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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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光亦知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若真的在此做小儿女态流泪感慨,却显得可笑。他立刻直起身子,回道:“臣原想放长线钓大鱼,不过,却没想到今日竟会有那么多长安民众得了消息,也没料到隽不疑会贸然行事。一时确有些措手不及了。”

  “隽不疑此人似乎鲁莽了些。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刘弗陵皱了皱眉头。假太子之事已发生有几日了,可霍光与他没表态之前,满朝大臣是噤若寒蝉。偏偏今日,那假太子出宫别居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而隽不疑又恰逢其会地来把人给抓了。

  霍光沉吟了一下,说道:“隽不疑当初发齐王孙泽谋反,收捕有功,所以擢拔为京兆尹。这些年来,他治民虽严,去是严而不残,风评一直不错。他这次贸然行事也出乎老臣意料。臣已命人将他截住,不如陛下招他前来御前对答,问个究竟吧。”

  刘弗陵默默点了点头,廉姜立刻会意,忙出去命人把隽不疑唤了进来。

  隽不疑做京兆尹虽然有些年头了,不过却还是第一次拜见这位少年天子。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后,便俯首等待着。

  “平身吧。”刘弗陵看着隽不疑,发现他的官袍从衣襟到袖口都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折痕。刘弗陵想,这是一个非常一丝不苟的人。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今日拘了那位自称太子之人?”

  “是,臣的确拘了那妄称太子之人。”隽不疑点了点头,回答道,“自此人出现在北阙,就引得人心惶惶。臣早就在忧虑此事,可惜臣资质愚钝,一直早昨晚经人提点才晓得该如何行事。”

  “经人提点?谁提点你的?”刘弗陵目露精光。

  “孔子所著之《春秋》提点了臣。”隽不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春秋》上说,昔年卫国太子蒯聩违命出奔,再度归来时,国君辄便不准他回国。《春秋》褒扬了卫君辄。我朝自先丞相公孙弘以来,甚崇春秋决狱。既然《春秋》说出奔太子错了,那么今日归来的这位,自然也是错。”

  “…这么说,今日之举,其实是你夜览《春秋》,偶然所得吗?”刘弗陵听到这话,略微心安。

  隽不疑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这《春秋》并非偶得,是有人刻意放在臣桌子上的。”

  此言一出,宣室殿内的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霍光此时终于忍不住了,他恶狠狠地瞪着隽不疑,咬牙说道:“刻意?既然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你为何还这般鲁莽?甘为他人手中剑,却陷吾皇于不义,隽不疑你可知罪?”

  隽不疑俯首于地,郑重地叩了一个头,然后说道:“臣知罪。但是今日北阙的情形,却不容臣多做思虑。纵然此事有诈,臣也只能就着这个陷阱往下跳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刘弗陵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说道,“罢了,对方行事环环相扣,想来也怪不得你。你退下去吧。”

  隽不疑没料到皇帝竟如此轻轻放过了自己,他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立刻叩首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还有何事?”刘弗陵已然对隽不疑失去了兴趣,因此语气也淡淡的。

  “臣请求陛下允许臣调查暗送《春秋》之人。”隽不疑挺直了背脊,说道,“此人暗地施为,居心叵测,他既然挑中臣下手,臣自然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隽不疑这话一说,无论是霍光还是刘弗陵都对他再度产生了兴趣。霍光与刘弗陵对视一眼,转过头对隽不疑说道:“隽大人有何办法?”

  “臣家中出入简单,书房重地素来都是落锁的,常人进出不得。自昨晚发现书简之后,臣就带领官差把家中下仆并家人全部拘捕了。”隽不疑直视着霍光,说道, “臣家中必然有人里通外人,臣若严查,顺藤摸瓜应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这些痕迹与那假太子的审查结果相互对比,想来会有收获的。”

  霍光听罢,心中立刻改正了对隽不疑的看法,此人素以迂与直而闻名,想来那送书简之人也是看中了这点。没想到的是,隽不疑却不是一头热血冲到底的小年轻了,该有的城府与谋算却也是有的,脑子更是清晰无比。只是从前都被掩盖在他的迂直之下,旁人看不清而已。

  刘弗陵轻笑了一下,他转头对霍光说道:“大将军,既然京兆尹主动提了。看来,一事不烦二主。那假太子案也交给他吧。你就不必出面了。况且,诚如隽卿所言,此人就算是太子,也是有罪。交付京兆尹,依律判决便是。”

  霍光明白昭帝的意思,既然已经确认那人为假,若朝廷真大动干戈,只怕有的人反而以为是朝廷在掩耳盗铃。朝中越是轻轻放下,任由底下公卿处置,此事的影响就越小。

  霍光立刻点头道:“陛下圣明。隽不疑还不下去严查此事?”

