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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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也是……钟少爷向来眼高于顶，说去洗土豆便真洗土豆，自然不会理会旁边的姜叶，他只是一心做节目罢了。
思及此，苏轻衣稍稍放下心，埋头固定好生火架。
井边。
“还要不要水？”钟迟津站在井边，新奇地打上来一桶水，问蹲在旁边洗锅的姜叶。
“不用，过两遍就好。”姜叶将洗干净的锅碗瓢放在一边，把土豆倒进盆内，“水倒这里。”
钟迟津依言将水倒进盆内，姜叶蹲在那洗土豆，他便站在井边打水。
姜叶需要换水，他便开始打水。来回三次，土豆才算洗干净。
那边苏轻衣火也已经慢慢生起来，夏震端着一筐剥好的玉米：“玉米要洗吗？”
“拿去洗，我先煮土豆。”苏轻衣接过钟迟津手里的土豆，对他们笑，“虽然厨艺谈不上太好，不过基本的我还能做。”
食材备齐后，便是动手处理这些，三人坐下围在火架旁，苏轻衣站着调理锅内的食物。
“居然真的能在露天的地方，生起火煮东西吃，神奇。”夏震感叹道。
钟迟津眼中也透着好奇，今天太多东西第一次见。
“这个只能临时用一次，明天我们还需要砌个炉灶。”苏轻衣叹气，“什么都需要重头来，院子空空荡荡的，我还想在院子里搭个凉亭。”
“炉灶我们砌？”夏震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怎么砌？”
“没关系，手机查一下，应该能做出来，院子外那么多砖块就是给我们砌炉灶的。”
姜叶起先盯着火架发呆，随后余光见到钟迟津一直在碰他的手，便扭头看去：“怎么了？”
钟迟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手臂痒的厉害，手背也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大块。
苏轻衣听见东西，蹲下来去握住钟迟津的手，着急问：“是不是过敏？”
她转身看向镜头那边：“导演，去请医生过来。”
钟迟津皱眉抽出手：“没事，只是有点痒。”
苏轻衣脸色不好看：“你先去房间休息，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导演组那边也开始紧张起来，艺人在录制节目时出事，实在是大忌，尤其对方还是钟迟津。
姜叶借着火光打量一眼他手上一片红：“可能在玉米地碰到那些秸秆。”有些人皮肤敏感，碰到这些植物容易发红发痒。
来之前知道这次来的地方是村庄，姜叶带了一些驱虫止痒的药，她站起身：“我去拿药过来你搽搽。”
“抱歉。”在姜叶离开后，苏轻衣对钟迟津一脸愧疚，“当时我不该请你去摘玉米，导演那边很快请医生过来。”
钟迟津摇头没说话，垂眼坐在原地，等着姜叶过来。
导演那边已经派人去接医生过来，一边和医生通话，蹲在钟迟津面前和医生描述症状。
“迟津，你花粉过敏吗？”
导演见钟迟津摇头，对电话那头的医生道：“不过敏，只是去了一趟玉米地，对，红了一片。人清醒着，好像只是红痒。”
“嗯嗯……”导演挂断电话，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搽点止痒的药就好。以防万一，医生还是会赶过来。”
姜叶已经拿着药出来，导演见状连忙让开位置。
刚打开盖子，药膏特有的清凉味道随着夜风飘散在院子内。姜叶一手拿着药膏，一边示意钟迟津撩起衣袖。
指尖沾上一点药膏，姜叶握住钟迟津的手，慢慢点在他手背上，再一点点揉开。
