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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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嫂如母嘛,齐悦哦哦两声明白了,一面摇着小扇子,一面笑。

“这么说在这内院里,我是二把手了?”她自言自语,“不过二把手一向地位尴尬,也不算什么好职位….那我出门也要向这个苏妈妈要对牌吗?”

她想到什么又问道。

“当然不用啦。”阿好说道,有些哭笑不得,“您跟大夫人说一声就行了,一个下人哪里敢管您出门的事。”

“大夫人啊?”齐悦皱眉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进了院子,二人还是有些不安,惦记着阿如。

“…阿如的爹娘两年前死了,只有一个弟弟,他们一家在府外后巷里租了房子住,说虽然不能时时见到阿如姐,离她近些心里也是好受的,以前跟着老夫人,老夫人体念她自小被卖,好容易家人不是那等卖了女儿就忘了骨肉的,许她逢年过节出去瞧瞧,不过自从咱们搬进秋桐院后,阿如姐就很难出去了,爹娘死的时候,要不是最后求到大夫人跟前去,只怕连最后一眼都没见到…”阿好坐在小机子上说道。

齐悦叹口气,想了一刻,站起身来。

“我们去瞧瞧她,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她说道。

阿好正想着要去呢,闻言惊喜的站起来。

“不过,还是我自己去吧,少夫人您金贵身子…”她又摇头。

金贵身子?一个乞丐丫头还金贵什么啊,齐悦忍不住笑了。

“你们毕竟是小孩子家,万一有事能有什么用,再说,我是医..我是你们的主子,就是你们的家长,我不管谁管。”她口中说道,打定主意,转身去屋子里拎了医药箱,说走就走。

阿好只得前边带路。

“先得去给大夫人说一声..”她提醒道。

不知道见了这位侯爷夫人会怎么样…

从这些日子得来的零碎信息看,只怕“自己”这个婆婆不是很喜欢她…

齐悦思绪复杂的又有些好奇,不过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她连婆婆的院门都没进去,站在门口迎接她的是才见了的苏妈妈。

“侯爷在里面歇午觉呢,少夫人不如晚点再来,有什么话就和老奴说一声,少夫人别劳动来回走了。”苏妈妈笑吟吟的说道。

齐悦求之不得,松了口气。

“阿如跟了我这么几年了,我还是不放心,我去瞧瞧去,也不远,就在咱们后巷里,去去就回来。”她笑道。

“哎呦,阿如那丫头哪里来的福气受这个,少夫人要折杀她的。”苏妈妈忙说道。

齐悦只是一笑。

“妈妈替我给大夫人回一声吧。”她说道,竟是没有再接腔,不再多说半句话。

苏妈妈微微一怔,她是主子,自己是个下人,她可以跟大夫人好好说出去的事,但跟自己却没必要多说,不过是一句话就打发了…

“要门上几个人跟着…”她笑着点头说道,心里滋味复杂,自从老候夫人去了,她已经习惯了这府里她伺候的主子只有一个,享受着丫鬟婆子们的奉承,姨夫人们少爷小姐们的有礼相待,习惯的她都忘了这府里其实还有一个女人能和她讲话这样不客气的…

已经转身的齐悦头也没回,冲她用小扇子摇了摇,示意不用。

苏妈妈望着她的背影站了一刻,才转身进去了。

荣安院里静悄悄的,站在廊下的几个小丫头困的眼睛打转却是半点不敢闭上。

苏妈妈自己掀帘子进去了。

屋子里并没有侯爷,只有谢氏跪在一旁的小佛像前念经,旁边一个大丫头正在焚香。

苏妈妈站着等着,一直到谢氏放下佛珠,她立刻上前搀扶。

“挺快的啊,打鸡骂狗没几天,就开始走门串巷了。”谢氏在一旁的大炕上坐下,接过丫头捧来的茶抿了口,淡淡说道,“让她走,爱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咱们瞧瞧到底能走出什么花样子来。”

苏妈妈应声是。

“侯爷离开了书房,路上遇到周姨娘的小丫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去周姨娘那里了。”她说道。

