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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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办的今早都办好了,再有要紧的奏疏,让他们送到延福宫来就是了。”他说着,拿大帕子把她的头发包起来,一缕一缕细细擦拭。

众人都散了,只余他们两个。两张胡床一前一后放着,他坐在她身后,徜徉在一片温暖的日光里,心都是恬淡温暖的。她不时回头看他,“官家……”

“嗯。”

“官家……”

他停下手,含笑问:“怎么了?”

“我觉得一辈子就叫不够你。”她转过来,倾前身子,把额头抵在他肩上,“官家……”

她有很多话,觉得爱装满了心肺,却抒发不出来。他抬手捋捋她的发,湿气浸透了绯袍也不管,拍着她的背道:“不着急,一辈子那么长,可有得叫了。”

她转过脸,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腻歪了会儿,又缓声问:“今日垂拱殿里出了岔子,那些朝臣想杀我,是么?”

他皱了皱眉,“是谁给你传的消息?”

她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谁,呼声那么高,我都听见了。”她学他们的口吻,笑道,“杀狐媚,清君侧……那些官员嗓门真响。”

他怕她胡思乱想,忙道:“你放心,我已经将他们斥退了。皇城内外有上万的班直,谁敢有异动,即刻斩杀于殿前。”

她摇了摇头,“那么多人呢,杀完了谁给你处理朝政?他们之中有谏官,也有一心辅佐你的栋梁,杀了他们,官家就要背负骂名了,不好。其实他们说得没错,若我处在他们的位置,也希望官家亲贤明远奸佞。”

他看了她一眼,“用不着你替别人设身处地,我自己应当怎么做,我自己知道。若是连妻子都保护不了,我还做什么皇帝?再说狐媚,皇后哪里狐媚?就是有些傻,看上去迟迟的罢了。”

她一听不乐意了,鼓起腮帮道:“我明明很娇媚,很会邀宠。”

又来了,没见过这样急于往自己头上揽罪名的。可是她越稚气,他越是爱得厉害,笑着附和道:“是,你很娇媚,很会邀宠,把朕弄得五迷六道。你是一代妖后,这总成了吧!”

她吃吃发笑,笑过了又有些惆怅,“如果当真赐我白绫,我也不会恨你。你已经对我很好了,爹爹过世后我遇见了你,一定是爹爹不忍心我吃苦,在底下保佑我。”

他笑道:“那我爹爹一定也出了一份力,找你做药引子,专治我的孤独。”

她不说话了,抿着唇对他微笑。太阳照得晃眼,她眯着眼睛,那皮肤是半透明的。就是这样轻而易举,她的一个简单的表情,也足可以扫清朝会上郁结的苦闷,给他带来莫大的安慰。

其 实秾华很想同他谈谈高斐和郭太后,又怕惹他不高兴,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温情。她现在极其依赖他,以前只是单纯的爱恋,现在不是了,这个同她亲密无间 的人,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了。她珍惜他,怕伤了他,怕他不要她,所以有话她也不敢同他说。现在的自己有点可悲,可是怎么办呢,她已经没有自救的能力了。

他耐着性子,换了无数巾栉才替她把头发擦得半干。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立起来拉他,“我们去延福宫吧,现在就去。”

他说再等一会儿,等头发全干,怕她落下头疼的毛病。她牵着他的手,悠悠摇晃起来,“我晒得脸都痛了,要晒褪一层皮你才高兴么?你看我的脸……”她把脸颊凑过去,“可是黑了?”

他仔细看,嫩得豆腐一样,连一点血丝都不见。他照准了,叭地亲了一口,“白得晃眼,哪里黑了?”

她甜甜笑起来,踮着脚尖搂他的脖子,“别动呀,让我抱一会儿。”有风吹起她的头发,纷纷扬扬,和他的发髻纠缠在了一起。

她 喜欢这种亲昵的举动,他也很喜欢。高大广阔的殿宇前,有两个彼此依偎的身影,这冷气森森的建筑顿时有了人情味似的。她以前是皇后,皇后要端稳从容,同官家 在人前不能过于亲近。现在不同了,她的后位已经不在了,就要把宠妃的特权发挥到极致,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恣意地活。

他被她缠 得没办法了,终于答应现在就去。临行前要换燕服,录景送进来,她去接了,亲自给他替换。男人的深衣到了冬季色彩并不丰富,玄色的锦缎绣云头暗纹,狐裘厚 实,衬托着他的脸,有种凌厉但内敛的味道。她的手从他的衣襟袖褖划过去,欠身把袍角整理好,再要回身取玉带,却被他一下子抱住了,就势一扑,扑倒在褥子 里。

他有点懈怠了,拱着她的脖子说:“还是不去了吧,现在什么时辰?一同歇个午觉好么?”

