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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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喊声,一个年约四十身材肥胖的男人带着几个手拿农具的佃户跑过来,看着林赛玉手里的麦苗,恼急的说道:“你,你谁家的娘子?怎的毁坏我家的麦子?”

  林赛玉忙施礼,说道:“这棵树老爷家的地?”

  那胖男人踹着气,叉腰道:“不是我家的,难不成是你家的?”一面打量她两眼,见着妇人年纪不过十八九,一头好黑的乌发挽个元宝鬓,只插着一个尖尖的银簪子,中人之貌,穿着白藕丝对衿薄袄紫绡翠纹裙,心中暗付跟常见的村妇们有些不一样,便说道:“你这娘子面生的很。”

  林赛玉也不理会他的讽刺,忙把麦苗递到他跟前,到:“这位老爷,小妇人斗胆说一句,这麦子染病了。”

  一句话说的那男人愣住了,身后几个佃户更是面面相觑,半信半疑的去看那显得有些枯黄的麦子。

  “敢问老爷,是不是觉得麦子因旱黄了,才赶着要浇水?”林赛玉又道。

  那男人迟疑的点头,再次打量这个妇人,疑道:“这位娘子是哪里人?你怎的晓得这麦子染了病?”

  林赛玉一笑,刚要说话,就听英儿在身后招呼,见小丁哥他们都已经起身,准备要走了,知道这些货有着期限要求,可不敢耽搁,也不便细说,再一次拔下一把麦苗,看了看口中道:“倒不是很严重,尚来得及治,”一面看向那微微变色的男人,“老爷,今年这麦子是不是提早种了?”

  那几个佃户忙点头,有人惊讶的道:“怪了,你怎么知道?”见她三句两句说的干脆利索,神态犹如积年的老农一把,胖男人比较是个见过世面的,立刻意识到面前此人不可小瞧,忙正色道:“这位大娘子,我家的麦子可是有了虫病?”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几分颤抖,而身后的佃户们都变了脸色,他们都还记得几年前的蝗害,那带来的是灭顶之灾。

  林赛玉笑了笑,她知道此时生产力低下,基本上是靠天吃饭,戏里唱的十年倒有九年荒,虽然夸张,但道尽了农作物生产的不易,历代智慧总结下来,靠着深耕细作对付个虫灾已是不易,而眼前这种综合虫灾地薄天不合而来的农害,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减产甚至无收是必然的。  见到只说了一个模糊,眼前这个看上去像是地主的男人一脸的紧张,她当然理解,也更值得那些依赖微薄粮食为生的佃农们面对麦灾的处境,不由拍拍身前,笑道:“幸好幸好。”幸好她路过此处,幸好病刚犯一点,幸好遇到地的主家正好在。

  听着英儿在那边又催促几声,林赛玉忙道:“倒不是虫病,只是根腐病,看样子只怕多半是种子期染病。”一面说一面矮身捡起拔下的苗株,指给众人看,口中道。“这种病又称假旱,青枯,对于冬麦来说,是很常见……”说道这里忙咬着话头,对她来说是很常见的病症,对于宋朝来说,应该还不至于很常见吧,咳一声,接着道:“能造成减产一半或更多……”

  此话一落,众人都变了脸色,那胖男人几乎要跌倒,急问道:“你,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你,是何人?”

  林赛玉也不好解释,匆匆说道:“你记得,用畜生粪再加上青草、松壳、树皮沤粪,撒在地里,同时多喷水,一定要多喷水,起身期喷洒一回,灌桨期再喷洒一回,可以减少损失,保住三分之二的收成,记得,收完麦子,深耕翻灭荐,马上种一季云苔,以养地肥。”说完提裙匆匆就走,走了一半又回头嘱咐道:“劳烦你们互相问问,别家也都看看,依我估计,这是种子带的病,你们这里的都是同一产地的种子,只怕多少都有此害。”

