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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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腰直起一些,起伏的胸脯透露出他正经受着强烈的情绪波动:“我心里现有着很多疑问,我必须去寻找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知道您能理解吗?”

“当然。”袁婧点头,“不光是殿下想知道答案,我也想,甚至比起殿下来更想。

“因为父母的爱从孩子生下来之前就已经存在,而孩子的爱却是从出生之后才开始。

“今日请殿下来,我就是想确认宫里的荣嫔是不是就是我一直以为死去了的妹妹。

“我也很想念我的孩子,从我怀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把他当成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他还在世上,那便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恩赐。

“如果她是我的妹妹杨姝,那么我一定要问问她,我的孩子是生是死,他在哪儿?她怎么活下来的?这对我来说,极其重要。”

太子抹了把脸,重重点头。

袁婧又自袖口里取出只锃亮的小金圈儿来:“这是小儿生下来时我给他套在脚脖子上的,这些年我都随身带着。”

太子怔望着那金圈儿,摩挲着那上面的几个刻字,眼底有波涛汹涌。

“娘子这物事,可否借我一用?过后我定然原物奉还。”

袁婧静默片刻,点点头:“可以。”

太子吁着气把小金圈儿仔细收入怀里,然后站起来,于她深揖到底,而后拿起斗蓬出了门槛。

袁婧送到门外,太子又回头看了看她,走到院子门口再回头看了一眼,最终再次作了个深揖拜别,才攥拳走出门。

李南风与晏衡在马车里呆着,先看到他出来,两人连忙下车。

晏衡看太子这模样,遂不多话,先送他回宫。

李南风回到院里,只见袁婧还立在屋檐下,晚风撩起她的衣襟,使纤瘦的她看上去倏然孤清起来。

“娘子……”

袁婧轻吸气,瓮声道:“我从来没想过他还活着,更没想到东宫里住着的是我的儿子。没有想到阔别十八年,再见他已经这么大。

“他说要确认,我又何尝不是?我也是真害怕弄错,到最后空欢喜一场。可是我的心还是跟着他去了,我再不敢轻率,直觉也告诉我,他应该就是我的孩子无疑!”

李南风紧握住她的手:“母子连心,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第316章 我的母亲

太子回宫一路上都没言语,晏衡也没打扰他。

眼看着他进了宫门,便也掉头要走掉。

太子便一手挡在将要关闭的宫门上,炯炯目光又投了过来。

……

晏衡随太子到达东宫,人都被挥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里只有烛影在摇动。

太子立在殿中央没说话,晏衡也没有吭声。半晌,那沉思的男子才转过身来,说道:“你跟南风是不是已经把事情捋过了?”

晏衡摸了摸鼻子,清嗓子道:“完全不捋也是不可能的,不然没那个胆子来通报殿下。但是没想太多,也就随便说了几句。”

“说说看。”

“那得殿下先恕臣妄言之罪才行。”

太子看了他一眼:“你说吧。”

晏衡便就道:“袁娘子的身份生平与殿下的母亲基本全对得上,唯独就是失火前后有疑。这当中一定有个人说了谎。

“但眼前明摆着的是,袁娘子说谎的风险更大。如果荣嫔所说无假,那么她撒谎欺君的下场是难以想象的。

“而荣嫔说谎的风险就小多了,而且荣嫔既在火场救下了殿下,为何没把孩子送回袁家?如果说她是以为袁家人都死了,那么她又为何偏偏抱着孩子生还了?”

太子立在灯影下,凝重到像是跟这殿宇连在一起。

“她到底图什么?”

“一个女人,她能图什么?”晏衡道,“连娘子那么出色的女子都能被皇上深深吸引,杨姝难道就不会怀着想法?

“她带着孩子找到皇上,最好的结局是能因此博得皇上的信任与感恩,得到长伴君侧的机会,名利双收。

“再不济,她也担着个救下太子的恩德在,不光皇上记着她,殿下更是不能不惦念这份再造之恩,只要宁王最后成功,于她都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就好比如今,后宫除了老太后之外,就她一个人说了算。就算是皇上日后再纳新人,她还有殿下您撑着呢,地位是倒不了的。”

太子咬牙:“可要是父皇当初没成功呢?”

