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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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公公心想,分床睡的啊。

在宫里可没这样过,莫非吵架了不成。

楚渊咳嗽了一声。

四喜公公回神,赶忙笑容堆满脸,伺候皇上洗漱更衣——今儿还要继续赶路呐。

接下来的路途都顺利——事实上前后左右都是御林军与大内高手,想不顺利都难。段白月依旧提前两天便到了云德城,随便寻了一处客栈住下之后,便独自一人去了北行宫,想着闲来无事逛逛也好。

皇上要来,行宫里头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四处都是人,看架势像是要通宵干活。段白月在前殿看了一圈,又去寝宫坐了一阵,便拿起剑想回去,却又见一处小院落里隐隐传来光亮,四周一片安静漆黑,与别处的闹忙碌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段白月心下好奇,便走过去看究竟,只是人还未靠近,院中便已经有苍老的声音传来:“阁下又是谁?”

段白月微微一愣。

“出来吧。”老人继续道,“听着脚步声,可不像是这行宫里头的人。”

段段白月只好伸手推开院门,着头皮道:“打扰了。”

“哟,玄冥寒铁,看来也是个有来头的。”老人看了一眼他腰间的佩剑,继续自己与自己下棋,也不再搭理他。

中原武林卧虎藏龙,段白月诚心道:“晚辈见这里星点透出灯火,便过来看一眼,没想到打扰了前辈的雅兴,还望见谅。”

“雅兴也称不上。”老头道,“一盘棋下了三十年,不是左手赢,就是右手赢。只是最近这左手似乎不行了,已经输了整整一个月。”

段白月心里一动,问:“前辈喜欢下棋?”

老头摇头:“消磨时间罢了。”

段白月又道:“那前辈可知道焚星局?”

老头倒是有些意外,又叹气:“小后生,莫说你也想去找黄金,那岛上啊,可真真什么都没有。”

段白月心里一喜,坐在他对面道:“前辈放心,晚辈对黄金珠宝并无任何兴趣,对潮崖亦不关心,只想请教前辈,可知为何焚星有时会发光?”

“焚星在你手中?”老头总算是抬起头,正眼瞧了半天,“都说九玄机被毁了,原来是你这后生所为。”

“前辈。”段白月又问了一次,“焚星究竟是何物?”

老头摆摆手:“你先替我做件事情,我便告诉你,这焚星里头的秘密。”

第47章 潮崖旧事 贪念是祸根

“何事?”段白月问。

“去福明村,看看一个叫凤姑的人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老人道,“回来之后,我便告诉你,为何焚星会发光。”

段白月答应:“好。”

老人道:“这么多年,来找我偷偷摸摸问事情的人也有一些,你却是点头最爽快的一个,甚至都不问凤姑是谁,就不怕被骗?”

段白月笑笑:“我与前辈无冤无仇,想来那福明村里也不会有机关陷阱在等。顶多白跑一趟,替前辈看看故人罢了,也无妨。”

“那就去吧。”老人挥挥手,“记住,莫要打扰到她。”

段白月转身离去,也未回客栈,而是径直策马出了城。

两人素昧平生,他自然不会完全相信那老者。但对方能一眼便认出自己的佩剑是玄冥寒铁,身份应当也不会简单,说不定当真能解开焚星发光的秘密。

就凭这个,这笔交易便无论如何也值得做。

福明村距离云德城不算远,火云狮又是绝世良驹。天才朦朦发亮,段白月便已经到了村口。几个年轻后生像是刚出山,手里拎着几只野鸡,正在有说有笑往这边走。

“几位小哥。”段白月道,“可否请问一下,这村里可有一位叫凤姑的人?”

“有有有,前头那户人家,烟囱里正往外冒烟的就是。”其中一人笑着说,“你也是来买他家粽子糖的吧?”

段白月笑笑。

“可真是生意好,这么早就有客上门。”那后生颇为羡慕,又道,“也是,再晚一阵子,外头的商铺便要来收货了,那时候再想买,就要多花银子去城里才行。凤姑的粽子糖好吃,外头的人都愿意花双倍的价钱买。”

原来是户做粽子糖的人家。段白月道过谢后,便去了那户人家敲门,院子里的狗汪汪大叫,而后便被主人呵斥了一句,木门吱呀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见着段白月,疑惑道:“这位公子,是要找我家的人吗?”

段白月恭敬道:“路过此地,听说有家人粽子糖做得不错,我媳妇嘴馋喜欢吃,便来看看。不知婆婆可是凤姑?”