谢氏冷笑一声。

“看吧,开始蹦达了吧?”她说道,放下手里的茶,“朱姨娘不是想抬举屋里的那个丫头吗?去告诉她,给那丫头开脸吧。”

苏妈妈应声是。

谢氏斜倚在引枕上,吐了口气。

“一个人怎么够,人多点戏才唱得起来,唱的热闹嘛。”她慢悠悠的说道,闭上眼。

苏妈妈和那丫头帮她脱了鞋,服侍她躺下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这边齐悦和阿好主仆二人也没再回去,径直穿过两三道院子来到后门,门口坐着三四个婆子正说笑。

“姑娘哪个院子的?奉谁的命出门?出门做什么?”婆子懒洋洋的问道。

“秋桐院的。”阿好说道,一面将齐悦的对牌递过去。

“这不对啊,不是苏妈妈那边的对牌啊…”婆子不识字,只认得颜色,“这颜色是哪里的?”

旁边的婆子凑过来。

“朱紫色…哎呦我的娘…”她喊了一声,瞪眼看阿好和齐悦,最终目光落在齐悦身上。

眼前这个女子梳着高鬓,穿着鹅黄碎花纱衣白色长裙,形容秀美身姿婀娜。

齐悦冲她微微一笑。

“少…少..夫人?”婆子瞪大眼不可置信。

齐悦含笑点头。

“我要出门,我的丫头阿如的家人不太好,方才苏妈妈那边已经拿了对牌送出去了,我不太放心,吃过饭左右无事,便瞧瞧去。”她说道。

面前四个婆子还处在呆滞中。

“可能走了?”阿好问道。

“能,能,少夫人您走好,去帮您叫个车..”婆子们回过神开门的开门说话的说话七嘴八舌。

“不用,就在后巷里,走几步就到了。”齐悦笑道,迈出了门。

看着主仆二人出了门,婆子们互相看了一刻。

“天爷,少夫人竟然出门了…”

“真的是活过来了呢…”

“瞧着气色,比当初还要好…”

“喝过孟婆汤,老夫人亲自送回来的,那就是鬼仙了吧?”

“那少夫人可是要替老夫人掌家?”

第十七章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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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理会这边婆子们嘁嘁喳喳的挤在一起说的热闹,齐悦跟着阿好走进了一道窄巷子。

比起一路行来的定西侯府院落,这个地方狭小低矮阴暗,走了长长的一条路,停在一处简陋低矮的院门前,院门大开着。

“元宝,元宝。”

里面传来阿如的哭声。

齐悦和阿好跟进去,见院子里站着四五个人,有男有女,穿着都是葛布衫,形容穷顿。

院子当中一个门板上躺着一个年轻人,确切的说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半身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右臂上裹了好几层破布衣裳但依旧渗血,正发出急促的喘息的痛苦哀嚎声,阿如趴在他身上哭的昏天昏地。

齐悦刚要走上前,身后就有人进来。

“让让,让让,大夫来了。”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口中嚷着,插着手走过来,眼皮塌着也不看路,一个胳膊肘就将齐悦和阿好挤到一边。

听说大夫来了,围着人忙让开,带着期盼看着来人。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长得瘦弱,穿的衣服是比这些人葛布短衫要好的青布长衫,只不过上面不知道蹭了油啊还是别的什么,看上去污迹斑斑,人也松松垮垮的直不起腰一般,肩头背着一个破旧药箱,晃晃荡荡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人都没蹲下,反而带着几分害怕似的,就那样一探头看了眼。

“不行了不行了,流这么多血,止不住了,没救了,准备后事吧。”他摆摆手说道。

听他如此说,阿如嚎哭一声人就晕过去,两个妇人忙哭着又是掐人中又是喊名字,那受伤的孩子也挣扎的喊姐姐。

“怎么..怎么就没救了?”齐悦原本想看古代大夫如何妙手回春,没想到这人直接来了这一句话,连望闻问切都没,而且说话豪放,几乎能直接吓死患者和家属,这要是搁在自己的医院,会被主任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的,莫非此人医术神到隔那么远看一眼就能了若指掌了?

