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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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真这边战事已经如火如荼,但是已经连续攻了一日还是没有能够取得绝对胜算。

燕棠坐在帅帐里,翻着一道接一道的军报,神色不那么轻松。

“这北真贼子太狡猾了!”

萧珩大步走进来,凌乱的头发与脸上的尘土掩盖不住他的气忿。

他走到案前拿起他刚刚摊凉的一杯茶全数灌下肚,然后长呵气道:“看他们的路线是想退到哈尔巴山脉那边去。

“探子回来哈尔巴山脉里地势险峻,岩石很多,还有许多不知深浅的石洞,当年湳哥儿他爹就是在这里受阻的,这一仗难打!”

燕棠凝眉望着那杯只剩几片茶叶的茶,再冷冷往他脸上一扫,复低头看起军报。

“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攻下来就直说。曾将军和钟将军他们是当年跟我父亲作过战的,他们熟悉地形,一个时辰之内若是攻不下,就鸣金收兵,让他们回这里来。”

萧珩冷笑着直起了腰:“我没本事?你不要仗着身世大白就气焰上天,我告诉你,别说一个时辰,照他们那路线,就是两个时辰都攻不下来!

“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们凭什么在乌剌败了之后还敢跟咱们叫板?”

燕棠啪地放了簿子,寒脸看过来:“在真相出来之前,我只承认我是燕奕宁的儿子!”

萧珩冷哂:“这里没外人,没必要跟我摆什么谱。论排行,我还是你哥!

“你说说,让你当皇子有什么不好?照老头子对你那态度,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回头会让他怎么恩宠,心里不定怎么偷着乐呢,还装模作样地矫情!”

打完那一架,心里郁闷却一点没散。

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还是把沈妃的死怪在了他生母的头上吧。

但归根结底,好像又还是出在皇帝身上,因为他介意的,是同样都是皇帝的女人和儿子,但在他这个做丈夫和父亲的心里,却分出了高低。

所以如果说他其实是在嫉妒燕棠和他母亲所到的一切,也没有什么错。

燕棠道:“门外没人了吗?把他押出去!”

丘陵麻溜地进了来。

萧珩扶着剑扫视他:“用不着抖威风,要不是为着战事,我也压根没那个心思来见你!”

帘子掀开又合上,燕棠没理会,又低头翻看起来。

翻了两下他又拿出压在一沓军报中间的一本陈旧舆图来看。

舆图上标记的年号显示了这是一份二十一年前的军事舆图,上面甚至还有燕奕宁亲手做过的标记。

而标记的地方正是当年在哈尔巴山久攻未下之处。

连燕奕宁当年都未曾拿下的难关,是段鸿飞后来拿下来的。

但是段鸿飞这人用兵十分灵活,而且根本不曾照搬兵法,因此也没有落下什么详细记录。

如今靠着当年参战过的老将倒是还能琢磨到几分他的思路,细节处却是很难还原了。

当然,形势不同,对方头领不同,就算是能还原也不能照搬。

但是这两日他耳朵里全是关于二十一年那场大战,对于段鸿飞这个原本只有个名字的人物逐渐变得印象深刻起来。

他才发现原来他是个不拘小节完全不遵循既定规则行事的人,但奇怪的是他一个混迹江湖的人,品行又偏偏得到了老将们的一致敬重,包括说到他就不免说及他的一些轶事,这可跟他军事上的过人才能没有那么大关系了。

他心里初初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因为在他心里燕奕宁才是最出色的那个。

但后来他也不能不承认段鸿飞的确有他无法忽视的魅力。

那么,如果这个时候是他的话,他会怎么来打这场仗呢?

他靠坐在椅背上,听听外头并没有新的动静,又起身拿了剑,走出帐门。

“禀元帅!北真的兵马退向哈尔巴山脉,他们的可汗乌力吉亲自出阵,率领兵马出来迎杀率兵赶上的曾将军,楚王方才闻讯已经又带人赶上,让末将过来禀报元帅!”程敏之迎面前来禀报。

燕棠听说萧珩又出了阵,随即前行了两步:“他带了多少人?”

“就楚王先前领的那三千人!”

