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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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里逃生那么一夜,紧接着跟他水陆两战,挺吃力的。

“今儿就别出去了,不是想吃鲜果么?丘陵正好要回一趟清水营,我让他给你带些过来。”

他拖了她坐起,又往她背后塞着枕头,边说又边拿来梳子给她梳头,“本想让你回清水营去歇歇的,料定你不会乐意。”

戚缭缭气若游丝:“王爷错了,我乐意得很。拜托你这就派人送我回去吧。”

燕棠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不是要吃唐僧肉吗?剂量没够?”

戚缭缭白了他一眼。最烦这种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回想起当初那个被她摸了一把就恨不能要去撞墙以示清白的他,总觉得成了个假亲。

明明就是孤傲清高到不能自已,如今怎么会变得这德行?……

大战过了之后的松泛使得人每个关节都充满了慵懒的意味。

出征这么久,大小战事不少,也取得了一定成就,但是还并没有真正动到乌剌的筋骨。

游牧民族的作战能力不是吹的,如果不大程度地直接捣毁他们的兵力,基本打了胜仗跟没打一样。

这次打赫古其实就是也没有太大的胜算,但是意外之中有了戚缭缭他们的捣乱,使得赫古部队一度在图真率军到时来时处于懵然状态,让燕棠和戚子煜的追杀相当于一次陡然而来的突袭。

紧接着戚缭缭火烧大营,又扰乱了他们阵脚,再有燕棠的临急应变,调整战术包围攻击,却取得了空前的胜利。

赫古军队两万人马,几乎被杀去七成,捋获战马八千余匹,擒杀对方将领七个,又在其营地抄获了好些幸存的军报,可以说是大大地提高了士气,殷军营地气象一新。

而乌剌王庭里,此刻却只有贺楚的怒意。

“这就是你在出征前说过的保证击退殷军三百里?!”

他怒指单膝跪地的赫古,一脚踹在他当胸:“你们这群废物,连个黄毛丫头耍得团团转,素日夸的海口究竟都去了哪儿?!”

赫古战衣被削去一半,左肩落下两处戟伤,胸前还插着一箭,喘息着说道:“是图真,他联同安达一起秘密买通了营地里的副将,在察罕西麓的额尔勒山脚下诱捕了戚缭缭,结果反被戚缭缭脱困劫持了安达。

“燕棠到来之后属下才知道他们闯了大祸,而顾及到安达将军在戚缭缭手上,故而属下也不敢用强,后来才被她钻到了空子……”

“图真呢?!”

“死了。”赫古咽了口唾液,“被戚缭缭他们联手杀了,最后割了首级挂在察罕的旗杆上了。”

贺楚双目圆睁,负手步过来:“那安达呢?”

第430章 镇邪之物

“不认识!”安达面肌有些颤抖。隔半刻,他又道:“但我要是没看错,这个狼头,是我们乌剌王“也被戚缭缭擒走了,一直都被她当作人质扣押着。”

贺楚怒目瞪视他们半晌,接而大步走出王殿,来到了王后的宫中。

王后刚刚听完前来商讨对策的哥哥帖木儿的汇报,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听说贺楚来了,连忙又迎到门口俯了身:“大汗!”

“这就是你们在德罕家出来的好儿子!”贺楚一掌拍在门口桌案上,瞪着他们一个个,“你们还敢在这里商量怎么来求我救人?他不回来倒好,他若回来,我必将亲手宰了他!

“看来这些年我是太看得起你们德罕家了,从今儿起,你不许踏出这个门!”

不踏出这个门,就是要幽禁的意思了。

王后脸色突变,冲上去扯着他的袍角道:“大汗要这么对我?!”

帖木儿夫妇慌忙跪下来。

贺楚怒而扯出袍子,王后又扑上去道:“安达纵有错处,不也是为着乌剌着想吗?倘若他事成了,今日得意的就该是大汗了,大汗不过是恼他失败了而已!

“可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何以他遭此大难还要祸及我兄长?!”

贺楚在门下停步:“那他在燕京的时候丢了那么大个脸回来,也是我的错吗?

“他败在戚缭缭与燕棠手下一次,又败在他们手下二次,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留着他败第三次,让我乌剌成为整个北地草原的笑话?!”

“大汗!”王后厉声走过去,“你究竟是为了惩罚安达还是为了对付我?!”