清凉微辣的药膏被揉散开，钟迟津只觉得手背的痒意立刻被止住，他垂眼望着姜叶干净白皙的指尖合着绿色药膏，一点点在自己手臂上移缓缓揉按着。
肌肤上痒意慢慢被止住，心底深处却一点点泛起更大的痒意，钟迟津喉结上下滑动，勉强移开目光，盯着面前的吊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点了吗？”姜叶帮他涂完药膏，收回手问道。
“嗯。”钟迟津没有和姜叶对视，随意应了一声。
第53章
后面医生赶过来，苏轻衣说院子里看不清，领着他们进屋重新检查，导演在后面也支持让医生再看看，放心一些。
院子里的人一下子消失一大半，四个嘉宾进去三个，姜叶没有进去，她留在院子内看火。
锅里面的土豆已经钝的烂熟，姜叶取下来，再重新固定了一遍生火架。之前她见苏轻衣手脚娴熟，便去洗锅碗，现在仔细看才发现，架子只是勉强支撑，用一次便容易塌。
苏轻衣犯了新手最易犯的错误，如果真参加过户外野营，不负责生火，似乎也讲得通。但姜叶见她的动作并不生涩，倒像拿棍子实验过，只是没有在上面煮过东西，所以加固的方法和科普视频一样，却不知道灵活变通。
旁边还有玉米没动，姜叶重新架锅上去，做了个隔笼，将玉米放上去蒸。
里面的人还未出来，她便坐在旁边时不时添点火，看着玉米。
房间内，医生撩开钟迟津的袖子仔细看过后：“没什么大事，碰到那些秸秆，皮肤过敏，所以容易红痒，习惯就好。”
“擦的药没问题吗？”苏轻衣陪着医生出来时，担忧道，“他皮肤敏感，我怕这药……”
“没事，这药不错，老牌子了，没什么不良反应。”
一阵兵荒马乱，等众人回到院子内时，苏轻衣才讶异：“刚才我们都急着去看钟老师，把院子里的煮食给忘记了，幸好姜叶你还在这里。”
“土豆熟了吗？”夏震这时候感觉自己肚子已经咕咕叫，眼尖发现旁边煮土豆的锅被拿下来。
姜叶点头，指了指旁边的碗筷：“可以吃，玉米也快熟了。”
苏轻衣上前盛了一碗，端给钟迟津：“钟老师今天辛苦，先吃第一碗。”
钟迟津没有接，他看向架在火上的煮的玉米：“我想吃玉米。”
苏轻衣面上笑容不变，转头问姜叶要不要吃。
这时候再跟着拒绝，节目不好录，姜叶说一声谢谢，便接了过来。
“哇，这土豆炖的好烂，简直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香的土豆。”夏震蹲在旁边吃了一口，仰着头夸张感叹。
苏轻衣手里捧着一碗夏震给的土豆块，尝一口后点头：“自己动手做出来的食物是最香的。”
“可不是，这土豆我们亲手挖出来的，连火都是当场生起来的。”夏震呼啦几口便下去一碗。
姜叶接过碗后并未吃，放在一旁，先将锅里的四根玉米拿出来，一人分一根，再继续放生玉米进去后，才坐下端碗吃起来。
白水煮土豆其实没什么味道，纯粹淀粉口感，就连玉米都是糯糯的口感，姜叶其实不太爱这种味道，因此她便没有参与对话中。
至于旁边的钟迟津，他不说话，在外人看来再正常不过。
吃完晚餐后，在月色下几个人围着火光，自然还要来一番闲谈。
夏震先起头，他露出些感动表情：“今天一来见到轻衣，其实我很紧张。”
苏轻衣笑着嗔怪：“我长得那么凶神恶煞？”
“当然不是，轻衣可是圈内花旦之首，好看都来不及。”夏震连连否认，“但你是前辈，我进来的时候想着，完了，要怎么和前辈相处。结果……还得前辈做饭给我们吃。”
“不过早进圈几年，谈不上前辈，我在电影界也还是个新人。”苏轻衣谦虚道。
夏震一脸你谦虚了：“轻衣还算新人，那我们连新人都没资格喊了，今年你主演的那部《鹤》，明年一定能拿到奖项，说不定又捧回来一座影后奖杯。”
像前段时间的金标电影节便是从去年到三月份的电影中来评奖，根据国内的电影节时间来看，《鹤》应该全部归纳到明年年初或者上半年被评选。
“奖杯哪里那么好拿，那么多前辈。”提起事业，苏轻衣眼中泛起坚韧自信，“不过，我会继续努力下去。”