“是我。”老婆婆笑道,“原先这糖啊,都被城里的商铺给收了,不准我卖给其他人。只是公子若是想给媳妇吃,那取个两三包也无妨,银子便不用付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吃食。”

“多谢婆婆。”段白月道,“赶了一夜路,可否进来讨杯水喝?”

老婆婆点头,让他到院中坐着,又叫掌柜的出来招呼。

“还是头回有客这么早上门。”从后院出来一个满面红光的老头,打着赤膊头发花白,笑声很是爽朗,“我这糖浆才刚熬好,公子想买糖,怕是要再等一个时辰。”

“无妨的。”段白月也笑,“只要莫打扰二位老人家,我等多久都成。”

“正好,一道留下吃早饭吧。”老婆婆道,“儿子和媳妇都去了山里,女儿女婿也在城中做活,要后天才能回来,昨天邻居送了不少包子,这大天的,我们老俩口吃不完,该坏了。”

段白月站起来:“我帮婆婆收拾厨房。”

“可别,看着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尽管坐着喝茶便是。”老婆婆连连摆手,“我这厨房小,人多了转不开身。”

段白月便又坐了回去。

包子很快就在锅里煎好,配了稀饭咸菜,陋自然是陋的,却也是别处吃不到的味道。饭桌上,老俩口一直笑呵呵与段白月聊天,等到粽子糖做好之后,又包了满满两大包给他,死活不肯收银子。老头笑道:“我这老婆子,就喜欢公子这样出了远门,心里还惦记着自家媳妇的后生,快些收着吧,我家的糖不愁卖,也不在乎这一包两包。况且答应过城里的商铺不能卖给他人,公子若是要给钱,可就是破规矩了。”

“那在下便只有厚着脸皮收下了。”段白月道,“多谢二位,还要着急赶路,就先走了。”

老婆婆点头,与老伴一起将他送出门,便又回了院中继续忙碌。段白月回头看了一眼,转身策马而去。

这次再回到北行宫,又已是子夜时分。

老人依旧在自己与自己下棋,夜风瑟瑟,听到他进门,也只是抬了抬头。

段白月道:“凤姑现在过得很好。”

老人问:“有多好。”

段白月道:“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家中做着小生意,销路很好,不愁吃穿。”

老人笑道:“还在卖粽子糖啊。”

段白月将两包糖放在棋盘上:“老婆婆人很好,送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老人点点头,又闭上眼睛,老僧入定一般。

段白月也未催他。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人方才睁开眼睛,道:“我都忘了,昨日答应过你,要说焚星之事。”

段白月道:“实不相瞒,在下有个朋友,能令焚星发光。”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老人摇头。

段白月眉头猛然一皱。

“那潮崖岛,不是什么好地界。”老人道,“或者说曾经是个好地界,后来自从见识了外头的花花世界,便都毁了。”

段白月道:“在下愿闻其详。”

“相传当初潮崖老祖带着族人东渡,是为了寻一处苦修之地,想想也知道,是看哪里苦便住在哪里,否则如何能叫苦修。”老人道,“在刚开始的时候,族人们倒也耐得住寂寞,修身养念经诵佛。如此过了几百年,岛上却逐渐有了变化,后生们开始往外头跑,见识了内陆的繁华,又误打误撞救了个海上迷途的商人,与他一道去了处黄金岛。”

段白月意外:“当真有黄金岛?”

“世人皆道潮崖便是黄金岛,却不知原来潮崖上的黄金,全部是从另一座岛屿搬来。”老人道,“那里原本是海盗堆放赃物的地方,后来或许是遭了海难,那座岛便成了空岛。那商人机缘巧合得知这个消息后,带着潮崖族几个后生来回十几趟,也未能将黄金岛搬空,眼看着风浪期就要来临,也不能再出海,便约定将来再一道回来取。临走之时,众人绘制了一张航海图,那名商人拿了一半,潮崖族的人拿了另一半。”

段白也点头:“原来如此。”

“潮崖族的人有了钱财,便开始大肆挥霍,逐渐来往商船都知道了,这座岛屿上遍地都是黄金,因此都愿意前往兜售商品,阿谀奉承百般讨好。原本清修苦行的潮崖人,也变得贪慕虚荣好逸恶劳,再也不是当初潮崖老祖再世时的模样。”老人喟然长叹,“贪念害人啊。”

“那后来呢?”段白月继续问。

“后来,那商人因此成了大户,却也因此成了疯子。”老人道,“原来当初与他一道误打误撞发现黄金岛的,共有七人,由于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海盗,所以那回众人并未动岛上的财富,而是在避过风浪后,便赶紧仓皇驾船离开。只是那明晃晃的金山银山,谁看进眼里都出不来,在返程的路上,那名商人将其余同伴一一杀害,只为独享这个秘密。”

段白月摇头。

“只是秘密守住了,二度出海时,钱财也在潮崖人的帮助下拿到了,心魔却也种下了。”老人道,“那可是七条血淋淋的人命,商人疯了之后,潮崖族人也慌了,想要找他拿回另外半张航海图,那商人的宅子却早已被付诸一炬,人也已经被官府斩首示众。”

“所以现在唯一剩下的,便是潮崖族人手中的那半张航海图?”段白月道,“那与焚星又有何关系?”