  说着大步跑去,在英儿的叨唠中上了马车,一行人扬鞭开路,只留下那胖男人并几个佃户站在地里发呆,只看看人不见了,才回过神。

  “老爷,这是真的假的?”佃户小心翼翼的问,一面揉揉眼,此时林赛玉一行人早过了山岗了,看不见半个人影,“我难不成在做梦?”猛地被那男人踢了一脚,“蠢材!快去地里看,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一面又回身踢了其他人,喊道:“快去按照……按照……那人说的做!都记住了没?要是忘了老爷扒了你们的皮!”佃户们吓得慌张乱跑,一面胡乱应着记下了记下了,等佃户们慌张的各自去了,那人才回过身,再一次看了看林赛玉远去的身影,揉揉眼喃喃道:“难道农神娘子下凡指点我了?”

  说来也巧,这个男人姓黄名周,祖上经商,传到他这一辈,屯下了二三十亩良田并两个宅院,他呢为人胆小,做不得买卖,就养着这田地生活,日子过的倒也殷实,自来把这田地看的命根子一般,冠氏城里的宅院不住,租了出去,一家老小都搬到村里的宅子里,每天都要到地里转转,因为爱田如命,待佃户又十分刻薄,人送外号黄虫,眼看开了春,地里的麦子却有些黄,心里虽然暗想今年一冬雪大水足,怎地还旱了,也不多想吩咐佃户们浇水,可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偏遇上路过的林赛玉。

  这黄周虽然为人小气,但也是个忠厚的,便将林赛玉的话说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地主老财们都下地看去了,竟然发现果真都有此症状,一时间热闹成一团,很快惊动了县太爷,这个县太爷也是个勤政爱民的,又比常人多了几分头脑,立刻吩咐黄周把方子交出来,在全县推开,等过了几十天,原本发黄长势不好的麦子都恢复正常,蹭蹭长起来,整个冠氏县都沸腾起来,有个黄周路遇农神娘子的故事也流传起来,都说黄周功德感天云云,喜得黄周真个在家烧香起来,他活了半辈子了,还从来没听到过有关自己的半句好话,这一下可是祖坟冒青烟了!

  冠氏县的县太爷可不会信这个,一面派人打听这个娘子是何方人士,一面跟兄弟县交流,询问可有这种情况,再一问可不得了,竟然发现几乎整个北方冬麦区都爆发了根腐病,一时间往来于冠氏县的人马络绎不绝,不仅县太爷应付不迭,许多病机乱授的人跑到黄周家地里偷着挖土,期望能借到农神娘子的神力,救自己的麦子一救,吓得黄周只得派人日夜守候土地,要不然他家的麦子没有因病减产,就要因人绝收了。

  冠氏县的县令本是个补官出身,人也老实,做了几十年县令了,在上峰面前说过的话能数清,没想到这一次的事件不仅引知府大人亲访,还有被嘱咐要亲自写奏折上书皇帝,报告冠氏县及时发现的灾情,顺便提醒皇帝查看全国的麦产区,这是个多么大的论题啊!

  冠氏县令又惊又喜又怕搞得数日失眠,才在知府大人派出的书吏帮助下,写了今生第一份上书皇帝的奏章,哆嗦着层层递了上去,依旧继续失眠中。而在冠氏县令失眠的同时,成安县令朱文清也在失眠,不过他可不是喜的,而是急的。

  

  第八十一章 问离由大人具恼怒

  其实就在林赛玉离家的三天之后,成安县就有人发现地里的麦子不对劲,经过连续灌水后,他们认为的旱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原本应该发春的小麦长势却越来越无力,这种反常立刻引起了老农们的注意,一传十十传百,成安县种麦子的人都发现了这个异常,按照习惯,自有人跑去请教林赛玉,但却被告知曹大姐不在家,眼看着麦子的长势一天不如一天,而就在这时冠氏县关于冬麦集体病灾的消息传了过来,县衙里的朱文清也在同时接到友情提示。