燕棠眉头紧皱。继而又有人来道:“禀元帅!楚王在哈尔巴山道上遭遇埋伏,对方至少有七八千人!”

“传令!着徐坤带一万人去增援!”

程敏之即时撤去了。

燕棠倾听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握了握剑柄,回到帐内取来先来的舆图又看了看,揣进怀里换了方戟在手,走到将领们正待命的帐中来:“蓝将军唐将军现在各带两名副将以及两万人马,随我前往哈尔巴腹地阻截乌力吉。

“在我回来之前,营帐里暂由陈国公护国公以及靖宁侯代为主事!”

第477章 他有歹心

戚缭缭略略算了算,她今日已经总共疾行了近两百里。

这个时候就凸显出汗血马的好处来了,她带着燕湳魏真他们几个以及两百骑兵往北疾奔时,走出五十里银月就将他们远远地甩出一截!

“燕湳魏真随我先行去找王爷,贾课你带着人放慢速度寻找何忠!”

徐夫人给出的信息有限,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燕棠果然是有危险,而且他前世里的死果然是有异常!

但她不敢往下想,不敢去深想徐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何以会让他们去寻何忠?

她究竟是不是容慧?

何忠只能是听她的命令行事,那如果她是容慧,又怎么办?!

她甩甩头,让夜风刮去这些杂念,加快速度又奔向营地!

……

何忠快马加鞭到达,先弃马去寻徐坤,营门下刚好遇见出营来的燕棠一众人。

他远远地等着他们远去了,才咽了口唾液走到营门口士兵跟前:“可知道我们徐将军在何处么?”

“徐将军于两刻钟之前已经率兵去哈尔巴山下救援楚王了!”

何忠心凛,又问:“元帅他们这又是要去哪儿?”

士兵看了眼门外的燕棠他们,说道:“听说是要去哈尔巴山腹地。你有什么事吗?”

“哦,无事。”何忠涩然回应,“我是来护我们将军的。”

“那快去吧,走快点兴许还能追得上。”

何忠回到马旁捉着马缰,抬头看了看深沉夜色,又跨上了马。

戚缭缭到达营地时,下马的瞬间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所有心思全在他父亲身上而失去了感觉,又或者是冥冥之中他也有感应而格外听话,总之这一路上她没有再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

她疾步冲到营门口问到了燕棠去向,随后又打听了何忠,转而又冲去军医处抓了一大把止血平创等的药揣在身上,接而又上马,箭一般冲向了北面的山脉。

萧珩这边在徐坤带人增援之后局势明显有变,敌军一哄而散。

“此地既设了埋伏,那他们主力定也在附近不远,追!”

他扬着长枪,甩起马鞭,不由分说又往山地挺进。

徐坤随即拍马跟上,万人兵马的逐渐排开阵列分布散开。

由于乌力吉狡猾得四处点火,因此战地开展了多处,这样并不好,因为主力分散,但好的方面也有,因为只要掌握了主动,要击溃对方也很容易,并且还能做到一次性清场。

这样一来双方的较量也是要命的,做为主将需要时刻提高警惕并且能做到随机应变。

何忠到达山下战场时恰好赶上徐坤撤离前进。

看到他来,徐坤愣了一愣:“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跟着太太吗?”

“太太担心将军,说她不出去,不需要那么多人,让小的来护着将军。”何忠舔了舔下嘴唇。

人都已经来了,徐坤也没说什么。“跟上来!”

何忠打马看到前方不远背朝这边的萧珩,手心里蓦地起了些虚汗。

燕棠等人率军自侧面进入哈尔巴山,此时已近亥时,但因为天上有圆月,倒是也不见得不能辨路。

“从舆图上看,撤退的路只有三条,都给我把严了,一旦哪里有动静,即刻放狼烟!”

他下马停在山道上,扫视周围。

“徐坤和楚王那边应该差不多了,其余几路不管怎么样,乌力吉都要撤退的。而且我预测他在天亮之前必会撤出,此人别的不可怕,只是他身边有对地形极为熟悉的扈从,可能撤退路线以及回击方式会比较狡猾,要注意别误入陷阱!”

