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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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1章 不存在的答案2

她撂担子撂得太过突然,陈樨听到话筒磕在硬物上的杂乱声响,以为卫嘉会顺势挂了电话,谁知过了片刻,那边传出了一声:“喂?”

“说吧,我在。”

“不好意思。卫乐闹着要给你打电话。大过年的我担心她不会说话,所以才在旁边站了一会儿。”

卫嘉的语速比往常快,听得出他对这突如其来的通话毫无准备。

陈樨嗤笑道:“不会说话的是乐乐还是你?你的意思是,本来你不想跟我说话对吗?也难怪,你多忙呀,每次打电话都找不到人。”

“不……我……你说是就是吧。”

卫嘉自知说不过她,也确实理亏在先,索性放弃了抵抗。可陈樨只是轻哼了一声,转而问道:“你在忙什么?我爸前一阵还问起你化学竞赛的成绩。不敢接我电话,莫非是考砸了?”

“我没有参加那次竞赛。”

“为什么?”

“不为什么。没准备好,不想去了。”

“我要听实话。”

卫嘉这样务实的人如果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参赛,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准备。陈樨也绝不相信他会临门一脚随便放弃。

“卫乐病了,我得照顾她。”

“还是假话!就算她病了让胖姐照顾一天不行吗?在我这种不相干的人面前有编故事的必要?”

陈樨的步步紧逼让卫嘉气息变得有些紊乱。

“竞赛前一晚三叔公的家人上门来大闹了一场,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卫乐吓得连夜发了高烧,我怕他们再来闹事,不能丢下卫乐不管。你当个故事听好了。竞赛不竞赛的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反正会考结束拿到毕业证我就不打算再上学了。”

这番话已超越了陈曦的认知,她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他,他们凭什么呀?”

卫嘉没有接话。陈樨心里一“咯噔”,试探着问:“是不是因为照片的事儿?”

离开村子的那天,他们从隔壁家经过,三叔公的家人站在门口对他们投来不善的目光。孙见川气得要命,陈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做了恶事非但没有悔意,还能如此嚣张。那个老王八蛋现在还好端端地躺在家里,变相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祸害别人,想到这个就让人意难平。

孙见川偷偷让陈樨看他找到的照片,那些照片是孙长鸣冲洗出来与三叔公家人谈判用的。

“我们干脆把照片贴在村委会的公告栏上,恶心死他们。”

陈樨没答应孙见川心血来潮的提议。这么做太过招摇,容易留下把柄。两人一合计,在坐车离开前借故溜走了一小会,将装着照片的纸袋“不小心”弄丢在了少有人经过的僻静小道上。

承诺三叔公只要认罪就不公开照片的人是孙叔叔,不是她。陈樨也不认为认罪后的三叔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些腌臜玩意儿要是被人发现,也是老王八蛋的报应,他活该!可她唯独没有想过这件事会给留在村庄里继续生活的卫嘉兄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卫嘉的沉默印证了她的猜想。

“这明明不关你们的事!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陈樨整个人被懊悔和负疚的情绪撕扯着,握着手机的掌心汗津津的。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怪不得他们搬离自己的家去了马场生活。她有什么资格说孙见川傻,在卫嘉眼里她同样是个大傻蛋。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卫嘉却意外道:“你没错!你做了我永远干不出来的事儿,我反而觉得痛快。他们砸就砸吧,我和卫乐现在在马场也挺好的,比在村子里自在……陈樨,你是要哭了吗?”

“放屁!”

卫嘉假装没听见她悄悄吸溜鼻子的声音,笑道:“屎尿屁女王。年三十说什么,来年就有什么。当心明年都是屎尿屁!”

“放屁放屁放屁!我还要说卫嘉卫嘉卫嘉……这样我明年走到哪里都能见到你吗?”

他又不说话了。陈樨也自悔失言,诡异的暗流沿着电话线千里传递,她的脸又开始发烫,心里悄悄揣测着他现在的表情。

“樨樨,还没讲完电话?准备吃饭了!”家里人在催她上桌吃年夜饭。

“我有什么好见的。”卫嘉说话声音听来平静得很,“我听见有人叫你了,我也得去帮胖姐杀鸡。新年快乐……”

“等等,不许挂电话。不要挂!”陈樨换了个地方说话。她一定去了空旷处,听筒里除了急促的呼吸,还有风声。

“孙见川那天都说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只问你一次,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想法?”

“什么想法?”

“就是我对你抱有的那种想法。歪念、邪念、朋友之外的想念……你懂我的意思。卫嘉,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能听出你的谎话!”

