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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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妃想了下,道:“你让周颐去洛阳衙门查查看吧。有嫌疑的人都应该上了年纪了,让他留意所有三四十以上的人。或者,直接能找到那天夜里沈楠接触过的人就更好了。”

英娘颌首,起身退出去。

身后珠帘啪嗒作响,只听英娘又以微敛的声调低唤了声“王爷”。

晋王妃目光微凝,把举到唇边的茶杯放了下来。

晋王走进来,撩袍在她对面席地而坐。“找你半天,原来你竟在这儿。”

“天热,出来散散步,就到了这儿了。”晋王妃执壶给他斟了杯凉茶,“王爷寻我有事?”

晋王望着她:“离昀哥儿成婚只剩一个月了,先前礼部来送喜服,顺道说了说宴席的事。我说都由你张罗了,他们找你不着,便说隔日再来请示你。”

“回头我让英娘整理好送过去便是。”

晋王微颌首,又说道:“昀哥儿成婚之后,便就轮到瞻儿了。我给他物色了几户人家,回头也送来给你看看。最迟年前,咱们便替他把这事给定下来。”

晋王妃抬头,片刻后缓声道:“你如今行事越发有主张了。瞻儿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婚事,你都不打算跟我商量了吗?”

“今日就是来跟你商量。”晋王直视她道,“迟说早说,他都是要成亲的,我是他爹,他是我儿子,我觉得我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妥。成亲了就安心了,也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你说呢?”

王妃抿唇不语。

晋王把凉茶喝了半口,又看过来:“回头我就让杜仲春把名单送过来,你斟酌一下。”

说完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她片刻,然后弯腰把她耳畔的碎发往耳后捋了捋:“看你这头发乱的,我以为夜里我不在你房里的时候你会睡得好些,原来也是睡不好,所以日日午间都需要小憩一阵?”

晋王妃原本脸色已经冷凝,听到这里倏而把头抬了:“我以为夜里难眠的人是你,不然的话你又怎么知道我夜夜睡不好呢?”

晋王望着她,嗤地一声低笑:“原来你还是这样伶牙俐齿。当了我二十几年妻子,我还以为你只剩端庄冷艳了呢。”

说完他逐渐敛住神色,凝视她半晌,起身走出屋门。

珠帘发出比先前更响亮的拍打声,晋王妃咬了咬牙关,也起身追了出去。

门下蓦然顿步——晋王还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去。

听到脚步声,他转身道:“你是为瞻儿的婚事追出来的,对吗?”

晋王妃肃声:“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婚事不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眼下他心性未定,我认为不该急于议婚。你若尊重我还是你妻子,就还是先把昀哥儿这事先办妥当,再来细说瞻儿的事。”

晋王听完半晌,扬唇道:“每每看你对他如此上心,分明就是一副重情重义的模样,以至于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有那么心狠手辣。”

晋王妃骤然抬眉:“什么意思?”

晋王深深望她半晌,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走了。

没有一个男人会受得了枕边人的欺骗,更何况是她还以那般偷梁换柱的方式骗了他十七年。

出园子时他的脚步略有些匆忙,屋檐下晋王妃望着这道背影,一双眉头却是紧紧地拧了起来。

打从那夜他把她从杨家接回来之后,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似乎也快要封不住了。

但是心狠手辣这样的字眼,他又是怎么有脸说得出口的?!

亲兄弟的死都跟他有扯不清的干系,更重要的是他对亲生儿子的灭口,以及对宁王一府的赶尽杀绝,这是是人都无法想象的血腥残暴,他却反过来指责她心狠手辣?他是疯了吗?!

晋王妃收回目光,掐手跨步,缓步走向了与他相反的方向。

第240章 你要不要试着了解一下我?

