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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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衡一听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去呢?”

“你脸上写着呢!”

晏衡横眼:“你怕是不识字。”

太子无语:“你们俩够了。太阳都下山了,还看不看?”

李南风抱着花枝跟上了。

晏衡黑着脸也跟上了。

皇宫内苑本来就大,如今宫里就住着皇帝一家四口,更加大得像是座孤城了。

过去的路上太子偶尔会跟他们说两句家常,但不说话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沉寂。

李南风得见他的绝大多数场合都是朝会宫宴等等,像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并没有过。

少年看起来比同龄人沉稳,至少比起身边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老匹夫要沉稳,但先前从寿宁宫出来的时候他却不是这样。

这令李南风又回想着前世,印象中面前的他,才是绝大多数下他呈现给世人的模样。

这年头,还真是个个人都皆有心事!

鹿园在西面,早有太监前来打点好了,列队立在门外迎接。

四五只半大的梅花鹿或站或坐在松树下,看到人来便机敏地抬头察看四周。

太监拿了些吃的,装在小碗里用托盘里端过来,太子笑着示意:“你喂喂它们,看它们怕你不怕?”

李南风取了碗在手,挑了几片树叶伸进木栏,鹿儿们没搭理她。再伸,还是没搭理她。

晏衡抬手进嘴,吹了声哨子,便有就近的小鹿嗒嗒跑过来了,抬起头在他手心蹭来蹭去。

李南风看得稀罕,伸手去摸鹿儿脑袋,那鹿儿却嫌弃地躲开,绕到那边去舔晏衡了。

李南风深觉没劲。

太子笑道:“阿檀从小到大跟着靖王在野外,对付这些野物儿自然有方法。你要不要去请他教教你?”

李南风觉得这位爷虽没把他爹的英武神气继承下来,但这当和事佬的癖好倒是学得很地道,可是以她跟晏衡结下的梁子,难不成他觉得他们之间还能有化解的可能?

“谢谢殿下了,我母亲管得严,不让我在外失仪,鹿儿可爱,我还是远远看看就好了。”

太子又一笑,道:“过来,我教你。”

这下李南风可不好推辞了。谁还能有这么大胆子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到了木栏旁,太子也抬手拢在嘴边,吹出听上去很有套路的哨声来。晏衡那边的小鹿当下跑了几只过来,旁边太监真有眼力劲儿,把食碗递上,李南风再递叶子出去,鹿儿们犹豫了一下,就开始张嘴吃了。

李南风不觉有多少成就感,但是也总算一扫被一帮畜生漠视之气。

太子看她笑眯眯不停投喂,双手撑在栏上,说道:“你要跟它们熟了,就是不唤它们也会缠着你要吃的。”

“这可熟不了,皇宫内苑这样的地方,可不是我能常出常入的。”

“无妨。高家人除了兰郡王,就只有你母亲在京了,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也喜欢热闹,平日没几个晚辈进宫陪伴,怪孤寂的。

“兰郡王是个男孙,不可能经常呆在后宫,姑母身为太师夫人,又有忙不完的事情。

“你要是能多进宫来走走,她指不定多高兴呢。”

说实话,太子说的这些前世里李南风从来没想过。

她跟高家并无往来,立国后高家大部分人还留在嘉兴,太皇太后以下的各支则都封王去了各地,所以兰郡王其实也是李南风的堂舅。

李南风外祖已不在,被追封为永王是填房,也就是李夫人的继母,如今随继任的永王去了信阳。

两世里李南风对外祖一家都没有印象,依稀只记得极小时外祖过世时李夫人曾带着她与李挚去过一回嘉兴,住过一晚就回金陵了。

李夫人没有亲兄弟,出生未久父亲就娶了填房,后来填房倒是生了两子一女,然而李家跟永王府似乎一直没有往来,李南风对这些舅啊姨啊一个都不认识。

李南风知道李夫人与永王府关系不好,但也仅仅旁观出来是因为在继母手下长大造成的不亲密,具体的完全不知情。

她只知道寿宁宫这位老太太,若放在一般人家,与她李南风应该是极亲近的长辈,但究竟该怎么亲近,她也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照顾老太太的感受,或者更多的只把她当成是一位位极至尊的女性,而不是亲人,因为作为后辈来说,实在对没有印象的长辈谈不上情份。

太子这话她不好怎么回答。

索性问他:“殿下可知道永王府近况?”

