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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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睿失笑,这是假装有媳妇装上瘾了是不是。

段白月继续道:“那位包大渡掌门,来历是什么?”

“来历?”黄鹂不解。

司空睿解释:“意思就是,何时来的白象国?”

“没有何时来,是一直在这。”黄鹂道,“虽说祖籍楚国,但包掌门上一辈就到了这里,一直开着剑门。”

“这样啊…”司空睿摸摸下巴,与段白月对视了一眼。若是祖辈就来此,听起来像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段白月道:“你既是上菜的丫头,那应当见过不少上门谈生意的客人。”

黄鹂点头:“嗯,我机灵,所以回回上菜都是我。”

段白月继续问:“楚国的客人多吗?”

“多。”黄鹂道,“这几年尤其多。”

段白月从怀中拿出画像,是临摹之作,只有一双眼睛:“有印象吗?”

黄鹂接到手中看了看,道:“有。”

司空睿啧啧,还真有啊。

“说说看。”段白月道。

“但那位客人,眼神可没这么和善。”黄鹂道,“也是大楚的客人,是来找二少爷的,我记得很清楚,就在不久前来的。”

“为何会记得清楚?”段白月问。

黄鹂道:“一来这位客人长得好,又高大,又英俊,还贵气,与一般的客商完全不一样,当时许多小姐妹都偷偷看,我能上菜,还被大家取笑嫉妒,可就是凶了些,看着有些害怕。”

段白月笑笑:“还有呢?”

“还有,家中有两位少爷,大楚的贵客向来都是由大少爷接待,这回却交给了二少爷,可是头一遭。”黄鹂道,“所以才能记住。”

段白月问:“两位少爷关系不好,对不对?”

黄鹂点头:“是不好,经常吵架,掌门偏爱大少爷,剑门里头人人都知道。所以当时大家都在嘀咕,为什么这回会将这一看就极为阔绰的大客人,交给二少爷。”

第80章 星洲 当今皇上才真叫与众不同

段白月道:“只是一桩生意,若是大少爷手中事务太多,交给二少爷也无不可,至于让府中人人都犯嘀咕?”

“可二少爷向来便不学无术,只能接些小单子。”黄鹂道,“大少爷听闻此事后,也不高兴,还亲自去了那几位贵客下榻的酒店,想要从中搅局拦截,却也没得手,后头才有人说,是客人点名要与二少爷做生意。”

包大渡虽说平日里偏爱长子,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客人点名要找小儿子,也没有多做干涉。生意很容易就谈成,订金也如期送上门,一切看上去都是有条不紊,任谁也没料到这批杀手此行竟会是有去无回。包大渡因此勃然大怒,剑门内更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二少爷包岩被禁足关押,大少爷包玉则是连夜带人出了海,除了掌门人,没谁知道他究竟去了哪。

司空睿听得连连摇头:“这种坑爹的儿子,当真养了不如不养。”

段白月道:“你在上菜的时候,可曾记得那位大楚的客人聊了些什么?”

“我没有一直待在屋子里,只零星听到一点东西。”黄鹂道,“而且饭厅之内有丫鬟仆人,应当也不会谈什么紧要大事,大都是在寒暄客套,只有一句,那位客人往后像是要去星洲。”

“星洲?”段白月先前没听过此地。

“是一片荒芜的岛礁,也在这南海中。”司空睿倒是知道,“不过虽说荒芜,却风景秀美,是渔民们躲风暴时无意中发现,据说夜晚能触摸到整片星河,位置也不错,勉勉强强可以与现如今的通商水路连为一体。”

“这么一个好地方,无人想去占着?”段白月问。

“那是一片荒岛,不是一座城镇。”司空睿道,“虽说无主,但若是占了,便要修房修路,迁人开港,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工程。况且南海之中岛国无数,谁若是先动手,那叫出头的椽子先烂。”

“听当时的意思,那位客人像是要常住星洲,还请二少爷将来去做客。”黄鹂道,“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些了。”

段白月点头:“多谢姑娘。”

“是我该谢谢几位大爷才是。”黄鹂道,“这白象国里头,除了外乡的客人,没人敢招惹包掌门。”先前也是没抱多少希望的,却没想到当真能命大逃脱。

段白月让段瑶先带她回房,而后问司空睿:“星洲,离这里有多远?”