宋家准备了满满一桌酒菜,桌上就由郑百群为主了,那酒杯一轮轮朝着陆瞻伸过来。

也就那么十来轮吧,陆瞻手臂就有点不太听使唤了,但他幸亏是定力好,一路陪下来也没算太失态。

胡俨是早就不行了,让秋鸣和苏慕给架出去的。

宋湘送陆瞻出来的时候月亮都升起来了,陆瞻绷着走出郑百群的视线,身子就架到了她身上。

宋湘可扛他不住,唤重华他们上来,重华说要去拉马车,一溜烟跑了,苏慕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劳驾你了。”陆瞻靠在她肩膀上哼叽,“先借你肩膀用用,回头酒醒了我再好好报答你。”

宋湘头一歪:“滚。”

她比他矮上一截,这么弯着身子来靠她,难道很舒服?摆明了就是揩油。

陆瞻道:“我没力气了,你陪我等车吧。”

宋湘没好气:“怎么这么不中用?两斤酒就把你给撂倒了?”

“我长这么大,也没有一个人敢灌过我的酒,我哪知道自己的酒量这么差。”

宋湘无语了,看着地下影子。

按惯例马车都是进前院的,但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把马车给拉了出去,以至于重华他们都有很好的借口把酒鬼推给她。

她只能环胸站着,由着他靠着自己肩膀站着不动。远处街头还有人马走动的声音,但却衬得这小胡同更加安静了。

忽而宋湘觉得肩头一轻,月光下他们俩的投影分了开来,陆瞻吐了一口气,看向了地下。

宋湘敛目:“叹什么气?”

“我醉成这样,回去后也只是一个人罢了。那家还不是我自己的家,想想就凄凉。还是你们家热闹,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红红火火的,多温暖啊。”

宋湘翻了个白眼,望着地下他的影子:“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愁善感?”果然喝多了!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罢了。”陆瞻捉住她的手:“你,你要不要也试着了解我一下?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我虽然讨厌魏春他们唠叨,但我从来也没有打骂过他们,小时候看到乞丐,我也会施舍,还有纨绔子弟欺负人,我都会打抱不平的。

“湘湘,你正眼看看我,从前我真不是故意使坏,要那样对你。”

喝过酒的他眸子亮晶晶地,宋湘看片刻,把手抽出来,仍旧环着:“不想费那劲。”

陆瞻又把她的手捉起来:“你试试又不会吃亏。我反正已经不要脸了,你也可以一辈子嘲笑我,我还是觉得,宁愿被你嘲笑,也还是想挽留你。”

说着他脸落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望着月亮又道:“我好想念澈儿和溱儿,咱们再成个亲,把他们俩生出来吧,这次我亲手给他们换尿布,亲自教他们读书,我们一家子,生生世世再也不分开了。”

宋湘原想骂他的,听着听着就有些失神。临死前孩子们在房间玩耍的那幕又浮现在眼前。

“媳妇儿……”

陆瞻声音已有些含糊,宋湘抿住微颤的唇,静默立在月下,像是化成了雕像。

远处墙头后的宋濂扭头:“他俩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重华摇摇头,“那得看你姐姐的体力还有我们世子的酒力。”

宋濂收回目光再望过去:“要是我姐嫁给陆大哥,是不是就不能在咱家住了?”

“那当然!你见过嫁出去了还住娘家的么?又不是招赘。”

“那真可惜。”宋濂道,“我又有点舍不得我姐了。”

重华挺直腰:“别闹,他俩可好不容易才粘上呢!”

宋濂看了眼他,哧溜下了梯子,迈开小短腿跑出去道:“姐!你怎么还不回来!”

重华耳疾手快去拎他的后领子,可还是迟了,门下的宋湘已经在惊愕之下把陆瞻推开,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看过来了。

“重华?你不是去拉马车了么?”

重华:“……”

……

侍卫们灰头土脸地护着陆瞻上的马车。

宋湘等他们走了,也砰地把院门给关了。

陆瞻在马车上瞪了重华他们一眼,翻了个身,这回真睡了过去。

晚饭开桌前郑百群第三次问起陆瞻家世,胡俨打的圆场,说出来晋王的名讳,反正郑百群也没听说过,也就真当他是个世家子弟。

兴许对这两坛酒的印象确实不错,翌日早饭上他还在念叨,说陆瞻谦和端方,看着不错,跟郑容打听他与宋湘是不是那么回事儿。

郑容瞥了眼宋湘,说道:“什么婚不婚的,都是相熟的朋友。”

郑百群就冲埋头喝粥的宋湘来:“那你亮几招给他瞧瞧,让他知道知道你本事!”