第128章 孺子可教

太子看了她一眼,拿了几颗果子喂给小鹿,说道:“永王府挺太平,你永王舅舅上个月又得了个小女儿,小舅舅被封为怡郡王,姨母锦阳郡主早年嫁给了嘉兴本地的刘家,郡马是读书人,记得如今是在盐课。”

“那我外祖母有追封么?”李南风问。

“当然。按例高家有封赐的,一律诰封原配,原配不在的,也会追封。如今的永王太妃,实则是继妃。”

继妃地位跟正妃是有天壤之别的,平妻什么的只是商贾人家的说法,稍有些身份的人家都把嫡庶看得极严格,更别说王侯之家,光是一个诰命就不可能做到绝对公平了。

若是没这么讲究,当初靖王便也可以让林夫人与沈夫人在府中如此行事了。而皇帝宁愿给沈夫人赐下正三品的诰命也未如此安抚,足能说明这一点。

与永王继妃这么庞大的儿女群体比较起来,没有同胞兄弟的李夫人看起来的确是势弱了些。

好在整个永王府加起来都还不如李存睿实力强悍,这种靠荫封的皇室,极少能养出受宫里信任器重,又具真才实学的子弟,往往过个几代之后就没落了,反倒是为国效过力的贤臣良将能留芳百世。

晏衡也是很久没亲近过这些野兽,挑了两头鹿搂在怀里腻歪了会儿,一抬头就见那俩人靠着木栏聊的挺欢,松了鹿走过来,刚好就听见李南风开口了。

“殿下虽然未曾在高家住过多久,却对这些宗亲了如指掌,让人佩服。”

“这虽然不是必修功课,但我除去读书,也没别的事情,太师是朝中股肱,又是我的姑父,别人我或许记不清,但你们家这层我还是要了解清楚的。”

太子说着,看到走过来了的晏衡,又说道:“上东宫吃茶去吧。”

太监却在这时候下阶来,道:“太师在皇上那儿,问南风姑娘还想不想去御花园?去的话就先过乾清宫。”

李南风不想去了,但乾清宫还是得去。

几个人合计了下,便都先往前面来。

皇帝与李存睿刚吃完茶,看着三个少年男女自斜阳里走进,便忍不住微笑道:“细看看,我大宁已是才俊辈出啊。”

说罢跟他们招了手。看看太子和李南风,他笑道:“蓝姐儿跟太子自寿宁宫过来?”

李南风称是,简述了两句太皇太后近况。

皇帝又笑问:“太子待你和气不和气?”

李南风还敢说不和气?况且也的确没什么毛病可挑的。

“这不瞧着挺大方端庄的嘛,怎么她母亲还老念叨她呢?”皇帝扭头看着李存睿。

李存睿无奈笑道:“阿敏也是一片严母之心。”

皇帝点头,又跟李南风道:“你要是想进宫玩儿,就让你爹带你来,不用怕你母亲。”

李南风谢了恩。

皇帝又看见了晏衡,就问他:“听说你字写的有长进了,你想考科举不想?”

晏衡笑道:“就臣肚里这点墨水,哪敢上考场献丑?父亲说臣能看得懂书,写得出来兵策就不错了。”

皇帝也笑:“你倒是想得开。”略想,又问:“你父亲递上来的天罡营的名册里,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晏衡心下咯噔,忙道:“臣还小,年龄未够,况且,才拜了在夫子门下读书,不敢三心二意,便是不考科举,总也得学出几篇拿得出手的文章,方不负夫子一番心血。

“再者也怕越礼入营,换了军中规矩。父亲未报名,大约是希望臣能踏踏实实一步步来。”

皇帝轻嘶了一声,看向李存睿。李存睿也刮目相看,冲晏衡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这倒是有几分王府世子的风范了。”皇帝笑称。

李存睿笑应:“孺子可教。”

又起身道:“时候已不早,臣等也该出宫了。”

皇帝敛色:“先前说的那事,你回头让李济善进宫一趟,朕再当面交代他一番。”

李存睿称是,皇帝太子都起身送了几步。

晏衡随在李存睿背后出了宫后,即扯了扯前方李南风袖子,使了个眼色。

“干什么?”

“有点事找你,跟你爹说声,我请你吃饭。”

李南风拽回袖子,懒得理他。

晏衡沉气,凑近她道:“我知道永王府的事。”

李南风这才瞅了他一眼。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李存睿停步转身。

“噢,晏叔叔,我诚心想请李南风上我府里教我写字,请您允准。”晏衡张口便道。

李南风听完就想伸手抽过去,谁答应教他呢!

