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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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呜咽在他安抚下逐渐平息。

孙彭伸手倒了些水喂给她,另一手仍揽着她。

从戚缭缭的角度看去,微垂着头的他,看上去不像个重权在握的大太监,倒像是个正在照顾家人的平常男人。

她心头滑过丝不适,扭头看向墙上的字画。

“没事了,迟早会来的。”

孙彭将喂完水的杯子放回桌上,抚了抚脸色又开始发白的许灵莺的脸。

半晌后转过身来,面向他们说道:“灵莺的父亲是个钦犯。她是我救下来的。”

“钦犯?”燕棠半眯了眼。

“对。她的父亲叫许潜。你们很可能没有听说过。”

孙彭道:“我和许潜都是从赵王府里一起出来的。他是皇上当时的侍卫,而我伺候皇上的起居。”

“那年先帝起事,赵王府的人跟随皇上一起浴血奋战了两个昼夜,我为掩护皇上而险些死在刀枪之下,是许潜冒死把我救了。”

“后来皇上成了太子,许潜是他的侍卫长,而我则是殿前行走的一个小总管。”

“我管他叫大哥,他对我也不见外。”

“皇上文韬武略,当太子时时常出宫狩猎,那年秋狩完毕,我在东宫里准备迎接御驾回銮,然而等到半夜他才回宫。”

“而回宫的时候他竟是策马直接进来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控。”

“他在宫门下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去把许潜一家都给杀了。”

“为什么?”戚缭缭问。

“许潜触犯了主上,但具体我不清楚。”说到这里孙彭凝起双眉,“只是后来据别的侍卫说,他妄想跟皇上动手,皇上伤了他一剑,然后被抓起来了。”

“许潜一直是皇上的心腹侍卫,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

“无论如何他已犯下大罪,我们求情都没有用,最后我也只能奉旨执行。”

“你亲手把他们都杀了?”戚缭缭问。

他望着他们:“是我监的刑,自有人动的手。”

戚缭缭定望着他,半晌,吐气抱起了胳膊。

第145章 孰轻孰重

她的确没有听说过许潜这个人,甚至于这个案子她都从来没有听说过。

“公公的意思是说,至今为止你也不知道许潜究竟为什么会跟皇上起冲突?”她问道。

“对。至今为止我也不清楚。”孙彭平静地望过来,“这是皇上的事情,我没有必要,也没有权力去打听。”

“不管怎么说,二十年前那天夜里,侍卫们是见到了许潜在皇上面前拨剑的。就冲这一点,他和家人被赐死并不算冤。”

敢对太子动刀剑,放在哪朝都是要掉脑袋的,严重的抄家灭族也不是没有。

所以严格说起来,皇帝只杀了许潜及妻儿,已经算是手下留了情。

戚缭缭也不打算挖掘这些跟她不相干的陈年往事。

她说道:“既然公公都说了当时动手的是别人,那我们又怎么能相信许姑娘的确就是许潜的女儿?”

“许姑娘今年十九岁,二十年前她应该都还没有出生,你的意思是,许姑娘是遗腹子?”

“没错。”孙彭点头,“灵莺不是他与许夫人的女儿,是他与通房的孩子。”

“许夫人婚后多年也只生下个长女,在他死前不久他收了个通房,而通房恰巧就有了身孕。”

“皇上当时只下旨让我杀了许潜和家人,并没有说灭门,而当时我并不知道通房有了身孕。”

“行刑之前,许潜借着与我道别的机会悄声嘱托我,让我把通房给照顾好。”

“我没有理由不答应。我回宫之后皇上知道许潜死了之后也没有再追究别的。”

“然而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把许家下人给遣散了。”

“给通房送到通州住下,给她开了一爿茶叶铺子糊口。半年不到,她居然产下了一名女婴,这就是灵莺。”

戚缭缭又问:“可是你怎么能肯定她是许潜的女儿?”

孙彭回望她:“许潜临终前把她母亲托付给我照顾,如果不是因为她有身孕,他不会这么做。”

“而且,她究竟是谁的女儿,仔细想想其实有那么重要吗?”

“许潜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我来说,只需要把他托付给我的事情做到就可以了。”

“我再去追究她是不是他的女儿,不是违背了我报恩的本意吗?”

戚缭缭一时倒也无话可说。

再一想,她就又望着他笑起来:“公公果然老谋深算。”

孙彭扬眉。

她走到他面前,说道:“既然公公救下的是钦犯,而且许潜的死隐隐还关乎皇上隐秘,你这么对我们和盘托出,其实是有恃无恐,认定了我们不敢再把你们的事兜给皇上吧?”

“因为倘若皇上杀许潜这件事背后真有什么内情,皇上说不定也会怪罪上我们。”

孙彭微笑:“姑娘竟比我想象的还要通透。”

他说道:“你们既然查到了灵莺头上,我又想保住她,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把你们也给拖下水。”

“眼下王爷和姑娘把这件事当作不知情,于你我双方岂非都有好处?”