“不算远。”司空睿道,“乘一艘大些的货船,最近天气又好,估摸二十来天便能到,想去看看?”

段白月点头。

司空睿道:“也好,横竖现在剑门拒不接客,其余镖局也是人人自危,有尾巴的也会收回去,守在此处,也守不出个结果。”

段白月道:“听那小丫头方才所言,剑门或许还真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位二少爷包岩。一直不得志,便卯着一股劲想要一鸣惊人,才会捅了篓子。如今他被关押禁足,还连累了全家人甚至整个白象国的同行,应当也是悔不当初,恨死了楚项等人。”

司空睿道:“不如今夜去看看?”

段白月答应:“好。”

子夜时分,街上一片静谧。两人轻而易举便潜入剑门,就见里头也是黑漆漆一片,只有各个小院门口燃着红灯笼,看起来非但不喜气,反而有些阴测测。守卫巡逻至少有三队,除此之外,各个院子中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按照黄鹂所言,关押包岩的院落在最南边,外头果真有不少看守。段白月绕过所有人的视线,悄无声息落在屋顶,俯身听了片刻,便起身出了小院,落回先前藏身的繁茂树丛中。

片刻之后,司空睿也回来,说主宅那头一样悄无声息,像是所有人都在闷头睡大觉,并无任何发现。

“与我们先前料想的一样。”段白月道,“继续守下去,未必守不到东西,却也未必能守到。时间有限,还是直接前往星洲吧。”

司空睿点头,与他一道出了剑门。

要出海,便要有由头,幸好望夕礁声名在外,既然白象国的武行不接生意,白跑一趟自是不划算,两人想要继续南下看看别的营生也不稀奇。

在动身前一天,段瑶带着黄鹂趁夜色避开海边巡查,神不知鬼不觉登上了一艘北上大船,让她先躲进船舱底下,自己则是在第二天光明正大出港上船,打算先将人送到西南驻军所在的小岛上,再折返去与哥哥们会和。

段白月与司空睿则是继续南下,前往星洲。这艘大船是开往最南端的新毛国,不过船上的客人却大多是在中途就下船——一路少说也要停泊数十个岛国以及海港,只要有心,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可赚,何必海路迢迢往最南边跑。

而段白月与司空睿,也顺理成章在距离星洲不远的一个港口下了船,就见段瑶正在一个小摊上吃面。

段白月失笑:“速度倒是快。”

段瑶也看到了两人,几口吃完面跑过来。

“还以为要在此地等你。”司空睿道,“却没料到是你等我们。”

“我坐快船过来的,两头都是铁矛尖,比大船要快得多。”段瑶道,“前天就到了。”

“那小丫头安置好了?”段白月问。

“交给了段念,正好帮忙伙房打个下手。”段瑶道,“岛上没有姑娘家,大家都疼她。”

段白月笑笑,道:“辛苦你了。”

“还有件事。”段瑶道,“我来这里的时候,恰好看到一艘开往星洲的货船离港,问了当地人,说上头都是木头和绳索,像是要盖房子。喏,那边是另一艘船,也是要去星洲的,上头是粮食和牲畜。”

“牲畜?”段白月道,“看来上头已经颇有规模,否则不会运送活物家畜上去。”

“看架势,说不定都开始过日子了。”司空睿道,“正好,借着这艘船上岛去看看,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大楚云德城内,一处孤坟前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在躬身烧纸,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在左下角刻着一个红色标记,表明这座坟冢的主人与北行宫有关。

而城里头的人也对此议论纷纷,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当今圣上在前些日子,曾亲自前来送他最后一程。

可当真是有些身份。

“走吧。”燃尽手中最后一张纸,凤姑婆婆起身,颤巍巍拿起篮子。

旁边老伴扶着她:“慢些。”

凤姑婆婆道:“这么些年,我知道他在行宫里,你也知道他在行宫里。”

“知道又如何。”老伴抱怨,“他爱守,便让他守,还能撵走不成,显得我多在意他一般。”