李存睿想了一下,走回来,深深望着他俩道:“你们俩要是能好好相处,那当然最好了。不过这事儿得蓝姐儿也答应才成。”

李南风心里舒坦。

晏衡就也望着她,然后跟她深深作了个揖。

李南风到底被他那句永王府勾住了心思,琢磨片刻道:“明日。”

晏衡立时道:“那也行。”又跟李存睿作揖:“谢谢晏叔叔。”

李存睿点头:“走吧。”

……

沈侧妃在沈家受了气回来,又跟晏驰起了争执,那一日内心惨烈可想而知。

夜间却又有曦日堂那边的俞嬷嬷送了些活螃蟹过来,说是靖王妃收到的礼,吃不完,便各房里都分一些。

东西两边都各有私厨,分开吃饭,只是米饭是大膳房蒸好了分送各处,如此倒也方便。

沈侧妃收下来,俞嬷嬷是个快活人,原先就在二太太宁氏面前的,陪着天南地北说了几句话,也没多耽,就走了。

有了这么一遭,沈侧妃便觉胸中郁气散了些,是有过怨结又怎样?至少人家连口吃的还能惦记着他们呢!

晌午自己亲手洗了几只螃蟹,准备午间烹给他们兄弟吃,黄氏就来了。

黄氏跟沈侧妃先是因昨日的事赔礼,对沈家晚辈,尤其是侄媳妇们,沈侧妃毫无意见,毕竟当年有些事情还轮不到她们左右什么。

就也还是以礼相待,后来被问起与沈栖云夫妇的纠葛,她也没再卖什么关子,从头至尾详说了。

最后道:“劝和就不必了,你们日后也是要在京长住的,我们娘们儿之间吃吃茶唠唠家常,姑母这里随时欢迎你。”

第129章 来告状的?

黄氏听完事由已经拳头都攥出油来了。听完自然也不会再多说,当下施礼告辞。

心里如浇过热油般回到府里,即刻唤来沈翼把话给说了。沈翼听完也是好半晌都没说话,别的都不说,光说这伸手甩人巴掌这种事,也没几个大户人家的太太能做出来的,更别说打的还是如今成了靖王府侧妃的他们的亲姑母!

“这三房是没救了,能纵出这样的妇人来,三叔还百般指责人家的不是,这样下去,我只怕他太仆寺这个位置也要做不稳当。你拿笔墨来,我这就写信给祖父,请他老人家示下!”

黄氏即刻挪了笔上前。

再说沈栖云他们这边,明氏见着黄氏匆匆回来就回房关了门,猜想事情定然是朝他们担心的方向发展了,便也迅速告知给了沈亭。

沈亭焦头烂额,卢氏做那个事他当然也是震惊并懊恼的,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还让他把自己的亲娘押到王府去谢罪不成?

况且这回也并非因为卢氏,而是不知谁背地里散播出来的谣言——

想到这里他又问明氏:“父亲昨日下令严查谣言源头,可有眉目了?”

明氏道:“还没呢。程家几位太太还带着家小住在府上,这事儿也不便当着他们办。”

“不是都搬走了吗?可赶紧去查了!”

明氏颌首。想了想还是道:“这事儿知情的无非晏沈两家,不是咱们家走漏风声的,便是晏家了。倘若查出来是晏家,如何是好?”

沈亭深吸气,起身道:“倘若是晏家,那当然是要实话跟许家说了。”

“可实说的话,咱们得罪过姑母的事,岂非也要瞒不住了?”

“瞒不住也没有办法。这可是许家要娶亲添丁,坏了他们的兆头,若真是晏家那边成心在喜期生事,咱们难不成还全担下来?”

明氏沉吟着,终是道:“我总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还不如就此我们担下来算了。

“左右当初母亲冒犯了姑母也是事实,父亲昨日又那样的态度——回头真让他们知道沈家行事这么狂妄,也是不利的。”

沈亭叹气:“先去查清楚再说吧。”

……

晏衡捱到放了学,就不停打眼色让李南风出门。

李南风把书本交给疏夏,便跟他到了门外,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不是说了上我家说吗?”

“呸!”李南风道,“有话外面说,不上你们家。”

又没大人领着,她凭什么大喇喇跟着他上他们家去?