  “农神娘子!农神娘子!”朱文清几乎要将公文捏碎,在桌案上捶了又捶,从冠氏县回来的人的描述中,那个年纪轻轻庄严慈祥衣着朴素的农神娘子,他一听就认出是十方村的曹娘子,如今的冠氏县名声大起,远远超过当初他们成安县蔬菜大棚的气势,毕竟那是关系温饱的粮食问题,这让那个跟他原本不是一个水平的县令,享受到进京面圣的机会,而这个荣耀原本应该是他朱文清的。

  成安县像所有的北方小城一样,小麦是他们的主要农作物,由于路途原因,得知消息时已经是十几天之后了,虽然按照方子对麦田进行了救治,但效果远不如在早期就进行了防治的冠氏县,今年的小麦减产已经铁定的事实。

  小麦减产并不是让成安人最气愤的,农事在天,毕竟丰年不常见,但一个消息的传来彻底刺激了成安县民众的神经,因为有了官府的参与,很快查明了农神娘子的身份,毕竟她身旁走着的是有着鲜明的旗帜的苏家车队,原来那个让冠氏县幸免于难的农神娘子,竟然是他们成安县有名的曹娘子,原来这个灾害他们本可以幸免。

  这些怨气最终找到了发泄的源头,已经过了很久憋屈日子的卢氏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这一天她再次站在曹地保家的门前,跟上一次不同的是,站在四周的除了看热闹的村人,还有财大气粗的地主们以及带着四班衙役的县令大人。

  卢氏叉着腰,历数曹地保对他们家的种种行为,说道伤心处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如果不是朱大人躲得及时,就要被溅了一身。

  “曹大山!卢氏所言是否属实?”朱文清咳了几声,止住卢氏没完没了的控诉,阴着脸问站在门口的曹地保。

  曹地保一家被这突然到来的大批人马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常态,曹大山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只是靠着那个在县衙的远房亲戚壮壮胆气,但如今可不一样了,他的靠山可是京城的正六品大员,你朱文清一个小小的县令算什么!

  “大人,这是我曹氏的族事,怎么劳动大人亲自过问?”曹地保不阴不阳的说道,一面拍了拍新做的长衫,斜了一眼群情激扬的地主老财们,“各位老爷,怎么也对我小小的曹氏一族关心起来?说起来刘大人虽不是我十方村的人,但也落户在此,各位老爷为了农事着急,老儿我也要寻机给刘大人,到时自然解得你们为难,就这样乱哄哄的走来成什么样子!”

  一席话说的朱大人以及各位地主老爷差点吐血,朱文清抖了抖手,冷笑道:“好,我作为一县之长,还管不得你们小小一族的族事,我来问你,你可有欺虐曹家归宗女?”

  曹地保咳了声,说道:“那又如何?曹家长女失德被休,实乃我族之耻,为了我曹氏一族的名誉,我做族长的这么做有何不可?”

  朱文清气的直哆嗦,暗自咬牙想他小小一个地保,自然敢如此张狂,看来定然是有人撑腰,真是没想到当初那个淳朴可亲的少年,竟然如此狠心肠的对待前妻?还敢威胁我管不得?!

  “朝廷有律,宽待归宗女,你小小一个族长竟然有违朝律,来啊!”朱大人一声亮喝,三班衙役齐声应,官家气势吓得众人一惊,“给我将曹大山压入大牢听候堂审。”

  曹地保没料到这个小县令竟然如此没眼色,曹大山家的老婆女儿女婿吓的哭成一团,磕头请饶,独曹大山不屑的哧了声,一面给老婆使眼色,暗示给京里的人传信,一面扔下一句“只怕朱大人抓人容易放人难。”气的朱文清半句话不说挥手吩咐众人押着去了,曹大山家的人眼睁睁看着人去了,几个叔伯哄散围观者关起门商量对策不提。

  单说卢氏看了这出,出了一大口恶气,高高兴兴的抱着女儿回家去了,刚到家门口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还没回头就有人高声问道:“请问,这可是曹大娘子家?”