“说起来，轻衣记性好好，我一来你就知道我是P男团出身。”夏震佩服道，“下午见面的时候，我简直受宠若惊。”
“在电视上追过好几期，我还给你投了票。”
“真的吗？”夏震捂着胸口，“那我冠军得分你一点，当时我和第二名只差一票，说不定轻衣你那一票助我得了冠军。”
两人将气氛越炒越热，偏偏另外一边的两个人安安静静，丝毫没有说话的迹象，连旁边的导演都看得着急：钟迟津算了，那个姜叶怎么回事，也不说话，过来秀脸？
慢生活节目不就是吃饭外加唠嗑，过几天还得接待客人，这一半火山，一半冰山是什么意思。
好在夏震开始试图将话题抛向姜叶。
“轻衣，你也知道姜叶，是看了她的电影吗？”
“《青果》？这段时间比较忙，还没来得及看，因为对历史感兴趣，我平时看历史剧比较多，下次我一定去看。”
夏震‘咦’了一声：“那你怎么知道姜叶的？”
苏轻衣看向斜对面的姜叶，浅笑道：“以前我们合作过，当时姜叶就酷酷的，不太爱和人讲话。没想到这次我们还有缘分在一起做节目。”
夏震好奇问道，“姜叶，你和轻衣合作过什么？突然发现这个圈子很小。”
突然被cue，姜叶抬眼道：“我演她公公。”
苏轻衣：“……”
“……龚龚？”夏震犹疑道，“轻衣好朋友吗？”
苏轻衣微笑：“不算公公，我没和赵扬结过婚。”
赵扬？刚才姜叶说的是——公公？
夏震看过《鹤》这部电影，当即想起了什么，他指着姜叶：“赵扬的父亲不是个中年……男人吗？”
“嗯，我在里面扮演中年男人赵扬父亲。”姜叶点头。
一时半会夏震想不起来电影里面赵扬父亲长什么样，不过他还记得当时看的时候，那个角色没什么特别的，中年有钱男人一个，顶多没有啤酒肚，但的的确确不长姜叶这个样子。
“是、是吗？下次我再去看看。”夏震呵呵笑了几声，掩饰自己失态。
在这个圈子里三四十岁演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常见的很，反过来也有人扮老，像姜叶这种脸演中年男人，还毫无痕迹，实在少有。一般演对立性别，观众基本上都能看出来。
钟迟津默默听着他们说话，对众人的眼睛产生怀疑，为什么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是姜叶
……
等火烧得差不多后，几人便进屋准备休息。
屋内也有摄像镜头，固定底座，但可以跟着人旋转。
“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节目组居然不给资金给我们。”苏轻衣背对着镜头打开行李箱，“姜叶，明天我们要不要去地里挖点东西，拿到集市卖，再买点米回来。”
“可以。”姜叶也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拿出换洗的衣物，“明天我想去后山看看，地里一点东西换不到太多米。”
地里那些东西不是什么稀奇货，量大才卖得到钱。
镜头照着她的行李箱，只有一包衣服，一双鞋，一包护肤品和一包药品，还有一台平板电脑，24寸的箱子居然还有一半的空余。
“好啊，那让夏震和你一起去吧，钟老师最好还是别去山里，万一又过敏。”苏轻衣已经拿好东西，她转身看见姜叶的行李箱，惊讶道：“你怎么只带了这些东西？”
姜叶拿着衣服合上箱子起身：“还要带什么？”
苏轻衣从自己行李箱又拿出一片面膜：“这山里干燥，待会你敷我带来的面膜，补水。”
姜叶盯着苏轻衣手里包装精致的一片东西：“擦面霜不够吗？”
她没用过这东西，加上以前化学系的朋友说面膜只是智商税，买个滋润度好的面霜擦是一回事，姜叶便从未用过。
“女孩子要多护着皮肤，像我们做演员的，带妆时间长，需要经常带着面膜补救。”苏轻衣带着一抹温柔且浅的笑，“你先去洗澡，我等你洗完。”
