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书农文学网友上传整理尤四姐作品半城繁华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兴许是老爷的旧友吧!问过夫人怎么处置么?”她看看维玉手里的书卷,“这是个什么经?”

维玉哦了声,“是通卷的《地藏王菩萨经》,超度往生者用的。”想了想道,“夫人送这经文来,莫不是叫小姐替那位国公做功德么!”

布暖一知半解,也不问是为谁了,“横竖要念的,另设个案台供奉吧!”

维玉应下了去办,维瑶又带着前院搬琴的小厮进来。忙着设了琴架,打开盒盖把琴抱出来。在琴面上捋了一把,啧啧赞道,“油光水滑的,定是架好琴!”

布暖探过来看,一弦一柱、岳山琴足,让她有了心酸眼亮的一刹那——这样熟悉,似乎蕴藏了无数回忆的构件。她脑子里有东西呼之欲出,但澄澈片刻,又陷入混沌里。她不甘心,摸过去,在矮足案前坐下来。琴的面板上镂雕着岁寒三友,她怔怔盯了很久。伸指勾那弦,破空的铮然嗡鸣,像要把她的记忆打出个缺口来。

“小姐怎么了?”维玉道,“这么妙的琴,弹首曲子好不好?”

她去调那筝柱,想了想道,“你知道《广陵散》么?《广陵散》开指、小序俱名止息,我弹止息给你听。”

她把琴弦揉得淙淙有声,一头弹着,一头神魂都去远了。这架琴似乎是有魔力的,弹着弹着,恍惚看到某种场景——一间纱幔飘飘的凉亭,有个男子和她促膝而坐。不时的看她,面目不甚清晰,整张脸仿佛只剩放大的一双眼。眼里有悲哀的,恋恋的神情。她感到泼天的无望,她想不起来他是谁,但是知道一定有那一个人。雨后的街道上背着她,在坊墙两腋高挂的各色灯笼间穿行……

她顿住手上的动作,坐在琴案前发呆。到底是谁?是夏九郎么?不是的……她回头看看,身边没有可以询问的人。母亲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乳娘和香侬玉炉都不在了,她没有注解,抓捞不到,只有靠自己去发掘。

这时候布夫人走进来,脸上有不耐和暴躁。她站起来迎过去,“母亲来了?”

布夫人唔了声,“这阵子事情一拨接一拨,办丧事也凑热闹的吗?年景不好,死起人来成串,开了头就像停不下来似的。你父亲的叔父过世了,我要回洛阳去,你怎么办?又不好跟着回去抛头露面,我愁也愁死了。”她对姓布的有天然的仇恨,实在是当年受了太多不公正的待遇。如今算熬过来了,日子过得也好,本可以老死不相往来的,但为了名声和脸面,偏又要装大度敷衍。她心底里是不情愿的,喋喋抱怨着,“要我说,他们布家死绝了才好。走到天边都逃不过缁仪,索性不发丧信也含混过去了。差人专程从洛阳送到长安来,也不嫌费周折的。不去不行,你我又放心不下……”

布暖暗自欢喜,脸上却扮得淡淡的,“我在家哪里都不去,有什么不放心的!母亲何时动身?”

布夫人道,“我来同你说一声就走,你那叔公入了殓,至多三天,我等他下葬就回来。”

三天么?那么便有三天是自由的,父亲衙门里忙公务,家里自然照应不到。就算母亲留下贴身的人看她,她还不至于对付不了几个仆妇。

“母亲别担心我,只管去吧!回老宅子的话替我问乳娘好,这会儿见也见不着了。”她送她母亲到台阶下,“母亲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布夫人点头出了园子,她转过身,嘴角大剌剌的咧开来。招手叫维瑶到门上看着去,自己进屋里换了衣裳,重新抿头打扮,只等着巳正一到就准备出坊院了。

第六章 疏慵自放

维瑶从院墙的万字窗后探出头来,“小姐,夫人的车走了。”

她挽着披帛走出垂花门,转头吩咐着,“我同人约好的,你们在家,不必跟着了。”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小姐独个儿出去怕不妥,万一有差遣,身边没人怎么成呢!”