听见有女声质问,这大夫转头看了眼,这一看眼睛一亮。

“这位娘子..”他松垮垮的身子站起了,咳一声清清嗓子,“此人刀斧伤致血流不止,你看,上过金疮药了,肯本就止不住,既然止不住,那你想想,人要是流干了血,还不得死了啊..”

齐悦瞪眼看着他,有些瞠目结舌。

这神态落在那大夫眼里,便认为这美貌小娘子是被吓到了,所谓医者父母心,虽然事实很残酷,但说话还是要委婉一点,要是吓到人就不好了,于是他清清嗓子,准备再说几句。

还没张口,就听这小娘子嗤了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齐悦嘟囔一句,几步走过来,用自己的医药箱将这大夫推到一边去,“让让,让让。”

院子里的人这才看到多了两个年轻女子,不认得她们是谁,怔怔的看着。

这边齐悦已经走过去蹲下,挽起袖子,阿如的弟弟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这个环境的女子,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上更显得苍白,被齐悦解开捆扎胳膊的衣服和布,触碰伤口,更是痛的整个人都要缩起来。

检查伤口并全身,齐悦神情放松下来,一面伸手按住了阿如弟弟的胳膊。

“右肘部外侧伤,长约5CM,滑过骨膜,部分肌肉及关节囊破裂,无骨折,看来那人也是个第一次砍人的,还好还好。”她自言自语说道。

想起那一次还在临床实习时候,接了一个小混混们火拼救治,一个人身上的砍伤都要动用医院所有科室的大夫,甚至包括妇产科,因为有个怀孕的太妹….

而阿如弟弟这个,清创缝针再打一针破伤风…

破伤风?!

齐悦皱起眉头,她没有这个….只能用消炎药顶上了。

这还叫好?周围人都因为她的话而瞠目结舌。

“去准备点水,阿好拿我的箱子过来,我给他清创缝合伤口。”齐悦抬头说道。

她话说完,四周没有一个人动,都看着她。

“喂喂,你哪里的啊?你也是大夫啊?不是这条街上的吧?我怎么没见过你啊?”那先前的大夫回过神挤过来问道。

齐悦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检查都不检查就开口下死亡通知书的大夫没好感。

“你没见过的大夫多了去了。”她说道。

呵,这说话真够…大夫味的,真冲,果然真大夫也…

“血不流了!”有个站得近的妇人忽的大喊一声,打断了这两个大夫的对话。

那年轻大夫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这..这…你用了什么药?”他结结巴巴的问道。

“指压止血而已。”齐悦看他一眼说道,一面再次看四周,“喂,你们先帮忙弄点水来,我清洗创口好缝合,缝合了才能彻底止住血,也就没事了。”

阿如已经醒转过来,看到齐悦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称呼,齐悦转头看着她。

“我来治他,去帮我打水来。”她说道。

阿如死死看着齐悦,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然后什么也没说,爬起来就冲向一边,跌跌撞撞的舀了一盆水,噗通就跪在齐悦面前。

齐悦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再次看伤口,看着她翻开那伤口,血肉模糊,站过来的阿好忍不住捂着眼浑身抖着惊叫一声倒退。

齐悦洗手,打开了医药箱。

“..这..这是什么?”年轻大夫好奇的问道,看着这奇怪的箱子打开,里面满当当的器物,“刀?绳子?这是什么绳子?这么软…哎呦..”