他打什么注意她心里知道,掩嘴笑着说不行,“刚散朝没多久就睡下了,叫别人怎么说?官家是明君,不能好色,更不能白日宣淫。”

他悻悻道,“离天黑还有很久。”

如今倒好,只盼着天黑了。她红着脸,扭身道:“咱们去延福宫钓鱼,钓着了在院子里架火烤着吃,找些事做,不一会儿天就黑了。”

他没办法,泄愤式的在那红唇上研磨,她手忙脚乱挣起来,“轻点呀。”

她一说轻点,他脑子便嗡地一声响,想起昨夜她痛苦的样子,急急问她,“还疼么?我命人去太医馆拿些药回来吧!”

她扭捏说:“不疼了,别叫人去,医官问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他拉她坐起身,抚膝一本正经道:“我想传闻还是很有道理的,第二次就不会痛了。”渐说渐慢,语调哀恳,“皇后……”

她颊上红得醉人,婉转抛来一个眼神,低头说:“知道了。”

第72章

沉浸在爱情里,很多说过的狠话都可以不算数。比方他说要将她囚禁在柔仪殿,哪里都不许她去,结果这话没坚持十二个时辰,自己亲手打破了。

他们未乘辇,手牵着手往延福宫去。不想经过后苑,不想见禁中那些人,就从临华门外穿行。将近年尾了,正是最冷的时候。日光伴着风,空荡荡的芒照在身上,温暖都被稀释了。秾华紧了下狐裘披风,很冷,但是很快乐。

他 时不时偏过头看她,仔细品咂她的表情,哪怕眉间一点细细的褶皱他都能够发现。还好,她现在看上去没有什么烦恼,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之前种种的不愉 快放下。小小的人儿,要承受那么多,她比他想象的坚强。可是她愈坚强,他愈是不忍,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看她冻得脸色发僵,替她把风帽 戴了起来。

她转过头问他,“官家冷么?”

他说还好,边说边吸鼻子。她笑起来,探过冰冷的手在他脸上揉了揉,然后缩回袖子里,仰头看天,轻轻哼唱起来:“阴凉阴凉过河去,日头日头过山来……”

她身上总有一种孤独的味道,即便在你身边,也让人感觉很不安。既近且远,仿佛随时可能失去。他竟有些怕,停下脚步,把她的手捧在掌心里,“皇后,你不会再丢下我了吧?”

她定定看着他,缓慢摇头,“我不想同你分开了,你是我郎君,我要常伴郎君左右。只要你……不厌倦我。”

她总能够让他心头发酸,他趋身在她唇上吻了吻,“我只怕你不要我,比失去江山更怕。我再也经不住了,有时候会突然感觉很恐惧。”

她轻声说:“我有什么好呢,让你这么记挂。”

他弯起唇角,“因为你是第一个亲我的人,那时我才十三岁。”

她 有些惊讶,他说的是小时候的事情,好多她都已经记不太清了。他看她笑得有些迷茫,把经过复述了一遍,从他入绥国,到她府上赴宴开始。她渐渐回想起来,就是 那次跌在槛外,他扶起她,她坐在一截老树根上,他蹲踞在那里给她包扎。然后那么凑巧,她一俯身,他一抬头,正好亲到他的鼻梁。秾华哦了声,“那时你脸很 红,我还以为你热了,拿袖子使劲给你扇风……”小时候的感情真是纯真美好,大了之后呢,凡尘俗务多了,想纯粹也不那么容易了。可是很幸运,其实他们的改变 都不大,她嬉笑着同他顶了顶牛牛,“到现在你还是很容易脸红,一脸红,我就觉得你好欺负。”

他是以严苛著称的君王,觉得他好欺负的,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人了吧!他笑得十分腼腆,“我不在乎被你欺负,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她的离开对他来说是个噩梦,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难消这个阴影。爱得深的人,总会显得比较卑微,他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什么威仪可言了,他不求别的,留住她,别的都可以商量。

她当然懂得,她也和他一样,心惊胆战,如履薄冰。担心幸福过于短暂,明天不知会面临什么样的窘境。所以抓住当下,得快乐时且快乐,什么都不想管了。

她说:“我们跑吧!跑动起来,说不定身上就暖和了。”

于是寂静的拱宸门上突然蹿出来两个人,锦衣华服,一味向前奔跑,簪环掉了满地。偶尔寒风噎满喉,呛得眼里盈满了泪,但是转瞬就干涸了,脸上的笑容还是新鲜的。

几个小黄门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蹲身捡起地上的首饰托在掌心里,诧然道:“那不是李皇后么?”