郑容无语:“难不成人家不干,还抢回来当上门女婿不成?”

“倒不是这么说,这些世家子弟连京城都没出过,没见过什么世面,你要是不露露,他也不把你放眼里。”

宋湘抬头:“外公倒是说说您路上为啥掀人家屋子?”

说到这个,郑百群两眼骨碌一转,把碗筷一推:“我吃饱了。”而后就快步出门了。

宋湘轻笑了声,这才泰然自若吃起饭来。

昨夜里他们喝酒的时候,她就问过兰姨奶奶了,进京这一路总的来说太平,但却在沧州那儿遇到了一伙地头蛇,欺负人家外地来的书生。

让郑百群撞见了,便连同包庇地头蛇们的官员在内的一众人的屋顶全让他给掀了,然后就在当地友人家住着,看了几日热闹才进京。

“这陆公子胡公子,到底什么来头?”说完了那桩,就到了这一桩。

兰姨奶奶在郑家受尊敬,是因为她自己没孩子,却把郑容兄妹几个当自己的孩子,因此宋家这些事,她看到了就少不得要问问。“我看这两位气度不凡,可不像是一般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宋湘便就把来历都跟她坦诚了。又说了已拜了胡夫人为义母的事。

兰姨奶奶点头:“既然知根知底的,那就好。”

兰姨奶奶比郑百群要沉着很多,郑百群也听她的,于是这边厢有她知了底细,就不怕回头郑百群得悉了陆瞻他们身份后,被吓过了头。

第241章 议婚

要搜集晋王的罪证真是个漫长的过程。

沈楠这边没有搜到实物,只能等周颐去洛阳衙门里查过之后看是否有进展。当然最好的办法是从沈家这边直接挖消息,但精明如沈家上下,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给这个机会出来呢?一旦这么做了,也意味着身份要暴露。身份暴露,也差不多就要跟晋王撕破脸了。

陆瞻并不想那么快走到与晋王兵刃相见的那一步,还是想凭证据说话。不过,晋王有杀他之心,这却是使他不能大意的。也使他更为纠结。

晋王妃照常初一十五上拂云寺上香,陆瞻每次都陪伴在侧,毕竟只有借得这个机会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妙心身旁多呆会儿。对这位亲生母亲的心情,固然还隔着一层疏离,但随着过往十几年里被忽略过的、相互接触时的那些点点滴滴都记起来,血缘之情也逐渐得到了它应有的温度。

“您说他知道母亲的存在么?”

某次进寺路上他也曾担忧地问过晋王妃。

晋王妃沉默半晌,才回答说:“至少现在不知。”

“就是现在不知,迟早也会知道的。”

陆瞻随后便安排了人留在寺里成了暗哨。

当然,顺便把早前给宋湘挑选的八个护卫也给送到位了。

妙心送了两串手串儿给他和宋湘一人一串儿,手串是沉香木制的,也不算稀奇,但重在每颗珠子上都让她亲手刻上了经文。因为一看就是一对,宋湘还想推辞,他直接当着两位母亲的面套在了她手上,好在,她也没有过份坚决,套上了就没有再摘,否则,他这个当儿子的在母亲们面前哪还有什么面子?

晋王被夺了差事后的这些日子深居简出,遭受到这么一番打击,从面上来看对他似乎没有多大影响。这样的姿态又正应了他素日无欲无求的形象。

这日下了衙,上西湖楼买了些下酒菜,回府更了衣就要上宋家去,魏春来说王妃有事传他,便到了栖梧宫。

晋王妃一脸凝肃,手上还拿着几封书笺,看他来了便递了给他。

陆瞻翻来看过,只见是几张名帖,上书的都是未婚女子的各种描述。“这是何物?”