  卢氏回头一看,就见一个二十五六岁年纪的俊俏公子站在门口,只见他头戴缨帽攒着玲珑簪,身穿绿罗褶儿,手摇着洒金川屑儿,真真个风流无边人间少见的美貌男子,卢氏怔怔瞧着,总觉得此人煞是眼熟,偏想不起来。

  三个青衣小厮跳下马来,一个忙着牵马,一个跟着李蓉走进来,李蓉冲卢氏一拱手,笑道:“大娘,不认得我了?咱们当年可是见过的,在老儿村。”

  卢氏如同雷轰得手脚无处放,如同大罗神仙降临忙着接过去,一面道:“原来是小官人!”一面要让屋子里请,又想屋子里乱的不成样子,实在不能招待这个富贵公子,又在院子里擦了两张凳子,匆忙的请坐。

  李蓉嘻嘻笑着,眼往屋子里瞧,一面道:“大娘不须忙活,咱们是旧相识,哪里用得着虚礼。”

  说的卢氏受宠若惊,抱着曹三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扯着嗓子喊金蛋,金蛋一身泥的从房后的树上滚下来,看着院子里坐着的生人,缩手缩脚的不进来。

  “去喊你爹,家里来了贵客。”卢氏瞪了他一眼,金蛋撒脚就跑了。

  李蓉笑着摇着扇,一面打量四周,见院子里摆设破烂,屋子也是年久失修,几只鸡在院子里乱跑,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鸡粪味,原来这就是曹花自小长大的地方。

  “小官人,你怎的到我们家来了?”卢氏擦擦手,在一旁坐下,抱在怀里的曹三姐咬着手指安静的瞪大眼看着李蓉。

  李蓉回过神,忙一笑道:“我跟大姐可是有缘分,自那年离了苏家,原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得,没成想跟刘大人进京来了,日常也是相交的,如今出了这档事,我放心不下,正好歇假就过来看看,可有什么能帮的上。”

  卢氏听了喜得眉笑颜开,将李蓉看了几眼,见他穿着不凡,话里话外也透出家里也是为官的,话又说的明白,又想到当年就是他似乎有意纳大姐为妾,没想到兜了一圈又回来了,将手拍了拍,叹了口气,说道:“别提那忘恩负义的一家王八儿,我家姐儿回来了哪一日不是以泪洗面。”

  李蓉听了也叹了口气,一面那眼四处瞧,问道:“大姐儿,可是出去了?”

  卢氏再一次叹了口气,说道:“她被休回来,被人嘲笑,在家呆不得,几日前出门去了。”说的李蓉如同一盆冷水浇头下来,猛的身子,问道:“去哪里?”又皱眉道,“她一个妇人家,怎么出的门?”

  卢氏见他这样子,心里更是高兴,忙站起来道:“哥儿别急,自有人家陪着,想来你是熟识的,就是那苏大官人家的。”

  李蓉听了脸色顿变。口中重复道:“苏家?”

  京城李蓉家的花园子年后就开了工,到了这三月底花了流水般的银子修正完毕,但见花木庭台,一望无际,其中几间台榭,假山真水翠竹苍松,栽种着四时果木,不拘冬夏秋春各有风光。

  这一日天气好,董娟带着一众妾婢在院子里逛,花园子里人声鼎沸笑语艳艳,正玩得高兴,站在假山上的金梅忽的喊道爹回来了!慌的众人忙散了,一起涌着接了过去,金梅急着下来上前邀宠,跑得急了跌了一脚,沾了一裙子泥慌慌张张的过去,被李蓉看见,瞪眼骂道:“在家闲的你,做出些怪样子!”骂的金梅脸红一阵白一阵,仗着受宠嘟嚷道:“爹一走好几天,我们在家白惦记着,不知在哪里受了气,往我们身上撒。”

  正骂中李蓉的心事,便一脚踢过来,那金梅不提防正被踢在心窝子,几下跌了出去白着脸站不起来,吓得一众妻妾咬牙不敢说话。

  李蓉看也不看径直走进书房,董娟娘这才看人扶着金梅进去,想了片刻带着月娘进了书房,见李蓉正仰头吃了一大盅酒,下笔刷刷写着字,身旁站着一个小厮,几下写完了,递给小厮道:“即刻送过去!”

