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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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的事多到让人头疼,李挚把零嘴带过去解乏。

近期正值官员述职之时,年中已经被提为礼部郎中的李挚也要负责不少事务,但今年少了个李存睿在皇帝与各衙门之间周旋应对,矛盾忽然多了起来。

比如今年除夕宫宴什么规制,申领多少款项,还有给挑出的一批臣子,勋贵以及宗室的赏赐,名单与清单如何斟酌?

然而礼部这还算好的,因为梁赐是个能臣,且李挚再不济还能回去问他爹,除了事多点,别的倒也没什么。

别的衙门就惨了,尤其是吏部,李存睿抽身后,吏部尚书之位就空了出来,事务由左右侍郎共同处理。但是总归也会有意见不均之时。

目前吏部正拿着述职官员的考核卷宗拟任命,任命可是个大事,左侍郎曹雍交到乾清宫,被皇帝一批删掉了一半,重新改完之后由右侍郎交上去,又改掉三成,并且还因云南两处州府的任命不当而挨了顿斥责。

侍郎回来便就交代几个郎中好生再拟!

从前由太师亲自率队的最最舒坦的吏部衙门,如今也成了最最无措的一个。

考功司郎中想想不行,就跟同僚们道:“国不可一日无主,吏部也不可能一日无头,我以为还是得请奏陛下选任一位尚书出来。”

文选司郎中道:“说的倒是,就是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会不会等气头消了,又把太师给请回朝中来?倘若有这个意思在,咱们去提议,不是得罪人么?”

众人叹息。

一会儿会滑司郎中道:“太师引咎辞职,就是回来,怎么着也得离朝一年半载,风声才会渐息吧?难不成吏部这一年半载都没个领头的不成?

“再说了,李家这回犯的可是皇上的忌讳,俗话说树大招风,李家权势之甚,本该低调安份,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皇上恐怕正愁抓不到他把柄,这一来,会不会回来还难说。”

考功司郎中附和。

验封司郎中却表示不赞同:“李家为此已然受过,况且李夫人也是事出有因,真说起来,高家自己也推不开责任。

“眼下正是朝堂用人之际,太师这样的人才一世难求,皇上怎么可能会放弃他呢?”

“人才再难得也禁不住功高震主。宫里头的心思,这不是明摆着么!”

四位平时都是时常结伴吃饭喝茶的交情,说起话来就未免深入。

“那你们说,又推谁来当这个尚书呢?”文选司郎中说。

“别人自然是不成,咱们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其实最有可能往上升的无非是两位侍郎大人。

“左侍郎曹大人我觉得合适。

“曹大人官职仅居尚书之下,太师退位,理论上也该由他顶上去。几位要是没意见,咱们回头就寻曹大人说说,也好早日结束这群龙无首的状态。”

有两位点头认同,验封司郎中任充却没吱声。

回到家里妻子见他心事重重,不由问他:“谁欠你钱了?拉耷个脸。”

任充道:“没人欠我钱,是衙门里他们商议着请奏任命尚书的事。”

任充和妻子是少年夫妻,平日遇事皆有商有量的,家里也只是普通官户,没那么多规矩,便就把事情和盘跟夫人说了。

夫人道:“那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怎么你要反对呢?”

“别人倒罢了,这曹大人人前笑嘻嘻,从不得罪人,下属有什么错处,他也不会揪着不放,因此深受人追捧。

“但他管的是吏部,可不是能跟手下嘻嘻哈哈的衙门,他这么样的人当了尚书,底下还不得一堆阿谀奉承的?

“他为了拢住拥趸,不是也得设法给好处拢络么?”

任夫人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曹大人若没有违纪的把柄,咱们也不能说什么。”

“当然不能说。”任充扶膝静默,又道:“我也就是瞎想想,哪有那个能耐去干扰朝廷任免。再说了,这曹大人也未必就胜任不了。”

任夫人道:“不是这么说的,我就觉得你很有才,很聪明,将来肯定能有成就。

“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说不定皇上也有皇上的想法。咱们安心当差就是了。”

任充笑了:“还是夫人通情达理,我努力把你们照顾好就成了。”

第299章 退缩过吗?