天台的风吹得陈樨一阵瑟缩,她跺着脚道:“倒是说话呀!你要是对我有意思,我等你来找我,或者将来有一天我去找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哑巴了?我在外面快要冻死了。”

“我不知道。”

“什么鬼话!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喜欢我就直说好了,我也不会强买强卖。发张好人卡我也能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要用这种话来搪……”

“我说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没有骗你!为什么你在每一件事情上都那么咄咄逼人。”

陈樨剩下的话消失在喉间。真奇怪,她记得自己还有话要说的。卫嘉的回避也在意料之中,她自有对付他的法子。可那些手段忽然间统统想不起来了,像被刚刚那阵腊月的风吹散在天台。

她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她家还是三口人。有一天妈妈问了一个问题:什么东西说不出、看不见、抓不住,也感觉不到?

爸爸说是暗物质。

她说是个没有味道的屁。

可妈妈说这些都不对,答案是“不存在”。

宋明明女士在家里一向有绝对的话语权。如果某样东西说不出、看不见、抓不住,也感觉不到,它只能是不存在!

“行吧,我懂了。”陈樨又吸溜了一下鼻子,“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要哭的意思,只是流鼻涕。我回去了,新年快乐!”

本章完

第52章 单方面破裂

卫乐后来又给陈樨打过两次电话,聊她最近看的动画片和电视剧。在陈樨的追问下她也会说说自己的近况。她长胖了一些,陈樨留给她的漂亮衣裳穿不上了。嘉嘉让她在马场跟胖姐学习给游客倒茶、指路。马场的游客变多,她的日子也充实了起来,现在是嘉嘉的好帮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忙碌的缘故,这两通电话之后,卫乐没有再打来。陈樨高考前也有很多事要忙,就这样渐渐地忘了联系。

最终陈樨考上了她爸任教那所大学的应用化学专业。她这样的女孩儿选择了走理工科的道路让很多熟人感到意外,但想到女承父业,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有宋明明女士颇有些失落。为了让她高兴起来,陈樨大一的假期作为三个主要演员之一拍了她导演朋友的一支口香糖广告,用酬劳给她买了个包。结果广告播出后反响还不错,宋明明的业内朋友都赞她女儿在镜头面前生动又松弛,让人眼前一亮,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可惜陈樨玩票过后又回到了大学实验室,无论宋明明怎么撺掇,身旁的人怎么起哄,她也不打算进入妈妈的那个圈子。宋明明女士更失落了,每次看到女儿送的那个包都要感叹自己的好基因明珠暗投。

在那所偏重理工科的大学里,陈樨是不折不扣的风云人物——化工女神。尤其广告播出后,她上大课、挤饭堂被人偷拍是常有的事。有一次系里的师兄在实验室跟她搭讪,紧张之余手一滑,打碎了一整瓶四氧化钛,四层楼的化学实验室烟雾警报都响了起来。这件事被传得人尽皆知,经常不在系里的陈澍也被同事打趣,说他女儿的“镁”扰乱了实验狗的“锌”。

风头最劲的时候,有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委婉地建议陈樨挑选人比较少的时间段出入实验楼。陈澍第一个不答应,他认为自己的女儿没有违背任何操作规程,不应该由她来做出妥协。陈樨不太在意这些,她就长这样儿,不打算刻意掩饰,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同是实验狗,光亮靓丽的那一条狗不犯法,好色慕少艾的狗也没错。她的大学生活自在得很,在各种社团里玩儿得很开心,认识了不少新朋友。专业课她成绩不能说顶尖,但也没给老爸丢过人。陈澍判断她没有成为一流科学家的资质,但日后在实验室里混口饭吃没有问题。

大二的上学期,陈樨交到了人生中第一个男朋友。那男孩是陈澍带的博士生,人长得阳光端正,家世良好,性格内敛稳重,和陈樨各方面都很投契。

陈澍得知这个消息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惆怅,但没有表现出意外。陈樨开玩笑问他为何如此镇定?他说:“我早已发现你喜欢的都是这个类型。”

“这可是我的初恋,我自己都没找出规律呢!”陈樨缠着老爸问:“快说说我喜欢的都是什么类型?”

“当然是化学好的。”

陈澍说完,听见女儿爆发一阵笑声,冷眼道:“我说得不对?养马那小子化学也马马虎虎。我以为他才是你的初恋。”

“老陈啊老陈,感情的事不是你的专长,不要打肿脸充胖子。”陈樨整理着自己新剪的头发说道。

“是谁在高三那年春节打了一通电话回来,连年夜饭都吃不下去,回房在被子躺了一天一夜。”

“我是感冒了……是,我那时有点小小郁闷。你都看出来了也不安慰安慰我!”

“你当时正在高三的关键时期,有些东西说破无益,我刺激你干什么?自己慢慢想通了,事情就过去了。我记得初七你姑姑约你逛街,你不是活蹦乱跳地出门了?”