  董娟娘待那小厮出去了,才倒了香茶端过去,小心道:“可吃过饭了?”

  李蓉哼了声,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董娟娘见他面色难看,眉头皱紧,知道遇上烦心事,想了半日要问,被月娘在身后拉了拉,便低眉顺眼的不说话了。

  “好,我费了这多心思,原来是为他人做嫁衣!”李蓉踱着步子,咬牙笑道,“好你个苏锦南,前日口里还说痴情隔日就想往家里添人。”看到董娟娘在一边,便把手一指,“你,去告诉老太太,说接了全哥过来,没得落在后娘手里。”

  董娟娘听了忍不住笑道:“官人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可是丈八的灯台——照见人家,照不见自家,难不成要姐夫一辈子独过,再没那个道理……”话没说完就被李蓉扬手打在脸上,顿时跌倒,半边脸肿了起来,月娘忙扑了过去挡在身下,李蓉那拳脚如雨点般下来,只打的二人忍着半句不敢求饶。

  “给脸不要脸的淫妇!我回来再跟你们算账!”李蓉骂了一通,才收住脚,冷声道,“去,现在就给我出门,让那刘家的新夫人到云峰楼见我!”看着月娘扶着董娟娘匆忙的出去了,劈手拿过桌案上的一柄扇子,几下撕碎,咬牙道,“好你个宋玉楼,敢耍着爷玩!爷让你玩个够!”

  

  第八十二章 猜来意各人均暗思

  刘家小院的院门上刷的漆依旧红艳艳的,身形略显佝偻的张四打开门,在门前洒了水,以免风大扬起土,两个穿着杏色背子的丫头合力抬着一盆枯了的丁香花从后院走出来,看到张四在外二人忙放下花盆喘口气,其中一个瓜子脸,嘴角一个贪吃痣的丫头叉腰道:“老爹,将这个扔出去。”

  张四听了才放下扫帚,慢慢走过来,也不说话拎起走了出去,那两丫头便甩着帕子嬉笑着进去了,穿过夹道进了刘小虎住的院子,这里新铺的青砖地,砌了两个花圃,如今栽种着两株新移来的满堂红,虽然树干有些青,但也抽出了嫩芽,屋檐下摆着一溜的盆花,诸如菊花丁香等都开的正艳,两个丫头掀开正门挂的新大红帘子,接着整理条几上的花瓶,拔下开了几日的梅花,听得里面慵懒声起:“红香,绿玉。”忙停了手里的活,掀开隔断上的珠帘子进去了,见一身家常缠枝莲对襟薄袄的宋玉楼正在床边慵懒的伸腰。

  “夫人,可要吃些粥?”瓜子脸的丫头忙笑着过去,取过一旁的大衫披在她身上,“虽说近午了,咱们屋里还有些寒,夫人莫受了凉。”

  宋玉楼笑了笑,一面在桌案前坐下,一面蹙眉道:“寻个日子,让二郎将前面的卷棚拆了,挡着光屋子里寒森森的。”说着对着镜子道,“我不吃粥,腻歪歪的,红香你去拿滚热的奶来。”

  红香应了声转身去了,另一个银盘脸的丫头忙过来,打开首饰盒子,说道:“夫人要梳个什么头?”

  宋玉楼想了想道:“前日咱们在侍郎大人家见得那位夫人的飞鸾走凤高鬓很好,你可会?”

  绿玉便点头笑了,一面拿起梳子,摆出金玉十几件佩饰。说道:“会的,夫人放心,只怕比她的要好。”一行说一行梳起来,不时捡着一件又一件头攒问要哪个,宋玉楼仔细看了选,忽见一旁花瓶下压着一份信笺,一面拆一面问道,“这是谁家送来的?”