“承运殿那边送来的,他要给你议婚了。”

晋王妃眉眼间看不出来一丝轻松的痕迹。

早前她以为晋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总归他不至于连她这个养母及嫡母都撇到一边不顾,没想到隔日杜仲春就拿了一叠名帖给英娘,让英娘交到了她手上。而这些女子,整整五份名帖,全都是身在京外千余里之地的地方官员之女!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毫无背景的,对陆瞻来说不会有任何助益。

晋王妃自己对陆瞻婚事的态度固然也不是先看家世,但是晋王这么做,意图就很明显了,他开始毫不遮掩地在向陆瞻进行打压,而只要她不把陆瞻身世说出来,晋王就是陆瞻的父亲,拥有对他的婚事绝对作主的资格!

“我不能议这个婚!”陆瞻啪地把这些帖子拍回桌上,“我不可能听从他的意愿随意取个女子,何况他既然有了这样的打算,那么这些人一定也是不干净的人!”

在已经重新认识了宋湘之后,在对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依恋之后,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想法?更不会明知道是坑还往下跳!

“如果你不接受,你就必须得有个反对的理由!”晋王妃神色冷峻,“他是你‘父亲’,倘若你无理反抗那就是不孝,有这条罪名,他就能合情合理地对付你!

“你反抗得越激烈,也许他的手段也就越激烈,正好推波助澜将你的世子之位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陆瞻蓦然想到前世新婚夜里的遭遇,打了个冷战。

晋王妃走到他面前:“我知道你心思,眼下有两条路可选,一,你即刻向宋家提亲,先议下这门婚事,二,请皇上下旨赐婚,如此先发制人。但其一,提亲的话你须得经过他,只有我答应是不成的,而他十成十不会答应!其二,皇上赐婚,那就是强买强卖,你得确定湘姐儿有没有这个意愿!”

于理来说,成亲得两厢情愿。尤其像陆瞻还背负着秘密,如果不情不愿地结合,将来后院是很容易失火的,所以陆瞻的妻子必须目标与他一致。于情来说,她则当然希望陆瞻能收获自己的美满姻缘。

陆瞻插着腰立在帘栊下,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却又未能够说出一个字。

既然晋王使出了这样的阴招,那么提亲就不用想了。

这么说来就只有赐婚一条路可走?

但宋湘已视赐婚如洪水猛兽,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他失视片刻抬头:“倘若我执意不娶,谁都不娶,他是不是也会以王府继承人有传承香火的责任为由拿我的不是?”

“总之父为子纲,你若不听,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治你!你若不挑,那么他这个当爹的代替你选一个也是完全不成问题的!”晋王妃望着他,“你别忘了,他还有两个亲儿子,哪怕要不了你的命了,他也绝不会再容你占据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我们不是非要不可,但眼下的情况是,倘若你不再是世子,那么你的处境就将更加危险!周氏这些年总对着咱们虎视眈眈,若你有不测,她必然首当其冲落井下石!”

陆瞻攥紧双拳,这么一来岂不是还是只有赐婚一条路可走?

可是他并不想勉强宋湘,他是想挽回她,但他也是想要一切水到渠成。

咬牙思忖半晌,他忽而一顿,又抬起头来:“既然他完全有权自行决断,那他又拿帖子来让我挑又是何道理?”

晋王妃也看向他。

陆瞻皱眉思索:“他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如果他真的要将我逼到这地步,难道不是直接给我挑好人选,甚至直接着人前去提了亲,更加有胜算吗?”

晋王妃眼眸里浮现出一丝迷蒙,她缓声道:“或许,他只是怕惹恼了皇上。”

第242章 被刺伤的人

皇帝对陆瞻的重视有目共睹,若晋王行动过激,的确会有激恼皇帝的可能。

陆瞻望着地下,片刻道:“我去找他!”

说完他转身出了门槛。

晋王妃哎了一声,也唤不住他的脚步。

晋王在承运殿东侧的抱厦看书,太监通报说“世子来了”,他抬了抬眼,便把书放了下来。

陆瞻进内,先躬身唤了声“父亲”,而后把那几封帖子放到桌上:“母妃让我看的这些名帖我都看过了,儿子没有一个看中的。特地来回复父亲。”

晋王望着他:“不要紧,我可以再让人物色,你慢慢看。”

陆瞻眉头微蹙,抬起头。四目相视,果然从中已看不到往日半点天伦的温情。陆瞻垂眼,说道:“倒是不用父亲再费心,儿子已经心有所属。等到过些时候,自然会请父亲安排议婚事宜。”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自行抉择的道理?”

