挺闷的。”

他低笑起来,抬手抚抚后脑,看着窗外。

第232章 我不是你

忽然间他又敛色,说道:“靳宵他们都是战乱里滚过来的,对大秦那套繁文褥节,骨子里确实不怎么看重。

“他们不会觉得有了婚约的你大晚上的跟我出来有什么不妥,包括他们府里的人也是。

“我知道你不大看得起拓跋人的随性,但随性并不表示他们就是坏人。”

他甚少提及这种严肃的话题,她直起腰来。

“你不要有压力。”他看着她,眸色深深地。

沈羲很意外他这么细心,居然能看出来她在忧虑什么。

不过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马车进了鹿鸣坊便停下来,她回到身后跟着的戚九车上。

萧淮离开她回到王府,承运殿里果然还亮着灯。

燕王盘腿在罗汉床上解着棋局,殿里奢华清寂,四面高高低低的烛台映出的光辉,更添了几分厚重。

看到他,燕王捏着棋子道:“沈羲跟韩家怎么回事?”

萧淮走到榻前,伸手端起他面前茶吃起来:“王爷怎么不说,韩家跟沈羲怎么回事?”

燕王扬眉:“有区别吗?”他侧扬起头,较之萧淮的清冷,更显得随意的脸在屏风上落下利落的轮廓线。

“有。”萧淮扭头睥睨,“韩家想把宋姣嫁给我,设计未遂便怪上沈羲风头太盛,不但进宫寻太后将沈羲将她嫁去给西北军户,且他们家的小姐还在相国寺后出言羞辱她。

“韩家老太太为什么登沈家的门,王爷当然能猜到。”

燕王眉头微凝,望着被他喝光了的茶杯:“我听说你赐婚之前就与她关系不错。”

“她长的不错。”萧淮道。

“宋姣也长得不错。”

“除了长的不错,她还会哄人。”他眯眼望着前方,“宋姣脾气倔,我伺候不起。”

燕王目光微闪:“那你替她出面教训韩敏?”

“毕竟是我的脸面。”他懒洋洋地,“也是我们王府的脸面。不是吗?”

燕王扬眉,收回目光往棋局里落了颗子:“听起来滴水不漏。”

“不知王爷还想听我说些什么?”他勾起一侧唇来。

空气微微凝滞。

燕王盯着棋盘看了会儿,继而下榻站起来。

他缓步走到他跟前停住,平视着他两眼道:“以你的年纪,喜欢的女人当然可以娶回来,不过最好记住本王教过你的,权力才是男人最可靠的东西。

“没有足够的权力,你爱谁都没有用。因为你守不住。”

“但我不是你!”萧淮侧身回头,往外走去,“我跟你是不一样的。”

他退入殿外夜色里,在庑廊下摇出一路光影来。

翌日便是沈歆归宁的日子。

彻夜未能明白的问题,到了翌日早上竟似乎有了答案。

早饭后正打算问问韩家那边什么状况,丫鬟们就来报,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办了个赏花会,隆重邀请她不日去赴会。

与会的还有武宁伯府的世子夫人和小姐,以及镇北将军刘府的两位小姐,以及武将圈子里众多人。

撇去身上的这道赐婚圣旨来讲,能得到缵缨勋贵府上女眷的邀约,可着实是不小的荣耀。

再看到这些熟悉的称谓一个个跳出来,她猛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赌局。

点到名的女眷们都是昨夜里牌局上的勋贵家属,除去是靳宵刘贺他们回去后授意的,还能是因为什么?

怪不得刘贺会问沈府坐落何处,看来当时在场,他们就已经看出来萧淮的用意,并且在盘算了。

如此说来萧淮故意带她一起露面,竟是想让威远侯世子他们知道她,或许还有一点当众肯定她地位的意思。

而他们个个都是人精,猜到萧淮总归不会是让她与他们这帮人结交。自然是想让她进入官眷圈子。

这种事他当然又不能挑明来说,不然她这个世子妃多没面子。

因此他们回府后便立刻告知了自家女眷,让她们投了帖子来。

威远侯府,武宁伯府,还有镇北将军府这样的门第都不弱,而且圣眷正浓,她若能有一帮这样的手帕交,出入也平白多出几分底气来。

他竟然什么都帮她想到了。

看着手里的帖子,她不禁又发起呆来。

韩家这边温婵自回府之后居然连躺了两日。

她精于保养,多年来除去背上旧疾偶犯之外,甚少病痛,这连躺了两日下来府里气氛便有些不那么轻松。

偏生她还不让人进去看,统共也只有身边几个得用的下人,以及韩凝宋姣能够进去陪伴,就连韩顿也去不得。

韩顿拿起这木偶在书房里琢磨了两日,便就传来了幕僚谭缉。

“老夫人这模样,分明是在恼我。”

谭缉看了看那木偶,却说道:“老夫人乃在被此木偶刺激之后去寻的沈姑娘,从这木偶来看,也是个女子,由此可见这不过是女眷们之间的某些恩怨。

“在下倒觉得此事任凭老夫人自行应付即可。”

韩顿不置可否,凝眉望着窗外,五指微屈在桌面轻叩。

谭缉看着他面色,又接着说道:“碰巧就在方才,在下又收到了一桩消息。”

他看过来。

谭缉道:“据说威远侯世子夫人给沈姑娘递了帖子,邀请她参加重阳赏花会。威远侯府每年的赏花会,与会的个个都是重臣贵眷,这次竟然邀请了沈羲。”

“哦?”韩顿双眼半眯。

谭缉颌首,继续道:“萧世子不但陪伴沈姑娘去相国寺,且之后还替沈姑娘出头,这虽然不能十足证明世子有多么看重她,但至少说明他是并不后悔这桩婚事的。

“威远侯府是燕王府的嫡系,这次在沈姑娘尚未正式成为世子妃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可见是通过燕王府确定了某些讯息。

“老太太去沈家的事定然瞒不过燕王府。

“而一向强势霸道的世子,即使知道老太太与沈姑娘的矛盾也未曾借机插手,可见也是不愿轻易淌这趟浑水。

“那么阁老您又何必插手进去,令得韩家反而落于被动呢?