“女道士不当了?”彼此面面相觑。

年长的高班对插着袖子眺望,啧了声道:“废与立,不过官家一句话的事。不得圣宠,抱着金印也不能当饭吃。”

录景这回早早让人去延福宫传话,蕊珠殿里烧起了地炕,待帝后到时已经一室如春了。

匆匆进门,先前冻得手脚冰冷,一遇暖就鼻子发痒,不住地打喷嚏。一通震荡,摸不清东南西北,录景在一旁递热手巾,“圣人快擦擦,要是听臣劝乘舆来,就不会冻成这个样子了。臣命他们再烧一盆炭,圣人烤烤火,别染了风寒。”

她招手说不必了,“殿里很暖和,身上不冷,就是鼻子痒痒。”她转过身去看今上,“官家不痒痒么?嗯?不痒痒?”

她去揪他的鼻子,他忙闪躲,“我好得很,一点都不痒……录景,去看看钓竿预备下没有,还有鱼饵……”

录景忙应个是,借机遁了出去。

要说燕尔新婚,从今天起才算正式开始。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相视一笑,会有一种莫名羞怯的感觉。面对面坐着,她的手搁在膝头,他便伸过来握住了她,含笑道:“真要去钓鱼么?湖面上可冷,结了很厚的冰,要拿凿子才能凿开一个钓洞。”

“我不怕冷,就想在冰上走走。建安不及汴梁,冬天的时候雪下得少,湖面上虽结冰,但是很薄,扔颗石子就砸破了。”她抬眼看他,“官家若是怕冷,走走便罢了,不钓鱼了。”

她有雅兴,他断不能扫她的兴,再冷也不说冷,只道:“我也喜欢冬日里钓鱼,坐在冰面上,再下些雪,那就更好了。”

她不说话,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殿外一株腊梅开得很好,风吹过,小小的花苞在枝头巍巍颤抖。

钓鱼要到下半晌,用过了午膳,两个人一头躺着,各执一本书,极难得的悠闲时光。秾华面上平静,心里到底放不下,迟疑了很久方问:“官家,大军攻到哪里了?”

“已经过了江州。”他们之间谈起战争,确实很伤感情。他正攻打她的故国,即便郭太后和建帝同她的亲情淡薄,甚至利用她,毕竟建安是她的家乡,她必定还是介怀的。

她果然发怔,喃喃道:“不远了,还有一千多里。若是攻至建安,会屠城么?”

他说不会,“大将军出征前我就有口谕,不得烧杀、不得抢夺财物、不得淫人妻女。我举兵是为统一,不是为了俘虏奴隶。”

她似懂非懂,长长哦了声,侧身转了过去。不过巧得很,下半晌果真变天了,疏疏朗朗下起小雪来。她扒着窗台低呼,“官家果真心想事成,快看,下雪了啊!”她忙探身喊录景,“拿伞来,我们这就出门。”

今上被她拖出来,两个人在檐下打扮好,扛着钓竿往湖上去。

延 福宫里的湖是天然湖,当初建宫苑时圈了进来,湖面很大,湖中央建了水榭,一条笔直的廊子通向前,那头是个颇具野趣的茅草亭。下起雪来,四下荒芜,水面上是 苍苍的,看冰层的厚度,人已经可以在上面行走了。她很高兴,拉他往前,彼此都穿着蓑衣,身上臃肿,乍看真像渔夫模样。

他笑着让她慢些,到了茅草亭把东西搁下,因为没有带黄门,凿洞穿饵都要他们自己动手。他举着铲子下去,拿柄四周围敲了个遍,声音笃实,没有断层。然后挑了地方开始凿,冰屑飞扬里听见她的尖叫,把他吓了一跳。抬头看,她挽着袖子捏起蚯蚓,两颊憋得通红。

“嗬,好怕!”她在茅草亭下跳,把木板顿得咚咚响。可是一面害怕着,一面仍旧将蚯蚓往钩子上穿。录景告诉她的,蚯蚓是最好的鱼饵,比面团强,什么鱼都能钓上来。

他站在底下笑,“怕就放着,让我来。”

她不愿意,壮着胆子办好了,得意地扬扬钩子,“快些,只等你了。”

他那里加紧起来,终于凿出面盆大的洞。冰层有两尺厚,底下的水微漾,黑洞洞的,看不真切。小马扎摆好,下了鱼钩扛伞并排坐着,放眼望远处,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细碎的雪沫子随风翻卷飞舞,没有人的地方,看上去不染尘埃。

她不时斜眼看他,他一本正经端坐着,她拿肩拱他,“又不是在紫宸殿,你这是视朝么?”

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小声一些,别把鱼吓跑了。”

她撅了嘴,“可是我想同你说话。”

他调过头来看她,夹霎着眼睛,眼睛里含着稠得化不开的温情。怎么办呢,又想钓鱼,又要说话。想了想,把鱼线挪到钓竿中间来,钓竿横亘在洞口上,有鱼咬钩,至少不会把竿拖走。至于能不能钓到鱼,那就是后话了。

他处置完,扑了扑手,“好了,咱们散散步?”