“潮崖人把那半张航海图当宝贝,自然是要藏一个最稳妥的地方。”老人道,“焚星发光,便能唤醒海中的蓝火鱼,只有跟随鱼群,才能找到那处藏有航海图的岛屿。”

段白月道:“可只有半张而已。”

“是啊,只有半张而已。”老人叹道,“但偏偏就是这半张航海图,却能让一座岛的人都为之丧失理智,几十年前,尚且有一群老人坚持维护正义,后头老人们没了,只剩下年轻一辈,岛上便愈发乌烟瘴气,整日里勾心斗角,都觉得自己若是能找到那半张航海图,便能找到黄金山。”

“找到哪半张,商人的那半张?”段白月问。

老人摇头:“潮崖岛上的那半张。”

段白月不解。

老人解释道:“潮崖族的老人们为了能让后辈和睦相处,最终决定毁了那半张藏宝图,也好断了念想。谁知这个决定被后生们知道,连夜举着火把包围了老人们的住所,要他们交出月鸣蛊。”

段白月道:“不是交出焚星?”

“焚星那样的珠子,在岛上还有几十颗,九玄机中的那一颗,也就不知情的中原江湖人才将它当成宝贝。”老人道,“焚星不重要,能让焚星发光的月鸣蛊,才是所有潮崖人都想要的东西。只是在僵持一夜后,见潮崖后人已无理智可言,老人们绝望地吞下蛊虫,纷纷拔刀自尽,焚星也就成了一堆黯淡无光的废物。”

段白月不由自主便攥紧手心:“所以能让焚星发光的人,身上都被种了月鸣蛊?”

“所以我在开头便说了,不是什么好事,就找到那半张藏宝图又如何?”老人道,“还是快些去替你那朋友治病吧。”

“月鸣蛊是何物,可有危险?”段白月眉头紧皱。

老人摇头:“你这身上少说也带了七八种蛊毒,也是个懂行的,还怕解不了月鸣?将蛊虫取出来后,便将其烧了吧,永绝后患,否则贪念害人呐。”

“前辈究竟是何人?”段白月问。

老人挥挥手:“去吧,彻底毁了潮崖,那里原本就是座孤岛,将来也不必再有人。毁了那里,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多谢前辈。”段白月道,“待我解了月鸣蛊,再来找前辈详谈。”

老人点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垂着脑袋,沉沉睡了过去。

天色微亮,行宫里头也越来越闹。城外的官道上,四喜公公笑道:“到了到了,皇上,前头都能瞧见城门了。”

楚渊掀开马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就见地方官员已经在跪迎,人头乌泱泱的。

虽然明知道段白月不可能在外头,却依旧有些…失望。

四喜公公看在眼里,笑得愈发乐呵。

“老陶啊。”刘大炯下了轿子,道,“这云德城的地方官可是你的门生,算是你的地盘,头顿饭得你请。”

陶仁德牙根疼:“你究竟何时才能告老还乡?”

“还早还早。”刘大炯着腰,“至少要等到太傅大人先种两年地,我才走!”

陶仁德推他一把,也懒得再计较。此番来行宫,虽然也不至于完全无事可做,但总比在王城里头要清闲不少,棋盘茶叶画眉都带着,可得好好休息几天。

地方官员三叩九拜后,还在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楚渊面色清冷威严,心里却想起段白月常说的一句话。

当真很想给此人嘴里喂一只虫。

等终于接待完众人,回到寝宫之时,已经差不多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推开门后,段白月果然坐在桌边。

四喜公公识趣退出去。

“怎么了?”楚渊问,“看着不高兴,谁惹你了?”

“我可不是不高兴,是担心。”段白月站起来,将他拉入自己怀中,“别动。”

“嗯?”楚渊不解。

“别动。”段白月又重复了一次,手沿着他的后脖颈慢慢往下找。

“喂!”楚渊挣开他,瞪一眼,光天化日做什么!