太子自被皇帝教导过一番后,接连几日自我梳理,又跟几位经筵侍讲请教解惑,有了一些触动。

这日听说太皇太后太不好,与兰郡王一道进寿宁宫看了看,果然其躺在床上,目光迷离,短短十数日便已形容枯槁,心下唏嘘,却也无话可说。

出来后去往乾清宫,忽听皇帝说话声,几名官员立在门槛下,躬着身子只声不出。

太子进了庑廊,也不敢打断,常春倒是先见着他了,转过内跟皇帝说了声,皇帝就把折子递回给官员们,不知说了什么,而后官员们便皆躬着身子退出来了。

太子看了看,都是吏部的人,还有两个熟面孔。

他进了殿,唤了父皇。

皇帝稳住气韵:“太皇太后如何?”

太子说了情况。

皇帝点点头。

太子道:“儿臣见着方才都是吏部的人,吏部出什么事了么?”

皇帝道:“吏部没出什么事,只是几个属官在上折子奏请任命尚书,推的是曹雍。

“太师下台还半个月都没到呢,就忙不迭地占位置了。瞧见没?这就是利益之争。”

太子垂首:“父皇英明。”抬头望着皇帝鬓边偶生的白发,他又道:“想当初太师在朝时,吏部可从来没拿什么事情烦过父皇,整个六部都是顺顺当当的。

“父皇也很辛苦,儿臣听常春说,您每日安歇的时间也不多,定要注意龙体。”

皇帝“嗯”了一声,很显然没有在意。“当初选择走这条路,就没有怕过。”

太子望着他依旧挺拔的身躯,情不自禁道:“这么多年,父皇是不是从来没有退缩过?”

皇帝闻言,目光顿了半晌,说道:“也有过。”

“哦?”太子藏不住的意外。

皇帝信手拿起本奏章在手里,缓缓地翻开说道:“我也当过懦夫。”

……

小年过后就开始是宫里下旨给各家发放赏赐的时候了。这东西当然不是个个都有,还是会根据政绩,能力来定,而后剩下就凭皇帝个人的心思来掂量了。

李晏两家去年的赏赐是太子送来的,足见皇恩浩荡。

李南风觉得若无意外,今年也还是太子跑这一趟,不管皇帝是真猜忌李家还是假猜忌,若是翻脸就连赏赐都有区别了,那就是打李家的脸,这种直接打功臣脸的事情,他不会做的。

李南风把想跟何瑜到袁婧住处做饭吃的事情说了,袁婧表示意外并且十分欢迎。

“何姑娘我不太熟,不知道她喜欢吃些什么?我去准备。”她把手擦干,一面拿纸笔准备记下。

“不用不用,食材我们厨房有,我让厨娘送过来就成。还有,何姑娘是想自己做菜,露一手给咱们吃,我们就是大家凑一处找个乐子,没那么正经,所以你也不用太劳神。”

“既然在我这里请吃饭,怎么能用府里的食材?”袁婧表示不答应,又道:“不过何姑娘能下厨,回头我倒要与她好好研究研究。”

“那敢情好,如此一来我们都有口福。”李南风笑道。

说起来何瑜跟袁婧还有段挺隐晦的渊源,徐涛案子之所以那么快就破了,袁婧功不可没,只不过出于种种原因,她与晏衡都把这事瞒得死死的。

袁婧本来不是个多事的人,哪怕是已经猜到当日他们来找她打听马匹的事是为了徐涛一案,至今也未曾提及过半个字,自然更不会跟何瑜说了。

李南风把消息告诉了何瑜,这边厢袁婧又打发袁缜去请晏衡。

晏衡只有晚上有空,那就定着晚饭。

至于到时何瑜怎么回去,有姚家的侍卫,还有晏衡答应相送,那就这么定下来。

这日是腊月廿八。

李家划给袁婧住的这小院子朝东,向阳的房子暖和,袁婧早起把屋子收拾了,趁着阳光又把被褥晒了晒,而后上街去买早就跟屠夫订好了的羊肉,又买了鱼和鹿腿等食材。

街头有卖花的姑娘,她顺手也买了两把。姑娘家都喜欢花,她那里简陋,尽量整舒服点吧。

袁缜自跟着李南风后,每月的银子已很够花销,也不让她出去摆摊,怕有事上来顾不上她。

但是自搬到李家来住之后,这一片治安可太好了,完全没有无聊的人会骚扰,顶多也就是路过盯着她看看,这样,她便就又支楞起了小桌子小板凳,摆上了给人卜吉的牌子。

周围住的都是官户,出手大方,往往接一笔生意能够她十天半月的花销,更别说有些家里因喜事来测日子的,东家夫人们更是会额外有打赏。所以过过小日子还真不缺什么。

关键是这世道也慢慢太平起来了,有时候想想,若能日子就这么过着也不差。

不过袁缜的父亲已经来信,说是大雪阻了路,但是元宵节之前会到京,到时候离南下的日子也近了。

南边也好,终究是她的家乡。

“袁娘子,你要买木炭吗?”