凤姑婆婆笑着摇了摇头,替他整整衣裳,随着一道慢慢回了家。沿途见着有卖鱼的,便拎了两条,正好明日女儿女婿回来,一家人也闹。

夕阳西下,茫茫荒野,一片静谧安详。

而在边境白海,楚国战船正整齐停泊港口,风帆扬起之时,一眼望不到头。

夜半起了大风,船只在海中剧烈摇晃。船舱底部,司空睿接住一颗掉下来的大白菜,道:“让我跟你遭这份罪,这笔人情,怕是下辈子都还不清。”

段白月道:“你想多了,我压根便没打算要还。”

司空睿扯过一个布口袋,低头狂吐。

段白月与段瑶齐齐扭头,并无人关照他是否还能撑住。

司空睿有气无力,生不如死。

幸好,在他将胃吐出来之前,大船先一步抵达星洲,停泊在了港口码头。

四周人声鼎沸,三人一直躲在船舱暗室内,直到天明之际,周遭都安静了下来,方才暗中下船上岸。

四周依旧一片荒芜,只是草草修了个港口,人也不多。不过越往里走,烟火气息倒是越重,逐渐有了村落,甚至看架势还有一处市集。

“南洋各国都不敢轻举妄动,却叫外人捡了便宜。”司空睿听起来颇为遗憾。

段白月道:“看衣着打扮有楚国人,还有一些不知来自何处。”

司空睿摇头:“我也不认识,不过这南洋岛国多了去,民风迥异,不算奇怪。”

“等等。”段白月示意两人往前看,“觉得那里像什么?”

一片低矮的房屋整齐排列,像是豆腐一般方方正正,看起来极为整齐,少说也有几十间。

段瑶道:“军队?”

段白月点头:“寻常村落修建宅子,谁家会修成这样。”

“楚项在这里养兵?”司空睿啧啧,“得,这下估摸有得玩。”

“有人来了。”段瑶道。

三人迅速闪到一处巨石后。

片刻之后,果然就见一群人远远过来。打头之人锦衣玉带,气质华贵,与四周苍凉破败的景象格格不入,正是被贬黜的高王楚项。

司空睿道:“还真是宫里头出来的,气场一看就与其余人不同。”

段白月问:“找死的气场?”

司空睿:“…”

段瑶在旁补充解释:“当今皇上的气场,那才是与众不同。”

“那是,谁能跟皇上比,但我又没见过。”司空睿揣着手表达不满,“就算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人也是被你一把就捏断了胳膊疼晕,哪还能看出什么气场。”

段瑶闻言张大嘴,震惊地看着他哥。

你还做过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第81章 客人 皇上怎么来了

“下一步要怎么办?”司空睿问,“楚项可是现成的就在眼前,这岛上兵马也不多,要将其擒获轻而易举,正好带去王城给小皇帝邀功。”

段白月却摇头:“当初与楚项一起被流放的,还有刘锦德。楚项之所以不甘心做逍遥王爷,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争皇位,一大半功劳要算在刘锦德头上,出谋划策调兵遣将,倒不如说他才是幕后主谋。”

司空睿猜测:“你打算等刘锦德出来,再一网打尽?”

段白月道:“这星洲新建不过两三年,想来大头还在别处,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但既然需要重新寻一处岛屿养兵,怕是早已成了规模,甚至不单单是刘锦德与楚项,更有可能是与南洋某个岛国联手,才能在短期内快速发展壮大。所以此时单单杀了楚项怕是没用,幕后主谋一日不除,这南海便一日不会安稳。”

司空睿皱眉:“南洋岛国虽多,规模大的却没几个,况且近年来大家都时兴与楚国通商做生意,赚银子都来不及,打仗作甚。起码就我知道的几个大国而言,是断然不会有此等念头。”

“可你也说过,这南洋大了。”段白月道,“惊涛漩涡加上茫茫白雾,莫说是藏匿数万人,就算是数十万人,也并非不可能。”

司空睿道:“那你的意思?”