“我似乎知道了焚星为何会发光。”段白月道。

楚渊一愣:“嗯?”

“让我看看你的背,不用怕,没什么事。”段白月握住他的手,“看过之后,我便告诉你原因。”

楚渊:“…”

段白月扶着他坐到桌边。

楚渊将信将疑,却也没再问什么,自己解开衣带,将上衣褪去给他看。

四喜公公还在想,皇上路上就在说饿,该不该送些吃食进去,结果在缝里偷眼一瞧,慌得赶紧背对着门站好,又将前来送茶的下人也打发了出去,叫来御林军守在外头,谁都不要进来。

段白月拇指一寸寸按过那白皙的脊背,楚渊皱眉,刚想问他究竟在做什么,却猛然传来一阵疼。

“嘶。”

段白月停下手,又在那里轻轻按了按,果真有个小小的块,若是不仔细,谁都不会察觉。

“你拿针扎我啊?”楚渊问。

段白月将衣服替他穿好,道:“我说了你别怕,不是什么大事,瑶儿与师父来之后,这蛊自然能解。”

楚渊眉眼疑虑。

“焚星遇见月鸣蛊,便能发光。”段白月道,“应当是那伙潮崖人在十几年前进宫时,给你下了蛊。”

“我?”楚渊皱眉,又不自觉伸手摸了摸方才疼的地方。

“说不上原因,不过没什么事。”段白月拉着他的手,将先前老人所言之事细细复述了一遍给他。

楚渊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人就在行宫的偏院里,不过我答应过前辈,无事不会去打扰他。”段白月道,“你可知他是谁?”

楚渊摇头:“从小到大,这行宫几乎年年都来,却从未听说过住着世外高人。只是我虽不知那老者是谁,却知道故事里的商人是谁。”

段白月倒是意外:“嗯?”

“是沈家的先祖,就是现在的日月山庄。”楚渊道,“那名商人名叫沈柳,当时的武林盟主与他有些交情,不忍见他被官府满门抄斩,便救下了其子嗣沈落。二十余年后天下大乱,沈落辅佐楚氏先祖打下了这江山,沈家也因此才得以重新发展壮大。”

段白月道:“原来如此。”

“这在江湖中也不算秘密,只是日月山庄如今是第一大门派,所以无人敢说闲话罢了,毕竟已经过去了百来年。”楚渊道,“当年沈柳在疯了之后,只说海外有座被海盗遗弃的黄金岛,却没说潮崖之事,自然也就无人会将其联系起来。”

“先不要把此事说出去。”段白月道,“将你体内的月鸣蛊取出来,才是头等大事。”

“若是一直不取出来,会如何?”楚渊问。

段白月想了想:“会变呆。”

楚渊:“…”

“逗你的,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段白月笑笑,“只是蛊虫无论是哪种,都是以血为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干嘛要一直养?”

“你也知道。”楚渊拨了一下他的鼻子,“那金蚕线呢?”

“金蚕线要乖一些,一年只醒一回。”段白月答得流利,“所以无妨。”

楚渊哭笑不得。

“师父与瑶儿估摸明日就会到。”段白月道,“明晚便帮你将月鸣蛊拿出来。”

“嗯。”楚渊点头,又疑惑,“为何南前辈与瑶儿会与你分开?”

段白月道:“因为我并没有让他们跟。”

但是再不让跟,也架不住非要跟。

段瑶背着小包袱,高高兴兴跟在师父后头走。

南摩邪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分给小徒弟,道:“注意着些,可莫要让你那哥哥发现我们。”

“那是自然。”段瑶道,“明日就要到云德城了,我们现在就易容!”

“好!”南摩邪赞许。

两人盘腿坐在树下阴凉处,还没等打开包袱,便有人从远处骑马而来。

段瑶赶紧捂住脸。

南摩邪舌头吐得老长,面目狰狞变形。

如此五官全非,应当没人能认得出来。

来人翻身下马,道:“南师父,小王爷。”

“咳咳。”南摩邪恢复正常表情,在小徒弟脑袋上拍了一把。

段瑶问:“要嚎啕大哭吗?”

来人赶紧制止,道:“王爷并未生气,反而让属下快马加鞭,请南师父与小王爷速速进城。”

南摩邪瞬间来了精神:“当真?”