陈樨想,她岂止初七活蹦乱跳出门了。在房间里吃不下睡不着地怄气到初五,一场意外的伤风感冒痊愈了,她看什么都有很胃口,只是家里人都给她空间疗伤,导致她不好意思大吃大喝。等到初八回学校补课时,陈樨已放下了这点刚萌芽就被冻毙的“非分之想”。如果这是她的初恋,她未免也太不深情了。

“我不但喜欢化学好的,还喜欢长得好看、能照顾我的。”陈樨挽着爸爸的手说:“这么说起来,老陈你才是我的初恋呀!我都是照着你的标准在找对象呢。”

这个马屁拍的相当成功。陈澍脸色稍霁,说:“放心,日后你跟男朋友分手,我也不会卡他毕业。”

说来也奇怪,陈樨快两年没跟卫嘉联系了,老陈那天偶然提起了他,让陈樨当晚从电脑的某个隐藏文件夹中翻出他的照片看了很久。仿佛是有心电感应一般,一个月后,她接到了卫嘉的来电。

他打电话的开场白特别老派,一上来就是:“喂,你好。请问是陈樨吗?我是卫嘉。”

陈樨看着手机显示的那个陌生来电,惊得合不拢嘴。她快步出了图书馆,边走边道:“哇塞,我是在做梦吗?天下红雨还是世界末日了,你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新号码?”

“陈教授给我的。他过去给我的书单里那本《organic》不太好买,我想问问有没有别的购买渠道。陈教授给我回了邮件,说是你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到这本书,让我跟你联系。”

“《organic》?哦哦,我想起来了,我刷过它的习题集。反正我也用不上了,我明天把它找出来寄给你好了,只要你不嫌弃上边有我的笔记。”

她记下卫嘉报来的邮寄地址,还不忘赞扬道:“啧啧,你真是个勤奋的辍学青年呢!”

卫嘉对她说谢谢,又问:“我……没打扰到你吧?”

这是个周六的夜晚,陈樨说:“没事儿,我正陪……我正在图书馆发呆。你干嘛说话那么生分,我们都是感情破裂过的老熟人了。”

卫嘉有些无语。她的感情进度永远快人一步,让人捉摸不透。刚认识没两天她就敢扬言他俩“越过了男女大防”,现在索性到了“感情破裂”的程度。

“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拒绝我的那次,就在前年的除夕。别说你忘了。”

陈樨的直接让人招架不住。卫嘉半晌才道:“那不算吧。”

“是我比较小气,我单方面破裂了行吧。不过现在没事儿了,我没有生你的气。老陈说得对,那时候你答复了我又能怎样?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你原本打算做什么?”

“这是一种抽象化的表达,不要展开联想。我的意思是,那时我逼着你回答,只不过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是患难之交,有过不一样的革命情谊。你怎么想我不管,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她这么掏心掏肺地剖析自己,卫嘉却转移了话题,问她大学里过得好吗?陈樨兴致勃勃地跟他说起了自己这两年来经历的大小趣事和学校里各种新奇见闻。她是外向的性子,但并不话痨,可在卫嘉面前她总是有很多话要说。卫嘉有一种让她自在的魔力,仿佛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可以稳稳地接住。她单方面破裂,又单方面痊愈,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说完了自己的事又问他的近况,也问卫乐怎么样了,有没有变得更漂亮?

当卫乐和“漂亮”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卫嘉的语气有些沉重。他说一副好容貌对卫乐来说不是好事。卫乐在马场帮忙,总有附近的小混混和不怀好意的游客借机占她便宜。就在不久前,有个男游客发现了卫乐心智上的缺陷,趁马场的人不备,借带路为由将她哄骗到无人的角落,要不是卫嘉及时发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将卫乐带回来之后,她竟然还为没有得到男游客承诺给她的糖果哭了很久。

这些话卫嘉只是匆匆带过。可陈樨亲身经历过三叔公那件事,她能明白其中的糟心之处。宋明明女士说过,美貌是上天赐予一个女性的财富,可是当一个人除了美貌一无所有时,这财富就成了怀璧其罪。陈樨曾经劝说卫嘉带着乐乐去一个更好的地方,随着年纪和阅历逐渐增长,她开始怀疑世上真有属于卫乐的净土吗?只要有欲望存在的地方,卫乐就会不断地面对丑恶。作为她唯一的保护者,卫嘉也难有宁日,不得解脱。

陈樨在花坛边聊到手机发烫,十点以后的图书馆人走得差不多了,有人在身后叫她:“樨樨,你好了吗?”

卫嘉也听见了,他说:“是不是你男朋友在叫你?我手机也快没电了,就这样吧。”

陈樨有些意外:“男朋友?老陈告诉你的?”