在姜叶去洗漱间时，苏轻衣将自己的护肤品放在梳妆台上，正如她所说，女明星护肤是件浩大的工程。
她边放边对着镜头解释，很有如今流行美妆博主的风格。
现在女孩子舍得为自己花钱护肤，女明星如果愿意分享出来，不但拉近和粉丝间的距离，还能得到路人的好感。之前苏轻衣便凭着在卸妆后依然美貌的脸，吸引了一大批路人粉。
“刚才给姜叶的那张面膜特别适合紧急补水，很适合像我们这类人工作完，回到家用。”苏轻衣整理完最后一瓶护肤品，姜叶从洗漱间带着一身水汽出来。
见到姜叶的脸后，苏轻衣目光闪烁，她自认为素颜比圈内人大部分女星能打，现在看到姜叶还带着水珠的脸，心底压不住的嫉妒羡慕。
“我好了。”姜叶拿着干毛巾擦头发，低头与苏轻衣擦肩而过，并未注意到她的眼神。
曾经有人说过苏轻衣皮肤白且没有斑点，天生底子好。可刚刚那一瞥，她甚至看不到姜叶脸上有毛细孔。
“那我去洗澡了，有事记得喊我。”苏轻衣压下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
“嗯。”姜叶头发在洗漱间用吹风机吹个半干，干毛巾再擦了一会，便用手上的皮筋将头发扎起来。
她惯性要擦面霜了事，想起刚才苏轻衣递给自己的面膜，即便对方有些演戏的成分，不过到底是好意，姜叶便放下自己的面霜，撕开那张面膜包装。
姜叶盯着说明书看了看，将里面的东西扯出来，黏黏腻腻的手感让她下意识皱眉，将外面一层塑料纸扔进垃圾桶内，展开后正要对着自己脸上贴。
她手一搓，突然发现还有一层白色的膜，同样扔进垃圾桶。
最后姜叶花费一番力气，成功将最里层的绿色面膜贴在脸上。
……就是不太舒服。
上脸时最开始感觉黏腻冰冷，过了个几分钟也没什么被吸收的感觉。
果然是智商税，姜叶心想。
按照包装说明，姜叶专门等了十五分钟，才将脸上的那层绿纸掀开，丝毫没有体验到什么所谓的补水效果，反而说不出话的奇怪。
姜叶弯腰正要将那层绿色纸膜扔进垃圾桶内，突然目光凝聚在里面的包装上。
她伸手将垃圾桶内的外包装重新拿起来，放在面前看了又看，再去看自己手里还没有扔掉的绿色面膜。
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姜叶伸手又去刨垃圾桶，将之前扔进去的那层白色面膜拿起来。
姜叶：“……”贴错了，她把真正的面膜扔进垃圾桶，脸上贴了外层的包装。
第54章
姜叶缓缓将手里的面膜、面膜包装重新放回垃圾桶，抽了张纸巾擦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回到自己床铺上。等苏轻衣出来时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分钟，她坐在梳妆台旁，见到垃圾桶内的面膜，问道：“感觉这张面膜怎么样，是不是很补水？”
姜叶：“……挺补的。”
苏轻衣不知道之前那张面膜发生了什么，她也撕开一张面膜，轻而易举分开外面两层面膜纸，教科书般完美贴合在脸上，袋子里的精华没有浪费，倒在掌心中，涂抹在脖颈中。
姜叶坐在床上，余光瞥到苏轻衣从头到尾的动作，感觉自己受益颇丰。
原来贴面膜是这样的，还有最后苏轻衣取下面膜后，挤出里面精华，搽在手背上的小动作。姜叶认为这对她以后塑造女性角色十分有帮助，果然自己还是太狭隘，需要多接触不同的人。
在苏轻衣护肤完也坐上床后，姜叶认真说了一句：“谢谢你的面膜。”
苏轻衣摆手：“一张面膜而已，我带了很多来，明天再给你一张。”
还贴？
姜叶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不用，我擦面霜就好。”演戏符合角色是演戏，但她没事不想再贴面膜。
黏腻是一回事，丢脸又是另外一回事。
……