来人道:“王爷似乎很着急。”

南摩邪狠狠拍了下大腿,着急便说明有事情,有事情是好事啊,最近恰巧闲得慌。

日头一点一点落下山,北行宫内,段白月正在陪着楚渊吃饭。万岁爷御驾亲临,地方官自然要设宴款待,不过四喜公公知道皇上在此等场合向来不会吃什么东西,于是便特意叮嘱厨房做了些平时爱吃的小菜,在宴席后送到了房中,又加了不少荤腥,为了更合西南王的胃口。

楚渊咬了一口肥厚的红烧肉,拌着油吃米饭。

段白月问:“鱼要不要?”

楚渊点头。

段白月喂他一筷子,笑道:“胃口怎么这么好?”

楚渊道:“不是胃口好,是若我不吃,你又要絮絮叨叨半天。”

段白月哭笑不得:“絮絮叨叨?”

“当真没胃口,但没胃口是因为天气,不是因为什么月鸣蛊。”楚渊道,“就算是有,都十几年了,也没觉察出有什么。”

“你能如此想就最好。”段白月又给他夹了一块排骨,“但饭还是要好好吃,这个不腻,试试看。”

楚渊实在很是好奇:“西南府平日里吃菜吗?”看上回瑶儿也是,只吃肉,一点青菜都不夹。

段白月道:“若是有你在,我找十八个厨子,天天变着花样做青菜。”

楚渊用筷子尾敲敲他:“贫!”

“若是不信,那你先将这句话记住。”段白月道,“待到将来再看,我能不能做到便是。”

楚渊慢悠悠咬了口排骨:“也好。”

这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到了行宫,总算可以休息一个月。晚些时候躺在大床上,楚渊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段白月将人抱在怀中,手时不时便要在背上按按,楚渊刚开始还不管他,后头便开始躲:“住手!”

段白月道:“忍不住。”

“痒痒,又疼。“楚渊道,“先前不知道还好些,现在一碰就难受。”

“明日师父与瑶儿就会来。”段白月道,“今晚先这么睡。”

“南前辈又要戴面具吗?”楚渊问。

段白月顿了顿,道:“不戴也成,但我先说一件事,你不许生气。”

楚渊皱眉:“那可不一定。”

段白月:“…”

“说,有什么事瞒着我?”楚渊揪住他的衣领。

段白月实在头疼,却又不能一直瞒着,于是只好道:“先前你在琼花谷中遇到的那个白来财,便是家师。”

楚渊果然一楞。

段白月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给他。

楚渊在黑暗中幽幽看着他,道:“早有预谋啊。”

“我可当真是无辜。”段白月道,“师父这回从坟里跑出来,连西南府都没回,径直便去找了叶谷主,就连我第一回碰到他,也是在琼花谷那次。”

楚渊在被子里踢了他一下。

“我对你的这点心思,瞒得过其他人,可瞒不住师父。”段白月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他比我还着急,日日都想着要办喜事,隔三岔五就要煮红鸡蛋。”

楚渊失笑。

“师父那人的子,你相处久了便会知道,没人能看清他心中所想。”段白月道,“不过对我和瑶儿是真好,豁出命的好。”

楚渊道:“我自然不会生前辈的气。”

段白月道:“那就好。”

楚渊道:“生你的气。”

段白月大感不公:“为何?”

楚渊道:“不为何。”

段白月:“…”

楚渊转身背对他。

段白月贴过去,将人圈入自己怀中,用下巴蹭了蹭。

楚渊扬扬嘴角,懒洋洋道:“困。”

“睡吧。”段白月道,“明早醒了,便不许再生气了。”

“那可说不定。”楚渊闭上眼睛。

段白月笑笑,低头在他发间落下一个亲。

楚渊整个人都蜷在他怀里,一刻都不想分开。

先前横眉冷对,是怕越陷越深,也是因为他忽近忽远玩世不恭的态度。只是这一段时日朝夕相处,却越来越能看懂他的心,有些事情早已瞒不住,那便也不想再瞒。

就算依旧不敢奢望将来,能有此时片刻安稳也好,至于以后,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十指相扣,一夜也未曾分开。

第二天白日里,依旧是络绎不绝的地方官员,要报这个报那个。段白月独自一人在寝宫,闲来无事一直睡大觉,直到楚渊回来方才起床。

“懒。”楚渊道。

“有皇上养着我,自然要懒。”段白月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楚渊道:“今日又有地方官参了你一本。”

段白月嘴角:“来这里都躲不过,谁?说出来去揍他。”

楚渊道:“陶礼,是太傅大人的同乡。”

“你看,来来回回还是他。”段白月道,“那老头也一把年纪了,到底何时才能告老回乡。”

楚渊笑笑:“父皇临终之前,将朕与这江山托付给了他,陶家三代忠良,若不能看到这江山盛世清明,皇家子嗣众多,太傅怕是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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