“不是。”卫嘉笑了,“陈教授才没有那么八卦。”

“难道……是孙见川那家伙?”

她知道自己猜中了。陈樨太了解孙见川,自从她答应了系里师兄的追求,孙见川不忿了很久。然而陈樨既没有选择他,跟卫嘉也没成,他便自认为和卫嘉又成了难兄难弟,少不得要通风报信。

“你别不信,我在学校里是很受欢迎的。”她对着电话强调道。

“我信。”卫嘉说:“你去吧。谢谢你,陈樨。”

他每次叫她名字,她汗毛就会立起来。

“一本旧书而已,客气什么?”

陈樨用口型示意男朋友稍等她一会,困惑地问卫嘉:“我还做了什么让你感动的事?你的声音有点奇怪,喝酒了?”

“没有。”

“哦,我忘了你高兴的时候才喝酒。你应该多放纵一下自己,小小的高兴也是高兴。”

“那好,等我收到你寄来的书就喝一口。”

本章完

第53章 无忧无虑把歌唱1

孙见川高中毕业后坚决不肯听从家里的安排去国外上学,这是他出生以来最硬气的一次抗争。陈澍也委婉地劝说孙长鸣要尊重孩子的意愿,孩子晚熟,过几年再放飞也不迟。有了陈樨和孙见川的对比,在教育这件事上孙长鸣十分尊重好友的意见,这才没有运用强制手段将儿子“遣送”出去。

结果孙见川高考文化课分数稀烂,勉强考入了当地一所师范院校的大专班,学的是学前教育。陈樨觉得这个专业很适合孙见川,他擅长和小朋友打交道,以后对着他的小知音们弹弹吉他唱唱歌不也是乐事一桩?

能继续跟陈樨在一个城市上学,还可以继续玩儿音乐,孙见川也很满足。他大一作为新生参加校园歌手大赛一战成名,从饭堂的校工到研究生学姐中都有他的粉丝。很快,他又跟另外三个志同道合的同学组了乐队,他是当仁不让的吉他手兼主唱,偶尔灵感来了还能写一两首原创歌曲。当他抱着吉他在校园的湖边自弹自唱时,最苛刻的任课老师也会暂时忘记了他专业课挂了多少门。

在高中的紧张环境中还拘着自己的孙见川在大学里像朵水仙花一样彻底绽放了,他找到了自己的主场,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他这辈子都想好好唱歌,面对万千观众唱也好,面对幼儿园排排坐的小朋友唱也罢,无论他爸妈怎么认为这是不靠谱的事,他也绝不放弃。

陈樨对孙见川在音乐方面的执着颇为认可。上大学后,他俩的关系有所改善,孙见川不再像从前那样是陈樨的跟屁虫了,两人少了打打闹闹,多了真正如朋友一般的相处。孙见川为了唱歌耽误学业,陈樨没少替他在暴怒的孙长鸣面前求情,他背着家人偷跑到校外参加比赛,她总给他打掩护。他的创作能力受到质疑时,也是陈樨给他鼓劲儿。她说自己是他最早的乐迷,不许他灰心丧气。

然而这样的陈樨却在孙见川一次又一次的表白中坚定不移地拒绝了他。她总说:“川子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做朋友难道不比做恋人长久?”

孙见川当时点头,事后无比失落。做朋友再长久有什么用?她晚上又不会睡在朋友的身边。她迟早会属于另一个人,夫妻才是一生一世的伴侣。是的,孙见川才不是陌生人以为的那种花心浪荡男。他喜欢被人热爱、追捧,享受欢呼,但他从不像乐队的其他同伴那样乱交女朋友。他只是长了一张跟他“纯洁”心灵并不匹配的狷狂帅气的脸蛋,其实他脑子里整天除了音乐,就是想结婚!他恨不得国家对最低婚龄的限制再放宽两年,只要陈樨点头,他马上就能跟她一生一世捆绑在一起,让陈樨做他的主心骨、定魂石,他只要无忧无虑地把歌唱。

这些话孙见川不敢对陈樨多说,他自认为已经很克制了。只可惜陈樨不是这么认为的。大二刚开始没多久,他们系里举办了一次小型晚会,孙见川央着陈樨去给他捧场。陈樨不疑有他地去了,结果孙见川在台上唱了一首关于爱与梦想的歌曲,唱着唱着热泪盈眶,在众多女生的尖叫声中忽然大声说出他的爱与梦想都与台下的某个人有关。现场的年轻人们都疯了一般地起哄,差点儿把孙见川视线聚焦处的某人拱上台去。