早上六点姜叶起床，她动作快，刷牙洗脸，擦点面霜，再换衣服，不超过十分钟。
她出来的时候，外面没人，摄像机大哥还没赶过来，屋内的三人更是未醒过来，她便绕着院子外围走一圈，
其实她一起床，已经有人发现，摄影组那边立刻派人起床，然而姜叶动作太快，他们还在路上，她已经走出大院，绕着走完一圈，正准备去后山。
听到动静，姜叶回过头见到摄影大哥，便放慢脚步，等他们跟上，才继续朝后山走去。
她倒不想干什么，主要看看后山有什么东西。
野栗子树，桃树，还有一株无花果树，山上还有蘑菇，也都是些平常人家的东西，至少这些在乡村不算特别，也意味着卖不出多少钱。
姜叶在山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顺手掰了一根快断的桃枝下来，桃枝上还挂着一个桃子。
回去的时候，院子里三个人已经醒过来，苏轻衣见到她来的方向：“姜叶你怎么一个人去后山？不是要等夏震一起？”
听见后半句，夏震和钟迟津都看过来。
夏震问苏轻衣：“去后山干什么？”
“昨天晚上我说要去集市，姜叶说想她去后山看看。”苏轻衣对上夏震，“我怕钟老师过敏，所以想着你和姜叶一起去最好。”
“哦，那我现在还要去吗？”夏震不太愿意和姜叶一起，她太没有综艺感，估计后面剪不出什么有意思的镜头。
“不用，待会我和你们一起去集市，后山看完了。”姜叶原本是想等着他们醒来再去后山，但醒来之后无事便到处逛逛，未料到后山不大，逛一圈便完了。
苏轻衣诧异：“后山没有东西吗？”
“有桃子和无花果，蘑菇一些东西。”钟迟津站在姜叶背后，她便将桃枝上的桃子摘下来，背手朝他挥了挥。
钟迟津安静接过她递过来的桃子，握在手上。
两人动作太过流利，一时间院子内其他两人没有察觉。
“不如我们去摘桃子拿到集市上去买？感觉比地里那些东西更值钱，不过……我们四个人，两个地方都可以去。”苏轻衣想了想道。
经过商讨苏轻衣和钟迟津去地里挖土豆红薯，夏震和姜叶去后山摘桃子。
苏轻衣商讨完，一时间院子内的气氛有些凝聚，似乎都在不满意，但具体又没人出声。
姜叶无所谓，她直接去拿背篓，递给夏震，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回归田园》第一季第一集录制第二天便陷入前所未有的滑铁卢。
这边去地里挖土豆红薯的苏轻衣和钟迟津一路上过去无言。
苏轻衣知道钟迟津不爱说话，便试图营造两人默契的氛围，比如指导他如何挖土豆和红薯。
钟迟津确实不怎么说话，埋头用工具挖土豆和红薯，除去最开始有些生疏后，很快便掌握了技巧，只是他那被誉为天生适合弹琴的手沾满泥土，实在违和且可惜。
至于后山那组，夏震经过内心建设，重振旗鼓，一路上以问问题的方式，来引出话题。然而姜叶只以‘嗯’‘哦’类似的话语结束。
倒不是姜叶高傲，而是对话太没营养，她不想多费口舌。
和钟迟津在一起轻松很多，他不会说些废话。
不光嘉宾不舒服，连着导演组也难过。
太没有拍头了，好在这种节目后期能剪辑，否则要直播，就是他们背后有火梨台撑着，估计都得倒闭。
好在没有闲话，四个人分成两队，干活都快。桃子，无花果，土豆，红薯各一筐。
一大早上光忙碌，几人早饥肠辘辘。
“我们去集市把这些卖了，就能去买吃的。”夏震鼓劲道。
他们一人背着一筐朝集市走去，半路上钟迟津从自己口袋摸出姜叶给的桃子，默默吃起来。
站在钟迟津旁边的苏轻衣：“……”她不明白钟迟津为什么可以当着这么多镜头，不问旁边的女生就能自己吃起来的行为。以前虽然钟迟津不搭理人，但至少基本礼仪到位。
背着一筐桃子的夏震：“……”钟迟津根本没靠近过他，是怎么拿到桃子的？
姜叶走在最边上，没太大的反应，结合某人任性买走便利店所有啤酒回去尝，以及大中午在家吃火锅的行为，知道他对吃食好奇。