贺楚身子顿了顿,垂下头来看着她。

王妃丰腴的脸上透着不甘:“大汗想整德罕家,想好久了是不是?”

……

丘陵回了趟清水营,拉来了一些物资,其中就有一大筐子各种类的鲜果,还有些新鲜的蔬菜瓜类。

戚缭缭当真在院子里呆了一日。

等到果子来了,燕棠也正有了空,拿小刀批着梨皮,切成小块地装在玻璃碗里端给她。

旁边不时有将领进来禀事,他也没有耽误,反倒是戚缭缭显得有些不务正业,因为她挂着营前令的职,却压根没在岗位上认真呆过几日。

如今差事早就让燕棠另外找人给领了,程敏之他们因为下过战将,竟然颇得老将们欣赏,觉得又机灵又肯干,打算列入阵前候命了。

戚子煜为此还特地前来揶揄她:“你这是玩忽职守!”

“我准的,怎么了?”

燕棠端着茶过来递给戚缭缭,凉嗖嗖这么一句,把戚子煜给气跑了。

下晌歇了一觉,一把老骨头重新修整好了,她就又去见了安达。

相对于图真那个老杂种,安达至少没有要玷污她的意思,所以她也顺手给了他一张凳子坐着说话。

安达面对她始终没有好脸色,被挑断了手筋的左手软软地垂在身侧,这辈子都别想再发挥作用了。

“我听说你上次自燕京回乌剌之后被贺楚狠狠罚了一通,看来他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那么这次就算我放了你,你觉得他能饶得了你吗?”

戚缭缭把玩着手头的纸张问道。

“这个用不着你管!”安达瞪着她,“你也根本不可能放我!”

戚缭缭觉得他挺有出息的,居然这么识时务。

她笑了下。“我就是假设一下,你激动什么?”

说完她把手里的纸展开,露到他面前来:“认识这个吗?”

白纸上墨线勾出来一只似手镯又似玉佩的圆形物事,夺睛的是那只栩栩如生的狼头,目光狠厉,呲着獠牙。安达即便是并没有打算正视这个女人,在乍见到它的那刻也还是怔了一怔。

昨天夜里她明显没有把话问完,眼下正可继续。

“认识?”她挑眉道。

庭用来震住妖魔的徽识。但这个很少用,我只在王庭见过一次。”

戚缭缭把纸折起来:“哪里见过?”

“我们大汗身边。他的内殿床头有一只银环,上面刻着一只类似这样的狼头。”

戚缭缭望着他,没有说话。

她从安达的双眼里看到了惊讶之后的直白,至少在他透露的信息上,没有作假。

只不过皇帝给她的东西,居然也会出现在贺楚的身边,这就耐人寻味了。

安达并不知道贺楚来关外寻过容姬,那么很有可能王庭的人知道这事的也不多。

但贺楚又在床头挂着有同样标识的狼头徽记,这是说贺楚被什么邪孽困扰,需要此物镇邪,还是说他跟皇帝找的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而且就是容姬?

她想了下,又道:“二十一年前,你多大?”

北地汉子都长得老相,她看不太出来。

“几岁而已。”安达照旧没有什么好气。

几岁而已,那所知依然有限。

如果皇帝找的真是容姬,戚缭缭觉得自己这一趟估摸着要无功而返了。

因为贺楚都停止找寻了,可见完全没有什么线索,她哪里还能找得到她?

离开安达处之后她在草原上站了站,又去了黄隽屋里。

他房里有些酒,是用来疗伤时镇痛的,她找了只茶杯倒了半杯在手里喝着。

黄隽伤的是最重的。

被劫之前他就已经被打昏,后来突围的过程里也挨了两箭。

他能生还回来,他对草原地貌的熟悉,以及对骑术的驾驭程度要占首功。

黄隽皱了皱眉头:“你在我屋里喝酒,回头王爷要瞪死我。”

这次因为他而惹出来的祸事他就已经连遭了燕棠无数个白眼了。

燕棠虽然在戚缭缭面前百依百顺,但是也仅只是对她好而已,对外没几个人能得他的好脸。

尤其是他跟萧珩,萧珩倒罢了,被甩脸子也不冤,他才冤呢。

戚缭缭笑嘻嘻,像个资深的酒徒一样晃着酒杯:“你觉得,贺楚跟皇上之间,可能会有什么交情么?”