布暖自然知道她们是怕出事,回头问下来吃罪不起。便安抚道,“我拜师学皮影去,下月老夫人寿诞上要演的。你们别操心,横竖是跟着家里亲戚,还能有什么不测么!”说着迈出了门槛往一进去。

维玉维瑶忙不迭跟上,正待要表示她们的为难,围房里两个婆子满脸堆笑的迎出来,“娘子这是要往哪里去?夫人临出门叮嘱过,说不叫娘子随意出门。”

果然被她料个正着,母亲必定一早下了令,要严禁她踏出载止一步。但这样草木皆兵有必要么?这精致的院落活像个牢笼,她觉得压抑到极点。她们脸上谦卑而油滑的神气令她厌烦,“我去衙门找我阿爷成不成?你们护好你们的院子,管我的行动,也管得忒宽了点。”她们戳在面前碍眼,她抬高了嗓门忿忿道,“门神似的干什么?还不给我让开!”

她这一声吼把众人唬了一跳,她是温婉贞静的人,从没这种拉脸子的时候。突然变了颜色,想是真的动怒了。可是她生气是其次,她们首要的任务就是要看住她。她们是洛阳跟过来的老人,夏家的事都知道。伤筋动骨这么一大通折腾,如今平息下来,夫人当然是要防备着的。因着敬节堂里拿死囚替换的,她对外来说已经死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她在外面走动遇上个把熟人,那就真是要命的大事了。

那两个仆妇交换个眼色,讪讪道,“娘子别动怒,这不是为你好么……”

布暖立起眉毛道,“为我好就关我一辈子?要是这样。我情愿死了干净!你们别挡道,我今日一定要出去的,你们拦也拦不住。不如痛快放行,我去去就回。要是死劲霸揽着,我离了这宅子就不回来了!”

两个仆妇哀哀叫起来,“这是怎么话说的!娘子却不能体谅夫人的一片苦心么!”

布暖见她们有了松动便软硬兼施,又下气儿道,“好嬷嬷,我不过西市上转转去,不会出什么事的。”回头大张声势喊维玉,“把我的幕篱拿来,我遮了面就没人认得出我了。”

两个仆妇束手无策,所幸夫人留的话还有转圜的余地。若实在看不住就跟着,丢不了就成了。

“那咱们陪娘子一道出去。”仆妇们赔笑道,“东西总要人拿,不好叫娘子自己动手的。”

布暖若无其事的放下皂纱,转身道,“不买什么,就出去看看。我才和她们说过,我要一个人走。你们在后头亦步亦趋跟着,我算个什么?”她脚下加快了往大门上去,身后踢踢踏踏一串脚步声追上来她也不理会,跨出门槛凌厉瞥了众人一眼,“好了,就送到这里,都回去吧!”

仆妇们进退不得,心里焦急,却见她自顾自沿着坊道朝外去了。太阳煌煌的照着,路上几个孩子飞快的奔过去,跺地的声音像一大群硕鼠跑动。再看她,长长的黑纱裹住了大半个身子。昂首挺胸的绷着腰板,决然的一步步往前,拐了弯就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她拍着心口回身看,刚才使的那招还真有用。她从前软弱好说话,她们定也不拿她当回事。今儿发了一下威,成效不错。她沾沾自喜的摇头晃脑起来,走过坊门上横设的栅栏时,两个坊丁上前来行礼,恭恭敬敬叫了声冬小姐。

她欢快的嗳了声,“二位辛苦。”。

高个子坊丁边撤门禁边道,“小姐出门去呐?怎么一个人?城里抓江洋大盗呢,小姐不怕么?”