  “臣遵旨!”隽不疑大喜,立刻叩首道。

  隽不疑离开后,刘弗陵叹了口气。霍光见他神色疲惫,忙问道:“陛下,怎么了?”

  “只是觉得有点累了。”刘弗陵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假太子也不知是谁派出的,此人身在暗地实在居心叵测。燕王的使者最近又开始在长安出没了,盖长皇姐还在鄂侯府频繁召见他们。朕实在觉得累了。”

  霍光看着刘弗陵的目光略有些心疼,他知道皇帝八岁登基,虽说君临天下,却是深宫孤儿,素来对血脉亲情看得极重。是以纵然这些年来燕王、广陵王等成年藩王多有不敬之处,朝廷也不曾重罚。盖长公主在宫中飞扬跋扈,皇帝也多是容忍了事。

  为了安慰刘弗陵,霍光拱手劝道:“陛下,此事应不是燕王所为的,假太子于他的私心绝无帮助,只是有害无益。盖主养育陛下多年,感情素来深厚,此时与燕王使者来往,兴许只是一时之气,陛下遣使去迎她回宫,到时自然就误会全消了。”

  “误会。”刘弗陵听到这话,苦笑道,“朕实在不觉得那是个误会。皇姐她做得太过分了,当着菀君的面…”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嘴,只把余下的话语化作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霍光只知道盖长公主与皇帝起冲突的原因是,盖长公主杖毙了那个名叫阿妩的宫女。那宫女本在菀君身边,却死在盖长公主手上,其中必有蹊跷。只是,横竖菀君没事,而皇帝既然掩盖着,自己也就不好深究,况且他本就不喜上官家安排的那个阿妩。此女的容貌太美,让人感觉是个祸害,死了也罢。而盖长公主终归是皇帝的姐姐,更有养育皇帝的情分,皇帝尚未成年,让等同养母的长姐长期移居宫外,就算不考虑盖长公主倒向燕王的因素,此事对皇帝来说也是脸上无光的事情。

  于是,为了皇帝着想,霍光只得开口劝道:“陛下,臣相信经过这几个月,盖主她应该能更明白事理,今后不会再任性妄为了。”

  刘弗陵看了霍光一眼,无奈道:“但愿吧。”

  第四十四章 平君姐姐?

  中国刺绣起源很早,虞舜之时,已有刺绣,先秦的绣品多以猛虎瑞兽,游龙飞凤为主。而到了汉代,其主题图案则演变成了波状的云纹、带状花纹、几何图案、翱翔的凤鸟、奔驰的神兽。刺绣也逐渐成为闺中绝艺,女子必习之技艺,汉人还尤其喜欢在织品上绣上“延年益寿大宜子孙”“长乐光明”等吉祥文字以为点缀。这种绣品一般也是送给亲朋长上,表达祝福与孝敬的好礼物。

  经过之前罗女史的“休克疗法”之后,小上官皇后对刺绣产生了极端的抵触心理,想让她重拾兴趣却是颇有些难度。为了帮助小皇后重启刺绣兴趣,余长御颇费了一番心思,虽然如此,可小皇后却不太给面子。一看到针线就嘟起嘴巴哭鼻子。无奈,在得到昭帝特许之后,皇后的刺绣课程全面停摆。皇帝陛下语:菀君还小,等她再大一点,自然就学会了。再说,刺绣伤神又伤眼,朕的袍子又不用菀君亲自动手。学与不学都没什么关系。

  霍光虽然宠女儿,可霍成君该学的技艺是一个也没落下。而昭帝宠老婆,却是有点无理智溺爱了,基本上已经到了皇后说什么是什么,就算皇后要天上的月亮,也要想办法给她摘下的地步。王蘅君毫不怀疑,长此以往,上官菀君的性格绝对会向着任性妄为的方向发展,无所拘束的小孩通常会变成小恶魔。