段白月道:“先在这岛上大致看看,而后便暂时撤离。楚项既然选了星洲作为新的地盘,想来也不会离老窝太远。你我借着商人的名义在附近几个岛国先去打探消息,再定下一步要如何。”

司空睿叹气:“可怜我那独守空闺,如花似玉,情意绵绵,急盼夫归的娘子,还不知要等多久,才能见到她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潇洒不羁,情深倜傥的相公。”

段瑶默默堵住耳朵,四个字四个字,听多了晕。

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有好处。”

司空睿赶忙问:“是何好处?”

段白月答:“此行之后,我便将那些信函都还给你。”

司空睿感慨:“真是好大一个好处。”

段白月点头:“我也如此认为。”

司空睿:“…”

早就知道,不该与他比脸皮。

本来就厚,还戴个面具。

问世间谁人能敌。

西南王府内,南摩邪正被压着坐在石板凳上,疼得呲牙咧嘴。

金婶婶拿着篦子,一下下帮他梳头,下手快准狠,转眼便将那一头乱蓬蓬的白发束了个整整齐齐。王爷与小王爷不在,南师父便愈发没人管,新衣裳两天就能穿破,头发比鸟窝还要乱,昨日里去街上蹲着晒太阳,被一伙外乡人当成乞丐,片刻面前就落了一堆铜板,到现在城里头的男女老少还在取笑,简直丢人。

南摩邪垂头丧气,觉得自己昨日也算是赚了钱,赚了钱还要被梳头。

“南师父,金婶婶。”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进来,“有官家人来了。”

“官家的人?带去议政厅,通传王大人便是。”金婶婶道。

“不是,客人点名要找南师父。”小厮道,“看着派头大得很,是魏大人亲自陪着来的。”

“魏方魏大人?”南摩邪纳闷,那可是朝廷派往西南最大的官,莫非是来的是钦差?

“不行,魏大人,魏大人,这里是后院,不能进啊。”几个家丁急急阻拦,“南师父的住处,院子里到处都是毒虫。”要是被咬了可如何是好。

魏方一脸为难,你拦着我也没用啊,没见是前头的祖宗要闯?

“这么急,可莫要是出了大事。”金婶婶听到外头的动静,也有些心里没底,连衣裳也来不及让南摩邪去换,站起来刚想出去看看,院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南摩邪目瞪口呆,觉得自己或许是眼花,或许是头皮拉扯太疼出了幻觉。

魏方在旁道:“南师父,皇上昼夜兼程来这西南府,有要事相商。”

四下一片安静。

金婶婶识趣行礼退下,楚渊微微一抬手,魏方也躬身离开。

南摩邪搓手干笑。

楚渊问:“他又不在,是不是?”

南摩邪发自内心道:“这回是真不在。”

“去了南洋何处?”楚渊问。

南摩邪咽了咽口水。

楚渊继续道:“根本就没有找到天辰砂,为何要骗朕?”

南摩邪心里暗暗叫苦,怎么突然就什么都知道。

见他沉默不语,楚渊心里已有端倪,玄天临终之前写了一封书信,告知自己段白月曾派段瑶私下前去找他,串通说天辰砂并不难找。可上古传说时的神物,怎么可能不难找。再退一步,就算当真找到了,流传下的只字片语都说天辰砂服下后能解百毒续经脉,实在不该是当日那副半死不活病仄仄的样子。

更别提什么白眉仙翁——问了东海蓬莱星斗真人,南海染霜鬼手神医,以及诸多长居沿海的老人,都是闻所未闻,街边破烂小话本上倒是有不少类似的神仙,白眉仙翁,白须仙翁,白袖仙翁,白发仙翁,刚好可以凑齐一桌四人饭。

想到此处,楚渊几乎要怒火滔天:“他人究竟在何处!”

南摩邪后退一步,道:“皇上,还是回王城吧。”

“朕自然要回王城,却先要还他一条命。”楚渊道:“若是前辈不肯说,北海楚军已调拨完毕,随时都能出战。”

南摩邪浑水摸鱼跟着附和:“皇上所言极是,只是我也不知道那孽徒现在何处,不如——”

“前辈不必再说了。”楚渊打断他,声音无风无浪,“实在不知道,也无妨。我大楚海军此前从未练过兵,此番正好一个岛国一个岛国打过去,所有说不出人在何处的,一律视为西南府同谋逆贼,看最后朕究竟能将这先祖传下来的家业扩到何处。”

南摩邪目瞪口呆。

“告辞。”楚渊甩袖往外走。

南摩邪在后头泪流满面:“白象国,白象国!”