“怕什么?小姐的女婿是云麾将军,舅舅是镇军大将军,自己又在兰台凤阁供过职。振臂一呼,三十二街上巡街的武侯禁军任意调遣,还要带人?”另一个瘦坊丁道。

这些坊丁是油嘴子,见了有些身家的,少不得大大的奉承。只是他们说的她摸不着头脑,怎么又是兰台又是凤阁的?莫非她还进宫做过女官么?

她不太好问,只道,“二位真是说笑,我又没有功名在身,怎么敢调遣那些军士!”

“说起功名,那不是登了高枝自己撒手的么!有阳城郡主这样的婆母,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算什么!”两个坊丁为她引道,送出了坊门道,“小姐好走,一路多小心。”

她歪着脑袋胡乱应了声,慢慢踱出了群贤坊。心里琢磨着,看来过去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感觉很复杂似的。或者可以和舅舅打听打听,他昨天还说知道她很多事呢!母亲不肯透露,舅舅说不定就是个突破口。

正想着,走到光明街街口上,一个小厮跃下马车朝她这里纵过来,边跑边招手,“娘子……嗳,娘子……”

她眯眼看看是汀洲,忙迎过去道,“舅舅到了丰邑坊了?唉,我好容易才脱身的。”

汀洲笑嘻嘻道,“六公子散了朝会就去了,算算等了有两个时辰了。”

她呀了声,“真不好意思的,叫舅舅等我这半天!”

她上了辇,车轮滚滚转动起来,马车发足朝南飞奔开去,蓝笙才从坊墙后面走出来。

“是汀洲……”他喃喃着,隐约觉得不妙,“难道她想起来了?”

不夷循迹眺望,牵着马缰道,“不知是往哪儿,不像是朝北衙方向去的。”

蓝笙却顾不得,翻身上马,甩鞭便追。心里越想越急切,为什么他们还有联系?若不是遇着熟人耽搁了一阵,还不能发现这条线索呢!看来容与是打定主意争到底了,他风闻他连衙门里公务都不大过问了。以前事必躬亲,如今提拔了手下得力的人监管,他像个老朽似的只抓大头处理,看上去疲懒得厉害。但他知道,他是在有计划的推脱。北衙是这样,屯营也是这样。他手上五十万大军放在城外白看着,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被他自己上书,拆分开派往几处要塞戍守去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不安的揣度,也许还会有引咎辞官这一手。有意犯下几样罪过,落个把柄在政敌手里。削职、降级、查办,他想悄声隐退,然后带着布暖远走高飞么?这招险棋虽走得妙,却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好容易盼着布暖醒了,又有了这样天赐的良机,他又要来横刀夺爱么?

他气愤难平,马鞭抽得愈发急。西市是长安的繁华地,街道两侧有绵延不断的商铺,路边上卖菜卖杂货的摊头遍地开花,要从中穿行难度很大。他拉缰前进,突然不远处耍猴子的艺人咣咣敲起闹锣来,声音之大,即便做了准备也要吓一大跳。果然他的马惊着了,抬起了前腿几乎直立起来。他慌忙去牵制,然而再抬头去寻前面那辆车,竟像雨点溶进海里,杳杳没了踪迹。

他恨极了,抬手便向那一人一猴抽打过去。鞭到之处仿佛响起了焦雷,打散了观众,唬得那猴吱吱叫着乱跑乱跳起来。艺人抱着头闪躲,嘴里讨饶道,“小人罪过,郎君饶命……”

横竖再泄愤都没用了,他跟丢了人,他们又搅合到一块儿去了。天都不帮他,马车能够顺当通过,他是单骑,却被生生阻隔了。他仿佛陷进淤流里,说不尽的迷惘惨淡。他大约要输了,这次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那头无惊无险的高辇在坊院深处一个院落前停下来,布暖探身看,白的墙,红的门,和别处没什么差别。只一棵树从院墙里欹伸出来,长长的枝桠停在当头顶,挡住了烈烈的日头。

汀洲来接应她,“娘子仔细脚下。”

她跳下来,拢拢坦领问,“舅舅在里头?”