  绿玉探头看了一眼,想了想道:“昨晚张老爹递进来的,说是登仕郎董夫人送来的。”

  宋玉楼已经拆了一半听了身子一僵,那绿玉不提防,拽了头发一下,宋玉楼回身拿簪子戳在她手上,骂道:“死蹄子,安得什么心!”吓得绿玉忙跪倒,口中求饶。

  宋玉楼头也不梳了,站起身子走了几步,才拆了那信,见上写着地点时间,心里就一阵火气,在手里揉碎,红香端了奶盅进来,看到绿玉在地下跪着,心里颤了颤。几乎不敢上前,偏被宋玉楼看见,冷脸喝道:“还不滚进来,去了半日,又在哪里绊住了!”

  红香忙捧上,小心道:“奶奶要打线子,唤我搭了下手……”

  话没说完就被宋玉楼碎了一脸,说道:“怎么?嫌我做不得你月钱的主?赶着往老夫人那高枝上飞?”

  吓得红香也跪在地上哭着说不敢,宋玉楼一腔火气没地发,指着骂道:“哭什么?做出那狐媚样子要谁看?指望我不知道,有事没事总往官人身边跑,没见过男人一般,再让我看见,卖你到窑子里,让你看个够。”

  骂的那红香泣不成声,也不敢大声哭,一味的磕头求饶,宋玉楼骂了一通,吃了奶,才缓了口气,让那红香滚出去,又看绿玉在地下跪着,呸了声道:“还死在那里做什么?起来梳头!”吓得绿玉忙爬起来,大气不敢出的梳了头,又伺候宋玉楼穿了件地金的衣换了件丁香跟然的裙子,低着头跟着出来。

  “回去匀了脸,摆出哭的样子让谁看?还指望老夫人训我一顿才高兴?”宋玉楼侧眼看了两丫头一眼,冷声道,吓得两丫头忙进去匀了脸,小心的出来,宋玉楼左右看了,这才带着慢慢走到前院,见刘氏正在院子里晾线,忙笑着过去道:“娘,你又做这个,仔细膀子疼,有什么事招呼她们两个做好了。”一面又看刘氏的丫头唤作云儿从屋内跑出来,便瞪眼道,“云儿,让你在老夫人跟前不是做姑奶奶的!”

  那云儿嘟着嘴不敢说话,刘氏上下看了宋玉楼一眼,只觉得香气熏鼻子,不由皱眉道:“又要去哪里?”

  宋玉楼忙低头笑道:“几个夫人约好了去看衣裳,这来给娘说一声。”

  刘氏一脸不高兴,看着宋玉楼身上的衣裳,道:“又去做衣裳?这件不是才做的?依我说,媳妇她……曹花她那时留下的衣裳都是新做的还没上身,你比她高些也是能穿的,没得糟蹋了。”

  说的宋玉楼低着头脸色变了几变,待抬起头去时乖巧的笑,道:“娘说的是,媳妇记下了,这一趟只是陪那几个夫人看,我是不做的,姐姐留下的衣服我都收拾出来,”说罢声音停了停,有些怯怯道,“我想给姐姐送过去,她走时什么也没带,我这心里放不下……”

  说的刘氏眼圈有些发红,忙转过身掩饰,口中道:“难为你还想着她……她在乡下那些衣裳也穿不得,你……你多少留些,给她几件送人卖个人情也好……”说着想起什么似地道,“我让你把十方村的地契房契给她送去,可送到了?也算我们刘家没亏待她……她一个妇人家有个傍身的。”

  宋玉楼忙点头应了,展开满眼的惊喜,说道:“早送去了,让曹六儿一起带走的。”一面拿帕子抹抹眼,道,“我就知道娘这心里……姐姐如是晓得娘这份心,定能消消气,到时咱们接她回来……”

  刘氏被她说的眼圈越发红了,怔怔半日才喃喃道:“回不来了……她就是知道我的心,也回不来了……”

  宋玉楼只是拿着帕子在一旁陪着伤心,看起风了,忙让云儿扶进屋子里,刘氏又嘱咐几句莫乱花钱早些回来等等,宋玉楼才告退出来,一转过身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笑意,咬着细牙,将身前的帕子绞着快步出了门,早有备好的车等着,上了车将帕子重重一摔,冷声道:“一口一个媳妇!也不看看如今谁是你媳妇!想让人家做媳妇,也不看看人家稀不稀罕!嫌我花钱,我能花多少钱?二郎俸禄加上赏赐得有多少银子,自己牢牢攥在手里,也不怕长毛!真是穷怕了!”