楚渊嘴角扬了扬:“多谢前辈。”

南摩邪一跺脚:“我随皇上一道去!”

楚渊依旧笑:“好。”

南摩邪很想学自己的小徒弟嚎啕大哭。

早知如此,昨日就该将自己埋回坟堆里,也好躲清净。

官道上,一队马车轻快前行。楚渊靠在窗边,看着外头山色出神。

四喜道:“皇上,歇一阵子吧。”

楚渊回神:“你猜此时此刻,太傅大人该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四喜公公笑容满面,心里却说,估摸着这回皇上回去,太傅大人非得祭出先皇留下的家法不可。

王城里,刘大炯专程出宫买了一大包火烧,拎着前往陶仁德府上。

“刘大人。”管家像是见着了救星,“您可算是来了。”

“老陶气死了?”刘大炯一脸关切地问。

管家被吓了一跳,赶忙摆手:“大人莫要开玩笑。”若是被我家大人知道,估摸着又要多躺两天。

刘大炯拎着火烧,推开卧房径直走了进去。

陶仁德脑袋上顶着一块帕子,正在长吁短叹。

刘大炯道:“看你这架势,倒像是医书里画的妇人滑胎。”

陶仁德坐起来,问:“皇上回来了吗?”

“皇上回来作甚。”刘大炯道,“应当还在南边。”

陶仁德又倒了回去。

刘大炯道:“火烧吃吗?”

陶仁德怒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火烧。”

“什么时候?火烧刚出炉的时候,得趁吃。”刘大炯打开纸包,“这朝中也不是只有你一人,别的大人都没事,只有你将自己折腾得一病不起,何苦。”

“毫无征兆便丢下朝中事物,要挥兵攻打南海,这——”陶仁德话说了一半,又将自己气得直喘。

“咱皇上已经不是刚登基那阵了,这四海九州,还不能有点野心?”刘大炯啧啧。

陶仁德道:“野心暂且不论,可现如今连西南都尚未收回,锰祁河以南还姓着段,皇上非但置之不理,反而主动将西南大军调往北海,将锰祁河以北腹地尽数敞开,到时候倘若当真与南洋开战,难保西南府不会趁机分一杯羹,到那时大楚腹背受敌,这疆土若再失去一寸,你我可就都成了千古罪人啊。”

“你能想到,皇上就想不到?”刘大炯道,“皇上想不到,沈将军总该想得到,九王爷总该想得到,既然他们都不管,谁又能肯定皇上此行就一定会开战?”

陶仁德皱眉。

“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吃个火烧冷静一下。”刘大炯往床上盘了一条腿,慢条斯理道,“说不定皇上只是去游山玩水散散心,又或者是为了探听消息,慌什么?”

陶仁德神情凝重咬了一口火烧。

“这就对了。”刘大炯道,“先皇临终时将皇上托付给了你,你这叫关心则乱。有时候听听我的也没错。就算皇上当真并吞八荒之心,就算总有一日大楚会宣战南洋,也不会是现在,咱皇上,精明着呢。这大楚的江山落在他手中,你我或许会多头疼几回,可却是百姓的福分。”

陶仁德沉默许久,眼皮子抬了抬,道:“老狐狸。”

刘大炯嘿嘿笑:“这话往日都是我说你,这回我可就收下了。也别再床上躺着了,出去吃个馆子喝杯酒,明日该干嘛干嘛,只管放宽心,等着皇上回来便是。”

第82章 熟悉的阵法 得来全不费工夫

北海是楚国南端最大的军备港口,自楚渊登基以来,虽说从未打过海战,海军人数却是逐年增加,从东海一直压到南海,起风之时,黑色战旗遮天蔽日无尽连绵,每日清晨准时响起的嘹亮号角声,几乎能传到天涯另一头。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近些年前往南洋做生意的商人才会越来越多——身后有如此强大的国家支撑,自然不怕被外邦欺负,一来一往和气生财,日子也是愈发有滋有味。