齐悦在他伸过来就要乱翻的手上打了下,瞪了他一眼。

“站远点。”她说道,一面戴上口罩手套。

看着她这装扮,那年轻大夫眼睛瞪得更大了,指着这这那那的说不成话。

齐悦不再理会他,用水清洁了伤口四周,血水流了一地,齐悦的衣服上手上身上沾满了污迹,这期间她口里没停,吩咐人帮忙用土灰铺垫院子里的污迹,赶着阿好烧开水,阿如也又听命取了干净的水过来,小小院子里忙而不乱,只看的被遗忘在一旁的年轻大夫张大嘴。

“这是什么?”年轻大夫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看着齐悦手里的大号针筒。

齐悦没理会他。

“很痛,你们按着他一下。”她说道。

旁边围观的邻居你看我我看你。

“我..不怕痛..”阿如的弟弟挣扎着说道。

“这痛,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齐悦笑了笑说道。

“三叔请你们..”阿如忙向四周的人哀求。

不待她说完,两个男人便忙过来,按照齐悦的指示按住了阿如弟弟。

清创很痛,再加上前期救治这孩子的时候用了撒土之类的土办法,伤口污染严重,齐悦不得不扒开伤口用针筒冲洗,阿如的弟弟其间疼的几乎挣脱,发出的叫声比刚受伤时还要厉害,只把一旁的妇人吓的哭起来。

“你都用水冲了好几遍了…”年轻大夫腿肚子转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就要按住齐悦,阻止这残忍的治疗。

“我没带生理盐水,用凉白开冲洗,不多冲洗几遍,实在是不放心。”齐悦看到四周人包括阿如在内都吓得不轻,便简单的给他们解释这伤口为什么要如此的反复清洗。

虽然齐悦的话他们一多半没听懂,但大家的面色好了很多。

“我家有酒。”一个男邻居忽地插了句话,因为他一直听齐悦嘀咕说没有生理盐水,又看齐悦一遍一遍在伤口处的动作,大概也明白这是做什么,他以前曾经见过有人往受伤的伤口倒酒,说是能驱散邪祟。

“酒啊,那可不能用,伤口外可以用酒啊什么的,但伤口冲洗可不能,会杀死正常细胞,伤口愈合就会很慢。”齐悦随口答道。

“细..细包?”年轻大夫听到这里再次一头雾水开口问道,当然依旧没有回答。

这边齐悦已经清洗完伤口,确信其内没有残留感染物,摘下手套,再次洗手…

“女人家的..”年轻大夫对这种行为很是鄙视,嘀咕道。

齐悦不仅洗了手,还取出药箱里的消毒药棉擦手,一面对阿如的弟弟含笑夸赞一些你好勇敢啊真是男子汉啊之类的话。

虽然她的笑容被大大的口罩挡住,但大家还是跟着轻松了一些。

“这东西坏了吗?你干嘛又换?”年轻大夫再次在一旁询问,不放过齐悦的每一个动作,见她摘下手套。

齐悦可没心情去给他讲解这个,再说,估计也讲解不清。

年轻大夫已经认命知道得不到答案了,便只把视线死死盯在齐悦身上,见这女子往手上又戴了那奇怪的东西,然后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在另一个奇怪的东西上摆弄一会儿,便按住了阿如弟弟的胳膊,用一根奇怪的绳子绑了起来,手也在胳膊上摸来摸去然后停下了。