陈樨当然没上台,她还给了强行拽她胳膊想要把她带到孙见川身边的某个乐团同伴一手肘。事后她找了个僻静处语重心长地对孙见川说:“想要继续做朋友,就不能把朋友整得那么尴尬。”她还给他看了自己掉的头发,都是她在尴尬到无与伦比时薅下来的。

这件事后,陈樨再也没看过孙见川的现场演出,哪怕他后来大红大火开万人演唱会,她也没有一次到场。她可以是他的乐迷,却不愿陪他表演。从前孙见川的朋友们都怂恿他喜欢一个人就使劲儿去追,只要功夫深,没有把不到的妞。经过了这一回,他们纷纷劝他回头是岸,再漂亮的小妞能一个掰成两个用?孙见川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陈樨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时间也很难改变这一点。

有段时间孙见川特别特别讨厌卫嘉。一切都是卫嘉的错,是卫嘉扭曲了陈樨的审美,破坏了他和陈樨的关系。他因此特别关注卫嘉的动态,只要他爸去马场,他都想办法跟着去打探敌情。每次陈樨在感情上泼了孙见川的冷水,他都要打电话给卫嘉宣泄兼诉苦。一两年下来,卫嘉倒没说什么,卫乐倒是养成了跟他讲电话的习惯。他一出现在马场,卫乐就特别开心。孙长鸣认为他亲近故土是件好事儿。有一次孙见川被派做家里的代表回老家扫墓,买了卫乐上回指明要的过家家玩具,陪她玩儿了半天,卫嘉回来还给他做了顿饭。孙见川吃着吃着心里产生了疑问,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陈樨有了男朋友这件事对孙见川的打击不亚于他被人批评歌唱得不行,人徒有其表。他把卫嘉盯得那么牢,确定卫嘉和陈樨没有联络,谁能想到竟被完全没听说过的一个陈叔叔的学生捡了便宜呢?他去学校找陈樨,正好撞见她和新男友出双入对,陈樨还公然将对方介绍给他认识。孙见川愤然打量那个男生,长得不如他,至于学业嘛……哼!卫嘉要是有机会继续上学,多半也不比他差。

孙见川至此与卫嘉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惜,特意等到夜晚卫嘉忙完了之后打电话找到他,通报了这个惨痛事实。卫嘉许久没有说话,孙见川问他是不是后悔了?卫嘉说今天带了一个用高跟鞋踢马肚子的游客,连带着自己也被受惊的马蹬了一脚,他正在给伤处擦药酒。孙见川越想越生气,还埋怨卫嘉不争气,整天就知道跟马厮混在一起,陈樨明明对他有意,是他没有把握住机会。他说得卫嘉都笑了,或许笑声牵动了某个伤处,电话里又传出轻轻的嘶声。孙见川认真地思考过,陈樨要是选择了卫嘉自己会不会好受些?或许吧,他知道这两人不会有结果。况且……他还吃过卫嘉做的饭。

这天,孙见川去陈樨家里找她,她家新雇的保姆开的门。保姆见过孙见川几次,当即和颜悦色地将他请进屋,还给他拿了冰可乐。

孙见川喜欢冰可乐,最讨厌有人给他泡热茶。想来是上次到陈家吃饭时保姆留意了他的喜好。他这才正眼看了对方一眼,说:“谢谢阿姨。”

那保姆看上去三十五、六的年纪,人长得很是秀丽端庄,衣着谈吐都得体,比陈樨家原来那个絮叨迟钝的老阿姨强多了。

“你跟樨樨一样叫我尤阿姨吧。”保姆笑道:“樨樨差不多要回来了,你先坐,我给你们做饭去。我记得你上次来家里,很喜欢那道糖醋鱼。”

本章完

第54章 无忧无虑把歌唱2

陈樨推门进来,看到孙见川和尤阿姨一个站、一个坐,正聊得起劲。

“你们干嘛呢?”

“樨樨,你们家尤阿姨刚才告诉我,你让她做过油爆肥肠。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吃这个!回头我也跟尤阿姨学学。”

尤阿姨上前来接了陈樨的书包和手里的外套:“你们聊,我的鱼还在锅里呢。等会儿吃饭我再叫你们。”

陈樨一愣,说:“你留的他吃饭?我爸今晚不回来,我等会儿也要出去。下回有客人来你先给我打电话。”

“哦……好,好!是我做事没分寸。下次我一定记得。”尤阿姨刚来不久,还不太习惯陈樨直截了当的说话风格,顿时有些难堪。

孙见川却不当一回事,他跟着陈樨上了楼,边走边笑嘻嘻地说:“留我吃顿饭又怎么样,真小气!”

“你们爱聊就聊,别扯我的事。”

“没说什么,你冷着脸不怕把你家阿姨吓跑了。我看这个新阿姨还不错。”

“哪儿不错?”