  估计,这种放羊吃草的态度,连昭帝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是以他根本不敢让霍光知道。眼看霍荇君大小姐的生辰临近,传说中已经学习了大半年刺绣的上官皇后总该拿出点作品,送给母亲,表达孝敬之意吧?宫中身怀绝技的刺绣大家不少,其绣工精巧、针法丰富。绣出来的成品是工整娟秀、色调优雅、浓淡相宜,可谓是居家旅行送礼贺寿之良品。可惜,那些绣品若真拿来贺寿,不仅看不起霍大小姐的智商,更看不起她的情商。

  于是,为皇后捉刀的任务光荣地落到了王蘅君这个也没怎么学过刺绣的家伙头上。要她对着针头线脑被扎得满手伤,已经是不甚悲哉了。而今,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她苦练绣工的当口,不知死活地挑剔东挑剔西,实在让她有学习东方不败,扬手一个绣花针戳死眼前这个姓刘名病已的家伙的冲动。

  “你的绣布又皱起来了。”刘病已盘着腿,手上拿着半个梨子,嘴巴吧唧吧唧地嚼着梨肉,得空还要指点王蘅君一二。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王蘅君当机立断,拿起自己的针线盒子,卷起练习用的绣布起身要往外走。

  “诶,你怎么走了啊?”刘病已见她起身离开,忙拦住人,说道,“余长御让你招待我呢。”

  “我已经招待了。你有吃有喝,在这儿等着就是了。”王蘅君直视着眼前的刘病已,露出一个应付的笑容,“我呢,手艺不好,现在要出去勤学苦练。就不在这里碍你的眼睛了。”

  “你生气啦?”刘病已立刻感觉出了王蘅君散发出的不友善气场,连忙收敛起随意的姿态,说道,“没事啦。初学都这样。”他把吃剩的梨子核扔到一边,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从王蘅君手上拿过针线,“你别生气,我来帮你绣。”

  王蘅君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历史上以实行王霸糅杂治国之道而闻名的隐忍腹黑男汉宣帝,手持绣花针熟练无比地在那绣寿字。王蘅君忽然有拿起手绢擦冷汗的冲动,方才的一点点不满与怒气也顿时烟消云散。

  “你跟谁学的?”王蘅君汗颜地问道。

  “平君姐啊。”刘病已随口回答道。

  “平君?许平君?”王蘅君脱口而出。这一次,她已经很有介入历史中心的自觉性了,一听到名字立刻就猜到了对方是谁。不像上次傻乎乎地,听到刘病已的名字居然硬是没把他和汉宣帝联系起来。

  “对啊。你也认识她?”刘病已抬起头,稀罕地看着她。

  “不。不认识。只是听人说起过她。”王蘅君轻咳了一声,连忙撇清关系道。

  刘病已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竟然连你在宫中都听说了吗?”

  王蘅君眉头一扬,忽然感觉到汉宣帝的话唠本质似乎又要发挥作用了。

  “其实你不要听别人乱说,平君姐是很好的人。”刘病已放下针线向王蘅君解释道,“许叔叔也是很好的人。欧侯家的公子生病纯粹是意外。跟平君姐没有任何关系的,那些说她克夫什么的话,都是乱说的。”

  王蘅君略一推测,便知晓了整个情况,却原来许平君与一户姓欧侯的人家订了婚约,而对方却在婚约后变得重病缠身。想必因此有了一些不好的谣言,影响了许平君的声誉吧。

  “唉。其实平君姐现在在家里也天天担心,才订婚欧侯公子就病倒了。万一他病得严重,以后平君姐岂不是要做望门寡。”刘病已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王蘅君望着刘病已认真地苦恼着的样子,暗暗撇了撇嘴,心道:放心好了。那是你未来的老婆,她十有八九做不了望门寡。倒是你要做鳏夫。

  刘病已还想再说什么,那边厢的余长御与张贺的谈话已经结束,相携来到了二小跟前。张贺唤起刘病已,令他向余长御再施一礼。刘病已敬张贺如父,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他正欲起身行礼,却被余长御拦住。

  “张令,不必如此。”余长御摇了摇头,说道,“他毕竟是武帝子孙,这礼余生受不得。”

  “受得,受得。这是感谢长御的保全。”张贺忙不迭说道。无奈,余长御还是生生受了刘病已这一礼。

  该说的话都已说了,该提的事情也都提了,张贺便带着刘病已告别了余长御走了开去。他二人一走,余长御便拾起方才刘病已绣过的那块布,看了看,问道: “这后面的针脚和你原先的不同,是那位曾孙的手笔吗?”