路过忽有推着车的老贩探头在问。

袁婧想了下,问道:“我想买,但我拿不动。”

“那无妨,你知道我家住哪儿,回头你让袁小哥儿过来取就成。”

袁婧住着太师府的房子,一般人是进不了四面胡同的,除非有府里开的条子。但那显然太麻烦。

“那行,烦您给我留一些,回头我让缜儿来取。”

……李南风今日不出门,目前也没有什么事情待办,袁缜今日便也在府里。

前不久李勤听说府里住了位身手超好且话还不多的少年,便央着李南风给介绍认识了,于是无事的时候袁缜便还要兼任李勤的武师。

别说,李勤这两年因为迷上武学,倒是没有沉醉风花雪月的迹象,这不能不说是件好事情。

李南风趴着栏杆看他们练武的时候,梧桐快步走过来禀告说:“姑娘,太子殿下来了。”

梧桐快步走过来禀告说。

李南风顿了下,随即打算去接驾,没走两步,院门口已经进来人了,当先的人蟒袍玉带,意气风发,翩翩男子,走路带风,这是太子。

太子后面有太监,李挚也伴随在侧。

第300章 他姓高么?

李南风迎上去施礼,李勤也过来了。

太子笑道:“你们好逍遥自在。”

李挚斜睨李南风:“逍遥的人还不是她?一天到晚不务正业。”

袁婧回家把菜放下,看着天色差不多,猜想李勤也该收场了,便就进府去寻袁缜。

进了府门,一路沿着人少的庑廊往内庭去,心里盘算着下晌该办的事。

菜买好了,柴也够用,回头袁缜把炭买回来,余下再提前蒸几样点心就好了。

南风喜欢吃酥软的食物,晏世子似乎喜欢喝乌龙,她得让袁缜记着别弄混了才行。

“南风才不会,你不要冤枉她。”

刚走到练武院子门下,就听见院里传来少年男子清越温和的嗓音。

她停了步看了看,只见院子里不少人在。

除去李家的人和袁缜,庑廊下还站着那几个一色服饰的太监,而立于太监前方的少年峨冠蟒服,贵气逼人,那一张脸……那一张脸……

袁婧倏然背转身来,一贯泰然的脸上掀起了巨澜。站片刻后她又转了回去,目光直直地望向那方的太子。

太子跟李南风打完招呼又问起李勤的武艺,一抬头就也看到了前方门下的袁婧。

李家的人太子认不全很正常,但看到这位,太子目光还是停驻了一下。

女子三十多岁,或者更年轻?她的气韵沉着,容貌目光却不显风霜,因而不好估摸。

令他驻目的除去她的容貌之外,还有她的一股特别神韵。

李南风顺着他视线看到了,便回头道:“这位娘子殿下没见过,这位是袁公子的姑姑,是住在府里的我的朋友。”

太子:“哦。”

李南风又道:“袁娘子是前朝钦天监监正的后人,会很多本领。”

太子又道:“哦?”

李南风笑道:“我让她前来拜见殿下,可好?”

本朝没有任用女官的先例,但李南风觉得袁婧的确是个被埋没的人才,哪怕是不能入朝为官,就是让太子赏识赏识也是好的。

毕竟不入朝为官,也同样是可以为朝廷所用的嘛。

要不然天天让李夫人逮着算天气腌腊肉算又怎么回事儿?

太子笑着看她:“你都这么说了,那当然是好。”

李南风就让梧桐过去请人。

袁婧微顿了一下过来了,跟太子行了礼,直身时目光也还是在他脸上落了一眼。

太子其实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找了句话说了:“听说你是前朝钦天监官员的后人,想必深谙天文地理。”

袁婧看了眼南风,微微垂首:“承蒙姑娘抬举,不过不敢称擅,只是懂得些许皮毛。”

“那也很不错了。”

太子点头,又看了眼她脸庞,才收回目光。

“屋里坐吧。”李挚微笑示意。

太子随他引路往东路去,李南风与李勤少不得同去陪客,便回头跟袁婧打了声招呼先走。

袁缜走过来:“姑姑来找我有事?”