“阁老不插手,那就是女眷间的小事,阁老插手,萧世子必不会袖手旁观,到时那可能就是党派纷争了。”

第233章 你喜欢谁?

韩顿听他说到这里,眉头逐渐也松了开来。

威远侯府这几户岂只是燕王府嫡系而已?他们昔年可是被燕王拉着数次死里逃生出来的。

这消息若不假,那自然说明萧淮对婚约的重视。

仔细想起来,也确是有些可疑。

相国寺事件上,按萧淮的脾气,定然不止是让苏言警告韩敏几句而已,但他事后确未再有什么动作。

再者温婵与沈羲这桩,燕王府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传过来——

不管怎么说,温婵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自行去往沈家的,要说沈羲怎么对温婵不敬,这种话对外还真没脸说出口。

萧淮见面时要是说他两句也不意外,但早朝上他什么也没有说。

这足能说明他不打算插手,至少是不过份插手。

既然连他都未有卷进来的意思,他自然没有理由卷进去。

他若卷进去,萧淮不止是可以趁机抓他的把柄,更有理由顺势插进来搅浑水了。

他定眼沉思半晌,站起来:“我去上房走走。”

温婵那边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而沈曦则准备着前去赴威远侯世子夫人约的随礼。

正忙到半路,戚九忽然就裹着一身毛毛秋雨回了来。

“好消息!”她两眼亮晶晶地笑道,“韩顿让韩凝带话给了温婵,不知道说的什么,反正那木偶他已经着人拿去烧了。也交代下人再也不许提及这件事。看来是不打算管了。”

沈羲听完也扬了扬唇角。

这么说韩顿还是没有令她失望。倘若他会被温婵牵着鼻子走,那么在张家读的那些书就真是白读了!

不过于她复仇来说,这却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毕竟如果韩顿真是个草包,那她行起事来反而容易很多。

韩顿既然没有答应,并且还三两下就将温婵给摆平了,可见他内心里还是有丘壑的。

想到这里她又不免想到威远侯府的帖子。

萧淮应该是在她昨晚去别院之前,就已经替她把什么都想好了吧?要不然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韩顿果断做了决定?

她思绪翻飞片刻,又说道:“韩家的姑太太到京了吗?”

戚九道:“听说离京只有两三百里了。”

沈羲托腮望着窗外秋雨。

温婵只有韩述华这么一个女儿,韩述华又只有宋姣这么个女儿,此番特地进京,她必然跟温婵有番纠缠。

温婵又定然会将责任推到她沈羲头上——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纠葛,那她倒宁愿这一切早点到来。

只有早点了结这笔帐,她才能够全心全意与他相守。

秋雨整整下了一日,庭前桂花几乎全谢了。

倒是墙下的菊花还开得正盛。

晚饭后萧淮又接了她到别院,让她陪他看书。

她想起威远侯府等女眷们投帖的事,便就道:“你早就想好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害我以为你真的要带我去赌钱。”

他目光仍落在书本上,闻言懒懒扬了唇:“你太孤单了。沈家没有什么人脉,根基也不深广。瞧瞧你赴个宫宴都没个人作伴。

“没几个拥趸,再高的身份也撑不起来。哪怕是将来过了门,孤零零地独来独往,别人也不会真心高看你。反而会变着法地来针对你。

“身边几个得用的人总要有,于你来说是排场。”

“你怎么会考虑得这样周到?”她玩着他手上的斑指。“听说韩顿已经完全放弃听从温婵的挑唆了。”

老实说她虽然从来没有小看过他,觉得他毫无疑问是个机警而睿智的人,但是以他的身份来看,有些东西他委实没有必要学,比如说人情世故这些。

但他流露出来的处世智慧实在又常常超出了她对这个男人的想象。

在他面前,她真真自负不起来。

萧淮翻着书页并没有答她的话,只笑了一笑。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又开口:“靳宵跟杜嘉的媳妇儿年岁跟你差不多,诉臻的夫人年岁大些,但人很好,从前会亲手做点心给我们吃。

“都是行武出身,妹子们脾性也还行,靳宵杜嘉的媳妇也都是武将家里出身的女子。我想来想去,所有属将女眷里,这几家可能跟你最投缘。”

沈羲放弃斑指倚在他臂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萧淮放了书,垂眼掐她的脸:“贱啊,被你磨得死去活来地,还总怕你觉得别人好。”

虽然答应让她去报仇,但却不想看她跟人缠斗得那么辛苦。

如果事情能是她和温婵就能了断的话,当然是阻止韩顿牵扯进来会比较好。

既是宠了,就得宠到点子上。

不是吗?

沈羲心里酸酸地,又塞满了蜜。

不过他这句话倒是又提醒她想起了一件事。

她抬头道:“贺兰谆那天晚上为什么生气?”

那天夜里的贺兰谆是她从没见过样子,那隐隐的气势,哪里像是什么温文尔雅的王府掌宫?

而且萧淮那么犟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居然并没有因为他的生气而撵他,或者说下他的脸面,他们之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贺兰谆的气来的似乎也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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