密旨的事情她至今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安达这里也是她第一次直白地打听这件事。

但这终究是因为安达逃不掉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跟他打听这么一个东西。

第431章 骚成这样

然而他两次透露出来的信息使她的脑子现在有些乱。

根据容姬的年龄,她基本上认定容姬不会是燕棠的生母。

可安达也说容姬的倾城绝色曾使王庭许多人将她视为祸国妖孽,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当中会有人拿那个狼头纹样的物什用来“镇压”她,也就不奇怪了。

镇压的物什就在容姬身上,以至于她失踪时与皇帝邂逅,所以留下了这个。

贺楚喜欢她,所以身边也有这个。

但是她却着实地疑惑,究竟一个女人得绝色到什么程度,才能令得两邦天子如此念念不忘?甚至完全无视她已经并不太小的年纪?

她以为,若不是相濡以沫的感情,男人都应该是更容易对年轻漂亮的女子情根深种才是。

再想了想,她又叹了口气。

其实如果一定要说燕棠的身世就跟这位容姓的女子有关系,那么根据她的母亲知天命的年纪才生下她来看,也不是不可能……

但皇帝要找的人是不是容姬,她并不知道。

如果真是容姬,她压根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

她想不通的事情,一无所知的黄隽当然更不能明白。

回到房里,她想了又想,还是修了一封书信给皇帝,把查到的狼头图腾的线索与大营发给朝廷的战报一起,另行交给了信使带回了京师。

事情做完了之后她就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燕棠在太阳底下批军报。

他随意地披着件袍子,头发是她绾的,整齐而洁净的一个发髻,半侧着对着她这边,就着张小案在写字。

傍晚的夕阳颜色金红,温柔地将他完美的轮廓线勾出一抹发亮的金边,而沉浸在军务里的他浑身又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

戚缭缭心里就有些叹气。

如果那位容姬魅力当真传言不虚,那么看到他这张脸,她多少也是有些相信这个猜测的。

他的父母亲如果不是极端的出色,又怎么会生下这样美绝人寰的他?

“渴不渴?”燕棠坐着的角度正好是打算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的,余光里发觉她老长时间没有动,便就不由出了声。头没抬,但是随口问出来的话却十分温柔。

戚缭缭托着腮,闻言手指头在脸上轻弹了两下:“不渴。你要喝水吗?”

“我不渴。不过我让子湛给你炖了些汤,你呆会儿记得吃。”燕棠依旧声音漫漫,婆妈得让人心暖。

戚缭缭看了他一会儿,拿起身边的玻璃碗挪到他身边坐着,徒手拈了颗葡萄喂给他,说道:“棠棠。”

燕棠手蓦地顿下,抬头的刹那眉心倏然抖了抖。

戚缭缭笑眯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长得这么美啊?”

看到他嘴角抽抽,她又说道:“你看湳哥儿就长得没你好看。当然我不是说阿湳长的不好,他那种是另外一种俊俏,严格说起来阿湳跟母亲长得比较像,他眉眼跟母亲一样大而又深,还有卧蚕,看着十分和善。”

燕棠因着她这话而默了一下,然后请教她:“我是应该为你夸我高兴,还是该反省自己不够和善?”

戚缭缭捏着葡萄说:“那就当我夸你好了。你觉得皇上这么器重你,会不会有部分原因是你长得美?”

“王妃,你这两天是不是有点闲?”燕棠抻了抻身子,半扬首睨着她,他记得这些天晚上并没有让她留下多少精力。

戚缭缭挠了挠头。

燕棠拿笔杆轻戳她的脸。

她又说道:“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苏赫的那个姬妾吗?”

燕棠收回目光,接着写字:“怎么了?”

戚缭缭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其实她还是不敢相信他是会在那样的情境下出生的。

两世印象里,他真的是处处彰显着高贵优渥,他不完美,但他有的毛病都是出身贵胄带来的一些毛病。跟难以启齿的身世真的谈不起一起。

其实不是说她想挑剔他的生母,而是容姬本来就已经是苏赫的姬妾,在去乌剌之前还嫁过人——她没有什么女子不该改嫁什么的想法,有些情况下还是可以改嫁的,但是对于她从苏赫身边逃出来,结果转头又跟皇帝纠缠在一起,这就有点……

女人有时候确实是身不由己,尤其是长得美的女人,比如她被苏赫掳去,那不是她能抗争得了的。

但她相信,在逃离苏赫之后,又遇到皇帝,她是可以选择的。

就算她不能选择自己身从何人,也至少可以决定要不要生下肚里的孩子。

如果燕棠不是遇到燕奕宁和叶太妃这样的养父母,他能够被教养得这样出色吗?