袁婧点头,把要去买炭的事说了,说着接过他手里的衣裳,又往太子那边厢看了一眼。

袁缜一路上嘴不停:“皇上虽然重罚了郡主和太师,但太子殿下还亲自来送宫里年节的赏赐,外头议论李家要倒台的那些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太师为国效劳多年,有他在朝这朝堂才稳当,难道所有的权臣都是会坑百姓的么?

“不过我听李姑娘他们说皇上平时决策挺英明的,但愿回头他不会是个心胸狭隘的人。”

说完他才发现袁婧似乎在神游,便道:“姑姑在听没有?”

袁婧抬头:“天家的事你也信口议论,不知轻重。”

说完她脚步又缓下来,最后停在角门下望着他:“当今君上,他姓高么?”

“是啊。”袁缜转身,“如今就是高家天下,您不是知道么?”

袁婧微微皱眉,哦了一声。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点事。”袁婧说完又重新举步,并道:“饿吗?晌午想吃什么?”

……

李存睿在东路书房里侍弄几盆兰花,听说太子来了自然立刻洗手迎出来。

太子见了他之后深揖到底:“太师。”

虽说父皇跟他讲明了个中利害,从经筵侍讲们处也求证了许多先例,但面对那些年他亲眼见到如何忠勇追随皇帝过来的李存睿,他心里还是涌出了歉疚之感。

李存睿微笑还礼,把他迎进暖阁,又询问起他学业,跟过去往常没有分别。

李夫人留太子午饭,李存睿父子作陪。席间氛围也很融洽。

回到宫里,太监说荣嫔送汤食来了。他点点头迈进,唤了声“姨母”,坐下来。

荣嫔把汤挪到他面前:“回来得正好,这是我让御膳房熬好的汤,快趁热喝。”

太子端碗,太监要来试尝,他耐心地等待完然后端回手里。

荣嫔觑着他神色:“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去李家不太愉快?”

“不是,太师和姑母都很好。”太子啜了口汤。

荣嫔笑道:“那又是怎么?”

太子把碗放了,望着她:“我记得父皇也会看卜吉测日看星象这些。”

荣嫔神色微滞,随后道:“是。皇上是跟你外祖父学的,虽然学的时间不久,但很快就上手了。”

她又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那我母亲这方面技艺如何?”

荣嫔微笑:“姐姐让你外祖父娇养长大,不肯学,所以就学了些皮毛,岂能与皇上相比。”

太子双唇微翕,似是有话要说,但随后又止住了,沉默喝汤。

……

晏衡为了赶袁家这顿晚饭,下了衙脚底抹油回府了。

靖王妃正跟沈侧妃商量给沈家送年礼的事,看到他了问他去哪儿?他也顾不上好好回答就走了。

沈侧妃道:“这孩子,成天忙啥?”

“谁知道呢?”靖王妃咕哝,“多大人了还这么不着调。”说到这儿又想起来:“跟徐家婚期该定了吧?怎么这几日没见媒人登门?”

晏弘跟徐宁的婚事靖王妃只管三书六礼,没过问细节。

“得出年了,徐家看起来舍不得姑娘出阁,意思是要等到暖春时节。”沈侧妃笑着说。

第301章 拆冤家的

靖王妃也笑了:“那是,人家小姑娘也是家里父兄百般宠着的,咱们体谅些。”

刚说到这儿初霁来禀报说宫里传旨除夕宫宴的事儿,靖王不在,二人便又立刻回房换上冠服出来接旨。

宫宴由礼部统领,鸿胪寺协办。

李挚吃完饭回到衙门继续办公,下晌拿到名单便翻了翻,赫然列有李家,当下声色不动又把名册合上。

事情过去这么久,皇帝那边对李家的处罚还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但该李家的荣耀也绝不缺少,如此赏罚分明,看起来可真有几分要落实到底的意思。

李存睿掌不掌实权,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看重,只是对他付出的多年心血有些心疼。

“仲文,梁大人说宫宴仪程由你来安排,赶紧回房去吧!”