晏衡顿了下,说道:“再不成功,皇上也会对自己的孩子有个安排。无论如何她也是被托孤的其中之一。

“不过我想既然当初她选择了那么做,一定就是想到了后果的。她要么是爱皇上至切,不惜飞蛾扑火,要么就是想好了退路。”

说到这里他道:“殿下,我觉得您应该尽快从皇上那里问明前因后果。因为中间还有很多疑点连我和李南风都想不透,比如说皇上当年不告而别,以及她当年为何那么快找到皇上?这当中一定还有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告而别?”太子凝眉。

晏衡轻咳着,说道:“听说皇上离开娘子时是没打招呼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您去问皇上吧。”

太子脸上写着不可思议,半晌才收回目光。

“时候不早,我得出宫了,有什么事您再传我。”

晏衡看了眼天色说。

太子摆摆手。

等门合上,他低头看看手心小金圈儿上刻着的“云哥”二字,又攥紧起来。

……

朝廷虽然放假,但自初二起,各司仍有人轮值。

织造局把官绸补上来之后,缺口就小了,至少能做到暂时不慌。姚霑年前也来了信,再有天罡营备选的将领名单也拟了出来,只剩下因为李存睿的辞任,朝中暗涌渐显,但也未到时候。

皇帝难得松泛几日,对朝中事有了点,早膳后便也打算去靖王府坐坐。

这边常春却忽然来报:“皇上,殿下似是着了凉,刚传了太医。”

太子幼时便得到精心照料,又自幼习武,体质极好,闻说着了凉,也请了太医,皇帝也是不放心,掉转脚尖往东宫来。

进门见太子半躺在榻上,两颊潮红,就不由道:“这怎么回事?挺大个小子了,怎么还着凉发热?”

“没什么大碍,只是昨夜吹了点风。不该劳动父皇牵挂。”太子挣扎着要起身。

皇帝按住他,仔细看了看,说道:“既然知道不应该,那日后就得注意。”

太子使眼色把人都挥退了下去,然后笑道:“父皇不是说男孩儿家不该娇惯么。”

“你不同,你是朕的儿子,还是得仔细。”

皇帝说着,看他说话不紧不慢地,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便放了些心。一旁炕桌上铺着的物事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粗看是幅画,他拿过来,展开在手上看了看。

这一看下去,他竟是凝住气息,目光也似胶着在了上头。

太子道:“父皇怎么了?”

皇帝凝目看了半晌,侧首道:“你这画的是谁?”

太子未动声色:“便是我前些日子梦见过的人。也不知怎么了,这几日她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还不停地唤我云哥儿,儿臣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小名,不知她是否认错了人。

“只是又奇怪了,她若认错了人,又如何会入到儿臣梦中来?”

皇帝凝眸良久,方才倏地把那画反扣在桌面上。

天光透过窗纱正照在他眉眼上,将他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映得无端柔和了些许。

但很快他又紧锁起了眉头,那突起的眉结下目光深沉而幽远起来。

过片刻,他缓缓再把这画翻过来,看着画上的人脸,说道:“那想必是有些异常的缘份。”

太子垂眸:“儿臣也觉得是。只是不知道这云哥儿是谁?看起来应该是她的孩子,难道她的孩子不见了吗?

“儿臣惦记于心,竟不觉在风口站了大半夜。我想,倘若我是她的孩子,得知我的母亲在这般地思念我,我定然会第一时间冲到她身旁的。”

皇帝喉结下沉,目光仍落在那画上,说道:“你近日想这些想的挺多。”

“当儿子的想念母亲,当丈夫的思念妻子,都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父皇难道就不想念母亲吗?”

皇帝看了眼他,站起身来,拿着画往门口走去。

“父皇!”太子也下地站起来,“父皇,儿臣画的这女子,可是儿臣的母亲?”