擒贼先擒王,有乌剌的胜利在先,北真这边只要擒住他们可汗,再将他们军队予以痛击,剩下的已经没有什么后患了。但正因为熟知这点,所以乌力吉也会更加小心,这就到了最后拼真本事的时刻了。

他想如果段鸿飞在此,以他变化莫端出其不意的行事风格,大约也是会以不变应万变。

……

戚缭缭与燕湳带着兵马到达山下,四面已经只余留下放哨警戒的殷军。

她截住一个士兵问明了徐坤及燕棠各自下落,听到没有坏消息传来,先松了口气,然后带着燕湳他们又去追徐坤他们。

危险就在何忠这里,她必须先找到何忠!

踏上山道,月光隔着树影,光线就变暗起来。

燕湳他们纷纷围在她周围。

有这么多人,她身上还穿着软甲,不可能会有什么大危险。可她走了约两里,只觉这样不行,大伙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该办的事情却拖下来了,这可是得抢时间的要紧事!便停下道:“分一百人出来,赶紧前去追徐将军和楚王的队伍,找到何忠把他拿下!”

经过几次遇险化险,她这个王妃在将士兵们面前多少有了些威慑力。随即就有人带着分出来的人马加速往前了。

燕湳始终坚守在她左右,但至今为止他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她说他大哥有危险,而且还跟徐坤身边的人有关系,当然也就更不曾知道她已经怀着身孕了。

眼下见她如此安排,便边走边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戚缭缭沿着山路前行,这个时候速度放慢,小腹的不适也开始浮现出来了,但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燕湳的问话。

最后只好道:“我听说这何忠有不轨之心,他突然跑来营地就是想对你哥下手,我们必须小心他。”

……

萧珩徐坤行进速度很快,何忠和别的将士们需得加紧速度。

不知不觉就逼进了山腹,根据探子回报,乌力吉的主力就在山腹里。

何忠全程有些心不在焉,几次想冲着对己方毫无防备的萧珩下手,到底因为他身边侍卫太多,没有把握而放弃了。

但是萧珩与徐坤拟定战略后,厮杀很快开始,整个山腹里都充满了喊杀声。

燕棠带着兵马在山下静守,一面不断地派出探子前往山上各路探路,时间也在这等待与迷切关注中不觉溜走。

直到探子把徐坤萧珩将乌吉力击溃,并且在东西两边殷军配合下往西面撤退而来时,天边已经有了鱼肚白。

“去西面!传令给楚王和徐坤,让他们盯紧乌力吉后路逼过来,该是贼子们狗急跳墙的时刻到了!”

燕棠上马,随即下令拔营出发。

第478章 你要杀我?

半个时辰后乌吉力的队伍就遭遇到了萧珩徐坤与燕棠所率的队伍的夹击。

何忠跟徐坤杀到阵中,一抬眼见着左前方不远的萧珩以及远处正在与乌力吉拼杀的燕棠。

他喘着粗气,扬刀把攻上来的敌人捅了,身子开始摇晃,嗓子也开始有些干渴。

眼下天乍亮,满战场的刀剑乱舞,血光四溅,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脑海里开始全都是嗡嗡的声音。

他甩了甩头,再看了眼场中纷乱的那些身影,再吞了口唾液,跪地捡起尸体下压着的一把弓驽,然后藏在了石头后。

——下手吧,无非是拼命而已,他从来就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戚缭缭紧赶慢赶地到了阵地,满目皆是挥舞的刀枪!

“分开找!找何忠,也找王爷!”

她拔腿便选中了着银甲的将领奔过过去!

何忠拉弓对准了奋战的萧珩,于石缝里噗地射出一箭过去。

这一箭失手,被挥落了。再出一箭,正中侧转身子来的萧珩的右背!

但他反手拔出来,继而又开始厮杀的虎虎生威姿态,以及因为他的中箭而迅速围拢的侍卫,让何忠再也没有勇气下手。

他又迅速将它转瞄准了正以手里方戟撩倒了乌力吉的燕棠——

乌力吉倒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飞快往岩石地里蹿去!

燕棠紧追不舍,在岩石堆里步步紧逼!

但是因为地势显要,努箭不方便,骑马也不方便,只能持着方戟围追堵截!