  一旁的红香绿玉靠在车门边半句不敢言,宋玉楼数落一通瞪了一眼,喝道:“没眼色啊!还不走?”

  吓得红香忙掀帘子催车夫,那车夫问道:“夫人要去哪里?”红香便大着胆子看了宋玉楼一眼,小心道:“去云峰楼。”

  挂着四角配饰的香车慢慢向城内走去,与正穿街而过骑马的刘小虎打个照面,宋玉楼隔帘看见了,忙伸手招呼,刘小虎便催马过来,挤出一丝笑问道:“娘子去哪里?”

  宋玉楼见他面色微僵,眼角带着一丝忧虑,头上还冒着一层汗,忙伸手拿帕子替他拭汗,一面切切道:“二郎,你这些日子忙什么,也不回家,仔细累坏了身子。”

  刘小虎勉强一笑,躲开她的手,说道:“河北东路一带麦灾频出,我出去了好几天,今日刚回来,赶去面圣,只怕今晚还回不去,你记得给娘说一声,莫要担心。”

  宋玉楼点头应了,一面关切道:“二郎,你莫要累坏了,我让人做了汤给你送去,你要记得吃。”

  刘小虎点头,让她先行,看着香车转弯而去,才催马向皇城奔去,进了皇城,早朝已经散了,但大臣们都还没散去,围在皇宫内阁三三两两的说话,见他来了都忙过来打招呼,那些熟识的都忙问道:“大人如何?灾情可控制住了?”刘小虎便含笑点头,围观的众人便都松了口气,不知谁笑道:“还是多亏了刘大人教导有方,那曹氏才早早发现病灾,没得延误。”说得众人面色都有些尴尬,不知是该附和还是呵斥,又觉得这人说的也是有道理,顿时都看向刘小虎,见刘小虎面色微变,正在此时又有内侍出来说陛下传唤刘小虎,忙进去了,在刘小虎身后立刻响起一片议论声。

  刘小虎就是走到内廷,耳边似乎还在回响那嗡嗡声,只让他的心收得紧紧的,因为忙着救灾而压下多日的念头再一次浮了上来,她要去哪里?怎的不在家呆着?有房也有地,这是要做什么去?是不是,村里人笑她?还是卢氏骂她?逼着她改嫁么?想到这里,只觉得心抽得厉害,不由用手抓紧了前襟,嘴里一片苦涩,要改嫁么?

  “刘大人!”站在一旁的内侍忙低声唤他,这才让刘小虎回神,忙冲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跪下,皇帝早命人拦住,面带焦虑地说道,“如何?收成还能留多少?”

  刘小虎拱手道:“托陛下洪福,大名,开德,河间,沧,冀,博,棣均能保住八成,河北西路则少一些,但能保住四成。”

  皇帝听了,靠在龙椅上松了口气,喃喃道:“四成也好,四成也好,不无收就好,七年蝗灾,元气尚未恢复,竟然又逢此灾。”说着看向刘小虎起身道,“刘爱卿,朕要替天下苍生谢你。”

  刘小虎忙跪倒说不敢,皇帝几步走下来,亲自扶起来,看着刘小虎满面的风尘与疲倦,命人端了好些赏赐出来,说些鼓励的话,忽然想起一事,迟疑片刻道:“那冠氏县所说的神农娘子,可是你的……可是十方村的曹氏?”

  刘小虎怔了怔,说道:“听描述……应该是她……”停了片刻又道,“她……她也极精通农事……陛下,可否……可否赏她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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