“心挺细的,长得也还行。”

陈樨回头看了孙见川一眼,笑道:“你口味真重,我们家阿姨你都不放过。”

“说什么呢?”孙见川碰碰陈樨的胳膊,小声道:“她长得在保姆里绝对算可以了,我妈可不会给家里留这么一个阿姨。你就不担心你爸一个单身人士……啊呀,说好不扇我脑袋的!”

“再说话不经脑子我还扇你。”

“我开玩笑呢。”

“你跟那些狐朋狗友都学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你当我爸是什么人,他眼光能跟你一样?”

孙见川想想也是,陈樨妈妈是什么样的大美人?他到现在见了面都不敢让目光停留在宋明明女士的脸上超过三秒。陈叔叔有这样的前妻和女儿,他对美的标准想必与旁人不同。

“我和陈叔叔眼光是一样的好。那个尤阿姨在你们家黯淡得很,像鱼眼睛!”

陈樨失笑,调侃道:“这鱼眼睛可是你爸推荐给我们的,说是他的老乡。”

“我爸这人就爱帮衬老家那些穷乡亲。难怪我觉得尤阿姨长得亲切,口音也耳熟。”

孙见川话风转得飞快。陈樨想起这个尤阿姨刚来家里试工的时候,她奶奶和姑姑见过人之后都不太满意,说是这阿姨太年轻了,心思也活泛,家里干活的人还是找个朴实忠厚的为好。陈樨知道她们的言外之意还是嫌这阿姨太年轻漂亮了,只是有些话不便在她这个晚辈面前说出来。

陈澍找新保姆的初衷是因为家里干了十多年的老阿姨回家养老去了,家里需要有个人日常做饭、打扫。恰逢孙长鸣说他有个老乡也是做家政的,人很能干,是靠得住的。陈澍不便拂了孙长鸣好意,熟人引荐的人也比外面找的放心。他在家的时间不多,就让陈樨来拿主意。

陈樨倒不觉得尤阿姨的容貌有什么问题。这个新保姆人很聪明,家里的各种电器她自己琢磨着就能正常使用,陈樨父女俩的生活习惯和饮食偏好说过一次就记住了。她干活也勤快麻利,不像从前那个老阿姨,做一个小时的家务要歇息二十分钟,唠叨二十分钟。陈樨唯一不喜的是尤阿姨有时贴心,反而失了界限感。她跟妈妈聊起过这事,妈妈让她把不满意的地方明确告诉对方,没有天生就能融入一个家庭的外来者,阿姨也需要磨合,用习惯就好了。至于陈樨奶奶和姑姑的顾虑,宋明明听了只是笑,她说:“我看孙长鸣把那么漂亮的保姆往你家送没安好心。不过你都长大了,你爸要有那心思也不坏,只要他愿意,什么都是他的自由。男女间也就那么回事儿,找个女院士就能提高生活质量了?”

妈妈也说保姆主要是找来照顾陈樨的生活起居的,还是得她自己看着办。陈樨某天在饭桌上问尤阿姨:“你是孙叔叔老乡,那你认识卫嘉吗?”

尤阿姨说她是邻村人,很小就外出打工了。老家姓卫的人家不少,但卫嘉她并不认识。

陈樨有些失望,可她还是留下了尤阿姨。她并不在意家里做饭的是什么人,而那一点点说话时相似的尾音——确实挺亲切的。

陈樨让孙见川坐在二楼起居室等她,自己回房换衣服。她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出:“说吧,你要告诉我的惊天大消息到底是什么?”

孙见川站起来,走近门边道:“下个月我要回我爸老家喝喜酒,你去不去?”

“你喝喜酒关我什么事儿?”陈樨莫名其妙。

“发请帖的是我们都认识的人。”

陈樨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她还有一只手没套进毛衫的袖子里,就这么直愣愣看着孙见川,问:“卫嘉……他要结婚?”

孙见川替她拎起那只袖子:“我说的是卫乐。”

本章完

第55章 二点五和十二生肖1

卫乐要结婚了!这“大喜”的消息非但没有让陈樨感到半分喜悦,反而让她陷入了迷茫之中。她当晚便沉不住气给卫嘉打了电话,一开口就说:“我要去妇联举报你们!卫乐才多大,你就想把她嫁出去!”

卫嘉的声音透着恍惚和困倦,似乎在睡梦中被吵醒。他说:“你两年多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这个?”

陈樨被他轻忽的态度激怒了。“怎么,你妹妹一辈子的幸福那么无关紧要?”

“婚事是我爸操持的,卫乐她自己也同意。”卫嘉话音清醒了一些,但依然透着股置身之外的平静。“说起来她只比你小14天,过几个月就20岁了。在我们乡下地方这个年纪当妈也不稀奇。杨哥和胖姐的大女儿才17,去年已经嫁人了……”

“别人我不管,卫乐能一样吗?她什么都不懂,早早嫁人,万一对方欺负她,她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你怎么能放心把她交到别人手里?”