她对容姬有看法,燕棠对她也必有看法。

眼下她也不能一口咬定燕棠就是容姬的孩子。

“安达你打算怎么办?”燕棠见她半日没做声,又抬头跟她搭起讪来。

换成是别人捉的,他这个主帅当然是可以决定怎么处理,但人是她捉的,他还是想问问她。

戚缭缭搬着小板凳又挪回原先的位置坐着,说道:“带着他去阵前以牙还牙吧,他爹也是乌剌的将军,我不信贺楚丢得起这个脸。”

燕棠看了眼空荡荡的身边,抬首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托腮吃葡萄的戚缭缭笑而不语。

这么久还没有杀他,她自然是想好的。而她因为他们遭了那么多的罪,她怎么能不让他发挥点价值?

燕棠听完,就点点头:“下面的战争,我们会采取消耗乌剌的战斗力为主,阻断他们的物资来源是其中之一,其次,我们也会开始流动作战,这样的话将会是此小规模的攻击,频繁的大批出兵其实对咱们并没有太多益处。”

戚缭缭想了下:“最近没有什么大战事,所以我可以天天在营房睡懒觉?”

“你要是想绣点花什么的我也不反对。”燕棠漫声说。

说完他又抬头:“你先前叫我什么?”

戚缭缭没想到这个男人骚成这样,这么腻歪的称呼她都觉得要起鸡皮,他居然还想听第二次。

她嘴角抽了抽:“‘棠棠’?”

第432章 修养太好

他镇定自若地搂她的腰,在她耳边道:“晚上也要这么叫我。”

戚缭缭这张老脸都让他撩得红出血来……

燕棠嘴里所说的小规模战争绝不仅只是字面意思。

他调整了战术,抓住乌剌人不擅马下作战的弱点专门引敌至深山,派出的人数通常只有三五千,对方消耗的人马每次也不算太多。

但是相较之下殷军却保存的要好很多,每次对方的伤亡损失都会在己方的两至三倍。

当然贺楚孟恩也不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经历殷军两三次的搔扰之后他们也明白过来了。

一旦再有搔扰,并不上当,只留在平地回击,如若殷军不肯退,他们会接着厮杀,退了则止步。

这样一来就很考验带兵的将领临场应变的能力,戚子卿近来在几场小战中表现突出,成为了子弟们传颂的对象。

但戚缭缭接连几日看到他,他都面色清冷,好像被什么人惹到了似的。

问他他又不说,反而跟她顾左右而言他,戚缭缭觉得有些搞不懂他。

她跟邢小薇说起,邢小薇莫名其妙:“是吗?我没有觉得啊。”

“那是你根本没留意他了。”戚缭缭说。

“我为什么要留意他?”

戚缭缭:“……”

这孩子没心没肺,以前追着戚子卿溜着墙根跑,现在说撂手就撂了手。

她忽然就明白,戚子卿因此失落也是正常的。

不过他反正都对她没那个意思,他当初还说过他喜欢的不是她这类型的,所以相信过阵子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徐夫人那边有什么收获吗?”她喝着戚子湛给她熬的不知道什么汤问道。

狼头这事儿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查了,如果皇帝要找的是吴姬,那么很显然也是不会有结果的。

现在反而让她多了些压力,如果容姬是燕棠生母,那么他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然后又得知生母下落不明且十有八九是连尸首都找不到的时候,该有多么难过。

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偶尔也会想到萧珩。

他对这件事情也是执着得很,但是这段时间他基本上都跟戚子煜他们泡在一起,要么就是在找仗,并没有什么时间去干他的事情,想来也是不会有收获。

“没有收获。”邢小薇成日跟着她,也有类比王妃的饮食待遇,手里也捧着碗汤,“不过如果一定要说她这个人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的话,就是我觉得她根本不像平常家庭出来的女人。

“反而她处处都很有分寸,像是个大家闺秀出身。”

戚缭缭扬眉:“你也这么觉得?”