晏衡斜睨她:“没想到你还挺迂腐。”又道:“去我家还有我母亲在侧,有长辈在,谁敢说你什么,你要不去的话就只能在外面找间酒楼,你去不去?”

酒楼当然就更不行了。

李南风没吭声了。

晏衡推着她上了马车:“都跟你爹报备了你还怕什么!”

李南风烦得很,恨恨踩了他一脚才被“劫”到靖王府。

靖王妃看到她简直喜出望外!拉着她的手就往屋里走,一面着人张罗添菜,一面拉着她坐下:“今日怎么肯上我们家来?莫不是阿檀又闯祸了,你来告状的吧?”

说完她看向晏衡。

李南风先把半路买的点心送上,然后两手合在膝上,笑道:“不是。晏衡他说让我教他写字。”

“当真?”靖王妃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口气提到心口半日才小心翼翼放下来:“你当真答应教他?”

李南风笑眯眯:“王妃对我这么好,他若认真听,我还是会的。”

靖王妃高兴起来:“那太好了!他必须听,要是不听,你就给我揍!要嫌手疼,就来告诉我!我保证打得他三天下不了地!”

晏衡脸色早就黑漆漆了。

他道:“你俩说完没有?到底还教不教?天都快黑了都!”

“快去快去!东厢两间房子清静,笔墨什么的都有,是我平日制药之处,你们去那里写,回头饭好了我让人来传话给你们!”

靖王妃送他们到门口,又笑眯眯地给他们指了东面几间敞着门的屋子。

虽是有练字为由头,但终究李南风不便与晏衡离长辈视线太远,去东面这屋子,既不显得过于私密,也不会让人待在陌生长辈面前感到不自在。

李南风察觉到她的用意,心领了,屈膝告退就跟着晏衡往东边去。

靖王妃望着这两人,长长地吐了口气。

檀香笑着走过来:“可算是能看到世子与南风姑娘能安安静静走一块了,真不容易。”

靖王妃道:“唉!”

晏衡引着李南风进了屋。

屋里果然比较随意,书架上放的都是医书药材,但是十分干净,迎面有草药的幽香。

李南风看了一圈,坐下道:“先说说永王府。”

晏衡道:“你想知道谁的?”

“都行。”

晏衡想了下,便道:“你姨母,也就是锦阳郡主,前世那会儿跟她丈夫到过京师一回你知不知道?”

李南风皱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晏衡略顿了下:“看来你对你外祖家还真是一无所知。”

李南风没说话。别人面前她还要装几句,在他面前就没必要了。

“约摸是你成亲之前不久,那年冬天,兰郡王妃薨了,锦阳郡主进京吊丧,就住在兰郡王府。”

兰郡王妃的丧礼李南风也有去参加,但她完全没有关于王府里有个她的姨母的印象。若有的话为何没人告诉她?兰郡王没告诉她,李夫人也没告诉她。

“其实不光是锦阳郡主来了,你两个舅舅也来了,只不过锦阳郡主的轿辇曾经到过延平侯府门外,有人看到她的下人往里头投帖子,却不知为何没有进去。”

投了帖子却没能进去,那就只能是李夫人下令不见了。而李南风连外祖家的人到了京师,还为着兰郡王府而来,她都不知道——

是了,那段时间她正为着招婿的事跟李夫人较劲,除了去吊丧那回,并没有往外去,李夫人若是交代不说,她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跟永王府的关系是早多少年就已经淡了的。

第130章 怎么死的?

“永王府都是什么样的人?”她道。

“你两个舅舅都是读书人,恕我直言,庸庸碌碌,无甚建树。你姨母大概就没这么规矩了,毕竟与你母亲同胞姐妹,都是郡主,地位身份却天差地别。想来不甘也是有的。”

“有何证据?”

“她曾经上过一道奏折,请求给她的女儿一个县主封号,理由是刘家根基太薄,但是皇上没理会。”

李南风没再吭声。

永王府这一脉子女成亲都是在定国之前,当时可没人敢冲着一定能当皇亲国戚去,刘家是嘉兴本地读书人,那也该是符合高家当时身份地位的人家。

高家借皇帝的光,是成为了皇族不错,可根基薄又岂能作为想给女儿谋好处的由头呢?除非是有建树。

再说县主封号也只有郡王女儿才有,跟“郡主”是不相干的。

李南风听说是这么样的人,便不想再问下去。

前世永王府跟李家没关系,这世里八成也是不会有的。

她想起来意,问道:“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晏衡伸手拨了拨炉里的香,说道:“晏驰在沈家捅了个篓子,我得帮他兜兜。”

李南风想起来:“这种事不是有你爹吗?你不打算弑兄了?”