戚缭缭也笑:“公公说的很对。”

“只不过,公公会有那么傻,在我们不说的情况下,主动跟皇上招认许姑娘是钦犯的女儿?”

“除了公公之外,应该是没有任何人能证实许姑娘跟许潜有什么关系。”

“公公跟我们说到许潜的死,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多了层顾虑,好打消把你跟巴图的事情跟皇上禀报罢了。”

孙彭双唇微微抿起。

戚缭缭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我承认对许姑娘的身份感到好奇,但这并不是我们查你的最终目的。”

“我们从来没有把公公当敌人。”

“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巴图的阴谋。”

“所以公公,你说许姑娘是钦犯的女儿,那我就当她是钦犯的女儿,虽然我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证明她是。”

“我们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针对你,事实上,我更希望能够帮你摆脱困境。”

“眼下最好的办法是你主动去跟皇上说明被巴图拿契约挟制的事。而且是尽快。”

“兹事体大。如果你不去,那么我也会回去告诉我哥哥们,请他们去奏明皇上,那个时候,公公可就极其被动了。”

孙彭脸色有些灰败。

燕棠听到此处,也凝眉道:“皇上向来英明,即便许姑娘就是钦犯的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得就真会对许家赶尽杀绝。”

“公公何不做出明智的选择?”

“不,你们不懂……”

孙彭摇头,顺势在榻上坐下来,方才还运帱帏幄的他,顷刻变得有些彷徨。

“灵莺七岁的时候她母亲染病过世了。从那以后就是我在照顾她。”

“我没有儿女,她小的时候我抱着她在怀里逗她玩,还亲手给她梳辫子,她爱粘着我,天天盼着我在身边。”

“这么多年了,我就把她当成了我自己的亲人。你们不会明白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也不会明白我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我们相依为命,在世上已经没有比我们彼此更亲近的人。”

“她跟他父亲五官极像,我不敢冒险让皇上知道她,怕皇上会不容于她。”

“我也不敢想像如果我死了,她余下的日子怎么过活……”

他颓然坐着,素日里那个从容潇洒的掌印大太监已经不复存在了。

戚缭缭听到这里,也不觉沉默。

看看许灵莺,她又说道:“她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摔的。”提到许灵莺的时候孙彭语气总是能陡然变得柔和,他道:“四年前不慎自马上摔了下来,滚落了山崖。”

“我因为不能出面请好的大夫,拖着拖着竟然越发严重了。”

“后来我把她接到京师,总想着是否有机会请太医来看看,然而谈何容易?到如今我也一直不敢行动。”

戚缭缭掀开被褥看了看,只见许灵莺两条腿已经十分枯瘦了。

她凝眉道:“既然这样,公公就更应该跟皇上说明白了。”

“公公以为现在只要不答应巴图就行了吗?如果仅是这样,他们何必诱你签下那份签约?”

“你现在是进退两难,怎么做都不能把大殷撇干净了。”

“皇上对国事的看重一定重过对私事,你要是误了国体,绝对后果只有最严重。”

第146章 你真无情

“除非你有办法把那份契约拿回来。”最后她说道。

巴图现在是手里有契约所以有恃无恐,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他失去了那份契约,也就等于没有了任何把柄,也作不了什么妖。

孙彭凝眉看过来:“巴图自然会将它藏得严严实实,我若是有办法能拿回来,早就已经拿回来了。”

“那就只能去见皇上了。”燕棠道。

孙彭神色微顿,接而似想到了什么,眉眼之间又黯淡了下去。

燕棠接着说:“你没有别的出路了,只能把实情跟皇上说明。”

“到如今为止,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若等到巴图那边行了事,到时候酿成大错,那么即便我们不说,总有一日皇上也会知道的。”

“那个时候你可就连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可这样的话,灵莺就活不成了!”孙彭拧眉直视他。

戚缭缭走过去:“可是公公就算是不交代,你又能保证许姑娘能撑多久呢?”

“她的身子你最清楚,如果不是到了很要紧的地步,你绝不会跟巴图签下那契约。”

“现在巴图的目的在于大殷,而不仅仅是马价了,也就是说你已经不能指望他们会给你真的派来御医治许姑娘。”

“既然她活不长了,那么公公为什么不赌一赌呢?”