第317章 这个名份

定立在门槛下的皇帝回了头,看着立在榻下的他,说道:“这画像是谁给你的?”

“我画的。”

“你都没见过她,你怎么画得出来?”

太子道:“您告诉我您跟母亲之间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您。”

皇帝面容冷峻,缓步走回殿里。

这是一代开国帝王,迫人气势发于无形,但太子倒也未曾后退,他道:“儿臣今日已经铁了心要问个水落石出,您要是不说,以后的年年月月我都会问,我还会请封母亲为皇后,让她成为我大宁的第一个国母。

“哪怕你不允,来日儿子也定会追封,我不会让我的母亲连个名份都没有!”

“那你可知道,她是否想要这个名份吗?”

太子微顿,道:“这是她应得的,为何她不想要?她若还在世,不知有多高兴看到我!

“她会温柔跟我说话,会处处替我着想,她会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母亲,我给她这世上至高的尊荣,不是天经地义吗?父皇不给,难道儿臣也不能给吗?”

“天经地义?”皇帝呵笑,“你太想当然了!”

“那就请父皇告诉儿臣,究竟如何才叫合情合理!”

皇帝侧首望着他,好半晌,他说道:“我与她朝夕相处两年,她的什么事情我都知道,你会比我更了解她吗?

“你母亲非但不会稀罕这个后位,她根本连跟多看朕一眼都不会愿意,她不会愿意当我的皇后,更不会愿意当我的妻子。她有多恨我,你不会知道!”

“……她为何恨你?”

“因为我对不起她。”

“怎么个对不起法?”

“我没有善待她。”

“你为什么不善待她?!”

“因为最初认识她的时候,我还是个钦犯。”皇帝目光低垂,让人摸不到深浅。

“我是杀了当时朝廷命官而逃亡的。我穷途末路,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明天,跟你外祖父学艺也不过是垂死挣扎,我没有任何资格给人以承诺。”

“那你又为什么要跟她成亲?”

“这真是个好问题。”皇帝转过身来,“为什么跟她成亲?我也不想,因为我知道这是条不归路,但是你外祖父让我选择。

“我若是答应成亲,便能得他亲传本领。你知道这份本领让我在征战途中占得多少优势吗?

“我若是不答应成亲,那么我就得立刻下山。我学艺未成,那时下山自然是不甘心的。”

“所以你是屈服于现实才娶的母亲?”太子红了眼眶,“那你为何要让她生下我?”

皇帝默语,片刻道:“那天夜里一同起事的另两个周营军官来找我,他们已经筹备好了前期所需,我们在山下喝了点酒,商定了大略的起事日期。

“我很激动,我想我终于不用再藏头露尾,隐姓埋名,哪怕就是战死也能死得光明正大。

“上山后我原本是要跟她说清楚的,但我又不知道此去还能不能活着见到她,结果我未能把持住。

“酒醒后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毕竟我的行为看起来那么不可理喻,一面不理她,一面又要了她。

“后来我就留了张纸条,在她醒来之前下了山。但这显然是我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如果我等她醒来再走,也许她不会去寻死。”

太子紧抿双唇,半晌道:“您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皇帝道:“我要是说了,你又会怎样?”

太子没有言语。

“你也不能做什么。”皇帝望着窗外,“除了替我遗憾,你什么也不能做。”

“世上没有后悔药,我至少也会劝您向前看!”

“所以,你最多也就是劝劝我而已。可是我自己犯的错,为什么要你来开解?我没有资格跟任何人探讨这段过去,让你们替我想出各种理由,给出各种台阶来放下它。

“她既狠得下心自焚,可想而知有多恨我。她若有灵,怎么会肯放下身段来当这个皇后?

“她定然是一丝一毫也不想再与我扯上关系。这个后位对别人来说倘或至尊至贵,于她而言,她大约只会不屑一顾。

“既如此,我便望她来生自由自在,永世不为情字所累。

“我说了这些,你满意了吗?”

“您就那么认定母亲是自焚的吗?”