同僚苏诺领着几个抬着大筐瓷器的太监快步路过,顺手轻拍他肩膀传话。

李挚点头回应“知道了”,收起名册往公事房走去。

为人臣子不能妄测圣意,倘若父亲不再回朝任职,那么他代替父亲担起李家门楣的责任义不容辞。

就是回朝,自己也已经成年了,也是应该努力学着做一个当家人的时候。

所以不管皇帝对李家是什么想法,作为继承人,他有没有作为,能不能具备守业的能力,于李家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一想,朝堂上怎么变换,李存睿回不回朝,倒都可凭它来去了。

……

晏衡买了点伴手礼到达李家大街,下马正遇上腋下挟着一沓公文的李挚。

李挚忙着写公文,半路又有鸿胪寺那边派了寺丞程世源前来接洽事宜,这程世源当惯了大老爷,说话行事慢条斯理,拖去了他不少时间,这一忙就忙到日色西斜才完事。

刚到门下就见晏衡信步往东边巷子走去,不由喊住他:“阿檀这是往哪里去?”

这黑灯瞎火的居然来溜他们家墙角,多半没什么好事儿吧……

晏衡停步:“原来是挚大哥!我往袁家去,您这是才回来?”

李挚知道他常跟李南风在一块儿,跟袁缜认识也不稀奇。但是袁家跟李家就隔着一道墙,他该不会……

晏衡瞧见他神色,索性走过来:“今儿是袁娘子请吃饭,有小弟,还有令妹,挚大哥要是还没用饭,要不要也来凑和吃点儿?”

李挚原本是要回府把公文给李存睿先看过的,听说李南风居然跟他同在,一双脚就跟有绳子牵着似的往这边走来:“袁娘子为何请吃饭?蓝姐儿也过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南风厨艺很渣,但这不能怪她,她从小又要读书又要做女红,又要调皮捣蛋,哪里分得出那么多时间。

所以李夫人不满她的其中一条就是,将来她的丈夫得多可怜,连自己妻子的羹汤都尝不到口。李夫人自己也不常下厨,但她却有几道拿手的菜,所以有资格说她。

眼下看何瑜系着围裙,捋着袖子,站在小灶前盘弄着各样食材,一面跟袁婧探讨着哪样菜怎么做会更有味道,干练得就像秋场点兵的女将,心里端底是佩服。

何瑜擅作精致小厨,袁婧则擅山野风味。

袁婧不知道是不是本身就出身官户的原因,身上总带着一股泰然的气质。

但她明明也说过她年少时是个喜欢在乡间撒野的淘气女孩儿。

她用雪地里翻出来的嫩野菜尖儿拿开水浅焯,拌上麻油豆酱,还没上桌香气已飘了出来。

但无论怎么利落,李南风也还是觉出她今日有几分心不在焉。

想到这儿她就问:“娘子难不成见过太子?”

袁婧低头拌麻油:“怎么会?太子殿下贵为龙子,妾身一介草民,若非姑娘引见,哪能有那等福分面见太子呢?”

“那娘子今日怎会那般打量太子?”

袁婧听到这里把碗放下,扬唇道:“既是难得一见的贵人,自然忍不住多看几眼。”

听起来好有道理。

不过李南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既是“一介草民”,难道不知直视“贵人”是无礼之举?这对袁婧来说不应该呀。

但厨房好忙,梧桐他们和何瑜身边的莺儿柳儿都在一起帮着打下手,厨房里很快没有李南风的站地儿。

她回屋里点了香,再拿出几只红薯丢到薰笼里拿灰埋了起来。当然这其实都是晏衡教她的,这家伙小时候在野外长大,搞这些很拿手。

“……世子?”

这边刚直起腰,门口就传来袁缜惊讶的轻呼。

李南风一探头,听见暮色里进来两个人,一个她一眼就看出来是晏衡,另一个她也是一眼就认出来是李挚,李挚怎么来了?!

李南风走出房门:“哥哥?”

厨房里袁婧透过窗户也看到了,立时拿帕子把手擦了,道:“李世子也来了。我先去迎一迎。”

何瑜望着院里官服于身的李挚,见袁婧把他们迎进了屋里,便也把正炖着的羊骨汤盖上盖子,擦手过去打个招呼。

李挚心想李南风和晏衡在这里开饭,他怎么能不来插一脚?但没想到还冒出来个何瑜。

纳然半刻之后他拱手道:“何姑娘也在?”

“废话,今儿何姑娘掌勺!”李南风嫌他过来破坏气氛。没见他一来,大家都安静了不少吗?

李挚也觉得自己唐突了,说道:“我就是听说你在这里,跟阿檀过来看看,你们吃,我回府去。”

晏衡拉住他:“来都来了,还走什么?袁缜,多煮半斤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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