  王蘅君无从辩解,只得点了点头,她忙说道:“是他自己抢去绣的。”

  余长御却似乎没听到她说的话,只是惆怅地抚摸着那个寿字,许久才叹气道:“无论如何都是武帝子孙,也合该…”后面的话却是没有再说下去了。

  王蘅君偏着头,瞧着惆怅不已的余长御,倒不知她的合该之后,又是对刘病已如何的安排。余长御看起来和张贺的交情不错,对刘病已也颇多照拂。自己跟着她,好处倒是很明显,那就是不会得罪未来皇帝。

  那边张贺牵着刘病已却正慢慢走出未央宫。出了未央宫,在安静的长街上走着。刘病已忽然仰头问道:“张叔叔,那个太子真的是假的吗?”

  张贺顿住脚步,他低下头,看着眼中满是认真的刘病已,亦用严肃而端正的态度回答道:“当然是假的。若太子尚在,你又怎会做了十年孤儿。那人不过是些居心叵测之徒拿来掀动朝局的引子吧。病已,你把那事忘了吧。”

  刘病已抿着唇,许久不说话,就在张贺担心到要开口安慰的时候,他笑了笑,说道:“知道了。张叔叔说的病已都信。”说罢,他低下头,说道,“快走吧。平君姐还等我一起玩呢。”

  张贺看着刘病已一如既往,没心没肺的笑容,忽然一阵心酸,他跟上前抚着刘病已的头,说道:“病已啊,我已求了余长御,去大将军那说项。再过一些日子,你就可以出宫就学了,到时好好学做人处事的道理,知道吗?”

  刘病已抬起头,看到张贺慈祥的面容,忍不住鼻子一酸,他抱住张贺说道:“张叔叔,你辛苦了。病已会好好读书的。”

  张贺抚摸着他的发,回想着当年这个孩子初生时的荣耀与今日的落魄,心酸不已。

  太子啊,总算你当年的善缘还留对了些许。余长御肯照拂曾孙实在是莫大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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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刺绣部分内容参见百度百科刺绣词条。

  第四十五章 意外总在意料外

  皇后亲母、大将军嫡女、左将军佳媳,以上三个名号随便拥有哪一个就足以让人艳羡不已。因此,集三者于一身的霍荇君生辰,自然更加引人注目。生辰之日还没到,上官家就收到了不少远道而来的贺礼。

  家门前车水马龙的热闹,倒是让上官桀颇为受用。见父亲难得高兴,上官安也乐得将妻子的生辰大办特办。于是,霍荇君生辰来临前的上官家空前忙碌,阖府上下都在为寿辰庆典做着准备。

  看着家里人喜气洋洋的样子,身为主角的霍荇君倒是难得的有些不安心,她寻机拉住丈夫,私语道:“怎把场面弄得如此之大了?又不是什么整寿。回头让爹知道了,肯定得训我不懂事了。”

  上官安莞尔一笑,说道:“夫人且放心。岳父大人定然不会说什么的。”

  “你怎么就知道?”霍荇君丢了一个白眼给他,说道,“我爹可是最讨厌铺张浪费的了。”

  “这是菀君封后之后,你的第一个生辰。就算你不想隆重,长安城里其他人也想过来道贺的。岳父熟谙世事人情,哪能不懂这个道理呢。再说,陛下已经发话说会让菀君回来贺寿。虽然是自家女儿,可她现在是皇后了,我们迎接得太寒酸,总是不成的。这不仅是我们家的问题,还关系到菀君身为皇后的面子啊。”上官安笑着把妻子搂在怀里,安抚道,“总之,这事一切由为夫来操办。你就安安心心当你的寿星吧,夫人。”

  霍荇君听丈夫这么说,便也不再反对,她笑道:“夫君不提,我倒忘记今时不同往日了。既然是为了菀君,又怎能让夫君一个人操持这些琐事呢。自然应该是我这个当家主母来准备了。我看,这就让下人把阖府上下都打理一番,好迎接菀君归来。”

  上官安本不欲让身为寿星的霍荇君为此事太操劳,不过奈何不了妻子“男主外,女主内”的顽固思想,最后只得投降交出了寿辰准备大权。要说起来,霍荇君的确是个非常合格的汉朝贵妇人,人生秉持的目标就是不让家里的男子为内宅操心。而她也确实做的非常好,这点上来说,连上官桀都不得不承认自这个媳妇嫁到上官家以来,一直把家事打理得有条不紊。