“不然呢?”皇帝道,“下山之后头几个月我忙着起事,半年后我才知道她有了身孕,我留了信在她素日偷偷藏东西的树洞里,但她没有一个字回我。”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我是个逆贼,既然已经走了,她也不知道我是谁,又为何要露面拖累她?”

“那后来您就任凭她颠沛流离吗?”

“后来我就自顾无暇了。最初起兵的时候我们才几千人,第一场战争我们对的是周军上万的人马。

“而那时候的兵马只有一半是正规的军队,另一半只是散兵游勇,我们连自己生死都顾不上,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怎么绝地反击——

“她幸亏是没有跟着我,要跟着我,就算是后来不寻短见,也会在还没有生下你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听说母亲出事的客栈离父亲的营地不过两百里!”

皇帝望着他:“知道的还挺多。”

太子换了个问题:“既然父皇没有露过面,那么姨母是怎么找到父皇的?”

“因为是我让他们往徐州来的。”

“……是您?”

“没错。周室暴政,各地百姓怨声载道已久,我们经过大半年的征战,已经召集了不少兵勇,亦有好些投诚加入的将士。

“那会儿我虽仍然不敢跟你母亲接触,但是我给了信给你姨母,让她引着你母亲舅舅一行往我军周围城镇行走,如此我对他们的处境便有把握。”

“也就是说,姨母一直跟您有联系?”

“不是一直,”皇帝端起桌上的冷茶啜了一口,“是知道他们准备离家避乱的时候。

“我想还有谁能比我更清楚如何避乱的呢?于是就主动找到了你姨母,让她配合我,引着大家往我给的路线走。

“她想活命,当然会听我的,但我也没告诉她我是谁。”

第318章 姐夫有事?

“可是你跟姨母接触,与你直接找母亲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若是告诉你母亲,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着我,我怎么能让她跟着我?”

太子屏息,脱口又道:“既然姨母都不知道您的身份,为何母亲出事之后她又那么快找到了您?”

“那是因为我事后到了徐州!”皇帝道,“他们进城当天我就收到消息了,你出生时我就在墙外站着,直到听见你的哭声!

“知道你们出事,我怎么会不过去?但两百里的距离,我赶到的时候到底已经晚了,整一条街七八间铺子,烧得只剩下个空壳。

“我最后找到的,只有废墟里的十几具尸首,你母亲的钗环,半片你的襁褓,和你舅舅的箭囊,以及抱着你暂住在别人家里栖身的你姨母!”

太子闻言怔忡。“是这样吗?”

“那你认为是哪样?”

太子望着他,摇起头来:“我不信。我不信母亲会放火自焚。我也不相信姨母说的话。

“既然您当年能传消息给姨母,为何不传给舅舅?”

皇帝抿紧唇:“你不用知道这个”。

太子便继续道:“父皇对姨母及袁家怀着悔恨愧疚之心,所以格外地抬举她,那么将来,您是否会与她生儿育女,让她代替母亲坐享你给予的尊荣?”

“你在说什么?”

“我不信父皇不知道姨母为何执意不肯出宫!”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若要临幸,还用等到将来吗?!”

“那父皇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有可能姨母早就贪图着您,她故意制造那场火灾来抹黑母亲,而后又以母亲的死来指责父皇,让父皇背负着深沉的愧疚难以自拔!

“以至于您丧失了正确的判断力,就此认定母亲已经死了,而且死的那么绝决,连名份都不想要?”

皇帝双瞳紧缩:“你说什么?”

太子赤着的双脚往前走了两步:“我认为,母亲还在世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的存在能证明姨母一直在欺骗咱们!”

皇帝微眯眼望着他,他迅速地看了眼后宫方向同,再接着又迅速看回太子,身影飘游得像庑廊下北风吹动的宫灯。

“儿臣说过了,这画是儿臣亲手画的,因为儿臣已经见过母亲了!她人还在世活得好好的!”

太子拿过那幅画来展开,眼里浮起泪光:“她好端端地就在京城,她说当年客栈火场里死的是我和姨母!