“她留在我身边就能保证不被欺负?”

“你这是推卸责任!”

“你爱怎么说都行,快去举报吧,我谢谢你!”

陈樨愤然挂断了电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乱得跟那头被挠成鸟窝状的头发似的。卫嘉往日是怎么对待卫乐的她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好哥哥,绝不会故意把卫乐往火坑里送。陈樨气的只是卫嘉在这件事上的漠然,他想来也清楚这是不合理的,可他就这么接受了。然而当她稍稍冷静了下来后又问自己,卫嘉不接受又能怎么办?日日背负重担的人不是她。卫嘉是乐乐的亲哥哥,难道还不如一个外人考虑周详?他又是那种做得多,说得少的倒霉性子,不会轻易向任何人诉苦,但这不代表他心里是好受的。她实在不该无脑地冲他叫嚣。

陈樨后悔了,过了一会悻悻地把电话拨了回去。一接通,她刚想张口道歉,就先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对不起。”

“你也是为了卫乐着想,我不该那样跟你说话。”卫嘉低声说。

陈樨为这样讲理的他而气苦,他就不能偶尔恶劣一回?她嘟囔道:“谁要你说‘对不起’。你应该反问我,换了我能怎么做?我肯定答不上来。然后你再骂我‘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样一来,我不是彻底给你跪下了?死脑筋!”

“话全让你说了。”卫嘉被她逗笑。

陈樨急着想知道卫乐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多大年纪了?干什么的?两人怎么会认识?他对卫乐好不好?劈头盖脸地将对方的底细盘问了一遍。她的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扫射,卫嘉说话依然不疾不徐。他告诉陈樨,要跟卫乐结婚的是隔壁县份的男青年,今年28岁,不是什么糟老头子。男方家里做水果运输生意,他日常也帮忙开车。半年前他运水果途径马场认识了卫乐,一眼就喜欢上了,回去就让家里找人给他说和,也不在乎卫乐脑子不太清楚的事,非要把她娶进门。卫嘉爸爸卫林峰被媒人和男方家里的诚意打动,出面应承下了这门婚事。

卫嘉也问过卫乐是怎么想的。他费了大力气跟她解释嫁人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卫乐始终低头绞弄手指不肯出声。媒人安排她和男方见面,她闹了点小脾气,被卫林峰吼了两句,别别扭扭地去了。卫嘉打定了主意,如果卫乐不愿意,他会想办法阻止这件事。谁知卫乐不情不愿地跟男方相处了一阵,竟松口答应了下来。她说那男人待她很好,跟别的坏蛋不一样。

得知卫乐要嫁的是一个喜欢她的年轻人,陈樨心里好受些。卫乐不解世事,就这样匆匆出嫁,难保日后顺遂。可正如卫嘉所说,她留在他身边就能不被欺负?她像一朵娇美的芍药花,偏偏长着草本的柔弱茎干,既隐藏不住颜色,也不能抵御风雨和有心人的攀折,只好祈祷命运的护佑,让她能移植在遮风避雨的所在。

事已至此,陈樨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陷入沉默时,卫嘉先问:“你来喝卫乐的喜酒吗?”

陈樨赌气道:“你又没给我发请帖!孙见川跟我说的日子倒是正赶上期末考结束,可我今年寒假必须陪我妈去澳洲看我外婆,顺便在那边过年。喜酒我喝不上了,替你们高兴这种假话我也说不出来,我就祝乐乐幸福吧!”

卫乐出嫁前一天,卫嘉到市里的机场去接代表孙长鸣一家来喝喜酒的孙见川。他提前在出口处等候,孙见川一出来,远远地朝他挥手。卫嘉看见孙见川身后有个戴着渔夫帽的女孩,走在人群中很是出挑,等她走近了,不是陈樨又是谁?

孙见川笑着拍卫嘉的肩膀,又回头对陈樨做了个恭请出场的手势。“惊不惊喜?”

陈樨看着卫嘉手里端着的两杯咖啡,讶然道:“你知道我会来?”

“我可什么都没说。”孙见川熟稔地接过卫嘉手里的咖啡。近几次他回老家都是卫嘉来接的他。每回下飞机他都会买一杯热拿铁,卫嘉记住了。机场咖啡店人满为患,如果时间充裕,卫嘉会提前替他把咖啡买好。

陈樨是推迟了去澳洲和外婆团聚的时间,临时决定过来的。他们没有提前跟卫嘉打招呼。卫嘉自己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他怎么会备下两杯咖啡?孙见川着实有些佩服。但他已习惯卫嘉的心思缜密,只顾着去跟陈樨说:“刚才你在飞机说困了,这会儿正好提提神。”?“哦……你拿着,小心烫。”卫嘉这才回过神,将另一杯咖啡递给陈樨。

陈樨眼里满是怀疑,又问了一遍:“你真的猜到我会来?难不成你在我脑子里了监控?”