汀洲点了点头,“娘子进去吧,别叫六公子等急了。”言罢自己赶着车,朝坊院那头去了。

她有些吃不准,透过直棂门往里看,院子里萧条冷清,简直称得上寒门素户。她伸手去推门,门臼吱扭的响,带出一个小而新奇的世界——三间一明两暗的正南房,左右各开围房,充作灶间和杂货房。门前有天井和练字用的大青石砧,围房南墙边搭了个袖珍的茅草屋,居然还圈养了两只闲庭信步的鸡。

她呆呆站着,暗犹豫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这时灶房里出来一个人,头上戴着青玉冠,手上捧了个篾箩,朱红的常服一角掖在腰封里。眼角瞥见她,转过头来看。分明芝兰玉树的面孔身条,是舅舅无疑。

她半天没回过神来,他也不言声,熟练的打水淘米。颠腾起那箩,米粒沙沙响成一片。她怔忡着上前,“小舅舅在干什么?”

他说,“快晌午了,不要吃饭的么?”

她啊了声,“你要自己做吗?”

他抬起眼,眸里俱是笑意,“以往没有时间试,碰巧今天得空,我做顿饭你吃。”

她嘴角抽抽两下,低声嗫嚅着,“从没做过,那做出来的能吃么?”

他笑而不答,其实就想像普通夫妻一样,和她感受一下什么叫烟火人间。锦衣玉食惯了,这种贫瘠的生活就如同开启了一扇窗,呈现出崭新的陌生的世界来。他喜欢,也享受这样的感觉。她没来之前他做了些准备,等着她,心里胀得满满的。虽然橱柜里有现成的酒菜,但那是他准备做砸之后补空用的。如果手艺还行,就不打算拿出来了。

布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半臂罗裙,总不好意思干站着不动手,便卸了画帛捞起袖子,“我来摘菜。”

她在一框菠菜前蹲踞下来,左一片叶子右一片叶子的挑拣,费了不少料,可也干得有模有样。间或抬头看他,他嘴角有一丝平易的笑。她忽而觉得天更蓝了,连风里也带了春日暾暾的清香。

第七章 好景良天

奇怪得很,眼睛总往他那边瞟,抓都抓不牢。她无奈的意识到,原来自己果然自制力薄弱。有个如花美人在身边,她就晕头转向摸不着北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越看越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在扩大。她傻愣愣的又打量两眼,实在是可疑,淘米有什么可笑的?人家都说君子远庖厨,没见过洗手作羹汤的男人有他这么快乐的。

“我脸上有东西么?”他垂着眼突然说。

她吓了一跳,大大的不好意思起来。视线东飘西飘的,想了想道,“你那米打算洗多久?我看都快泡烂了,还不下锅么?”

他一怔,复看看淘米水,米汤似的泛白。他倒有点讪讪的,虽然明知道她是在偷看他,不过经她这么一说,自己还是松了底气——下锅么,他不太确定能做得好,尽力而为吧!

在院里点个风炉难不倒他,只是多少米放多少水,这个拿捏不准。他举着锅盖踌躇半晌,大概齐的兑上便上炉子。回头看看她,她拎着蔑篓站起来,学他的样子把提桶和井绳放下去,想是准备洗菜。他怕她提不动,忙上去接手。她却固执的要尝试,可是桶把子才出水面,她就涨红了脸。

“舅舅……”她转过头来糯声叫。

这一声喊进他灵魂深处去,他心里嗵嗵直跳,勉力定了神道,“怎么?不是不要我帮么!”