  于是,上官家在霍荇君一声令下,开始了大清理,所有的犄角旮旯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少夫人,老爷的书房要打扫吗?”负责清扫东边厢房的老吕跑过来询问霍荇君。

  霍荇君立刻回答道:“不用了。老爷不喜欢旁人进书房,那里你们都不要进去。”老吕应声而去,过了一会儿却又跑了回来。

  霍荇君正忙着和人商量寿宴当日的菜色,见他又回来,便随口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老吕笑着逢迎道:“少夫人,是这样的。小的刚去东边厢房看了,发现云伯正从老爷书房里往外搬杂物。”

  “嗯。”霍荇君随意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的。

  “因为云伯手臂不便,所以从前夫人也说过,让我们帮着云伯点。因此小的马上就立刻上前帮他把杂物接了过来。”老吕搓着手说道。上官桀的书房向来有专人看着,这人便是早年就跟随上官桀的断臂老者,府上人称云伯。云伯此人敏行讷言,却深得上官桀信任。

  霍荇君听到此,皱了皱眉头,她的确早吩咐过让下人们能帮云伯的就多帮点,可这个老吕,也不能做了一点小事就凑上来请功吧。

  “小的斗胆来打扰夫人,主要是因为,小的帮云伯把杂物扔出去的时候,发现云伯竟然扔掉了老爷的书卷。所以赶紧给拾了回来,报与夫人知晓。”老吕一看霍荇君皱眉,立刻加快解释道,免得自己弄巧成拙。

  霍荇君这才停下手边的事情,挥手让那个负责人退下。她转过头,让老吕把所谓的书卷送上来,她瞥了一眼上面,正写着《春秋》二字。

  “老爷平时可是最爱诗书的,兴许是云伯年纪大的,竟然会糊涂到把老爷的书简都扔掉,这实在是…”老吕在下面啧啧有声地说道。

  霍荇君似笑非笑地看了老吕一眼,说道:“老吕,你倒是对老爷的书房上心得紧啊。云伯年纪是大了,不过,他是老爷最亲信之人。谁来替他,我说了不算,安郎说了也不算,还是得看老爷自己怎么说。”

  老吕被霍荇君一句话,堵得有些讪讪的。他也是上官家的老人,大概也就比那云伯小个五、六岁,而今年纪渐长,估计很快要从府里东厢管事的位置上下去了。任何地方都免不了有人走茶凉的担忧,老吕也是一样。因此他十分积极地想把自己正当壮年的儿子推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上。遍观府内几个亲近主子们的重要岗位后,他瞄准了为上官桀看书房的云伯的位置。所以他才仔细地要寻云伯的错处,见他把这些杂物扔出去销毁后,又悄悄捡了回来。谁料到,他才开口就被少夫人瞧破了心思。

  “这书简我先留着了。你下去好好做事吧。真心为上官家的人,我也不会让他没了下场的。”霍荇君随手将书简放到一边的竹案上,轻描淡写地说道。

  老吕被当家主母这般明里暗示,他自然也得知情识趣些,便只得怏怏不乐地退了下去。他一去,霍荇君便没好气地转头对自己的婢女梓儿说道:“亏得你前日告诉我,说老吕想让儿子替了云伯。不然,他今天趁我忙得晕头转向时候告的黑状,我还真不提防。若让公爹知道,怕又是一阵风波。”

  梓儿笑着给霍荇君捶着肩膀,说道:“他那点小心眼,哪里又真能忙得多大姬您呢。梓儿还不是听您的吩咐,才发现他的小动作的吗?”

  “说起来,亏得当初爹爹送了一个你到我身旁。否则,我管家哪里能这样顺手,而且你又不居功,旁人还只道是我能干,却是委屈了你。”霍荇君颇有些感慨地握着梓儿的手,说道。

  “大将军与奴婢有救命之恩,这些都是应该的。”梓儿微微一笑,低头说道。

  这事本就是管家生涯中的一个小小插曲,下人间的争权夺利和作为主人的巧妙化解,在过去十四年里发生过不知凡几。霍荇君忙于准备迎接皇后女儿回家贺寿,很快也就把这事情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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