她自发上来挽他的胳膊,慢慢在冰面上踱步,又怕滑倒,走得分外小心。

“会不会掉进冰窟窿?”

他说不会,“除非运气非常差。”

她拿脚尖挫着冰面,轻声道:“卧冰求鲤的故事官家听过吧?我是想,继母都可以孝敬,亲生母亲不管多不称职,总是血脉相连的。”她顿下步子把手抄进他的蓑衣里,“官家,我心里其实犹豫了很久,想同你说,鼓不起勇气来。”

他点头道:“你说,同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想什么就说什么。”

她咬着唇,顿了会儿才道:“关于我孃孃和高斐……两国正交战,我若求你撤兵,那不可能,我也知道。我只求你城破之时,饶了郭太后和建帝,他们是我的亲人,好歹留他们性命。官家,看在你我夫妻一场,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你答应我好不好?”

她 说着就要哭,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蓑衣宽大,抱不过来,勉强拢着两臂说:“只要高斐归顺,封他个王侯,锦衣玉食一如既往,你母亲也可安享晚年。毕竟你在, 不好驳了你的面子,这些我早就想过,不用你来求我。我看你时时心不在焉,就是为了这个么?”他笑了笑,“真傻!我知道其中厉害,杀了他们,你还能原谅我 么?”

她松了口气,惘惘说:“如果这点我都办不到,我会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他愣了下,寒着脸用力吮吸她的唇,含含糊糊道:“不许怀疑……只差把命交给你了。”

她还有话说,被他堵住了嘴,挣扎得呜呜叫。好不容易搬开了他,红着脸道:“好好说话,亲来亲去脑子都乱了。”

他 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笑完正了脸色道好,“你要说正经的,咱们就来谈谈绥国的境况。高斐不是为君的材料,他不够缜密,也不够狠辣。毕竟年纪尚小,过年才十六 岁吧?崇帝死后他被匆忙推上御座,辅佐他的人各怀心思,那些宰相和公卿,里面有一大半都是蛀虫,孤儿寡母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有几个真正臣服他 们?长此以往,就算没有大钺起兵,绥国内部也会有矛盾。届时逼宫夺位,落到别人手里,下场可能惨一万倍。我不是唬你,也不是在你跟前装好人,说的都是实 话。你只看到歌舞升平,没见识过政治的残忍。上次云观发动政变,早就在我预料中,所以有防备。换做高斐,皇城内外将部,他有几个贴心的?大难来时又有几人 愿意舍身护他?”

他说这么多,无非是向她说明高斐的江山不稳,没有他也会有别人篡夺。她不懂那些,反正钺军都快攻进建安了,木已成舟,她要做的只是护住郭太后和高斐。至于旁的,她的能力有限,管不了那么多。

“官 家既然答应我,就一定要做到。其实江山于我来说是虚无的东西,我在绥国时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打起仗来逃命则罢,谁做皇帝与我不相干。官家是我郎君,我出嫁 从夫,郎君的大业,没有我置喙的余地。我只是可惜那些与我共饮一江水的同胞,再者就是我的母亲和弟弟。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拿我当亲人,但我心里总还是惦念 他们的。我还记得爹爹辞世时的情景,关于我孃孃的实情他不愿告诉我,只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同我说他们如何相爱,他如何思念她……”她泪盈于睫,哀凄望着 他道,“我不为别的,只为我爹爹对她的感情。官家,我以前不理解,爱一个人何至于爱得这样深。现在自己有了体会,越发的心疼我爹爹。他走时,唯一让我略感 安慰的是他终于可以去找我孃孃了,但后来发现他始终是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孤独,死后仍旧孤独。”

她哭得止都止不住,他只有尽力劝慰她,“所以上一辈的悲剧不要在我们身上重演,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可是我有些害怕,我总觉得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了。也许我也会像我爹爹一样,等一个人,花一辈子时间。”这种莫名的恐慌常常盘踞在她心头,之前一直无法说出口,现在总算表达出来,再回头想想,越想越觉得惊惶。

原来两个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心里不能够安定,也不知是为什么。他急于打破僵局,加重了语气道:“我是皇帝,我说我们不分离,谁都不能拆散我们。现在只要你坚定,我们之间就不会有变。”

她低头说:“我早就无处可去了,你还怕我走丢么?”

他想了想,欣然笑起来。回身看看那冰洞,点了她的鼻尖道:“为什么偏要出来钓鱼,不过是为了引出卧冰求鲤的话题。你有话只管说,同我兜这么大的圈子,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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