“对啊!”邢小薇道,“关键是你见过她什么时候惊慌过吗?失仪过吗?言语失当过吗?从来没有。

“有些人话少是因为天生的。她不是。她是克制,自律。如果说话少代表不了什么,可从来不议论别人,我觉得就是教养了。”

戚缭缭吃着果子,良久后点了点头。

从一开始她就没认为徐夫人是个粗野的女子,所以她在提到那些往事的时候她才会异常地震惊。

但是这样又让她有了新的发现了。

容姬身带扈从,应是出身不错。徐夫人有着良好教养,同样看起来出身不会是一般人。

而容姬绝色美貌,徐夫人也同样美貌惊人……

但是,这些还不够,也太牵强了。

徐夫人跟容姬,她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她们俩之间可能会有什么关系。

她不可能像把容姬和燕棠硬生生地强牵到一起一样,再无任何根据的情况下,把她们两个人再臆想出一层什么关系来了。

……

由于没了头绪,戚缭缭的查找也暂且告一段落。

正好营里出兵不断,虽然战事不算很紧张,但是燕棠那么忙,她正好可以帮他打打下手。

但是在察罕这一战里的化险为夷,并且还将她煞气发挥到了战场,营里将士还是很服气的。

靖宁侯最近被人夸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收不回来,越看妹子越得意,都忍不住把这事儿写了信回去告诉沈氏和戚如烟她们。

众人接了信也是高兴得不行,加之奏报传到宫中,朝上朝下也传开了,皇帝看完之后早朝上就开了金口:“这还真成了‘华夏一煞’了!”

戚南风戚东域多有眼力劲儿,立刻就跪地替戚缭缭谢主隆恩了。

皇帝回到后宫,再打开戚缭缭给他的密信,那神情就并不如在朝上时松泛了。

他盘腿在榻上,将纸上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抬头撑着额,又自陷入了神思。

朝中接到察罕大胜的战报时,苏慎慈一行正好到达清水营。

他们不同将士,坐的是马车,紧赶慢行的,路上花了大半个月,落地时听到前线大捷,更是恨不能马上过去,匆匆休整了一个昼夜,便就立刻又出发上路了。

这次的路线与大军挺进的路线又有不同,因为作战,路上少不了迂回。

这次是直接穿过阿拉坦草原东部前往,路途短了很多,但是也得三四日。

好在都会骑马,如此还算自由。

苏慎慈是第一次出这么老远的门,一来就是西北这样的军事重地,一路上心情别提多激动了。

同行的蓝明仙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而且因为她本来就在关外长大,对于燕京来的“土包子”——呃,千金小姐的惊讶还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她刚进京那会儿看到满城的商铺街道以及美伦美奂的宅院宫宇,也是看得如痴如醉。

“呆久了就会觉得太空旷了。”她说道,“而且气候很差,这个时候好些,到冬季很恶劣。”

不然的话鞑靼人也不会一门心思地老是垂涎着中原。

想活命也不是错,但是以侵战的手段来活自己的命就断断不能忍了。

苏慎慈一路听她讲解,才想起戚缭缭跟黄隽学习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为这一日做准备,除去意外之外,对她也只有感叹了。

不过她也很佩服蓝明仙,这位蓝姑娘,放在京师众小姐堆里或许不算特别出众,甚至还有一些些随兴,但是置身在这大草原上,她的随意就显得那么相得益彰了。

第433章 暴雨将临

听到她叹气,蓝明仙笑道:“你叹什么?”

“我在想,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上进,我是不是太懒惰了。”

她想到了邢炙,不,根本是这一路她都在想他。

对邢炙最初的印象,是小时候在坊间玩耍的时候,作为她唯一的手帕交的邢小薇的大哥,以及苏沛英的发小,他也常常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

但是因为程淮之戚子煜他们几乎都是这样对待她,她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直到去年……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的她也记不清了,总之苏士斟出事之后,他给予她和苏沛英的帮助就特别明显,就连燕棠,忙着跟戚缭缭在一起腻歪,到苏家来的次数都不如他多。

当然,这不是说燕棠和戚缭缭就不关心他们,事实上他们做的足够多了。

只是有变化的好像只有邢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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