山上现摘的野桃子，他大概没吃过，所以……自己早上才会顺手把桃子塞给他。
“甜吗？”等钟迟津吃完后，姜叶忽然问道。
钟迟津唇边扬起一抹小弧度：“很甜。”
正当苏轻衣暗中用警惕的眼神望向姜叶时，她点头道：“那桃子应该能卖得出去。”
集市是露天摆地摊那种，附近也有铺子，每个人占着一个位子，不停在叫卖，热闹异常。
四人绕着集市走了一大圈，终于找了个空位角落，将筐子放下。
“我们要怎么定价？”夏震环顾四周，感觉他们几个像是误入市场的人。
姜叶将四个筐子摆齐：“土豆两块五一斤，红薯一块七一斤，无花果三块，桃子……四块一斤，十块钱三斤。”
“为什么？”夏震不解，“红薯这么便宜吗？一斤才一块七。”
苏轻衣站在旁边替姜叶解释：“姜叶应该是记得以前超市里的价格吧。”
“超市是这个价格吗？我感觉定价比这个高。”夏震打开手机看自己下过的生鲜订单，“桃子要八块六一斤。”
钟迟津不参与他们的对话，他走到侧面去看四个筐子，弯腰慢慢将它们对得更齐。
姜叶见状，便放手让他来摆，她直起身：“刚刚绕圈的时候，那些摊贩生蔬标了价钱，综合平均下来就是这个价格，高了卖不出去。”
从头到尾，姜叶都未拿出过手机，夏震走在她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对她的话呈现怀疑的状态：“你这么快算出来？”
“加减乘除而已。”
苏轻衣打断他们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卖东西了，待会卖完去买米和食材。”
五分钟后……
“就这么干等着？”夏震有些怀疑人生，这么站在这里，除了有人围观，根本没人上前买。
苏轻衣有些犹豫：“或许我们应该吆喝几声。”
都是大城市里出来，又在聚光灯下站着的人，哪那么容易抹开面子吆喝。
就连夏震都不太敢毁掉自己的形象。
钟迟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是泥巴的鞋子，小声问姜叶：“你饿不饿？”
姜叶转头：“嗯？”
“我可以唱歌，这样他们可能会来买。”钟迟津道。
夏震听见钟迟津后面一句话，便灵光一闪：“钟老师，你唱歌，我跳舞，一定可以尽快把东西卖出去。”
跳舞这个夏震拿手，他当即开跳起来，一边跳一边冲围观人群道：“想看我继续跳舞，快来买桃子~”
集市上多中老年人了，即便有小孩感兴趣，可惜孩子手里没钱。
夏震跳了十分钟，除了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外，没有任何效果，而他像一只猴被围观，还是那种大城市来的猴子。
一身汗且饿的夏震：“……”
“钟老师，要不要你来唱歌试试？”丢脸不能丢一个，夏震鼓动道。
钟迟津看了一眼姜叶，便真开口清唱起来。
他的歌大概真的传遍大江南北，才唱了开头几句，围观人群便出现骚动，但依旧没人往这边走。
年纪大一点，不怎么和城市接触的乡村百姓，对歌虽熟悉，却不认识人。
姜叶从筐内拿出一个桃子，用带过来的折叠刀快速削去皮，冲对面的小孩招手：“尝尝，这个不要钱。”
小孩犹犹豫豫，被身后大人推了一把，上前拿起桃子，咬一口，眼睛弯成月牙：“甜的。”
小孩家长见自家孩子喜欢吃，便试探上前问价钱，发现不贵，便要了三斤。
一个人出手，后面便容易起来，很快四个筐子便售空。
钟迟津也唱完第三歌，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好事人喊：“小伙子唱的好听。”
四筐一共卖了六十七块六，他们连给顾客的塑料袋都是旁边摊主友情赠送的。
苏轻衣数完钱：“现在我们可以去买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