她嘟起嘴,“我没想到这么沉。”

“不听老人言!”他伸手去接绳子,有意无意的握上她纤细的指。她颤了颤,脸越发红了。

她捏着拳头收回来,只道,“舅舅不老,正是花样年华。”说完自己也觉得矫情,像是为了缓解局面没话找话。但是再一细想,似乎更加尴尬了。

他把水倒进木盆里,转回身来欺近她,“舅舅真是花样年华么?你在拿我打趣?”

他虽质疑,脸上全然没有生气的表情。只那么静静的凝视她,她有些晕淘淘的,迎上他的目光,一时竟恍惚——就像某一时某一刻你正做着什么,突然感觉这个场景很久以前经历过。记不起来确切的时间和环境,但的确是太熟悉,熟悉得令人恐惧。也许是过忘川的时候没把孟婆汤点滴不剩的喝完,上辈子的记忆还残存了一小部分。但是……真的是上辈子的吗?

“舅舅……”她喃喃。

他说,“你以前叫我容与的,你忘了?”

他的眼像深潭里卷起的水流,简直要把她吸进漩涡的最深处。她带着惊愕的干笑,“我以前直呼舅舅名讳?太大逆不道了。”

他一向不懂得卖弄暧昧,办起事来泾渭分明,现在瞧着是不成的了。再这么一板一眼下去,到死都不能勾起她的眷恋来。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蹉跎,要确保他卸职后她愿意跟他天涯海角。她若不情愿,他能强迫她么?到时候还来个强抢民女不成?

他唇角笑靥加深,“我喜欢你这样称呼我,咱们原就是最亲近的人。这世上除了你父母,你只有我,可记得么?”

她小鹿乱撞起来,这话听着怎么这样叫人发酥呢?她惶惶的,这么个美人舅舅和她说些奇怪的话,她抵抗力又不强,很容易中邪的。她看着那张无懈可击的脸,结结巴巴道,“以前的事……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忘了不要紧。”他抬起手抚她的脸颊,嘴里嗡哝着,“咱们从头开始,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他的指腹移到她的下颌,慢慢滑过来,在她饱满的唇上摩挲。小巧的艳丽的唇,他的回忆里充斥着因她引发的美好。多怀念呵!他像一捧火,随时会把自己焚化。而她就是那泓清泉,可以在危难之中拯救他。

他们是契合的,身体仿佛自有记忆。他的碰触不会使她反感,反而寻到一个更好的角度贴合他的手掌。她开始怀疑,常在半醒半睡时分见到的人是他……她不免无措,他是母亲的弟弟,难道她长久以来恋着的人是自己的舅舅么?

明明知道不可以的,但不想拒绝。她以为他会吻她,谁知他却抽身去看炉子上的饭。这下子她真的窘到疯了,捂着脸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发糊涂——她在想什么?她在觊觎舅舅?因为他长得美,满足了她对异性最全面的想象吗?

她快要被自己吓哭了,她是禽兽啊!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她要反省。要是被他识破了,自己以后怎么做人呢?幸好他没再看她,因为他的饭烧焦了。

焦得好!焦得正是时候!她窃喜不已,总算逃过一劫。后面还是规矩些,他若是觉得受了亵渎,一状告到她母亲那里去,她可真是死定了。

饭做得怎么样她没去看,他说焦了一圈,横竖挖中间的还是能吃的,大不了伴些糊味儿。接下来该炒菜了,他得出个经验来,风炉不好掌握火候,还是土灶靠得住一点。

这实在是好玩,孩子过家家似的。她不会上灶,添添柴火还是可以的。她坐在木头疙瘩做成的小凳上,看他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挥舞家伙什。几片菠菜粘在蔑篓底,怎么抖也抖不下来。他别手别脚的样子笑得她肚子痛,抄起铲子来像挥刀,把锅底跺得笃笃响。她在灶后听得心惊肉跳,探出头说,“舅舅你轻些,锅子破了就吃不成了。”

  如果觉得半城繁华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尤四姐小说全集半城繁华红尘四合禁庭透骨临渊渡亡经浮图塔出书版浮图塔金银错,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