屋里开始静默。

燕棠望着神情涣散的孙彭。

这时候许灵莺却出声打破了这一室寂静:“我同意那位姑娘说的,我去见皇上吧。”

“我不想再这么苟且偷生了。”

“我也想舒心地活着,而不是成天担心着哪天就被人看破了身份……再这么偷偷摸摸的,我也是死。”

“那么我倒还不如死得光明正大些……”

孙彭沉默地坐着不答话。

燕棠道:“公公宜早做决定。”

“去吧——”许灵莺含泪道。

孙彭抬起头来,艰难地看起他们:“随云先出去等我一会儿。”

斜阳正将西墙下映得金黄,程敏之他们在东边阴凉处坐着唠磕。

戚缭缭走过去,接过邢烁递来的茶仰脖灌下喉了。

“怎么样了?”他们问。

她耸肩,没说什么。

燕棠正好走过来,也接了燕湳递来的茶喝了。

然后问她:“你刚才为什么一直怀疑许灵莺不是许潜的女儿?”

她笑了下:“我本来以为是他自己的女儿。但现在看来不是了。”

“为什么?”他凝眉。

“因为许灵莺爱上了孙彭。”她说道,“孙彭把许灵莺当女儿,但许灵莺对他的感情绝不是对父辈的尊敬和亲昵。”

从孙彭出现时起,她就看出来许灵莺对他表现出来的依恋绝不是像对待寻常长辈。

燕棠愕然地望着她。

她看了眼他,又笑起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我觉得孙彭也喜欢她,但他可能还在纠结。”

“毕竟她是他的晚辈,而且他是受了许潜托付照顾她的。”

顿了下她又说:“不过他就算承认,我想他的爱也会有限,毕竟他府里还有三个侍妾呢。”

对于一个渴望着得到心爱的人同样爱慕的人来说,眼里是进不了砂子的。

别说什么收几个女人在房里不碰就是摆设,也别说什么他不能人道就一定不能有感情。

既然住在同个屋檐下,他多少总得对她们有些照顾。

可是这些“照顾”,按理来说,得是他所认定的那个人的专属啊。

燕棠默了下,闷声道:“胡说八道。”

戚缭缭不以为意。伸手自旁边板凳上的盘子里抓了把瓜子,眯眼望着对面斜阳磕起来。

燕棠也望着对面,半晌后他又道:“如果是这样,你不觉得他们也挺值得同情吗?”

戚缭缭笑,丢了手里瓜子壳:“有什么好同情的。”

谁没有苦过?同情又有什么用。

改变才有用。

燕棠望了她半晌,末了皱起眉头,冷声道:“你可真是个无情的人。”

说完之后他下了石阶,出了院门。

戚缭缭依旧望着对面斜阳磕瓜子,笑容在她脸上,像隔着千层山,万层水。

……

一刻钟后孙彭出了来,与燕棠同往宫里去。

戚缭缭让燕湳带着侍卫跟去承天门等候消息,自己则与程敏之和邢烁留下来继续守着许灵莺。

孙彭走后许灵莺倒是很平静了,让婆子进来给她梳了头,又换了衣裳,然后平静地坐在床上出神。

戚缭缭也没有进去打扰她,就坐在耳房里翻看孙彭留下来的书籍。

约摸一个时辰的样子,乾清宫大太监李芳带着批侍卫匆匆来了,同来的还有燕棠身边的两个侍卫,奉旨把许灵莺接去宫中。

目送她走后程敏之说:“皇上会怎么判他们?”

戚缭缭说不好。

许灵莺是钦犯,孙彭又因私情而影响了国体,怎么着都落不着轻饶了。

眼下这会儿的乾清宫,究竟是番怎样的雷霆风雨,光看看李芳来时脸上还未曾褪去的凝重就知道了。

只不过皇帝怒归怒,总归不会挑在这节骨眼儿上将孙彭暴露出去——他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

孙彭的权力代表着他的皇权,他就算要杀他,也得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

“走吧。”她立了会儿便就招呼起大伙。

揪出了孙彭这桩内幕,又兼巴图手上不可能拿到他们绑架阿丽塔的证据,绑架这件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而如今事情既然水落石出,皇帝他们自然也会立刻对巴图的阴谋做出反应。

只要朝廷能警惕起来,巴图那边就根本不在话下。

而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坊间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几个这两日在忙些什么。

……戚缭缭回到府里,沈氏正在和靳氏说话。

见她回来,遂把她拉到身前来给她擦汗,轻嗔道:“看看这身臭汗,去哪玩儿了?”

靳氏把手边的茶递给戚缭缭,一面道:“不是说跟阿棠他们出去了吗?”

沈氏才想起来。又道:“回来得正好,快去洗洗。再回量尺寸做几身新衣裳,到时候七巧节上才有得穿。”

戚缭缭看到推过来的衣服图样,才蓦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月就是七巧节了……

第147章 不要体面

前世里的七巧节正值苏沛英出京不久,她正忙于与姚氏母女过招,哪里过上什么节?

不想这世里她没有放在心上,沈氏她们倒替她记着了。

当下吸了吸鼻子,也不顾身上臭汗,抱着沈氏就腻歪起来。

她只愿她这世里做的所有一切,到最后都能护得住他们安好吧!