“这这..这是什么?”他再忍不住问道。

他又往前站了站,可以看到那一个细细的类似钉子的形状东西闪着光刺入伤者的胳膊。

阿如弟弟骤然惊叫,四周的妇人们被吓得神经绷紧也跟着叫起来,按着伤者的男人也差点松开手,而站在一旁的阿好则腿一软坐在地上。

“别怕,打麻药,一会儿缝针就不痛了。”齐悦忙喊道,被周围的动静吓得差点失态,说这话抽开取血带,推完药,拔出针头。

阿如弟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抖的筛糠一般。

打了麻药,齐悦便开始准备缝合前准备,指挥着众人将阿如弟弟换了干净的门板抬到一边,又要换衣服。

“让夫人受累了”阿如低声说道,只当齐悦是因为衣服脏了要换,催着阿好回去拿。

“不用,只要是干净的衣服就好,我这个太脏了,我要给你弟弟缝伤口,需要换干净的衣服,不拘是男是女的,只要干净的就行。”齐悦忙解释道。

阿如到底是不敢拿自己弟弟的衣服给她穿,最终求了一个邻居妇人,那妇人没有推辞立刻飞跑去拿了来。

这是一件新衣,如今穷人困顿,一年难得置办一件衣裳,旧衣裳也都是修修改改大的穿完小的穿,缝缝补补又三年。

妇人到底不愿意拿旧衣服给眼前这个漂亮女子穿,于是拿了自己最好的只在过年穿一穿的衣裳过来。

待客都是要拿出自己最好的,这是贫困的他们最纯朴的理念。

“嫂子,我定要还你一件。”阿如就要跟那妇人叩头。

“可当不得。”妇人忙搀扶住她。

这边齐悦利索的脱了污迹的衣裳,套上这妇人干净的外衣,准备缝合手术了。

看着齐悦拿起一柄小刀割向胳膊,年轻大夫再一次激动了。

“你干什么?”他大声喊道,甚至不顾男女之别抓住了齐悦的肩头,“不是说要治,怎么反而用刀割开了?”

奇怪的是方才用水冲洗痛的浑身哆嗦几乎晕厥的伤者,此时被刀子割破伤口,反而没什么反应,似乎已经不知道痛了,只是睁着眼惊恐的看着。

一个小小的最简单的缝合手术,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些组织已经失活,必须要切除。”齐悦深吸一口气,向这年轻大夫以及其他人解释,看着这年轻大夫还要唠叨,她便抬手制止,“你给我闭嘴,再干扰我治疗,就立刻出去。”

“这是你家吗?”年轻大夫哼了声。

这人还真是…齐悦瞪他。

“这是我家。”一直没说话的阿如说道。

年轻大夫立刻老实了。

齐悦总算可以安静的低头继续了。

“这..这…”才安静没一会儿,年轻大夫到底忍不住又喊起来。

“这是缝针,我要把这破开的伤口缝起来。”齐悦主动解释道,因为也看到四周其他人惊疑的眼神,对于这些人来说,这种治疗方法的确是匪夷所思一些,她一面说着话,一面用持针器捡了针头穿线。

“这这怎么成,人又不是衣服…”一个妇人终于忍不住又惊又怕哆嗦着说道。

“当然能啊,人的皮肤也是人的衣服啊,破了当然也要缝起来。”齐悦从口罩后传出的声音柔闷,似乎带着笑意。

呼吸声似乎停止了,每个人耳内似乎都听到清晰的针线穿过皮肤的缝合声,都瞪大眼,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女人在人的胳膊上用奇怪的工具飞针走线,眼前这从来没见过的场景,如同身处梦中。

因为没有助手协助,齐悦将近一个时辰才做完了四层缝合,她的衣服也被汗湿透了。

邻居们把阿如弟弟抬进屋内,都好奇的围着看。

“果然侯府家的大夫就是厉害…”他们低声议论着,帮忙收拾了院子,便都散去了。

那年轻大夫却一脸激动的转来转去没有走。

“疼不疼?”他围着阿如弟弟问个不停,对于这期间阿如弟弟一点也没有痛苦表现很是不解,还想去掀开纱布看那缝好的伤口。

“不疼。”阿如的弟弟摇头,他自己也是一脸的震惊。

“怎么会不疼?”年轻大夫叫道,一脸不信,趁着不注意,拿起齐悦放在一旁等待消毒还没收拾的针,这是一个奇怪形状的针,与妇人们做活的针完全不同,他观察一刻,挽起袖子便向自己的胳膊上扎去。

嗷的叫了一声。

“你干什么!”齐悦吓了一跳,三步两步就过来将针头从他手里打落,再看这家伙的胳膊上已经冒出血来,“你疯了!会感染的!”