而北海下属的关海城,就成了最重要的通商港,满载着瓷器丝绸的商船启航出发,逐渐隐没在朝阳里。楚渊穿着便装,坐在码头旁的小摊上吃了碗鱼丸汤。摊主是个年轻的后生,身后背着一个娃娃,一边做生意一边与自家媳妇说笑。楚渊听得有趣,便多坐了一阵子,直到四喜找来,方才放下一锭碎银起身。

“少爷。”四喜手里拿了一把雨伞,“看天色像是要落雨了,早些回去吧。”

“前辈呢?”楚渊问。

“就在前头。”四喜道,“西南府在这关海城中开了家铺子,专门收深海捕捞上的珍珠,这几天恰好有府里的人过来收货,南师父便说顺道去看看。”

“珍珠铺子?”楚渊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码头不远处,就是一条闹繁华的大街。两边的商铺恨不能挤在一起,大多是做水产海货生意,一股子鱼腥味,不过楚渊倒是不嫌弃,一路走走停停,再与各个老板闲聊两句,最后停在一家商号前:“这里?”

“是。”四喜道,“南师父应当还在里头。”

楚渊掀开帘子走进去,不见有小伙计接待,倒是有个五六岁的小娃娃,正在后门口坐着玩手指头。听到有动静,好奇地抬头。

楚渊见他粉白可爱,便笑着伸手:“过来。”

小娃娃站起来,奶声奶气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南师父。”楚渊蹲下,“你叫什么名字?”

“薛小满。”小娃娃答。

“小满?”楚渊点头,“名字不错。”

“南师父在后头。”小娃娃伸手指,“吃饭呢,娘亲也在后头。”

楚渊道:“我带你去找娘亲?”

“好。”小娃娃懒得走路,伸手等着抱。

楚渊将他抱起来,方才走到后院,就听到南摩邪的大嗓门,紧接着,便有一个女子从另一头过来,正是先前赵五从后山救回的锦娘——她前段日子一直在西南府忙碌做活,金婶婶看得心疼,便让她随着商队一道来收珍珠,一来散散心,二来也躲个清闲。

“娘亲。”小满伸手叫她。

楚渊猛然停住脚步,四喜公公神情也有些讶异。

“皇上。”看清来人是谁后,锦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南摩邪单脚跨进院门,见着这一幕后,诧异道:“出了何事?”

“先将孩子带下去吧。”楚渊将小满递给四喜。

“皇上,孩子是无辜的。”锦娘着急,跪着向前挪了两步。

四喜捂住小满的眼睛,一边哄一边去了前头。

锦娘见状站起来想去追,却被楚渊伸手拦住,扭头看见南摩邪,顿时如同见了救星,扑上前便跪,“南师父。”

“你先起来,先起来再说,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南摩邪一头雾水,将她拉起来。

“朕自然不会与一个小孩过意不去,不管他的父亲是谁。”楚渊冷冷道,“楚项呢?”

南摩邪闻言略吃惊,楚项?

锦娘连唇上都失了血色,许久之后,方才断断续续说出实情。

锦娘原名薛婷儿,本是刘府中的一名舞娘,虽说姿色平平,舞姿却曼妙非常。楚项与刘锦德私交甚笃,几回宴请之后,便顺理成章将人带回了王府。薛婷儿出身低微,自然没有资格做侧妃,几年之后楚项被流放海南,按照身份她原本可免罪,可却痴心不死,是一路跟到了海南。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回来?”楚渊问。

锦娘道:“在初到海南之时,他感念我一片真心,也算是恩宠有加,甚至连逃离出海的时候,也不忘带上我。只是到了新地方,日子好过了,他却反而越来越暴戾,整日里非打即骂,甚至…”

“甚至什么?”楚渊问。

“甚至还想要重振旗鼓。”锦娘声音沙哑,“我心知他不自量力,他却看不清时局,被人日日在耳边吹捧,哪还有半分好好过日子的心。眼见他越来越疯魔,已无药可救,生下小满之后,我便逃了,我不怕死,却不想让儿子也被他教成偏执残忍之人,更不想让小满将来受牵连。”

楚渊道:“离开海南之后,你们究竟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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