当乌力吉成为了燕棠的剑下鬼时,何忠颤了良久的手松了。

一箭擦着他肩膀过去,恰在他门户大开刺入乌吉力当胸那一刹那!

燕棠只觉背上传来一阵剧痛,但他手下动作未有丝毫停顿,拔出长戟后斩下首级,迅速转身回来时,迎面却又直直射来一箭!

他抬起手里刚刚才斩过乌吉力的首级的剑将之挥开,让这一箭落了空!

但同时斜刺里却伸过来敌将的一把刀,堪堪好砍中了他左腿!

腿部传来的刺痛令他晃神,提着的首级也掉落在地上。

何忠擦了把脸收身,听着场下因着乌力士被斩而传来的震天价欢呼声,瘫坐在地不想动了。

他再也下不了手了,四箭出去,不管他们死不死,这都已经是他的极限。

“何忠?!”

燕棠看清了这张茅草后这张脸,情不自禁地暴喝出了声。

一个军营里呆了几个月,徐坤又是他重用的将领,怎么会不认识!

何忠听到声音惊魂抬头,与他就这么在半空对视了!

“你要杀我!”

燕棠目光陡然凛冽,那股子叱咤沙场的气势仿佛能让世间一切魑魅魍魉跪地臣服。

何忠身形不由自主地晃荡。

这样的燕棠让他害怕,太害怕了!

他看到他身后的战场仍然在厮杀,没有人能顾得了旁人,更没有人看向这边。

他一颗心在胸口狂跳,狠咽了口唾沫,看着他身后的岩石,突然一伸手,捡起脚畔的刀,当头便又朝正陷入重重眩晕中的他猛地挥去——

他只能这么做了,留下燕棠性命,他赔上的将不止他一个人的性命!

他只能变成个亡命之徒!

“何忠!”

刀与剑交撞的刹那,一声厉喝陡然传来,晃眼的当口他手里微抖,还未看清楚来人便已经当胸挨了一脚!

戚缭缭飞扑过来将剑刺向他:“畜生!果然是你!”

“缭缭!”

正举剑回击的燕棠倏地扔了剑,皱眉忍住了涌上来的眩晕:“你怎么来了……”

说完他身子一晃,却顺着摇摆的身势一头往后仰倒翻下了山坡!

戚缭缭随即拔剑追了下去!

山坡不陡,但是坑洼不平,就在将要拽住他的手臂时他身子突然往下一陷,整个人竟然掉入了茅草之下的窟窿里!

“燕棠!”戚缭缭急切的声音响彻在山谷,但是没有人听见,所有声音都在八月的山风与那边厢的厮杀声里淹没了。

“不要松手,我拖你上来!”

她几乎是挤出了吃奶的劲说出的这句话。

男人太沉了,别说身上还穿着那么沉一副盔甲!

她一双手都已经在晨光里变得青白,但是他还是一点点地往下坠。

“捡颗石头丢下来,看看有多深!”燕棠知道她已经吃不住这股力道,也竭力地指引她,“不要慌,这一带虽然山石多,却没有什么溶洞,也许不会很深!”

但也因为这句话,他又往下坠了坠。

戚缭缭趴在地上去捡石子,往下投石头的工夫整个人失了重心,随即就跟着他滚下去了。

前后也不过是几个喘息的工夫,坠落的瞬间她几乎都已经听到上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但坠落的瞬间哪里还让她有机会顾及?

等到她闷哼出声,已经是跌落在燕棠身上了。

但好在触手之处不是水也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只是干燥的石砬地。

她不顾身下盔甲的坚硬,也顾不上小腹传来的隐痛,迅速捂着肚子看了眼足有一两丈高的洞口。

她爬到下方大声喊了几句救命,而无回应,又看看幽暗天光下空荡而并不太大的一个空间,爬起来扶他:“的确不算很深的洞,你伤在哪里?我先给你上药止血!等阿湳他们找过来!”