“母亲找到的尸体明明白白是一大一小,如果这还不能证明姨母从中做了什么,还要什么才能证明?!”

皇帝只觉得有些眩晕,他需要扶着床榻才能站直。

“你再说一遍?”

这声音嘶哑,仿佛也刚被烈火炙烤过。

“我说,母亲就在京城,她以为姨母和我都早就死在那场火灾里,但其实,受苦的只有她一个人!”

太子把那只金圈儿递过去,“这是她从当年所谓我的那具尸体上取下的我的脚圈,我好端端地在这儿,那尸体是谁的?是谁预谋的?!”

皇帝把这金圈儿接过来,喉头骤沉。

“父皇,母亲就在李家住着,您去见见她吧!”

皇帝抬指抚摸金圈上的字眼,从来都体面泰然的形象突然崩解。

他几近失措地看着手里的物事,接而大步往门口走去!

但到了门下他又蓦然止步,定立半晌,他缓慢地转了身:“摆驾,去后宫。”

门外常春称是。

皇帝隔空望着太子,又道:“你代朕传旨给李家,让他们家今儿谁都不许出门,随时等朕的旨意!”

……

李南风昨夜也没怎么睡好,以至于李夫人着人来传话让她今儿跟着出门去拜年都没有什么精神。

太子回宫也不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荣嫔前世得逞,她可真怕又发生什么变故。

但她觉得这个时候也是该提醒着李存睿了,不说别的,太子生母住在自己家,这当口应该让他心里有个数。

这么想着她放下针线就去找李存睿。

刚到正院就见常春拿着个圣旨进来了……

李存睿早膳后起就跟顾榷在书房里下棋,不紧不慢下了两局,就被急匆匆跑过来的金旺给打断了:“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传旨,让咱们家今儿谁都不许出府,包括下人厨子护卫所有人在内!”

下棋的双方同时顿住,顾榷迅速地看了眼李存睿,先行起身:“可曾说过是因什么事情?”

由于李存睿辞官一事,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突然下出这样的旨意,这怎么看着怎么像要抄家的节奏啊!

李存睿趿上鞋子就往外走,金旺在后边回头道:“不知道!反正看着挺严重的!”

李存睿把近日之事在心里过了一遍,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直接回房去更衣接旨。

却在院门口刚好遇上李南风。

李南风虽然说心里正悬着,也猜到多半是袁婧这事暴露了,虽说李家收留太子娘这么久没说看上去有点说不清,但也不至于到抄家份上!

便就急急跟在后头,说道:“我有件急事先跟父亲透个底,回头父亲自个儿掂量着来!”

“什么事!”

李南风掰着他肩膀跳到他耳边说道:“袁娘子很可能就是太子娘!”

李存睿正弯腰穿着鞋呢,听到这话失衡往前一栽,就栽到了面前站着的顾榷怀里!

……

荣嫔去完寿宁宫回来,顺路在廊下侍弄水仙。

天又阴了,估摸又要下雪,这北方的冬天灰扑扑的,让人心情也无端有些抑郁。

忽然宫女道:“皇上来了。”

她顿了下急转身,果然见庑廊那头走来的男人颀长伟岸,翩翩如从记忆里走来。

她心下豁然敞亮,连忙提起裙摆迎上去:“臣妾恭迎陛下。”

皇帝停住望着她头顶,目光在她脖颈上的红色胎记上停留片刻,继续举步往前。

“在忙什么?”

荣嫔随在他身后一路进殿:“才去侍候完老太后过来,正侍弄些花草。”

抬眼见皇帝正打量殿里四面,她又道:“姐夫这是头一次到我宫中来,此番可是有事吩咐么?”

第319章

皇帝坐下来,说道:“太子生病了,你不知道?”

荣嫔顿住,随后面向门下宫人:“殿下染恙,你们居然不来报我!”

宫人们跪下来,荣嫔说完又跟皇帝道:“我这就去看看。”

“不必了。”皇上接了茶在手。

荣嫔顿了下,又兀自让人去拿斗蓬:“我还是去吧,这孩子离不开我,我听了心里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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