“怎么装的,我也想试试。”孙见川的视线在陈樨和卫嘉之间游移。这可是曾经有过“猫腻”的两个人。他图一时嘴上痛快,将卫乐的婚讯告诉了陈樨,说完自己就后悔了。陈樨最后决定要来,孙见川拦不住,虽说今时不同往日,可他还是得提防着,万一再有风吹草动,他不想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可惜现在从这两人脸上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孙见川说:“我们边走边聊。”

“等等,我还得再接个人。”卫嘉低头看了眼手机。“她马上到了。”

正说着,忽然有人叫了卫嘉的名字。三人同时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从另一个出口方向小跑着过来。

卫嘉上前接过来人的行李,两人熟稔地寒暄。陈樨觉得那女子十分面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倒是对方先认出了他们,面露惊喜之色:“咦,你们也来了!小帅哥,你还记得我吗,你教过我和我表妹弹吉他,我们还一起去峡谷漂流。还有你的小女朋友……我记得你叫‘朝霞’还是‘晨曦’来着。上次你骑马摔伤了,我们都挺担心的。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再到你们太好了!”

陈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连解释的兴致也没了。上前将自己手里的咖啡递给了对方,说:“这是卫嘉给你买的咖啡。当心烫!”

她着重强调了后面三个字。那女子接过咖啡欣然道谢。卫嘉似乎看了陈樨一眼,什么都没说。

那年轻女子就是陈樨初到马场那天卫嘉接待的两个女客人之一,叫段妍飞。陈樨还记得她是上海人,在家人开的策划公司工作。看得出段妍飞是打心眼里为这次重遇而高兴,她让孙见川和陈樨叫她“妍姐”。

卫嘉说,妍姐也是为了卫乐的婚事来的。

两年前段妍飞从马场回去没多久就组织全公司的员工来马场团建。她负责公司的内勤事务,凡事都要与卫嘉交接,一来二回地便熟悉了起来。今年夏天她又与父母到景区玩了几天,也是找了卫嘉陪同。游玩过程中,她父亲冠心病忽然发作,是卫嘉及时把他送往医院救治,协助心急如焚的母女俩办手续。最终段妍飞父亲脱离了危险,他们一家对卫嘉都心存感激。住在马场的卫乐跟进跟出,也和他们建立了友谊。这回段妍飞听说卫乐要结婚的消息,非要亲自跑一趟来道贺。

“还有要接的人吗?”陈樨问。

“没了。妍姐和川子的航班时间很接近,正好一趟接回去。”卫嘉想要接过陈樨的行李箱,被陈樨拒绝了。她说东西不重,自己能行。

卫嘉缓缓收回手,说:“你们等我一会,”说罢他往咖啡店的方向走。

陈樨猜到了卫嘉要干什么,即刻叫住了他:“如果是给我买的话,不用麻烦了。其实我不太喝咖啡的。”

一行人随着卫嘉去了露天停车场,在一辆破破烂烂的小型货车前停了下来。这车的轮毂上满是飞溅的泥浆,车斗还铺着干草,一看就知道是日常用来运马的。卫嘉带着歉意说:“早上下了场雨。”

陈樨轻声哼笑,瞧他说的,好像没有那场该死的雨,这车就能光鲜如宝马。

本章完

第56章 二点五和十二生肖2

孙见川已先一步拉开车门,说:“我喜欢这辆车,坐上去颠得比骑马还带劲……门把手怎么断了?”

“哟哟,没有把手的车更带劲,没准还能带你上天。”陈樨接过孙见川手中门把手的残骸说。

“门是牢靠的,把手回去装上就行。”卫嘉说完这话,用指关节蹭了蹭鼻子。这是他感到为难的的小动作,陈樨心里警铃大作。果然更绝的来了,他迟疑道:“前头可能会有点挤。是我的问题,我没安排好。要不川子你来开车,我坐后面去?”

此时他们都发现了,这小货车只有单排座,驾驶座旁坐两个乘客已是勉强,第三个人是必定要往后头去的,而这个“后头”正是车斗。

孙见川表示自己开不了这车。他忽然有些绝望,如果开车的人只能是卫嘉,另两个同伴都是女孩子……他看了看车后斗,仿佛已看到接下来两个多小时自己的归宿。

“没事儿的川子,我是计划外的人,我坐后面。”陈樨冷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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