燕棠平躺在地上,蜷起一条腿,急喘着气说道:“不重,别慌,别怕,先帮我把盔甲取下来。”

伤在身上数不清的地方,但他现在不想强调这个。

戚缭缭连忙帮他除了盔甲,看到背上的箭伤,又看到胸肋下的刀伤,以及腿上的那道被砍得皮肉外翻的大口子,忍着眼里酸涩,将牙槽咬了又咬,平缓着语气说道:“我给你拔箭,上点药,你不要动。”

箭伤没在要害,在要害反是胸下的刀伤和腿上,四处都在不住的冒血。

她颤着手将箭头扯出来,将止血平他的药先伤了,再解开他衣襟来看胁下。

半尺长的一道口子,肋骨应该都伤到了几根。

她看看他惨白而无血色的脸,手下颤抖的更加厉害,但还好还好,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第479章 有答案了

她火速地拿帕子把伤口周围血迹先擦了擦,然后才抹了一层薄薄的预防化脓的药。

伤口太多,不能封闭,眼下也没有任何办法爬出去,她只能等人来救援了。

“丘陵!燕湳!”

她复起身走到洞口下,朝着上方大声地呼喊。

但任凭她怎么声嘶力竭,声音似乎大半都回旋在这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内。

“别叫了,外面听不见……先过来跟我说说话。”

燕棠被药物刺激得清醒了一些,跟她招了招手。

戚缭缭走回去,跪坐在他身边,抬手覆在他额上,将他一只手合在两掌之间。

“别怕,我几年前在西北,那次比这次还要严重。”他声音缓慢,但还算流畅。

戚缭缭想起来,那次他是在徐家养的伤。

“冷吗?”他回握住她的手,发现触手冰凉。

“不冷。”戚缭缭有些哽咽。

她还不能确定徐夫人究竟在这中间发挥了什么作用,她还不能瞎猜。

可回想起刚才的凶险,再迟一点,也许她就又要看他重蹈前世覆辙而无能为力了。

眼下这想哭的心情,既有因他的重伤生起的心疼不忍,更多的是一切还不算太坏的庆幸。

虽然她这么说,燕棠还是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抬手给她抹了抹眼泪,说道:“傻子,你跑过来干什么呢。不是说了身上不舒服吗?西北的条件已经很艰苦了,身上不好还不好好养着。”

这么一说,戚缭缭眼泪却是又冒了出来。

这一个昼夜里承受的冲击真是太多了,到了此刻见到他才有了一丝放松的感觉。

如果她说是因为徐夫人指使了何忠来杀他,他必然又要分神思考。眼下这些都是其次。

“我有话跟你说。”她不说,燕棠却将她冰凉的两手塞进自己胸怀里。

“回头再说。”她吸了下鼻子。

“不能等。”他将她的手上移,挪到他炽热心口上,“那天你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有答案了。

“我想,如果你遇到了危险,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活着。

“我不在乎你会不会跟别人好,我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好好活着,我比什么都满足。

“缭缭,是我愚昧了。我不该把有些东西看得太重。

“我接受你任何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只要你心里依然只有我就够了。”

答案也许是早就有了,只是终归未能有机会明白自己的心情。

贞节与性命孰轻孰重呢?

把目光放远些,看到沙场上遍地的尸体,也许就会知道没有什么比还活着更重要了。

看他人的亲人尚且如此,看自己的亲人岂非更如是?

他爱的不只是还有贞操名节存在的她,也不是被人“玷污”之前的她,更是不管什么情况什么遭遇都能回到他身边来的她。

她只要还爱他,一切又还有什么要紧呢?

人生那么长,能将爱慕与守候坚持到底,本来就是一件需要不懈奋斗和努力的事情。

所以虽然不愿意她来,但又幸好她来了,不然的话这席话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告诉她。

戚缭缭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

憋着的眼泪倏地涌出来,她直身坐起:“瞎说什么?如果我死了,我可是不会希望你再娶的!

“我可没有那么大方,我会要你一生一世只有我这么一个人,你不许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更不许碰她们一下!”

“你怎么这么霸道。”燕棠闭眼忍了下疼痛。

“我一直很霸道。”她说,“我不光自己霸道,将来还让给你生很多个又霸道又不衿持的儿女,我们围成一圈,每天把又古板又严肃的你烦得要死。

“我们的儿子会是京师最霸气的纨绔,我们的女儿也会是大殷人人都说惹不起的煞女。

“然后你大概就只能天天忙着应付登门来告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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