“父亲并未尝试过全心全意对待一个人,怎知如此行事没有道理?”陆瞻望着他,“或者,您只是不希望我拥有自行抉择的权力?”

晋王神色瞬间沉下:“你怎么说话的?”

陆瞻抿紧双唇,垂下头来。倘若晋王有对哪一个人全心全意,就不会有三妻四妾了,他没觉得自己说错。

但眼前的晋王像过去任何一个时候训话的他——这些天的刻意不见面,使他终于硬起了心肠,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也笃定自己一定要找出证据一举报仇雪恨。

可眼前的情形,却又把过去那些已不该回想起来的一幕幕都勾了出来。看着这张脸,他仿佛下一刻就要转变语气,像从前那样粘过去撒娇一般。

他攥紧手克制着自己,最终还是一言未发,转身出了屋门。

屋内晋王铁青着的脸色持续了片刻,最后深吸一口气,咬牙又拿起了书。

他执书的指节青白,但那目光又总回不到文字上,游移游离,又终于看向了门外。

陆瞻回了延昭宫,心情比去见晋王之前更乱了。

如果不看重生之后这些事,只说从前,晋王这个父亲是没有任何地方做得不对劲的,虽然知道那份爱是给他的亲骨肉的,而不是给他这个冒牌的儿子,对陆瞻而言,那些回忆却抹不去。

而既然他都为此感到纠结,那么作为付出的一方,晋王又怎么会狠得下心肠要立刻斩草除根?

是那十七年的父子之情并不重要吗?还是说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世,所以恼羞成怒太过?

既然太过恼羞成怒,又为何队在兴平没有想人能将他一招致于死地法子?

“世子,宋家那边来人,说是宋姑娘请您过家里吃饭。”

重华脚步轻快地走进来,报告了大好消息。

陆瞻收敛心思,想起原本买了下酒菜,就是要去宋家的,便让他把菜拿上,更衣出门。

路上想起心烦的根源,是因为议婚之事引起,又想到宋湘这边始终不肯再回头,心里便又犯起痴来。都说自作孽不可活,何尝不是这样?倘若他不是前世犯那样的蠢,这一世宋湘早就在他身边了,何至于眼下他寸步难行?

“吁——”

恍惚之间马车哐当一下停了,他身子一歪,额头险些碰在车壁上。

“怎么回事?”他撩了车帘。

“世子!前方出了点事!”重华略带惶恐地过来禀报。

“什么事?”陆瞻边说边探头往前看去,只见前方行人四处游蹿,而人流之间则躺着个人,蜷缩在地上,血从他腰腹之间漫出来,另有两人蹲在旁侧,焦急地时而商量,时而探问着地上的人。“怎么回事?”

他迅速问重华。

“方才有人当街行凶,刺伤了人!凶手跑了,现在只剩下伤者的随从和同行的友人!但是这伤者竟是何侍郎的公子何琅何公子!”

何琅?!

陆瞻倏然凝眸,打从兴平那件事过后,皇帝夜会唐震的秘密破解,何桢这边也就没再被陆瞻放在心上。后面与何琅见面也少。今日被伤的竟然是他?!

他迅速下马车,大步走向前方。

侍卫已经先行前往挡开了行人,等陆瞻到达,围在何琅身边的俩人也站起身来:“世子?!”

“付瑛?!”陆瞻看清其中一人,又是一讷,接着他蹲地来看何琅,只见伤口在腹部,虽然不深,但血已经潺潺往外流了!“找大夫了吗?还有人呢?”

“已经去请大夫了!”

“大夫来了!”同行的另一名年轻公子急声提醒。

陆瞻扭头,果见远处有家丁领着个大夫往这边奔来!

陆瞻让开场地,看着大夫蹲下来施救。

片刻后他扭头:“什么人干的?”

付瑛道:“不知道!在下方才与何兄任兄正准备去萧家寻小侯爷,行至此处,何兄提议上前面买些酒带过去,他刚下马,迎面便有一瘦高汉子飞蹿过来,扎了他一刀!好在何府护卫反应快,上前应挡,这才使得凶手没能进一步下手!”