燕棠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孙彭最终选择了对皇帝和盘托出,乾清宫少不了一番暴风雨。皇帝在怒斥完他之后又着人把许灵莺抬到宫里受审。

所有人都自动把许潜的死因忽略了过去,而只把重点集中在许灵莺就是钦犯之女这个事实上。

“原来是许潜的女儿……”黎容听完后喃喃地说。

燕棠看过去:“你认识?”

他点点头,说道:“也不算很熟,那会儿我还在顺天府学读书,他是时任太子的皇帝的贴身侍卫。”

“皇上那会儿对政务就已经抓得甚紧,也常上府学与国子监巡视,因此见过。”

又道:“先王跟皇上交情一直极好,当时在王府任长史的是家父,我偶尔也曾听家父提及过。”

燕棠点点头,将手里扇子打开又合上,有些心不在焉。

“回房歇着吧。”

……燕棠并没有真觉得戚缭缭那番话是胡说八道,而是她对孙彭在用情上的见解令他吃惊。

但他又无法反驳她的说法,便只能以一句胡说八道来掩饰将要失措的内心。

他从来没有深想过孙彭应该如何对许灵莺才算完美。

他也并不真正关心他们,因为他没有尝过情之滋味,无法感同身受,只约定俗成般地觉得有情人应该长相守。

然而她在说及这些时的漫不经心和无所谓,她透过冷淡的语气传达出来的疏离,让他的心有着异样的不适。

那好像一眼就把他给定性了,让他觉得自己肤浅起来。

也把他给一把推远了……虽然他和她本来也不见得亲近。

她对他的无所谓,又或者对孙彭和许灵莺之间情意的不屑一顾,莫名也让他的心情变得浮浮沉沉。

……戚缭缭翌日大清早就发动戚子泯戚子渝他们去打听消息,因为见不着燕棠的面。

皇帝如何处置孙彭和许灵莺暂且不说,当下该做的却是得想好如何对付好巴图这边。

巴图的目的不在马价,只为给大殷设绊子,所以即使孙彭坦述了因由,可巴图也依旧可以凭借那张契约跟朝廷拗架。

皇帝在早朝上下旨让燕棠与孙彭共同负责与巴图的交涉,也就是说,目前孙彭的确还没有被处置。

至于许灵莺,由于此事并未传出乾清宫,因此朝上目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人。

燕湳打听回来的消息说,她仍然住在栗子胡同,但是院子里已经多了好几个陌生面孔。

不必多想,也能猜出这定是皇帝放进来盯梢的侍卫了。

马价的事并没有拖很久。

燕棠在大理寺提审完了相关证人之后,就跟司礼监及礼部到了会同馆。

巴图自阿丽塔平空失踪时起就觉得有不祥之感,隔日阿丽塔还没回来,侍女们也扛不住了,主动交代了出来。

他再去翠香楼打探过,更加肯定了事态不妙。

本是想要借机向大殷发难,但左思右想竟找不出有力证据,在人家地盘上你找不出证据来,那么质问就等于等着被打脸。

如此竟是连上宫里要人都找不到理由。

等了半日,忽地又听说孙彭与燕棠双双进了宫,就连栗子胡同的女人也被抬进宫去了,他随后也知道大势已去。

他唯一的恃仗就是孙彭的秘密,一旦这秘密不再成为秘密,他的威胁也就没有用处了。

但他手上到底有孙彭的契约,到了签署文书这日,便就摆了出来跟大殷的人说道:“孙公公既然立下契约答应了按照我所说马价签订文书,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再接受砍价。”

又道:“我不明白这份契约有什么问题,我们双方按照约定所说执行,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为什么还要商议?”

孙彭当时签给他的马价自然是比应有价格高出不少的,那么就算他此番失手,至少也可以讹上大殷一大笔银子。总算不亏。

而且此番他们带来了千余人马,光是这些人在燕京的开销都不是小数,再者经过前后一系列的事情,大殷肯定不希望他们继续耗下去,以免再生事故。

所以他还是有底气跟他们讨价还价的。

燕棠听他说完便就道:“巴图大人跟孙公公签的契约于大殷朝廷毫无益处,这契约当然不能算数。”

“倘若大人一定要让大殷接受这条件,那么至少也得改一改,改到能让我们心服口服才成。”

“而如果大人执意不从,那我只能告诉你,现如今负责此事的钦差还有我,没有我与他二人同时同意,这文书也同样无效。”

“那我就只好继续留在燕京等商议好再离去了。”巴图深深望着他。

燕棠端了杯子:“巴图大人当整个北地草原只有你们乌剌有马卖吗?”

巴图变色:“王爷这是要代表大殷跟乌剌绝交吗?”

“这是孙彭亲手落印立下的契约,大殷毁约的事情若传出去,恐怕有伤大国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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