齐悦气的脸都白了,抬手在这人的胳膊上啪啪的就打。

阿如眼睛瞪大了,愣了一会儿才忙扑过去,拉开齐悦。

“这个蠢蛋。”齐悦依旧气的不得了,转身去医药箱取了消毒药棉过来,“擦擦。”

那年轻人被她方才这一串吓得怔怔的,脸一会青一会儿白,此时消毒药棉被扔过来,凉意让他回过神,竟然不自觉地脸红了下。

“那个,怎么会不疼呢?你..你有道术?”他一面讪讪的用那东西笨拙的擦拭,一面还是问道。

“道术!还正数呢!”齐悦哼了声说道。

“这位大夫,多谢你了,现在请回吧。”阿如开口说道。

年轻大夫哪里肯走,正纠缠着,阿好咚咚跑回来了,手里捧着包袱。

“快些换上衣裳,回去吧。”阿如不愿她们在此多呆。

“没事,我再观察观察,看有没有渗血。”齐悦说道。

“快些吧,原本就不是您来的地..”阿如低声说道,声音哽咽。

“什么能来不能来的,你家里有事嘛,我就不能来看看。”齐悦笑道。

“奴婢这里算什么家,奴婢这里算什么事。”阿如看着她叹气说道,说着跪下了,“谢谢夫人大恩大德阿如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得…”

“快别跪了,我这就回去。”齐悦为了让她安心忙说道。

“喂,你还不走啊?”阿好瞪着屋内的年轻大夫。

年轻大夫一愣。

“我们要换衣裳了。”阿好说道。

年轻大夫这才慌慌的走出去,阿如紧跟着过去一直赶他到门外插上门。

换了衣裳,阿好按照齐悦的吩咐烧水煮了那些奇怪的工具,擦干净收起来放到医药箱里,顺便还熬了稀粥,齐悦也观察了伤口,没有渗血,又拿出消炎药,思付一刻,留下半盒,交给他们姐弟怎么吃吃多少,这才放心的走出来。

一直坐在弟弟身边说话安抚的阿如帮弟弟掖好被角,也跟着出来了。

“你干吗跟着回去啊?你回去了谁照看你弟弟啊?”齐悦惊讶问道。

“我托付给邻居了。”阿如说道。

“你是病人家属啊。”齐悦摇头不同意。

“少夫人,奴婢卖的死契,这是世上除了定西候府跟别人都没有干系了。”阿如含泪说道,一面跪下,“阿如出来探视,已经是大恩典了,再留宿是万万不能的。”

齐悦叹口气,知道这里的规矩,伸手拉她起来。

“没事,你别担心了,我对我的技术很有信心,你弟弟肯定没事了,等过几天拆了线,就跟以前一样了。”她笑着说道,只能从这里安慰她了。

阿如哭着到底是叩了三个头才起来。

三人出了门,看着阿如关门时身子都抖的不成样子,显然心里是舍不得,但最终还是毫不犹豫的转头走,齐悦再次叹口气,和阿好跟上去。

“娘子…”从墙角跳出一个人喊道。

阿好和阿如吓了一跳,挡着齐悦身前。

“娘子你是侯府的大夫?”年轻大夫眼睛放光的问道。

“哪有你问的地方。”阿如低声呵斥道,“你快让开,再拦着路,唤人来送你去官府。”

富贵人家的女眷的确是惹不起,听说街上有个小子不知好歹多看了一个出行的贵族小姐几眼,竟惹恼了人家被乱棍打了个半死…

年轻大夫缩缩头,慌忙让开了,看着三人走过去。

“我,我,我姓胡,我也是大夫,我…”他还是忍不住说道。

齐悦停下脚。

“没错,我是大夫,不过,”她转过头看他,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不能说自己也是大夫。.”

“我们家世代都是大夫,我不过是不会你这种救治医方而已,我会的,你还不一定会呢,再说,再说你这缝是缝起来了,但能不能治好人,还不一定呢..”那年轻大夫不服气的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齐悦说道,摇头,“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你们这里大夫的规矩,反正就从我的理解来说,你没有大夫的心。”

“大夫的..心?”年轻大夫愣了下,“你是说医者父母心吗?”

“你如果有仁心,今天接诊这个病人,就不会远远的看一眼就下了不能治的诊断,还当着病患家属的面说出准备后事那样的话…”齐悦说道。

“我..我医术不精治不了..”年轻大夫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道。

“医生,医生,当你出现的时候,就是病人生的希望,你自己都先怕了,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还谈什么医者父母心?”齐悦看着他说道,“年轻人,你不适合干这一行,不如换个行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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