晏衡觉得跟她说话真有点烦,看了眼外头后压声道:“我无缘无故弑兄作甚?我又没疯!”

李南风斜睨他,对他这话不敢苟同。

晏衡叹气:“我爹当然也管,比如昨夜里他就找许大人喝茶去了,但他不可能会主动理会这种小事。”

也是。就算是晏驰捅了篓子,对靖王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都在官场上,许家未必将来就没有难处?靖王只要随便拉扯他们一把,他们便已经受用不尽。怎么可能会为着这个来记恨靖王府?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那你还想干什么?”李南风不太明白。

晏衡托着腮,幽幽望着她:“我不太喜欢沈栖云那一堆。”

“那又怎么样?”李南风轻轻地拂着茶,“要不你扑上去咬他两口?”

晏衡觉得终有一天会被她给气死:“你嘴里怎么就没句好话呢?好歹你我也算是知根知底,下回你有难的时候吱一声,我也是会帮你的。

“真看着我倒霉了,你一个单打独斗的,连个帮手都没有,不是也挺头疼?”

“谁要你当帮手?我有爹还有哥。不像你!”

李南风冷哼一声,垂眼喝茶。

这茶不是普通的清茶,仿佛经特别薰制过,带点奇妙的幽香,一定是出自靖王妃之手了。

说起来这小子虽然没个像李存睿那么好的爹和李挚那么好的哥哥,但却有个温柔善良还善解人意的娘,老天爷也算是太便宜他了。

想到这里她手下微顿,忽然又抬起头来:“你是怎么死的?”

正喝茶的晏衡猛地呛了一口,茶水泄了堤似的从嘴角漫出来,咬牙半天他才抹去下巴上的水说道:“你下回问这种问题之前,能先打个招呼吗?”

“那我再问一次?”

晏衡伸掌阻止,撑膝望她:“你终于想到问我怎么死的了?”

李南风冷笑:“我只是想知道,我死了以后谁给我收的尸?”

“我怎么知道!”

“你不应该是祸害完我之后活成了老王八,最后不知在你第几个姨娘怀里被她一锤子砸死的吗?”

李南风道,“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比如我正直善良,却英年早逝。你不活到七老八十都对不住你这副德性!”

晏衡无话可说。

李南风把茶喝完,又道:“我从前是跟沈家打过几回交道,别人不好说,这沈栖云是没学到他们这老太爷风骨的一半。

“晏驰闹出这种事,使得他们家与许家关系迅速交恶,他肯定会不遗余力把证据找到,洗清自己。

“晏驰再怎么说都是王府的公子,沈栖云若只是把证据给许家一家看还好说,你爹肯定能摆平。

“就怕他会抖露出去给满京城的人知道——卢氏对沈侧妃干了什么?”

“打了她。”

李南风微愕。

晏衡便把事由说了。又道:“我已经着人找了沈家丫鬟打点过了,但我心里头总没准,沈家那样的世家,向来管理下人都有一套,我这点伎俩,怕是保不了不翻船。”

“你怎么打点的?”李南风问。

“我让人找准了个身世不好的丫鬟,给了她不少钱。”

“愚蠢!”李南风直接骂道。“就算要买通,也应该直接在她身上制造疑点,等着沈栖云疑心上她之后,你再适时施以援手去诱惑。

“眼下这不痛不痒的,人家凭什么听你的?再说了,沈家人又岂是好相与的,能随随便便就相信她的招供?”

晏衡虽然被骂不高兴,但听完也不由点头:“有道理。”

“但这还不是最好的法子,”李南风道,“你该做的应该是彻底断了沈侧妃对沈栖云这一房的指望。

“他们两口子都并不是什么安份的,若是继续跟沈侧妃他们牵扯下去,只怕会有不少后患。

“依我说,与其遮瞒着这事儿,倒不如索性把沈栖云推上风口浪尖。

“沈家偌大一个家族,总归会有几个明理的,他们正是卯着劲想东山再起的时候,你们只消把他们所做所为当着他们沈家所有人的面撕开,便既不会有人说你们晏家违礼,也能轻松断了沈侧妃与沈栖云他们继续往来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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