“护卫呢?”

“有一半人已经追踪凶手去了!剩下一半人回的回何家送信,守的守在这里!”

付瑛说着便指了下周围。

“须得赶紧抬回药房,老夫带出来的药物不够!”

陆瞻闻言道:“重华快传人帮忙!”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何琅抬上马车,然后快速往医馆去。

陆瞻交代苏慕:“去宋家传个话给姑娘,就说我这里有事,晚些到!”

说完他又跟随马车去往了医馆。

何琅被抬下马车后急速送进了里间,不大的医馆内立刻挤满了人,很快何家收到消息,正好在府的何夫人与何桢的弟弟何栩也过来了。一时间哭泣声,责问声充斥其间,显得更加拥堵起来。

陆瞻站在最外层,凝眉看着这混乱场景,使了个眼色给重华,打发他去了何家人身边。

何琅带了护卫,在护卫随身的情况下对方还是得了手,可见凶手不是一般人。那么,终日与官吏与世家子弟为伍的他,是怎么沾惹上这等亡命之徒的呢?

第243章 刺客来的蹊跷

何琅出这样的事,何夫人当然第一时间要弄清楚缘由。等付瑛与同伴把经过说完,何夫人坐在竹帘后,就抬袖掩面哭了起来:“犬子素来举止稳重,也不与乱七八糟的人往来,更不曾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祸害他人,怎生就招来这样的祸事?!”

何栩进内看了一轮出来,一面吩咐家丁去请家医,一面恨恨道:“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简直岂有此理!等凶手捉拿归案,定当要将其碎尸万段不可!”

付瑛凝眉未语,见重华到了跟前,方想起来道:“晋王世子正好在此,也曾施以援手。”

何栩听闻,立马四处寻找陆瞻身影,付瑛指了方向,他立刻拱手前行,帘子后的何夫人也止了下口哭声,隔着帘子朝陆瞻所立之处施礼。

陆瞻索性走过来,说道:“方才听何夫人所言,何兄似乎并不曾与人结怨?”

何夫人眼泪又滚出来:“承蒙世子不弃,与我家琅儿时有往来,他的品行您是知道的,平日他最是稳重,怎会去得罪人呢?再说了,便是有不周到之处,又何曾会落到要当街夺命的份上?”

付瑛听闻看向陆瞻:“夫人这话有些道理,便是有不当之处,想来也不至于不顾何侍郎的威仪,也要鱼死网破到这个地步。”

陆瞻思索:“那不知今日可有何征兆?”

“没有!”何夫人激动地道,“没有任何征兆!这几日他在帮着他父亲整理祖父的遗稿,鲜少出门,今日才说要出门走走,结果——”说到此处,何夫人眼泪又涌上来,顿时也说不下去了!

陆瞻深吸气,看向付瑛:“如今情况怎样?”

同行的男子才探了回来,闻言拱手:“回世子,大夫说伤口不深,但肠子已经破了,正在施救!”

陆瞻道:“这位是?”

“噢,这位是刑部的任观政,大名一个朝字。”付瑛作起介绍。

任朝又端正行了一礼。

陆瞻看向他们:“你们确定凶手是认准何公子而来?”

付瑛沉吟:“应该错不了。街头那么多人,要冲开护卫直接下手,如果不是认准了,想必不容易。”

“……人呢?抓到不曾?!”

正说着,只见门外又进来几个人,边说边走向屋里去。

陆瞻他们的注意力也立刻被吸引。

“找到人了吗?”何栩问。

“追踪到了东城外,而后就把逼到城郊山上去了!如今正请了山下的村民在守着,但村民们都不会武功,而且随着天黑,凶手势必有机会逃脱,故而小的赶回来请示夫人!”

“那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去!”

付瑛闻言,扭头向着陆瞻:“东城外的山头虽不高,但却起起伏伏连绵不断,何家想瓮中捉鳖,怕是有些难!”

陆瞻凝眉想了下,抬头道:“重华回府召集些人手到东郊来,我们去看看!”然后又指着何家回来的护卫:“你带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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